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苏熙贵一听,眼睛瞪得溜圆。
好家伙,你为朝廷造火车,结果你准备拿来盈利?
朱浩道:「这么说吧,这几年我赚的几万两银子,基本都投进去了,还是杯水车薪。」
苏熙贵好奇地问道:「您只赚了几万两?怕是……远不止吧?」
朱浩笑呵呵道:「有的银子,能在明面上看到,就是实际账目,而有些银子,根本就没进我的腰包,比如说银号这些,盈余直接就进了内府……再说我卖给朝廷的布匹等,有很多要等秋粮入库后才能结算……不过现在户部尚书孙老跟我相熟,料想不会赖账。」
苏熙贵善意地提醒:「那你可要小心点,万一到时朝廷入不敷出呢?等等……看我这脑子,到时您只要大笔一挥,这钱就到您腰包了……鄙人糊涂!」
苏熙贵突然意识到。
什么孙交是自己人,那是幌子。
朱浩敢卖朝廷布匹,必然有办法拿回银子。
朱浩道:「这都是积千的,往常年不少,西北这模样,去年秋天,我都没好意思跟朝廷伸手要银子。那可是几万两……」
苏熙贵吸了口凉气。
这么一听,朱浩开销还真挺大。
为了保证朝廷运作,朱浩这个隐相也是尽可能为朝廷分忧。
苏熙贵道:「其实您那些布匹,从您手上购买时几万两银子,若是朝廷从外边采购的话,怕是十万两银子都拿不下来,西北将士过冬的衣物,怕都是您供应的。小当家对大明西北安定,可真是居功至伟!」
.
天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锦衣状元 第七百六十六章 利,即是原则
苏熙贵的恭维话,听起来愈发像是不着边际的马屁。
朱浩知道,随着黄瓒地位提升,苏熙贵强大的社交能力在京师官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有着银票在前嚯嚯开道,京城官场的人终于见识到,原来黄瓒不单纯只会做官,还很会「做人」。
「最近苏东主在京师这么活跃,连杨阁老都听说了你的所作所为,杨大公子派我来打探内情……就怕再这么下去,苏东主非但不为黄公争取到什么,还会……反受其害。」
朱浩做了最直接的警告。
苏熙贵笑道:「鄙人早就想到这一茬……话说,别人要对黄公下手,还愁没机会?正因为黄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鄙人也不担心被宵小所害,才非要出这个风头不可……越是风头大,往往那动手之人,就不太好出手了。这还是受小当家赐教。」
朱浩诧异地问道:「咦?我几时教过你?」
「呵呵,小当家莫非忘了?南京时,您曾跟鄙人提过,一再的隐忍只会招来敌人步步紧逼,最好的办法就是反击,鄙人思来想去,这反击没别的手段,若是黄公于朝中不存,那鄙人积攒的这些家当又能作何?不如拿出来,活动一下。」
苏熙贵一副全都是你提点我的,现在你可不能怪我的神色,笑呵呵望向朱浩。
朱浩横了这家伙一眼。
别说,这步棋真不是朱浩提醒的,但苏熙贵确实没走错。
就应该反向给杨廷和施加压力,不然就是坐以待毙,朱浩当然不能直接让苏熙贵往外送银子,但苏熙贵明显有所觉悟。
银子乃是外物,若黄瓒倒台,他必定没好日子过。
「你这次来,已经打点了多少银子了?算上我这三万?」朱浩问道。
苏熙贵伸出手,比划了个八。
「八万两?」
朱浩问道。
苏熙贵摇摇头:「是六万八千两,鄙人预备了十五万两银子,但有的地方用不上……有人不喜欢银子,想要送点别的,却不知送什么好。有些衙门更是进不去,比如说刑部……鄙人怕自投罗网啊。」
「呵呵。」
朱浩乐得不行。
苏熙贵在外面,也就打点三万多两银子,这点朱浩倒是没想到。
本以为苏熙贵至少花费十万两以上。
不算给他的部分,光是对外的三万八千两银子,就造出如此大的声势,都惊动到了内阁首辅杨廷和,甚至杨慎还让他出来帮忙探听虚实,寻找苏熙贵行贿的证据……
看来苏熙贵这招反击,用得很恰当。
