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流年
“那可不同。”他笑了,悠悠道,“皇姐,暗部也分等级。藏得越深,价值越大。像韩烈这种,只是马前卒,不是我想要的。”
“你野心倒大。”
“好说。”他微微倾身,与她四目相对,“皇姐,你可以继续守秘,我可以继续叫人,直到所有马前卒的尸体,填平整间屋子。”
周围很静,只有她和他,以及地上的尸体。
二人默默对视,终于,她开口了:“城西白水街上,有个葫芦记棺材铺。用四钱四分四厘银,买一口最好的金丝楠乌木棺,你想要的就有了。”逼死人了。”楚煜看着她,故作叹息,“皇姐,你还是这么狠心。就像对父皇,对皇兄一样。”
她看着地上,静静看着,半天说了句话:“他已投效于你,你也忍心如此?”
“投效我?我可不觉得。”楚煜一哂,冷冷道,“依我看,暗部已没了规矩,只知有主上,不知有天子!”
“天子?”她冷笑,一字字说,“如今的皇廷上,只有逆贼,哪有天子!”
“乱世之秋,成王败寇。皇姐,你别把父兄的无能,怪到我的头上。”楚煜看着她,缓缓道,“皇姐,你如继续不说,我就继续叫人。我倒很好奇,那些已投效我的,是否都与韩烈一样。”
“韩烈身为暗部,你都如此对待,何必还要更多?”
“那可不同。”他笑了,悠悠道,“皇姐,暗部也分等级。藏得越深,价值越大。像韩烈这种,只是马前卒,不是我想要的。”
“你野心倒大。”
“好说。”他微微倾身,与她四目相对,“皇姐,你可以继续守秘,我可以继续叫人,直到所有马前卒的尸体,填平整间屋子。”
周围很静,只有她和他,以及地上的尸体。
二人默默对视,终于,她开口了:“城西白水街上,有个葫芦记棺材铺。用四钱四分四厘银,买一口最好的金丝楠乌木棺,你想要的就有了。”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48章 话中之话
棺材?
楚煜失笑,直起身道:“皇姐,我知道你恨我。不过,你再考验我的耐心,去见棺材的就是别人了。”
“你挖空心思探听,如今我说了,你又不信。”她一哂,逼视着他,“楚煜,你连分辨真伪都不会,还想掌控暗部?”
他不由眯起眼,冷冷看她,许久才开口:“我会知道真伪。皇姐,如果你骗我,死的就不止一个韩烈了。”
她冷笑不语。
楚煜走了。韩烈的尸体也拖走了。空空的屋里,又只剩她一人。她的冷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悲伤。
韩烈自尽,是为了救她。
拷问她,他做不到。不做是对楚煜不忠,就休想活着离开,这些他明白。但他更明白,如果自己不能离开,那她被囚的地点,外面再也无法得知。于是,他动用风痕,毅然赴死。用风痕和他的死,传出一个讯号。
风动留痕。
对于暗部中人,风痕不仅是柄刀。
暗部行动,常会身处险境,甚至在有时候,处境会很特别。于是,风痕应此而生。如有人用它自行了断,众人都会明白,他有重大消息要传,但由于所处的境况,已无法脱身,于是以生命为代价,将最后的讯息藏入风痕。
韩烈用他的命,在保护她。
她看向地上。地上血迹未干,那是她部下的血,为了她而流淌。她默默看着,神色静得吓人。
蜡烛灭了。
没有窗子透光,唯一的门紧闭,周围又沉入漆黑,黑得不知什么时辰,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几时到尽头。
屋内很黑,外面却亮。日头刚过中天,正是午后好时候。
老葫芦在门口晒太阳。
滚圆的身子,滚圆的脸,往躺椅上一歪,真的像个葫芦。老葫芦闭着眼,摸着肚皮,享受午后休息。他的心里很宁静,很满足。
他是棺材铺的老板。
兴许生意做太久,看惯了人死入棺,他对自己活的每一刻,都很珍惜。这刻不知下刻事,他不会浪费生命,去纠结无谓的东西。
“今日不知明日事,也许活着也许死……”他居然胡乱哼起了歌。
哼着哼着,他忽然停了,睁开眼。
眼前有个人,正盯住他看。
他赶紧爬起来,陪着小心问:“客人进来看看?”做他这行的,不像别个,对上门的客人,绝不能笑脸相迎。
人家府上死人,来选棺材,心里已够难受,谁想看你傻笑?所以,老葫芦一向认为,待客表情很重要。
客人没理他,走进铺子。
看来,这客人的心情很差。老葫芦跟在后头,也不多嘴。
现成的棺材不少,客人看了一圈儿,都没相中。于是,老葫芦开口了,小心翼翼:“成品就这些,但小铺也订做,客人要什么样的?”
