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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港口码头的人头涌动,在其他人看来是兵力雄厚军容盛大,由此生发的感想则是南犯的周军不足为惧,战而胜之并且进而称霸中原有期,而在慕容英武看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徒以人数虚夸,如果贸然出战的话溃败可期了。
这样的军队,也就只能缩在城墙后面守一守城了,最好还要借助自己搞出来的那些火器的威力,结果南汉君臣竟然光是以兵力数量论强弱,以简单的数量对比论输赢,还以为凑上几万十几万的虚号就能够吓得住周军似的。
但愿这几个领军将领不是那么颟邗,起码在遇挫之后要懂得撤退自保。只要他们胆小一点,败了不去强撑,敢于在不利的战局下弃贺州、韶州于不顾,两路应援大军能够做到及时撤退的话,贺江口与洸口还是有希望守上一守的。
“慕容内中尉,据闻北军分两路南犯,每一路都不足五万人,而我军在贺州、韶州尚有万余守军,州城并不是那么容易丢掉的。北军既要分兵占据沿途城池,又要分兵围城,还要分兵拒我援军,慕容内中尉何以断言我军必败?”
慕容英武只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向身旁的哪一个宣扬自己观点的意思,所以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不料还是有人听见了,并且还忍不住接上了话茬。
听对方说话的意思,那也是看着出征军队的人数就觉得威武雄壮必定旗开得胜的,所以对慕容英武话中所含的意思大为不满,以致于对“农夫一般的军队”这种评价就自然略过了。
慕容英武转过头来,却见说话人是典宿卫禁军的内侍乐范,开府仪同三司的品阶,执掌宿卫的要害,论资历远胜于自己,论亲信也比自己稍强,却是怠慢不得的人物。
“原来是乐太尉……我并没有说我军必败啊!只是眼前这些军队确实如同农夫一般,其战力定然不如唐国的任何一支禁军,并无能力与北军野战,哪怕是与兵力相当的北军州郡兵野战。”
说眼前这些乱糟糟的军队“如同农夫一般”,慕容英武已经是相当的客气了,他其实很想直接说他们是乌合之众的,只是面对着执掌宿卫禁军的乐范,这么说过于打脸了,毕竟他掌管的禁军也不过如此而已,所以慕容英武还是尽量地缓和了一下用词。
只是慕容英武自认为的缓和说法都很难令乐范满意。
慕容英武的话让乐范听得在那里直皱眉:“如同农夫一般?战力定然不如唐国的任何一支禁军?慕容内中尉是自唐国而来,也曾亲自率军与周军交战,对唐军和周军的认识,我肯定是大大不如的,不过光靠这么看一眼行军乘船就能看得出战力来的么?”
“……令行禁止,乃是战力之本,昔日有人用几种纯色衣甲装备军队,以齐整的阵列变换震慑群雄,正是这种道理的体现。”
听到乐范的质疑,慕容英武差一点被噎住了,一个执掌宿卫禁军的人,对令行禁止在战力方面的基础性作用居然这么陌生?南汉军上下如果都是这样的将佐,那前景就真的是太可怕了……
这样的将佐指挥这样的乌合之众,即使有自己提供的各种适合守城战的火器,怕是也很难给周军添多少恶心吧?更何况他们居然还想着与周军野战!
斜睨着乐范,慕容英武总算是整理好了自认为恰当的语句:“看这些士卒列队登船,队列不整行间嘈杂,就像是农夫赶乡间草市一般,哪里有一丝军中味道!此等军队藏在垛口后面守城尚可,若是曝于荒野之中与成列之敌会战,我怕他们是一击即溃……北军此次南犯固然没有调集其百战禁军,那些州郡兵却也是见过阵仗的,即使不能做到列阵与强敌厮杀竟日,以成列之军对散乱之卒还是可以胜任的。”
“慕容内中尉所言都是在宽阔平野当中的会战,在此种地形作战,非列阵无以迎敌,这当然是周军的强项,毕竟中原平阔,再差的军队也是那么厮杀出来的。想来当初唐军惨败于周军,就是没有利用好江南水网密布的地利,枉自集中大军与周军在平野之中会战了吧?”
