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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月二
因为前有他为云氏而颠倒黑白,再有赵氏等人为淑沅为证,三老爷现在不管说什么也没有人相信了,反而让众人越发相信孙氏的话:都是被妇人给迷惑了。
金家的祠堂要说是非,那当然错不在金家人:就算是三老爷让人生厌,但是同姓一个金字,金家众人也更相信三老爷如此,都因为云氏那个妇人。
是云氏太坏了,是云氏的大错,没有云氏三老爷也不会如此。
“那个云氏,马上给我逐出去!”族长盯着三老爷:“一刻也不能再留。”发落三老爷那是自家的事情,但是云氏这个祸首却是不能耽搁一分。
三老爷闻言膝行过去:“叔公,叔公开恩,真得不关云氏的事情,再说她也要临盆,那也是我们金家的骨肉……”
“快临盆了让人看着就是,孩子降生不论男女接回来就是,难道还要让我们金家的骨肉流落在外?那个云氏却留不得,孩子降生就马上送出去,送的越远越好。”族长是恨极了这个云氏,居然把他们金家的子侄给教坏了。
三老爷叩起头来:“族长,族长,漫说云氏没有做错什么,就算她做错了,她为我们金家生儿育女也是功劳,岂能赶出府去?”
族长大怒:“如果不是看在她为我们金氏生儿育女,你认为我会容她一命吗?!如此妇人死有余辜。”
三老爷闻言抬头看到族长眼中的冰冷,便知道族长不是在说气话,如果他再为云氏求恳,族长真得会在云氏生完孩子要了云氏的性命。
他低下头不再说话,可是却把淑沅恨的不行,越发容不得淑沅了。事实上,如果不是他一而再的为云氏求情,族长也不会对云氏如此的恼怒,要怪真得不能怪到淑沅的头上,只能怪他自己。
族长又把三老爷好一番训诫,然后责令他一年不许出府门,好好的在家修身养性:倒和淑沅原本的安排差不多。
三老爷因此忍不住恨恨的盯了一眼淑沅,换来的却是淑沅走过来给他跪下叩头,和金承业一起要扶他起来:三老爷当然不会接受淑沅的虚情假义,伸手就把淑沅推倒。
如果不是金承业就在淑沅身边,淑沅就会摔倒在地上。看看淑沅那大腹便便的模样,金家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如果万一的话,那可真会一尸两命。
族长如此越发恼怒,拿起拐杖来抽打三老爷,而且让三老爷三年不许出府门:除了祭祖的日子,他只能在府里好好的修身养性。
族长的拐杖和老太太的就不同了,老太太再用力那也是亲娘,所以力道真得有限;可是族长盛怒之下那真是下了死力,把三老爷抽的满头是包,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
淑沅看着三老爷挨完打后,又再次跪倒在三老爷的脚下,那真是万分的愧疚:事实上她是为了告诉三老爷一句话——我是小辈打不得您,可是金氏一族里能打您的人可大有人在。
我不能打,但是有很多人可以替我打。
三老爷看明白了,所以他气却拿淑沅没有半点法子,因为淑沅今天没有半点威风,除了跪就是哭着认错,开口必是她不孝——如此偏生无人相信,人人都对他这个做长辈的怒目而视。
“我,我可真是……”他心里那叫一个冤、那叫一个苦。
族长的大眼又瞪了过来,瞪得三老爷就是一哆嗦,话到嘴边咽下去改成:“我们回、回去吧。”他不想再留下来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沐氏又发坏让族长再打他一顿。
淑沅跪在地上:“孩儿恭送老爷,这几天不能尽孝了,孩儿会好好的思过。”
三老爷听到淑沅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思什么过,现在是我要去思过了。”
“老爷让孩儿滚,孩儿便只能滚,如今孩儿要好好的思过,为得是以后不再惹老爷着恼……”淑沅的声音低低,可是每一个字都重重的击在了三老爷的耳中。
你说滚就滚,你说回就回?这天下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齐妻 232.第232章 反击(一)
淑沅不回去。
她不回去,金承业做为夫婿自然也不能回去,且他的理由比起淑沅来更让人无法挑剔:除了淑沅的理由外,他怎么能让有孕的妻子独自在祠堂里思过?
