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流年
“是,属下明白。”向野再次跪拜,“主上一路平安。”
楚卿笑笑,看向身边:“南姑你……”
“我当然随公主去。”南姑笑了,笑容温柔。
天已暗。
马车绝尘而去,直奔陈卫边境。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50章 皇权无亲
较之陈国的平静假象,此刻的卫国,连假象也快撕破。
朝华殿内,宇文清正来回踱步。
援军已出发多日,按说该到边境了。不知情况怎样,两边是否开战?他越想越焦虑,坐立难安。
边关吃紧,朝堂更吃紧。
派出童虎后,可信的人更少,如今在他看来,满朝文武似都不足信。虽说身处九五,但他总觉如履春冰,脚下的冰已太薄,几乎能感到水在流动,仿佛随时随刻,他都会坠落。
原来,这就是当天子的感觉。
他默默走到窗边。夕阳残照,一大片宫阙在余晖下,庄严而辉煌。
宫门外,禁卫严密值守。
孙恪挎着刀,巡视经过。身为虎贲右仆射,他暂代童虎之职,掌管禁卫,直到童虎回来。他很尽职地逡巡,一脸严肃,但在他心里,却正想着别的。
如果,童虎回不来就好了。那他这个暂代,就会成为正式,那就太圆满了!他越想越迫切,恨不得童虎马上死。
他正乱想,宫外有人走来。
“佚王殿下,左相大人。”他迎上去,躬身施礼。
“右仆射辛苦。”左相上下看他,微笑点头,“右仆射一身威武,依老夫看,更胜中郎将童虎。”
他暗喜,急忙道:“相爷谬赞,我怎可比童中郎。”
“右仆射太过谦了。”宇文初看着他,也点头,“比起童中郎,右仆射年岁稍长,人更沉稳,阅历也深,更应执掌禁卫。如今边关吃紧,童中郎不知几时能回。不如提议陛下,就让右仆射接掌,更为稳妥。左相大人,你觉得呢?”
“殿下所言极是。”
孙恪大喜,几乎掩不住激动,深深施礼:“佚王殿下抬爱,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好说,好说。”宇文初笑了,忽然压低声,“右仆射,陛下现在何处?”
“朝华殿。”
宇文初点头,声音更低:“右仆射,现有紧急大事,我与左相去面圣,你务必严把宫门,不能放入任何人。”
孙恪大惊,不由问:“什么大事?”
宇文初叹口气,没回答。回答的是左相,左相附在耳边,低声道:“右仆射,只怕洛王要反。”
什么?!孙恪几乎跳起来。洛王要反?怎会这样!
“右仆射,我近日频频入宫,你也知道。”左相看着他,一脸凝重,“这正是陛下密旨,让我暗查洛王,随时来报。”
原来如此……孙恪恍悟。要说查察叛逆,谁比江无私更合适?看来,这次事儿大了。而这种危急关口,往往是机遇之门,一步走对,立刻飞黄腾达。禁卫统领算什么,只怕更大的好处都有!所以,他一定要站对边!
于是,他立刻说:“殿下,相爷,请二位放心。只要有我在,宫门严守不失!”
二人点点头,进宫了。
孙恪迅速行动,召集禁卫,重做部属。三十人一队,配齐一应武器,遍布于宫外各处,小队往来不绝,成最强的御敌阵势。
对宫门的变化,宇文清一无所知。他独坐殿内,又咳嗽起来。他的身子更差了,药物似缠绵入骨,蚕食着他的生机。
父皇死了,皇叔反了,边关乱了……
他才登基三个月,就发生这么多事。这些加在一起,让他忽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已老,已近风烛残年。
他不停咳,咳出了泪。烛光映入泪光,一片模糊。模糊中,有人走进殿内。是谁?天已晚了,禁卫会放谁进来?他拭去残泪,抬起眼,然后一怔。
是左相,还有……皇叔。
皇叔一摆手,左相就退下了,很恭敬地退下,而且由始至终,左相都没看他。
忽然间,他明白了什么。
“陛下,你余毒未净,该多休息的。”宇文初走过来,也坐下。
宇文清没作声,静静看着皇叔,看了许久后,才凄然一笑:“皇叔,你是来让我休息,还是来让我退位?”