「这么说吧,能收的,基本都收了,数量倒是不多,各家都几百两银子……有的不收银子,只收黄金珠宝,也有收古玩字画的。鄙人见他们的时候,也都挑明了,若是将来黄公入朝当了尚书,还会补上一份。」苏熙贵道。
朱浩道:「你这是在结交拉拢朝臣,知道吗?」
苏熙贵笑道:「就怕小当家误会,所以才要说清楚,鄙人可没有任何替黄公结交他们的意思,黄公甚至没跟他们有过一封书信往来,鄙人只是顺口提上一句,让他们安心收下银子。至于将来黄公真入中枢当了尚书,该向谁送礼,还不是小当家一句话的事情?」
连朱浩都想说,这招还算高明。
不谈任何目的。
就是往你手里塞银子,塞了后也不提什么要求,只说等黄瓒当了北六部尚书后,再补一份,那意思就是说,银子是用来让你们帮黄瓒说话的,你们不说也不打紧,反正这银子送出去就不打算收回。
至于你们不帮忙说话,回头黄瓒进不了京城,当不了北六部尚书,那笔更大的谢礼……就
跟你们无缘了。
如此一来……
哪怕苏熙贵什么目的都没说,朝中人都知道,原来苏熙贵是在为黄瓒到京城当六部尚书游走,以后遇到南户部的事,当然明白不要去找麻烦,能大事化小的尽量帮上一把,无须明面上做什么,暗地里扶一把,为黄瓒升迁保驾护航。
这跟单独给一两个人送礼不同。
若是苏熙贵只给杨廷和送银子,或是给新皇送银子,那目的就不单纯,会落人话柄。
现在杨廷和明知道苏熙贵的目的,却拿不出实际的证据,人家就是喜欢送银子,不枉法,你能拿苏熙贵怎样?
再说了,送的银子都是银票的方式,隐蔽性很强,除非去把事主家给查抄,拿到确凿的罪证,还要让其承认这是苏熙贵行贿的银子……
杨廷和怕不敢这般大动干戈。
毕竟收苏熙贵礼的可不是一个两个,真要查起来,这朝堂可能要空大半。
苏熙贵再笑道:「再说了,黄公一心就混个北六部部堂之名罢了,不求再有什么进益,如今这事,就当是给小当家的一个把柄,若是将来黄公真做出对朝堂不利的事情,那小当家完全能以今日之事做文章。」
「呵呵。」
朱浩摇头笑道:「苏东主你考虑挺深远啊。」
「哪里哪里……对了,先前送出去的那三万八千两银子,是替黄公送的,给小当家的那三万两,则是鄙人的一片心意,这是两件事,不可混为一谈。所以小当家尽管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苏熙贵很会来事。
都说了,我这是把黄瓒的罪证放到你手里,将来你觉得黄瓒尚书当得不好,你随时拿今天行贿朝中大臣的事来翻旧账。
而且也说明了,三万两是给你的,跟黄瓒行贿无关,都没有第三人知晓,那意思是连黄瓒那边都不告诉。
其实苏熙贵如此就等于是告诉朱浩,我是你的人,我对黄瓒只是礼数上尽最后的责任,无论黄瓒当不当得了尚书,我以后的靠山就是你朱浩,黄瓒已是过往云烟。
朱浩笑道:「说得我都要好好掂量一下,这三万两银子该不该收了。」
苏熙贵一听急了:「您可一定要收,要是觉得不够,回头再送一份来,这朝堂,马上就要变颜色了……鄙人说的不是改朝换代,说的是这朝堂的当家人,要从姓杨的,变成姓朱的。」
朱浩笑道:「你这话大不敬啊。」
「呵呵,鄙人说的是国姓。」
苏熙贵为自己的话找补。
「嗯。」
朱浩点头,「这话中听。这样吧,这三万两的事,还是要有第三人知晓的,我会如实告知陛下。」
「啊!?」
苏熙贵一怔。
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往上报啊!你说了这三万两的事,不怕为你的将来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朱浩道:「我就说,这是苏东主为了表达对陛下修造火车、铁路和大船的孝敬,用在公处,有部分也会调内府充作用度……话说最近内府那些贵人,日子过得很寡淡啊。」
苏熙贵笑道:「有您支应,内府还缺钱?那我是不是……再……送点?」
苏熙贵以为朱浩在哭穷。
但这世间哪有为皇宫贵人哭穷的道理?
