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挟君闯天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坐公车的猫
魔王见这青年对他态度甚是恭敬,也抱拳道:“朕却是魔国国君是也!”话毕,瞪着一双怪眼,看着眼前的陆震威。
陆震威一听,上前一步,语调竟然带着些许无奈道:“朕早听闻魔国君王杀敌千里,战功赫赫,横扫八荒,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敢问前辈可否比试一下身手?”
魔王一听人王所言不觉哑然失笑:他都成了亡国之君,人王却要与他切磋武艺,倒是奇了!也罢,不如趁着比试武功,一剑结果了这厮,倒是也给全城百姓有个交代!
黑傲天这边想着,举着手中宝剑道了一声请,两相里流光飞舞,双剑相碰,火花飞溅。黑啸天是宝刀未老,身手矫捷,头一偏,直直把那剑花深深向着人王两眉之间刺去,没成想这人王却不避让,直直的向后退去,任凭魔王一把宝剑直戳眉心,魔王以为胜局已定,手上加了力,却不想,人王头轻轻一瞥,缓缓躲过,反手向着老王持剑之手一击,虽是力道中等,却是功力深厚,老王只觉腕上一阵酸麻,手中宝剑再握不住,簌簌掉地。
人王一见忙忙抬脚却把那宝剑踩在脚下,脸上倒是带了一抹得色,不成想脚底忽觉阵阵凉意,低头一见,不觉脸上一惊,只见魔王一只手缓缓散发出阵阵绿光,猛一抬,爆发出千钧之力,人王躲避不及,早被这绿光裹挟着片片雪花掀翻在地,扑灵灵,震出去老远。斜阳西落,片片红光挥洒在雪白的大地,两道雪沟分外醒目,雪沟尽头,人王的头缓缓低了下来。
黑傲天的步子变得流利起来,对手的摔倒对他而言恰是最好的激励,他要速战速决,或者杀了他,也未可知!
黑傲天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也变得急骤,提着宝剑,向着他的对手速速前进。
陆震威眼看着对手将至,却是毫不慌张,虽则这次比试还未开始他便以败了,这结果恰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作为一个君王,若如此轻易就放弃抵抗,那是万万说不通的。一想到此,陆震威身上便有了些许力量,他迅速抹干了嘴角残存的血迹,提着剑,挣扎着立了起来,两只眼睛一刻不眨盯着步步紧逼的来人,他只等魔王的剑挥下。
魔王的剑像是凝固般迟迟不肯落下,他的脸上,道道的鲜血如同细流般潺潺滴了下来,一滴滴殷红的鲜血宛如梅花在雪地绽放,陆震威的鼻尖似乎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是兽血!他的脸色顿时由惊恐转成愤怒,紧握着拳头,像得了失心疯般大吼着:“谁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快给我出来!快给我出来!”他的喊声如一柄柄匕首刺破了渐渐暗淡的天宇。
幽暗的夜空渐渐地笼罩着两团金云,一个女子的身形缓缓隐现出来,陆震威见女子撅着嘴,柳眉倒竖,似有不平之气,咕噜个不停道:“好心没好报,我说不要帮他,你看怎的,他这副嘴脸,是对待恩人应有的态度吗?”说罢,那女的狠狠向着一旁踹了一脚,“哎呦”一个男人扶着屁股嚎叫着慢慢现了形,一看眼前黑傲天僵立的姿势,反倒心里有些害怕,怯生生的挨近女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开口道;“娘……娘子……非要我去看看不成么?”
那女子一看自家相公不成器的孬样,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在他臂膀上拧了一把,咬了牙,缓缓道:“不成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成,还要叫老娘去代劳啊,我抽你!”说罢狠狠地把她男人向着地面一推,那男人没站稳,咕噜噜倒是从云端滚了下来,啪地脸朝着地面,溅起一层细雪。倒把一旁看热闹的陆震威笑的乐不可支。
他还是第一看到一位上仙出那么大的丑!
南华帝君也不搭理人王,屁颠颠的窜至黑傲天身边,左摸摸右敲敲,像是在估量一件古董般看得仔细,许久,复又坠上云端,向着风翩翩施礼道:“禀告夫人,那魔王确实不动了!”
