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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月二
“承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这个时节最易着凉,咳了更是不得了,我看还是要大夫来瞧瞧。”沐夫人说着话转身:“把你们老爷的那两个朋友请过来,他们是懂医术的还极不错,给你们姑爷看看。”
“可不能大意。”沐夫人说着话不看女儿看向吕福慧:“福慧你说是不是?”
吕福慧已经抬起头来,正关切的看着金承业,听到沐夫人的话她连忙低下头:“是,沐夫人所言极是。这个时节还是要在意,表哥还是听沐夫人的话为好;就算表哥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嫂子着想才是。”
“嫂子如今不同从前,表哥你如果真得着了凉不在意,万一过了病气给嫂子岂不是大错?”她说到这里对淑沅一笑:“听老太太说,嫂子刚好不久;正因为刚好更要好好的在意才可以。”
淑沅笑了笑,笑的有点僵硬。不是她不会玩虚的,只是她真得不想和吕福慧你来我往的勾心斗角。
沐夫人笑着拉起吕福慧的另外一只手来:“还是福慧的心细。你嫂子如果能有你这么一位妹子在,才真得能让我放下心来呢。”她的话音一落,吕福慧的眼角就飞过喜色。
吕福慧的喜色当然瞒不过沐夫人去,使沐夫人的眼底黑幽幽的那一片越发的深沉起来,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亲切了。
金承业有点尴尬了,尤其岳母偶尔投过来的目光让他感觉自己后背上长满了细刺,怎么都不舒服。可是他想要离开,却在看到淑沅的神色后又合上了嘴巴,不敢轻易开口了。
淑沅当然不想让金承业离开,因为吕福慧明显就是冲着金承业来的,凭什么他能去躲清闲?
进屋里并没有分宾主坐下,沐夫人没有放开吕福慧的手,直接拉着她和淑沅坐到一起:“福慧啊,有句话我真得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这人的性子就是直,看到福慧你是打心眼儿里欢喜,真真是恨不得有你有这么一个女儿。”
这也太假了些吧?淑沅都看过去把目光移开了,她的母亲有她和姐姐两个女儿,而且府中其它姨娘也给母亲添了三个女儿呢,看到人家吕福慧怎么可能像是没有见过女儿的人一样。
金承业也被岳母的模样弄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但他对岳母可是极为敬重的,比起他的岳父来还要更敬重三分,因此就算他猜想着岳母八成有什么算计——福慧就算是他打小就疼爱的妹妹,却还是不敢多嘴半句。
当然了,他知道岳母不可能害福慧的,所以他才会安心的闭上嘴巴。
吕福慧一脸的激动:“沐夫人您不要向我客气,不要说嫂子一直让我有种姐姐的感觉,就是沐夫人您更像是我母亲——您对福慧来说就是可敬可爱的长辈,有什么话直说无妨。福慧巴不得能有个长辈,能象沐夫人这样和福慧说说话儿呢。”
“那我就直说了。”沐夫人摩挲着吕福慧的手:“一看到你我就真得欢喜,想着能不能回老太太,让我多个女儿让福慧你也多个——母亲?”她说到这里拿起帕子捂到嘴巴上笑起来:“看我这人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一个商贾之人岂能生出这样的妄念来,吕姑娘你莫怪啊。”
屋里的人没有一个不受惊的。
淑沅都站了起来:她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是想到什么是什么,就算是她的父亲时常也只有苦笑的份儿;可是这次也太出人意料了吧,要认吕福慧为女儿?!
她真想拍拍自己的额头,母亲这是嫌自己不够乱吗,还要给自己找这么一个妹妹?虽然她和吕福慧才刚刚认识,但是看吕福慧的言行就知道其是个心里有数儿的人:不然的话,她继母那么厉害这么多年来她怎么也没有真正的吃亏呢?
穿几件旧衣裳就叫吃亏吗?看看吕福慧身边的丫头就知道她的人并非是受气之人,不只是在金府如此:如果吕福慧在吕府当真是任人欺凌,她身边的丫头岂能个个那么精神,半点小心谨慎的模样也没有?
