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流年
太平寺内,刘大同坐在房里,低头算账。
这是一本普通的账,任谁看来,都没什么特别,除了他和他的主子。这一次的买卖很成功,比上次又多赚一成。
他合上账本,满意地微笑。
主子一向谨慎,数次买卖无一纰漏。而且,自从去年落脚于此,就更安全了。偏僻的寺庙,厉害的护卫,简直高枕无忧。起码,他是这样认为。
“陈七,给我打桶水来。”他叫道。
没人回应。
他不由皱起眉。陈七应该就在门外,应该马上回答。他的几个护卫,轮流在门外值夜,今晚是陈七当值。
莫非方便去了,没听见?他站起身,推开了门。
门外很静,后院没有灯火,夜黑得瘆人。
他站在院中,又叫一声:“陈七!”这一次,声音很大,就算是在方便,也能听见了。可是,依旧没人回应。
他心上一紧,接连叫了几个名字:“赵飞!王庆!孙九!”
没有任何反应。院子黑沉,死寂。
他不自觉地后退,一直退入房内,砰地一声关上门。出事了!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拿账本。
可一回头,他惊住了。
房里有个人。黑色大氅,黑纱斗笠,浑身上下都被黑色包裹,只露出一只手,白得晶莹如玉。而这只手中,正捏着他的账本。
刘大同的脸发青。他刚才就在外面,竟不知这人何时进来的。
“你是谁?”他问。
对方不说话。
“谁派你来的?”他又问。
还是没回答。
刘大同的手心满是冷汗。看来,自己凶多吉少。他一咬牙,猛地挥手,七八枚飞镖打出。这是他的全部,这一出手,便是孤注一掷。
飞镖脱手的瞬间,他疾转身,冲出了房门。账本丢了,不能连命也丢了。
可惜,刚冲出一步,他就感觉后脑一疼,接着,像块烂泥瘫在地上。
后院又沉入死寂。
这位神秘客商和他的几个护卫,一下都消失无踪,连东西也不见了。而这一切的发生,竟没任何人知道。
十几里外,马车还在赶路。夜更深,连车夫都倦了,两个客商却很精神。
“老五,关卡那边,都打点好了?”一个客商问。
“三哥放心,那人手眼通天,早已安排妥当。何况,这又不是第一遭。”另一个客商说。
三哥点点头。不知为什么,这次他总有丝不安。
马车进入一片林子。黑夜里,林内越发的暗,对面都看不清人。林木很茂盛,枝条乱蓬蓬的,到处伸展。
一条枝叶横出,扫到老五的脸。他伸手去拨,却忽觉微风飒然,卷起扑面的杀气。
杀气如潮,偷袭刹那间发动。
车夫被打翻。老五一手虚抬,不及去抽兵刃,慌忙往后一仰,躲过劈来的刀。身边,三哥已与人交上了手。
来人有六个。老五心里大急,六对二,形势不言而喻。
“老五,走!”三哥冲他喊。
他明白三哥的意思。货丢了没关系,如果他们被抓,麻烦就大了。他咬紧牙,奋力反击。对方越攻越紧,却都不下杀手,显然想生擒他们。
“走!”三哥又喊一声,朝他这边冲来,挥刀挡开两个对手。
他压力一轻,飞身跃起。在半空中,他回头一顾。只见三哥中了几剑,浑身浴血,还在死命拼杀,眼看不行了。
他大叫:“三……”话出口就断了,他忽地一震,感觉像有什么东西,扎进了胸口。顿时,他真气一滞,昏过去。
六个人迅速围上。
“死了没?”一个人问。
“没有。”另一个俯下身,探了探说,“这个活的和那个快死的,一并带回去。”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28章 人算天算
刘大同在一阵刺鼻的辛辣中醒来。
他连打几个喷嚏,才缓过了神。入目一点烛光,还有一张桌案,原来,自己还活着。他立刻瞪大眼,四下张望。
这里不是牢房,是一间很好的房。桌似乎是紫檀的,地面很光润,连帷幔也用织锦,流苏缀了明珠,炉内是龙涎香……一切都奢华无比。若非旁边有个灰衣人,正冷眼盯着他,他真会以为做梦。
