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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挟君闯天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坐公车的猫
冷月见白千雪公堂之上很是严肃,倒和私下判若两人,不觉莞尔,缓缓道:“白大人吩咐的是!奴婢定把那红妃如何陷害兰才人娘娘一事从头到尾诉说的一清二楚!”
冷月说完这句话,看也不看红若云,虽然她知道红若云一定在盼望她说出什么对自己有利的话,不过现今这形势,假使见风转舵也怪不得她。
冷月并不理会红若云眼底的哀苦,她的手无意识的触摸着腰上的锦囊。这个动作白千雪在堂上看得分明,不觉嘴角勾起一抹哂笑:人都说宫里贪财似命,若说冷月称第一,无人敢称二,他以前还是微微有些不信,现如今看她在堂上那冷面心硬的模样,他却是真的信了。
一锭黄金买一个口供,这买卖划算得很咧!
白千雪如此想着,敲了下惊堂木,示意安静,缓缓道:“那冷月,本官且问你,眼前的药箱,碗盏可否认的?”
冷月对着仵作手中器具两眼匆匆一扫,回禀道;“启禀大人,这些物件奴婢确是认得!”
“那这些物件,来自何方,何人所用,你可知晓?”
“启禀大人,这些物件乃是红妃所有,红妃所用,在没有错的了!”冷月的回答斩钉截铁,丝毫不见为红夫人开脱的痕迹。红若云在一旁听着,这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这越听心里越是惊惶:冷月句句话如把把匕首刺得她心血直流。红若云心里一阵怒火上涌,桃脸带怒,牙冠紧咬,一只纤指直直戳向面前的冷月,气极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本宫……白对你这般好了……你竟然说出……”红若云微微摇了摇头,一头乌发早已凌乱不堪,她的眼睛变得通红,嘴唇颤抖的宛如风中落叶。心中的悔意,一层层,一缕缕,蔓延缠绕,这结果,本是自己早该料到,那小妮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却没想,她的嘴巴却比那砒霜还毒!
冷月嘴角此刻勾出一抹嘲意,眼高于顶,不在理会红若云的话。现在的她只想快点摆脱这女子的纠缠,冷月一想到此,语调变得极其凉薄,缓缓开口,露出一丝讥诮道:“红夫人呐,您说我吃里扒外,可宫里那个人不为自己打算?老话说得好,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且现在,您也不掂量掂量形势,这里还有您说话的分量么?”冷雨的一番话说的刺啦啦,倒如一瓢冷水泼的红若云心坎透凉。
红若云勉强支撑起身子,晃了晃,抬眼环视四周,这一张张脸,太子的横眉怒目,二圣的痛心疾首,还有那一众嫔妃的指指戳戳,这些势利眼儿一见的她几近倒台,如乌鸦般群聚于此,像是看她笑话般,彼此勾肩搭背,交头接耳,她们的眼里留露出不屑,嘴角向下撇着,倨傲的扬起了脖子。
红妃看着那些女子,此刻心里反倒生出一些些好笑:这些女子平素与他并无交集,怎么眼见得倒台纷纷都来“探望”,看来人的落井下石是自古就有的!
红妃这样想着,眼光向着周围梭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似得。在那一群衣香鬓影里,一白一绿两位女子似乎躲避她的目光似得渐渐向后退去,她认出了,那是白蜓,那是青蝉!她忙忙的呼唤着:“白蜓妹妹!青蝉妹妹!”两位女子一听的有人呼她,忙忙转头,却齐齐撞上红妃的哀怜的目光。
“白蜓姐姐,若云姐姐在叫我们,我们是不是也该知应一声啊?”青蝉到底还是心软,心里总觉得有些对不住红若云,毕竟作为红若云的跟班她可得了不少好处。
“说你笨你还真笨,你不看看如今的形形势,还在这里乱说什么?”白蜓狠狠瞪了一眼身边不识时务的青蝉。青蝉一张脸儿霎时变得通红,嘴里嗫嚅道:“若云姐姐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真是可怜!”