所以小夫妻是齐齐跪拜,言辞恭谨——打不死我们就不回去。
族长叹了口气,族中的长辈们也叹了口气,连南府的人同样跟着叹了口气:这些人大半是人老成精,就算是年青的那也是心思玲珑之辈,对淑沅和金承业的心思岂会看不透?
但是,看得透又如何,一来是淑沅他们夫妻真得占住了一个理字,二来公主殿下在北府之中,旁人不知道族长等人岂会不知?
那公主殿下为什么会“恩宠”金家,还不是因为淑沅?不看淑沅有身孕,不看淑沅已经是官身,单凭公主对淑沅的青眼有加,今天三老爷就只能是错。
如今众人当然知道淑沅并非是不想回去,不过是再逼三老爷一步,可是他们能维护三老爷吗?不能。
这戏,还要唱下去才成。淑沅和金承业要继续,族长等人只能奉陪,无人会揭穿小夫妻的心思。
“错不在你们身上,你们快起来。”族长命人上前去扶金承业夫妻,然后看向三老爷:“你可知错了?!”
三老爷咬牙咬了半晌终于道:“我,知错了。”
族长又把三老爷好一顿的训斥,骂得三老爷是狗血淋头,最终他问道:“你既然知错,赶孩子出来的人是你,如今你不开口他们怎么敢回去?!”
说一千道一万,最重要就是最后这一句话;你把人赶出府来,那么现在你就要好好的把人请回去。
淑沅的用意其实很简单:三老爷占着一个长辈的名份儿,如果今天不能让他明白什么叫是非对错,至少也要让他知道以后要如何行事:老实在府里修身养性,不要再去找淑沅的麻烦。
不然的话,以后有点什么事情都闹到族长面前那也不是个事儿。
族长说完话看向淑沅,见淑沅没有作声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对三老爷又哼了哼。
三老爷抬起头来:“还要、还要我向两个小辈陪不是?!”他可是金承业的父亲。
淑沅一听便知道三老爷还是不服:“媳妇不敢,是媳妇要思过哪里有老爷的半点错处。”
三老爷闻言终于明白过来,把沐淑沅赶出来容易,想让她再回去那可就难了;原本嘛,他是不在乎淑沅回不回去的,最好是永远不回去才好呢。
可是族长的意思他很清楚,再看看族长手里的拐杖,他咬了几次牙终究还是向淑沅道:“你,回去好好的养胎。”
淑沅看他一眼回道:“媳妇还要思过,想明白后才能回府再孝敬老爷。”
三老爷气得牙根疼,心想我都给了你台阶下,你不要给我蹬着鼻子上脸!不过心里再气,也知道今天想要事情了结的话,一定要把淑沅带回府去才可以,否则还有他的苦头吃。
“我没有生你们的气,你们也不用思过了,回去吧。”他说出这些话后,脸上就红通通的了。
这天下间就没有长辈给小辈赔不是的。
淑沅还是摇头:“错了就是错了,媳妇错了就应该好好的想个清楚。”如果轻易放过三老爷,怕三老爷回个身就会扬手给自己一记耳光。
三老爷看到族长喷火的眼睛,终于眼一闭牙一咬,知道以后自己是完了,在金氏一族里是不用抬头做人了:“是我的错,是我错怪了你们,所说的滚也是气话。”
“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来。现在,我们回府吧,好让叔公等长辈也可以回去歇着。”
他不得不说出自己错了。虽然已经说过但那是对族长等人说得,如今还要对淑沅再说一遍,他真得很想很想抽自己两记耳光。
因为他知道淑沅是打不得的,如果他敢伸手打淑沅,接下来他八成会被族长打的老太太都不认识他。
金承业对着父亲叩了三个头:“子不言父过。儿子也不敢听父亲如此说话,请父亲起身,儿子才好起来伺候父亲。”
听到儿子的话,三老爷真想一脚踹过去:你真孝顺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开口!但是他知道儿子也打不得,打了他就是捅破了天:谁知道沐氏那个妇人会如何折腾?