客人看了他一会儿,说:“我要好的。”
“多好的?”
“最好的,金丝楠乌木棺。”
老葫芦很想苦笑,但他忍住了,陪着歉意说:“客人,实在对不住。乌木已太珍贵,何况金丝楠的?你看我这小铺,哪有这好的材料。”
“我愿出价。”
“唉,客人啊,你就出天价,我也没有东西。”老葫芦终于忍不住,苦笑了。
“我不出天价,只出一口价。”客人看着他,一字字说,“四钱四分四厘银。”
顿时,老葫芦的苦笑没了。他神色一变,看了那客人半天,问:“客人要什么?”
“金丝楠乌木棺。”
“出价多少?”
“四钱四分四厘银。”
“成交。”老葫芦点头,立刻答应,“东西有,但要明日。明日正午时分,请到城南丹桂坊,二楼天字一号间。别早一刻,也别晚一刻。”
“好。”
客人走了。
老葫芦奔进后院,拉过两个伙计,低声吩咐几句。伙计点点头,也走了。老葫芦锁上院门,闪入库房。
库房都是棺材,有做好的,也有没好的。角落有个破烂的,像是残次品,被遗弃那里。老葫芦过去,揭开盖子,探手在里面某处,按了几下。
喀!
棺材底忽然开了,露出一个黑洞。老葫芦嗖地钻入,敏捷得像只狸猫,一只肥胖的狸猫。谁也没想到,如同葫芦般的他,竟会这么利落。
他沿黑洞疾奔, 无声而迅速。奔了许久,前面隐约透光,有股淡淡的水汽。他冲过去,停在一个洞口。
洞口下面数尺,是一片水,周围石块圆砌,已爬满青苔。这个密道的另一头,竟开在一口井的侧壁上。
他深吸口气,纵身跃出。井壁很湿滑,根本无法着力,但他居然没停,也没借力,嗖地就纵出井口,像颗弹出去的弹珠。
井口外是个小院。
小院很幽静,仿佛没人住。他轻车熟路,直奔东厢,敲响了一扇门。
“谁?”门内有人问。
“老葫芦。”
“进来。”
他立刻进去,又立刻关门。
房中央,垂着一层帷幔,很厚很长,将房间隔开两半。他走几步,在距帷幔一丈停下,躬身说:“禀首领,有异变发生。”
“什么异变?”帷幔后,传出声音。
“有人使用危急暗号。但……暗号似有问题。”他皱着眉,似乎在想原因。
“什么问题?”
“属下潜伏陈国,临行时,大统领曾交代,如卫国有变,发生危急情况,才会使用这个暗号:乌木棺,四钱四分四厘银。”他说着,皱眉更紧,“今日忽有人来,使用这个暗号,但他在乌木棺前,加了三个字:金丝楠,这与约定不符。此人若是假冒,他怎知这个暗号?此人若是真的,可卫国大统领处,未曾告知暗号变更。属下不敢定夺,特来请示首领。”
“你如何回应那人?”
“属下难辨真伪,只好先拖住他,约定明日正午,丹桂坊再会。同时派了人手,暗中尾随,探查消息。”
“很好。你先回去,我让人与你同去。”
“是。”
老葫芦一躬身,退出厢房。他很庆幸,首领能来陈国。
他是卫国暗卫,被大统领选中,来陈国潜伏。这真不是好活儿,陈国暗部的厉害,四国皆知。他人在陈国,每天提心吊胆,总觉得,也许次日就会暴露,会死无葬身之地。
两个月前,首领忽然来到,他终于松了口气。
有首领坐镇安排,他再不用太操心。何况,首领待他不错,就是太神秘,他至今也没见过。
老葫芦坐在井边,心里乱想。
“葫芦!”一个年轻人走来,抱着个小木箱,“首领派我跟你去。”
“麻烦刘小哥。”他赶紧起身,看那箱子,“这是什么?”
