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猫与酒
“领证了可就是一家人了。”陶灼捉住他的手,“都是一家人了,万一我爸妈表情有点儿挂不住,你不能放心上,你必须挂好,可以么?”
“放心吧。”厉岁寒轻声向他保证。
陶灼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家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了,老妈探头出来看着他们:“都到家门口了才不敢进?”
“哎!”陶灼吓了个蹦儿,“妈你怎么还在里面偷看啊?”
“阿姨。”厉岁寒喊了声。
“哎,好。”老妈没理陶灼,上下打量了眼厉岁寒,把门大大推开,“先进来吧。”
拖鞋已经备好了,消毒液和酒喷雾都在玄关台子上放着,专门有一扇橱柜给他们放带来的东西。
老爸在看电视,跟老妈一搭一和地问了两句今天热不热,像对待每次来家里的同学一样,都挺自然,让陶灼紧张的心情顿时舒缓了大半。
正换鞋,陶臻手里拿着锅铲出来招呼:“来啦?”
“啊。”厉岁寒摘下口罩,笑着点点头。
“这就是我哥。”陶灼忙介绍,“哥,这是厉岁寒,你喊厉哥就行。”
“喊名字就行。”厉岁寒客气道。
“’哥’一块儿去了,”陶臻也笑了,“哪天约个哥老官。”
“比陶臻还大哪?”老妈从厨房端菜出来,接了句,“先在客厅坐,还差两个菜。”
“大半岁。”陶灼说,“妈,你看他不眼熟么?”
“我见过么?”老妈放下碟子,走近几步仔细看看厉岁寒,“这么俊,要是见过该有……好像是有点儿眼熟。”
老爸闻言也跟着打量。
“都说姓厉了还想不起来。”陶灼说着突然有点儿想乐,“厉害啊,我初三那个家教。”
这话一出来,果然全家都惊呆了。
老妈当年对厉岁寒的印象特别好,每次厉岁寒来给陶灼上课,都给备好茶水零食,问长问短的,下课以后还要跟陶灼夸他。
陶灼要学美术,老妈没反对的一部分原因也是觉得如果能学成厉岁寒那样,也挺好的。
“哎哟我天,”老妈张张嘴,一瞬间把厉岁寒今天以什么身份过来都给忘了,在沙发上坐下就盯着他看,笑着说,“这都多少年没见了?陶灼上初三是哪一年?”
“有十年了。”老爸说。
“我的天,你们怎么……”老妈突然警惕起来,“你们不会那时候就……”
“没有没有。”厉岁寒和陶灼忙一起摇头。
“后来在学校遇见的。”厉岁寒说。
“厉岁寒后来还读研了,我大一他正好研二。”陶灼补充道。
他们把两人的重逢挑重点简单说给家里人,老妈的眼神不能说不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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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笑笑,觉得要素太多了,她得缓缓。
不过人的心态总是有它奇妙的地方。
至少陶灼领回家的这人是厉岁寒,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阿猫阿狗,光这一点,倒是突然让她觉得安心了不少,算得上些许安慰。
厉岁寒第一次在家里吃饭,老爸老妈没跟他聊得太深,算是认了人脸,也让厉岁寒认认家门。
厉岁寒心里有数,饭后没待太久,闲聊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陶灼试试探探地跟着起来想走,老妈扫他一眼,厉岁寒让他留在家里,陪叔叔阿姨说说话。
“那你自己回去慢点儿。”陶灼不知道为什么,带厉岁寒回家后,跟他在一块儿的欲望直线激增,简直有点儿难舍难分。
“小厉再来玩儿啊。”老妈送他出去,淡淡笑着说。
厉岁寒走后,陶灼很狗腿地主动去把锅碗刷了,还泡了茶,端来给老爸老妈,期待地看着他们。
“十年难得干一次活。”老妈斜着眼神儿嘲讽他。
陶臻点了根烟,老爸已经很久不抽了,也要了一根,父子俩被老妈赶去了阳台。
“妈。”陶灼乖乖没动,喊了一声。
老妈没说话,愣了半天,再抬眼看陶灼时,目光里又带上了些许茫然。