宫里缺银子,只是张太后和那些宫里的太妃什么的,朱四和他老娘一点银子都不缺,相反荷包很鼓,这都是靠朱浩运筹。
朱浩要让朱四信任,必要让朱四感觉到生活上的富足,银子随时能调度,不用事事倚仗户部,直接找朱浩就行了。
「内府还是有银子的,
但不在账上,而是在这里……」朱浩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意思是,银子在我体内。
苏熙贵叹道:「也是,现在朝堂上,限制陛下的人太多了,多亏有小当家您,您当的可不单是您自家或是银号的家,连国家也在您一手提携中。」
又来拍马屁。
「好了,用饭吧。」
朱浩道:「回头我可能还要去见见杨用修,跟他说今日相见之事……我就说探听到你想给陛下送礼,但苦于没有门路……你看这样行吧?」
苏熙贵继续乐呵呵:「随您,您说了算。」
……
……
苏熙贵愈发像个政客,不像是商贾。
朱浩甚至觉得,可能苏熙贵也很适合当户部尚书吧。
只是苏熙贵没有功名在身,而且他还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唯利是图……所有的事都要先拿到磅秤上过秤,能赚钱的才敢。
这种人的原则就是银子。
说不好听一点,连原则都没有。
看到跟他朱浩混,能有大作为,连提携他的黄瓒都能甩到一边。
这种人能大用吗?
大明无论怎么改,读书人当官,至少有原则,朱浩不会随便改变……读书人总算知道礼义廉耻,虽然这种礼义廉耻更多只是嘴上说说,但多少要顾忌脸面。
第二天.
朱浩去找了李廷相,跟其提了请假之事,李廷相很认同朱浩的孝心。
再加上……
最近翰林院的确没什么事做,说是春讲马上要开始,朱浩还曾做过一段时间日讲官,可能会安排什么差事。
但问题是朱浩属于年轻一辈。
翰林院内老家伙日讲排次都排不过来,一个个争着去,若是皇帝不主动提出来,谁能替朱浩安排?
做梦去吧!
朱浩请假也是一件好事,或许李廷相认为,朱浩马上就要被调出翰林院,到地方上去当官了。
先前联名之事,朱浩可是首席,论罪最大。
皇帝别的权力不太稳固,但要调个翰林去地方当官,只是一句话的事,连杨廷和都不会出面力保。
锦衣状元 第七百六十七章 闹出个大事
朱浩请休。
杨慎想找朱浩问有关苏熙贵的事,都没找到人。
朱浩一次性请了十天假。
这十天时间,朱浩准备来一个「闭关」。
「……朱先生,陛下送来不少奏疏,怕是最近您都要忙碌起来了,至于您家中事,请尽管放心,会有专人盯着,若有人去到您府上,会第一时间通知到您,避免您不在家引起什么误会。」
张佐把朱浩的闭关,看成是要专心处理朝政,还很贴心地考虑到朱浩请休的理由。
老娘生病,需要留在家中照顾,要是有人中途去拜访探望,发现实情不是如此,那朱浩岂不成了挟母之病逃避朝廷责任?
会从一个大孝子,变成人人唾弃的不肖子!
「张公公,其实在下的意思,是这几天,都会留在家中,不外出。」
朱浩表明直接的态度。
既然说要在家里照顾生病的母亲,就不会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在家就是在家。
别人或不在意他老娘是否真的病了,但杨慎那货现在一心把他当枪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跑去拜访,到时怎么说?
张佐苦着脸:「那奏疏……」
「方便的话,送到在下府中,我尽可能抽出时间处置。」朱浩道。
「呵呵。」
张佐摇头苦笑。
把奏疏带到宫外,已是犯忌讳,现在朱浩居然准备带回私宅?那朱娘所住的地方,岂不成了金銮殿?
