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何出此言?」
余承勋问道。
朱浩谨慎问道:「懋功兄,你也别藏着掖着,我问你一句,难道在你临出发之前,就没任何人跟你提过南京守备衙门之事?我是说……更换守备勋臣人选,确保南京地方安稳……你懂的。」
余承勋吸了口气。
本来他不会跟朱浩说这些,但朱浩既然都帮他套出了那么重要的情报,他觉得自己可以在老岳丈面前立功…
实际情况是,杨廷和现在早就知道新皇跟杨一清暗地里接触,余承勋的消息并不算是什么惊天猛料。
但余承勋对朱浩的信任程度,明显加深了不少,他道:「确有其事。」
朱浩道:「你看,现在连南京地面上都在传扬,说是成国公客居京师,最近经常与杨阁老来往,这说明,其实南京地方上已有所防备了……这也是为何南京守备衙门,到现在都没正式派人来跟我们做任何交接,不正是因为觉得我们是敌对阵营的?「
余承勋想了想,道:「那……姓骆的来南京的目的,就是为了跟魏国公见上一面,替陛下招揽?」
「嗯。」
朱浩道,「这不用猜吧?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余承勋一拍脑门儿:「其实这些事,真不用你来点醒,稍加思索便能想到,也是我最近一直忙于查账之事,竟然忽略了,要不是你今天……你大伯告知你骆安到南京之事,我都没往这方面去想。」
朱浩心说,你这不是忙于公事,而是忙着花天酒地吧?
到了南京后,你忙得最多的,不过是跟人应酬,再就是拿着黄瓒提供给我们的账本,做了个表面账目,总结了一下便上奏了。
你出过什么力?
余承勋道:「我们应该竭力阻止这件事才对,不能坐视不理啊。」
朱浩叹道:「我们手无缚鸡之力,难道还能阻拦锦衣卫见魏国公?除非我们能提前见到魏国公,转达杨阁老的意思……但问题是杨阁老没给我们任何凭证,这怎么去见呢?」
「不是没有。」
余承勋突然像是说漏嘴般说了一句。
果然。
又被朱浩料中了。
杨廷和派朱浩和余承勋到江南来这件事上,明显对二人的分工有所不同。
朱浩这边,就真是查账,顺带考察一下他是否真在暗中为新皇做事。
余承勋这边……
好歹是杨廷和的女婿,难道余承勋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余承勋要跟新皇合作,没那必要,为什么不直接跟自己的老岳丈合作?当敌人的卧底,有那必要?
若杨廷和只是为了监督朱浩,随便派个人来就行了,干嘛要派余承勋这样的心腹「大将」?
必然早就安排了什么重要差事,这件差事,既要做好,还不能被人怀疑。
基本上就是南京军权的问题了。
徐鹏举在南京守备的位置上,的确有点难以服众,因为他跟自己的祖父徐俑的声望想比,还差了那么点意思。
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因为成国公朱辅曾为江彬所用,甚至在江彬到江南时,朱辅曾长跪迎接,而徐鹏举等官员只是立足行礼,杨廷和觉得朱辅不是什么正经角色,所以到现在也不肯让更有声望的朱辅回来当南京守备。
杨廷和难道不想把南京军权也控制在手?
派谁来负责这件事合适?