一句话出口,他忽觉很轻松,像巨石压在心上太久,如今终于卸下。一切都挑明了,这样也好,也好。
“陛下,你病糊涂了,我怎会逼宫?”宇文初看着他,微笑。
“不会么?”宇文清也微笑,却笑得苦涩,“皇叔,事到如今,你何必再装?你若不为逼宫,何故害我父皇?”
“我害他?”宇文初忽然大笑,笑声悲愤凄凉。
宇文清不由愣住。
皇叔爱笑,他俩自幼玩大,他见得最多。可他从没见过,皇叔这样的笑。笑声停了,皇叔看着他,冷冷问:“陛下以为,你父皇是何种人?”
“父皇他睿智,英武,处事果决,是难得的明君。”
“明君?陛下,你只说对一样,果决!你父皇的确果决,尤其在残害手足上,简直冠绝古今!”宇文初的话很冷,目光更冷,“我父皇子嗣七人,五人都为他所害,侥幸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
“你胡说!”
“我胡说?”宇文初一哂,逼视着他,“陛下,你想不想知道,我为能活着,都失去了什么?”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不信?你是不想信,还是不敢信?”宇文初冷笑,字句如刀,“我年仅六岁,就被视为威胁。他谋划杀我,凑巧让我听见。从那开始,我为了自保,不得不改变。在这改变中,我失去父皇,失去母妃,失去朋友,失去自己!只因为,我必须变成另一个人,再不能是原来的我!一个小小孩子,为了活下去,必须扼杀自己,亲手扼杀自己!这是什么感觉,有谁能懂?陛下,你我自幼玩大,你只看见我的笑,可看见我笑后的苦么?!”
他句句紧逼,宇文清看着他,几乎呆了。
“陛下,你父皇的狠,你无法想象。我伪装这些年,本以为,足可令他松懈,令他忘掉杀念。却不料,连我也想错!他日渐衰老,你日渐成熟,他终于再起杀机。只为在他有生之年,为儿子扫清威胁,保子孙永延帝祚!陛下,如今你还认为,他死得太冤么?!”
宇文清已说不出话。
殿内死寂。
终于,宇文清长叹一声:“父皇已死,皇叔,如今你该杀我了吧?”
宇文初摇头:“不,还有一个。”
“……皇弟?”
“洛王早想杀我,他与你父皇一样,都将我视作阻碍。只因为,他也想问鼎九五。”宇文初冷哂,冷冷道,“皇权之下无兄弟。成王败寇,皇室中的亲情,就是这么残酷。”
皇弟也想……宇文清苦笑,忽然觉得,这世上似乎再没什么,是自己能信的了。
“皇叔,你杀害皇侄,篡夺帝位。在卫国史书上,会恶名永存。”
“谁说我杀皇侄?谁说我篡帝位?”宇文初笑了,笑容莫测,“陛下,就连你那个父皇,都以‘明贞’二字入史,我岂不比他好?”
宇文清一愣。
“陛下,今夜会很长。枯坐无趣,我们手谈一局吧。”宇文初悠然抬手,拿过楸枰。棋匣中,黑白二子充盈,像整装待发的士兵。“我年仅六岁,就被视为威胁。他谋划杀我,凑巧让我听见。从那开始,我为了自保,不得不改变。在这改变中,我失去父皇,失去母妃,失去朋友,失去自己!只因为,我必须变成另一个人,再不能是原来的我!一个小小孩子,为了活下去,必须扼杀自己,亲手扼杀自己!这是什么感觉,有谁能懂?陛下,你我自幼玩大,你只看见我的笑,可看见我笑后的苦么?!”
他句句紧逼,宇文清看着他,几乎呆了。
“陛下,你父皇的狠,你无法想象。我伪装这些年,本以为,足可令他松懈,令他忘掉杀念。却不料,连我也想错!他日渐衰老,你日渐成熟,他终于再起杀机。只为在他有生之年,为儿子扫清威胁,保子孙永延帝祚!陛下,如今你还认为,他死得太冤么?!”
宇文清已说不出话。
殿内死寂。
终于,宇文清长叹一声:“父皇已死,皇叔,如今你该杀我了吧?”
宇文初摇头:“不,还有一个。”
“……皇弟?”