“你真的……”她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好,搓了搓眉心,撑着脑袋纠结地望着陶灼。
“妈,真的。”陶灼很认真地接过她的话。
“……就不能改么?”老妈又问,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
陶灼有点儿心酸,坐在老妈身边搂了搂她,老妈闭闭眼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又过几天的傍晚,老妈突然“闲逛”到厉岁寒家附近,给陶灼打电话问方不方便去看看他们。
陶灼光着屁股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把两人的内裤衣服一股脑儿团进洗衣机。
厉岁寒把床铺好,净化器打开,下楼接人前陶灼还围着他使劲闻了两下,脸红红地说:“没味道,去吧。”
厉岁寒好笑地摇摇头,在陶灼头发上抓了抓。
那天老妈过来,也没坐多久,倒是拎了一兜水果,让陶灼去厨房洗。
陶灼洗得心不在焉,第一遍毛手毛脚地冲洗完就要端出去。
都走到厨房门边了,他听着老妈细声细语的声音,突然福至心灵,又转回水池边,把龙头打开,仔仔细细搓了两遍。
实在洗得没法洗了,他干脆把案板拉下来,切了个果盘,支着耳朵听老妈跟厉岁寒的对话。
说“对话”其实不太对,因为基本上都是老妈在说,厉岁寒答应着。
“……他上学的时候有没有跟女孩儿谈过恋爱,或者男孩儿,我不知道。你们小孩子的事儿都不爱跟家里说,但是我知道的,你是第一个,也就你一个。”
“要说什么接不接受的,让我怎么接受呢?你家父母能接受么?我觉得当爸妈的要接受都很困难,也不明白你们要怎么保证在一块儿,别人问起来该怎么说呢?”
“你现在跟我说的这些,孩子,我也不能理解,我家老大这阵子也没少跟我说,我也查资料了,但是我跟你叔叔还是不明白。就跟你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家里都不支持,想让你们好好结婚,有个自己的家一样。”
“我是觉得,你们还是年轻,可能现在你们觉得在一块儿挺开心,也没有束缚,不用操心考虑那么多……但是早晚有一天,你们还是会走回正路上,有自己的生活。”
“阿姨就想跟你说,我的孩子我知道,他轴,跟他哥一样。以后如果哪天,你想明白了,想成家了,你跟陶灼说一声,别钓着、别哄他,对你俩都好,知道么?”
“别跟别人多说你们的关系,要保护好自己,也算是避不必要的麻烦。知道么?”
……
后面老妈又说了些什么,陶灼没再细听。
他埋头一下下切着水果,眼窝又烫又湿,心口也同样。
好像他活了近二十五年,这一刻才真正在这一段话里,明白了什么叫“当妈的心”。
老妈走的时候还骂了陶灼一句,说他洗个水果都劲,半天也没洗出来。
陶灼望着她,吸吸鼻子“哦”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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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早点回家,帮你哥张罗着,一点儿忙都帮不上……”老妈交代着,朝陶灼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听见没!”
“啊!”陶灼大声答应。
“你俩一块儿。”老妈又看他们一眼,没让厉岁寒送,戴上口罩转身走了。
陶灼在阳台前目送老妈离开,厉岁寒从身后抱着他,下巴垫在他脑袋上。
“我觉得不会有第二个妈,能做到我妈这样了。”陶灼朝后靠在厉岁寒怀里,小声说,“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是就感觉什么都做了。”
厉岁寒“嗯”了声,说:“阿姨很好。”
陶灼叹了口气,转身在厉岁寒腰上胡抓一通,又开始想一出是一出地说:“你什么时候跟我一块儿喊’妈’,下回见面敢么?”
“你别踩着油门刺激她了,”厉岁寒把陶灼一扳,直接夹着腰往屋里带,“本来琢磨着哪天我跟你分开的念头就得落空……”
“真的?”陶灼被扣着痒痒肉,笑得要抓狂,“那要是哪天我想蹽了呢?”