慕容英武说得已经是尽量的客气了,但是他那种斜睨着人的态度,还有他语气中隐含的轻蔑,乐范却还是很敏感地体会到了,这可坚决不能忍。只是慕容英武终究做到了表面上的礼貌,乐范也不便胡乱发作,于是也就只能臆想着慕容英武在周军手下败绩的场景略加讽刺了。
“我军却是不同,或许我军兵器不如人,操练也不如人,诚如慕容内中尉所言,阵法同样不如人,但是我军是懂得扬长避短的。周军越过五岭来犯,五岭之险山高水深,辎重不并行,士卒不成列,韶州、贺州等地也是丛山峻岭,周军正是舍其所长,就其所短,即使其有百万之众也无奈我何,更不要说他们连十万兵马都没有。”
乐范刚开始说的时候,还有点强词夺理的意思,毕竟“士卒不成列”的大庾岭和临贺岭都已经被周军翻越或者绕过了,韶州与贺州外围固然是丛山峻岭,但是州城与官道还是足够平坦宽敞的,列阵而战其实根本不成问题。
不过说着说着,乐范却是越说越觉得自己在理了。没错,就是这样的,周军在中原作战习惯了列大阵,到了韶州、贺州这些平地很少的山区,大阵只会被地形割裂得支离破碎的,那些阵法完全就派不上用场,南汉军阵列散乱其实并不是训练不行,而是因地制宜,是为了适应北部山高水深的地形。
乐范的这一番话,直把慕容英武听得哑然而笑:“北军的那些禁军确实如你所言,都是在中原平阔地带征战惯了的,还真未必能够适应五岭周边的地势,不过此次北军南犯的是武平军与江南的州郡兵,楚地南部和虔州等地同样是丛山峻岭,他们何曾会陌生了山区?”
乐范前面那一段扎他心窝子的话,慕容英武倒是不想再去辩驳了,当初周军可不光是靠着兵器犀利和阵列娴熟,他们的水军其实比南唐军还要优胜,江南水网地带根本就削弱不了周军的,只是败都已经败了,再怎么辩驳都回不去的。
反倒是和乐范的这一番对话,让慕容英武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个郭家小儿派来进攻岭南的是南方的州郡兵。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六章 宣谕
“五岭之险,山高水深,辎重不并行,士卒不成列,北军虽然屡战屡胜,却多是在中原平阔之地作战,并不熟悉贺州这等山区,而我贺州守军戍边日久,可以说登山如履平地。北军翻越五岭而来犯我,实在是以短击长……”
贺州的府衙内,奉旨前来宣谕的龚澄枢正在对一众守将侃侃而谈,说话的基调恰恰和乐范一样,估摸着这已经是南汉君臣的共识了。
刺史陈守忠殷勤地陪在一旁,虽然龚澄枢这一次代表刘鋹前来宣谕,并没有带过来一文钱、一匹绢、一粒米,只有空诏抚谕,带来的只有皇帝陛下的慰勉,但是他对龚澄枢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龚澄枢,那是从高祖的內供奉官起家,中宗时得内官重臣甘泉宫使林延遇临终举荐的,当今皇帝陛下宠信的两大内相之一,将女国师引荐给皇帝的人,女国师和女相在皇帝陛下面前对其美言无数。
这种人岂是一个小小的刺史开罪得起的?即使他两手空空而来,那代表的也是皇帝,既然不能对皇帝有怨言,那么对龚澄枢必然就得恭恭敬敬的。
所以陈守忠心中对龚澄枢的论调不以为然,表面上却是没有一点特别的神情。
今天是九月初十,从九月初五获悉周军越岭而来拔冯乘城、克富川县、兵威白霞,他匆忙遣使向兴王府告急,到皇帝派遣龚澄枢过来宣谕,时间仅仅过去了五天,算起来朝廷这一次的效率还是相当高的,使者身份虽然很尊贵,赶路却还是相当辛苦的。
从贺州向兴王府报信,少说也要一两天时间,而龚澄枢这等身份的人从兴王府驰驿而至贺州,怎么也得用两天的时间,这么算过来的话,朝廷其实也就是用了一天的时间进行决策,确实可以说是近年来罕有的迅速高效。
