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引素
薄玉乔越想,心下便越是急躁,也并未瞧见一旁素墨苍白如纸的面颊。
义父不能出事!
薄玉乔暗自咬牙,而后转过头,冲着素墨开口道。
“咱们上玉泉山罢,义父现下也不知到底是何情景,也不好耽搁了。”
听得此言,素墨苍白着脸,轻轻摇头,冲着薄玉乔开口道。
“小姐,你与青衣都不会武,即便上了玉泉山恐怕也无法行动,到时若是小姐您出了什么事端的话,那奴婢即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闻言,薄玉乔哪里不明白素墨的心思?这丫头是欲要自己一个人去玉泉山!
那般危险的地界儿,若是让素墨一个人去的话,薄玉乔自己心亦难安。
“不成!你一个人怎好入玉泉山,万一出事了该如何是好?”
薄玉乔一张艳丽的面庞此刻流露出忧心之色,摆明了不会让素墨一人入山,瞧见小姐这幅忧心的模样,素墨心下滑过一阵暖流,倒觉得舒坦不少。
近些时日,小姐一直以为自己是殿下安排在她身边的探子,且素墨原本便是瑞王府的死士,所以现下即便是有口也难言。今日上了玉泉山,若是能将莫大夫平安带回来的话,那就算是赔上她的性命,也值了。
“小姐,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是先去寻舅老爷罢,与他说明此事,省的让舅老爷忧心。”
听得此言,薄玉乔也微微颔首,随即便径直准备冒着大雨往回返。不过孙有甲倒也是个机灵的,登时便开口道。
“东家暂且等等,现下雨势不小,您便让小的先去将伞取来,而后您再回去如何?”
闻言,薄玉乔尚未开口,青衣便先吩咐一声,道。
“我随你一齐去。”
说着,二人也不顾外头瓢泼的大雨,径直冲进雨势之中,不多时,衣衫便被径直打湿了。
薄玉乔虽说不欲再耽搁时候,但她到底也算是高门大户之中的小娘子,且现下还定给了瑞王,若是被雨水打湿身子的话,恐怕瑞王面上也不好看。
好在青衣与孙有甲的动作也不算慢,未过几时,便取来了四把伞,而后素墨便径直将伞撑开,以清瘦的身子挡住雨势,疾步朝着前头的正堂中走去。
到了正堂之中,薄玉乔猛一抬眼,忽然便瞧见屠月萧与舅父十指相扣,着实亲昵的紧。
见状,薄玉乔轻咳一声,随即便径直入了正堂之中。因着今日屠月萧闹出的事端,所以这蓬莱楼早早便将店门给关了,以至于这大堂之中,只剩下薄玉乔、赵轩、屠月萧以及素墨四人。
青衣和孙有甲并未入到正堂之中,虽说此刻薄玉乔的衣衫未曾湿的厉害,但也有不少地界儿粘在肌理之上,显出窈窕的身段儿,他二人可不嫌命长,自然是要躲得远远的。
赵轩瞧见薄玉乔,心下自然尴尬的很,毕竟乔姐儿可是小辈儿,在小辈儿面前,他自是不好太过失态。随即赵轩便欲要将手与屠月萧分开,但屠月萧这小娘子也不知到底怎的了,手上的力道反正比方才更添了几分,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如此,赵轩轻咳一声,而后淡淡的开口道。
“乔姐儿,你怎的来了,可有何要事?若是无事的话,便先上楼换件衣裳,省的着了风寒。”
说着,赵轩便觉得掌心一痛,想来是被屠月萧略有些尖锐的指甲狠狠的抠弄了一下。
眼下薄玉乔自然是顾不上换什么衣裳,登时便开口道。
“舅父,眼下疾风骤雨,若是不早些回薄府的话,恐怕也不好。如此,乔儿便先……”
薄玉乔话音未落,素墨身子猛地一动,食指中指并在一处,径直在薄玉乔脖颈处轻点两下。也并未瞧清她是如何动作,薄玉乔的身子便好似被抽尽了气力一般,而后径直软倒下去。
素墨的动作麻利的很,在点过薄玉乔昏睡穴之后,也并未耽搁,随即便将这身量轻盈的小娘子给拥入怀中。
素墨此刻清秀的面上显出些许尴尬之色,瞧着赵轩满面提防之意,径直开口道。
“舅老爷,奴婢亦是没有法子,眼下外头风急雨骤,小姐还欲要去玉泉山寻莫大夫,若是生出半点岔子的话,奴婢便只能以死谢罪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听得此言,赵轩登时杏眸中忧色一闪而逝,将薄玉乔软倒的身子接过,问道。
“莫大夫可是去玉泉山采药了?不成!那我也须得去玉泉山看看。”
闻言,素墨当即便开口阻止,毕竟赵轩与莫如青相似,身上都没有半点功夫,哪里能上玉泉山那等险要的地界儿?
