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月二
海氏本想自己来一趟就是给吕福慧个台阶下,到时候带着吕福慧回房再打发她和父亲离开就可以了。
没有想到的是,吕福慧却不理会她的暗示,居然一再暗示淑沅做错了,淑沅做得过份了,淑沅的心太狠了!
海氏也认为淑沅在此事处置不当,但淑沅是她金家的人,吕福慧是个外人啊:要教训淑沅也不会当着吕福慧的面儿。
老太太没有忘了吕福慧敢算计她的重孙儿一事,因此才任由淑沅把吕福慧拖下了床。
吕福慧欠些教训。
在淑沅开口叮嘱丫头们做事,把吕福慧照顾的极为周全时,老太太就知道吕福慧又输了。
那一记耳光打得无声无息,却打得无人不知:吕福慧的所有算计全都落了空,想要让人认定淑沅心肠狠毒根本行不通。
可是吕福慧居然不明白,非要一条路走到黑;那就让她走吧,要知道她这么一把年纪了,总不能为这些小辈儿天天收拾烂摊子吧?
只要不出大事儿,不太出格的话,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淑沅拖着吕福慧就外走:“你要嫁进金家来我不能成全你,因为我不想恶心我自己。”
这话她也不是说给吕福慧一个人听得,当然有老太太的份儿;听得老太太直想摇头,淑沅这孩子还真是半点亏也不吃——她不过是说了句话给淑沅听。
“不过,你说要再跪回雨里去,我倒是可以成全你。”淑沅把人拖到门口,指着门外的大雨:“你如果想去跪就去。”
她拍了拍裙子:“只是,离开我的院子。你想如何是你的事情,不要死在我这里弄脏了好好的院子。”
淑沅直起身子看看院子:“我还是挺喜欢这里的,不想你糟蹋了它。”
吕福慧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终于能让金家上下看看沐淑沅的真面目;闻言她垂下头哭泣,在哭的前一刻她给蓝玉和墨玉使了一个眼色。
有些话,她不能够直接说出来,但是可以借丫头的嘴巴来说。
“少奶奶,你、你原来是这样的人!”蓝玉扑过去扶住了吕福慧。
她刚刚一直跟在吕福慧的身后,可是偏偏没有把她家姑娘在淑沅手中解救出去。
墨玉再次大声嚷起来:“在少奶奶的眼中,这处院子里的花草都比我们姑娘的性命重?!”
蓝玉更是紧跟了一句:“你就是想逼死我们姑娘,是不是?”
淑沅看着吕福慧:“这些话,你又何必借丫头的嘴来说,你自己来也是一样的嘛。”
“你们两个丫头刚刚就在大呼小叫,我没有功夫理你们,你们还蹬着鼻子上脸了;你们姑娘的性命,哈,你们姑娘的性命就在她自己手里。”
“她如果想要谁也拿不走。这么大的雨,是个人都知道淋久了会生病,吕姑娘你却硬要留在雨中。”
“我来问你们啊,可是我让你们姑娘留在雨中的,可是我让你们姑娘来跪在我院中的,可是我绑住了你吕福慧手脚,你想离开也离开不了?!”
淑沅伸手抓住了蓝玉:“你说话啊,你刚刚的声音可不小。”
蓝玉哭道:“我们姑娘只是来认错的……”
淑沅闻言把人推到了云雾的怀中:“取把剪刀来把她的头发齐根剪掉。对了,剪完后不要忘了跪下给她认个错,如果雨还没有停的话,你也可以去雨中跪一跪。”
她说完看向墨玉:“玉露,你们这几个还愣着干什么,我养你们可不是看戏的,还不把人给我抓住?”
