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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碎千山白 [1V1]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回锅又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左右先后那两位夫人的娘家并不介意,旁人再管,岂不是多事?何况徐淮至今还赡养着两家高堂,不能说这些年无可挑剔,但也算是仁至义尽。这会子想着去查什么真相不真相,活着的人不想听,死去也不愿接受——他那两位夫人都对他一往情深,连去时也是笑着。”
梁鸢只得叹气:“那的确没办法了。”又感慨不已,“其实我并不觉得是因为女子生来就多情、痴情。而是因为一个男人,倘若感情用事影响了其他,就会被说优柔寡断、执迷不悟。可若是一个女子感情用事牺牲了许多,却会被赞扬传送,为她建访立碑,留下一段佳话。世道如此,天道不公,吃得净是我们女子的血泪和人生。”
“所以才要去争,不是么?”霍星流知道她是由人及己,于是安抚她道,“你和我所计较的,都不是一个人心中清明,去痛恨就能改变的。 我们要去最高处,也只有在最高位,才能变幻风云,令天下一并革新。”
梁鸢却问:“在我这么大的时候,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我知道不能一步登天,可是一步一步来,一天一天数,实在太漫长,太漫长了。我梦想是金刀大马,运筹帷幄,结果现在呢……要钻营个晦气的男人心思,同他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
这确实很麻烦,霍星流有点为难地挠了挠头,“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在军营里呢,还挺有意思。且不论你是姑娘,从军即便我肯,军中也不肯,你这身子旧伤又添新伤,须得好好将养,再者开蒙得也晚,适应不了军中节奏,更别提上阵杀敌了。”
梁鸢却不稀罕,一扬脸道:“我可不当小卒,我要当将军。”
“不当小卒,怎么当将军。”霍星流刮了下她的鼻尖儿,宠溺的笑,“不如我现在封你一个,就叫扫眉将军,如何?”
她一本正经道,“谁和你说笑啦,我可是认真的!没做过小卒的将军只是不能服众,但不代表没有本领。本领这种事情,多得还看天份。所谓的调兵遣将、权御之术至于我,便是水之于鱼。只是现在……我还在岸上扑腾,难受着呢。”
霍星流想了想,半晌才开口:“也不是不可以。我这两日看当地的卷宗,发觉这几年辽州城城有一伙贼人连续几年犯案,烧抢砸偷,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后来索性占了个山头作威作福,当地官员几次去缴都不成,算是这里的老大难。”
他见她眼神逐渐发亮,故意拖慢了声调,慢条斯理道,“嘛,这原和我无关,本来查旧案就紧张,没那么多闲工夫。但谁让我的小殿下这样壮志酬筹呢?所以,若是你有心,我便接下来,但让你自己去办,就当是为这里的百姓做一桩好……唔……”
小姑娘压着他,抱着他,狠狠地亲了又亲,“霍星流,你最好了!”
“你别急着哄我。兹事体大,不可儿戏。我会先拿卷宗记录回来给你看,还有那座山我也会带你去,之后你要和我说个一二叁出来,若我觉得可行,才会放手让你去做。若我觉得不行,你亲多少下也不行,知道了么?”
“知道,知道。”梁鸢信心满满,一个鲤鱼打挺就起身,风风火火去到镜前梳头,“我换身衣服,咱们现在就走。”
霍星流哭笑不得,“不是说累着了么。是谁刚才吃饭也赖着不起来,说什么今天一步也不会走,连哭带闹要我一口一口喂。这会子就都好了?”
结果招来一个神采飞扬的白眼:“别磨叽,快换衣裳,你难得两天得闲。今天看卷宗,明天去看山头,后天你回去忙你的,我就也有的忙了。”
霍星流对她从来言出必行,也不推辞,果真带她去了一趟衙门,将山贼相关的所有案子,足足有七八卷卷宗全都拿了回来。梁鸢在路上就在看,等回到客栈,已经大概了解了。
这是一伙四年前忽然出现的流寇,在到辽州城之前,已经在其他城镇做过不少案子,但都不是什么大案,便没被当回事。当这伙贼人来到辽州城,不久就抢了当地赫赫有名的公族,几乎将他们的库房搬走,劫走金银珠宝,玉器珍藏无数,不仅如此,还逃得无影无踪,官兵一连搜查了数月也没有结果,最后变成了一桩悬案。若不是后来他们后来又大摇大摆地出现,接连抢了几家城中名门,并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甚至官府连线索都收集不到。
虽说卷宗里详细地记录了案件始末,细枝末节,可几乎都是毫无意义的流水账。粗粗看一通下来,只知道这是一伙凶残、狡猾,极其聪明,并且狂妄地并不把官府放在眼里的山贼。
果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不过梁鸢很喜欢,她向来心比天高,这样棘手的案子,正合适当她青云路的第一块垫脚石。





踏碎千山白 [1V1] 线索
“我知道了!”
