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娄烟沙
她仰颈专注的神情,看起来就像撒娇一般。
周云砚不敢大声说话,怕被帐子外的士兵听到,压低声音道:“不成!”
“为什么?我没骑过马,就想尝尝是什么滋味。”
血仙吃过马,但着实没骑过,毕竟她这一路都是靠自己的飞毛腿追上来的,因为马的速度比不上她的脚程。
但现在她已经追上了周云砚,也与他成了亲,她想做的事都已实现,往后就是陪他度过这几十年的光阴罢了。
血仙黑黑的瞳仁带着点希翼的望向他,周云砚张了张嘴,他没法答应。
先不说多出来一个血仙怎么解释,就是他怀里抱着个女人,一群士兵骑马跟在后,就十分不成体统。
“你若是想骑马,我以后可以让你骑,今天不可。”
见周云砚一脸为难,血仙伸手,摸了摸他下颌的伤痕。周云砚全身的肌肉倏地绷紧,颈部僵硬,头部极力的向后躲。
“血仙!”
背后没有了闪躲的空间,周云砚低声斥道。
“不让抱,不让摸,也不让我亲香,你是雪做的?一摸便会化不成?”血仙一点也不怕他,该怎样怎样,就像个对周少将军上下其手的女流氓。
她似乎知道周云砚不会把她怎么样,就算他要做什么,他也打不过她。
“胡闹!”
周云砚抬臂去抓她的手,血仙顺着他落臂。袖子向下一甩,袖口中的一截树枝就掉了出来,是她方才用来写名字的那截。
血仙瞥了眼,袖子里的手指一缩,右手顿时少了跟手指。
她伸出少了一根手指的手,在周云砚眼前晃了晃,道:“你把我手指甩掉了。”
周云砚动作一僵,那修长漂亮的玉手,少了一根手指相当刺眼,他愣了愣,道:“我弄的?”
血仙点头:“你弄的。”
“……痛吗?”
“痛的。”
周云砚左右看了一圈,将那截树枝捡了回来,不得要领的道:“这、这要怎么接回去?”
他晓得血仙弱,没有想到这么弱。轻轻一碰,就断一根手指?
“戳进肉里。”血仙眼睛始终盯在周云砚脸上,左手没规没矩的隔着衣服摩挲。
周云砚顾不上训斥她胡作非为的手,拿着那截“断指”,皱眉道:“生生戳进肉里?那不是很疼?”
血仙调整姿势,跨坐在他的膝头,点头道:“刚才断指的时候更疼。”
周云砚不说话了,比量了几次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遁地虎在一旁看着这个大型碰瓷现场,一脸沧桑。
他有种浓浓的预感,这个周将军不出一个月,就得被这只树精吃的死死的!
周云砚比量了好一会,额头都急出了一层薄汗,他稳了稳心神,将宽阔的右肩向前送,说道:“我要给你接手指了,你要是痛,就咬我肩膀。”
血仙唇角轻抿,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我不咬你,不忍心让你痛。”
这话说得,让周云砚十分无地自容,直道:“方才是我不对,再不会这样做了。”
他若知道血仙这么脆弱,肯定不会用力抓她的手腕。
血仙眸光闪了闪,道:“我想骑马。”
专心致志准备“接肢”的周云砚叹气:“这次不行,怎么解释你的由来,都是个问题。”
血仙歪了歪头,道:“那不让他们看见我不就好了?”
周云砚不解:“这是何意。”
血仙追问:“若是他们看不见我,你可愿带着我骑马?”
周云砚皱了皱眉,血仙抬起断了一指的右手,轻轻吹了吹断指处,淡淡道:“疼。”
周云砚:“……”
他咬牙点头:“好,我答应。”
他话音刚落,就见血仙的右手断指处,又重新长出了一截手指,指甲圆润,且泛着粉光。
周云砚:“……”
他看了看手里的树枝,又看了看血仙完好无损的右手。
血仙坐在他膝头,一双长腿晃啊晃。
“一言既出,你可不能反悔。”
周云砚皱眉道:“你骗我?”
血仙:“没有。”
“你明明能长出来,还让我给你接指?”