白蜓看着青蝉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忙忙的拉了这蠢丫头避到一边,数落道:“你这是疯了还是怎的,你不看到红若云的罪已然很重,万难翻身,现如今倒是兰才人长了势头,你不看着别人都巴巴的去逢迎兰才人,你却在这里为个失了势头的夫人落泪,当真是没出息至极!”白蜓说完,轻轻在青蝉臂上掐了一记,好叫她清醒清醒看清时务。
青蝉听了白蜓一番话,心里虽然有些迷茫,也不知依附谁去,只是她倒还有些知遇之心,那次凉词宫肆意*兰才人,事后倒是收了红夫人不少好处,现今红夫人落难,若是现在就这么不闻不问,袖手旁观,她的良心真真过不去。
“白蜓姐姐,那日凉词宫之事,红夫人不是给了你我诸多……好处么?”青蝉低了头,把“好处”二字说得很轻。
白蜓一听到这二字,脸刷的变得惨白,忙忙的上前捂着青蝉的口,眼珠子直直瞪着青蝉,拼命摇头,口中急急道:“青蝉啊,你这是要作死啊!你没看到如今这局势一边儿倒,还在说如此不要命的话,若是被那兰才人听到了,依她目前在二圣心中地位,把你我一并儿参上一本,告个与红妃串通一并陷害于她弄个连坐之罪,你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白蜓的话说的极其可怕,那表情很是认真,倒把青蝉吓个半死。
“白蜓姐姐,那,那该如何是好?”青蝉胆小如鼠,一想到自己将要身陷囹圄,心里慌成一团乱麻。
“哎,目下,咱姐俩就来个死不开口,看这情势,那兰才人似乎并没有供出你我,若是这案子结了,赶明儿你我二人备些束脩,去趟兰香小筑忙忙的拜会她,想她兰才人优柔的性子,定不会把我们招供出来!”白蜓这样说着,似乎对兰凝霜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
现在的局势,对于红夫人来说真的可谓覆水难收,眼见得青白二位夫人缓缓退出了她的视线,早溜的没处影儿,公堂之上,冷月把她所做的事供的清清楚楚,甚至连那柄匕首是如何被她冷月捡到交付红妃的一字不漏说得明白。
公堂之上的话语,恰恰全被这兰凝霜听了去。兰凝霜这一路听下来,才知这匕首却原来在红妃那里,心里正盘算着什么,忽听堂上白千雪开口道:“红妃娘娘,却原来凉词宫的那一把大火恰是你所为!”
红妃听了,抬眼望了一眼堂上之人,缓缓摇了摇头道,眼里空空洞洞,失神道:“那大火却不是本宫所为!”
“那为何凶器会在您手里?”白千雪步步紧逼。
“这是冷月交付本宫的,白大人可以问她!”红若云这招倒推的干干净净。
白千雪又唤冷月上前问话,这冷月眉头一束,不知说出什么话来。(未完待续)





柔妃挟君闯天涯 第三十一章 凉词旧案
冷月微微仰头,把如何在火灾之中,偶然发现地上那闪光之物,窃以为是宝物,上缴红妃已获得邀赏之事,徐徐道来。
白千雪一顺儿听着,眉头渐渐深锁,这案子越加错综复杂,本是询问兰才人流产一事,却又牵连出了凉词大火疑案,看来围绕在兰才人身边的谜团解开还需下一番功夫。
“红妃娘娘,那匕首是何模样,可否呈上前来,让本官一看?”白千雪下堂,向着红妃鞠了一躬,伸出手来,讨要匕首。
红妃冷冷一笑,并不作答,从袖里掏出那把匕首轻轻放入白千雪手中。公堂之上,一双双眼睛滴溜溜目不转睛齐刷刷望向白大人手中的匕首。
火神的匕首散发出一阵阵红色的暖光,白千雪握在手里,只觉得一股股热气从掌心源源不断的弥漫至全身。近处细看,那光泽,那花纹,却是从没有在宫中见过,莫说宫中,便是民间,也未有如此精美之物,这东西不像来自于魔宫,倒像来自于……白千雪越想心里越是害怕,那个“天”字到了心坎又生生压了下去。都说狐有灵气可通天地,白千雪一见那器物心下便明白了八九分,看来这兰凝霜绝非狐族公主如此简单。
