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月二
“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了。娘子,为夫的错了给你赔不是。”他一面说着话一面看淑沅,作势要站起来但没有立时就站起来。
淑沅听到他的话心中更是恼,但是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生气?她感觉自己并不是生气,但这句话她是不会告诉金承业的。
“跪?那好,你跪啊,你真有脸说得出来,那你就跪吧。”她气乎乎的又瞪一眼过去。她当然不会让金承业跪下,也知道金承业不是真得要跪下只是拿话来激她罢了。
金承业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地上很凉的,娘子。”
淑沅脸皮没有他那么厚,收回目光后啐了一口:“哪个是你娘子!”却没有再说让金承业跪下去的话。
金承业把面放回碗里然后又挑起新的来吹了吹,然后又试试温度:“淑沅你原谅我的话就吃点东西好不好?吃点吧,来,吃点啦。”
“不吃。”淑沅又瞪他一眼。除了瞪他外真得不知道能如何,面对耍无赖的金承业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还是前些日子那个稳重正常的金承业好打发也好应对。
“这是怎么了?”汪氏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小小的木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淑沅的脸更红了,头都要埋进胸口;可是金承业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看着汪氏还有点委屈:“淑沅不肯吃东西。”
汪氏把汤放下,看着金承业笑:“你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会喂人的吗?要喂人就学学伯母,看着些啊。”她伸手接过金承业手中的碗还有那筷子挑起来的面:“淑沅,尝尝婶娘做的面和从前一样不?你吃一口说不定能想起什么来。”
淑沅想推开的,可是汪氏却不是金承业,哪里管她是不是要吃呢,直接把面就塞进了她的嘴巴里:趁着她开口要说话的时候,一筷子面都塞了进去。
再吐出来就不好了,因为面是汪氏亲手做得,会让汪氏如何想?淑沅只能有点狼狈的把面吞了下去,只是那面条有点热热的,灼的她全身都热起来:那面可是被金承业的唇……。
金承业偏在这个时候凑过来:“好吃不?”
淑沅看着他贼亮的一双眼睛,有种给他一拳头念头生出来;可是汪氏在啊,她也只能恶狠狠的瞪过去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瞪得次数太多了,金承业被她一瞪反而笑得更欢了。
“好吃不好吃?你从前可是最喜欢我弄的面了。”汪氏也跟着问了一句。她什么也不知道,单纯的问面的味道;可是有了金承业刚刚的一句话,淑沅的脸只能更红一点儿。
淑沅都不知道自己脸还能不能更红了。汪氏是长辈又亲手弄的面给她,问了话不答不好,在汪氏又追问了一句后她不得不小声道:“好、好吃。”
汪氏有点误会:“不是很好吃啊。”她放下碗就要走:“我要去看看,是不是我和的面不好,还是哪里做的不对,可不能让你叔父回来吃到的面和从前不同,一定要让他吃到最好吃的面才可以。”
淑沅看到她真的焦急起来,一双眼睛里的清明也有点模糊起来,心知汪氏的心病在何处,连忙站起拉住她认真的道:“很好吃,非常的好吃,是我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面。”
她看着汪氏说完后,又很郑重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所说都是肺腑之言。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吃什么半点味道来:只想着那面和金承业的唇,哪里还能品出面的滋味来?
但是眼下岂能还顾着那些小儿女的心思,自然要先安抚汪氏要紧。
汪氏眼中重现光采:“真得好吃?”见到淑沅点头她拍拍淑沅的手:“你先吃有呢。我去给你盛完汤来,你不知道面汤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一会儿你尝一尝便知道婶娘没有骗你。”
虽然这顿面不是她的心上人吃的,也不是心上人夸她的面好,可是她依然有种喜悦生出来:让她心里暖暖的——她相信心上人会回来的,说不定明天就会回来,也肯定会像淑沅这样夸她的面好。
汪氏不容淑沅多说又出去了,屋里只余下了淑沅和金承业两个人。
金承业看着淑沅笑:“好吃吧,我就知道肯定好吃的。来,我再来喂你。”他的笑容里有点说不出来的东西,看得淑沅心里痒、手心也痒——真想一拳过去正中他的鼻梁,看他还笑得出不。
可是,淑沅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手举了起来只是晃了晃并没有真得挥过去:她不想真得打到那人的脸上,虽然她心里很想打。
“一边去,敢碰我的碗试试。”淑沅瞪着眼站起来,一把抢过碗来抱定:“我自己会吃,你给我坐下。”
金承业看着淑沅摸摸头:“坐就坐呗,嚷什么嚷嘛。”他一面说一面坐下了,然后又加了一句:“我坐下了。”
淑沅知道他是故意的,不给他好脸色继续瞪眼:“吃饭。”
“好,吃饭吃饭。”金承业忽然变得无比听话起来。淑沅一个口令他就一个动作,绝对不打折扣:让坐就坐,让吃饭就乖乖吃饭。
他吃了两口后见淑沅不再瞪他了,挟起菜来放到淑沅的碗里:“吃菜,你多吃点菜……”见到淑沅两只眼睛又瞪过来,他马上收回筷子来吃面:“我吃饭,老老实实的吃饭。”
淑沅发现自己还真得拿金承业无法:把你逗的真要火大了,他却“乖巧”起来;可是又不是真得老实,像一个孩子般乖巧真得让她感到有点好笑,再怎么发作呢?