这样的妹妹,她真得是消受不起。
金承业没有想到岳母会吐出这样一句话来,可是他看一眼岳母后很老实的低头:“岳母说的哪里话,那是福慧妹妹的福气呢。有了岳母这样一位长辈,福慧以后就真正有了倚靠呢。”
他不是在贬低金家哦,也不是在违心说话;如果吕福慧认下这位母亲,不管沐夫人是出自什么本意要认下这个女儿,可是沐夫人绝不会薄待了吕福慧。
他是在提点吕福慧。
吕福慧却惊的嘴巴都闭不上,一时间脸上的楚楚可怜不翼而飞,一双眼睛盯着沐夫人的脸动也不动了。
她的心里泛上来当然只有苦,因为她知道沐夫人不是和她一见如故,沐夫人如此做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沐淑沅:她和沐淑沅成了姐妹后,再怎么好意思提金吕两家的亲事?!
姜果然是老的辣啊。
她刚刚还想着借沐夫人向沐淑沅示好,想找个机会开口暗示自己走投无路,请沐淑沅抬抬手给她一条活路:只要沐淑沅点头她和金承业的亲事就能定下来。
可是,沐夫人居然开口就要认她为女儿,快了她一步出口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齐妻 51.第51章 你来说
吕福慧当然不想平白认母:如果担了名份,那她就要听从沐夫人的教训,怎么也要听三分;再有就是如何再提和金府的亲事,金承业便不再是她的表哥而是她的姐夫了!
她如果想着要嫁给自己的姐夫,此话传了出去真得好说不好听。
但,她如果拒绝的话,不管沐夫人和沐淑沅今天如何说话,她都是得罪了沐夫人:人家张开了嘴你却没有让人家闭上,沐夫人怎么也算是脸上无光,那她如何再和沐淑沅套近乎。
如果开罪了淑淑沅母女的话,她又怎么指望可以让沐淑沅改口答应她进金家的门?不进金家的门,那个该死的恶毒妇人怕是真得不会对她客气了,还有她也真得不舍得表哥啊。
自幼到大只有表哥是真正的待她好,这样的好男人到哪里去找;就算表哥如今有妻了,可是因为有兼祧在她一样还可以成为表哥的妻:不必委屈自己去做妾还能和表哥在一起,这不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嘛。
苦了十几年,如今老天总算开了一次眼,总不能毁在沐夫人母女的手上吧?她真得没有想到,沐夫人看上去是个直肠子的人,却和沐淑沅一样手黑到不行。
沐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看着默不作声的吕福慧:“吕姑娘,不同意?”她已经不称吕福慧的名字了,而是客气的称姑娘:“也是,我是个商贾而姑娘是书香门第出身,天差地别实在是我唐突了,姑娘莫怪莫怪。”
这话儿落在吕福慧的耳中当真就是一阵响雷,她知道这是沐夫人生气了;今天得罪了沐夫人母女那当真再没有进金家大门的机会,因此她连忙扑进了沐夫人的怀里:“福慧只是太过高兴了,想不到福慧这一辈子还有这个福气……”
她的泪随着她的话流了出来,当然不是高兴的泪:她自幼失母凡事便要她自己多操上几分的心,越大越来越多的事情都需要她自己经心,都需要她自己去争取、自己去打算。
如果她生母还在,今天她又怎么会被人逼的无路可走,只能一头扑进沐夫人的怀里呢?
“福慧太高兴了,都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儿能落到福慧的身上。”她再伤心也只能用话掩饰过去,不能让沐夫人知道她如今有多恼有多恨有多么的伤心。
沐夫人搂住吕福慧:“你个傻孩子,不要哭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就是你的母亲,那就是你的姐姐和姐夫;看哪个还敢再来欺负你,敢欺负你就要问问我们答应不答应。”
她并不是想害吕福慧,只是想绝了吕福慧的念头;这个女儿她认了当然就要给吕福慧找个好人家,吃穿不愁是一样,顶顶重要的就是要给吕福慧找个好婆母,过门后只会疼爱她不会让她再吃苦受气。
吕福慧连连点头,泪落的更急了;她现在还不是被人欺负了,又有谁来为她出头呢?如果现在表哥不是她的表哥而是她的夫婿,那么她就有了一个可以为她出头的人了。