「要是张公公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把奏折留在这边,等十天后我回来再行处置。」朱浩道,「陛下那儿,我已打过招呼,应该不会出现偏差。其实若有事的话,你也可以直接跟唐先生商议解决,他最近不是有时间吗?」
张佐道:「唐先生最近忙着见客,怕是无心处置这些……」
「那……劳张公公多费心……」
……
……
其实张佐已经看出来了。
去年中秋过后,朱浩去南京开始,朱浩已尽可能避免帮朱四批阅奏疏。
朱批上,多采纳内阁的意见。
先前多取杨廷和的意见,后来增加了对刘春的倚重,在张佐想来,朱浩可能要避免当这个「隐相」,毕竟批阅奏疏本来是皇帝和司礼监太监应该做的事,就算朱浩这个幕僚再有本事,参与朱批之事也于理不合。
现在外臣中只是孙交知晓,孙交跟朱浩是翁婿,再加上其无争名逐利之心,自然不会多加理会。
要是以后朝臣知晓了……
那还了得?
由此张佐便不由想,莫非朱浩是为了避免落人口实,才一而再将皇帝交托的差事推搪掉?
张佐带着疑问,这天趁着出宫时,特地以一身常服去拜见唐寅。
唐寅这段时间焦头烂额,听说有客人登门,唐寅都快吐了,好在锦衣卫充当的门子告知来的人是张佐,他才收拾心情亲自出去迎接。
……
……
唐寅书房。
张佐带着好奇,进来后四下打量,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先生最近整修过屋舍?感觉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气派了。」张佐看着琉璃窗户和瓦片,房间里亮堂堂,不由发出疑问。
唐寅叹道:「最近让人整理了一下,不过是更换了透明的瓦片罢了。」
说只是换瓦片,但其实修整过的地方很多,张佐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巨大的变化?
此时唐寅已经回过味来,自己这辈子回苏州种桃花的愿望看来难以实现,于是便专心留在京
城关起门过他的小日子。
而且最近唐寅准备过继个孩子到膝下……从他兄弟那里过继,唐家现在已把唐寅当成是家族中兴的标志,谁家孩子能过继到唐寅名下,那简直是无上的荣光。
但其实唐寅兄弟几人的子嗣都很单薄。
唐寅既打算在京师长期住下去,当然要把京城的院子好好翻修一番,正好手头有一大笔钱。
文人一向对于居所的环境很看重,尤其像唐寅这样自诩清高的名人。
二人闲聊半晌。
唐寅又唉声叹气:「最近见了不少人,他们对于朝中事多有见地,奈何离陛下的需要,还差得很远。其中多是举人或不得志的进士,朝中臣僚也有来拜见的,但谈论的内容多涉及表面,并未深入。」
张佐道:「先生辛苦了。」
唐寅皱眉:「张公公难道不是为此事而来?」
张佐笑了笑,当即把朱浩最近说要闭关只是和盘托出。
唐寅道:「敬道做事,一向喜欢藏着掖着,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不知他脑子里在琢磨什么。」
「先生也不知?」
张佐一脸着急。
先前朱四已问过他,朱浩最近在做什么。
张佐和诧异,朱浩跟皇帝请休,在家里躲着不出来,一下就是十天,不会在鼓捣什么大杀器吧?