“一样剪了头发,到时候你们几个也要好好的认个错。”她说完后一伸手:“银针,你跟着去干嘛,给我找把剪刀来啊。”
银针瞪大了眼珠子:“少奶奶,你干、干嘛?”她好像是被吓到了。
淑沅看着吕福慧:“我给吕姑娘剪去烦恼丝。当然了,剪完了我也会给吕姑娘认错的,雨里我也可以去跪一跪。”
吕福慧吓了一跳,头发可是不能动的:剪掉头发的人都是想要做姑子的,她可不想出家为尼。
银针好像有点犹豫,往里屋看了看:里屋老太太好像有点不太好,三位夫人都在那里伺候着呢。
如今,可没有人为吕福慧做主。
不等吕福慧再多想,淑沅一眼瞪过去银针乖乖的拿了剪刀来:那剪刀就在花厅上——仿佛是准备好的。
吕福慧心头一惊,但是没有功夫给她躲开或是求饶,淑沅一剪刀上去,她的头发就四散开来:大半掉在了地上,上面还****发簪。
淑沅把剪刀丢给银针,指着大雨道:“吕福慧,你给我滚出去。你是想死想活都可以,我今天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你的性命是你自己的,你不要了也不能怪到任何人的头上去。给我滚出去。”她上前一手用力就把吕福慧给推出了门去。
门外是长廊并没有雨打进来,可是冷。
淑沅看着她:“我最后告诉你一句话,是好是歹不是由人来说得;我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需要什么人来相信。”
“做事,我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就成。你再在我院子里跪着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拍了一下手:“轻了就让人把你丢出院外去,重了就把你直接丢出府去。你不相信的话——”
淑沅伸了伸手没有再说下去。
吕福慧紧了紧衣裙,看着淑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还能再说什么,说什么人家沐淑沅也不当回事儿。
淑沅转身的时候丢下很响亮的一句话,让屋里的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大夫说了,你已经着凉,虽然处置很妥当,但再着凉的话怕会得伤寒。”
“这个时节得了伤寒,那十有八九是无救的。你不相信可以问问你的丫头们,大夫是不是这样说得。”
“总之一句话,你再出去淋雨那真就是有去无回。”淑沅进屋了,头也没有回。
屋里老太太和三位夫人都在等着淑沅,孙氏有点担心往外看了一眼:“她,万一真得——”
“不会的。”老太太摆了摆手:“等一会儿,她自然会离开。等她走了,我们再离开吧。”
“这次就是雨中把他们父女赶了出去,我想他们父女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老太太也真得受够了。
说着话她站起来,同时瞧了一眼淑沅:“这两天有功夫的话,过来陪我诵诵经吧。”
淑沅点头答应了,却想不到的是海氏又说了一句:“那边的老太太打发人来请了,这两天是她的寿辰,请咱们都过去。”
她说的虽然是“咱们”,但那意思很明显,南府的老太太要见的人不是海氏这个妯娌而是淑沅。
淑沅微微一愣,可是老太太不再多说,让赵氏和汪氏搀着她踏出了门外。
门外廊下已经空无一人,不管是吕福慧还是蓝玉、墨玉等都不见了。
吕福慧是个很疼惜自己的人。
沐夫人被老太太请走了,当然是有话要说了;怎么说淑沅也是两次三番的被人欺到门上来,金家岂能不给沐夫人一个说法?
淑沅打个哈欠,看到角落里沉默的石氏差点吓到:“姨娘还在呢,吓我这一跳,我以为姨娘回房了呢。”
石氏一笑:“没有。只是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没有想到姑娘出息了,完全是当家主母的手段,哪里就需要我来操心呢。”
淑沅招呼她坐下说起家常来,不过几句话两人就很亲热了。
“姑娘,姑娘,夫人打发婢子回来传句话儿——吕福慧的父亲要杀了她,已经砍伤了她的腿!”玉茗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半条裤子上全是泥水。
随着她的话,天空中闪过一道电蛇,随后就是惊天动地的一声雷,就像是炸响在人们的头顶上,近得让人心扑通扑通直跳。
齐妻 92.第92章 相同的利益
玉茗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说到吕福慧的父亲动手伤了吕福慧的时候,她的小脸又白了三分。
对于玉茗来说,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血腥的事情,又近在身边让她腿有点发软。
加上今天的天气也不好,雨水之中跑过来,她总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再追她一样,到现在她才敢回头去瞧一瞧。
玉露拿了毛巾给她擦头发:“你吓成这样子做什么,她父亲又不会跑来打你。怎么回事儿?”
玉茗摇摇头:“是吕家的人跑去老太太那里叫救命,老太太已经赶过去了;夫人也不好对我说什么,只是使个眼色让我跑回来。”
“婢子想着,可能是我个小半路回来也不惹眼的关系。其它的婢子也没有听到,夫人也没有交待。”
她接过云雾手中的姜汤一口气喝了下去:“我是有点怕,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了吕姑娘的哭叫,好吓人的。”
云雾没有接玉茗手中的碗:“你个小蹄子还真是金贵了,居然让我和你玉露姐姐伺候你一个!你不说些重要的,净说些没有用的——那求救的吕家人说了什么?”