心思飞快的转着,她来金家为的是什么是不会忘得,而且她的时日不多,不可能这样一直等下去。
金承业松一口气,认为这样也好;原本他就想让老太太给吕福慧找个好人家的,如今再加上他的岳母,吕福慧以后肯定能找个好婆家;终于,福慧苦尽甘来了:沐夫人不会薄待了福慧的。
就算到时候福慧的继母不会给福慧一份像样的嫁妆,沐夫人也会给她备一份让人称羡的嫁妆;到时候再加上老太太给福慧的准备的,福慧到了婆家不会让人瞧不起的。
这是再好没有的结果了。他不想再娶一门兼祧妻,但是同样不愿意看着自幼一起长大的妹妹被人欺负。
福慧抹了抹眼泪:“看我高兴的,我一高兴这泪就止不住。”她说完站起来整理衣裙,后退两步对着沐夫人和淑沅就跪了下去。
淑沅连忙避开:她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她和吕福慧要成为姐妹了!她有姐姐也有妹妹,嫡出的庶出的都有,不管是什么样的脾气都有几分亲切感在,但是她对吕福慧真得找不到那样的感觉。
她知道母亲是为她好,想想吕福慧真得很可怜,能帮她一把就帮她一把吧;怎么说也是她的不同意才会让吕福慧被继母欺负的,认下这个妹妹就认下了。
沐夫人一把拉住吕福慧:“不要这样,孩子。总要挑个吉日摆上几桌知会亲朋好友,你起来,地下凉。”
吕福慧却执意跪倒在地上:“福慧自幼就没有母亲,也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虽然几个弟弟妹妹却像没有一样;今天福慧终了有母亲也有了姐姐,终于有了家人。”
“不再是孤苦伶仃的人,福慧真得太高兴了。从此后福慧不再是一个人,从此后福慧的事情也有人可以为福慧做主了。”她说到这里又擦了擦眼睛:“有亲人真好。”
“今日福慧终于什么都有人可以说了。”吕福慧说完后跪下叩了一个头:“福慧被继母所嫌就是因为福慧自幼定下来的亲事,”她的脸红了起来,但她还是一鼓作气的道:“福慧和金府是有婚约在的,如今就要请母亲和姐姐为福慧做主了。”
她说到这里喘了一口气,倒底这样的事情极为羞人,又当着她心上人的面儿;她感觉心都要跳出来,脸上更是如着了火般。
可是她不能不说,因为她很清楚过了今天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如果不说出来的话,以后她就再也不可能成为金家的少奶奶。
吕福慧一直低着头,不管她鼓起多大的勇气来,她还是抬不起头来说;可是顿了顿后没有得到沐夫人的回答,她咬咬牙道:“福慧没有什么其它的打算,只想完了亡故母亲的遗愿,以后和姐姐好好的孝顺母亲。”
“福慧以姐姐为首,凡事都会听姐姐的吩咐。只求母亲和姐姐为福慧做主,莫要让福慧再回去受继母之气——福慧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绝不会、绝不会说出来这些话。”
“福慧没有其它人可以为福慧做主,眼下也只有母亲和姐姐疼福慧。”她说到这里叩下头去,以额头触地发出“咚”的一声。
金承业呆住了。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吕福慧有些张口结舌,自幼他就在长辈那里知道了吕福慧的不幸,所以凡事都让她三分,凡事都为她着想两分,把她当成亲妹妹来疼爱。
却没有想到,今天会听到福慧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兄长岂能娶妹妹?!他是疼福慧,但那是哥哥疼爱妹妹,让他娶福慧他一直不答应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感觉别扭。
这一点他没有对人提起过,因为他认为福慧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兄妹就是兄妹怎么能变成夫妻。他做为兄长一直就想福慧有个好结果,因此更不想她做个兼祧妻——哪个真疼妹妹不认为这是委屈了妹妹?