霍星流朦胧间觉得胳膊被用力摇晃,一睁眼,便迎上一双精灵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望过来,“走,我们再去衙门一趟,我要查点东西。”
他揉揉头,随手摸了一把枕边,发现冰凉一遍,惊异道:“……你一夜没睡?”
梁鸢精神奕奕地点头,“嗯。虽然当地官员无能,但记录的还算详实。我大致将这些案子都看过了一遍,发觉这伙贼人很有意思。他们自西边一路打砸抢烧过来,一般越富贵的人家损失越惨重。所谓的欺男霸女,多也是些纨绔子弟,而霸女却都是些贫弱女子,下场不明——下场不明,谁又能说明是被欺呢?”
她滔滔不绝,说话时神采飞扬,即便眼下有淡淡乌青,却根本无法掩盖狂热的神采,“加上官兵数次围剿无果,这绝不是草头班子,亦或是普通流寇可以做到的。这伙贼人一定有高人指点。而他们之所以选择停在辽州城,一定有原因,我便是要去找这个原因。”
霍星流一早就看过这些案子,凭着经验也得出过差不多的结论。但他自幼就被教习,在耳濡目染中长大,更是有多年经验。她是禁庭里的小王姬,读得书再多也都是死书。仅仅一夜,就能得出这样优秀的结论,绝不仅仅是因为认真而已。
“不错。”他赞许地点头,“我可以带你去。但你不累么?”
“我没事儿。”
“说话之前想清楚。你这会子一天一夜没睡,到时候去了,为你调来卷宗,你确定对着那么多的资料还清醒吗?”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累。”
梁鸢很珍惜这次得来不易的试炼,想了想,踩了鞋子便顺势爬上了床。像一只猫儿似的,绕着他的臂打了圈儿,伏在他怀里,“其实我真的睡不着,但是在你身边就不一定了。反正,我休息一会儿,到时候去了,你不许帮我。”
霍星流说好,将她往怀里掖着感受了下,发觉小家伙心果真噗通噗通跳得厉害,细一看,耳朵也红红的,便笑道:“我那时从军,临上战场前一天也比不上你这样激动。”
“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她说,“我生来便注定会是这种人,只是从前没有机会。”说着转过身,往他怀里钻,那双眼睛仍是亮晶晶的,里面烧得尽是雄心和欲望,“还要等很久?”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却立刻会意。
安慰她不要太心急,“这种事情需得天时地利人和。除非等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否则难平民心。这也是我一直坚定不移选择顾野的原因,他是必定会作茧自缚的人,我们等着就是了。一旦开始,便再也没有这样安宁的日子,我一个人的话倒还好,可因为你,我宁愿希望时机来得慢些,再慢一些。”
“毕竟你也切身体会过,一旦斗争开始,便只有你死我活。我甚至不敢保证自己会是赢的那一个,如何保证的了你的生死安危?其实,若我真心为你好,就应当折了你的翅膀,将你关在笼子里,虽然你会恨我怨我,但起码可以平安。没有什么大过生死,但是……”
他说,“我要你爱我。”
梁鸢心念一颤,只觉得沉甸甸的,有种微妙的情愫在心底发芽。痒痒的。她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不假思索的说:“我当然爱你。”
“乖,睡一会儿。”霍星流浅浅一笑,只是把她捧进怀里,“我陪你再躺一时。”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霍星流的味道就成了最好的安神香。只要他在身边,梁鸢就会感到心安。闭上眼,不多便就沉沉睡去。
补了一觉,果真气色好了不少,人也清醒许多。因为起时已经晌午了,匆匆洗漱了一番,便直奔衙门去了。梁鸢事先就想好了,所以做起来的时候格外有效率,极有目的地在山海般的卷宗里翻找了一阵子,不到一个时辰,就信誓旦旦的抽出一卷资料递到霍星流面前——
“是这个人。”
霍星流正搁下茶杯,接过一看,是个叫袁广的年轻人,履历看下来平平无奇,出身不高,略读过几年书。再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那伙贼人做过案的中的受害人之一。于是来了性质,一挑眉道:“哦?何以见得。”
“很简单。这人是叁年前被捋走失踪的,他家人都当他死了。但在这个袁广之前,那伙贼人多得靠蛮力,也不分抢的对象,可说是小打小闹。但叁个月后这伙贼人再出现,便是一出手便劫了城里的那户公族,从此名声大振。这样便说得通了,与我事先的设想也几乎一样。”
梁鸢将一面说,一面又拿出新的一卷给他看,“你看,这个袁广出身不高,但父亲是个铁匠。再看这些,不论是后面的案子,还是抵御官府清缴,都说这伙人武器精良。是不是,这样都有迹可循了?”