她无法真得生金承业的气,因为她很清楚金承业对她没有半点恶意。
一顿饭就在淑沅时不时的瞪眼中吃完了,两个人都吃得很饱,可是两个人同样都没有吃出什么滋味来,不管是什么菜他们也没有品出味道来:就连吃了些什么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
反正,他们吃得很饱很饱,不知不觉就吃的极饱。
金承业不知道是忘了在汪氏后园中看到的一切,还是心情很好的缘故,他没有再试探汪氏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离开了汪氏的院子,倒让淑沅提起的心放了回去。
谢绝了汪氏要让人相送的好意,淑沅和金承业还是安步当车的往回走;夜晚的风,有点暖暖的,拂在身上让淑沅感觉到很舒服。
醒来后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舒服。
快到茶香园的时候,金承业深深吸了口气:“好香。”见到淑沅看过来他极认真的道:“你的头发好香。”一本正经的说完,见淑沅的眼睛又要瞪圆了,他很无辜的摊手:“是你的头发非要纠缠我嘛,又不是我故意要去嗅的。”
说完他快走几步,然后回过头来的笑道:“那面,是不是第一口最香最好吃?”
“你,找打!”淑沅听到他又提起那极为尴尬的事情来,提起裙子来就追:“金承业,你给我站住。”
金承业跑的并不快,几步后眼看要被追上了,他忽然一整衣袍站下:“老太太……”
淑沅已经到了近前手都举了起来,闻言吓一跳马上放下胳膊来就要蹲下行礼,微转头才发现前面根本没有一个人。
金承业对她眨眨眼:“淑沅,你要打随便你,可是前面就是茶香园了,咳,那个,为夫知道错了,甘心领娘子的责罚。”他把头向淑沅伸了伸,还欠了欠身子。
听到他提醒说茶香园近在眼前,淑沅就知道他是吃定自己不会动手:万一让丫头婆子们看到,不知道会被多少人嚼舌头呢——倒不会真得有人认为她在动粗,只会当成她和金承业在打情骂俏。
淑沅气不过瞪一眼过去,可是金承业还要加把火:“娘子,为夫甘心领罚,要打要骂全由娘子,为夫的绝不会生出半点怨念来。”
真当自己不敢动手了?!淑沅牙一咬脚一跺,伸手揪住了金承业的耳朵,用力一扭后放开径直向茶香园走去:她也不是吃素的,有什么不敢动手的?你要讨打我就成全你。
齐妻 39.第39章 看上哪个了
金承业还真得没有想到淑沅敢动手,不过疼在耳朵上心里却生出莫名的甜意来:因为他知道淑沅没有真得用全力,动手的时候看着很用力实际上没有用多少力气。
小时候调皮的时候没有少被先生扭住耳朵,那才叫一个疼;淑沅扭的这一下子只能算是比活动耳朵的力道稍大点儿,微微有那和一点疼痛。
和前些日子没有生气的淑沅相比,现在的淑沅真得太可爱了。他一面想着一面急急几步追上去,看向淑沅的脸——他想知道敢对自己夫婿动手后,淑沅的脸会是什么模样的。
生气、着恼?怎么可能,这只是夫妻间的玩闹,和什么夫纲之类的扯不上半点关系。
淑沅听到他的脚步声后在心里啐了一口,见他探过头来又瞪一眼:“回去再好好的和你算帐。”
金承业笑了,他重重点头:“好,好,为夫的随时等娘子来算帐。”他现在已经知道如何和淑沅相处了,不能再和从前一样规矩本份,那样根本不会让淑沅真正的接纳他。
想要让淑沅真得把他当作夫婿来看,真得把金府当作家,就要继续下去:他也很乐意如此做。因为原来的淑沅贤惠是贤惠了,却真得无法让他动心把她装心里去。
敬重是敬重,但却少了很多夫妻之乐。
淑沅看看茶香园的大门就在眼前,站下道:“你,还有没有正形?”
