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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月二
银针看看淑沅:“少奶奶,她不是打上门来了,她是……”知道淑沅忘了很多的事情,再说也没有人料到吕家姑娘会在此时来到,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向自家的主子解释。
是全说了呢,还是一点一点来,免得再让少奶奶一激动胎气有变化,那她可真得有几个脑袋也活不久了。银针琢磨着,忍不住回头看一眼:为什么爷还不来?
如果爷来了,此事当然也就不用来解释,她就可以退出去并且把门带上。不过想想少奶奶现在的情形,她的心里又生出几分不忍来:少奶奶从前就待她不错,眼下她前怕狼后怕虎的是不是太过了些?
也没有让她去上刀山下火海,不过是一件众人皆知的事情罢了。银针牙一咬抬起头来:“她是来住下的。”
淑沅的眉头挑起来:“还要住下?吕家的姑娘是嫁不出去了还是怎么回事儿,就算是再想和金家结亲也没有如此离谱的吧?以后,他们吕家的姑娘还要不要出门见人了?”
她说到这里站起来,更加想见见吕姑娘了,不过她现在最想见的是吕家老爷和夫人:是什么样的父母才会养出如此的姑娘来,又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让自己女儿做出如此的糊涂事。
淑沅相信金家不会答应的,吕家的人不明事理金家的人不可能就由着他们胡闹;也因此,淑沅才认为吕家老爷和夫人脑子有问题,因为就算人傻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少奶奶,这里原本是吕家姑娘……”银针连忙拦下淑沅,想着不把事情解释个清楚,自家主子做事怕是会出差错的。
“银针你这话儿就错了,听涛园是金家的院子,不要说是老太太给了淑沅嫂子住,就算是淑沅嫂子自己看上了要住过来那也是应当应份的。”声音并不脆生,不过却带着三分的甜意。
帘子挑起来,门外立着一位姑娘家。乌鸦鸦的头发梳的很简单,也只带了两朵小小的堆纱花儿——花一看就是半旧的了,颜色都有点褪了;一张脸如同满月般,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就带着三分的福相三分的喜相,反正不是会让人一眼生厌。
身上所穿的衣服也很朴素。平常的布裙也是半旧的,颜色说实话对这么一位花朵般娇嫩的姑娘来说实在是太老了些,更不要说样式也实在是太过老气。
姑娘的身材很不错,该圆的地方那真得很圆,该细的地方也细的让人担心:一步一步行过来,在门外走到门里也不过是几步路而已,却让淑沅在心底冒出一个词——风摆杨柳。
淑沅自打知道“风摆杨柳”这个词开始,就没有真正的理解过女子怎么走路能走出杨柳的样子来:现在她懂了。
“吕福慧。我听说嫂子病倒了,不知道如今可大好了?”吕姑娘行到淑沅两步处停下微蹲施礼。
平心而论,吕姑娘长的一点都不好笑,看她的眼睛听她开口说话,言行举止间也不会让人生出好笑来:那双眼睛那么大那么亮,怎么看也不像是脑子有毛病的人。
吕姑娘并不娇小,身材修长但并不瘦弱,可以说是胖瘦更合适:应该不会给人以娇弱之感;可是淑沅就是感觉到了,不管是吕姑娘走过来的时候,还是盈盈施礼之时,吕姑娘真得让她心生一丝怜惜。
如此娇弱的女子,怎么舍得她再受一分苦?
淑沅没有想到吕福慧没有经她的允许就走了过来,因此她心中生出一份不快来:正是这份不快冲淡了吕福慧带给她的那份娇弱之感。
“吕姑娘是吧?坐吧。”淑沅指了指桌子,然后看向门外的玉露:“给吕姑娘一盏茶吧。吕姑娘,你我素不相识,嫂子两个字还真得不敢当,你还是称我一声金少奶奶吧。”
淑沅说着话坐下来:“姑娘此来是做什么?”