当然是女婿余承勋。
朱浩故作惊讶地道:「莫非杨阁老曾给过书函?算了,这种事我还是不问了,你也莫要告知于我,是我失言了。」
朱浩其实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表现出一副怕事的模样,不再追问。
余承勋就算现在对朱浩很是信任,在这件事上也没有细说。
因为他也觉得,杨廷和交待给自己的机密事,不能对朱浩这个「外人」说得太清楚,毕竟现在自己还在考察朱浩呢,也不能完全确定说朱浩就不是新皇的人。
「懋功兄,今天或是我不该带你出来,喝多了,都是醉话,别往心里去,我要赶紧进院子洗把脸,早点休息。告辞告辞。」
眼见已走到园子门口。
朱浩识相地单独回他的院子,言语间的意思,你有什么要紧事,赶紧去办,别拖拉误了正事。
余承勋见朱浩如此体贴人意,顿时好感倍生,叹道:「是该好好休息一下,那我们明日再聊。」
说完余承勋招呼自己的马车过来。
对手下人交待几句后,乘坐马车而去。
朱浩则立在门口望着余承勋马车离开的方向,嘴角带着一抹笑容。
「年轻人,果然还是沉不住气啊。」
锦衣状元 第七百一十七章 有条件的坚持己见
京城。
杨府书房,杨慎带来了余承勋的亲笔书函,将其交给杨廷和。
杨廷和简单看完,未置可否。
杨慎道:「父亲,现在懋功已查出,陛下派的是前兴王府仪卫司仪卫副出身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骆安,前去江南见一些旧臣。甚至此人还有收揽魏国公之意……懋功已按您的吩咐,去拜访魏国公,却没见到人。」
「嗯。」
杨廷和面色有些阴冷。
其实余承勋报上来的内容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就是骆安去南方的目的,皇帝以骆安为特使,前去见杨一清与谢迁,都在杨廷和的预计内。
杨慎则显得很积极,毕竟从某种程度而言,余承勋和朱浩都是他的人,二人在南京是否能把差事办好,涉及到他的脸面。
「父亲,儿看魏国公无意为朝廷效命,应当及早将其换下,若是真被骆安见到人,并收揽成功,那以后江南等地,陛下施行其政令,父亲便难以插手了。」
杨慎的意思,南京守备勋臣的职位,关乎大明整个东南地区安稳。
若是新皇把南京军权拿到手,等于说江南成了新皇的地盘,新皇在南京委派官员、用兵调度、钱粮征集等,都会有极大的主动权,而杨廷和则会彻底失去江南这块富庶之地的控制权。
得天下者,先得兵权,这道理是个人都明白。
杨廷和道:「却不知那徐鹏举,为何要对为父派去的人,这般冷漠呢?」
杨慎一听,这是在考我?
「父亲,听说最近江南一代盛传,说是成国公经常到您这里拜访,商议很多事,还说父亲有意让成国公回南方执掌南京守备之职。」杨慎道。
杨廷和冷笑不已:「简直是无稽之谈,老夫已有多年未曾见过成国公本人。」
没见过本人,其实也就等于说,还是见过成国公府的使者。
杨慎道:「那传扬此消息的人,其心可诛,他们的意图,或就是令当代魏国公跟父亲之间产生嫌隙,如此懋功去了江南,拿了父亲的名帖去拜访,竟也不得见。」
「他拿我的名帖去了?」
杨廷和皱眉。
杨慎道:「父亲,只是以您的名义去拜见而已,应该没什么大不了吧?」
「这个懋功,他难道做事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现在陛下的人也在南京,他这不是告诉对方,其实为父对于这南京守备之职,也在挂怀?」
杨廷和对余承勋的做法多少有些不满。
杨慎叹道:「其实就算懋功不以您的名义去,难道别人不知道他去的目的?再说了,魏国公现在谁都不见,怕是连陛下派去的骆安,也未见到其人。」
杨廷和冷冷道:「那你又怎知他们私下里未曾见过?他不见懋功,不就等于说,心不在我们这边了吗?」
「呃?」
杨慎一听。
原来在父亲心目中,有了一种非我党羽即是敌人的想法?
这很危险啊!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杨惇的声音:「父亲,礼部的毛部堂在外递了名帖,您见是不见?「
杨慎听到弟弟的声音便有些厌烦。
现在弟弟都还没考中进士,却不时为父亲做事,杨慎心中一直有根刺,觉得父亲对自己的相助不多,甚至有时对自己的信任也没多少,反而是对举人出身的弟弟,却始终信任有加,这让他心里很不平衡。
「用修,你先回去,为父回头再与你商议。」
杨廷和稍作整理,便要去与毛澄会面……要见礼部尚书这级别的官员,在自己的书房可不行,得去正堂,礼数才算充足。
........
..........
