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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挟君闯天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坐公车的猫
待到冷月告辞的时候,蜜蜂儿缓缓望着冷月离去的背影,悠悠开口道:“夫人真的以为冷月是您的亲妹妹么?”
红若云嘴角冷冷挂着一个难测的微笑,缓缓道:“假亦真来真亦假,我哪管她是真是假,只道是人多好办事,她如今收了我的好处,又结了我这个贵亲,少不得受我掣肘,这丫头有些贪心,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蜜蜂儿轻轻“喔”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小的明白了,只是夫人却才答应她互相帮衬,只一件,那碗红花药水却是让她喝了,以后她若是计较,又该如何处置?”
“这倒好办,你速速去她耳房送上解百忧一粒,让她合水服下,她的葵水自来,也就有了生育!”红若云说的很是轻巧。
蜜蜂儿却皱着眉,有些不悦:“夫人这解百忧可是冥府皇家专用,概不秘传,怎好给这下贱之人服了去?”
红夫人看到蜜蜂儿一副不知世务的样子,缓缓开解道:“此一时彼一时!我若是帮了她这个大忙,她定会对我五体投地,从此死心塌地为我卖命,丹药何止千万,忠仆却在难得万一,莫要迟疑,快快从了去,早作了断!”红夫人挥了手,遣蜜蜂儿取了一个小白瓷瓶去了。
屏退了左右,一个人慢慢待着。对于刚才冷月手臂上那只蝴蝶她早已看出破绽,那是后天画上去的,墨迹还未干透,冥宫的蝴蝶印乃是冥后的蝴蝶戒子生生烫印上去的,一想到此,她的左臂缓缓抚摸着右臂山的某个地方,那是母亲给她烙的,而那个所谓妹妹,是父亲偷了戒子为了日后相认给她烙的。
她不甘心,她不愿让人知道她的秘密,她不喜欢有人和她分享父亲!包括那个素未谋面的妹妹!
现在,红夫人感到莫大的威胁深深压迫着她,自从婴灵叨扰,蜜蜂儿一早便发现夫人的药箱大开,缺了几个瓶子,瓶子装着的皆是安魂迷梦之药粉。红夫人听到蜜蜂儿气急败坏的回禀,心里顿时凉凉的。也不知如何是好,且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盗药之人,却在她心里盘桓很久,到底是谁如此熟悉她的秘密?(未完待续)





柔妃挟君闯天涯 第二十三章 母子情深
连日来发生在宫里的种种夜晚诡异之事渐渐地传到大理寺卿的耳朵里。
白千雪不敢懈怠,凉词宫的纵火旧案依然堆积毫无头绪,失落的那支簪子也再难讨回,线索就此断了,郑医女被杀,遗留在现场的那支毒箭绝非宫中之物,他曾遣仵作一干人等私访出宫,遍寻线索,最后在一位善治弓箭的老者家里探的这武器来自于西域,这恰恰是往昔狐国的属地,看来此事到和那兰才人脱不了干系。白千雪也只是怀疑着,他虽为狐族中人,却在魔宫长大,狐族的一切对他来说全是茫然陌生。
而那些夜晚,蝶苑府屡屡闹鬼也是三天两头频发,现在连太医院御医张寿丞都深受其害,据说老爷子夜不能寐,白日里整日向人诉说晚上一个白胖的婴孩眼里流着血向他索命,后来老爷子吓得不行,也不敢住在宫里,居家带口竟然搬到了大理寺住着。而且奇怪的是,这鬼魂凶恶的竟然连皇后娘娘也不放过,皇后曾哭着对太子诉说,有个小儿自称是她皇孙向她诉冤,说是自己死的凄惨,要为母亲报仇!这母亲竟然都是兰凝霜!