问朱浩又不肯说,皇帝现在也想问,他拿不出答案只好来向唐寅求教。
唐寅突然想起什么,道:「我记得敬道说过,他的设想,是让杨阁老今年退下去吧?」
「呃……好像是如此。」张佐道。
唐寅道:「那可能于此有关,不然他行事一向都有分寸,为何此番要故意给自己找麻烦?一介翰林,在府上一休就是一旬,总会有人过问……我估摸着他再出来,有可能会闹出什么事端。」
张佐摇头苦笑:「希望如此。」
……
……
二月底。
会试结果终于出来。
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孙孺和公孙衣这次都没回京城参加会试,他们已铁了心要等着朝廷放官,对他们而言,早早就放弃了对科举的追求,也是有了一点功名利禄后,心飘了。
对于曾名义上做过他老师的公孙衣,朱浩管不着,但对于弟子孙孺,朱浩同意让其不再考。
孙孺最近学问退步明显,加上人好逸恶劳,这样的人若考中进士,或真会成为他朱浩的累赘,别人会觉得,这次的会试存在猫腻。
不出意外,杨廷和的儿子杨惇考取了贡士,只是排名相对靠后,显得很不起眼。
即便这样,京师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觉得杨惇能中贡士,可能跟他爹庇护有关。
「……你们不知道吧?那杨家二公子,就是个窝囊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考试前两天,我还看到他在酒肆耍酒疯呢。」
「我见过他在教坊司与人争风吃醋,借着他老爹的名头以势压人,影响很恶劣……」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个月。」
「马上就要应会试,为何还会流连风月之所,他真的那么自信?会不会……」
「听说考试前,他就吹嘘自己一定能中进士,你说他因何考上?」
杨惇人在家中做,祸从天上来。
刚考中贡士,家里边庆祝的宴席还没开摆,民间的议论已经愈演愈烈,好像有人刻意针对杨惇般,没过多久便街知巷闻,传闻很离谱,人们都在说杨惇是靠父亲的关系才过的会试。
……
……
短短两
天时间,京城已然满城风雨。
本来现在杨廷和把持朝政,对于文人的要求就趋于严谨和苛刻,对于大礼议,必须要同意杨廷和提出的继统继嗣的理念,才能得到主流社会认可。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平时问下意见也就罢了,现在连各级考试都增加了有关大礼的讨论,有意要制定一种规范,那就是不同意继统继嗣观点的读书人,连最基本的童生考都过不去。
正好有杨惇考中贡士这件事,给力民间被压制文人一个出气口。
于是乎,朝野议论纷纷,众口一词,均认为杨廷和包庇儿子,杨惇才侥幸过的会试。
至于是或不是……
那本就不是民间士子关心的重点,就像弘治十二年时,同科的人也不在意唐寅是否真的接受了泄题,都只恨唐寅考试前张牙舞爪,誓言会试必过,都想把这个嚣张的家伙给拉下马来。
文人一旦斗起来,凶狠程度那叫一个惨烈。
「大哥,你说那些人不是恶意中伤吗?我才学如何,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作为当事人的杨惇,觉得自己很无辜。
明明自己是靠真才实学考取的贡士,那些人凭什么恶意中伤?
本想在哥哥面前讨一点心理安慰,却不知在杨慎看来,弟弟杨惇的学问真的很不争气,再加上先前杨廷和的确说过杨惇会中进士的话,连杨慎都觉得,可能这个弟弟真的是靠一些非常规门路才考取的贡士。
「用叙,你是否真的……」
杨慎也把话挑明来问。
杨惇一听急了:「大哥,你不会也怀疑我吧?我平时是做过一些不讨人喜欢的事情,但作女干犯科之举,我是玩玩不屑为之的!」
杨慎点头,看来是信了。
但内心却嗤之以鼻。
你是否接受鬻题不重要,是否作弊也不重要,重点你是杨家人,父亲真要帮你的话,或许都不用通知你,直接跟阅卷官打个招呼就行,用得着让你知道其实你是通过私相授受才考中贡士?
之所以你名词靠后,也是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但你姓杨,别人也都知道你是杨家人,这就很难保持低调,现在不一样被人怀疑?
或者,你从开始就不该参加这次会试,这样就不会惹来非议。
「用叙,当年我考中状元,也承受诸多非议,习惯就好。」杨慎不去替弟弟分辩什么,反而拍拍其肩膀。
意思是,做没做过心里知道就行,不用勉强。
反正我觉得你做过。
以后你别来跟我在父亲面前争宠斗法就行。
锦衣状元 第七百六十八章 查什么,怎么查
杨惇之事,朝野都在传,但没有闹到廷议上,影响暂时不大,杨惇也只是气愤别人对他恶意中伤。
但在大明,言官风闻言事是很平常的事情,民间有传闻想不被报到皇帝处,非常困难,再加上这件事本身就有皇帝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