“腿给你打断。”厉岁寒朝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陶臻的婚礼热闹得很有节制。
新冠还没彻底过去,小夫妻俩相当谨慎,尤其是陶且唯,据说她光对着宾客名单排除就排出去一大半。
许多外地的同学朋友直接就没让过来,这次能聚到一起的,都是两边家庭最亲近的家属,酒店该安排的都安排完了,忙也忙不了多久,就还是聚在一块儿闲说话。
厉岁寒对两户陶家而言都是个生面孔,别人不会多问,但目光多少得打量两下。
被打量的人没什么感觉,陶灼心里先不是味儿,暗想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外宾?索性更加大方地带着厉岁寒忙里忙外。
陶且唯见到厉岁寒倒是没显出惊讶来,她已经从陶臻那儿把所有事儿都知道了,跟两人打了招呼,就让厉岁寒随意。
最牛的是老爸老妈,有人问他们厉岁寒是谁,老妈看了眼厉岁寒,笑着拍拍他的手臂,说:“我干儿子。”
陶灼感激地给老妈连倒三杯酒,偷偷对厉岁寒咬耳朵:“咱俩的关系现在怎么论?又多了层干兄弟。”
“还有干父子。”厉岁寒耷着眼皮,面不改色地轻声说。
“我亲爹可就在对面坐着呢啊!”陶灼在餐桌底下搓了两下厉岁寒的大腿。
婚礼的后半段,陶灼记得稀里糊涂,他喝多了,准确来说是“自食其果”——见证自己这个从小一块儿光屁股满床滚长大的亲哥哥,真的人模狗样结婚成家了,有种说不来的感慨和感动。
然后一感动就手瘸,把刚才给老妈倒的白酒捏起来酒给灌了。
灌得快咽得也快,陶灼捂着嘴皱了半天脸:“哎,我以为是雪璧!”
“哎哟你一天,”老妈拿过杯子一闻,都快愁死了,“干啥啥不行,添乱第一名!”
“您还网上冲浪呢?”陶灼乐了,“用语挺潮啊。”
老妈烦得不想理他,厉岁寒给他倒了杯果汁,观察着陶灼的脸色,问:“你能喝么?”
“不知道,没喝过白的,”陶灼摇摇头,“现在还没感觉,就嗓子眼儿有点儿往脑子里冲。”
“难受就告诉我,感觉想吐了拽我一下,”厉岁寒无奈地说,“别忍,肯定忍不住。”
“行。”陶灼点点头。
点完头都没半个钟,他就眼前直冒小金星,扯了一下厉岁寒的手肘,天旋地转地朝外走。
厉岁寒在后面跟老妈说没事儿,我扶着他,捞过陶灼的胳膊带他去洗手间。
陶灼眼前都要发黑了,忍了两三次想吐的冲动,只觉得怎么还要走。
终于再也忍不住时,眼前出现了卫生间的门,他甩开厉岁寒的手冲进去,直接撑着洗手池就“哇”地吐了出来。
厉岁寒跟过来给他拍拍背,水龙头是感应的,他一只手揽着陶灼的腰,另一只手悬在龙头下面,放水冲干净池子里的脏东西。
“好点儿了?”他又抬胳膊从旁边墙壁上拽一次性洗脸巾,给陶灼擦擦嘴。
陶灼胡乱擦了两下,想用掌心捞点儿水漱漱口。
摊开手才发现,刚才反胃反得太难受,从餐桌前起身时,手上还握着一片厚厚的镂空胡萝卜花。
“竟然没碎。”陶灼捏着萝卜花“呜噜呜噜”地漱口,感觉脑子像水浆一样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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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厉岁寒看了眼,要给他捏过来扔掉。
陶灼避开他的动作,捉住厉岁寒的手认真低下头,把这片小破萝卜花套在他的小拇指上。
“刚才看见就想跟你说像不像戒指,”陶灼看着这不伦不类的萝卜花戒指直乐,握着厉岁寒的手腕晃晃,“你手太大了,无名指都套不下。”
第53章
厉岁寒看着这朵萝卜花戒指,又看了好一会儿陶灼,问:“这是要跟我求婚么?”
“求。”陶灼笑着歪歪头看他,“嫁么?”
厉岁寒碰碰他的脸,把目光挪到陶灼翘起来的嘴角上,突然说:“想亲你。”
陶灼撅着嘴就凑过来。
“不了。”厉岁寒竖着根食指把他抵开,冷静地说,“你刚吐过。”
“你真是全宇宙最真实的人。”陶灼笑得眼花,歪七扭八地靠着洗手池朝厉岁寒张开手,“那抱抱。”
厉岁寒温柔而有力地把他捞进怀里,吻吻他的发顶,陶灼舒服地闭闭眼,叹了口气。
对于不会喝酒的人,白酒的劲儿是吐过以后才冲上来的。陶灼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回去之后就没怎么吃东西,在座椅上晕了刚叽,小鸡啄米。
老爸都看不下去了,跟老妈说了一声,让厉岁寒先带他回去歇着,留在这儿吃不了饭也帮不上忙。
陶灼昏昏沉沉地任由摆布,被厉岁寒拉开车门塞进副驾,他扒着车门框回头看着,大脑根本无意识,却张张嘴喊了声爸妈,恍恍惚惚地说:“对不起。”
老妈愣愣,和老爸一起看着陶灼,又看看厉岁寒,笑着把陶灼推进去坐稳:“跟你爹一样,喝两口就发神经。行了走吧,小厉开车慢点儿,啊。”
陶灼上车就仰着脸睡,回到家里又吐了一波,把中午吃的那点儿东西彻底吐干净,他终于安稳了。
在床上一觉睡到晚上九十点,他梦都没做一个。睡醒后,头疼得像被打了一闷棍。
床头柜上有厉岁寒给他倒的水,陶灼端着边喝边晃出去,厉岁寒听见声音,也正从书房出来,问他:“醒了?饿了么?”