杨府正堂,毛澄一脸严肃来相见。
等坐下来,单独叙话,毛澄将朱四将其召到宫中所言,和盘托出:「……陛下重提议礼之事,并以重金厚赠与我,说是请我要在以兴献帝为皇考之事上,多为其出力。」
杨廷和听了后,眉头紧锁。
要知道大礼议之事,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确定后,就未再提及。
谁都觉得,小皇帝在确定兴献王为兴献帝后,也不再苛求,至少给他爹争取帝名争来了,只是少了个「皇」字罢了,而且也为其母亲争取了「兴献后」的封号。
这都还不满足?
居然在这节骨眼儿上,提出要以兴献帝为皇考?
甚至还要加皇帝帝号?
毛澄道:「在圣驾之前,我也是据理力争,但陛下此番态度坚定,甚至让司礼监掌印张公公,与我细谈不少时候,跟我提及陛下最近经常做梦见到兴献帝,提出仁孝礼数之法,情真意切。」
杨廷和打量毛澄,问道:「你这是何意?「
毛澄苦笑道:「我绝无偏袒之意,天家礼数该如何定,早有定数,只是……陛下这纠缠不休,就怕在朝堂上再将此事提出,又要闹出偌大的风波。唉!却也不知陛下为何要这般坚持呢?」
杨廷和道:「这节骨眼儿上,陛下时候挑得也倒准确。」
「哦?」
毛澄望着杨廷和,不知杨廷和为何会有如此论断。
杨廷和就没说,现在因为西北军务紧急,正是需要朝廷上下一心的时候,这时皇帝提出重新议大礼,明显就是用此来要挟文官,让文官妥协。
但这明显是要拿大明的国运来赌,在杨廷和看来,皇帝非常任性胡闹,一点也没有明君的风范。
「对了,陛下还跟我提及,说是以右金都御史往内三关去的唐伯虎,从西山调走了一批人随军,带去不少刚铸造出的火炮、火铳和新式军械……听闻西山那边造了个很大的军械工场,但因都是内府出的钱,外人很难过问。」毛澄道。
杨廷和皱眉:「陛下为何要对你说这些?「
毛澄一脸无奈:「我又如何知晓呢?总之陛下说都说了……或是陛下觉得,唐伯虎在西北能立下什么泼天的军功,以此让唐伯虎在军中站稳脚跟,从而获取西北军政大权?以此来……威逼利诱?」
毛澄其实也很迷惘,小皇帝这是要干嘛?
跟我单独谈议大礼的事就算了,还把唐伯虎的事告诉我,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他是觉得我会像孙志同孙老头那样遇事三缄其口?
就算我跟杨介夫之间有一些误会,但有了事,我还是会第一时间来跟杨介夫说啊。
杨廷和琢磨了一下,突然鼻子里发出冷冷轻嗤的声音,道:「陛下这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啊?」
毛澄更加不解。
你杨介夫思索半天,就从这些事,得出这么个结论?
杨廷和道:「陛下是觉得,他已能控制京师,也能控制西北,甚至连南京都在其手,已无所顾忌,要跟朝中老臣谈条件了……这不是跟你商议大礼之事,而是对整个朝堂的人下最后通牒啊!「
毛澄倒吸一口凉气,道:「介夫,你可不要老把事情往坏处去想,我看啊,陛下未必有此意。」
虽然毛澄还在替小皇帝说话,但他知道,一旦杨廷和有了如此想法,以自己的能力,很难去改变什么。
其实杨廷和的分析顺理成章,很有道理。
「对了介夫,你说京师和西北,我能理解,这南京之事……」毛
澄突然意识到,杨廷和的话语中好像有些此以歧义。
好端端的,怎么提到皇帝已把南京掌握在手的言论?
「宪清,我知你在议礼之事上,受到的压力不小,但你一定要坚持住,这朝中谁都能松懈,唯独你不能,无论陛下说什么,你只需坚持到底便可。至于旁的事,我会酌情处置。「杨廷和用言语去安抚毛澄。
毛澄起身,点点头表示同意,但心里还是有根刺。
你杨介夫其实就是跟我说,我负责我自己的事,别的事不想让我掺和呗?连跟我说一声都不行?
就这样,还想让我对你推心置腹呢?