“不错。”霍星流点头,“十有八九是这样,但具体是不是还需要接着查。不过我们小鸢已经很棒了,光是一天便能到这种程度,等后面全权交给你,我也不会担心。所以接下来呢?你想怎么办。”
“帮我分出两拨人。一拨去求证那些见过贼人的受害者们,拿袁广的画像给他们看,若是的话,便再去深挖一些袁广的资料给我。另一拨……不,你不是这两天得空么,带着我去吧。我怕那些人不靠谱。”
霍星流说好,“都听你的。”又道,“想去做什么?”
“没什么,就简单看看地形地势什么的。我怕官兵们不懂,没得打草惊蛇。其实我是想的是,最好不要动干戈。我觉得这个人多半会是个人才,若是能招安,岂不是皆大欢喜?”
霍星流便是这样,一点一点将她高看的。不住地点头,言辞间丝毫不掩饰对她的赞许,“你能有这样的心胸眼界很难得,许多年长过你的男子也未见得有你想得周全。好,我尽力帮你。”
梁鸢却哼一声,脸扬得老高:“不是帮我,听我的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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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好,梁鸢睡了一整个白天,趁夜色去到郊外,反而比白日里更占尽好天时地利。霍星流多年行军,对各种地形都很熟悉,一来城郊,立刻看出几座山各有什么不同,又指出那伙山贼建寨的山地势好,建营视野开阔,占尽先机,自然就易守难攻。
领着她绕着山脚转了大半圈,才在葳蕤的草木间发现了一条被刻意遮掩的小径。毕竟西北实在算不上丰饶,即便占山为王也不一定能自给自足,根据路上深深的车辙印,断定了这时山贼们定期下山补给的路。
两人将小径恢复,特地绕远了一些继续向上。梁鸢近来爱穿骑装,窄袖贴身,行动自如,不知比钗裙好穿多少倍。她窈窕又修长,在杂乱的林木间矫捷穿梭,像一只灵巧的猫儿。她压低声音,同他说起话:“你在这儿要办多久的案子?”
“至多两个月。”
“嗯?”这怎么和去之前说得不一样,她讶异地瞥他一眼,“哄我呢?”
“不是。是案子比我料想的要简单,没什么翻案的预定。只是为了稳妥,之后还有一些繁琐的验证,但只要不出幺蛾子,很快就结束了。怎么?我还以为你在这儿找到乐子,不想回去。”
“是啊。我就是不想回去。两个月,又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儿,当年的那些城你肯定都要跑一趟。那……那就没办法了。”
“小脑瓜里在想什么?”
“啧。若是时间充裕就好了,我并不想伤和气。这样的有才能的落草为寇,定然心高气傲,就怕他到时候宁死不从。”
“想听我的意见吗?”
“嗯?你说。”
“想想你自己。”
梁鸢一头雾水,正要再问,忽然明白过来——自己难道是被霍星流的真心切切打动的吗?不,是在一次又一次反抗之后总输得一败涂地,彻底对他心服口服,甚至开始倾慕、仰视他,才会如此信任他,愿意追随他。
但凡恃才傲物者,谁又不是目空一切?自己代表着官府,若放下身段脸皮去向他们示好,多半只会助长对方的气焰。只有真正赢过他们,哪怕一回,才有机会谈论其他的。
“哦~”她茅塞顿开,“好像也是。”
“慢着——”
梁鸢在想事情,心不在焉地往前要走,却被抓住手臂,生生拽回好几步。霍星流一指距她几步之遥的地上,竟埋着一截想当隐蔽的绳索。顺着往上,便是一张巨大的网。若是方才不着意被绊住了,恐怕他们两个都要一起被吊起来。
她倒抽一口凉气,惊得后背都是汗,“嘶,这才多远,便设陷阱了。难怪之前官府纠集人马也攻不上山来,恐怕是还没见到寨子,便损伤不小。”一步也不敢动,直直倒进他的怀里,“现在怎么办?”