千头万绪,大火,医女被害,宫闱闹鬼,齐齐的全凝结在小小的兰才人身上。宫里的谣言于是纷纷四起,有些收了红若云好处的,纷纷起来造谣生事,说那兰才人乃是千年鬼魅,是来动乱魔族根基的!那些王公大臣,听着谣言,一个个心思惶恐,纷纷上表请求废了才人,打入冷宫,皇上爱子心切,一直怕太子难受,迟迟压着奏章,不肯批阅。
一日,皇叔英国公秘密上奏,又提废黜之事,君王很是烦躁,忙忙挥手正欲撵出,没想到这英国公性子节烈,见陛下不近忠言,竟然狠下心来,举起御书房书桌上一只砚台,向着额上重重一击,顿时额角鲜血滔滔,好容易才止住,陛下见英国公如此相逼,心内很是忧虑,只得草草答应了把那兰凝霜收监了事。
这事进行的极为隐秘,连太子也未曾知晓。一日,兰才人和暖云吴嬷嬷在兰香小筑近旁的竹园里,一条案桌,桌上三三两两搁着一些笔墨,新铺的宣纸洁白似玉,兰才人执笔坐着,画那竹园里瘦竹琳琳,暖云捧着一只笔洗一旁伺候,吴嬷嬷不甚懂画,便坐在一块凸起的太湖石上绣花。太阳有些淡,却还是留存了些许暖意淡淡涂抹在三人身上。今天有些微凉,兰凝霜穿一件淡蓝色的精锻衣衫,外面罩着一件素色的兔毛斗篷,头上挽着蝴蝶髻,插着一支白玉的簪子,淡雅的坐在一丛丛金色野菊中,野菊清幽的香气弥漫了一身。
宫里太监传话说是陛下有旨传兰才人进宫听候发落,也没说出缘由,就上来两个丫鬟缴了笔墨,押着走到半路,撇下了吴嬷嬷暖云,不许跟随,走过一座石桥,早出来几个大汉,一并押着去了大理寺,审罪的却不是白千雪,而是一个长脸之人,当晚收了监,胡乱的扣了个狐媚惑主的罪名,复又软禁在凉词宫里。
那凉词宫又重建成,不过比起以前,更加破败简陋,秋风秋雨,凭窗而入,毫无遮拦,一床破被,满屋硕鼠横行,竟连一般小民的屋子也不如。
兰凝霜本是苦惯得人倒也无妨,只是这次暖云吴嬷嬷却不被准许陪在身边,倒未免忒是凄凉!
那一日夜,太子送来一罐热粥,素知她脾胃虚弱,特请太医偷偷精心调制放了百合,红枣等等补中益气安神的食材托人送来。却谁知,送来的小太监有心欺主,竟偷偷把粥喝了大半,这却是红若云有意安排,她得知送粥的太监姓名,送了一些银子给他,那小太监遵照娘娘指令喝了大半罐粥,然后往罐子里掺了大半沙子。
待到那粥到了兰凝霜手里,已然半凉,那太监伸手要打赏,才给粥罐,没奈何,兰凝霜只得拔下唯一的白玉簪子送给了他,小太监临出门哼了一句:“想跟红夫人斗,你还嫩得很!”啪地甩门而去,兰凝霜缓缓叹了口气,慢慢坐下,凉词宫里越加破败,连只碗盏也遍寻不到,只得就着罐子勉强捧着喝了。
那粥入口由于合着沙子,窸窸窣窣的很是咯嘴,兰凝霜才吃了三口,只觉得肚子一阵阵绞痛,捂着肚子,轻轻摸索着坐到一张破床上。屋子里渐渐黑了下来,也没有蜡烛,只得和衣躺在床上。渐渐地,睡意袭来,想是这一天折腾的厉害了,觉得脑袋有些沉,挨着枕头,也就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间,兰凝霜似乎听到了有人在低低呼唤,那声调很是熟悉,微微地睁了眼,那儿子的婴灵缓缓地飘到身边,这次他的手里捧着一只罐子,一脸的凝重,兰凝霜似乎认出那罐子,那是她刚才喝粥的罐子。
婴灵缓缓举着罐子,轻轻倒出一些煮熟的米粒,那些米粒混合着浅黄色的砂砾在婴灵的手里淡淡的散发着微光。
“这帮畜生,竟然拿这些东西给您食用!”婴灵重重的摔下罐子,兰凝霜吓得闭上眼睛,以为罐子将会摔在她的床上。那罐子却晃晃悠悠飞到了木桌上,稳稳停下了。
