已枯之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我沉山海/山河长秋
陈述厌拉长声音喔了一声。
今天吴夏树送花过来的时候也是,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反正他本人说是闻到了血味但是其他警察得凑特别近才能闻到,血的味道很浅,也不知道他鼻子怎么长的。
陈述厌:他叫什么?
徐凉云答:谢未弦。
好怪的名字。陈述厌说,好像哪个诗词里有这两个字像古代人。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差不多。
你比他好点。
徐凉云无奈笑了两声。
陈述厌又问:他很能打吗?他跟我说他近战第一名。
是吧。徐凉云道,反正枪法真的不怎么样。别人跟他一说这个他就不服,有次还说什么用不惯现代科技,给他一把弓保证不是这个效果。
怎么越来越像古代人了。
徐凉云问:他对你应该态度很好吧。
有吗?陈述厌歪了歪脑袋,我觉得就普通啊。
那就是对你态度很好了。徐凉云道,你跟他男朋友一个姓,他对象也姓陈。我之前告诉他你叫什么的时候,他表情就不对了。他是个急脾气,但是从来不跟他对象喊,我一看就知道他大概跟你喊不起来,他可稀罕他对象了。
陈述厌:我感谢我姓陈。
徐凉云又笑了两声。
有一茬没一茬地聊过这些以后,两个人就进了一栋楼。
徐凉云推着他,轻车熟路地进了二单元,然后走向一楼左边,伸手打开了门。
他家也是指纹锁。
这是指纹密码锁,用密码也能开。密码是六位的,是你生日,你出生年份后两位加上生日那天的日子。徐凉云一边开门一边说,你这两天要是有需要,就先用密码开门。等过两天你能站起来了,我再带你录入指纹。
陈述厌点点头。
徐凉云领着他进了屋子。
一进去,陈述厌就觉得自己眼前一抹黑。
徐凉云家里全是黑白灰,一点新鲜颜色都瞅不见什么桌子椅子沙发,全部都是一色的黑白灰,冷冰冰得像阴曹地府。
陈述厌都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色盲了。
你家怎么陈述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这么有个性?
我看亮颜色心里难受。徐凉云说,黑白比较静心。
陈述厌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他走进徐凉云的生活连几个小时都没有,却每走几步都能踩中徐凉云心理疾病的影子。
他不住高层,家里一片黑白。
都是因为ptsd。
这一切都告诉陈述厌,这个病已经渗入了徐凉云的生活,把每一分每一寸都染得草木皆兵。
陈述厌一时无言。
他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撇了撇嘴,道:那我
徐凉云知道他要说什么,就道:你随意的,你要是看这里不行,可以重新装修。你拿过来的东西也不用顺着我,我以前的心理医生说,要治好这病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你,所以你怎么来都行。
他这话一出,陈述厌就隐隐约约地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该不该治好了。
他是在犹豫要不要打扰陈述厌。
陈述厌再次沉默了。
他叹口气,道了声好我知道了,又转头打量了一下他家。
他家里不大,进门左边一个客厅,右边是开放式厨房,厨房边上就是餐桌,往里走是有三个关着门房间,应该是卧室和卫浴。
陈述厌打量来打量去,发现他家里基本上没有东西摆在桌子上,一切都空荡荡得有点吓人,只有一瓶小药瓶摆在餐桌上。
他想起今早的时候徐凉云生吞过药,于是转头问:你在吃什么药?
帕兮汀。
陈述厌一下子皱起了眉。
他早上查阅创伤性应激障碍的时候查到了这个药,也进去翻阅过。
这是种多用来治疗各种心理疾病的药,能有效控制睡眠障碍和食欲减退,以及焦虑惊恐和狂躁。
陈述厌一时竟然有些不敢问这些个症状里徐凉云占了几条。
他知道徐凉云肯定有惊恐症状,早上那个样子就能看出来了。
一直在吃吗?他问,每天都要吃?吃多少?
