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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局(兄妹骨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粥意
“幺儿,妈妈没得事,还要跟王叔叔出国得嘛,到了加拿大我给你寄东西好不好?”
陈卯卯擦擦眼泪,说:“要给我打电话的,还有治疗情况,也告诉我。”
“要得嘛,每天都给你打微信电话。”
陈卯卯想起来,其实自己上了高中之后,除了学业,她没有再和妈妈有过更深入的交流了。
她正处在叛逆期,所以对这个事事操心又爱唠叨的妈妈烦得要命。
她从床边的果篮里拿出苹果开始削。
陈卯卯想起来小时候她学削苹果,她羡慕王璐冰能够把苹果皮不间断地削下来,而她在总是削得坑坑洼洼。
为了练习削皮不断的手艺,她自己在家削完了一袋子苹果,全都放在果篮里,吃了一个就吃不下了。
等妈妈下班回来,一眼就看到八九个削了皮的苹果氧化发黄。
那一次陈卯卯被她一顿好打,之后发誓再也不吃苹果。
她还想起小时候她问王璐冰,同学们都有爸爸,为什么她没有。
王璐冰说,她和爸爸离婚了,爸爸在很远的地方。然后过了几天,生父陈正就来了,陪她过了一个周末。
那并不是一个愉快的周末,因为王璐冰让她写完作业才能出去玩。那时陈正辅导她写作业,被她气得暴跳如雷。
陈正说,她哥哥和她不一样,学习上从来没让大人操过心。
陈卯卯不记得那时候到底怎么回事,反正他们俩就开始吵架。
王璐冰指责陈正从来不去看孩子,陈正说王璐冰生的孩子脑子笨。
那之后陈卯卯再也没有见过陈正。
除了每年按时打过来的抚养,他们的电话通话也保持着一年两叁次的频率。
客气而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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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卯卯在病房看护了母亲两天,陈宵寅也做了两天的病人吃的饭菜。
陈宵寅像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工具人,早上送她去医院,中午和下午送饭菜,深夜接她回家。
第叁天,陈卯卯和王璐冰还有王叔叔在机场分别。
她一直送他们到了安检口,王璐冰戴着假发,还化了个淡妆,她牵着王叔叔的手,过了安检还在玻璃门后面给她挥手。
她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孤独。
陈卯卯等他们的航班起飞才离开机场。
陈宵寅一直守在她旁边,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者,温柔到令她想哭。
实际上她确实哭了。
他们在机场拥抱,像是无数对在机场分别的情侣。
但他们并不是情侣。
他只能是她的哥哥。
陈卯卯的人生里,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离别。
她的外公和外婆在很早就去世,她对这二老并没有什么印象,妈妈也没有其他的亲人。
“还好有你在,哥。”
她哽咽着说。
叁天并不长,但也不短。
如果没有陈宵寅的陪伴,她不知道该怎样渡过这样孤独的时刻。
更或者,她会对一切都毫无所觉。





死局(兄妹骨科) 裂口
【裂口】
陈卯卯感到自己的生活被撕扯出一个裂口。
她的生活原本是平淡的、一潭静水般无波无澜的。
自从陈宵寅出现后,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她无法控制地把这些改变归咎于陈宵寅,尽管他其实对此并不该负任何责任。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仍旧会想,如果他从未出现。
或者他从未存在。
王璐冰离开中国后,陈卯卯时常会陷入一种沉默的思考里。
他们在山城又停留了叁天,这期间她陪着陈宵寅去了山城大部分值得去的景点。她总是在看手机消息,看王璐冰有没有从大洋彼岸发过来什么消息。
她到过王璐冰发过来的定位,他们在香港转机,转机的几个小时去尖沙咀的街口逛了一圈,给她买了一堆东西。
王璐冰说已经给她寄过去了,寄到了榕城的那个新家。她特意打电话给陈卯卯,说可能会被海关抽检。
为了早点到快递,陈卯卯只好跟陈宵寅说想去榕城了。
陈宵寅当然是乐见其成。
搬家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为了提高效率,陈宵寅要求她列一个清单给他,哪些需要邮寄,哪些随身携带,哪些留在山城。
为此他们又吵了一架,陈卯卯两个小时都没和他说话,并将他赶出房间。
最后认错的是陈宵寅,但他道歉的方式和所有的中国式家长一样,做好了她喜欢的饭菜,敲门叫她吃饭。
坐在饭桌上的时候,陈卯卯的脸看起来很疲惫。
她被巨大的工作量弄得身心俱疲,心头烦躁。
陈卯卯夹了一筷子空心菜,说:“哥,东西太多了,我不想拾了,你来帮我吧。”
陈宵寅接着她的话说下去:“我之前不是让你列一个清单?”