“姑娘,吕姑娘从前就是住在听涛院的,半年前回去吕府今天刚回来。”玉露并没有离开,一面说话一面给淑沅递了个眼色:“吕姑娘原来每年都会过来小住,有时候一年里有十个月都在我们府上呢。”
银针手脚快的很,一盏茶已经送了上来,见到玉露的眼色她接口道:“怎么说来着,吕姑娘这也算是旧地重游吧?我们老太太也不知道吕姑娘今儿会来,不然也不会把听涛园给了我们少奶奶。”
“吕姑娘,茶热一点儿,您慢用。”银针说完退后两步却没有离开,拿眼看向淑沅眨了眨眼睛:“吕姑娘,您给老太太请安了吗?您这一离开老太太可是没有少念叨您。”
吕姑娘笑着看向银针:“外祖母那里还没有去请安。不知道听涛园如今住了嫂子,还想着先把东西放下再说。”她的脸色一黯:“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就这样匆匆回来了。一会儿我就去给外祖母请安,只求外祖母的怜爱才能度日了。”
淑沅的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吕家姑娘是老太太的外孙女,那不就是说吕家夫人是老太太的女儿,金承业的姑母吗?
看来她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吕福慧的确是打上门来了,但和她所想的却不同,人家吕福慧身后站着老太太呢。
“嫂嫂真得忘了前事?从前嫂子是极疼爱我的,真得记不得了吗?”吕福慧一脸的心疼与不敢相信:“老天怎么就不知道护佑好人呢。嫂嫂不必忧心,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淑沅咳了两声:“的确是忘了,今天予我而言是第一次和吕姑娘相见。吕姑娘只是想到听涛园看看呢,还是找我有事情?我现在前事尽忙,吕姑娘有什么话还是直说更好些,因为我是猜不出来的,无从猜起啊。”
吕福慧的大眼睛忽闪了一下,长长的睫光让她的眼睛更添了几分的迷离,透着三分孩子般的天真来:“嫂子,我是来避难的。如果不是事出无奈,我岂会来给老太太、夫人们还有嫂子你添麻烦呢。”
淑沅直接站起来:“吕姑娘客气了。吕姑娘的事情我是一无所知,吕姑娘的难处我更是无力相助。你来了还没有给老太太请安,我不便久留于你;玉露,送吕姑娘去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想必也知道吕姑娘你来了,让老人家久等可不好,你说是不是?”淑沅直接封上了吕福慧的嘴,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吕姑娘慢走,我大病初愈不能相送姑娘不要见怪。”
也不理会吕福慧一脸的震惊与受伤,那份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得不说是我见犹怜;可是淑沅知道她是什么人,她是在和金承业议亲的人,到金府没有去见老太太先来见自己,存了何种心思那是不必说了。
吕福慧真得不敢相信淑沅几句话就打发她离开,没有半点的客气:这还是那个沐淑沅吗?
玉露去送人了,银针上前不用淑沅问就道:“她不是老太太的外孙女,是老太太唯一外甥女的独女。老太太只有姐妹两个,小妹妹和她感情极好可是早早去了,把女儿托付给老太太。”
“可是那位表姑奶奶福也薄,居然到夫家不过三年也得急病去了,只留下吕姑娘一个人,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偌大的吕府之中她连个知近的人都没有。继母却又是个不能容人的,老太太看不过去又管不了人家的家务事只能把吕姑娘接过来住上些日子。”
银针说到这里看看淑沅,又上前一步在淑沅的耳边轻轻的道:“吕姑娘和我们爷一起长大的,感情向来极要好;两人的感情好到连爷的亲姐妹都要吃味的地步,不然的话老太太也不可能会……”
“不过婢子听说其母在临终前把她托付给老太太,说想和我们府上结亲的;只是吕家老爷那什么,老太太一直没有提过此事,也没有和他们家挑明此事。是真是假婢子就不知道了。”
淑沅听完后看着银针笑道:“你的嘴巴也不笨嘛。”
银针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道:“在这么大的宅子里过活,丫头们也有丫头们的难处。婢子我求得不是荣华富贵,只求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所以很多时候闭上嘴巴能让日子更安稳些。”
“那为什么现在你又不肯闭上嘴巴了呢?”淑沅移开目光看向桌上那盏吕福慧没有碰过的茶:茶只是一般的茶。可见银针并不是不会察颜观色的,很清楚什么样的人应该上什么样的茶。
银针抬起头来苦笑:“婢子也想了好几日,如今不比从前,想要过安稳日子只能紧跟着少奶奶。”
淑沅点点头:“果然就应了一句话,在这大宅子里活着的人不管是老是少,没有多长个心窍的人岂能活下来?真得不能小看任何人。”她再看向银针:“听你的话,老太太不是很喜欢她?”这一点很意外,太意外了。





齐妻 44.第44章 交心
淑沅并不介意银针是个有聪明人,只要她没有生过坏心就好。对于银针从前的装傻,与其怪她不尽心尽力倒不如想想自己的从前是不是做的不够好,没有让银针踏下心来做事。
凡事不能只怪旁人,有时候原因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看不到的话,到最后害到的人只能是自己。
相反,现在淑沅认为银针更堪用。因为银针从前装傻,人人都认为她胆小心实嘴又笨,在她面前当然就少了很多的顾忌,所以银针可能知道的事情比起云雾等人更多些。
所以她没有深究下去,反而继续问银针:她有点不相信,老太太肯让吕福慧住在金府之中,为什么会不喜欢她呢。
银针叹口气:“老太太说她的命太硬,克死了其母嘛。”
淑沅有点不相信:“就这么简单?”她原认为内中有很多隐情呢,只因为命硬吗?想想金家北府的子嗣,老太太如果不在意还真得说不过去。
“福慧表妹呢?”金承业踏过屋里,见只有淑沅和银针两个人他便随口一问;同时拿起杯子来想喝茶,刚拿起就放了下去。
淑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嫌茶不好吗?”