玉茗长长吸了口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碗放在几上:“那个婆子只说她们姑娘的腿被她们老爷要砍下来了,她们老爷说非要杀了她们姑娘不可。”
“嗯,还说了一句无人能劝得住,吕家老爷拿着剑非要杀人。”她坐倒在椅子上:“回来心里踏实不少,一路上可把我吓坏了。”
淑沅闻言明白玉茗也不知道多少:“不要在这里坐着了,快去换衣服。看看还有没有热水,弄些洗一洗免得寒气入侵生病。”
看着玉茗和耐冬离开后,她垂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如此看来,吕福慧身上原有的伤八成也是出自其父的手。”
吕家老爷还真下得去手。不管他是为了什么,那可是他亲生的女儿,原本打得就不轻——想必是当着老太太的面儿下得手,不然的话岂能留到今天?
今天吕福慧谋算不成,于是吕家老爷干脆拿起剑来要杀人:试问金家人怎么可能让他真得杀掉吕福慧。
如果他真得恨极女儿的话,要杀要剐尽可以回去吕府再行事,何必在金府就闹将开来,还闹得全府上下无人不可。
不是真得要杀人,但是吕家老爷下手还真得够狠,砍伤了吕福慧的腿:就不怕万一的话女儿当真成了瘸子?
怪不得吕福慧一心要离开吕府呢,有这样的父亲那个家还真算不得家了,早一点离开早一点脱离苦海。
淑沅并不介意吕福慧离开吕府,也不介意吕福慧借住或是寄住在金家,她介意的是吕福慧在打她夫婿的主意!
“少奶奶您怎么来了,这么大的雨!”银针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了进来:“玉露,玉露,你死哪里去了,哄我出来拿东西你又去耍了?”
“还不给少奶奶拿棉巾来,这雨真得太大了,少奶奶您看着脚下。”银针的话音刚落,玉露已经迎了出去。
银针原本是在屋里的,但是玉茗回来传话她便出了屋;她毕竟不是淑沅的陪嫁丫头,这里头就差了一层,因此她出来看着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本来她也不认为这种天气会有什么人来,但还真得出乎她的意料,还真得就有人来。
淑沅站起来的时候,银针和玉露已经伺候着娄氏走了进来。
“你还真坐得住。”娄氏看到淑沅后,把棉巾在银针手里抽过来:“这种时候你居然还吃得下茶,多好的茶现在也吃不出味道了。”
淑沅一面让娄氏坐,一面打发丫头们出去——娄氏把自己的丫头都留在了外面。
玉露和银针自去招呼娄氏的丫头婆子们去厢房吃茶,云雾带着小丫头山茶候在门外,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着。
屋里没有人,娄氏连坐也不坐了,直接瞪着淑沅道:“我是不会让吕福慧这种人进金家门的!”
“就算到最后老太太要让我们爷再兼祧一房,是谁都可以,吕福慧是绝对不行。太能折腾了,她如果入了门还有你我的好日子过?”
“她已经和你结了仇的,我虽然没有和她直接结冤,可是我不认为她能容得下我。她的性子,和你我不同。”
“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吕家使出这么一招狠的,你会不会顶不住就答应了她。我给你说,你就算是答应也要是表面上的,暂时应付应付。”
“不能真得答应她嫁进来。”娄氏话说得太急,口干了走过去拿起淑沅的杯子来:“我喝了,你不介意吧?”
她也不等淑沅答话,一举手就把杯子里的茶水喝了个干净,再看向淑沅:“我都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句话啊。”
淑沅笑着坐下,亲自给娄氏倒了一杯水:“你这么风风火火的可不像你呢,倒真把我吓了一跳。”
“你要我说话,我说什么呢?我听得是一头雾水,吕姑娘那里已经回去了,老太太也说今儿打发他们父女回去。”
“你那些话对我说,也不怕我……”她微笑着抬眼看看娄氏:“咱们的关系好像不是那么的亲密。”
娄氏坐下:“我不是信得过你,只是此事我们的利益相同嘛,你难道不是因为不允许吕福慧进门,才和吕福慧那丫头结下的仇?”