兰凝霜许久回过神来,见儿子双眼含泪跪在她面前道:“儿子不孝,本以为去吓唬一下那个奸妃就可以给母妃报仇,没成想反倒连累娘亲被诬为妖怪,在这肮脏不堪之地受罪,孩儿该死啊!”婴灵的眼泪哗哗的流个不停,流的为娘的心都碎了。
“皇儿,这也怨不得你,是母妃的福薄命贱,害你不能转生为人!娘真的对不住你啊!”兰凝霜眼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颤抖着双手想把婴灵搂在怀里。
“都是那个奸妃害的!”婴灵狠狠地捏着拳头,低低怒吼道:“娘亲且放心,那坏女人恶有恶报,我不惩治她,上天也会惩治她的!”婴灵说完这句话,不自觉得摸了摸右臂,他的嘴微微咧着,像是受了什么伤。
兰凝霜是个心细之人,儿子的一举一动早就入了她的眼,看到儿子露出丝毫痛苦,为娘的心便会一阵阵揪起,兰凝霜皱着眉头,一脸的忧郁,缓缓对这儿子开口道:“我的儿,我看你护着右臂,是否已然有些受伤,若是伤到哪里,让为娘的看看!”婴灵见母亲大人对自己关怀备至,心里渐渐涌起一股暖意,眼里的泪水尽量不让他滑落,嘴上却丝丝紧咬不放:“母妃大人,您请放宽心,俺可是好男儿,这点伤痛不值什么,倒是娘亲,刚才喝了那些坏东西,不知身子可否经受得住?”
兰凝霜听了儿子一番关切之词,早已泪流满面,她哭着牢牢把儿子的婴灵搂在怀里,也顾不得儿子大声疾呼:“母妃大人莫要这样,儿是婴灵,咱们阴阳两隔,儿会折煞母亲大人的阳寿的!”兰凝霜听了儿子如此体贴言语,哭得更加梨花带雨,声泪俱下缓缓说道:“我儿莫要再说了,若是没有我儿陪在身边,莫说折损阳寿,就是让我此刻随你而去了也是心甘的!”兰凝霜说着没理智的话,眼泪水流个不停,紧紧地搂着儿子苍白单薄的魂灵。
“母亲大人,莫说这些不着边际的伤心话,你我阴阳两隔已成定局,儿只盼母亲日夜焚香祷告佛祖,祝我早日脱离这婴灵苦海!母亲放心,儿子再也不会做出伤害母亲之事!”
婴灵缓缓说完,轻轻挣脱母亲怀抱,望空向着兰凝霜行了人子跪拜父母的大礼,缓缓起身,看了一眼窗外道:“天明,儿子即将起身,还望母亲多多为儿念佛!”说罢缓缓地变得单薄,正欲消失。忽然,婴灵觉得手腕儿上些些沉重,一抬手看到一枚青色的兰花坠子缠绕在手上,很是诧异。
待回头,看到母妃眼里含泪,樱唇亲启,像是殷殷嘱托道:“我的苦命皇儿,母妃身在这囹圄之中,不得逃脱,还望你多去看看你的父王,他已为母妃之事,忧虑甚深,你若现身,他心里一定会宽慰不少!”此时此刻,兰凝霜的话句句发自肺腑,她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心里竟然如此挂念那个人。婴灵缓缓点头,慢慢的直到化成一缕细烟轻轻消失在空中。
兰凝霜像傻了般空空举着手,她的怀抱里只有黑色的虚空,她的儿子早已离开了她,不知飘向何方。兰凝霜这样想着,轻轻从衣袖里掏出一串蓝宝石制成的佛珠,慢慢闭了眼,在手中一颗颗捻动着,她的嘴唇翕动,神态安详,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苦楚,对儿子的思念全部向佛祖诉说殆尽,她就这样念着念着,一直念叨了东方微微发白。(未完待续)




柔妃挟君闯天涯 第二十四章 宫闱惊梦
却说那婴灵离开了母亲,心里一阵阵发闷,在微明晨光里徐徐飘荡,好容易才找到一个树洞蛰伏进去。
婴灵微微叹一口气,若是太阳出来,早把他这魂魄蒸的稀烂,哪还有在魔域飘荡的可能。刚刚躲好,右手臂上一阵阵的发疼,想来却才瞒着母亲,怕她担忧儿子有伤,婴灵心里倒有些欣慰,手缓缓从受伤的地方松开,只见双臂之间一道伤口生生割裂了一条手臂。婴灵既无形体,所谓被锐器所伤的,那武器想来也是神器,婴灵这样想着,反而心中刚升起一股子怨愤。他的眼里冒出绿色的鬼火,渐渐的牙齿也变得尖凸起来。