“真的么,你可看仔细了!”风翩翩似乎对这窝囊废早已失去了信心,歪着头,一双眼儿上下打量面前的官人。
“看得真真切切,丝毫不假,那老小子怕是一根头发都动不了了!”南华帝君献媚的托着爱妻的手,缓缓地牵引着,两人慢慢坠下云端。
风翩翩一踏上地面,人王只觉脚底呼啦啦卷起一阵细碎的朔风,股股凉意透过靴底直刺脚心。风翩翩仰着头,也不看身边人王一眼,敛着衣袖,牵着她的叭儿狗,径自来到魔王身边。
南华说的没错!魔王确实岿然不动!风翩翩抬起手向着魔王鼻尖轻轻一扫,并未发觉一丝活气,心下倒微微松了一口气,渐次的,围着魔王细细走了一遭,只见魔王全身上下被那兽血淋了个遍,满脸血污,若不是那一对眼睛紫色闪着晶光,谁又知道站在雪地之中的是一位赫赫魔君呢?
风翩翩嘴角勾着笑,眼底满是胜利者的睥睨,在魔君面前晃来晃去,正欲开口取笑一番,却突然只觉喉间一阵生疼。
一双如老树般干枯的巨手狠狠掐进女子柔嫩雪白的颈间。风翩翩的连霎时变得苍白,刚要运气,却只觉浑身筋脉松散凌乱,微微地低了头,只见鞋尖上那滴狗血鲜艳夺目。
那老匹夫是什么时候把那狗血泼到她的身上,她想不明白,明明那狗血淋得老头满脸,他本应该动弹不得引颈受戮,难不成……风翩翩隐隐感到魔王手中似有一股力量在蠢蠢欲动,正是这股力量似乎帮助了魔王冲破了那血阵,可惜啊,他却不知道,这样反倒会耗散他多年的功力!
风翩翩这样想着,嘴角的阴骘越来越浓,一个小小魔君竟敢威胁她堂堂天界上仙,真是鸡蛋碰了石头,不要命了!风翩翩嘴上故意讨着饶:“魔爷爷,你轻点则个,弄疼小仙了!”手下却渐渐聚齐一股真气,瞅着魔王渐渐放松警惕,团起一股幽蓝的真气向着老头腹间反手推出。
刺啦啦,魔王只觉一股冷意倒灌,身子像被洞穿般冷的毫无知觉,缓缓低了头,才见身子早就被打开一个硕大的缺口,只觉得五脏六腑灼灼翻滚,筋脉逆流,痛彻全身。魔王一声吼,竟然挥刀砍向自己的残躯,生生的把那身子一分为二。众人都被眼前这骇人一幕惊得手足无措,连那自诩见惯大世面的风翩翩也吓得目瞪口呆,双手软软垂在身子两边,抖动的厉害。
雪地之上,分成两截的魔王散发出阵阵寒气,那分成两半的身子竟然各自在生长,渐渐的长出头颅躯干四肢,不出半晌,便活脱脱分裂出两个一模一样的魔王。
“老东西,竟敢来个移形换位!”风翩翩一见魔王计策,恨得牙关紧咬,她又被那魔王摆了一道,她却忘了魔君是杀不死的,不管是用狗血还是其他什么,最多只会损耗一些他的功力,若要至魔君于死地,如非用那斩魔之物!
风翩翩一想到此,忙忙的把她的叭儿狗叫上前来,叉着腰,双眉一挑,命令道:“快把你家世袭的揽月神剑祭出,斩了那妖魔!”她的口气很是凌厉,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娘子,可……可是玉皇并没叫咱们……杀害……”南华低了头,一副苦恼人的样子,“他”字说得很轻,宛如飘在了云朵上。
“少废话!”风翩翩杏眼圆睁,满含怒意,口气凛凛道:“这老头着实可恶,你看他肮脏不堪目中无人的样子,且他又是你那相好的公公!”说到这里,她的眼睛瞟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只见南华帝君一张嘴哆嗦个不停。
“我说相公,你可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说罢她诡异的付下头,对着南华耳边一阵细语,听得南华愁眉不展,连连道:“娘子这一招引蛇出洞虽是良策,只怕那东华诡计多端不中计,却又如何?”