“我是树精,当然能长出来新的树枝了,你给我接上也是可以的,你没听过“移花接木”吗,这不算骗你。”
周云砚无言反驳,拿着那截“断指”扔也不是,留着也不是。
血仙抿了抿唇,样子看起来极欢喜。
她拿过周云砚手上的树枝,扔进嘴里,喉咙一滚就咽进了肚。
“下去!”周云砚板着脸向血仙下“逐膝令”。
血仙不恼,慢悠悠的退下他的膝头。
周云砚快速的站起身,距离血仙两步远,压低声音说道:“你方才说的,不让别人看见你是怎么回事。”
血仙也站起身,拍了拍嫩粉色的裙摆,道:“我这就变化给你看。”
只听“嘭”的一声,原地就没了血仙的身影。
周云砚微眯眼,道:“你是变无形了?”就像穿墙功,隐身术一般?
“我在这!”
血仙的声音在他的右侧响起,就是音量小了许多。
周云砚立即向右侧望去,只见血仙变成了他半个手掌般大小,不仔细看,以为是一朵粉色的花朵。
“这样小,他们就看不到了。”血仙顺着他的肩膀走,像一朵会走路的花仙子,一直走到了周云砚的耳边。
由于身体变小,血仙的话音变得如幼儿般娇嫩。
她冲着周云砚的耳廓说:“你把我放进你的怀中,带着我骑马便可。”
周云砚的外袍里面就一件内衬,把血仙放进去,骑马时,怀里的血仙一定会随着他上下移动,一个不小心,血仙就会滑进他的衣服内。
周云砚斥道:“怎可如此!荒唐!”
耳边传来痒痒的触感,周云砚意识到血仙在往他耳朵里爬。
“你在做什么?!”
只听血仙道:“周云砚,你的耳朵好脏。”
周云砚的耳朵其实没那么脏,血仙就是想逗他一下。
周云砚听闻,立刻单脚站地,歪头控水一样控耳朵,急道:“血仙!出来!”
第10章 10、操碎心
崎岖的山路上,十余匹骏马在快速的奔驰。
打头的是一匹通体纯黑色的宝马,骑马之人身穿软甲,黑发被束于头顶,腰腹前倾,很奇怪的是,肩膀却下意识的保持垂平。
马屁股后面吊着一只肥硕的土鼠,被颠得左摇右晃。
骑马之人正是周云砚,他之所以拉直肩膀,是因他将一只变小了的树精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防止血仙在途中摔下去,周云砚用他束发用的预备布帛,将血仙绑在了软甲里侧,除非软甲脱落,否则血仙绝对掉不下来。
血仙坐在院墙上看过其他人骑马,更多的是在戏台子上,武旦坐骑马状,双腿捣腾的飞快。
周云砚的宝马是他父亲周震替他挑选的,万里挑一的好马。
说起奔跑的速度,若说它疾如风的话,那是有点吹。
但与普通的马相比,速度是极快的。
今日马儿不知为何,从出发时就有些焦躁,奔跑起来更是像受惊一般,四个蹄子一齐腾空,奔出来了逃亡的架势。
血仙觉得这匹马儿颇有灵性,无论是数百年妖怪的遁地虎,还是千年的血仙,都让马儿警觉恐惧,受惊的直接表现就是疯跑。
由于领头马的心烦意乱,导致整个马队的速度都提升了一个等级。
离远了看,还以为这一帮人马在执行什么生死急速的任务。
血仙独自一精赶路时,脚程虽然快,但与骑马的感觉完全不同。
尤其血仙是一个不怎么爱运动,一千年仅在那一亩三分地晃荡的树精,非常喜欢骑马这种解放双腿的赶路方式。
她决定到了边关,便让周云砚给她弄匹马,她以后也要骑马出行。
迎面吹来的凉风非常舒服,春日的风是不同的,带着春日独有的味道。
周云砚的头发很长,发尾来回垂荡,总会在血仙眼前荡漾,就像戏台上垂下来的帘子。血仙转头看她的情郎,周云砚目视前方,专注的骑马。
他的脖颈修长,用力时,脖颈两侧的青筋会微微鼓起。
血仙在软甲里呆够了,身子再一次缩小,轻松的从发带里面钻了出来。
留意到血仙动作的周云砚:“……”