白千雪这样思虑着,倒是很想请出兰凝霜一辨真伪,却谁知,珠帘儿一阵摇晃,变边厢里传出一声娇唤,黑啸天心里一阵觳觫,莫不是凝霜出了什么事,他忙忙起身,一个箭步贯冲到凝霜身边,只见凝霜身子一歪,眼睛紧闭,深深扑倒在地上。
黑啸天忙忙托起,把了把脉,脉象极其微弱,再看凝霜一张脸儿惨白的毫无血色,怕是受到什么打击似的。黑啸天忧心如焚,忙忙传了太医,二圣心里也不好受,既然才人娘娘身体违和,这审判也只的匆匆散了,依照宫规,当下先把红若云张太医分别收了监,三日后再做定夺。
当那中间的隔断,徐徐拆除,红若云与张太医打了个照面,即将同为阶下囚,又有何话细分说?冷月倒是说出实情,只是为虎作伥,有些可恶,打了一顿板子,忙忙遣散了。审判定了,各人各自离了大理寺。
一顶轻纱软轿抬着兰才人匆匆前往太医院。兰凝霜刚走,白千雪回转身,对着虚空缓缓一拜,态度极为恭敬道:“皇世子,您出来吧!”
婴灵嘻嘻一笑,随即显形,轻轻飘落在一张金椅上坐了。缓缓开口道;“白大人,对于那把匕首,你怎么看?”
白千雪略一沉吟缓缓道:“依属下目力所察,这东西非魔界之物!倒是……”他的手伸出一指,抬手指了指天,像是暗示什么。
“你是说,这东西来自于……”婴灵不在嬉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要如何才能知晓这物件的来历?”
“这……就有劳皇世子殿下,多多的代劳了!”白千雪心里有素,若想查明凉词宫失火的来龙去脉,倒是得靠这小子前去打探。
“白大人的意思是说要我去问我的母……妃……”婴灵这话一说出口,连忙摆摆手,嘟着嘴巴,缓缓道:“大人不见母妃身体违和么?”
白千雪听了,冷冷一笑,心里盘桓的比谁都明白:这兰才人这个时候晕倒,怕是想要掩盖什么,只是她身娇力殆,见那案子快要查到她头上来,两眼一闭,来个死无对证!若想套出兰才人口供,还得麻烦这小皇子才的达成不可。
那白千雪也不是省油的主,他究竟刑堂法场,惯会的软磨硬泡,小皇子毕竟是个孩子,哪禁得住他左一个殿下,右一个殿下,这般在耳根子边聒噪不已,早烦的恨不得挖条地缝直直钻了下去,借以避开白大人的碎碎念。
“好咧!我说白大人你莫在叨扰了!世子我就答应你则个吧!”婴灵挥了挥手,像是补充道:“丑话说在前面,母妃那里成与不成,小爷我可打不了包票!若是砸了,你莫怪我!”婴灵说完,抱胸于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是自然的!”白千雪恭敬道。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扯些闲话待到天明。整个白日,白千雪忙于公案,午间小憩,下午继续伏案,不知不觉,红日西沉,到了掌灯时分。
白千雪到了晚间总算闲了下来,忙忙梳洗整理一番,头上插一支犀角簪子,戴一顶紫色平巾,换了件紫衫常服,外披一件貂皮锦衣,慢慢踱出公堂。此时正是暮色四合之际,天气已然接近初冬,大理寺前兽型石灯笼长明彻夜,冷冷清光洒一地斑驳。
天色却是正好。虽则空气几近寒冷,倒是有些碎星洒下缕缕清光。白千雪缓缓下了台阶,穿过暮气浓重的一丛丛石楠衣袖上沾了少许寒凉的凝霜。
到了官舍,才发现袖子角儿早就濡湿了一圈,却正好勾起了白千雪的愁思:凝霜,凝霜,兰才人!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也不知皇世子那边怎么样了?