“首领给的,说紧要关头可用。”
“多谢首领。”
两个人一前一后,跃入井口,又沿密道回去了。
此刻,东厢内的帷幔撩开,一个人走出来。气宇轩昂,目光锐利,居然是向野。他看着房门,脸色凝重。
金丝楠,这是主上的暗号,是传递给他的。主上就在陈国,而且处境危急!依他推测,这必与庆王有关。主上利用潜伏的卫人,定是为了蒙骗庆王,争取时间。
他立刻奔往西厢。
西厢也很静。
他停在一扇门前,躬身恭敬道:“前辈,向野求见。主上危急,请前辈援手。”
“什么异变?”帷幔后,传出声音。
“有人使用危急暗号。但……暗号似有问题。”他皱着眉,似乎在想原因。
“什么问题?”
“属下潜伏陈国,临行时,大统领曾交代,如卫国有变,发生危急情况,才会使用这个暗号:乌木棺,四钱四分四厘银。”他说着,皱眉更紧,“今日忽有人来,使用这个暗号,但他在乌木棺前,加了三个字:金丝楠,这与约定不符。此人若是假冒,他怎知这个暗号?此人若是真的,可卫国大统领处,未曾告知暗号变更。属下不敢定夺,特来请示首领。”
“你如何回应那人?”
“属下难辨真伪,只好先拖住他,约定明日正午,丹桂坊再会。同时派了人手,暗中尾随,探查消息。”
“很好。你先回去,我让人与你同去。”
“是。”
老葫芦一躬身,退出厢房。他很庆幸,首领能来陈国。
他是卫国暗卫,被大统领选中,来陈国潜伏。这真不是好活儿,陈国暗部的厉害,四国皆知。他人在陈国,每天提心吊胆,总觉得,也许次日就会暴露,会死无葬身之地。
两个月前,首领忽然来到,他终于松了口气。
有首领坐镇安排,他再不用太操心。何况,首领待他不错,就是太神秘,他至今也没见过。
老葫芦坐在井边,心里乱想。
“葫芦!”一个年轻人走来,抱着个小木箱,“首领派我跟你去。”
“麻烦刘小哥。”他赶紧起身,看那箱子,“这是什么?”
“首领给的,说紧要关头可用。”
“多谢首领。”
两个人一前一后,跃入井口,又沿密道回去了。
此刻,东厢内的帷幔撩开,一个人走出来。气宇轩昂,目光锐利,居然是向野。他看着房门,脸色凝重。
金丝楠,这是主上的暗号,是传递给他的。主上就在陈国,而且处境危急!依他推测,这必与庆王有关。主上利用潜伏的卫人,定是为了蒙骗庆王,争取时间。
他立刻奔往西厢。
西厢也很静。
他停在一扇门前,躬身恭敬道:“前辈,向野求见。主上危急,请前辈援手。”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49章 金蝉脱壳
哐!
门开了,一个小男孩冲出来,急问:“姑姑出事了?!”
“殿下放心,主上乃一时受困,不会有事的。”
“又是楚煜!对不对?”小男孩恨恨说。他虽还小,但举止之间,已有种气势。在说及楚煜时,竟有股巨大的恨意。
“发生什么事?”房内,又走出一个人。
小男孩立刻回头,拉住那人的手:“南姑,快去救我姑姑!”
“殿下,你镇定些。”南姑拍拍他,温柔道,“殿下莫非忘了,你姑姑是什么人?就算天大的事,她也不会惊慌。你是陈国的皇长孙,要学会冷静,别让你姑姑失望。”
小男孩一呆,慢慢松开了手,果然不再说话。
向野这才松口气,说:“前辈,主上传出消息,她正受困在陈国,时间紧迫。”
“困于何处?”
“能困住主上的,必是庆王。而庆王能依恃的,只有皇宫。”他想了想,说,“主上既发出暗号,确切地点必有迹可寻。我已派出暗探,搜寻皇宫内一切线索,定会有所发现。”
“要多久?”