霍星流环顾四下,说道:“这已经是他们是领地了,点灯也不行,怕有巡夜的。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若有必要,白日里再来边是。”
“好……”梁鸢很乖巧,因为下山的坡要陡不少,所以紧紧攥着他的手,“你是怎么看见的?”
“凭经验。”霍星流耐心解释道,“主要是你来之前的分析都不错。既然知道那个袁广是心思缜密,甚至小有谋略的人,以少敌多,数次抵御官兵能靠什么?自然会有他的玄机。事先这样想着,走动的时候就会格外当心,自然就会注意到。当然——专注也很重要,其实这陷阱并不太隐蔽,是你分心了。”
梁鸢受益良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细细想了一阵,愈发感慨他的缜密,“还是你厉害。”一路下回山脚,拽住缰绳上马,见四处茫然,只天上几点星子,说不出有些惆怅,“也不知红豆被喂养的好不好。”
“放心,驿馆的马夫是最经验老道的。何况是你我的马,自然会好好照料。”霍星流帮她整理鞍饰,又紧了紧缰绳,才去一旁上了自己的马,“怎么忽然提起红豆,想家了?”
想家。
梁鸢被这个词逗得发笑,“我和你在一起,怎么会想那座空宅子?只是挂念小马儿。”
霍星流看着她的侧颜,忍不住笑。
“你怎么了?”梁鸢好奇地回望他,“哪里好笑了。”
他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喜欢你。”一伸手,摸了摸她垂脑后的马尾须须,眼底都是爱怜,“喜欢和你在一起。”
她嫌弃地躲开,皱着眉,作势往前躲:“真恶心!”却不等转头躲过他,就控制不住地跟着笑起来。被抓包之后愈发觉得丢人,便狠狠挥一鞭,骑着马远远逃开。
两人一个追一个逃,笑笑闹闹从城郊去到驿馆,还了马,又在夜市上逛了大半天。其实西北荒芜,说是夜市,也很冷清,偌大的辽州城只一两条街有出摊的贩子挂了灯,却丝毫没有打消两人的兴致,走走逛逛,吃吃喝喝,梁鸢兴致好,喝了些酒,回客栈之后便有些晕乎乎。
蹦蹦跳跳走在最前,看也不看就推门,没来得及等霍星流拉住,人就糊里糊涂撞进去了。
结果就与一个刚从屏风后出来,上身赤裸的男人面面相觑。梁鸢丝毫不脸红,还往前走了两步,凑近看他的脸,终于从一片模糊中辨认出来:“唔?你是…徐淮?你这就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了?”
“你——”她还要往前凑,被后面跟过来的男子一把拽回去。
霍星流一进来,便看见徐淮懒洋洋地靠着屏风,长发湿漉漉披下,水珠正顺着光裸的上身往下滴,轻佻的视线便那样毫无顾忌地落在他的小姑娘身上,一瞬间气血上涌,不由分说掩住了梁鸢的眼睛,隐忍着冲他微微颔首,算是解释,“她喝多了。”
“无妨。”徐淮收回目光,慢吞吞拿起外袍穿,甚至笑眯眯的说道,“小狸姑娘这么可爱,即便小侯爷顾不及,我也会好好「照顾」她。”
霍星流几欲发作,见他衣衫不整,才生生忍住。也只冷冷地笑:“那就多谢抚军好意了。”便带着小姑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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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碎千山白 [1V1] 为人臣者
梁鸢只是有些醉,不至于神志不清。她当然感觉得到方才捂住自己眼睛的那只手都在因为愤怒而用力,回去之后也是干坐着,面色阴沉,气场冷得几乎结成渣。于是主动过去,勾着他的脖子亲亲:“好了,别生气啦。”
霍星流不说话,重重地吸气呼气。
她便捧着他的脸,不厌其烦地又亲了好几下,“他不见得是真的对我有意。否则怎么会当面说这些?就是存心挑拨。还是说,你也在生我的气?”