杨廷和道:「若是陛下再于朝堂上提出议礼之事,大不了再找人去据理力争便可,你也无须太过担忧。最近若无旁的事,你无须来见我,要避嫌啊。」
又在提醒毛澄,现在一碰到大礼议之事,你就跑来跟我说,弄得好像大礼议就由我杨某人一人负责一般。
你作为礼部尚书,只要坚持原则不动摇,完全可以有自己的「主见」,虽然这主见是我赐给你的。
毛澄道:「希望你能安抚住陛下,或是单独跟陛下进言,议礼之事可不能重开啊。」
.........
........
杨廷和跟毛澄见完面,心里也有数了。
无论新皇作何感想,至少杨廷和总结起来,现在小皇帝已觉得自己能独当一面,开始要跳过他杨廷和办事,君臣以往只是小有矛盾,还没有发展到激烈争锋的地步,只怕这面对面的争锋就要起了。
杨廷和觉得,皇帝见毛澄,有些操之过急,如此他杨廷和提前得知消息,可以早做准备。
第二天朝议时,杨廷和主动提出南京防备的问题。
重点提到,魏国公徐鹏举在南京守备任上,并没有做到尽职尽责,并以其年轻为由,要加强对其管控,虽没有明说要把此人给撤换掉,但话里话外其实透露出这意思。
杨廷和可不是故意把徐鹏举往新皇势力那边推。
其实他就是想让徐鹏举知道,真正能左右江南局势之人,是他杨廷和,而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皇帝。
遇到事的时候,小皇帝是保不住他南京守备职位的。
锦衣状元 第七百一十八章 唐军门
进入十月下旬,朱浩和余承勋依然没有得到还京的通知。
余承勋去见徐鹏举,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但他不灰心,想方设法再给守备衙门那边投递拜帖,也是为了让徐鹏举知道,他余承勋一直没走,还等着相见。
这天余承勋又出去一整天,回来后看到朱浩在湖边的亭子里看书,语气不由带着几分感慨:「天下人能像敬道你这么处变不惊的,真是少有。」
朱浩放下书本问道:「事情有变?」
余承勋道:「听说陛下派来南京的北镇抚司镇抚使骆安,已经打道回府了。」
「回……京师?」朱浩想了想,问道。
「嗯。」
余承勋道:「本来也不晓得这件事,还是南京锦衣卫那边有人放出风声,我才知晓。」
余承勋到底有南京锦衣卫的门路,能探听到一些内幕。
骆安走了?
根本就没走!
只是在蛰伏等候新命令,直接下令人就是朱浩。
最近朱浩都在过闲散日子,没必要事事苛求,以至于骆安长久不露面,别人都以为他走了。
其实骆安由始至终都没放出任何他已走或是将走的想法,都只是外面的人揣测,而一个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在南京,多少还是能引起一些波澜的。
「西北有消息吗?」
朱浩问一句。
余承勋摇头:「唐伯虎到了内三关后便杳无音信,据说他在内三关没得到实际兵权,上有宣大总督制约,跟他同行的还有建昌侯和监军张永,他没什么带兵经验,能做出什么事来?倒是最近……鞑鞋人好像消停不少。」
朱浩点头。
鞑人看似消停了,其实是在集结兵力。
这没什么好隐藏的,其实不用朱浩特意提及,西北督抚和军将都能感受到一场疾风骤雨将要到来。
不然的话,朝廷先前也不会接连往西北调拨钱粮物资,其实就是为了备战。
秋粮入库后,入冬前将是鞑人最后一波掠夺高峰。
鞑人被明军驱逐到了漠北荒原,所行之事都抱有同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生存,让族群延续下去。
想到过去几年草原接连遭灾,一场严酷寒冬将要到来时,想想他们缺什么,就知道他们会干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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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庸关。
唐寅带着朱浩为他准备的「家底」,浩浩荡荡进驻。
居庸关总兵名叫李。
大明战时才会设总兵,平时则是以守备、卫指挥使、指挥金事等分守在各处,而李并不隶属于朝中任何派系,相反他跟先前被撤换的宣大总督臧凤关系不错,据说在臧凤为宣大总督这半年多时间里,对李镗也是多有器重和委命。
居庸关内守军有四千多人。
这算是非常多的了。
若是鞑人真的杀过来,四千人守住关隘,鞑几万兵马也难以攻克,再加上居庸关背靠京师,可以得到京城援军的相助。
理论上如此,但其实居庸关的存在很鸡肋,看起来险要,但无论是先前的土木堡之变,再或是后来的庚戌之变,再或是大明败亡于李自成时,居庸关都没有起到应有的防御作用。
唐寅进了居庸关后,才正式跟监军太监张永沟通。
张永以监军身份拜见唐寅第一件事,就是巴结唐寅,一点都没有正德朝时军中说一不二的威风,简直是把唐寅当成祖宗一般供奉。
张永看似听命于张太后,也属于杨廷和安排到西北来的,但张永是何等聪明的人?他难道看不出,眼下西北局势
,其实是新皇跟杨廷和之间的角力?他作为一失势的太监,又算是杨一清、王琼派系的人,正统文官早就把他打到了女干佞的行列,现在还不得赶紧巴结皇帝眼前的红人?