“两个时辰。”
南姑不由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很亮,日头虽过中天,但也偏斜不多。两个时辰,该是傍晚了。
“好。你去吧,一有消息立刻过来。”
“是。”
向野走了。
南姑微俯身,轻声道:“小殿下,回房等吧。”
“不。”男孩摇摇头,索性坐在门口,坚持道,“我在这里等。南姑,你快去休息一下,待会儿救我姑姑,要先养饱精神。”
南姑看看他。他抱膝而坐,小脸很执着。南姑心里叹气,没再说什么,转身进房去了。门外,男孩一人静坐,看着地上日影。
他不能再失去姑姑。
他已失去了太多亲人,失去皇祖父,失去父王,失去母妃……他是陈国的皇长孙,可正是那座皇宫,吞噬了他的亲人,只剩一个最该死的,却好好活在里面!他独自枯坐,人虽没动,眼神却在变冷。
他还是个孩子,还没太懂得爱,就已学会了恨。
皇宫内,楚煜正听心腹回禀。
“这么说来,那个葫芦记棺材铺,的确是暗部据点?”他听完问。
“回陛下,正是。”
楚煜点头,忽然又说:“他约你明日再会,必是在争取间隙,好去与人商议。盯紧他,任何动静都别放过。”
“是。臣已派人暗中监视,请陛下放心。”心腹说完,又道,“臣回来时,发觉有人跟踪,想必他们不放心。于是,臣也没躲避,任他们跟至皇宫。”
楚煜笑了:“这样更好。他们见你来自皇宫,必然会认为,这是皇姐临死之前,将一切交付与我。”
“陛下圣明。”
“你去吧,盯好那边。如有任何情况,立刻来报。”
“是。”
外面,日影渐长。葫芦记的门口,老葫芦仍在躺椅上,但他没休息,两眼睁得溜圆,像在等人。
街角转过两个人,是他派去盯梢的伙计。老葫芦立刻起身,进屋去了。
“如何?”伙计一进门,他马上问。
“头儿,事儿大了!”伙计脸发白,像很惊恐,“那个客人进了皇宫!”
“什么?!”老葫芦的脸也白了,急忙问,“他是怎么进的?”
“大摇大摆就进去了。”伙计脸色越白,说,“宫门的守卫们,似乎对他很敬畏。”
顿时,老葫芦脸如死灰。
这事儿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暴露了!那人必是陈国暗部,前来刺探他们!难怪暗号有问题,一定是陈国的情报失准,才多出三个字!
他居然才想到!他这个猪脑子!老葫芦惨白着脸,转身疾奔后院。
“陈小哥,出大事儿了!”他推开门,急急说,“我们已暴露!那个客人是陈国暗部!”
“葫芦,你别慌,临来时首领吩咐我,他已安排好退路。”小陈看着他,竟十分镇定。
“好,好,多谢首领。”老葫芦都快哭了。有首领在,果然太好了!
“你的人手都在?”小陈问。
“都在。”
“让他们都去库房。”
“好!”
老葫芦急忙奔出。小陈看他离去,才打开抱的木箱,慢慢眯起了眼。
而此时,向野又来到西厢。
“前辈,有线索了。”他目光炯炯,飞快地说,“两个时辰前,韩烈在宫内自尽,他用风痕留下三个字,安乐窝。”
安乐窝,无疑是个地方,而且就在宫里。可是……“安乐窝是哪?”南姑皱眉。十年前,她也很熟悉皇宫,但从没听说,宫内有个叫安乐窝的地方。
向野摇摇头:“我也没听过。”
“我听过!”一旁,男孩忽然开口,肯定地说,“我知道!”
皇宫的上空,晚霞满天,但楚卿看不到。周围很黑,她独坐于黑暗,已过了很久。她心中默记,从楚煜离开到现在,至少过了两个时辰。
外面情况如何?她的暗号,韩烈的暗号,是否都已收效?在未知中等待,是一种煎熬,她安静坐着,安静忍受。
这时门开了,一个守卫进来。在这里的守卫,都不是暗部,而是楚煜的心腹。她看着来人,很平静。
来人走近她,忽然笑了:“公主。”
听见这个声音,她也笑了:“南姑!”