“我哪有那么的讲究?只是感觉这茶应该是福慧表妹的,所以才放下来。”金承业看银针出去了一笑:“我本来以为那是你的茶,后来看到茶放的位置不对,才省起来当然要放下。”
淑沅很想丢个大白眼过去,但也知道她越在意金承业就会越捉住不放,非要闹得脸红脖子粗才会罢手,因此她故意当作没有听到他的话:“你说奇怪不奇怪,谁家里都有那么一个半个表妹,还都和表哥十二分的亲近要好。”
“她去了老太太那里。我正在想要不要搬回茶香园去,总不好让人家没有地方住吧?”她说完坐下:“你还不去老太太那里,一会儿我也会过去的,不能占了人家的地方连句话也没有。”
金承业拿眼看定她:“你确定你小心眼了吗?”他没有着恼只是极为认真的看着她,然后摇摇头:“不去老太太那里。我刚刚只是担心你才会赶过来,你想哪里去了?”
“谁说的谁家都有个表妹的?”他看着淑沅:“这话我听着有点酸呢。”说完他还咧开嘴巴笑起来,很乐不可支。
淑沅忍不住白他一眼:“少得意,酸?就怕我真酸起来你就要喊救命了。我告诉你金承业啊,这事儿没有什么可商量的。我在老太太面前说过了,这事儿我不会答应。”
“我父母做不了主,知道嘛。不要提什么夫纲不夫纲的,你要说夫纲在我这里还说妻纲呢,不成咱们就一拍两散……”
金承业回头招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银针:“进来吧。茶给我你再走也成啊,不知道爷口渴。”他接过茶来,银针是飞也似的溜走了。
“妻纲?”他重复一遍笑着摇头,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不过淑沅的意思他懂。不紧不慢的喝完茶,他看向淑沅:“咱们说点正经的好不好?来,你坐下淑沅。”
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咱们有些话要说个清楚,坐过来,我不会吃了你;还是,你怕我?”
淑沅叹气:“你真得是想说正经事儿?激将,用得着嘛。”经过昨天晚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金承业面前少了拘谨,可是却多了一份说不出道不明的“怨气”——他说话她就是想反驳,不关对与错。
金承业等到淑沅坐好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首先,我不想再兼祧一房。倒不是不孝,也不是不想为二伯父延续香火,只是不想再娶一房媳妇。说实话,一边是云容一边是你我已经很有点应对不过来。”
“你们两个人都是我的妻,我做为一个男人真得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伤心或是不开心;但是,总会有人不开心的,是吧?”他叹口气:“我小时候听父母说过老太太的事情。”
“两府的老太太心结还不是因为兼祧才结下的?而伯父和父亲都没有纳妾,也和老太太的心结有关——做儿子谁也不想再给母亲添堵。”他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我现在就在经历祖父母所经历的一切。”
淑沅听得有点动容了。男人们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动不动就是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动不动就是礼教、动不动就是香烟后代——大道理抬出一重又一重,其实嘛那层窗户纸捅破了还不就是男人好色。
不过,男人们是不会承认这一点,他们早已经认定三妻四妾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又哪里会去想他们的那些女人每天心情如何?不对,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们要求女人们不可以妒,要和睦相处要亲如姐妹:怎么可能?