他生怕血仙被甩下去,连忙小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马儿奔跑的脚踢声很大,后面的人听不到周云砚的说话声。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第11节
只见血仙的双手化成了两条长长的柔软树枝,平时将各种飞禽走兽转眼间化为血水的树枝,此时非常温柔的勾住了周云砚的脖颈。
一个借力,血仙就窜到了周云砚的脖子旁。
周云砚脖颈周围的感觉变得格外的清晰,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血仙似乎将她的脸贴到了他的脖颈上,左右蹭了蹭。
周云砚缓缓咽下一口唾液,血仙好奇的打量他大大的喉结,道:“你再咽一口。”
周云砚当做没听见,血仙也不催他,像玩耍一般,摸一摸他的下颚,拽一拽他的胡茬,一会又把他的头发当树藤爬。
闭合的口舌难免生津,周云砚实在忍不住吞咽口水的欲望,又咽了一口唾液。
血仙早早等在他的喉结前,抱住他的喉结,感受那块骨头像大球一样划过她的脸蛋、胸口,肚子。
玩够了喉结,血仙又把手臂拉长,变成项链的长度,她像吊坠一样,在周云砚的身前来回荡。
周云砚真是跟她操碎了心。
沿途两边多树枝,周云砚怕哪截树枝把她刮走,骑马的时候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又怕她一个没挂住,胳膊折了或者腿断了,那么小的东西可怎么找。
骑马拐弯,或者有坑洼的地方,他就伸手扣住她,捂在自己的胸口,低声道:“莫要再荡了,小心掉下去。”
低头看血仙,没有他掌心大的人儿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像孩童一般。
血仙伸腿,脚尖竟也生出树枝,似尾巴一般软软的勾着周云砚的尾指,道:“有云砚拴着我,掉不下去。”
周云砚急道:“要是你腿断了可怎么办?”
血仙:“断了自会再长。”刚说完,血仙拴在他手指上的枝条就断了。
周云砚:“……”
他的心脏随着颠簸的马匹,跳到了喉咙眼,眼疾手快的将血仙按在胸口。就见一支软软的树枝从他的指缝伸了出来,重新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你看,这不就又长出来了。”
“你是故意的?”周云砚怒道。
血仙见他生气,左脚也生出一条树枝,勾住了周云砚的大拇指,松开双臂,一跃站到了他的掌心。
周云砚骑术了得,右手扯住缰绳,左手托着她。
“你生气了?”血仙喜欢与他亲香,抱住周云砚的大拇指,用粉嫩的脸颊蹭了蹭。
血仙不懂羞怯,周云砚可不一样。
一个昨夜还与他在梦中荒唐之人,变成了小小的娇姑娘,示好似的搂住他粗糙的手指。
他常年练武,全身遍布大小伤痕无数。宽大的手掌和指腹上,长着又粗又硬的厚茧、血仙整个人都是软的,就像柔软的花瓣,他是不敢抓,也不敢蹭。
周少将军心底窜出一股热气,清了清嗓子,温和的道:“我信你便是,别用脸蹭我的手指。”
他的手茧太硬,怕蹭破血仙的一身细皮嫩肉。
血仙歪头,打量了几眼他的手指。
别说他的手指,就是用玄铁铸的斧头劈,也无法伤血仙分毫。她是地荷花树化成的人儿,不说铜皮铁骨,也不是凡间的东西能伤得了的。
周云砚左手手指微动,道:“我常年舞刀弄棒,手掌粗糙得很,莫伤了你的皮肉。”
血仙抬起小小的手臂,像摸巨大的石碑一样,去摸周云砚的大拇指指腹,道:“我乃树精,就算伤了皮肉也会再生,无碍的。能与云砚亲香,我心中欢喜,便是薄茧,我也喜欢。”
树精说得坦荡,周云砚听得耳根火烧火燎。
“莫要说胡话。”