这里一边儿有些牵挂。那边婴灵却悄悄潜进母妃的卧房。
一阵冷风吹醒了紧挨床边小憩的暖云。暖云缓缓起身,睡眼惺忪却见花窗漏开一道窄窄缝隙,忙忙的披衣上前合上,那婴灵屏了气息,趁着这一丝儿罅隙,偷偷化作一缕薄烟缓缓飘了进来。
他的计划甚是精密。婴灵怕自来惊扰吴嬷嬷等诸多宫女,引来麻烦,早早的吹起一阵迷魂香粉,把那些宫女嬷嬷迷得睡意沉沉,都歪着头,或趴在地上,或伏在桌上,个个鼾声大作。婴灵见满屋鼾声四起,方才悬下心来,缓缓地现了形,双脚却是离地约莫半寸,缓缓飘至母妃床前。
婴灵轻轻穿过床幔,见母妃睡得正沉,一张脸上却是柳眉深锁,似有无限忧悒缠绕,不得舒展。婴灵缓缓叹了口气,化作一阵细烟缓缓隐入母妃的梦中。
也不知什么时候,兰凝霜听的耳边似有人呼唤:“母妃!母妃!”想来必是儿子,便缓缓转身,一双温柔眼儿迎上儿子谦恭的目光,儿子作揖请安毕了,缓缓开口道:“我儿又有何事寻找母妃,但说无妨!”
婴灵缓缓向着母妃作揖,开口道:“儿臣此次前来,是为那凉词宫失火旧案,不知母妃可否听闻?”
“喔……”兰凝霜听了,果然如她所想,这案子到底还是要了结的,她虽这样听了,只是不语,许久才缓缓道:“我儿是何人差你来的呀?”
婴灵并未回答母妃的提问,只是自顾自问道:“儿臣听闻凉词宫大火那日,母妃父王都在现场,具体情况恳请母妃一一道来,看在儿臣一片赤诚,万望莫要拒绝!”这儿子分明在步步紧逼。
兰凝霜见儿子口气虽是平淡,但却句句在理,丝毫没有回驳的余地,只是这话确是很难答复,若是和盘托出,势必暴露天宫的计划,她虽无心加害魔君,却不能因此抹黑了天宫,还有那南华……罢了!此人已不在她的心里!她一想到事情发展成今天这般地步,她的脑中忙忙的乱无头绪。
婴灵见母妃柳眉深锁,直到必有难言之隐不愿让人知晓,遂旁敲侧击,缓缓把那火神匕首从怀中取出,恭敬的交到母妃手中,缓缓道:“这是当日凉词宫大火废墟之中由宫女冷月拾得的,白大人已然征询过了,却不是宫中之物,不知母妃可否认的此物?”婴灵的一双眼睛绿森森冒着寒意,眼光里带着诸多狐疑,虽是低了头,兰凝霜却觉得儿子一直在打量她。
兰凝霜一双手儿颤颤巍巍接过那把匕首,刀刃深寒,刀尖上一点寒光四射。那匕首,那花纹,分明是……婴灵只见母妃一张脸儿煞白,那把匕首似乎开启了母妃一段隐忧,母妃的手缓缓举着匕首,又缓缓放下,一双眼里噙满了泪。
当时凉词宫里情景,一幕幕,一桩桩,如倒影缓缓荡漾在记忆的湖面。婴灵闭了眼睛,他似乎可以捕捉到母妃的思维,慢慢的这母子渐次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日凉词宫难忘的点点滴滴。
南华的面影再次被一一勾起,那白衣胜雪的模样却在转瞬之间崩塌,婴灵似乎捕捉到了母妃的不安,母妃的思维里一出现这个男人的面影,像是刻意回避什么似得,母妃的呼吸便会变得急促,虽是在梦中,可是婴灵可以感受到母妃的心一寸寸的煎熬。
“我儿,母妃求你了,莫要再让母妃想那不堪之事!”兰凝霜的脑子里一出现南华的影子,她只觉一阵心慌,她的身子慢慢卷缩起来,脸上全是痛苦的神情,似乎像是被人戳破了隐藏多年的秘密般忧伤不已。