“没有。”多少有些口是心非,霍星流一抿唇,忍住了一再抱怨她的话,只是有些焦躁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知道你不方便。那我来?反正我得闲,多的是法子整他。也不会闹出大事,只是叫他难堪,让你出口气。”
“不不。”他这才被她哄回来,“你不要乱来,我没事。这段时间在外,需得谨言慎行才是。”
“我又不会对他做什么。只是想着他这样喜欢阴阳怪气,那就在他面前同他显一显,管他在乎不在乎,见了总要气死了。”
霍星流没太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摇头:“乖乖,你不必记挂。把心思放在案子上,这会子他将人都拿来了,我也不能再休了。明日一早,我带你去衙门交接,你只管放手去做,若有不从的,一律当渎职罚惩。”
挂了下她的鼻尖,柔声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梁鸢点点头,还是骑坐到他腿上,将他从额头亲到下巴:“说话要算话,你不要生气了。”停顿了一会儿,却没组织更有新意的话,只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哄你了,但是我不太想让你因为我不开心。”
能听见昔日的小白眼狼说出这种有情有义的话,天大的火气也消弭了。霍星流太知道她的体贴温柔有多贵重,不住点头,眉眼间净是动容的笑意:“好好,我又不是那么小器的人,不会了。”
梁鸢一皱眉,生生把心里那句:你就是!你就是醋缸子成精,泼一回要酸好多天。忍住了,而是回以一笑:“那好。我今天就还回去睡了,案子的事情还要想想。和你在一处,我不好静心。明日什么时候?我早些起。”
“没事,我去叫你。你别熬太晚。”
梁鸢独自回到厢房,洗了把脸,清醒不少。但还有些晕,没心思去想冗杂的案件,满心都是霍星流。她独坐在临窗的美人榻上,双臂枕着窗框,仰头去看天。夜色的天幕一望无际,是翻涌着的灰蓝色,月华皎皎,令得漫天星子有些黯然。但她知道,这世上最好看的那一颗星,就在自己身边。
喜欢一个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她足足恨了上天待她刻薄十六年,而一切都在因为遇到霍星流之而消解。甚至还会想,倘若没有这十几年来的苦难还换不回来这样一个难得一见的如意郎君。放在从前,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主动渴望起与一个人长久得在一起。
梁鸢一个人浮想联翩了许多,一个人傻乎乎的笑。笑了一会儿又觉得丢人——她便是这样的别扭性子,于是喝了几口两口压住,去到床上入梦了。
*
翌日,霍星流带梁鸢引荐了太守,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术,当地官员只当她来头不小,即便见她是个年轻女子,又怕得罪权贵,听说要接受山贼一案,再叁犹豫还是同意了。正经为她拨了一队可供调遣的官兵和一个师爷。
师爷姓林,似是哪家官员的远亲,略识得几个字,文采没有半两,脾气却比天还高。大抵是一早就被使唤过来心里就不舒服,被引荐之后见到梁鸢是女子,字里行间都是不加遮掩的鄙夷。
梁鸢也懒得感化这种人,又不想再麻烦霍星流,于是只当他是个挂件,做得什么,说了什么,一概都不当回事。挑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带去城郊接着探路。因为要尽量做到不打草惊蛇,所以进展较慢,好在山头不算大,足足摸了五日,总算是把路上各处各种陷阱都勘察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剿匪了。
根据以往的情报总结,最开始这伙人只有五六个,一路抢一路劫,尤其是在袁广加入之后,人数不断壮大,直到上一次官府出动清缴,统计出来寨子里起码有叁五十个人,而且多是身体强健的青壮年,加之用来打杀的刀剑精良,战斗力不可小觑。
虽说辽州城不小,若真卯足了想要剿匪,即便不需要他也早成了。可是当地官员中庸,畏惧强人有精兵良刃,生怕得不偿失,反而闹出人命,所以每每都抠抠索索,失败也是定局。尤其这回,倒是看在京官的面子上交了权,可梁鸢是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女子,给得就人马就更少了,加上那个只会添乱的林师爷也不到二十人。
梁鸢心里有主意,但没底,集结好了人马,却在前一夜辗转反侧,最后还是主动去找了霍星流。
两更天,房间也没有点灯,她一敲门,却很快开了。
“你没睡?”她很惊讶,信步走进去,自然地将手边的蜡烛点起。
“睡不着。”其实霍星流这几日远没有开始的时候忙,只是梁鸢有心不让他插手,才可以疏远他。他也识趣,并没有主动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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