“洛王早想杀我,他与你父皇一样,都将我视作阻碍。只因为,他也想问鼎九五。”宇文初冷哂,冷冷道,“皇权之下无兄弟。成王败寇,皇室中的亲情,就是这么残酷。”
皇弟也想……宇文清苦笑,忽然觉得,这世上似乎再没什么,是自己能信的了。
“皇叔,你杀害皇侄,篡夺帝位。在卫国史书上,会恶名永存。”
“谁说我杀皇侄?谁说我篡帝位?”宇文初笑了,笑容莫测,“陛下,就连你那个父皇,都以‘明贞’二字入史,我岂不比他好?”
宇文清一愣。
“陛下,今夜会很长。枯坐无趣,我们手谈一局吧。”宇文初悠然抬手,拿过楸枰。棋匣中,黑白二子充盈,像整装待发的士兵。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51章 勤王之师
洛王府内,也来了人。
“右相大人,何事如此匆忙?”宇文渊一见,立刻问。右相的脸色不好啊,又青又白的,就像害疟疾。身为一品大员,什么让他这样惊慌?
“殿下,大事不妙!”右相说着,看了看周围。
宇文渊立刻挥手,屏退其他人。
“佚王动手了!”
“什么?”宇文渊大惊,急问,“什么时候?我怎未收到消息?”
“唉!殿下,似佚王这种人,动手都在无声息间,哪会弄出动静,让别人发现?”右相急得跺脚,一口气说,“我有眼线来报,佚王进了皇宫!放他进入的,正是虎贲禁卫!在他进去后,禁卫立刻改了阵势,将皇宫围成铁桶!想必禁卫早被收买,如今佚王去逼宫了!”
宇文渊脸色顿变。
连禁卫也反了?怎么可能!他急召亲信,吩咐道:“速去皇宫外,查看禁卫的动静,但有发现,火速来报!”
“是!”
亲信去了。宇文渊搓着手,在房内来回疾走。如果禁卫真反了,该怎么办?看来,他只有大动干戈,才能解决一切。
大动干戈……他来回走着,想着,忽然一拍手,竟莫名笑了。这真是天赐良机!干戈一起,刀枪无眼,他大可借勤王之名,血洗皇宫!
到了那个时候,什么佚王,什么皇帝,都会倒在干戈下。而他则可名正言顺,以平逆之功,以皇子之尊,堂而皇之地继位,成为新的帝王!
这是上天给的机会!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他何乐而不为?思及此,他忽畅然大笑。
右相吓了一跳,盯着他,莫名其妙。
“相爷,京畿守军现有多少?”宇文渊收住笑,突然问。
“为驰援边关,已调离四十万。现还有十万,左营五万,右营五万。”
宇文渊点头,心中默算。
左右二营,分守京畿两边,全部调用太费奔波。兵贵神速,快一刻就多一分胜算,看来只能动用一营。
左营的守备将领,是个愣头小子,不足与谋。右营的将领冯辰,与自己相熟,更加容易调动。
他主意已定,立刻说:“相爷,如今形势危急,顾不得许多了。我这就亲去调兵,刚才我派去打探的人,还未回来,劳烦相爷在此稍等,他一回来,命他立刻召齐人手,前往皇宫与我汇合!”
“是,殿下千万小心。”
宇文渊走了。
右相在房内坐下,一扫之前的慌张,老脸上竟露出笑。让他来做这件事,佚王真是个妙人。
身为右相,他有自己的原则,就是绝对中立,不得罪任何一边。所以,他绝不参与其中,偏帮任何一方。但是这次,他帮了佚王。
佚王让他来找洛王,传递这个消息。他只想了一想,就立刻答应。实在是因为,这个要求非但不过分,简直太好了!
不论哪边胜出,他都是功臣。佚王胜了,他传递消息有功;洛王胜了,他传递消息有功。两边都不得罪,自己还能居功,这太合他的心意!就算明知是利用,他也在所不辞!所以,他来了,第一次打破原则,在皇权争斗中,偏帮了一方。
他忽然发现,佚王对他的认识,竟如此透彻。好个佚王,竟这样深谙人心!连他中立数十年,都甘为利用,遑论别个?
看来这一场争斗,胜负早已定局了。
但是,在宇文渊的心中,胜负才刚开始。只要能调动右营,禁卫算什么?佚王算什么?最终大获全胜的,一定是自己!他拼命策马,心头热血翻涌。
右营外,士卒已看见他。
“洛王殿下。”一名偏将迎上,为他牵马。
他跳下马,问:“冯将军呢?”