金承业看看大门咳了两声后,伸手欠身:“娘子,请。”他收起了那一脸的笑意,可是眼底深处依然有着笑意,看淑沅的目光也有了极大的不同。
淑沅能感觉出来,可是看着金承业正经的模样她还能说什么?要指责人也要有凭有据才可以啊。忍不住翻个白眼不理会金承来,她抬脚就走。
“我的哥哥嫂子啊,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们出去散散不要紧,可把小弟我饿的前心贴后背了——你们不饿吗?”金承安却早一步迎了出来,人没有到近前声音就先到了。
他到了淑沅近前欠身:“嫂子,你真忍心饿坏……”
“不要叫的那么亲热,我并不认识你。”淑沅一句话就打断了他,堵得他张开的嘴巴一时没有闭上;不过淑沅不理会他的反应,径直踏进大门:“我生病的事情南府也是知道的吧?我不记得很多人,现在认识的人都是重新认识的。”
淑沅就算是后面加了两句仿佛是解释的话,也把金承安噎的差点缓不过气来,当下只能拿眼去看金承业:“兄长,嫂子这是——?”
“你不要放心里去,”金承业笑着相让他一起进茶香园:“你也知道你嫂子大病了一场,如今是真得忘记了嘛。不过以后你嫂子会记住你的,只是你嫂子的病还没有大好,又有身孕在身,有什么你就要多担待了。”
金承安抿了抿嘴唇:“兄长,您和嫂子这是去了哪里,可让兄弟我好等?”
金承业回头看他一笑:“随便走一走,不想就到了二伯母那边,便在那里用了晚饭才回来。忘了兄弟你还在等我们,一会儿就让人给兄弟备饭菜——又不是在外人家,兄弟自己吩咐让人弄饭菜也是一样,为什么非要等我和你嫂子回来呢。”
淑沅此时回头:“爷,你刚刚晕倒醒过来不久,药还没有吃呢,还是不要在外面多说话了,有什么事情到屋里坐下慢慢说。”她说到此处看向金承安脸上少了笑意,但是语气很平静,就和一个无关的陌生人,不太讨喜的陌生人说话一模一样。
“你兄长今天晚上晕倒在婶娘的后门那里,虽然大夫来看了说没有什么要紧,只是妄动了肝火才会那样,但倒底还是让人担心。因此,不是什么大事你就改日再过来吧。”
她说到这里看着金承安不客气的道:“如果有什么大事儿,你兄长今天晚上也不能太过劳神,更不能再让他动肝火,所以你要么对我说,要么还是改日再来吧。”
金承安被淑沅噼哩啪啦一顿话说的有点找不到北,拍了一下后脑:“嫂子,你这性子怎么变了呢?”他说到这里看看金承业对淑沅笑了笑欠下身子:“是,是,不敢让兄长多劳神。”
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今天这么晚了他赶过来,等到此时都没有回去,见到淑沅和金承业后岂会离开?
淑沅本来也不是真得要赶人,只是为了把一些话告诉给金承安,因此话说完后她就转过头不再理会金承安。
金承安没有再开口,微微低下头发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被淑沅教训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金承业有点意外的看看淑沅,如果不是有金承安在,他真得又想调笑几句:淑沅居然如此的灵慧,知道在这个时候如何说话——他就是在点一点金承安和半夏的事情。
淑沅不但知道他的心思,还替他把话都说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呵。脑中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他有点别扭,忍不住搓了搓双手借此打发走心头生出的些放尴尬。
金承安接玉露茶的时候笑的极为温柔,站起来称了谢才又重新坐下,引得淑沅皱了皱眉头:此人不会还想要打她丫头的主意吧?