“美团。”陶灼赖赖唧唧地过去,整个人往厉岁寒身上一卸,朝腰上腿上胡摸乱搓。
厉岁寒笑着接住他,也伸手进陶灼的衣摆里,一下下揉着他的腰。
陶灼本来就刚醒,把自己磋磨得要上火,他在厉岁寒那儿用力揉一把,把杯子塞他手里:“我先去洗个澡。”
那天晚上他们做了两次,陶灼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兴奋,身上酒劲又没过,整个人从骨头缝里懈怠,软塌塌的没力气,又叫又求饶。
他这种控制不了自己,只能张着腿挨操的模样,看在厉岁寒眼里有种别样的刺激。
他摁着陶灼的脖子搓他的喉结,陶灼下面被狠顶着,上面被掌握着呼吸,感觉脑子里大片大片的发麻,浑身轻得要飞起来。
蜷着脚趾头在沙发上蹬了蹬脚后跟儿,他握住厉岁寒的手腕往上移,把厉岁寒的手捂在自己脸上,哆嗦着眼皮啄吻他的掌心。
厉岁寒身体的每个部位都陡然增了力气,把陶灼靠外的那条腿撞得滑下沙发。
陶灼猛地往_上一绷腰,失神地望着他,只觉得小腹深处从里往外一泄力,又重重地跌下去。
啊,啊!不不行,我怎么感觉....我是不是尿了?”陶灼剧烈的喘气,伸手要往下面摸。
厉岁寒攥住他的手往头上一扣,低头吻住他,更加凶狠地压了下来。
“陶灼,”他呼吸滚烫,在陶灼耳后那一小块碰不得的皮肤上厮磨,“你嫁给我。”
陶灼又舒服又难受,一声“嗯”被顶碎成好几截,屁股肉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死死抱住厉岁寒的脖子。
他以为那句“嫁”只是两人做那事时的一句骚话,一点助兴的小情趣,来配合中午那只萝卜花戒指。
结果半个月后,厉岁寒真的给他来了一场“仪式”。
说“仪式”也算不上,只不过那天是七夕,所以显出了一股格外的仪式感。
陶灼前面单身了二十四年,对七夕这个节没概念,今年有男朋友了,一时间也没想起来——画室已经在七月下旬正式恢复上课了,七夕对他而言就是个普通的星期二。
唯一不普通的一点,是他周二的课只用上到六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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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sa的妈妈今天又是最后一个来接孩子,带了一大盒巧克力,心情很好,进门就东发西发,招呼小陶老师也来吃,给他抓了好几个。
“我老公买的,真是的,我这还要去做护理,哪有手拿嘛。”她甜蜜地抱怨着。
“爸爸为什么不给我!”elsa拽着她妈妈的裙子表示不满。
“七夕嘛,爸爸妈妈的情人节呀,”老板和童童老师笑着说,“这哪是给我们吃巧克力,你妈妈这是喂我们吃狗粮呢。”
陶灼刚拆了一颗扔嘴里,闻言掏出手机查查日历,还真是。
完蛋,什么礼物都没有,现在给厉岁寒画张画来得及么?
他计划着等会儿去地铁站旁边买个蛋糕,拎回去也能表达一下心意,结果一从楼里出来,就看见厉岁寒的车停在路边。
陶灼高兴又心虚地过去拉开车门,副驾上坐着一个蛋糕盒,和一把漂亮的红玫瑰。
“哎。”陶灼笑着拨了拨玫瑰花瓣,只好把elsa妈妈给他的那把巧克力掏出来,全部塞进厉岁寒手里。
“我错了宝宝,”他挤上车去亲厉岁寒的嘴,搓着他的大腿“啵啵”地自我检讨,“我没经验,五分钟前刚知道今天是七夕。”
“这叫没经验?”厉岁寒抬手把蛋糕拎到后座,端着他的脸回了个吻,数数手里的巧克力,“路上捡的四颗?”