“你现在,可不能退一步。此时你退一步,就是给自己招一个仇家进门。咱们俩,咱们俩岂是她吕福慧能比的,咱们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冤不是?”
她说到这里又吃了一杯茶:“你真得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我掏了心肝给你看,你还给我藏着掖着?”
“吕家老爷要杀了吕福慧,老太太和夫人们都赶了过去;我这是来找你一起过去瞧瞧的,就是怕你到那里会退一步。”
“都说你是个硬的,其实你的心还是软的,和吕福慧硬碰硬是可以,但是你不会伤人性命。这一点你和从前相同,和我也是一样的。”
“我们可以以牙还牙,但是做不来伤人性命的事情;其实为什么要伤人性命呢,罪不至死啊。说到底,都是身为女子的可怜,不然的话岂会非要争个短长。”
淑沅在娄氏说到吕家老爷要杀吕福慧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娄氏,一脸的不敢相信。
等到娄氏说完,她脸上的惊讶都有点挂不住了:娄氏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真得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把茶再次斟满递给娄氏,自己取了一杯轻轻的啜着:“那你是要过去了?”
娄氏看着淑沅:“你不过去?咱们也没有对不起她,此时全府的人都惊动了,我们为什么不去?再说,这样的热闹不去心里也像有猫抓一样。”
淑沅想了想看着娄氏微笑起来,不说一个字只是看着她微笑。
娄氏被笑得有点不自在:“你倒是说话啊,又不是哑吧。”她白淑沅一眼:“不要再笑了,听到没有。”
“我只是在想,吕福慧到我们金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头到尾她都在算计我,可是弟妹你却从来没有登过门。”淑沅依然还在微笑。
细长的手指捏着小小的茶杯,她轻轻的吹了吹茶沫:“今儿弟妹却来了,而且还如此的推心置腹,真得让我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呢?”
娄氏闻言脸不红气不喘:“嫂子你行了,就像有什么事情还隔着窗子一样——换作你是我,前些日子难倒不会隔岸观火会搅和进来吗?”
她倒真实诚的紧。
淑沅闻言真得拿娄氏无法了,伸个腰道:“怕了你,走吧,我就跟你去看看。”她当然不会让吕福慧进金家的门。
只是娄氏显然是想借她的手除掉吕福慧,去看热闹的时候还要先来拉上她。
娄氏只是看热闹也无所谓了,不过就算娄氏也有其它的算计,淑沅也不介意。
娄氏闻言笑了:“就是,那就走吧。”她说到这里起身后却没有抬脚:“嫂子你就没有其它事情要问。”
淑沅不解的看看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整理衣裙:“没有啊,有什么要问的?”
“嫂子你不是忘了托我的事情吧,还是说嫂子那只是逗我玩儿的?”娄氏看着淑沅:“那天我本来想找你有话要说的,可是因为有事给耽搁了。”
“嫂子半点也不着急,从来不曾追问一句,真得让我有点怀疑嫂子只是和我开了一个玩笑。”
淑沅笑起来:“当然不是玩笑了,只是求人做事哪有三天两头催的,再说你也不是那种让我去催的人吧?”
她和娄氏有些日子没有打照面了,其实就是因为娄氏上次的算计让两人算是撕破了脸皮,娄氏有意在避着她。
“你有什么事儿要对我说?”淑沅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娄氏,再认真没有的样子。
娄氏抿抿嘴唇:“都是些捕风捉影儿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想知道的事情——不是我们北府的事情。”
“长房那边的七伯母你还记得吧,自你们娘家论的话,她可是你的表姐,你们向来亲厚。她一直、一直,怎么说呢,在家里说了不算,那些姨娘们个个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不要看我,我可不是那种喜欢嚼舌头的人。七伯母如此和七伯父有很大的关系,也和她们老太太有关,老太太不喜欢七伯母。”
“不过那个老太太除了喜欢她的儿子五伯父外,还喜欢谁?听说,除了老太太因为不喜欢七伯父才不喜欢七伯母外,还有一个原因。”
淑沅看她:“什么原因?”娄氏说她不喜欢嚼舌头,依淑沅看她很喜欢说旁人的短长嘛。
娄氏摇摇头:“不知道,只听说好像和我们北府有关——不会是七伯父和那边的老太太不喜欢你吧?”