风翩翩哼哼一阵冷笑,并不理会白痴相公的顾虑,直直把那揽月神剑从南华手中夺了,高举于顶,念动神符,只见漫天月光如水肆意倾洒,点点银灰凝于剑尖,风翩翩道一声:“合!”眼前魔王两个缓缓地合在一起,此刻再也无需辨别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魔王只觉身子复合,心内泛起一丝不祥,他从上仙眼中已然查出似有危机步步紧逼。果然,只见风翩翩身形一纵飘至老王面前,指剑一横架于魔王脖间,对着苍茫寰宇,神经质的嘶吼着:“小兔崽子,快快出来受死,你那魔王爹爹命在旦夕,若你是个孝子,就快显形吧!”清冷的声音宛如水纹一圈圈震荡,穿过黑夜,穿过飞雪缓缓飘向远方。
下雪了。
魔宫的地下宫殿是最幽深的所在。早在敌军攻入城池之际,魔后便示意吴嬷嬷给太子服下了迷魂散,暖云吴嬷嬷还有几个心腹侍从宫女纷纷的背的背抬得抬把一对璧人急急地藏进地下幽暗的宫室之中。
这宫殿设计的极其诡异,由于连接冥府,哪怕是大罗金仙也不一定探的。冥王虽然痛心爱女胡作非为,但是毕竟是太子的舅舅,城破之际,接受了姐姐的嘱托,把外甥轻轻藏进地宫,且施了法力,让那地宫消失于无形。冥王虽然藏起了外甥,却劝不动女儿,眼看的乱军攻入大殿之上,白千雪苦劝红妃不得,他乃一介书生,狂狷傲骨,哪甘作那敌囚,化作一缕白烟逃遁而去。大殿之上,只留那红妃一人凄凄傻傻独自徘徊。
空荡荡的朝堂,珠帘盈动,天黑的却是忒快。朱漆花窗透过丝丝月光,惨淡照拂着地上的红毯。红若云披散着头发,芙蓉脸儿惨白,眼神涣散,她的身形摇晃,像是风中落叶。耳边的呼喊声越加剧烈了,那喊声却又不是魔族的将士所发出的声音,打开了沉重的雕花大门,一股股雪花伴着一阵阵粗率的喊杀声扑面而来。
一个两个三个,无数的士兵宛如雪片般纷纷涌入,他们叫嚣着,宛如洪流冲到了柔弱的红妃。红若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狗般趴在地上,她的傲气与虚荣早在打入冷宫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既然太子已然潜逃,她又何必为他守城?她不甘,她要把那太子生生的供奉出来,如果敌国的国君让她这么做的话!她的嘴角再次绽出一丝笑意,是对自己,还是对那太子?(未完待续)
柔妃挟君闯天涯 第三十七章 一条生路
一排排的士兵正装站立。一箱箱的珠宝金光闪耀,尽管无人指挥,士兵们却是军纪森严,秋毫无犯。
陆震威的朝靴踏上敌国的朝堂,大理石的地面早已蒙上一层薄灰。陆震威一双龙目细细轻扫,见士兵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涨,嘴角不觉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早有将军呈上一本明细账目,乃是宫中所获各类奇珍,分门别类,写的甚是详细,陆震威匆匆看了,目光一一扫过眼前宝物,无非是绫罗绸缎,珠宝玉器,无甚新奇,陡然的,正欲把目光收敛,却见一处暗角似有一个什么东西在簌簌发抖。
陆震威心生好奇,拨开人群,秉了只火把,缓缓走到近前,细细查探:只见那墙角一个女子身形的影子在簌簌发抖。人王好奇心重,缓缓上前,轻轻把火把交付手下,缓缓俯下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慢慢的抬起了那人的下巴。
一张忧伤却美艳的脸在火光中绽放。而特别的是,人王的指尖缓缓触到了女子背上的蝶翼。
她是妖怪么?不,她的身上分明没有妖气,只有阵阵寒冷,锥心刺骨,从她身上缓缓流溢出来。她很美,却带着致命的危险,这危险似乎来自于他所不知道的地方。
陆震威缓缓扶起神秘的女人,轻轻地想拢入怀中。两滴清泪顺着女人惨白的脸庞滑落,那个陌生男人的怀抱却让她心里隐隐感到了温暖。她这是怎么了,她面前的可是灭了她的王国的敌人,难道一个拥抱就把她瓦解了。她的王国?不如说是他的!红若云的嘴角缓缓绽出一丝淡淡的苦笑,她决定从此以后把那名字从脑海里轻轻抹去!亡国于她又有何关?她只求太子给她一个期许的眼神!可是,他没有!匆匆的,走得匆忙,带着他的爱妾,他的身边何曾会保留她红若云的位子!