他是真得惧了淑沅。
金承业扶了父亲起身才自地上爬起来,又过去把淑沅扶起来:“父亲的意思是让我们回去,违了老人家的意思也不好,我们还是回去吧。”
淑沅顺从的站了起来:“老爷既然是这样的意思,那我们便只有从命的份儿。”
三老爷再听不惯也只能听着,和赵氏等人一起送了族长等人离开祠堂,他们才转身回府。
一路上三老爷自然是垂头丧气的,但是却没有发作的勇气,就连给孙氏脸子他也不敢了:再闹起来,他就真得只能守在祠堂里伺候他的老祖宗们了。
可是想到云氏,他的心是一阵阵的抽痛,琢磨了一路也没有想到可以救云氏的法子,到了二门处看到孙氏下车他蹭了过去:“夫人,我有一事相求。”
救云氏他是无能为力,但是孙氏却可以;只要孙氏肯开口,那个沐氏再可恶也要给她的婆母几分脸面。
孙氏直接对他道:“如果是云氏的事情你还是免开尊口,那个妇人你想留的话,就想想族长手里的拐仗吧。”她丢下一句话,叫人好好的伺候着淑沅,和赵氏等人一起丢下三老爷就走。
打发云氏离开当然要三老爷开口,但是让云氏去哪里待产,又安排什么人伺候在云氏身边,便全由孙氏说了算。
淑沅和金承业当然不会再多嘴,一切全凭孙氏安排,乖乖的跟在孙氏身后回房。
刚走了没有几步,就看到有丫头飞奔过来:“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云、云……”看到淑沅和孙氏等主子都在,那丫头急忙改了口:“云姐姐小产了!”
一句话让三老爷就慌了神,再也顾不得孙氏等人,提起袍子来跑:“大夫,叫大夫;稳婆,快去请稳婆!”
孙氏看向赵氏——如今她和赵氏要走的亲近些,因为汪氏天天拜神什么的,她和赵氏实在是劝不动,也无法接受自然凡事就远了汪氏三分。
“嫂子,您看这事是不是太巧了些?”她的眼神飘向远处的三老爷:“我们刚刚进府,她那里便出了事儿,就好像她已经知道要被赶出府去了。”
“的确是太巧了些。她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小产,要知道她平常可是极为在意的,身子又强健的很;前天不是大夫刚给她诊过脉嘛,说她母子都是极好的。”赵氏的脸显得越发长了:“该不会是……”
汪氏和孙氏的脸色都有点白,但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反驳赵氏。
淑沅和金承业也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同样也感觉云氏小产的时机太巧了;可是,他们又有些不敢相信,云氏对他人狠毒是一回事儿,腹中的孩子可是她云氏的亲骨肉。
云氏能狠到如此地步吗?淑沅轻轻的抚过自己隆起的肚子,自问是做不到的,反倒是有人敢伤害她的孩儿,她肯定不会放过对方。
宁可自己吃苦受罪,淑沅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受到半点的伤害。
“应该不至于吧?”她轻轻的开口,看着孙氏摇了摇头:“可能是听说了什么一时着急所致。”
孙氏叹息一声:“你还是年纪小,到我们这个岁数你就会知道,有些人真得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舍得的。”
“然后,她不会认为自己狠,也不会怪自己如何,只会把一切都推到旁人的头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旁人所逼。”
淑沅听得全身有点发冷,不自觉向金承业靠了靠:她真得不希望孙氏所说是真的,但是孙氏的为人她很清楚,如果不是真有那种人孙氏是不会说出这番话来的。
金家大院忽然间在淑沅的心中变了,高高的青砖墙不再给她安全感,反而压抑的很。
“不管如何,我们去瞧瞧吧。”汪氏诵了一声佛号:“如果她真得下了那般狠手,总不会瞒得过天去。”
孙氏点点头看向淑沅:“你先回房好好歇着,此事自有我们做主。”又叮嘱金承业好好的照顾淑沅,她便和赵氏、汪氏赶了过去。
金承业低下头看她:“你,冷了?”淑沅的变化他总是会看在眼中,只是他有点不解。
已经是初夏了,天气真得不冷。
“是心冷。”淑沅看金承业一句:“我们还是回房吧。”她不想再提云氏,只想回去好好的歇一歇。
现在天下间最让淑沅心安的地方就是她的那个小院子了。
可是没有想到还没有踏进院子,就听到院子里传出嘈杂的声音,门那里还有人不停的跑进跑出,简直乱的可以。
淑沅心头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说她让人收拾东西离开,但是院子里的人并没有都跟她走:银针带着人留了下来,总要看家的。
“银针呢?快去看看我们的人可伤到了,快。”淑沅现在最担心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而是银针等人都还好吧。




齐妻 233.第233章 反击(二)
金承业的脸色也变了,一霎间他比淑沅想到的要多很多:淑沅和他离开的时候是被三老爷“赶”出府的,之后赵氏等人又赶到祠堂去,府中除了老太太再没有其它主子在。
因此,如果有什么人存了什么心思,认为淑沅不会回来了,或是认为趁着淑沅不在可以做点什么的话,肯定都会对淑沅的院子下手。
准确来说,是会对淑沅的人下手。因为淑沅都被赶了出去嘛,岂不是正好到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
所以他看到淑沅要赶过去,反而马上拦下淑沅,一面命人去看发生了什么,一面安抚淑沅:“我们离开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如今也没有到不可收命的地步,你先不要着急。”
云雾和暖暖齐齐奔了过去,论起脚力来当然是暖暖更强,因此她比云雾早早就到了院门口,然后她立在院门口看着院子里,居然没有进去也没有回头。
直到身后的云雾快到院门前,暖暖听到脚步声才抬起脚来进院:“银针呢,人呢?”