“舅老爷,您莫要去玉泉山了,奴婢会些功夫,去玉泉山也无碍。您还是在此处看着小姐罢,我给她点的昏睡穴不出半个时辰便解了,待小姐清醒之后,便麻烦屠小姐将小姐给送到薄府之中。毕竟若是舅老爷亲自出现在薄府的话,恐怕便不妙了。”
赵轩自然也是清楚自己的身份,当下便抿紧唇,低叹一声,微微颔首道。
“如此,你便小心些,我在此处看着乔姐儿即可。”
听得此言,素墨应了一声,随即也并未耽搁,手中握着一把纸伞,便径直奔出了蓬莱楼中。
待素墨走后,赵轩略有些窘迫的冲着一旁伫立的屠月萧开口解释道。
“月萧,乔姐儿是我的外甥女,你可莫要误会了。”
瞧见赵轩那副涨的通红的面庞。屠月萧淡淡的睨了赵轩一眼,冷哼一声,到底也并未多说什么。
宁为妾 第148章 山洞
薄玉乔此刻只觉头脑一阵发涨,睁开眼睛之时,便瞧见了头顶浅蓝色的帷帐。显然,她现下是躺在床榻之上。
思及此处,薄玉乔心下一惊,随即便猛地直起身子,坐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此刻她意识已然清醒的很,猛地低头,两手攥紧了自己的衣襟,便发觉自己出府之时身着的那件儿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不知何时已然被褪了下去,现下被人换上了一件儿岚媛青绿百褶裙。
见状,薄玉乔仿佛点墨一般的眸子猛地一缩,随即便抬手细细拂过自己的身子,发觉并无任何异样之感,这才放下心来。随即薄玉乔便分神打量着这间卧房,倒是真真眼熟。
这是何处?
薄玉乔蹙着眉,径直下了床榻,穿上绣鞋,随即便推开了卧房的雕花木门,行至廊道之中。踩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之上,薄玉乔这才发觉,此处应当仍是在蓬莱楼之中,毕竟那雕着蝠纹的栏杆真真极为熟悉,让薄玉乔一眼便认出来了。
眼下这处应当是蓬莱楼近来新起的小筑,先前薄玉乔虽说并未到过此处,但因着这小筑之中的装饰与正堂之中有些关联,如此她才会觉得此处眼熟。
断定自己并无危险之后,薄玉乔心下不禁有些疑惑,以素墨那丫鬟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将她一人留在蓬莱楼的,这到底是怎的回事?
想起素墨,薄玉乔便不由的忆起方才的瓢泼大雨。义父!义父还在玉泉山上!
薄玉乔心下一惊,杏眸中流转着一丝忧虑之色,也顾不上所谓大家闺秀的气派,小手提着裙裾,便径直往外头跑。
尚未跑出小筑,便撞上了一位迎面而来的小娘子,那风情万种的桃花眼,不是屠月萧还有哪个?