泪已干,思念又有何用?红若云忽然觉得好累!只是心里还是有一丝不甘心!凭什么都是你兰凝霜占了上风,她不甘心,斗到现在,她并尽全力,倾其所有,却被她兰凝霜一口鲜血悉数掩盖!
本来她都快要胜券在握了!那个女人一定是故意搅局的。一想到兰凝霜此刻或许依偎在太子的怀抱,女人的妒忌心撕咬的红若云难受,她要向那敌君把那一对情侣上报,好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红若云一想到此,缓缓低头,向着陆震威福了福身道:“臣妾乃是魔国红若云,却有要事向陛下禀报!”
陆震威见这女人口齿伶俐,观察确实很细致,缓缓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朕是一国之君呢?”
“您身上穿着这袍子绣着五爪九纹龙,莫不是天子还是怎的?”红若云的话语慢慢低了下去,脸上缓缓晕出朵朵红云,在火光照应下,一张小脸儿含羞带俏,煞是惹人怜爱。
“你当真是个嘴甜舌滑的小妖精!”还未等红若云反应过来,陆震威的大手深深的把红妃揽进了怀中。
男子的气息深似海,缓缓缠绕着红若云,红若云只觉得这个怀抱很是温暖,在这个怀抱之中,她的脑中早已没了太子半点影子,有的只是一种她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是爱么?或许吧!红若云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她倒有些暗自庆幸起来:幸亏没有听父王的话先行离开,不然也遇不到这么好的郎君!
只一瞬,她的心渐渐地被人王阔大的胸怀所包围,这种爱的环绕是她朝思暮想所不得的东西。
苍茫的暮色中,一匹白马上,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相映成趣。熊熊的火把在身后旖旎拖延,蜿蜒成一条火蛇。
“陛下,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她的口中本来欲要说出太子藏身所在,却被那人王一个拥抱弄得不知所以。
“爱妃,朕听你刚才似有要事上禀,到底所谓何事呀?”人王答非所问。
“臣妾却忘了!”红若云对着陆震威嫣然一笑,她的心里却做了一个打算:放他们一条生路!
一个拥抱化解一段宿怨,原来她红若云也是有人爱的!红若云缓缓抬起头,她的目光轻轻落在身后的男人身上,男人的嘴角微微翕动,只对她绽出一丝笑颜。
红颜为君留,缱绻伴君心!不知怎的,红若云的脑海泛出了这句曲辞。
有个人爱我那就够了,她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她的心微微开始荡漾,甚至心底那憎恨千百遍的女子也不再讨厌!