每天早上吃三四粒,晚上也是,一天两次。徐凉云如实回答,白天看情况,如果这一天里没什么大碍就不用吃,不行中午就得也吃两粒,晚上实在睡不着会吃别的安眠药。
你还吃安眠药。
偶尔。
陈述厌太了解他了:那就是经常吃了。
以后喝水吃。陈述厌说,生吞多受罪,那又不是糖豆。
徐凉云点点头:好。
陈述厌又转头打量了一番四周:这是你买的房子吗?
买的。徐凉云说,我妈资助了我一点。
一听他说家里,陈述厌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你妈知道你有这个病吗。他问。
她知道,也知道我不当特警了,还有你因为我被害了。我那时候不太好,她过来照顾过我一段时间。徐凉云说,我跟我爸也说了我有病,不知道他怎么想。
陈述厌有些无奈:谁知道会怎么想呢,他也说不了什么。
徐凉云朝他笑了笑。
你下午还要出去忙吧。陈述厌道,我这样也没办法跟着你去,在家等你吧。
也好。徐凉云说,杨碌那边还没信,我得赶紧去看看等一会儿谢未弦来了我就走。你中午好好吃饭,我晚上尽量早点回来。中午饭叫他们给你买,我一会儿再多叫两个警察来,你别怕。
陈述厌点了点头。
你一个人在家小心点。徐凉云有些不放心,要不我把谢未弦叫进屋里来?还能照顾照顾你。
陈述厌本来想说大可不必,但一想之前的事,又觉得这么干其实很有必要。
行。陈述厌说,让他进来吧,你不介意的话。
第30章 二十九话 剩下的话,我替你说。
谢未弦此人做事情倒是很快, 没过半个小时就把医院所有的手续都弄完了,开车到了徐凉云家门口,走了过来, 敲响了门铃。
他来的时候,陈述厌正和徐凉云一起呆在卧室里。
徐凉云推着他的轮椅领他逛遍了自己不大的家,顺便换了身衣服,把沾了咖啡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
他家里真的是清一色的黑白配,呆得久了陈述厌都有点眼花, 感觉自己此时此刻是真身穿进了九十年代那时候的黑白电视里,脑袋都晕晕乎乎的。
他都不知道徐凉云是怎么能在这地方住下来的。
谢未弦来敲门之后,徐凉云就出去开门了。他本来想推着陈述厌一起出去, 但陈述厌实在觉得被他推着出去见人有点太诡异,于是婉拒。
徐凉云就把他留在了卧室里,自己出去开门了。
他开了门,然后和谢未弦站在门口那边交代事情, 不知道他家的门怎么了,一直在滴滴嘟嘟作响,好半天之后才停下来。
留在卧室里的陈述厌侧耳听了一会儿。他俩说的大都是案子的事, 徐凉云的声音和面对他时完全不同, 声音低沉了几分, 听起来很严肃。
徐凉云说杨碌还没找到,而且现场有好大一滩血, 出血量已经是致死的量了,估计是凶多吉少。现在警察都在外面找人,但怎么也找不到,已经命人去调查吴夏树了,徐凉云准备去吴夏树父母家里仔细问问话。
听起来是有很大进展的。
谢未弦说话倒很大声:我感觉那个姓杨的应该是被当场抹脖子了。
已枯之色 分卷(31)
我也觉得是当场就给杀了。徐凉云也道, 但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找不找得到都得找下去,我得去接着查了,你进来守。
进哪儿。
进我家啊。
谢未弦小小地默了一下:可以是可以,我有一个问题。
徐凉云道:你说。
谢未弦语气非常诚恳非常认真:你是色盲吗?