血仙知他这句话不是训斥她,在他的手心稍作停留后,以免打搅他骑马,她双臂伸出藤蔓,勾住他的肩膀,回到了他的肩头。
周云砚看了眼空空的手掌,轻轻的握了握。
一行人清晨出发,如今已经行了两个时辰。
血仙本就刚化成人形,赶了这许多里路,昨夜又披星戴月的埋头苦干,不禁有些困乏。
她顺着周云砚的衣领,滑进了他的胸口,在衣襟与软甲交汇处的凹陷里找了个位置,蜷缩起手脚,对周云砚说了声:“我睡了。”便打起盹儿来。
周云砚感觉她滑进了自己的衣襟,身子一僵,便听到了她的声音。
血仙扯过周云砚的头发,像被子一样盖在身上,很快便睡着了。
从清晨遇见血仙起,她便又扑又抱,一刻不让周云砚安生,此时安静的窝在他胸口睡觉,看起来乖极了。
周云砚的头发随着马儿的奔跑来回甩荡,因此,血仙一会有被子,一会没被子……
周云砚眼睛扫了一圈,马背上并没有其他东西,只得将之前系在他软甲上的发带解下来,像宽面一样卷了卷,盖在了血仙的身上。
怕血仙吹风会冷,周云砚想着她已经睡着了,便将她包裹着放到了内袍里侧,用外袍和软甲盖好。
先不说血仙和他究竟有什么前尘,若是血仙想害他,昨夜有大把的机会。
她对他没有丝毫的恶念。
所以他理应护着她点,周云砚对自己说道。
过了晌午,途径一处茶棚,周云砚举起右臂,示意士兵们停下来在此处休息。
放马儿们在一旁吃草,周云砚等人要了几壶凉茶和简单吃食。这种沿途供歇脚的茶棚,能提供的就只有些粗粮。
边关少吃食,周云砚在边关什么都吃过,不重视口腹之欲,能填饱肚子便可。
“将军,今晚是继续赶路还是找个地方歇脚。”袁副将给周云砚倒了杯茶,看了眼日头问道。
周云砚喝了口茶,道:“继续赶路,争取早点回去。”
茶棚的大娘端来了一簸箕干粮,周云砚拿起一个,大口咬了下去,嚼着道:“等过了俞燕山,就找个地带你们吃顿好的。”
过了俞燕山,离边关就只有二十天的路程了。
周云砚虽然年龄不大,但论心性和武功,众人无不竖大拇指。就说这张嘴就能喝一口黄沙的边关,有几个背景显赫的嫡长子能呆下去?
如果能呆下去,又有几个真的能和士兵吃一样的苦?
周云砚他能。
几月不食鲜果,满嘴起大泡,他也能咬紧牙关继续练兵。
试问少将军都能如此,他们做手下的怎么能喊苦?
眼角看到自己的宝马黑云动了动,周云砚看过去,就见当了一路死老鼠的遁地虎不知怎的,一荡就掉在了地上。
随后一步三晃,四脚着地的爬了过来。
周云砚:“……”
他都把这只“邻居”给忘了。
“这土鼠是只活的?真肥啊!将军留着晚上吃的?”
袁副将眼冒金光,盯着遁地虎直淌口水。
遁地虎猛地打了个哆嗦,在心里不断咒骂树精:这还没到边关呢,这土匪似的士兵就对他虎视眈眈,他若去了那不毛之地,不得成戏文里的唐僧肉?
遁地虎下定决心,到边关他立马变成人形!
周云砚轻咳:“这只不能吃。”
袁副将不解:“这么肥,不吃拿来做什么?”
遁地虎眼睛盯着菜饼子,顾不得廉耻,双手合拢,啪啪作揖。
他跟树精不一样,那树精吃饱一次能挺好久!他是富贵命,必须顿顿吃米面,要不然准得瘦。
望着像狗一样作揖的遁地虎,周云砚眉头微动,把手里的饼子扔给了他。
……妖,都这么放得开吗?
袁副将可惜的看着菜饼子,追问:“为啥不吃啊,将军,你看它的毛,做个皮帽子多暖和!”
袁副将的心里,已经把遁地虎从里到外安排明白了。
周云砚想了想,眼睛看向别处道:“不能吃……它,我用来配崽。”
袁副将大手一拍:“将军,妙啊!这种土鼠,我在边疆确实没见过!配崽好!”
遁地虎尖尖的嘴巴一顿,心里想:呸!老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周少将军和那树精,都不是什么好人!