沐淑沅咳了两声:“爷,你听清楚没有?”她目光瞟了过去,瞪金承业一眼后端起了茶盏来。事情她认为当然要由金承业来解决,因为吕福慧看上的人可是金承业。
金家人来问她可以挺起腰杆来答一句“不行”,可是今天是吕福慧开了口,此事就和她无关:能答吕福慧的人只有金承业。
沐夫人轻轻的一叹,上前拉起了吕福慧来:吕福慧不想起来,可是论力气她哪里是沐夫人的对手?沐夫人把她在地上硬生生的拎起来,又丢到了椅子上。
“吕姑娘,你是个聪明人。”沐夫人拍了拍手:“只可惜你太聪明了些。淑沅不是你的姐姐,我也不是你的母亲,请吕姑娘不要胡乱称呼。我的确是有心要认个女儿,可是吕姑娘你不同意我也不强求。”
她转身看向金承业:“贤婿,那椅子你坐着不太硬吗,也不起来活动活动?有些事情避不开的,你看着给个话儿吧。吕姑娘的话我和淑沅都不好说什么,也只有你能给个结果。”
说完话沐夫人忽然伸手一把揪住金承业把他拉到了眼前:“我想,你不会聪明过头的,是吧?”那目光里全是赤裸裸的威胁——你小子敢有那个色胆就试试,老娘不剥了你的皮。
淑沅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她的娘亲从前是绿林好汉,在路上截她父亲货物时不知道怎么两个人就看对了眼,才会从了良的。
也因此,沐家的货物才能在各地畅行无阻:给点银子哪一路绿林好汉都给她娘亲三分薄面。
不过做了多年的商家妇,她的娘亲已经成了一个还算能看得过去的夫人:那是在她不生气的情况下。只要她的娘亲一生气,就算是沐老爷也只有躲起来的份儿。
“快去给老娘说个清楚,老娘最恨叽叽歪歪的事情了。不要给老娘拖泥带水的,说个清楚明白、一刀两断——听清楚没有?”沐夫人的声音有点低,收回双手后她挽起了袖子,又把裙子掖好。
不用谁说,只要带眼睛的人都能看明白,只要结果不让沐夫人不满意她肯定会大打出手。
吕福慧惊呆了,她的丫头们也惊呆了:沐夫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齐妻 52.第52章 病根
沐夫人刚刚还拉着吕福慧的手爱不过来似的,如今眨个眼的功夫,她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慈爱?吕福慧很庆幸自己刚刚把话说了出来,不然真得相信了沐夫人的话,指望着认下的干娘她到时候不知道去哪里哭了。
可是吕福慧却忘了一件事情:沐夫人和她从来都不熟,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沐夫人之所以想要认下她,只因为想打断她嫁入金府的痴念从而生出来的愧疚。
人和人之间从来都是人心换人心的事情。吕福慧认了沐夫人这个干娘,如果真得把沐夫人当母亲来看待,沐夫人本就对她怀有愧疚,日后岂会不好好的疼爱于她?
但是眼下吕福慧没有半点付出,就想着让沐夫人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看待:这天下间哪有这样的事情呢。
金承业面前岳母的一双杀意四射的眼睛,依然镇定自若也不挣扎,平静的迎着沐夫人的目光;等到沐夫人把话说完后,他才静静的开口:“岳母放心,小婿心中有数儿。”
不必沐夫人来开口他也知道如何行事。当然了,这是在淑沅大病一场之后他才会如此笃定,之前他还真得没有如此的坚决:虽然感觉兄妹做夫妻很奇怪,但他感觉福慧嫁到金家由他来照顾是极好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在淑沅大病一场后,他想通了很多事情:兼祧之事不得已而为之,能不兼祧还是不要兼祧的为好。
现在他不想再迎娶吕福慧和从前想娶迎娶吕福慧的原因是相同,都是疼爱福慧这个妹妹。
沐夫人点点头:“我去吃茶。第一次开口认个女儿却被拒绝了,想想真是没有脸,太伤心了,我要去缓缓才成。”她自坐到一旁坐下吃茶,并没有和女儿淑沅坐到一处。
事情到如此地步,她并不想让人以为她和女儿在核计着算计吕福慧;她能为女儿做得一样不少,但是却不需要旁人都看到眼里,其实女儿是不是看得到都不要紧。
吕福慧看到金承业站起来整理衣裳,想了想后膝行两步到了淑沅的脚下,看着淑沅她满眼是泪:“您就给我一条生路吧,我真得无法可想,进了金家的门我也没有其它的想法,只想能和您做个伴儿好好的伺候表哥,为金家开枝散叶……”
“我是被继母逼的没有办法,只能来求您了。您不要让表哥为难了,只要你点头老太太她们那里都会同意的。您就救我一次,来生我做牛做马的报答您。”
淑沅看看母亲再看看抱着自己腿不放的吕福慧,真就是欺软怕硬啊,知道沐夫人不好招惹,所以才来求自己:为难金承业的人可不是她沐淑沅呢。
“母亲,你刚刚的话也是的,说那些做什么;人自有主意的,就算一时听您的但强扭的瓜还能甜喽?”她没有理会脚下吕福慧,不管吕家姑娘多可怜,她也不能答应下来。
金承业闻言看过来,眼睛缩了缩的时候目光变得有点危险,因为淑沅的话让他有点不开心:他可是有主意的人,大丈夫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岂会岳母吓两句他就改变主意?