他又看了看自己。没受伤,没被绑,连衣服都齐整。这可真诡异,他紧张极了,但仍旧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他知道,旁边那个灰衣人,一根手指就能杀了他。他一向很识时务,绝不会做蠢事。
门开了,似乎走进一个人。
他低着头,大气不敢喘,更不敢抬头看。直到有个声音说:“抬起头来。”
这声音有点熟,他一定听过。于是,他战兢兢地抬头,顿时,吓得扑通跪倒。
“佚……佚王殿下……”他脸都白了。
宇文初看着他,却笑了。
同样的深夜,宇文渊也没睡,也在看着别人,一个垂死的人和一个昏迷的人。垂死的身中数剑,奄奄一息。昏迷的绑在柱子上,仍没有醒。
“弄醒他。”宇文渊说。
冷水当头,老五一个激灵,醒了。一转眼,就看见三哥。三哥被扔在地上,血肉翻出,像一条烂鱼,只剩下一口气。
老五红了眼,疯了一般乱挣,嘴被塞住,发出呜呜的闷声。
“我知道,你是郢人。”宇文渊看着他,冷笑,“郢人来我卫国,图谋不轨,这下场已很好了。”说着,他一伸手,取过旁边的长布包,丢在地上。
叮当!
布包散开,散落一地兵器。有箭,有枪头,有匕首,还有一些别的,但每一个的上面都镌着相同的图案:一只虎头。
虎头徽,这是由卫国的军器监所制,收藏于府库中,配发给卫军用的兵器。
“你一介敌探,如何能潜入府库,盗取如此多的兵器?”宇文渊站起来,慢慢走近他,“你有内应,我知道。内应是谁,我也知道。如果你愿作证,我可保你们不死。”
老五狠瞪着他。
“你放心,我不打诳语。只要你说了,我就给他治伤。如果你不说……”宇文渊忽然轻笑,挥了挥手。
一个下属上前,拿一把匕首,往三哥身上一划。
顿时,一片肉被割下来,鲜血直冒。三哥抽搐着,发出垂死的呻吟。
老五目眦欲裂,像一头困兽,不停挣扎。
“你何必逼我?”宇文渊盯住他,叹道,“你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不过让你做个证,就可以保住你俩。难道,你忍心看他变成碎肉,零落异国?”
老五的泪涌出。
从小到大,三哥对他最好,他不能眼看三哥受这种苦,哪怕让他死一万次。
“如何?你答不答应?”
他流着泪,终于点了点头。宇文渊很满意,亲自取出他口中的布。
“太平寺,是你们的接头地?”
“是。”
“接头人是谁?”
“刘大同。他伪装成客商,租住寺里。”
“他是佚王的心腹?”
佚王?老五一愣,什么佚王?
见他不出声,宇文渊心急,又追问一次:“是不是每次接头,都由他代表佚王?”
佚王……老五忽然明白了,也忽然安心了。原来,对方说的是别人。那他担心什么?不过是作伪证,又不涉及真正的幕后,还能救三哥一命,他何乐而不为?
于是,他立刻开口:“……”
一个‘是’字还没说出,他忽然颤了下。心上一疼,像有什么扎入心尖,很疼很难受。他的脸开始扭曲,张大嘴发不出声。
“说啊!说啊!”宇文渊急了,一掌打在他脸上。顿时,他的脸歪过一边,动也不动了。
属下急忙上前,伸手去探。
“殿下,他死了。”
宇文渊大惊。这太奇怪!这人没受什么伤,刚才还很精神,怎么说死就死了?
他恨恨一拂袖。
马上就要问到关键,偏偏天不助他!他气得在房内来回走,越走越气。忽然,他大声吩咐:“来人!带上人手,随我去太平寺!”
刘大同还在,只要抓了姓刘的,更加铁证如山。这一次,他要亲自前去,亲自看着尘埃落定。
天色尚未破晓。
洛王府外,精锐人手待命。宇文渊飞身上马,一挥手,众人立刻出发。
城门快开了,他要第一个赶过去,活捉刘大同!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让人动太平寺。夜间发生的一切,隐秘而迅速,趁消息还没外泄,他要抓住这个先机,一举制胜!