齐妻 93.第93章 听人劝
淑沅听到娄氏的话笑起来,一面摇头一面叫丫头们拿雨具过来:“这是说到哪里去了?不喜欢我和七伯母有什么关系,要知道我们原就和七伯母不是一房的。”
“至于你说自娘家论起的话,可是眼下我们都是嫁了人的,还提娘家做什么。”她并不记得什么七伯母,还是她的什么表姐。
真够乱的。
娄氏抿抿嘴:“也是丫头们听那边的嚼舌头,听来的一两句当然不能当真,不过我仔细想过,好像那边的老太太和七伯父他们真得不喜欢你。”
“回头再说此事。已经两件事情了,你说过的不论事情大小的。”她看着淑沅:“亲姐妹也要明算帐不是。”
淑沅没有和她争执很痛快的点了点头。丫头们拿了雨具过来,她和娄氏便钻进了雨中。
在屋里的时候看雨还不错,真得人在其中便不同了。这个道理,在淑沅来看倒真得和吕福慧的事情是相同的。
淑沅到的时候北府的主子们都已经到齐了,老太太和赵氏、孙氏在屋里,而汪氏立在廊下和丫头们说着什么。
远远看到淑沅和娄氏过来,她急忙命丫头过来接着,到了廊下来不及说什么先给两人姜汤暖身。
“你们倒底还是过来了。”汪氏的声音压得有些低:“本不想你们过来的,但是想想怎么可能呢?犯不着落人话柄不是。
“来是免不了得,不过事情你们心里头要有个数儿。所图嘛,你们都懂的。”汪氏看一眼屋门:“尤其是淑沅,你要知道人家等得就是你呢。”
汪氏说到这里叹口气:“老太太也有些恼了,但是眼下当然不是发作的时候。云容,淑沅还是慢一步再进去,你先看看眼下什么样了。”
娄氏点点头抬起脚来忽然又住足:“二伯母,我们都是你的侄媳妇,您也多疼惜我三分吧。”
汪氏白她一眼:“就你话多,再不去就打得你疼了。”
娄氏这才轻轻一笑转身走开了。
淑沅直到此时才道:“婶娘有什么话要叮嘱我?”
“是动了真格的。虽然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是那句话却无法说出口来,因此老太太才让我在这里等着。”汪氏拉起淑沅的手来:“你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淑沅歪了歪头:“老太太的意思是,她不想吕家姑娘进金家的门了?”
没有答汪氏的话反而问了一句,并不仅仅因为淑沅的心里不太痛快:老太太她们的意思想借她的手让吕家真正的死心?
如果不是老太太的意思也没有吕家这门亲事,如今看到吕福慧的短处不想再结亲,却还不想落个坏人。
淑沅也对做坏人没有兴趣。就算她不喜欢吕福慧,就算她真得不会让吕福慧进金家的门,她依然不想成为那个坏人。
还有一点就是,淑沅想做的事情是一码事,被人利用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汪氏瞪她:“你什么时候多长出来的心,把老太太当什么了。老太太的意思是,如果你有法子应对就进去,反之我就进去说你跌了一跤……”
淑沅听到这里心里也没有舒坦多少,说倒底还不是要借她来拒绝吕家。就如娄氏所言,她和吕家的仇还真得是结定了。
“婶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知道老太太的意思,这种时候可不敢冒冒失失的,再有个万一谁担得起?”自己心里明白就可以了,不必把话说透得。
淑沅顿了顿后道:“我并没有想要过来,因此没有什么对策。先进去看看说呗。”
汪氏还想说话淑沅却已经抬脚,她也只能跟了上去。
屋里并不热闹。至少没有娄氏所认为那般热闹,反而静的让人心里有点难受。
没有人坐着,连老太太海氏都站立着。
满屋子里只有一个男人,三络长须、一张桃花脸,月白色的长衫:怎么看都是一身正气的长者。
此人便是吕家老爷了。
淑沅看到他便知道吕福慧为什么长得不错了,有这样一个爹就算想丑也丑不到哪里去。
吕家老爷抬头看到淑沅进屋,一双眼珠子都是红得:“这位想必就是沐氏少奶奶了吧?”
听他的话,应该刚刚把娄氏当成了淑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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