屠月萧此刻仍是着着先前那身儿蝶戏水仙裙衫,现下桃花眼已然褪了方才的冷意,朝着薄玉乔笑道。
“你醒的倒是不慢。”
听得此言,薄玉乔也知屠家小娘子是知晓了她与舅父的关系,如此方才能这般和善。
薄玉乔径直冲着屠月萧福了福身子,娇丽的面上显出些许歉意,毕竟方才她是存了心欲要试探这屠家小娘子,着实是太过失礼了。
“屠小姐,方才是乔儿的错,还望您莫要怪罪。”
闻言,屠月萧面上的笑意更浓,红唇似火,此刻径直上前几步,微微歪着头,开口道。
“有何好怪罪的?你不过便是为了阿轩试探我罢了,你是阿轩唯一的亲人,合该如此。”
见着屠月萧眉眼处并未半分怪罪之意,薄玉乔这才算放下心来,毕竟这舅母尚未入门,若是便将人家开罪的话,恐怕真真是不妙了。
因着薄玉乔心下挂念莫如青,登时便开口问道。
“屠小姐,请问您可知素墨的去处?便是我先前带来的那个丫鬟。”
听得薄玉乔问话,屠月萧也忆起先前素墨那丫鬟临行前的嘱咐,登时俏脸一板,径直开口道。
“你便放心罢,你那身处玉泉山的义父,应当不会有大碍。方才那身手不错的丫鬟,已然亲自去了玉泉山,我等下便亲自送你到薄府,你回府等消息即可。”
虽说薄玉乔一早便清楚素墨会亲自去寻义父,但此刻真真将这个消息收入耳中,还是让她不由的升起一股子难言之感。
薄玉乔心下暗自低叹一声,素墨这丫鬟,便是太过倔强了。
“好罢,那便麻烦屠小姐了。”
眼下薄玉乔已然冷静下来,知晓自己若是去了玉泉山的话,说不准还是个拖累,莫不如好生回琼枝阁待着,也好莫要让旁人挂心。
待与赵轩辞别之后,薄玉乔也并未尝着那四个厨子的手艺,便径直离开了这蓬莱楼中。
外头雨势丝毫没有减小半分,青衣不知从何处寻来一件儿蓑衣,此刻已然上了身,与另外一个小厮一齐驾车。不过饶是如此,驾马也费力的很,平日行半个时辰便能到的脚程,现下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薄玉乔才到薄府之中。
到了薄府之后,薄玉乔站在石阶儿上,辞别了屠月萧,瞧着往蓬莱楼赶去的马车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薄玉乔微微抿唇,而后便撑起伞,径直往琼枝阁行去。
到了琼枝阁,黄莺翠芙两个丫鬟忙去烧开了热水,伺候薄玉乔沐浴。毕竟方才在雨幕中行走,即便她再如何小心,将才换上的岚媛青绿百褶裙,也*的不堪入目。待沐浴收拾过后,薄玉乔略有些颓然的倚靠在软榻之上,也并未打开窗棂,听着外头噼里啪啦的雨声,略有些恍惚。
这般情景,让薄玉乔着实忧心不已。毕竟官道上一片平坦,都能折腾的如此之久,那素墨在玉泉山上,能寻着义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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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玉泉山中。
即便素墨先前便给薄玉乔点了睡穴,但自蓬莱楼到京郊的玉泉山,仍要耗费不少时候。素墨先前便带着蓬莱楼的一个小厮,吩咐那小厮驾车到了玉泉山山脚下,而后便一人上了那地势险峻的玉泉山。
玉泉山素日便是猎户着实喜爱的地界儿,毕竟此处树木生的极为葱郁,以至于猎物更是不少。虽说地势有些险要,但只要小心些,想来也不会出事。
不过今日的玉泉山可与往日全然不同。原本便有些狭窄的小径,现下因着暴雨的关系,早便变得泥泞不堪,素墨一脚踩入其中,乌黑的泥浆便径直浸入罗袜之中,难行得很。
素墨也并非不能吃苦的小娘子,饶是雨路难行,她一张清秀的小脸也并未变色,只是淡淡的抿起唇,而后继续朝山里行进。
莫大夫上玉泉山采药,想必那药材应是珍惜难得的很,要不然也不值得他亲自入山一趟,毕竟杏林馆现下的药材坊市可一点不小,寻常药材在坊市之中即可寻得,又何必劳心劳力亲自上山呢?