他策马飞驰,在路过昌平街时,忽地心念微动。
“先停一下!”他对属下说。随后,他一骑直奔王氏旧宅。
这一整件事,他计算很细密,每一步都谨慎,本不该有任何意外。然而,老五还是死了,死得莫名其妙,就像上天有意捉弄,摆了他一道儿。
果然人算不如天算么?
既如此,那他很想知道,上天在打什么算盘。
王氏旧宅大门紧闭,这个时间,人还都在睡觉。宇文渊破门直入,直奔陆韶的厢房。这太失礼,但他顾不得了。他必须知道,他是不是在和上天较劲。
门一开,房内空空,陆韶居然不在。
“陆先生?陆先生?”他边叫着,边去书案旁,提笔在纸上写下个字。拿起纸,又冲出房外。
内院的仆役们被惊醒,已赶了过来,看见他,都吓一跳。
“陆先生呢?”他劈头就问。
“回殿下,陆先生昨日去竹林了,晚上没回来。”
他一愣。难道真是天意?这个时候,陆韶竟也不在!他忽然一挥手,那张纸落地。他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
不管了!总之他要赢!必须赢!哪怕真是天意,他也要一力回天!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29章 螳螂捕蝉
天色破晓,都城大门缓缓开启。一队人率先出了城门,直奔南郊方向。当晨光普照大地时,他们已经离城很远了。
此刻,洛王府的人才刚要忙。洒扫,备膳,开始一天的事务。对他们来说,刚过去的那个深夜,与以往任何一夜并无不同。洛王深夜离开,他们并不清楚,至于离开的原因,就更不清楚了。
清楚整件事的,王府内只有一人,秋残阳。而现在,他正在房里,心中隐约不安。
殿下亲往太平寺,此举他本不赞成。无奈殿下对这件事,实在太重视了,就连他也无法劝服。殿下已离开一个时辰,他的不安也随时间推移,越来越大。
叩叩——房外,有人敲门。
“谁?”他问。会来他这里的,除了殿下,就只有送饭的仆人。而他刚用过早饭,这敲门的会是谁?
“秋老先生,小人钱参。”
王府总管?秋残阳有点意外,立刻开了门:“钱总管,何事劳驾?”
“秋老先生,外面有客求见殿下,秋老可知殿下去了何处?”钱参站在门外,赔着笑。殿下不在时,急事就找秋老先生。这是殿下吩咐过的,虽然,他对此有些不满。
“什么客人?”
“陆先生。”
“白衣神术?”
“是。”
秋残阳沉吟了。这么早,陆韶来做什么?而且,偏巧在这个时候。
“他有什么事?”
“他没说,只说求见殿下。我回说殿下不在,陆先生似乎有点着急,执意问去了哪里。小人不知道,才来打扰秋老。”
秋残阳不由一惊。白衣神术会着急,莫非出了什么事?他捻着胡须,来回踱了几步,忽然说:“钱总管,麻烦带我去见他。”
花厅内,陆韶也在踱步。
钱总管去了一会儿,仍不见回来。洛王的去向,难道府中没人知道?不,一定有个人是知道的。他正在想,就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老人,须发灰白,身材也不高大,但一双老眼很有神,在那副苍老的外表下,似乎锋芒内敛。
“小老儿姓陈,是前任总管。”老人走过来,对他施礼,“殿下一早外出,不知何往。先生如有要事,可与小老儿说。”
陆韶看着他,没说话。
“先生放心,小老儿嘴很严。举凡殿下的事,我都可代传。”老人也看着他,一双老眼笑眯眯,“先生实在不信,那只好等殿下回来。”
“那时怕已晚了。”陆韶忽然长叹,缓缓道,“陈老若知殿下的去向,请务必叫他返回,越快越好。”
“为什么?”
陆韶没回答,从袖内取出一张纸,递过去。
“今日绝早,殿下曾来找我,我恰巧不在。殿下留了一个字,便离开了。”他看着那张纸,上面有个‘定’字。
老人也在看那个字,问:“此字如何?”
“此字不吉。”
“怎么说?”