黑啸天发现父亲的尸体已然是清晨。敌军扫荡留下的城池依然破败不堪,烈烈的红色军旗残破的在风中呜咽。
魔王的尸体是在王城郊外的小树林里发现的。由于大雪封城,尸体竟然保存完好,也由了魔力不至扩散,魔王的死很是凄惨,像是自刎,黑啸天的手缓缓抚摸着父亲的颈间,那一道血色的剑痕如一抹残阳刺眼的灼伤了太子的眼眸。
那个伤口,薄,轻,细,只是剑尖上轻轻一抹,却又透着无穷力道,敢对堂堂魔王下手的,也只有上边!黑啸天的脸上密布着寒意,向着魔王逝去的身子,扑通跪下,咚咚的磕着响头,晶莹的泪花一滴滴从眼里滚落,扑簌簌的落下,在雪地上溅起小小的碎屑。
父王的死像一抹阴云挥之不散,他却不敢触碰父亲的尸体,他知道父亲乃是战神转世,他的灵珠子终有一天会回到天上,慢慢的,黑傲天的身子渐渐散发出缕缕白光,慢慢的化作一股青烟,融入黯淡的晨光之中,一颗青色灵珠子挂着一滴鲜血缓缓地从烟尘里凸显,黑啸天打开手掌缓缓接了,轻轻拢入怀中。
他知道自己已然触犯了天条!转世的灵珠若是宿主身体消逝必要返回天庭接受新一轮的审判,他知道天规严苛,不通人情,他不愿父亲的灵珠子再受那无妄之灾!缓缓地,他起了身,把那珠子小心护在胸前,一步步,艰难的跋涉在雪地上。他的指尖沾着一滴兽血。
此刻,两条影子,一前一后尾随而至,女的在前,手里握着一把长剑,男子手里却抱着一卷古书。
女的跺一跺脚,向着身后拖沓的男子狠狠一瞪眼,压低了声音道:“杀千刀的,你就不能再快一点,兔崽子快要跑了!”
男的一脸苦涩,脚下步子稍微加快了些,口里哀哀道:“就来,就来!”忙忙跟在女子屁股后面,颠颠的跟了过去。
一男一女赶到的时候,却见黑啸天正慢慢在雪地上艰难跋涉。他脚下的步子有些趔趄,身子虚飘着,脸上的神情很是忧伤。
风翩翩可不管这些,小兔崽子的丧父之痛于她又有何干?这女人冷冷一笑,挥出长剑,向着眼前那个青色背影迅速刺去。
噗嗤,宝剑直直从后背贯穿刺入青衣少年体内,一滴滴的血缓缓的沿着剑刃落下,那少年像是痴傻般站立不动,缓缓的转过身来,眼里带着浓重的忧悒,双眉紧锁,单手握着胸前突起的剑尖,低低嘶吼,只听得“嘣”地一声,那宝剑列成两段,直直从少年身上坠落到地。
风翩翩看得呆了,她的宝剑明明洞穿了少年的心脉,可是这少年身上却只留下了一道极浅的伤痕,除此以外再不见任何创伤。
莫非这少年有仙法之物护体,不然这揽月神剑定当将他形神俱灭,况且,她发现少年的右手指尖沾着一滴兽血!
天地有灵,万物皆有克星。魔族的克星却是那兽血污秽之物,法师若要驱魔,只需准备一盆狗血向那诅咒之人兜头浇下,若是他嘶嘶冒出白烟化作一滩污血便是妖魔,这法屡试不爽,不知坑害了人间多少百姓,却原来是那天宫一干研习刑法的判官所创。
风翩翩何等聪明,来个活学活用,把那用到捕获那兔崽子的行动中来,那老头子倒是解决了,可是这太子却……她这样想着,心里不禁略过丝丝烦躁,秀眉微微褶了起来,看了看雪地上断成两半的神剑,不明所以。
神剑断折,必有克它之物方才成行,可是瞧那黑啸天身上一无所物,且是被兽血封了法力,他是凭着什么生生扳断天宫神物呢?
这令风翩翩大惑不解。不过她是个狠戾的女人,既然宝剑已折,不如借助法力来把他镇压。她这想想着,嘴角勾起一抹轻嘲,拉了拉身旁的南华帝君,命令道:“当家的,快快亮出你的全副本事,咱们两个联手,定叫那小子插翅难逃!”