暖暖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她放眼望去院子里根本没有一个人是她相熟的:她相熟的人都是淑沅的人,而现在院子里没有一个是淑沅的人。
在淑沅的院子里,却没有一个淑沅的人。
云雾赶到后看了一眼院子,然后转身就跑了回去:院子中间人最多,就算人不少也没有把地上的血迹全挡住,那触目的红色让云雾有点眼前发晕。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银针那些人八成已经遭了毒手,至于遭了谁的毒手她没有想到,先回了她的主子再说。
云雾还记得淑沅有身孕且月份大了,因此她是对金承业小声的回话;可是淑沅哪里能等得,见云雾和金承业说话她心中便生出不祥的感觉来,马上就向院门跑去。
云雾不肯对她说,那她就去亲眼看一看。
金承业和云雾齐齐追上来,碧螺和丫头婆子们也紧跟在淑沅的身后,可是无人敢用力死拉淑沅:万一让淑沅跌倒那可没有地方后悔去。
但是众人的大喊不能让淑沅回头,更不能阻止淑沅,本就不是很远的路马上就到了。立在门口,淑沅抚着院门看向院子中间,看不到院子中间一群人在做什么,但是地上的血迹却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银针,银针!耐冬、玉茗……”淑沅也顾不得其它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她现在只想能有人应她一声,哪怕是应一声也好。
因为满眼之中的人没有一个是她熟悉的面孔,那些她每次回来都会对着她微笑唤她一声“少奶奶”的人,此时却没有一个出现在她的面前。
就连这个院子,淑沅忽然间也陌生的紧。没有了熟悉的人,院子都好像不再是那个院子,淑沅感觉自己好像是走错了院子。
金承业追了上来,先扶住淑沅才看向院子里,然后他的眼珠一缩:“都给我跪下!”
他怒了。
金承业从前是个笑眯眯的人,自京中回来后脸上的笑容有点少,但依然是个和气无比的人;在金家人的眼中,和淑沅相比七爷金承业实在是和气的不像话。
他也不是没有怒过,但是和今天的怒却不一样。
“淑沅,你不要着急,暖暖已经进去了,有她在肯定能找到人也能救出人来。”此时的金承业也不知道银针等人是不是还在世上,但他只能如此劝慰淑沅。
前后两句话,第一句烈如火第二名却柔似水,真得不像是自一个人的嘴里吐出来。
院中的人本来还在喊着、还在忙乱着,就算是暖暖喊过一声,就算是淑沅喊过一声,也有很多人没有注意到院门外来了人。
直到金承业的一声怒吼,让院中的人发现门口有人,看清楚来人后一个接一个乖乖的闭嘴、跪倒在地上。
院子里不再有声响,除了一个到处在找人的暖暖外,余下的人都跪倒在地上。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人因此也露了出来,却不是银针或是耐冬等人,而是云氏。
云氏如今就坐在血泊之中,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不知道是不是晕死过去了。
众人都跪下了,淑沅才看到自云氏和上房的门口连接着一道血迹。
云氏怎么会在这里?淑沅看向金承业,刚刚在二门那里听到丫头说云氏小产,但是淑沅做梦也没有想到小产的云氏会在自己的院子里。
但是,银针呢,耐冬呢……。淑沅游目四顾,依然是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暖暖一脚踢开一扇内锁的门,头也不回的大叫:“人,找到了,找到了!大夫,快叫大夫来。”她的人已经冲进门里。
不用淑沅吩咐,跟过来就去找人的丫头婆子们齐齐跑过去,和暖暖一起把人或抱或抬了出来。
除了在身形上能分出被抱出来的人或是大些或是小些外,想自衣服上分辩出谁是谁来都不可能。
每个人都是血迹斑斑,每个人的衣衫都破碎不堪,每个人的头发都乱糟糟的:至少有一多半的人能看出来头发少了好些。
淑沅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摇晃起来,连门都晃的她几乎放不住手!