他感到浑身上下无数的黑色邪气源源不断注入体内,瞬时间他的形体不在晦暗单薄,反而变得鼓胀,慢慢脱离了婴儿的形象,在一股股黑色邪流裹挟之中,这婴灵的手臂逐渐变得粗壮,腿脚变得阔大有力,很快的,竟然演化成一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
婴灵对自己的变化很是满意,现在,他化作一缕细烟还是躲在树洞里,他在等待黑夜,那是属于他的节目正要上演。
魔宫的秋夜冷的萧索。连日来的人心惶惶,加剧了这种凄冷,黄昏才刚降临,两扇硕大的朱红色宫门早就徐徐关闭。天上寒鸦数点,叫声甚是砭人肌骨。宫门外的两排梧桐,落叶纷纷,如蝶坠落,淡淡夕阳挥洒,宛如铺了一地碎金。
婴灵缓缓离了一棵梧桐,那梧桐有个硕大树洞,正是婴灵白天栖身所在。婴灵轻轻飘向空中,宛如一缕细烟般从紧闭的宫门里渗入。他得小心,且要屏去气息。他此去乃是前往老王的寝宫如梦殿,顺带再去敲打一下那个嗜赌如命的太医。现在,那家伙由于恐惧,已经搬到了大理寺的别院相邻而居,想借着严刑峻法之地避开婴灵的骚扰。
婴灵苦笑一下,寻思着若不是母亲这案子冤屈甚重,他何苦为难这位老先生。这样想着,身子却已经飘到了大理寺。
绕过几重屋宇,紧闭的窗扉偷偷渗进一股白烟。床上坐着一个老头,披着一件太医官服,捏着拳头,不停敲打着膝盖。
婴灵悄悄隐在一边看那老头。那老头约莫六十开外,一头花白头发,满脸沟壑,愁眉不展,挽四方髻,戴一顶青巾,身上披一件朱色常服。离他床铺不远的方桌上,一本摊开的药簿子上墨迹未干,屋子里充满了淡淡的草药香味。
此人应该就是张寿丞了!婴灵缓缓点头,轻轻飞落老人身边,向着老人眼前挥一挥手,老人的眼睛顿时散发出一道绿色的幽光……
那一夜,有大理寺负责守卫张太医的精锐兵丁悉数密布,把个小小别院守得水泄不通,却还是被那婴灵钻了空子。婴灵的方法倒也是老套,却是屡试不爽,他早在入宫前备下了大把的迷魂香,这迷魂香是他偷偷潜到红夫人宫里偷得的。他早就打听清楚魔宫守卫皆是魔虫魔鱼之流所化,最怕那迷魂香,当夜,他从天空纷纷扬扬洒下阵阵香灰,那香灰登堂入室,随风流转,很快的把那些兵丁宫女弄得五迷三道。一个个躺倒在地,他才有了机会逐个搜寻那张老头。
到底还是被他找到了。婴灵在骚扰的老头魂不守舍之后,悄悄地化作一缕细烟,缓缓飘向另一个目标,他要去会会他在人世中另一个至亲之人。
太子寝宫坐落在东华门内。赐号甘泉。高高的青玉石阶,长明灯日夜散发着柔白的微光。幽灵缓缓穿过台阶两旁长明灯交织的光柱。他觉得那些灯光交织的过去强烈,他的身子都快禁受不住了。那些长明灯所燃烛芯皆为玉屑,有辟邪之效,甚是奇怪,婴灵只得把大把迷魂香涂在身上借以掩盖鬼魂的腥气,好容易才进入甘泉宫的内部。
甘泉宫明黄色的帷幕在夜风中徐徐吹拂,广大的宫殿似乎空无一人,实则杀机密布。在人的肉眼所看不到的地方,潜伏着鬼族带刀侍卫无数。这些鬼族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那婴灵虽然身上涂满了迷魂香,遮掩了鬼气,心中却还是觳觫不安。身子变得愈加单薄,缓缓地飘至大殿内里。
太子寝宫。薄凉的烛火在琉璃盏里簌簌的跳动,风吹得锦缎帘子微微晃动。在帘子深处,明黄色的暖光所包围的地方,有一张雕花紫檀床,深深的挂着黄色的帷幔,帷幔里隐约透出一个卧着的魁伟人影。
那是父王大人!