两个守卫走在宫内,没人注意他们。他们巡行着,经过一条长巷,一个忽然说:“公主,我本已打算去杀庆王。”
另一个一怔:“那你……”
“我去过了。”
“你没下手?”
“我无法下手。”
“为什么?”
“我兜了一圈,才在上阳殿找到他。”
“守卫森严?”
“没有守卫。”
“那为什么?”
“因为那人是替身。”南姑说着,冷冷一哂,“虽然伪装很好,但只要是易容,就休想逃过我的眼。”
楚卿沉默了。
替身……楚煜居然用替身。登上九五又如何?照样要躲起来,却叫个替身招摇过市,在皇宫内横行!
楚煜啊楚煜,他这个帝位坐的,是有多不安心?!或许,只有等她死了,他才会真正安心。
她垂下眼,没说话。南姑看了看她,不由叹一口气。
陈国的天空,美好而平静。但在这平静下,有多少风起云涌?除了局中人,谁也无法知晓。
老葫芦已知晓了。他已按小陈的话,让所有手下去库房。被陈国暗部发觉,这事非同小可,如能侥幸脱身,首领就是他再生父母!
“陈小哥,手下已聚齐。你还有何……”话没说完,他一愣,屋里是空的,人呢?
“陈小哥?陈小哥?”他四下一看,又进入内间,“陈……”声音断了,他张着嘴,嘴里冒出血。
在他后颈上,多了一把匕首,贯穿了肥胖的脖子。他嘭地倒下,露出身后的人,小陈。
葫芦记走水了,火光烛天。
棺材是木质,本易烧着。但邻居们奇怪的是,他们听见一个声音,很闷,很响,像盛夏的闷雷,震得人心慌。
然后,葫芦记就着了,而且塌了,几乎变成平地。
邻居们唏嘘不已。老葫芦是个好人,这么死了真太惨。火光映红了四周,也映红向野的脸。他杂在人群中,看一眼火海,转身离去。
这里已没用,不能再留。而那些卫国人,更不能留。他特地弄了箱火药,让小陈带来,炸掉密道,炸掉这里。任何会伸向他们的线索,都已被清除。暗部依旧安全,很安全。
他默默走着,想起老葫芦的脸。
老葫芦可怜吗?无辜吗?不,他不觉得。选择了暗部,就选择了不归路,每个人在加入时,都十分明白。
老葫芦的今天,也许是他们的明天。但他们义无反顾,因为,这是每个暗部中人的宿命。而选择这宿命的,正是他们自己。
忽然间,他更懂主上的话了。
日暮的城外,一辆马车停在树林。向野站在车旁,望着远处。远处有两个人影,在暮色中飞掠,像两只惊鸿,转眼到跟前。
“叩见主上。”他跪拜。
“向野,辛苦你了。”楚卿扶起他,刚说了一句,就听见个声音。
“姑姑!”马车帘一挑,一个小身子扑进她怀里,带着哭腔。
怀中暖暖,小人儿哭得呜呜。她心酸之极,抱住他,轻摸他的头:“显儿,好孩子,你还有姑姑,还有姑姑。”
楚显大哭。
他太久没哭了,堵得心好痛。暗部的人保护他,但他们终是外人,他太久没扑进亲人怀里,大哭一场。因为,他几乎没有亲人了。
“主上,请快动身。”虽然不忍,向野仍上前说。
楚卿点点头。
“显儿,今后你和姑姑一起,好么?”她俯下身,为他擦泪。
“好。”他吸吸鼻子,问,“姑姑,我们去哪?”
“卫国。”
“姑姑,可这是显儿的家,我要离家不顾么?”
“当然不会。这也是姑姑的家,怎能不顾?”她看着他,神色凝重“显儿,我们如今离开,正是为了回来,你明白吗?”
他点点头。
“好孩子。”楚卿摸摸他,转看向野,“楚煜再次失利,必定恼怒,会全力彻查,你要多加小心。”
“主上放心。”
“韩烈虽已自尽,动用风痕留讯,但他的部下们,并不清楚个中内情。所以,目前他们仍安全,尽量设法护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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