不用说什么大道理,看看各家各院的后宅,再听听那些惊动一时的妻妾相争的案子,或是宠妾灭妻的案子——男人们为了一己私欲粉饰着虛假的太平,做着他们妻妾和乐的美梦。
金承业不同。他有两房妻子却想到了两房妻子各自的不痛快,能想到这一点真得极为不易。
“我努力着一直想让你和云容都能开心,但我只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好两个夫婿的事情?到现在我很清楚,有些事情我是有心而无力的。已经对不起你和云容,我不想再伤害另外一个人。”
“更不想伤害你和云容。淑沅,你不用说太多,此事我是不会答应的。二伯父那一房的香火可以有很多法子延续,并不是非我不可。”
淑沅转开了眼睛,被他用那么认真的目光盯着,真得还不如他嘻皮笑脸时更好应对:“你居然能想到这些……”
金承业苦笑:“很难想到吗?男人也是人,女人也是人,男人被戴了绿帽子会暴跳如雷,会想杀人;女人和人共夫就要做到心平气和,就要做到相亲相爱——那真是在骗鬼。”
“同样都是人,男人不能容忍的事情女人肯定也不能容忍,所以家宅不宁的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妻妾之争。可是我懂的时候已经有了你和云容,所以不想再增加一个人,到时候四个人都不会开心的。”
他说到这里看着淑沅:“自从你一病我更是明白了,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淑沅,我就是想告诉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吕家的亲事议不成;我绝不会答应。”
淑沅歪头看看他:“就这些正经事儿?”
金承业伸出手去握住淑沅的手:“你承认你想离开的,我这两天总在想此事。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想离开?”
淑沅想抽回手来,可是迎上金承业的目光她转过脸去没有动:“只是一时……”
金承业打断她的话:“你把心里话说出来好不好?我们是夫妻,我们要共度一生,以后还有不知道多少事情等着我们。其它的人不算,至少我们两个可以坦诚相待。”
淑沅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她为什么要离开呢?
“我,只是太想家了。这里一切都那么陌生,人也不认识,我只记得父母和那边的人与事情。”她没有抬头声音有点闷:“再加上乱七八糟的事情吧,我就更想家了。”
金承业抿抿嘴:“你不是因为讨厌我?”
淑沅猛得抬头,迎上的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里面居然真得有担心;她有点想笑,可是看到他的认真又笑不出来:“我真得只是想家而已。”
金承业笑了,伸出手去想抚摸淑沅的肚子,其实是想和孩子打个招呼,可是看到淑沅眼中闪过的紧张便又收回了手:“你会想起来的,淑沅。我们的孩子,他也不会想我们两个人分开的,对吧?”
淑沅微微一愣,然后啐了他一口:“你的那点心机,还是不要动了好不好?再说,我现在也没有说要离开啊。”话出口她有点脸红便又急匆匆的补上一句:“也不一定会留下来。”
金承业看着她的眼睛,忽略了她最后一句话:“但是,你也没有把这里当成是家。”见到淑沅的眼神变化,他的手微微的紧了紧:“不是你的错,是我做的不好,如果我足够好你就不会想要离开。”
“淑沅,给我们一个机会,也给我们孩子一个机会好不好?不要再想着走试着把这里当成家,留下来看看我是不是一个好父亲,是不是一个好夫婿。”
淑沅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腹,金承业说的不错,孩子不能没有母亲,当然也不能没有父亲;如果金承业不是个东西,她当然不会让孩子有一个坏父亲,但是金承业这个人嘛——其实还不错。
“好吧。可以试一试。”她抬起头来很认真的道:“可是我不会委曲求全,不会什么事情都以你为天。总之,我就是我不会硬是改变自己去迁就你,如果你受不了的话也早点说出来。”
金承业微微一笑:“我有个小秘密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很喜欢现在这个样子的你。从前的你很贤淑但是少了一份生气,少了一份真实,也让我很有距离感。”




齐妻 45.第45章 平凡
听到金承业的话后淑沅抿嘴一笑:“真得吗?”她的脸有点红,但是一双眼睛亮的吓人:“你不要把话说的太满,可能你还不是那么了解我。”
金承业拉她起来:“走吧。总要去老太太那里一趟的。”没有理会淑沅的话,因为那根本不用多说的,他的心思只有他最为清楚。
他很喜欢现在的淑沅就是很喜欢,旁人相信与否、包括淑沅是不是相信有什么相干?