婴灵抖着唇,踮着脚,尽量的屏住气,他都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鬼魂,像个人子深夜像父亲请安般局促,战战兢兢,向着父王床沿走了过去。
黑啸天此时正是无眠。自从兰凝霜小产后,他日夜陪在身边,现在,这种陪伴,随着心爱的女人进入冷宫而告段落,冷宫的探视十分苛刻,作为太子,每月不过去看个1次,且是有人监视,很是匆促。自从那日送粥已然过了一个星期,不知霜儿可好,她的身子骨太弱,恐怕经不得凉词宫的凄风苦雨!
黑啸天这样想着,微微地叹了口气,一缕愁思缓缓爬上俊逸的面容,自从霜儿生病以至流产再至入了冷宫,这一连串的打击,使得这个平日冷峻的男子更添了几重忧郁。自此,每日入夜,总觉神思恍惚,忧愁百结,秋夜漫长,一盏孤灯相伴,身边却无体己之人嘘寒问暖,虽则身为太子,长夜之忧,何其寂寥!
忽然渐渐觉得耳边似有环佩铛铛。也不知从哪里,一块坠子缓缓从空中滑落,在黑暗中散发着悠悠的蓝光。太子眼见得坠子眼熟,接在手里,细细一看,竟是兰凝霜脖子里的那枚。慢慢的,太子起身,他的深紫的眼眸变得犀利,似乎刺探到床边潜伏着什么。
“这位朋友若是有话不妨现身一说,何必遮遮掩掩?”黑啸天的语气倒很是干脆。
只听的空中叹了一口气,渐渐地勾勒出一个粗壮的轮廓,黑啸天缓缓抬头,只见在黝黑的空中渐渐浮现出一个魁伟的身形。
那身形现在已然悉数全部暴露在黑啸天眼前,黑啸天看那眼前之人眼里冒着绿火,口中獠牙外翻,身躯粗壮,像极了地狱狰狞恶鬼,却比恶鬼还带着深深怨气。
“小鬼,你到底是谁?找本太子所为何事?”黑啸天本是魔族,对这地狱魑魅魍魉本就无所恐惧,只是今夜这小鬼来得有些蹊跷。
“父王啊,您当真认不得我了么?”这大汉忽的跪下,抹了脸,转了个身,瞬间成了个清秀少年,黑啸天细细查看那眉眼像极了兰凝霜,那模样和他小时候确有几分相像。
“难道……你是……”一阵眩晕之感渐渐袭上黑啸天心头,他的眼睛里射出父爱的微光,伸出一双雪白的手,向着那婴灵缓缓拢了过去。
婴灵跪在黑啸天面前,人子般亦步亦趋,膝行着,眼里含着泪花,口里不住的喊着:“父王!”悲悲切切向着黑啸天缓缓前行。
待到行至黑啸天身边,黑啸天的眼里早已泛着晶莹,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若是到了那伤心之处,也会滴滴滑落似断珠。此时,黑啸天正如兰凝霜搂着儿子一般搂着这个还未出世却横遭厄运的孩子。婴灵感到父王的怀抱很是温暖,缓缓把头靠向黑啸天怀抱,黑啸天有些激动,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孩子的头。
那孩子就像普通凡人的孩子般依偎在父亲怀里,轻轻地,黑啸天似乎感到那孩子有着凡人孩子微微的体温。
“父王,刚才的坠子是母妃捎给我的,她怕您不认儿臣呢!”婴灵的语气有些撒娇。
“真的是她!”黑啸天的脸上带着一丝爱怜,一想起凉词宫里那个女人,他的心纠结的很是厉害。
“是你母妃嘱咐你来看父王的?”黑啸天缓缓道,眼里流露出一丝疼爱。
“嗯!”婴灵缓缓抬头,一双大眼睛不再射着绿光,反而呈现出清澈的光泽,缓缓开口道:“母妃担忧父王愁苦,特命儿臣前来劝慰,哎,比起父王,母妃才真真凄苦!”说罢,这婴灵想起母妃那碗掺着沙子的米粥,越想越心酸,越想眼泪儿越是扑簌簌滑落了下来。
黑啸天看到儿子愁眉不展,心中很是急切,悠悠开口问道:“我儿为何如此神伤,告诉父王,让父王替你解忧!”那婴灵见父王一片爱子之心赤诚无比,也就把母妃在冷宫受人欺负之事原原本本向父亲娓娓道来。
“可恨,竟然欺负到本太子头上来!”黑啸天不听则以,一听怒火蹭蹭冒了上来,这毒计分明只有那个女人才会使得出来!他太了解那女人的把戏了!想到这里,他一把抓着儿子的手,迅速穿上衣服,竟然吩咐太监打起宫灯,直直的叫唤着:“摆驾蝶苑!”