冯辰正在帐内。
帐门一掀,宇文渊大步走入,也不顾寒暄,开口就说:“冯将军,我有紧急大事!”
冯辰吃了一惊,急忙屏退左右,上前问:“殿下,何事紧急?”
宇文渊看着他,严肃道:“佚王反了!”说着,将前后经过,简明告知一遍,说到最后,才郑重表明来意:“冯将军,此刻佚王正逼宫,陛下危在旦夕。你我若不急往,只怕逆贼得志,国将不国!”
一番话,说得极重。
冯辰惊呆了。
若要不信,可万一是真的,他就成了罪人!何况,这天大的事,洛王何必说谎?若要相信,可洛王空口无凭,擅自调动守军,那也是个死罪!
大事来得突然,一时间,冯辰的心乱了。
“殿下,你可有虎符?”
“陛下受困,哪得传出虎符!”宇文渊一脸凝重,从怀里取出个纸卷,慨然道,“身为人臣,当忠君之事!我深信将军为人,才以大事相托。冯将军,我明白你的顾虑。请你看看这个,若看了之后,将军仍有顾虑,那我转身就走!”
冯辰又惊又疑,接过纸卷。
“这……这是……”
“这是供词!太医秦枫的供词。”宇文渊目光炯炯,一字字道,“冯将军,逆贼阴谋昭然,如今更已逼宫。将军若还犹疑,就当我盲了眼,识人不明!”说完,他再不逗留,扭头就走。
“殿下!”
他不停步,冷冷道:“将军若想辩解,大可不必了,我没时间听。”
“殿下,我愿前往!”
宇文渊闻言,骤然转身,深深一礼道:“多谢将军!我愿与右营将士,同生共死!”
天已暗。
右营人马纷纷,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集结。将士们甲胄鲜明,纵马鱼贯而出。他们是勤王之师,要去保护陛下,每个人都这样坚信。
与此同时,左营的将士们,也同样激昂。因为,他们迎来一位钦差,而这位钦差,正是他们最敬仰的人——大将军孔义方!
孔义方高举圣旨,大声宣读:“查洛王谋逆,反形已自昭然。现命大将军孔义方,率京畿左营军,火速勤王护驾,不得有误!”
左营上下震动。
洛王反了,这是何等大事!面对如此大事,陛下信任的人,居然是他们左营!这对他们来说,荣耀难以言喻。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如今时机到了,他们若不浴血奋战,怎对得起将士之职!怎对得起左营威名!怎对得起天子信任!
将士们激动了。
比将士更激动的,是孔义方。他本以为,陛下派童虎出征,是对他失去信任。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这是另一种信任!
陛下早知洛王要反,才故意派出童虎,留下了他。为的就是这一天,他能肩负重托,勤王护驾!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多亏了佚王殿下,亲自送来密旨,并告诉他隐情。之前,他竟还为此消沉,酗酒不起,回头想想情何以堪!
他飞身上马,一挥手,全军出发。
这一次,他必定好好表现,不让陛下失望,不让佚王失望。他率的是勤王之师,为的是保护陛下。
他这样想。左营中的每个人,都这样想。,大可不必了,我没时间听。”
“殿下,我愿前往!”
宇文渊闻言,骤然转身,深深一礼道:“多谢将军!我愿与右营将士,同生共死!”
天已暗。
右营人马纷纷,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集结。将士们甲胄鲜明,纵马鱼贯而出。他们是勤王之师,要去保护陛下,每个人都这样坚信。
与此同时,左营的将士们,也同样激昂。因为,他们迎来一位钦差,而这位钦差,正是他们最敬仰的人——大将军孔义方!
孔义方高举圣旨,大声宣读:“查洛王谋逆,反形已自昭然。现命大将军孔义方,率京畿左营军,火速勤王护驾,不得有误!”
左营上下震动。
洛王反了,这是何等大事!面对如此大事,陛下信任的人,居然是他们左营!这对他们来说,荣耀难以言喻。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如今时机到了,他们若不浴血奋战,怎对得起将士之职!怎对得起左营威名!怎对得起天子信任!