淑沅摇了摇头:“我改主意了。我先不过去,你去吧。反正你去了就和我去了差不多,把这院子的事情提一提就成。老太太既然把院子给我就绝不会再拿回去,我们也不过是和你那个表妹客气两句罢了。”
什么表妹啊,是表了又表的表妹。淑沅在心里嘀咕吕福慧后轻轻一推金承业:“还不快去?让人等久了可不好。”她最后一句话只是玩笑话,因此说完还飘了一眼金承业,眼角的笑意都溢到了脸上。
金承业反手就抓住淑沅:“你刚刚说什么?”一双眼睛里全是危险,他的脸更是缓缓的靠近淑沅。
淑沅心头一跳,脸上有点发烧还有点小小的心慌,当下不敢再嘴硬决定不吃眼前亏:“我说不要让老太太等久了。”
金承业的眉毛挑了挑:“哦,你确定你刚才也是这个意思?”他看到淑沅那微红的脸蛋,还有那双微微显出慌乱来的眼神,心里就痒的很。
淑沅见金承业不想善罢干休,不想就此放开她,连忙用力推开他开口唤丫头们进来,同时送个大白眼珠子给金承业:“我有正经事儿要做,不和你说笑了。”
金承业见到云雾等丫头进来便正经起来,却没有忘了给淑沅一个眼神——回头再和你算帐:“有什么事情等去老太太那里回来再说,我陪你一起去做。”
现在他难得和淑沅亲近了一些,有点不想和淑沅分开罢了。
“你不用去,至少不能和我一起去。你去老太太那里去吧,正好也代我分说一二。一来免得老太太认为我有意怠慢表妹,”淑沅又飘他一眼,“表妹”两个字咬的有点点的重,见金承业眯起眼睛来连忙道:“二来也给老太太知会一声儿。”
“那边的老太太会不会惊动是另外一回事儿,我们老太太这里总要让她心里有个数儿,对不对?”她说完转身吩咐玉露等人去找衣裳来换。
金承业眼神一转:“你是要……”
“不行吗?”淑沅看过去,目光是毫不示弱;刚刚金承业还在说要做个好夫婿,不会转个眼就要忘了吧。
金承业听到后瞪一眼淑沅没有答她的话,只是看向云雾等人:“伺候好你们少奶奶。”想想后他有点不放心,要知道淑沅可是有身孕在身的,万一的话孩子是大事儿,淑沅可是刚刚病过一场,真得坏了身子那是更大的事情。
“我还是陪你……”他倒不是想插手,淑沅已经说过她要自己处置,但他就是不放心淑沅。
从前嘛,他很放心淑沅的,因为淑沅极为贤惠极为明理,行事不会惹出半点麻烦来;要说担心的话,他倒是经常担心娄氏,因为娄氏时不时就会惹点小麻烦。
不过呢,对娄氏的担忧好像和现在担心淑沅是不同的:他对娄氏的不放心更多是不信任,而他可没有不相信淑沅——但,他就是担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会不小心在意吗?我比谁都更小心在意,你快走吧。”淑沅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金承业离开,孩子在她身上、身子也是她的,这一点她当然早想过了。
金承业知道淑沅现在的性子不同了,不会再向从前那样只会对他说“是”,因此点点头:“那我就先过去了。”
淑沅早就转身进屋了,根本没有答金承业的这句话。更衣并不麻烦,重新梳了梳头但没有带很多的头面,她认为那些很碍事。
玉露和云雾不知道头面有什么碍事的,但是淑沅的性子她们最为清楚,是以没有多说什么,乖乖的跟着淑沅出了院子。
留下来看门的人就是银针了。
五姐儿左右看看,问身边的小丫头耐冬:“这是要去哪里?”从昨天晚上她就等着见少奶奶,可是直到耐冬把她带出厢房,少奶奶也没有多看她一眼。如此她的心里真得没有底了。
好歹问一问,她也能分说一二,最不济也知道少奶奶想如何处置她,总好过现在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离开了厢房,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让她心里生出慌乱来。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还有黄婆子及曼陀,只是她和她们根本说不上话,都有人跟在她们身边不算,每个人相距都较远,连打个眼色都不成更不要想打听点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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