婴灵看到父王如此急躁,心内暗暗叫苦,生怕父王暴躁去招惹那个红夫人。他已经吃了红夫人的苦头,这次父王发了如此大的怒火,他生怕红夫人迁怒,是他告的密,到那时,如果那红若云祭出宝器,他一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婴灵急的团团转,心里愈加不安,眼看父王装束已毕,正欲摆驾,心里一横,忙忙拦住,只得把心里所想实话悉数告知父王。
没料到,黑啸天听了,愈加暴躁,先是忙忙的呼叫御医,后来才想到鬼魂之疾,不是金石医药所能诊治的,便一把拉过儿子,细细询问儿子伤在何处。儿子举起右臂出示了那伤口,黑啸天这七尺男儿,什么风霜没有经历,什么刀伤没有挨过,只是如今,看到儿子右臂那纵深直透肌骨的伤口,还是有些震惊。
那女人竟下这么重的手,着实可恨!黑啸天咬着牙,却忘了鬼魂本就经不得宝器损伤,那火神匕首莫说鬼魂,就是大罗金仙也惮它三分!婴灵若非逃得迅速,不然早就魂飞魄散。黑啸天这么想着又怕长明灯照的儿子形神俱散,全部命人罩上层层紫纱,只透出一线微光。
父王缓缓扶起儿子坐在一张圈椅上,也不敢秉烛细查伤口,心里愁思难解。所谓痛在儿身,愁在父母心。黑啸天此刻急的六神无主,也不知如何是好,团团打转,门外宫人催了几次摆驾,却都被黑啸天挡了,最后索性一并勾销,儿子身子有伤,做父王的可没闲心对一个不爱的女人兴师问罪。
“去回了红夫人!就说本太子临时有事!你们都且退下!”黑啸天匆匆挥手,屏退左右,一个宫女内侍都不曾留下。打发完了之后,见殿里空空荡荡,忙忙的向着空中吹了一声轻轻地哨音,帘幕里瞬间飞出无数灰色的鬼影,向着太子拜舞,太子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那些鬼影侍卫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太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些侍卫跟随太子多年,太子的所思所想尽数知晓,个个忠心耿耿,何曾泄露半分。这次连他们都要屏退,却是涉及到太子的隐秘。
黑啸天不想让人看到儿子的伤口,他怕红若云知晓了会对儿子造成再次伤害。红若云是冥王的女儿,冥王是冥界之主,他要处死一个婴灵易如反掌,只消往地狱火海里一推,瞬间这小孩儿魂飞魄散。黑啸天最怕此等恶事轮到他儿子头上。所以她要尽力保护,让儿子不受伤害。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把儿子的右臂牢牢接续好了。
一想到此,黑啸天从身上摸出一把尖刀,一把拉着儿子的断臂,那把尖刀在太子手腕上划了一下,一股黑血缓缓溢出,婴灵被父王的举动吓得呆了,身子抖索着,嘴里喃喃道:“父王,您这是要作甚?”
“皇儿,你莫慌,父王这就为你接这断臂!”还未等婴灵回过神来,只见黑啸天伸出手,手腕上一条黑血像带子般缓缓垂落,一滴滴落在婴灵的断臂上,那伤口浸染了黑血,慢慢的,竟然一寸寸蠕动起来,很快的婴灵发现,那神器划出的口子在黑血的作用下消失的无影踪,而他的身上,似乎得到黑血的滋润,也渐渐有了力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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