将士们激动了。
比将士更激动的,是孔义方。他本以为,陛下派童虎出征,是对他失去信任。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这是另一种信任!
陛下早知洛王要反,才故意派出童虎,留下了他。为的就是这一天,他能肩负重托,勤王护驾!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多亏了佚王殿下,亲自送来密旨,并告诉他隐情。之前,他竟还为此消沉,酗酒不起,回头想想情何以堪!
他飞身上马,一挥手,全军出发。
这一次,他必定好好表现,不让陛下失望,不让佚王失望。他率的是勤王之师,为的是保护陛下。
他这样想。左营中的每个人,都这样想。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52章 宫门变乱
夜色下,京畿的两边,两路人马都在飞驰,目的地是同一个——皇宫!
宇文渊策马疾奔。
在他的身后,右营浩浩荡荡,士气高昂。大军直冲入城门,守城士卒吓个半死,面面相觑,谁也不知发生何事。
皇宫已近,右营军飞驰更急。刚赶过两条街,前面忽出现一队人。
“什么人!”冯辰一惊,拔剑喝问。
宇文渊忙拦住,道:“将军莫慌,这是我的亲信,率人在此汇合。”
“殿下!”亲信已催马上前,躬身禀告,“我刚从皇宫外,探得动向。禁卫都配足武器,三十人一小队,将皇宫围死!探子但凡靠近,立刻就被拿下,情势十分危急!”
冯辰大惊。
看来,形势已千钧一发,远超出他的估计!他立刻挥手,大声道:“右营将士听令,逆贼已占据皇宫,我等勤王护驾,务必同心戮力,扫平逆贼!”
右营激奋了,回应之声雷动。
而此时,远隔数条大街,皇宫却很安静。禁卫们往来不绝,严防任何不测。气氛看似松弛,实则如紧绷的弦,已拉到了极限,只要稍一触动,便是风雷回击。
孙恪按着刀,一脸警惕。
片刻前,禁卫已拿下三人。这三人形迹可疑,都在周围窥视,定是洛王手下探子。虽说拿下三个,只怕还有更多,洛王想来已得消息。今夜,势必有场大乱了。
他正在想,忽然听见声音。
声音多而杂,马蹄声,奔跑声,像天边的闷雷,隐隐约约,越来越近。直到一马长嘶,当先转过街角,声音已大得震耳,连地面都在动。
孙恪震惊。
一马当先的人,果然是洛王。可在洛王身后,居然有支军队!居然是……右营!右营也反了?竟连京畿守军也反了?!
禁卫军见状,急收拢队形,人人刀剑出鞘,肩挨着肩,筑城一道人墙,将皇宫紧护在身后。
“孙恪!你这逆贼!”宇文渊厉斥。
什么?孙恪一听,登时大怒。说他是逆贼?这真是贼喊捉贼!他怒极反笑,一把抽出佩刀,直指马上的人:“宇文渊!你举兵造反,直逼宫阙!何不问问天下,究竟谁是逆贼!”
“孙恪!你反形昭昭,还敢血口喷人?”宇文渊一扬鞭,指过一众禁卫,厉声道,“尔等投靠佚王,与贼谋逆!立时束手就擒,还能免诛九族!否则天威震怒,死无葬身之地!”
孙恪大笑。
洛王这个疯子!污蔑了禁卫,又污蔑佚王,他怎不说举朝都在谋逆?!
“呸!与你这逆贼说话,脏了我的嘴!”孙恪横刀大骂,慨然道,“虎贲禁卫,人人骁勇!生为天子生,死为天子死!今夜逆贼送上门来,正是虎贲立功之时!”
一句话,禁卫雷动。
宇文渊大怒,转向冯辰:“冯将军,逆贼猖獗,你可看见了么?”
“末将一清二楚!”冯辰眯起眼,拔剑大喝,“右营上下听令!佚王谋逆,虎贲造反。我等勤王护驾,再不建功,更待何时!”
右营呼应如山。
一场血战,眼看爆发!
忽然,又有声音传来。这一次的声音,更急更重,像沙场战鼓,声声击在人心上,惊魂动魄。
两边都一惊,各自紧守,看向声音的方位。
左营!
左营人马如飞,似挟了风雷般,转瞬已到宫门外。当先的一匹马上,铁衣寒光,竟是大将军孔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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