不过是离开了几个时辰,应该说也不过是半天的功夫罢了,再回来居然已经物是人非。
淑沅最最接受不了的事情就是,因她而连累人吃苦受罪;从前她教训院中的人时就曾说,她会保护她们。
可是今天,这些信服了她、一心一意守着她的人们却被人伤害的体无完肤。
金承业连忙抱住淑沅:“咱不气,咱不气,人还在,肯定能救治好的,不管用多少银钱,我一定会让人救治她们,让她们像从前一个样。”
“我没有事儿,我,现在绝对不能有事儿。”淑沅眼中摇来晃去的世界里,血泊中的云氏睁开了眼睛——云氏在看她。
淑沅马上明白过来,如果她真得气坏了自己,那不止是她和腹中的孩子会受到伤害,而且谁再为银针她们讨回公道?!
她,绝对不能有事儿。
但心中明白是一回事儿,心情激荡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淑沅刚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嗓子里腥甜的滋味传了上来。
淑沅知道,那是血。她强自把血又吞了下去,但是依然有一缕血自她的嘴角流了出来,吓得金承业脸色当即转白,一把打横抱起她来就向屋里跑去:“大夫,快,大夫!”
此时,金承业对云氏恨极。
金承业又急又慌,抱着淑沅刚抬脚没有两步就被背后传来的大力推了一个趔趄;如果只他一个人的话,说不定还能稳住身形,但是他怀里抱着一个人呢,身子前倾之下上身重而下身轻哪里还能稳得住。
不止是他要重重摔个嘴啃泥,因为身子前倾后背再有人又推了他一把,让他怀中的淑沅直直的跌了出去!
“淑——”金承业眼眶都要瞪裂了,也顾不得看背后之人是谁,更顾不得生谁的气或是恨谁,眼中心中只有淑沅。
他跌倒在地上,因为只顾着淑沅,手也前伸——他想再把淑沅抱回来,但他并非是练武之人,哪里能把淑沅拉回怀里?
不过他的高高仰起,所以并没有磕倒鼻子或是下巴,只是胸腹之间疼痛的要命;他最疼的地方却是心,因为他把淑沅摔了出去。
摔到在地的霎间,也是他终于可以借力的时候,双手用力他就起身:“……沅——”
在他面前暖暖一手抱住了淑沅,另外一手还抓着一个人:两只手完全的伸展开,所以暖暖的表情有些痛苦。
金承业见淑沅没有摔倒在地上,松一口气的同时怒火升腾,他转身挥拳就打了出去:“该死……”
如果不是有人在身推了他两把,他也不会跌倒;如果不是暖暖在,如今淑沅怕是也要请大夫和稳婆:一尸两命几乎可以说是妥妥的——被他这么一个大男人砸在身上,有孕的淑沅还能有命在?
所以金承业是前所未有的愤怒,想也不想的第一次挥舞起了他的拳头,他读书人的拳头。
拳头比他的话早一步,狠狠的就落在那人的身上:打在那人的侧脸上。
背后的人推金承业就是嫌他碍事,可是没有想到推了两下却把人推的更往前,而他么更落在后面。
此时他才跑到金承业的身侧,也正是因为金承业感觉人到了近前,才会挥拳打了过去。
拳头落在了那人的耳朵边上,可是话只骂了半句。因为那个人是北府的顶梁柱、金承业的生身之父——三老爷。
“你怎么了,大夫,该死的,你们都是死人嘛,大夫呢?”三老爷挨了一拳也没有停下来,没有和儿子计较,几步冲到了云氏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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