那个令母妃如此痛苦的男人到底是谁?难道他就是引起凉词宫大火的罪魁?婴灵看着母亲痛不欲生的表情,却又不敢再次潜入,深深细究。不过这次探寻,却不是空手而归,婴灵通过母亲的回忆,得知了那个白衣男子并非父王,只是那男子周身却为何拢于霞光之中?他到底是谁?他与凉词宫的大火案又有何牵连?他到底是谁?和母妃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母妃一想起他便会如此痛苦?这种种疑问猜测恐怕一时难以厘清,眼见得天边曙色微明,却是他离去的时候了,他得回到大理寺,把今夜母妃的所思所想告诉白大人,听听看,他又作何判断。
母子俩又徐徐说着,却不料窗外黑暗里一双耳朵把这母子之间的夜话全都悉数收入耳底。(未完待续)




柔妃挟君闯天涯 第三十二章 太子身世
红若云闷闷地躺在床上,屋外,初冬早雪细细落下,很是凄凉。想着昔日凉词宫本是兰凝霜呆的地儿,无论如何也未料到,自己会沦落此地,不过,她的运气远没有当时兰凝霜这般好命,凉词宫虽是重建,却是整个皇宫伤心所在,即使关押着罪妃,却也毫不上心,莫说端茶递水身边无人,就是残羹冷炙也未得一口。
红夫人收监,可是无人前来。若说平时因了红妃朝中势力,倒是人人都要看着皇后脸子忌惮三分,如今却是皇后经了皇孙夭折之痛,哀莫大于心死,早早皈依了三宝,整日青灯黄卷,手不离珠,口中念诵“阿弥陀佛”不断,早不理后宫俗事,皇帝还是那个样子,整日喝酒吃肉,现在娘娘也住进了佛堂,更加无人左右的了他了。
魔王本是一代战神托生为魔,和平日久便要生厌,恨不得天天行军打仗,攻城略地。既然现在天下太平,他也没必要生起事端,又是闲来无事,索性住到了军营,和那一般出生入死一起打江山的患难兄弟把酒言欢直到天明,把个宫里大小俗事近悉抛给了太子,美其名曰太子监国。
黑啸天没想到父王这一招釜底抽薪来得如此迅捷,监国奏疏刚到,老王便脚上抹油,溜得没影,把个浩大皇宫尽速托付太子。
老皇登记日久,后宫妃嫔何止三千,却是生生怪异,只得了黑啸天一个儿子,即便是立了太子以后,也传出别的嫔妃生下皇子,却不是早夭便是胎死腹中,没来由的一个个莫名其妙离了人世。
后宫于是谣言四起,说是皇后的儿子天生命硬,克死了其他皇子,且他的来历很是诡异,据说是一次老皇一次狩猎在一片翠竹之中偶然拾获的。
此刻老皇正独自在行军帐中,手中握着行军皮囊,魔王拔去塞子,细细闻了,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细抿一口,辣辣的感觉直刺喉间,酒入愁肠,勾起淡淡愁绪。
魔王像是要驱散心头忧思般,随手打起帐帘,目力所及,雪下的纷纷扬扬,雪花吹起宿草连天,朔风卷起玉屑翩翩。此情此景,倒让老皇回忆起太子与之第一次相逢之景,虽则此事已然过去一十八年,可在魔王心中却如同发生在昨日般清晰:当时却也是如此这般。冬天,大雪纷飞,北风呼啸。魔王追一匹狍子不得,眼见那狍子背上插一只羽箭,斑斑血迹溅一路痕迹,在那苍茫白雪大地,一路狂奔,而后撅着四蹄,轻轻一纵,没入一片修竹林中。
未免打草惊蛇,魔王屏退左右,独自持弓,蹀躞前行,轻轻分开蒙蒙翠竹,震落一树细雪纷纷。魔王步子轻,心儿收紧,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眼见得竹林深处日渐开阔,竟是一方平地,那狍子却是一动不动蹲在地上,像是在等他似得,却也不躲。老皇好奇心切,且欲上前打探一番,忙忙的大步走到狍子身边,却见狍子两眼溢出泪珠,背上的羽箭却丝毫不见踪迹,一线伤口皆无。