“我什么都不想带了,我带着自己去可以吗?”
陈卯卯说话的语气有点冲,她原本是赌气,谁知道这句话触到了陈宵寅哪根弦,他又开始语重心长地教育起她来。
“阿卯,虽然家里并不差钱,但是节约也是一种美德。列清单,是为了让你做到心中有数,这是一种提前计划的方式。”
陈卯卯烦躁地用筷子搅动碗里的粥,心想,他下一句是不是要让她写一份详尽的高叁学习计划来。
果不其然。
“人生的规划要提前做,以后想去哪所大学,想读哪个专业要尽量早做打算,定下目标,这样就不会在需要做大决定的时候手忙脚乱……你马上高叁了,我给你报了辅导班,去榕城的时候我会和你的辅导老师沟通一下,我们共同去探讨一下以后你的方向……”
她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哥,不用拾打包了,我决定好了,大学就回山城。”
“满打满算我也就只在榕城借读一年,所以我是不是不用再列清单了?”
陈宵寅愣住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饭。
窗外是冗长的蝉鸣。
陈卯卯想起以前看的读者文摘里有一段关于蝉的描写。
蝉的幼虫生活在土中,它们有一对强劲的开掘前足。它们有着漫长的生命,有几年也有十几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在蝉的生命周期的四个阶段中,除了最后一年的夏天以外,前叁个阶段都是蛰伏在地下。
所以蝉的鸣叫其实也是它们生命终结的尾音。
因为这一段描写,陈卯卯并不讨厌蝉。
陈卯卯烦躁的内心在此起彼伏的蝉声中奇异地安定下来。
她埋头吃饭,眼角的余光却注意着陈宵寅。他吃饭是用左手吃的,她记得他说小时候右手受过伤。
陈卯卯准备向他妥协。
其实她并非不能感觉出他对她的好,只是他真的太过于唠叨,让青春期的她不耐烦。
他的唠叨也许和夏日的蝉鸣有种异曲同工的相似之处。
雄蝉是为了求偶,他是为了促她上进。
“我吃完饭就去弄。”她小声咕哝着,但陈宵寅没听清楚,问了她一句“什么”。
陈宵寅以为她又在抱怨,于是说:“那就不了吧,我们直接去榕城,缺什么哥哥给你买。”
她的目光从饭桌上的苦瓜炒鸡蛋转移到他的脸上。
刚好他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陈卯卯能从他脸上看出显而易见的失落,但她来不及思考什么,陈宵寅就突然站了起来,椅子在瓷砖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
“我以后懒得管你了,随便你吧。”他嗤笑一声,开门离去,也没说要去哪。
泥人也有叁分火气,更何况热脸去贴冷屁股。
陈卯卯莫名其妙。
在她对他的印象里,他应该不是这样动不动就放下筷子冲动走人的类型。
他的话和脸色都清楚明白地写着他生气了。
但是陈卯卯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谁叫你管的宽。
她心中默默吐槽,吃完饭之后也没拾碗筷,自己回到房间里拾完登机箱就躺着玩手机,直到第二天陈宵寅过来敲门,提醒她该出发了。
陈卯卯故意穿着短袖和超短裤,耀武扬威般只拿了一个20寸的行李箱。
他冷着脸,没有再多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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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卯卯在这之前从未坐过飞机。
尽管高空的光线刺眼,她仍是将遮光板全部打开,看像棉花一样一小团一小团的云朵。
陈宵寅一言不发地坐在她旁边。
他们坐的是商务舱,一上飞机陈宵寅就换上了拖鞋,披着毯子,带上眼罩睡觉。
他被她气得狠了,一路上都没有跟她多说一句话。
陈卯卯也赌气没跟他说话,就连放登机箱也都是空少帮的忙。
两个半小时的行程,陈卯卯把一份报纸从头到尾看完,连广告都没有放过。
飞机开始下降,陈卯卯从舷窗中看见碧蓝的海,还有海中的那个岛屿。
她第一次看见海,看得目不转睛。
陈卯卯甚至忘记了她正在和陈宵寅冷战,主动开始和他搭话:“哥,你看,那里有个岛诶!”