“定,安也。此字从‘宀’从‘正’,‘宀’为屋宇,只有‘正’在‘宀’下,才得安定。殿下此字,写得草率,‘正’字直欲出‘宀’,大有不吉之势。”陆韶轻摇头,惋惜道,“我早上返回,一见此字立刻赶来。不料还是晚了,殿下竟已离开。”
老人听了,不由盯住他,问:“‘正’字出‘宀’,会如何不吉?”
“殿下去做什么?”
“找人。”
“这更糟糕。‘正’字出‘宀’而从‘人’,就成了‘佂’字。佂,惊慌也。怕会六神无主,慌乱失措。出‘宀’只是不吉之势,从‘人’则成大凶之兆。”
几句话,秋残阳心下大震。
莫非,殿下当真去不得?之前他虽觉不安,却还不十分担心。毕竟,殿下带的人手是精锐,应付一切绰绰有余。可如今,他不确定了。
万一……这是个陷阱呢?佚王心机深沉,这么多年都没失误,这破天荒的一次,失误竟这么大?虽说证据昭昭,但那如是精心布置的呢?殿下岂非自投罗网!
他越想越不安。陆韶的几句话,就像一个拨子,正拨上他心头最细的那根弦。
“多谢先生登门提点。”他收起那张纸,又施一礼,“小老儿有些俗务,先行告退。先生请暂歇,下人们随时伺候。”
他说完便走。殿下去了这么久,想必已快到了。为防意外,这次他要亲自出马,赶往那里看看。
洛王府的后门,一骑飞驰而出。秋残阳劲装斗笠,策马直奔南郊。
朝阳下,卫都渐渐苏醒,街上的人也多了。他避开繁华的大街,在僻静小路上疾驰,很快出了城门。
城外人烟稀少,他绕过官道不走,直奔入一大片密林。多年的暗卫习惯,让他优先选择隐蔽的捷径。
密林幽深,枝叶交错繁复,密匝匝遮住了晨光。乍一进入,感觉忽然暗下来,似与外头两个天地。林外虽已天光晓,林内仍旧夜未央。
秋残阳加紧催马。
马蹄得得急促,震碎了宁谧的空气。本来这个时候,这里也不会有人。可忽然,他皱了下眉。
林内有琴声。
琴声飘渺,像从远处被风送来,亦真亦幻,说不出的动听。这种时辰,这种地方,什么人在抚琴?
他立刻警戒。任何的不寻常,总会伴随意外发生。他放缓了马,全身神经已绷紧,细细辨别声音的方位。
可他居然辨不出来。
琴声悠悠,似乎化入空气,与空气成了一体,完全没有方位。风轻送,琴声就从轻风中来;枝叶动,琴声就从枝叶间来;草簌簌,琴声就从草丛里来;似乎连他每一次呼吸,琴声也从他的呼吸中来。
琴声已成空气,无所不在,而他整个人都在琴声中。
秋残阳大凛。
真气在体内凝聚,他飞身下马,站立地上不动,双掌半开半阖,已成御敌的姿态。
仿佛感到了他的对抗,琴声陡变,忽然化作千军万马,杀气汹涌,一浪高过一浪,向他席卷而来。
他的衣衫瞬间鼓胀,像个膨起的气球,真气流转在身周,抵挡一**压来的琴声。两股气流摩擦着、碰撞着,在他方圆几步内,长草树叶都被绞碎,乱纷纷漫天飞舞。
嗤——
外衫划出了口子,一道,两道……他眯起眼,猛地催动更多真气。可这时,琴声却停了。对抗的力量突然消失,顿时让他无从着力,真气不由一泄。好似全力击出一拳,却击在空里,反而闪了个趔趄。
内息被打乱,他赶紧收力调气。不料,还没等他稳下,四柄利剑已到眼前。四个人,四柄剑,乘虚而入,寒光一闪直奔要害。
仓促间,他出手迎敌。
来的都是高手,而他刚消耗了许多真气,内息尚未平稳。四对一,他很快处于下风。偏在这个时候,琴声又起。
这一次,琴声不再磅礴,反似一根极细的线,直穿入他的耳膜,震得他头脑嗡嗡,连眼都花了。
嘭!他中了一掌,被打飞出去,直撞上后面的树,跌落在地。四个人赶过来,制住他的大穴。他躺在地上,模糊中看见一个人,从林深处走出。
那是一个少女,左手拄一根青竹,右手抱一把琴,慢慢走来。旁边,有一人迎上去,扶她离开了。由始至终,她也没往这边看一眼,两眼空茫茫的,似乎看不见东西。
随后,他眼前一黑,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树林又静下来。外面,太阳已高照,强光穿透枝叶间隙,直入林内,照着一片空地,再无半点人迹。
佚王府,夫人馆。
一方楸枰上,河洛纵横,黑白二子交错,各自隐藏杀机。宇文初凝视棋局,沉吟了半晌,落下一颗白子。
“殿下每一步,都谨慎得吓人。”楚卿笑笑,落下一颗黑子。
“不敢不慎。”宇文初抬眼,看着她苦笑,“公主殿下,你杀机如此凌厉,我若不慎怕早死了。”
“可我怎么觉得,这是在惑敌呢?”她也抬起眼,似笑非笑,“形似谨慎,其实一步十算,早已稳操胜局,只是在等时机而已。”
“公主过奖。”他笑嘻嘻,悠悠道,“时机是个妙物,稍纵即逝,我们不都在等么?”