那南华是个棒槌,听到老婆开了金口,也忽然醒悟般,慢慢应承道:“娘子说的在理!娘子说的在理!”清了清嗓子,抬着手,比划着格斗的架子。
黑啸天看这一男一女丑态频频,不觉哑然失笑,心里寻思着:若是这幕被兰凝霜瞧见了,南华在她心目中恐是形象全毁,他却未曾知晓,早在凉词宫那次,南华却早已淡出了兰凝霜的心底。
一想起兰凝霜,黑啸天只觉得阵阵心疼,缓缓的低下头去,从胸前摸出一枚青色的兰花坠子,放在嘴边,轻轻啄着,这是昨天夜里兰凝霜轻轻从脖间取下给他挂着的,是怕他会有不测,给他添了防身。黑啸天苦笑了一下,这女人就是多操心,慢慢把坠子复又塞回颈间,一双俊眼满含怒火看着眼前的男女。
风翩翩是个暴脾气,讲究速战速决,嗤嗤的叫嚣着一点没有上仙的端庄文静,她挥着手,两手对开在胸前攒簇起一股小小的风暴,慢慢的念动心法,那风暴越来越大,越来越狂,渐渐聚成青色的暴风团,在翩翩手中翻滚。风暴中心向外发散起道道青色的流光,把那翩翩团团裹在风暴圈里,只听得翩翩一声娇叱,风暴圈忽的裂开一道缝隙,瞬间从那女子手中飞出朵朵风花。
黑啸天只是呆呆站着,却不知这风花乃是片片精钢所铸,尖尖的五片花瓣全带着细细的倒钩,若是嵌到皮肉里,在被那看不见的天蚕丝线一扯,连皮带肉倒被生生扯下片片。
这风花簌簌在空中打着旋儿,破开朵朵雪花,沾着丝丝冷意,直直向那雪地中的少年袭来。(未完待续)
柔妃挟君闯天涯 第三十八章 赶尽杀绝
噗噗噗,黑啸天只觉得肩膀上似被人击了三下。一个个血窟窿慢慢裂了开来,股股鲜血顺着肩膀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一股钻心的疼迅速蔓延全身。那风花像是有生命般在肌肉里旋转,慢慢的撑开,尖尖的倒刺深深搅动黑啸天的皮肉,一寸寸向着肌体内部钻洞着。
风翩翩的手里拽着极细的天蚕丝,她的脚跨成弓步,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手里的丝线嘞的双手通红。在她身边,那废物瞪着一双眼睛,竖着耳朵,忠犬般听候娘子大人的下一条指令。
“窝囊废,快提着你的宝剑上前给那兔崽子当胸一剑……”在说完这句话后,狠毒的娘子像是思虑到了什么似得,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向着身边的相公勾了勾手,眉毛一抬,低低道:“记住,往那宝剑多多抹上……”她的眼睛顺势向下,看了看南华腰间的宝葫芦,那里面可藏着仙家丹药居里最上乘的“仙药”!
棒槌南华帝君对妻子可是惟命是从,她的话就是圣旨,南华帝君为仙也有几分傲气,即便玉帝老儿也要礼让三分,可是对着风翩翩这个婆娘却是大气也不敢吱一声,久而久之,天界都知道,南华帝君家里坐着头“河东狮”,南华每日价退朝,若听不到河东狮吼,他的心里反倒空落。
一物降一物,这是再自然没有的!现如今南华明知道那“仙药”其毒无比,一招毙命,可老婆大人横眉怒目,不敢违逆,只得欺了心,蒙着眼,抖抖索索把那腰间那枚紫玉玲珑的葫芦轻轻握在手里,看也不看,拔了红绸塞子,一点点把那青色的粉末洒在揽月剑上。
宝剑霎时散发出一种妖异的冷光,冰凉的气息霎时笼罩了风翩翩全身。风翩翩举剑直直横到老公眼前,努努嘴,眼光打了个凌厉,语气硬硬道:“狗奴才,快快举剑!”南华不敢怠慢,举着剑,闭了眼,口里大声呼喝着,挥舞着,直直向着黑啸天戳了过去。
刺啦啦,揽月剑像一条蛇般再次刺入那个浅薄的伤口,刀刃轻轻一转,刮削着筋肉血脉,一滴滴血从胸前缓缓溢出,少年青色的衫子迅速泅染出一朵殷红的血花。黑啸天缓缓转过身来,只觉得身子飘摇的厉害,一只手只得撑着地面,单膝跪下,头微微低着,大口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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