陈宵寅摘下眼罩,目光先是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然后才看向窗外。
“是平潭岛。”他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又开始闭目养神。
她本以为他下一句话就会说,带她去平潭岛玩。
等了好久,他也没有再开尊口。
“哥哥,我错了。”
陈卯卯只好低声下气地认错,双手扶着他手臂开始撒娇。
“哪里错了?”陈宵寅仍板着脸。
“我应该听你的话的。”她装出楚楚可怜的神情来,她知道他吃这一套。
“我应该听你的建议列个清单,应该早睡早起,应该少吃油腻辛辣,少喝碳酸饮料……”
她把自己的缺点一一罗列出来,而陈宵寅的眉头却皱得更紧。
“哥,你带我去平潭岛玩好不好?”她说了一大堆话,终于说出了这次道歉的真实目的。
听完她阴阳怪气的“罪己论”,陈宵寅沉吟半晌后才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回答她:“这些都是小毛病。阿卯,我希望你把榕城当作自己的家,而不仅仅只是借读一年。”
陈卯卯松了一口气,总算知道他生气的点在哪里了。
她立即认错:“哥,我错了,我只是气话。”
“嗯,明天我开车带你去平潭。”
陈宵寅垂目敛眉,冷不丁又看到她那双晃动着的细白的腿。一时间他心下烦躁,扯下披在身上的毛毯,盖在她腿上。
“还有,以后不许穿这么短的短裤。”
毛毯上还有他身体的余温,从腿部的皮肤传递到骨骼,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
陈卯卯心中有着微妙的悸动。
但下一秒她就觉得自己错的离谱,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还不如喜欢一条狗。
狗才不会管这么宽。
但她表面上还是装乖卖巧地回答说:“知道了”。




死局(兄妹骨科) 故事
【往事】
陈家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市中心两套老房子拆迁发家的,一共赔了五套房。
拆迁之后刚好遇到房价暴涨,陈正和家中二老一合计,卖了其中两套房买了个门面,开始做餐饮,后来为了开分店,又卖了一套。
到目前为止在榕城有四家连锁餐饮店,生意都不错,前年才买了套别墅。
讲完发家史,他又开始跟陈卯卯说自己和王璐冰的往事。
陈卯卯听了一段王璐冰从未跟她提起过的过去。
十八年前的时候,陈正还只是个普通的国企员工,调职来榕城王璐冰就和陈正相遇了。后来他们在榕城结婚,之后就有了陈卯卯。
陈卯卯一岁的时候,榕城开始大体量的城市整改拆迁,陈家的老房子被规划在内。
在这个节骨眼上,陈宵寅的亲妈带着五岁的陈宵寅找来了。
陈宵寅亲妈来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要钱。
榕城是海外华侨很多的一个城市,陈宵寅亲妈有个亲戚在日本站稳了脚跟,想让她也过去发展。但是她没有钱,过去的几年一个人养儿子生活过得很不好,于是想到了家里拆迁的陈正。
王璐冰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居然在外面有个亲生儿子,而陈正同样也不知道。
但亲子鉴定骗不了人。
王璐冰并不希望自己的婚姻生活多一个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但是陈正想要个儿子。
榕城的男人怎么能没有一个儿子呢。家中二老本身就劝他们再生个儿子,但是夫妻两人都在国企,计划生育的情况下,如果生二胎就得下岗。
现在嘛,现成的儿子都有了,还已经这么大了,儿子的亲妈也不要他,所以这个儿子他必须要。
他们争吵之下离了婚。
王璐冰意气用事,一分钱没拿就带着陈卯卯回了山城。
陈卯卯坐在副驾驶,默默听着陈正一边开车,一边讲述自己的发家史。
陈正说这番话,无非就两个意思,第一是吹嘘自己的家底厚能力强,想让她崇拜自己;第二是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从不负责任的父亲指摘出去,同时嘲讽自己的两个女人眼光不好,自己如今已经是个小老板了,她们真是目光短浅。