这本来倒是出乎魔王意料,魔王慢慢弯下身子,那只狍子像是故意指引般慢慢趴了下来,轻轻地把那身边一团明亮亮的东西用一双前蹄轻轻拢了缓缓推到魔王面前。魔王正自奇怪,却见那光团慢慢散去,隐隐然的竟然透出一个白胖胖的娃娃。
老王轻轻俯身,缓缓抱起那娃娃,见那娃娃生的面貌清奇,眉间却有一丝阴翳闪闪发亮,魔王本是战神托生,一眼便知这娃娃来历很不一般,忙忙的脱下一件血红战袍,把那娃娃细细裹了,轻轻拢入怀中,那娃娃竟然像是心有灵犀般,安安静静,未曾哭闹一次,依偎在魔王怀里,慢慢随着老王起身入宫。
魔王自从在竹林捡到了娃娃,猎也不打了,手放在嘴边,嘘溜溜吹响一阵阵哨音,一匹俊骨良驹踏雪而来,那马儿见了主人,欢快的一阵嘶鸣,鸣声清越,撕破雪空万里,魔王怀抱婴儿,翻身上马,那马儿扬起四只雪蹄,四蹄敲出片片玉屑,一路狂奔,慢慢消失在一片白雪苍茫之中。
魔王入宫,把那孩子交付给皇后,前因后果一并细细说来,皇后双手合十,以为是上天怜他们夫妻多年无子,天可怜见,倒是赐予的!皇后一见那之血色战袍中白胖的婴儿,脸上流露出浓浓母爱,说也奇怪,那婴儿像是知晓娘娘心事一般,竟然冲着娘娘微微一笑。
正是这一笑,使魔后认定了这孩子和她有缘,魔后本是冥王的长姊,自从15岁嫁给魔王已然过去5年,却还是无出,魔王虽是蒹葭情深,无奈魔后肚子老是不争气,现今捡到这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她正宫娘娘的地位当是稳如磐石,魔王也是正有此意,随即吩咐下去,对外通说魔后诊出有孕在身,当是休息,实则暗暗把魔后和那孩子移到兰香小筑小住。
且待到三个月后,向普天之下众魔族宣告,皇后产子,是为男婴。且是魔族产子不同凡人怀胎十月,他们从得胎到分娩至多三月,所以魔王一过了三个月,迫不及待的把男婴封为太子。由于后宫女嗣众多,这男孩子倒有些万花丛中一点绿的姿态,倒是被魔后捧在手心。
魔王虽然喜获麟儿,却并不如魔后一般娇宠,待到儿子三岁有余,便延请了文渊阁的大学士悉心*,封了束脩,聘为御师,且一请便是三位,因是魔家皇子,除了蒙训之外,还教受天地玄黄,阴阳调理之法,武功身段,却又请了冥王的三个弟弟做了老师。这小皇子虽说是偶获得,却是耳聪目明,一目十行,步行千里,三步成句,七步作诗,不到十岁,百家涉猎,绰绰有余。魔王看到爱子天资聪颖,武艺高强,心里不胜欣慰,在他十岁生日后,把他的爱骑玉璃赐予皇子。
皇子一见那玉璃良驹,第一眼便喜欢非常:只见那马星目璀璨,宛若玉石闪烁,马额一点红,宛如残阳似血,流光溢彩,身形矫健,凭空虚跃,四蹄犹如莲花般攒簇盛开,一条马尾横扫宛如月华流银。这马配一副金银镶边鞍鞯,黄金锻造的马兜头垂着丝丝青罗流苏,一串黄铜铃铛嘀铃铃垂在颈间,马走铃摇,摇碎一地清影。
也是十岁那年,捡来的孩子封了太子,魔家本姓黑,赐名啸天,以此打了黄金腰牌,不离太子身。白千雪伴读,是年八岁。
东宫三师三少位列前班,辅佐教诲,詹事宾客各四员,丞二人,司直令史各一人,书令,亭长,掌故各六人。
左春坊:左庶子二人,正四品上,中允二人,正五品下。左庶子分管驳正启奏,中允次之。
其后,司仪郎四人,正六品上,录事二人,从八品下,主事二人,正九品下,其后左谕德,左赞善大夫,传令,掌仪,悉数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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