有资源就要用,而且要用好,只要讨得唐寅的欢心,那他今后在皇帝跟前就有了跟脚,不至于御史一弹劾他就只能乖乖回家闲住,失势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于是乎……
在杨廷和看来,原本完全有资格牵制唐寅的张永,一到西北之后,立马就成了唐寅身边的跟屁虫。
这天唐寅带张永、张延龄和蒋轮等人一起去检校城内守军。
总兵李镗亲自在前引路。
蒋轮一路上笑哈哈,好像来西北是多么荣幸的事一般,反而是以往不学无术的张延龄,人前却表现出一股沉稳内敛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心机城府,其实就是他最近心里不爽,居然跑来西北打仗,正怨恨自家姐姐给他安排的苦差事呢。
「唐军门,西北各关口中,居庸关位于京畿重地,却是连年城防得不到加强,兵马一再被抽调去西北,连役夫如今都征调不齐全,您看现在居庸关各处城墙,都有缺损了,若是***挑选薄弱处攻打,只怕会很危险。」
李镗说是带唐寅去检校三军,其实就是找唐寅诉苦。
说白了。
就是要钱要人。
西北局势就是这样,从弘治年间改了盐税的开中法之后,西北的财政就一年不如一年,到现在基本全靠朝廷调拨,若是朝廷调拨不来,将士们就要喝西北风,朝廷不负责养活,而屯田也没法进行,使得将士们没事就只能去打秋风一般找地方官员和百姓的麻烦。
修城塞?
对不起,除非是西北重要的关隘,才会去修。
你一个内三关关口,等鞑人杀到你这里,直接面对京城了,还修你干嘛?直接把京城城墙加固一点,不比修居庸关强?
如此也体现出内三关在战略地位上的尴尬。
既不能正面迎敌,说是作为京畿防御的最后一道屏障,但其实朝廷有什么好处,都不会想着内三关。
上面不给调拨钱粮和专款,现在好不容易西北有了战事,鞑人的掠夺也延伸到了内三关周围,朝廷还派了新皇派系中赫赫有名的唐伯虎来当内三关总督,李镗当然要趁机来找唐寅诉苦要钱。
唐寅叹道:「有关内三关的情况,本官到来前已有耳闻,只是我此番只是带兵来镇守,加强防备之事,并不归本官管啊。」
你跟我要钱?
我唐某人是给朝廷打理过一些账目,但我就是个跑腿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几人上了关口城头。
从城门楼子往远处看,但见前方崇山峻岭,沿着官道过去几里,便是一马平川的旷野,此时因为正遭逢鞑鞋人叩边,原野上见不到任何活动之物,只有天上飘着一些不知道什么物件。
「唐军门,您看,最近周围总有一些东西飞在空中,也不知是什么,是否乃是***派来的?「
李镗指着远处道。
蒋轮笑道:「不用怕,那是我们派出去的。「
张永惊讶地问道:「天上那些?那是……什么?」
唐寅道:「叫热气球,就好像放天灯一样,用火烧着就能升空,若是停了火,球就会逐渐下降,若是配合这个,可以刺探敌情。」
说着,唐寅拿出望远镜。
「好东西。」
张永瞥了一眼,笑呵呵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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