徐凉云:
你知道你家的颜色真的非常黑白分明吗?谢未弦说,我站在这儿都快眼瞎了,这个世界不是色彩缤纷的吗。
陈述厌没忍住,在卧室里噗嗤一下笑了。
他没再理外面那两个人,自己自食其力地推着轮椅,往前行进了一些距离。
这个卧室里也是同样的黑白灰色调,一切都被压得沉闷闷的。
卧室不大,门旁边挨着墙放着一个衣柜,对面地窗户边上是一张床,床边是床头柜。床头柜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放。
陈述厌一早就注意到了,徐凉云家里摆的东西很少,甚至说一声压根什么都没有都不过分。无论是茶几上餐桌上还是这种床头柜上,都很少摆些什么东西,整个家干干净净,空荡得有点吓人。
陈述厌自己推着轮椅走到床头柜前,然后低头伸手,拉开了柜子。
半柜子的药。
陈述厌皱了皱眉,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这和徐凉云今早从兜里拿出来的药长得很像,应该是同款。
陈述厌翻了一圈药瓶。果不其然,瓶身上有帕兮汀三个大字。
陈述厌眉头皱得更深了。
就在此时,卧室的门被人笃笃敲了两下。
陈述厌回过头。
徐凉云正好朝他走了过来。他见陈述厌拉开柜子拿了药出来,神色轻轻一抽,但没过多反应。
他只叹口气,说:这里面都是药,看看就行了,别研究,你又不是这个专业的。
我知道。陈述厌说,我就看看。
你随便看,家里的东西你随便翻,我先走了。徐凉云说,不知道得忙到什么时候,晚上我尽量带钟糖回来我家门的密码是你生日。六位密码,你出生年份最后两个数字,再加上生日日期。
陈述厌点了点头。
徐凉云伸出手,看那方向应该是想去摸陈述厌的手。但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手在空中突然一顿,最后只落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又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声我先走了。
陈述厌看着他,突然想起今早在医院里时,徐凉云去握他的手时的样子。
看起来也是这样的,像在害怕。
陈述厌说:你等会儿。
陈述厌叫住了他,于是徐凉云回过头。
陈述厌向他伸出手:你牵牵我。
徐凉云:
牵牵我。
我
牵牵我吧。陈述厌向他摊开手掌,我们都和好了。
徐凉云无话可说。
他低下头,看着陈述厌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眼神都发抖,仿佛能透过它们看到他手上面目全非的伤一般。
别害怕。陈述厌握住他的手,说,只是难看了点而已,你别怕它。
我没有。徐凉云说,我只是
我知道你没有,可是徐凉云,这是我的手。陈述厌道,你不能怕我啊,牵牵我吧。
徐凉云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他站在原地沉默半晌,然后咬了咬牙,慢慢地伸出手,握住了陈述厌的手。他闭着眼,努力地深呼吸,像在把什么东西很努力地压进心底。
他力气好大,陈述厌被他握着的这只手有些痛,还在跟着他一阵阵发抖。
对不起。徐凉云慢慢俯身下去,握住他的手,一阵一阵努力地深呼吸,声音发颤,真的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陈述厌说,我不怪你。
徐凉云紧握着他的手,轻轻摇头。
徐凉云握着他呆了一会儿,然后松开手,轻轻颤着声音说我走了。
我去抓人。放心我会把人抓到的。
陈述厌点点头,说我信你。
徐凉云抱了抱他,依依不舍地看了他片刻后,起身离开了。
陈述厌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他转过头,想叫徐凉云一声,但看着对方离开的消瘦身影,他心里突然又茫然了几分,这一声徐凉云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里,没叫出来。
徐凉云走了。
陈述厌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药放回柜子里,又翻了两下柜子里的药。
柜子里的药差不多都是帕兮汀,角落里有一瓶别的药,看起来已经被冷落很久了,其他还有三四瓶不同种类的安眠药。
陈述厌脸色不太好看。
他正在这儿翻着药,卧室的门就又被人笃笃敲了两下。
陈述厌回过头,见是谢未弦。
谢未弦靠在门边,表情很无聊。
打扰一下。他说,你希望我在哪里守。