“五颗,家长给的,我自己吃了一个。”陶灼哈哈大笑,冲厉岁寒抛了个拙劣的媚眼儿,吐噜吐噜舌头,“没尝出来?”
厉岁寒笑着弹弹他的脸:“想回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在外面吃什么?”陶灼问。
“法国菜。”厉岁寒说。
“回家呢?”陶灼又问。
“煲仔饭。”厉岁寒又说。
“你这算不算一招鲜吃遍天啊?”’陶灼乐得不行,“我都想吃,怎么办?”
“那就都吃。”厉岁寒把车开了出去。
餐厅是提前订好的,环境很好,门厅经理对于两个男人在这个日子来吃饭,丝毫没表现出特别的神色,还让服务生过来献了一段小提琴。
蛋糕被切好送上来时,陶灼叉了一口,突然抬眼看着厉岁寒,动动眉毛说:“我不会吃出什么东西吧?”
“提醒我了。”厉岁寒佯装要掏兜,“现在让服务员来塞进去你介意么?”
“晚了。”陶灼眼睛都弯了,“张朵昨天看小说还念叨呢,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什么乱七八糟的。”厉岁寒笑着把自己那块也推给他。
去吃饭时还是晴天,等他们出来,天突然阴了,几道闷雷劈下来,豆大的雨粒说砸就砸,天色暗沉沉的,阴成了一兜水。
餐厅很体贴地追上来借了把伞,厉岁寒道过谢,揽着陶灼的肩膀护着他,两人逆着风雨小跑上车。
陶灼的右肩头稍湿了,厉岁寒的衬衣直接透了大半。
他看着厉岁寒拨拨湿发,把半衬衣袖子捋上手肘,半透明的布料贴在胸肌上,心痒得压不住,催促他快走快走,赶紧回家。
进了家门,厉岁寒解着衣服让陶灼去洗澡。
“一起吧!”陶灼扒掉衣服往玄关地上一扔,裤子也三两下踩下来,热情邀请厉岁寒。
“馋什么呢。”厉岁寒笑着拍他屁股,把两人的衣服捡去洗衣机,“我先把饭泡上。”
“煲仔饭晚点儿做也行,现在刚吃饱。”陶灼说到一半又改口,“算了你先弄,我正好准备准备。”
“这么自觉。”陶灼说着就往浴室里蹦,厉岁寒又把他拽回来亲了一口才松手。
“今天你的礼物就是我了。”陶灼臭不要脸地说。
厉岁寒“嗯”了声,嘴角扬起来看着陶灼,说:“你确实是。”
陶灼把自己涮洗干净出来时,厉岁寒已经换了家居服,在厨房里给他煲饭。
厨房窗外的雨声还在加剧,天已经彻底黑了,电视里随便放着喜剧电影,饭香沁入空气中,还在逐渐浓郁。
陶灼擦着头发看厉岁寒的背影,他现在不饿,但一看厉岁寒这个模样,又充实温馨得能吞下一整只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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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把毛巾一扔,过去抱着厉岁寒晃了晃,埋头用脑袋顶着厉岁寒的背心,叹了口气:“我怎么这么爱你啊。”
厉岁寒没说话,握住陶灼的手捏了捏,紧接着,陶灼感到无名指上一凉,被套上了一个圆环。
他的心口顿时不受控制地“咚”一下。
“之前我想了很久,是在餐厅给你,还是在家里给你,后来决定还是在家里。”厉岁寒转过身,语调里包含着无与伦比的温柔,“一来是觉得,餐厅里玩套路太俗了。二来,我不想做样子给你看,我只想在我最放松的地方,用最踏实、最稳妥的方式,让你感受到我的心情。”
他向陶灼亮出自己手上的另一枚戒指,攥住陶灼的手,两枚戒指紧紧交贴,是同一款男戒,简约大气的设计,各镶着一枚小钻。
“以后每年去镶一颗,镶太多镶到丑了,就换一对继续。”厉岁寒偏头吻了吻陶灼,“我想跟你过一辈子,认真的。”
陶灼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用拇指轻轻转来转去,一圈,又一圈。
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喜欢听好听的话,却突然发觉自己不是很会说,他的情绪已经满得要溢出来了,要把心脏都撑胀了,却脑袋空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他抬眼看着厉岁寒,睫毛都激动得有点儿颤,一张嘴却带点儿哭腔冒出来句:“我终于赶上一回洗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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