“那个,你是叫承安,嗯,我记下了。”淑沅直接叫金承安:“你对我的丫头如此的——,敬重,莫不是看上了我这粗手笨脚的丫头?如果你看上直管说,我会和你到老太太面前分说一二的。”
金承安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手忙脚乱的站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嫂子这是哪里话,小弟岂敢心存轻薄之意?只因为她们是嫂子的人,小弟理应敬重几分,那也是敬重嫂子。”
“哦,没有那个意思最好,我最不喜欢有人惦记我的东西或是我的人了。”淑沅很认真的说完后点点头:“我没有事儿了,你有小事就不用说了,有大事就长话短说,你兄长还要服药,没有功夫听你多说。”
金承业拿起茶盏来喝茶,真真正正的目不斜视: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直接,原来淑沅待他已经很温婉了——他心里舒服了很多,根本没有要为金承安解围的念头。
玉露的脸色也正常过来,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她刚刚差点被她们姑娘吓死,尤其是那句“如果你看上直管说”,她真得想扑过去求她们姑娘开恩,就是做牛做马也不要把她给那种人。
金承安年岁不大,今年十五;可是他的风流名声却早在一两年前就有了,他房里的丫头也是南府二府之中最漂亮的:除一个丫头之外,其余丫头都是他这两三年里自己挑选的。
因为他极得南府老太太的欢心,如此胡闹居然无人能管。也因此,只要是洁身自好的、不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丫头们,谁也不想沾惹到他。
金承安看着淑沅真得头疼起来,没有想到病倒再醒过来的淑沅性子大变,很容易的一件事情眼下来看好似极难了;他一时有点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好,还有,他心中还有另外一桩事情。
他刚刚旁敲侧击了一下,不管是金承业的话还是淑沅的话都让他有点心惊胆颤。
“嫂子知道就好,小弟岂敢有冒犯之心。”他一面说一面坐下,忍不住看了看金承业:今天奇怪的人可不是他这个嫂子一人,自己的这个七哥也有点不对劲儿。
七哥在族里是有名儿的老实本份人,从来就没有和任何兄弟红过脸。虽然说今天晚上七哥也没有做什么,但是他怎么就是感觉眼前的七哥不像是他从前所认定的那么老实本份呢。
淑沅点点头:“有话你就快说吧,药来了你就得走人。”
金承安有点下不去也上不来了,咳了几声后他刚要张口,金承业看了过来;他马上点点头,心想:我的好七哥啊,你可算知道为我打个圆场了。
“安弟,我知道你没有看上你嫂子的丫头,你的眼光高着呢,这一点你嫂子前事尽忘才会对你生出误会来。”金承业看着他笑得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牙齿来:“论调教人的话,我们这边当数二伯母了。”
“你如果看上哪个丫头了就给——”他微微一顿看看淑沅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就给二伯母说。你也知道二伯母最是疼爱我们这些小辈儿,平常又那么疼你,岂有不允之理?”
看到金承安的脸色有了变化,他不紧不慢的追问了一句:“安弟,你什么时候打算请哥哥吃杯喜酒?虽然只是一个丫头,但世上最好的莫过于心头所好对吧?安弟得一贴心人也是喜事,当得一贺。”
他原本不想直来直去的,可是看到金承安在淑沅的直接下手足无措的模样,他就改了主意:有时候直接些结果更能给人以惊喜。
金承安看着金承业:“兄长不要和小弟开玩笑了。”他的心里却不像面上这样的“平静”了——并不是他年纪太小城府浅,而是他没有想到这对夫妻性子大变,让他没有半点的防备才会露出一点颜色。
齐妻 40.第40章 没有多问
金承业笑起来,一面笑一面摇头:“你还和七哥不说实话了是不是?半夏那丫头不错,长的不错尤其是性子不错,二伯母调教的人还有什么可说得?你还抹不开脸了,真是的。”
他直接把事情点开,却没有摆出问罪的模样来;点到为止,他话风一转:“安弟你今儿来有什么事情,你也听你嫂子说了,药应该就快要熬好,我今儿身子的确是有点不舒服。”
淑沅咳两声,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一脸的不耐烦,让金承安知道自己想久留是不可能的。金承安现在脑子里是万种念头如同马儿一样来回奔驰,根本不知道应该先开口提及哪一件事情。