陈述厌有点没懂: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希望为自己保留一点隐私让我滚远点,还是希望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陈述厌:
陈述厌最后选择让谢未弦站在卧室门口。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手里捏着瓶帕兮汀的小药瓶,靠在椅背上发了一天的呆,唯一的娱乐项目就是给徐凉云发消息。
徐凉云似乎很忙,虽然这一天下来,他也给陈述厌发了很多消息,但都集中在某几个时间点,根本没空跟他互聊。有次陈述厌第一时间看到了他的消息给他回复,可徐凉云却没回他,等过了两个多点以后才回复了他。
陈述厌理解,毕竟在查案。
但徐凉云不原谅自己,每次回他时开头都得说一句对不起忙了好久。
他每次说对不起,陈述厌都莫名其妙地有点心梗。
中午的时候,徐凉云问他吃什么,陈述厌说叫个外卖就行,他现在也不方便做。
徐凉云想想也是,就给他定了个外卖,连带着守在那儿的谢未弦一起请了。
谢未弦似乎很嫌弃外卖这个东西,没吃多少。
一天下来,再没出什么事。
陈述厌闲着没事,下午的时候和谢未弦聊了两句,这一聊他才得知对方是去年才当上的警察,一年里看徐凉云没什么不对,看样子是完全不知道他有心理疾病的。
看来徐凉云的病确实没有那么严重,周围的人都没发觉出来他有心理疾病。
他大概是只会在自己跟前表现得很明显。也没办法,陈述厌本人是这个病的一半病源。
陈述厌连连叹气。
谢未弦站在卧室门口,早看见了陈述厌手里的药瓶,但没问什么。
周灯舟下午的时候给陈述厌回了消息。如陈述厌所想,他为陈述厌表演了一个满屏问号。
周灯舟:什么东西?????
周灯舟:你这,你,你这就,你???????
陈述厌看得很想笑,于是轻轻笑了一声,说别急,我给你讲。
然后,他把自己和艺术杀人案有关,甚至刚刚差点死掉的事实隐去,只说自己去逼问了徐凉云,然后把徐凉云刚刚讲过的五年前的事情原委简略了一下,告诉了他。
他不容易。陈述厌说,我也怪不动了,就复合了。
周灯舟良久无言,说:唉,也是。你这样也好,我看您这五年茶不思饭不想的,可能就是该复合的命。
陈述厌隔着屏幕笑了两声。
日落西山的时候,徐凉云给陈述厌发消息,说现在还没找到杨碌,可能得很晚才回去了。
陈述厌说没关系,先找人吧。
徐凉云嗯了一声,又给他发了句对不起。
陈述厌终于受不了了,说你别说对不起了,我都有点心肌梗塞了。
徐凉云没再回他,陈述厌叹了口气,以为他是又去忙了,放下了手机。
可过了一两分钟,手机又响了一声。
陈述厌拿起来一看,就见到徐凉云给他又发了一条消息。
可我是真的对不起你。他说。
陈述厌:好了,你别说了。
手机上端的对方正在输入中闪闪灭灭,徐凉云大概是输入了又删掉删掉了又输入了好久。
但他最后什么也没发,只发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狗表情。
陈述厌又在屏幕后面叹了口气。
我等你回家。他说。
隔了两个小时以后,徐凉云回了他一声好。
后来夜色渐晚,兴许是药物原因,陈述厌坐在轮椅上慢慢困了,没撑住,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是开门声和交谈声把他吵醒的。
陈述厌慢慢醒了过来,转头一看,发现外面竟然悠悠飘起了雪花。
屋内一片黑,外面的雪就显得很亮,也很漂亮。
陈述厌看着外面,愣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他听到了钟糖的声音。钟老师很大声地打着哈欠,在往外面赶客。
你走吧你走吧,他说,知道你有家室,回去陪你老婆去,明天早点过来,最近特殊时期。
陈述厌眨了眨眼,过了半分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话估计是对谢未弦说的。
他转过头,看到卧室的门关着。再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盖了层小薄被子。
他又愣了下,第一时间习惯性地以为这是布丁给他盖的。
但陈述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布丁并不在这儿。
那估计是谢未弦给他盖的。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到外面的门被咔哒一声关上了,应该是谢未弦走了。
现在怎么办,你老婆睡了。钟糖说,叫醒吗?