想来只有极为珍惜的药材,方才能劳动莫大夫亲自出手。
思及此处,素墨便想起先前便曾听闻过,这玉泉山上盛产铁皮石斛,莫大夫入山,是否也是为了这味药材?
素墨现下真真是毫无头绪,只得按着她自己心下的猜测去寻人。现下只希望老天开眼,让她快些寻着莫大夫,即便收了她这条贱命也无妨。
铁皮石斛素来便喜生长在悬崖峭壁之处,这玉泉山能生长铁皮石斛的地界儿,想必只有青崖了。素墨早年曾来过这玉泉山中,因着此处着实隐蔽的很,所以瑞王府之中的死士,不少便是带来这玉泉山中操练。
心下有了想法,素墨便径直往青峰的方向赶去,生怕她若是再耽搁了时候,莫大夫便会遭遇不测。
眼下雨势并无半分减小的意思,好歹这玉泉山中树木生的葱郁,浓密的树荫让雨水滴的不算太过密集,不过如此也只是相对不算密集罢了。即便素墨现下着着蓑衣,身上的衣衫早便湿的透彻,渗出一阵阵寒意。
素墨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至小径之中,不时有惊雷打在一旁的树荫上头,她也并未闪躲。毕竟此处全是葱郁的树木,即便她闪躲了,恐怕也抗不过天罚。如此的话,与其在这处耽搁时间,莫不如快些去寻莫大夫。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大半个时辰之后,素墨便瞧见了莫大夫的药篓,里头放着的正是着实珍贵的铁皮石斛。
见着这药篓,素墨心下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此处距青峰还有一段脚程,瞧着这药篓之中装着铁皮石斛,想必在莫大夫采药之前,这天气还尚未如此恶劣。
既然药篓都在此处了,大抵莫如青也应当离得不远。心下掠过这个想法,素墨忽的便有些激动,而后便带着了几分内力,径直开口喊道。
“莫大夫!莫大夫您在附近吗?”
素墨的声音清亮,不过在雨势之下,也不易辨别。如此,素墨也只能暗叹一声,随即便仔细的在此处搜寻,手上的折纸伞此刻着实是太过碍事,便径直收了放在一旁。
现下素墨的眼睛被雨水冲的生疼,但她也不敢闭眼,生怕错过了莫如青的身影。
又寻了好一会子,素墨突然发觉在一处山壁下,藤蔓遮盖的后方,有一处不大的山洞,将将能容一人通过。
素墨眼前一亮,随即便径直将碍事儿的藤蔓撕扯开,径直行入山洞之中。入了山洞,里头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只知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素墨鼻翼轻动,只觉此处弥漫这一股子难言的腥气,恐怕这山洞之中,应当有猛兽盘踞。思及此处,素墨心下一紧,生怕莫如青那文弱医者对付不了猛兽,反而送了性命。不过素墨眼下并未嗅着血腥气,所以也并未太过忧虑。
“嘶嘶!嘶嘶!”
蛇信子吞吐的声音在素墨耳畔响起,着实清晰的很。此刻她双眼已然能适应了这山洞的黑暗,便瞧见两只仿佛夜明珠一般的瞳仁在夜色中闪闪发亮,带着一股子令人心悸的危险意味儿。
宁为妾 第149章 救人(只有莫大夫跟素墨,不喜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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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玉容献上寿礼之后,薄玉乔便低眉敛目,掩住杏眸中一闪而逝的冷光。今日之事显然是不能善了了,但薄玉禾也莫要怪她心狠,毕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加倍奉还!