陈卯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但是她只觉得作呕。
长期的经商生涯使得陈正整个人都有种油腻圆滑的气质,右手上盘着的菩提手串和中控台上摆着的金光闪闪的貔貅摆件,无一不昭示着这是个充满铜臭气味的商人。
而他言语里的轻视和自吹自擂,以及“榕城的男人怎么能没有一个儿子”,是让陈卯卯最厌恶他的地方。
陈卯卯对自己亲生父亲的判定是,一个脑中充满大男子主义且非常自恋的人。
她想,就这样的父亲,言语间从来都不尊重陈宵寅的生母,自己的哥哥到底是怎么忍受他的?
她从后视镜里偷偷地看他。
陈宵寅也刚好在看她。
他的脸色很平静,没有皱眉,也没有玩手机,安安静静地透过后视镜看她。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好几秒,然后陈卯卯对他微笑了一下。
陈宵寅一愣。
这个时候,陈正还在滔滔不绝地讲,有个儿子对于榕城男人到底有多重要。
陈卯卯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爸爸,大清早就亡了。”
很显然,陈正没能接住这个梗,他的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
后座上的陈宵寅听懂了。
他没忍住笑,只好装模作样地捂住嘴,假装咳嗽起来。
陈卯卯看见了他的笑容,对着后视镜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弯。
榕城机场到市区足足有五十公里,开车将近一个小时。
后面的路程中,陈卯卯并没有和他争吵,只是将她阴阳怪气的功力发挥到了极致。
陈正:“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嫁个好老公。”
陈卯卯乖巧又嘴甜地接话:“是的,找老公就要找爸爸你这样的,结婚两年才知道原来在外面还有个好几岁的儿子。”
陈正:“女孩子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你读的学校越好,男同学们的家庭条件也普遍越好。”
陈卯卯摇头,表示不赞同:“人可不能唯学历论,爸爸你连大学都没读过,现在不也一样是个成功的企业家。”
陈正:“我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坚持不懈,才获得了如今的地位。”
陈卯卯点点头:“是的,爸爸你真的是完全靠自己创业成功,成为了富一代的,才不是因为老家拆迁赔了五套房。”
陈正气得不想再和陈卯卯说话。
话里话外的明褒暗贬,谁都听得出来。
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陈卯卯明明是好声好气地对他说话,眼里还带着他所期望看到的崇拜的眼神,脸上也是一片笑容。
陈宵寅坐在后排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有耸动着的肩膀暴露了他看戏时的心情。
银色磨砂车身的宝马m5安静地驶入别墅的车库。
车库里停着的另一辆车相对很低调的黑色帕萨特。
陈正停好车,指着那辆帕萨特说:“这是你哥成年的时候我送给他的,如果你听话,等你成年,拿到了驾照后,我可以考虑给你买一辆。”
“如果你听话”基本上就等于事事都要听他的安排。
“可以考虑”代表着并不是一定会买。
陈卯卯对他画的大饼敬谢不敏。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并不把陈正的话当真,表面上仍是装出惊喜的样子,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芒:“谢谢爸爸!我一定好好听话的!”
或许是她演得太过真实,陈正一直哽着的那口气终于舒了出来。
“知道就好。”
他关上车门,看了一眼陈卯卯露出一大截大腿的超短裤,没好气地教训了一句:“以后不准穿这么短的裤子!”