先解释半夏的事情呢,还是先解决黄婆子的事情?如果开口就谈黄婆子的事情,那他的七哥都把半夏的名字说了出来,没有回应不太好吧,至少也应该解释两句的。
可是,他又怕金承业就在等他在开口提及半夏,到时候在此事上纠缠起来或是闹将起来,怕他再有提及黄婆子的机会时已经为时太晚。
要知道黄婆子的事情他可是受人之托才过来的,再说他也很清楚黄婆子之事关系南北二府的和睦,一个不妥就会引来无穷的后患。因此,黄婆子的事情不能拖。
左思右想他还是拿不定主意:想他也是小有才名之人,十四岁就成为童生,方圆百里之内无人能出其右,就算在他们府州也没有几人比他强。
就因为他早慧,几年前就不再被当作孩子看待,而他做事也极得长辈赞许,很是给南府长脸。没有想到今天到了北府,金承业夫妻几句话就让他生出为难的感觉来。
“小弟来是为了请罪。”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解决交托之事,不想此事闹将起来:“今天母亲发现府中有人犯了错,不想一问之下发觉她居然还做出了那等事情,怕让人再误认我们南北兄弟之府生出什么过节来,因此特意让小弟把人送过来。”
“母亲也没有细问,有些事情可能那婆子也没有说清楚;有兄长有嫂子在,小弟认为事情当然会水落石出。仆妇们总是会生出各种的机心来,就算是再调教总有那有不服管教的,唉。”
他说到这里拱拱手:“婆子夫家姓黄,夫家已经没有长辈,其夫也在几年前去了,有两个儿子却早就赎身离开;她和儿媳妇相处不来,又因为自幼就在我们金家,因此她没有跟着儿子们去。”
“想不到她人老了心却不老,还能做出这等事情来。人交给兄长和嫂嫂,要如何处置全听凭兄长和嫂嫂。”他说完又欠了欠身子:“我们本就是兄弟,金氏一族之中哪里还有比我们两府更近之人?万不能被这些藏了奸心的老奴给坏了情份。”
他说完让人把黄婆子送了进来,看向金承业:“母亲没有多问小弟也没有问,还要请兄长体谅一二才是;倒不是想马虎过去,只是牵扯到嫂嫂……”他说到这里目光往淑沅身上一转便垂下了头。
淑沅没有想过要掺和南北二府的不和,因此她一直没有主意要如何处置此事;便她没有料到的是,南府的人把她当成好欺的,居然明目张胆的把婆子送过来就想把此事揭过——她沐淑沅也是金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
她的屋里是什么人想送什么东西都可以的吗?此事可不算是什么小事儿,倒不是她得理不饶人,而是今天她抬手让南府过去了,他日南府还对她有所顾忌、对她行事还会有所顾虑吗?
“黄婆子就是她?”淑沅打量一眼黄婆子——自金承安的话中她也知道,这个黄婆子的儿子已经不再是金家的仆从,不管是从前黄婆子的儿子就得了恩赏离开,还是现在才离开金家南府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黄婆子一家受了南府的重恩,黄婆子又一把年纪,用她的一条性命来换两个儿子的自由与富贵:这笔生意怎么算都是有赚的,而且为母者为子女就没有什么是舍不出来的。
因此,问不问黄婆子没有什么区别,她是绝对不会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更不会把她背后主使之人牵扯出来。
“有劳你了。代我谢谢——”淑沅说到这里看向金承业,因为她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金承安的母亲。
“安弟,你回去后代我和你嫂嫂谢谢八婶娘。”金承业把话接了过来,只是看了一眼淑沅不明白她有什么打算;就这样算了?不要说这不像现在淑沅会做的事情,他金承业也不会答应啊。
他妻子的房间南府的人想进就能进,今天送进来的只是一张纸,明天他们高兴的话会不会使人往淑沅的茶里弄些药?!这样的事情是绝不能容忍的。
金承业不是一个喜欢争斗的人,尤其都是一家人时他更喜欢和稀泥一些;因为都是一家人嘛,吃亏也罢沾光也罢肥水也没有流到旁人家里去,马马虎虎过去算了。
可是方胜的事情不同。有些事情是忌讳就是忌讳,大家都要谨守规矩才能保一家人的和气安乐。
淑沅站起来送客:“明儿,我也会亲自去谢谢八婶娘。说起来,我病好之后还没有给老太太及各位夫人请安呢。”她的话听起来比起刚刚的直来直去温和不少。
金承安心里却真得不安了,抬起头看看淑沅:“嫂子生病之后需要静养,老太太和母亲等长辈都过府看过嫂子,只是不好扰到嫂子养病;母亲是天天都把嫂子挂在嘴边呢,明儿母亲本就打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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