他不想娶吕福慧就是不想娶,和岳母没有半点关系。关于这一点他认为应该和淑沅好好的谈一谈才成,不能总任着淑沅找不到她金承业妻子的身份。
淑沅感觉到金承业目光里的不怀好意,可是她心里只是轻轻的一啐,生出来的有心慌但没有恼意也没有惧意:反而有种她说不出来的滋味。
金承业上前两步,把吕福慧拉起来:他很小心,不想伤到吕福慧,更不想淑沅被她伤到。
吕福慧没有挣扎任由金承业拉起来,更因为哭的全身无力向金承业身上倒过去:“表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不想给你添麻烦,更不想你和嫂子再有什么不快;可是母亲的遗命,还有继母的逼迫,我一个孤女无人可以……”
她越说越痛,越痛就越哭,真真就是一个泪人儿。
金承业没有让她倒在身上,胳膊一挡她,然后伸脚勾过来一张椅子,扶着吕福慧坐下;听到吕福慧的话他轻轻一叹,取出帕子来想递给吕福慧,就在要把帕子递过去时心忽有所感,抬头正对上淑沅的一双眼睛。
不等他开口,淑沅把自己的帕子丢过去同时丢过去还有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可是金承业的眼里却闪过一丝甜意,心里更想是刚吃了两斤蜜一样甜。
把淑沅的帕子给了吕福慧后,金承业后退两步:“要不要叫你的丫头进来伺候?”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一个大哥哥在哄一个小妹妹。
吕福慧听到那温柔若水的声音,自心底醉到眼底,全身都舒服起来:“不用了,表哥,我无事。我只是、我只是没有脸……”她说到这里又落泪:“表哥,我如果不是没有活路,绝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其实她并不后悔。母亲认不认的压根不要紧,最主要的是借此机会她把心意向表哥表白了。
金承业再后退一步坐到淑沅的身侧——如果心思通透一点点的话,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可是再聪明的女子都有犯傻的时候,真的动了心动了那份情,就什么也看不清楚了,眼中所见心中所想都是那人会对我好!
“福慧,不要伤心了,这里就是你的家。小的时候我就说过的,你还记得吗?只要有人欺负你,你就回来;在这里无人会欺负你,在这里全是你的亲人。”他的话每一个字都落在了吕福慧的心底,让吕福慧几乎要幸福的晕过去。
这里就是你的家!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一生只有两个字,一个就是生她养她的娘家,再有一个就是她嫁人后相夫教子的、真正的自己的家:她是有娘家的人,表哥如此说就是知道她的心意后答应了她。
吕福慧抬头看向金承业,双眼之中全是绵绵情意,直接把坐在一旁淑沅忽略掉了,也把在屋里的沐夫人忘到脑后:“表哥,你真好。”她咬咬唇红着脸又加了一句:“你——,最好了。”
淑沅忽然感觉牙好酸,心里也不舒服,全身上下都不太对劲儿:吕福慧也没有说什么话,那么简单的几个字,但是那个声调那个小眼神儿,都让她全身发冷。
“咳,咳。”她忍不住咳了两声,然后心里还是不舒服,转头看向金承业道:“你,真好,最好了。”她的语气和吕福慧天差地别,可是却让金承业狼狈无比,原本准备好的话一下子全咽了下去,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他想瞪淑沅一眼,可是面前就坐着吕福慧,不想给吕福慧看到:他并没有怪淑沅,不想吕福慧误会了。
金承业咳了好一阵后换过气来看着福慧把刚刚要说的话说了出来:“福慧,你安心在府里住下来,再怎么样还有老太太在呢,就算你父亲来了也要和老太太好好的说。到时候你父亲要接你回去,老太太也会和他说个清楚,断不会让你受半点的委屈。”
吕福慧听完后看了看金承业,低下头后又抬头看看金承业:“表哥,你、你刚刚说什么?”
金承业被她一问有些心疼,避开了她的目光后又感觉不能再让她误会下去,真为了她好就要让她知道自己不会迎娶她,但会永远疼爱她:像疼爱亲妹妹一样疼爱她,不会弃她于不顾的。
再次把目光转回落在吕福慧的脸上,他认真的道:“福慧我是你的兄长,你是我的妹妹,永远都是。有我在一天,绝不会允许人欺负你;你继母想要随便把你嫁了,老太太不会答应,我也不会答应的。”
“你放心吧。老太太一定会给你打个好人家,到时候你也就不必再看继母的脸色了。”他长吸一口气:“不管是现在还是你将来嫁了人,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你的娘家。”
他把话说的极为清楚了,清楚到不能再清楚。
吕福慧的心一下子被硬生生的某物刺了个对穿,泪水这次是一大颗一大颗掉下来,哀哀的看着金承业一个字也没有说:她要的不是一个好婆家,她要的就是表哥!为什么表哥不明白,为什么表哥要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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