此刻薄玉禾走上堂中,身后的小厮便也抬着了蒙了红绸的物什入了正堂。众人瞧得分明,那红绸之下约莫便是雕像一类的物什,原本这类物什应当并不如何出彩,但瞧着这半人多高的大小,显然也是有些分量。
“祖母,禾儿贺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说着,薄玉禾便莲步轻移,行至那雕像左侧,细白如瓷的小手扯着红绸,薄玉禾小脸儿上现下寻不着半点怯弱,端的是一派喜气盈然的笑模样。
薄玉乔不欲错过此刻的好戏,半点也舍不得眨眼,仔仔细细的盯着那雕像,唇角的笑意好歹也掩住了,也并未让旁人察觉出异样。
在薄玉禾小手将覆盖在白玉观音像上的红绸给扯下之时,这小娘子直直的望着老太太,也并未转头看看。
老太太瞧着那红绸之下的物什,登时便瞪大的凤眸,一张洋溢这喜气的面庞,霎时变得苍白如纸。老太太猛地从八仙椅上站起身子,伸手指着站在堂中的薄玉禾,手指震颤不已,嘴唇嗡动,到底也没有说出话来。
“你大胆!”
倒是薄正先开口了。薄玉乔虽说瞧不上薄正那般虚伪至极的模样,但也只薄正算得上是个纯孝的,此刻瞧见薄玉禾竟然将一尊染血的观音像奉上,不正是存着诅咒之心吗?如此大逆不道之举,真真是气煞人了!
薄玉禾也不是个傻的,此刻自然察觉出不对,一转头,便瞧见,那尊与她差不多高的白玉观音像,此刻变的血红血红的,原本慈和的白玉观音面上,现下已然被血迹覆盖,血迹之中还沾染着些许凝块儿,配上晶莹剔透仿佛凝脂一般的白玉,瞧着真真是惊悚至极!
“啊!!!”
薄玉禾惊叫一声,面色登时便变得苍白如纸,瞧见老太太那副气怒的模样,以及薄正厌恶的眸光,薄玉禾登时眼眶中便溢出了泪,径直跪倒在地,冲着老太太道。
“祖母,禾儿真真不知到底是为何啊?明明先前备好的白玉观音像,禾儿也是查探过了,却未曾想到会…….会满面血迹,祖母,莫不是有人在陷害禾儿啊!”
此刻堂中除了坐在封宁下手的三夫人安筝之外,旁人心下想必也是幸灾乐祸的。毕竟事不关己,又何必太过上心呢?
瞧着自己女儿受罪,三夫人安筝自然也是坐不住了,登时便提着裙裾,跪在薄玉禾身畔,冲着老太太不住的求情。
“婆母,您便饶了禾儿罢,眼下禾儿备下的寿礼变成了此般模样,定然是为歹人所害,否则何至如此啊!”
老太太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妇人,此刻回过神来,自然也清楚薄玉禾是被人算计了,可那又如何?若非这小娘子自己不小心,怎的偏生她一人的寿礼被旁人动了手脚?好好的寿宴便被薄玉禾给毁了,真真是晦气至极。
老太太厌恶的横了跪在地上的安氏与薄玉禾母女。此事明摆着是薄玉禾被人算计了,所以老太太也不可重罚禾姐儿,毕竟那是她嫡亲的孙女儿。不过老太太胸臆之中憋闷着一口恶气,若是不发泄出来,恐怕会憋出病症来。
因着媵妾也算是薄府的正经主子,虽说身份没有嫡夫人高贵,但到底也是可以来寿吾院给老太太贺寿的。眼下三房的琴夫人也在此处,瞧着堂中的闹剧,这位素来与嫡亲姐姐不对付的媵妾,登时便开了尊口。
“姐姐,今日是老太太的寿辰,如今禾姐儿备下的寿礼生了岔子也便算了,但您与禾姐儿可不好在此刻泣泪,否则、否则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说不准以为姐姐您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呢!”