这个时候,陈卯卯才相信了他和陈宵寅真是亲生的父子。
他们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死局(兄妹骨科) 内衣
【内衣】
陈家的别墅并像电视剧里那样豪华,没有泳池也没有带喷泉的大花园,不过一栋叁层小楼外加一个小院子。
院子里没有种花,东南角有一棵两层楼高的榕树,树冠很大,遮住了半面院墙。
大门的正对面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大鱼缸,里面种了碗莲,正值盛夏,手掌大小的莲华盛开,小巧的莲叶飘在水面上,浴缸中水质清澈,能看见几尾游鱼。
陈正指着水缸,无不得意地告诉陈卯卯,这个院子的布置是专门花了十几万找风水先生设计的,这鱼缸在西面,西方属金,金能生水,水能加速鱼的活动,就意味着家里的财活了。而鱼缸里养着九条锦鲤,代表着富贵能长长久久。
陈卯卯站在陈正后面,她撑着伞,被烈日晒得像一块快要融化的黄油,却耐着性子假装和陈正一起欣赏鱼戏莲叶间的夏日景色。
鬼知道陈正是不是有病,刚来就非要像个导游一样给她介绍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看了看眼前刻着兰亭集序的鱼缸,又抬头看了看很明显的欧式建筑风格的别墅,心中把风水先生的审美狠狠嘲笑了一番。
二楼阳台的椅子上,坐着个人。
陈卯卯眯着眼睛看去,发现坐着的这人是刚回家就去洗澡,任她一个人被陈正领着像旅游一样被太阳暴晒的亲哥哥。
陈宵寅换了件白色polo领衬衫,正坐在他房间的阳台上喝茶。
陈卯卯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察觉到陈卯卯的目光,他站起来,看着院子里的二人。
陈正看到了站起来的陈宵寅,举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连忙招呼他:“阿宵,我等下还要去公司开会,你过来带你妹妹看看家里,再问下有什么需要买的。”
陈宵寅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他下楼的时候陈卯卯正坐在客厅沙发,手里拿了瓶冰的矿泉水,正想仰头吨吨往嘴里灌,被陈宵寅连忙制止。
陈宵寅:“阿卯,不能喝冰水。”
“我又不是来大姨妈了,天气这么热,为什么不能喝?”
她望向他的眼神像个无辜的孩子,但嘴里又故意地说出“大姨妈”这种词语。
陈宵寅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说话的语气都从家长式的理直气壮变成了好言好语的商量:“喝冰水容易受凉拉肚子,阿卯,等水没那么凉了再喝,可以吗?”
陈卯卯只好点头,依依不舍地把冰冻矿泉水放在茶几上,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也住在二楼,就在陈宵寅的隔壁。来之前钟点工阿姨已经把她的房间拾好了,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主意,整个房间的主色调都是梦幻般的淡粉红色,床是夸张得不行的欧式宫廷风,上面摆着几个带褶子的大抱枕,吊灯和床头台灯也是欧式风格,玻璃和金属亮晶晶闪瞎人眼。
陈卯卯看到这样的装修,整个人都被雷得外焦里嫩。
如果她年轻个十岁,一定会把这里当成梦中城堡。
但是她已经十六岁了,早就过了想当公主的年纪。
陈卯卯冲了个凉,围着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绝望地发现自己随便拾的二十寸登机箱里没有别的换洗衣物了,只有一套陈宵寅和陈正都深恶痛绝的超短裤和小吊带。
她开始万分后悔,为什么要和陈宵寅吵架和冷战,又为什么故意气他穿得那么少。
陈卯卯只好顶风作案,穿得比来的时候更加清凉。
她下楼时陈宵寅就坐在她刚刚坐过的位置上看手机。
见她这身穿着,陈宵寅皱着眉头,陈卯卯赶在他生气之前迅速说道:“哥,我们上次在山城时候的衬衫你洗了吗?借我一件披着,我没有带别的衣服了。”
她语气陈恳真挚,像一只犯了错的鹌鹑。
陈卯卯穿着陈宵寅的条纹衬衫坐在副驾驶上,随身还带上了他上次买的膳魔师保温杯。
她有点怕陈宵寅不带她去那个岛,所以一路上都乖巧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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