徐凉云啧了一声,声音有点懊恼:弄得太晚了。
查案嘛,钟糖长叹一声生活所迫的气,生活嘛!
陈述厌在屋子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晚上十点半。
陈述厌轻轻叹了一声。收起身上的小薄被子,动了动轮椅,往屋外行去。
钟糖往旁边走了走,坐到了沙发上,说:你要今天不说,就明天再说。我就搁这儿凑合一宿得了,沙发够我睡了,一会儿我找床被子去,你家被子都放哪?
徐凉云嗯了一声,刚要再说些什么,紧闭着的卧室门就吱呀一声,被陈述厌推开了。
外面开着灯,灯光还是那种白炽灯。尽管不亮,但陈述厌是从一片黑的屋子里出来的,一下子就被晃了眼。
他不禁眯了眯眼,又揉了揉眼睛,慢慢打开了房门。
徐凉云愣了一下,连忙走了过去。
怎么醒了?他俯身下去问,吵醒你了?
陈述厌刚睡醒,有点迷迷糊糊的,于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平时一直熬夜,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八点来钟就睡着了。陈述厌说,怎么现在才回来查了很多吗?
徐凉云嗯了一声:主要在找杨碌。
没找到吗?
徐凉云摇了摇头。
陈述厌轻轻皱了皱眉。
这都过去一天了,那这么看凶多吉少。
那个混账东西八成是玩的调虎离山。徐凉云说,把警力都吸引到你这边来,大家就会把重心放在你和方韵两个人的交点上,谁会想到杨碌他根本不是想挑衅警察,是想扰乱调查。
已枯之色 分卷(32)
那他干嘛还要安排快递员弄走我
钟糖遥遥回答:估计就是想试试吧,看这招能不能把你弄走。如果能弄走,那就算运气不错,一箭双雕。如果不能也无所谓,杨碌失踪了,警察也知道自己的调查方向不对了,就会扩大范围,目标一共有七个人呢,这么多人,他可以一步步把我们的注意力从你身上一步步挪开,这样他也更好下手了哎,你家有没有泡面,我有点饿了。
徐凉云回头横了他一眼:我不吃泡面,冰箱里有饼干和牛奶。
那也行,有没有奥利奥,我想吃奥利奥。
你怎么这么挑,有不就行了,自己拿去。
你妈,钟糖骂他,你老婆要说这话你他妈绝对屁颠屁颠给他去拿了,没奥利奥你也能跑二里地给他买去。
钟糖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一个翻滚站起来了,趿拉着拖鞋晃晃悠悠地去厨房觅食。他今天应该是累得不行,一路哈欠连天,走起路来都晃晃悠悠的。
陈述厌看得也很无奈,又低头看向徐凉云,对他说: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先睡觉。
徐凉云家里不大,这话传进了钟糖耳朵里,他在不远的厨房里一边嚼着饼干一边大声回应:现在说也可以啊,我熬得起,才十点半,对警察来说这都是正常操作。
陈述厌听得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好低头看向徐凉云。
徐凉云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朝陈述厌歉意一笑:今晚说了吧,好吗?
可
陈述厌想说明天吧,你都跑一天了,太累了。
徐凉云却很固执地对他说:今晚吧。
陈述厌:
今晚吧。
徐凉云死死不肯让步,他轻轻拽住了陈述厌半截衣角,右手又开始轻轻抖了。
他看着陈述厌,那是一个很难用言语形容的眼神。
说它难过或悲伤或痛苦,似乎都太过轻描淡写了。
那是比这些苍白言语都更加沉重的一个眼神。
今晚吧,陈述厌。徐凉云对他说,你让我全都告诉你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陈述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看向徐凉云的手,发现他的右手手腕上又缠上了绷带。
他突然很想抱抱徐凉云。
可偏偏在这时候,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陈述厌转过头,看到钟糖走了回来,手里还捏着盒刚喝到一半的牛奶。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