第11章 11、初相见
吃完了菜饼子,周云砚借口去树林里小解。
走进林子里,树木遮掩了身影,周云砚拉开软甲,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住衣襟,看向胸前熟睡的血仙。
小小的血仙被绑头的布帛裹了个严实,随着衣襟的形状,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就像一朵娇花。
面色红润,睡得十分纯熟。
见血仙没有醒来的迹象,周云砚移开视线,尽量不多看血仙熟睡的容颜。
小心翼翼的合上衣襟,又将软甲盖在了外面。
身后传来脚步声,周云砚向后望去,是几个士兵过来小解。
士兵们常年在外,与兄弟们同吃住,一起解手更是家常便饭。在离周云砚稍远些的地方,几个士兵扯开裤子便尿。
“哗哗哗”的解手声,周云砚皱了皱眉,他怕血仙被声音吵醒,连忙用手轻扣住胸口,快速往外走。
在外面闲聊的士兵们,就见周少将军右手护着胸口,一副西子捧心状,步履敏捷的出了树林。
袁副将吃好了干粮,正在给马梳毛。
遁地虎吃了个饱,虽是简单的菜饼子,但这荒郊野岭的,他就不挑什么了。走到周云砚的骏马旁,遁地虎自动自觉的一跃,稳稳的套进了绳子里,用爪子紧了紧绳套,他靠着马屁股,开始闭目养神。
看这土鼠一番有灵性的动作,袁副将来了兴趣,走到遁地虎身边左右打量,轻声自语道:“这土鼠颇有灵性啊。”
听是夸自己,遁地虎伸了伸脖颈,尾巴晃了晃。
袁副将又道:“等你这土鼠配出了崽子,我定要向将军讨一只来把玩。”
遁地虎:“……”
猫、狗、鸟,不好吗?他们这帮人怎么就惦记他的鼠崽子?!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第12节
见遁地虎又变成了一副死鼠模样,袁副将好笑的伸出手指,点了点他圆滚滚的肚皮。
周云砚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袁副将抬眼望去,问道:“将军怎捂着胸口,练武拉伤了?”
练武之人,拉伤抻伤是常有的事情。
“无碍。”
周云砚摆摆手,长腿一抬,翻身上马。待所有人准备好,一行人便再次启程。
血仙在周云砚的衣襟里睡得香甜,贴着他温热的皮肉,听着他的心跳声,鼻端也是他血肉的味道。
许是见到了旧人,触及心中所想,血仙的睡梦中,浮现出了她初见周云砚时的情景。
血仙常年在将军府中游荡,无人能看见她模样,二房三房的幼童们眼睛不够亮,见不到血仙这样的精怪。
大房周震娶妻后,很快便生了个儿子,这孩子便是周云砚。
周云砚出生时,周身自带常人肉眼不可见的光晕,是少有的无垢之魂。多是祖先庇佑,又或是有大机缘之人才会有如此干净的魂魄。
周云砚哇哇坠地的哭声太吵,靠着树干打盹儿的血仙被吵醒,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血仙一路进了屋,跳上了床,站在他的襁褓外,饶有兴趣的打量这个皱巴巴的红团子。
按照里说,刚生出来的娃娃是看不见周遭的,可周云砚仿佛能看见她一般,黑黑的瞳仁看向她,咧嘴吃吃的笑起来。
喷了一口的口水泡泡。
血仙没有恼,好奇的看了他许久。
周云砚再长大些时,将军夫人常抱着他在后院遛弯,指着开得灿烂的地荷花道:“云砚,看花花,这是保佑我们将军府的树仙。”
小小的云砚咬着手指,大眼珠透过繁盛的枝叶,看向了坐在枝头的血仙。嘴巴一咧,云砚就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淌着口水“哦哦”的咕哝着听不清的话语。
血仙知道,那小小的孩童,说的是“花花”。
周云砚从懂事起,便跟着周震学武,后来皇上为了彰显对周家的器重,还特意恩典周云砚去给皇子做伴读。
豆丁般大的周云砚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血仙光是看就觉得累,这小娃娃竟比他老子还要辛苦。
起初,周云砚是不乐意早起的,又哭又闹。被周震抽了一顿之后,痛定思痛,抽抽搭搭的出了家门。
若说同龄玩伴,周云砚还真没有。二房三房的孩子启蒙晚,就如普通的幼童,和被迫小大人的周云砚实在玩不到一块去。
五六岁的周云砚每日归家后,除了读书,便在后院练武。
血仙睡醒了,就坐在高高的枝头,百无聊赖的看这只小东西。每天都像猴山的猴子般,上蹿下跳,拿个棍子满院跑。
直到有一天,血仙刚进食完,坐到了稍低一点的树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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