琴夫人如此一开口,安氏便知这是个落井下石的,即便是跪倒在地,登时也转过头,通红的凤眸死死盯着她那庶出的妹妹,而后一字一顿的道。
“是不是你陷害于我?”
听得安氏的言语,琴夫人登时下了一跳,虽说眼前的闹剧看着极为爽快,但她也不想惹祸上身,登时便尖声叫道。
“姐姐可莫要诬赖好人,妹妹我可不知禾姐儿到底为老太太备下什么寿礼,毕竟那寿礼可是您亲自操办的,妾身份低微,哪里能插得上手呢?”
此刻,薄玉禾已然被吓得有些呆了,只得默默泣泪。无论如何她也未曾想到,好生准备的贺礼,为何会变成此般模样,不止并未讨得老太太的欢心,反而使得她老人家对自己与母亲心生厌恶,这可如何是好?
“闭嘴!你们一个个闹够了没有!都给我滚出去,省的在此处丢人现眼!”
陡然传来一声怒斥,薄玉乔还被惊了一下,细细一瞧,原来是坐在男席上的三老爷薄衡起身怒骂。
薄衡是生意人,亦是个聪明的,自然知晓今日之事已然是不能善了了,毕竟屎盆子早便扣到了三房头上,即便他再如何辩驳,那股子屎臭味儿恐怕一时三刻也去不尽了。还不如让这几个成日只知拈酸吃醋的蠢笨妇人退下,省的仍丢了三房所剩不多的颜面。
薄衡这一声怒吼,更是使得安氏心中委屈。今日寿礼之事被就是她被人算计,薄衡不止不为她们母女二人讨回公道,反而弃如敝履,大声呵斥,如此是真真不将她这个嫡妻放入眼中了,真真是狼心狗肺!
安氏此刻怒瞪着薄衡,使得薄衡胸臆间的怒火更盛。只见三老爷登时便大步迈入堂中,死死攥住安氏的藕臂,便径直拉扯着她与薄玉禾,将她二人径直给拖出了寿吾院的正堂。待到薄衡回来之时,瞧见琴夫人那瞪大的水眸,心下的厌烦更盛,早便没有了素日的怜惜之意,怒声道。
“还不快滚!”
琴夫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瞧见薄衡是动了真怒,素来笑意盈盈的面上,此刻涨成了紫棠色,剑眉倒竖,真真是瘆人至极。琴夫人心中惊惧,登时便快步奔出了正堂。
待到堂中的喧闹中止了,老太太便颓然的软下身子,倚靠在八仙椅上,胸膛仿佛破旧的风箱一般,不住的喘着粗气。
一旁的薄娆见了,旁上前轻抚着老太太的脊背,口中轻声软语的安慰着。
“母亲莫气,今日本是个好日子,您可不要因着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便坏了极好的性质!“
闻言,老太太叹息一声,铅灰色的面上显出一抹苦笑,道。
“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这血染观音像,哪里还是什么小事情?这是有人恨不得我死啊!”
“母亲莫要如此言道,今日是您的寿辰,您可不要吐出这般不吉的言语。”
薄娆此刻叠着秀眉,面色也难看的紧。不过饶是如此,她也要好生安慰老太太,毕竟好好的寿宴,此刻居然变成了这般,该如何是好啊?
即便薄娆如此劝慰,老太太此刻也没有什么兴致继续过寿辰了,登时便无力的摆摆手,也并不看堂中诸人,便淡淡的道。
“你们先散了罢。”
瞧见老太太这般模样,众人即便心下不知是如何想法,但面上却仍是一派忧心至极的模样。薄玉乔此刻小脸儿煞白,提着裙裾,径直走上前,搀扶着老太太的手,口中轻声道。
“祖母,乔儿扶您回房休息。”
老太太听得薄玉乔略带稚嫩的言语,再微一低头,便瞧见了那张玉雪可爱的小脸儿上显出的忧虑之色,登时心下一阵妥帖。抬手轻拍了拍薄玉乔的肩膀,老太太这才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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