楚卿微微一哂,垂眸观棋。
他也垂下眼,落子间,忽然又说:“今早我收到情报,洛王活捉的那个郢人,果然死了。”说着,他看向她,好奇道:“公主怎知他寅时必死?”
“因为,我送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搜魂针。”她眼也不眨,淡淡说,“在他要逃时,一根搜魂针已打入他体内。这针会随血流入心,两个时辰,足以扎进他的心脏。”
“好手段。如此一来,死得看不出迹象,很高明。”他轻叹,一停又问,“可他死得莫名,洛王不免奇怪,会否就此发现?”
“你说呢?”她横他一眼,没有好气,“郢人死在洛王府,洛王会怎样?将他开膛破肚,挖出心来,剖开看看?”
他苦笑:“这个……只怕不会。”
她哼了声,不再说话。他摸摸鼻子,也不敢再说什么。
安静中,只有落子轻响。
他忽然道:“洛王的那位军师,公主要如何处置?”
“殿下,你问多了。”她一挑眉,轻哂,“你设这一局,只为除去那人。如今,他已被我掌握,无法再助洛王。殿下目的既已达到,何必多问我的事?”
“唔,我失言了,公主恕罪。”他笑眯眯赔礼。
她没理会,继续这一局棋。
她与他之间,亦如这棋局,步步为营,每一步都各怀心机。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30章 败军之将
清晨,太平寺内静悄悄。
几个僧人还没起,寺门也关着。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此刻,自己已被人包围。
太平寺外,宇文渊正在指挥。
此处很偏僻,没什么地利优势,伏击的成功性不大,何况,他也失去了等的耐心。他的人已分别潜入,去打探情况。
寺门被打开,里面有人招手。
他立刻走入。
“殿下,客商就住后院。”手下低声回禀。
“僧人呢?”
“一共六个,都已制服。”
“没打草惊蛇?”
“没有。”
他点点头,一挥手,众人悄然接近后院。后院果然很静。几间厢房门紧闭,似乎人还在睡。
几名手下分别靠近,在门边伏定,回头看向他。他微微眯眼,无声发出口令:动手!
刹那间,所有房门被破开,手下急冲进去。立时,房内响起惨叫,惨叫此起彼伏,竟像好些人一起发出。
宇文渊大惊,疾奔过去看。
“殿下小心!”
眼前一花,他被手下扑倒,倒在地上滚出很远。一根弩箭呼啸,夹带了强劲的风,从他头上飞过,咄一声插入地面,箭尾犹自打着颤。
“殿下快走!有埋伏!”手下护着他,往外就走。
他却猛地甩开,反冲向厢房。他不甘心!绝不甘心!就算中了埋伏,他也要亲眼看见!
厢房已安静了。
地上有血,是他手下的血。死的伤的,都是他的人。除此之外,房内再无别人,只有一排空了的机关弩,箭都已发出,正插在手下的身上,还有一支几乎插在他身上。
他死盯着房内,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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