只可惜周军的行动一点也不慢,从道州江华县到贺州一两百里的官道,虽然是从西面和西南面绕着临贺岭过来的,却还应该算山路,这段路正如龚澄枢所说“山高水深”,并不是那么好走的,再说沿途城寨也都驻有守军,周军必须得一步步打过来。
但是周军一路攻城拔寨、铺路架桥,硬是挺进到了芳林(今广西贺县北),前锋距离贺州也就只有二三十里地了。如果龚澄枢再晚到那么一天两天的话,恐怕贺州城早就被周军给包围了,那时候即使龚澄枢带来了大批赏赐都是无用。
从周军的推进速度和攻击成效就可以看出来,所谓的“周军以短击长”纯粹就是兴王府那边不掌握第一线情报的君臣们的自欺欺人,中原地带的周军确实不熟悉山地作战,但是楚地哪里会少了便山水、习险阻之民?五岭本来就是南北两边共有的,岭北的那些州郡兵在这方面根本就不会差。
“……我军只需高垒清野而绝其运粮,依山阻水而射以强弩,使北军进无所得,退无所归,来日自能战而胜之……”
无视了陈守忠的心不在焉和其他将领的心中不满,龚澄枢在那里几乎是抢着吐完了自己负责传达的旨意,周军的前锋都已经到城北了,贺州城转眼间就有可能被周军团团包围,他可不想继续逗留在城内,当然是赶紧宣谕完了赶紧撤。
“……贺州应援使伍彦柔正率五万大军兼程而来,相信不日即可赶到,届时就可以与贺州诸将内外夹击,大破北军只是等闲之事。我还要向陛下回报贺州的军情,今日就先告辞了,诸位立功之日,我会与陛下在兴王府静候佳音。”
草草地交代完了刘鋹的旨意,龚澄枢也不等陈守忠等人挽留或者款待,直接就说出了跑路的意思——当然,他其实还担负着回去向刘鋹汇报贺州详情的任务,这不能算临阵脱逃。
…………
看着龚澄枢一行乘轻舟自临水顺流而下,陈守忠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旁边那些指挥使和都头们可就哄闹开了。
“呸!天使临战前来宣谕,结果敌军兵锋尚未来到城下,这个天使就落荒而逃了。”
那艘轻舟刚刚顺流远去,估摸着舟中人已经听不到岸上的声音了,一个满面虬髯的都头忍不住大声地嚷嚷起来,并且配合着开头的那一声“呸”,他还真的冲临水吐出了一口唾沫。
“内太师可是朝廷股肱,怎么可能临阵脱逃!内太师真的是有贺州军情需要向陛下禀报,一般的使者定然是说不清楚的……”
“就是~北军马上就要包围贺州城了,这个军情可了不得,其中详情非得内太师与陛下当面细说,普通的驿使怎么说得清楚?”
“这个军情不光是需要内太师回去亲自向陛下禀报,还紧急得很呢……不然内太师也不会舍弃从陆路驰驿至南乡(今广西贺县信都),再转乘驿船回兴王府了。南乡以北的贺江与临水那是多么湍急的河流,河道又窄容不下大船,内太师为了这个紧急军情可是冒着覆舟的危险呢。”
这仨却是在一唱一和,没有像第一个都头那样直接唾骂,而是选择了这种酸不溜秋的牢骚话,这倒是和他们长相稍微文弱一些相称。
“儿郎们在边镇戍守多年,朝廷久无赏赐,军卒多贫乏不堪。如今北军来犯,正是用人之际,又是内太师亲自前来招谕,俺本以为朝廷必定会大加赍赏,哪知道他就只带了一纸诏书和一张嘴过来!”
这个指挥使却是在为手下戍卒长年累月戍边辛苦却不得回报而不满,当然,如果这一次龚澄枢带来了赏赐,他自己肯定是要拿大头的,所以这种不满也不完全就是打抱不平。
“是啊……本来还以为临敌之际,朝廷多少会给军士们一些钱帛呢,结果就连一文钱、一匹绢都没有!”
在钱财方面的不满,那可比龚澄枢不愿意和他们同守孤城更令人恼火。
要说龚澄枢毕竟是内太师,皇帝的宠臣,而他们只是戍边的军将,想让龚澄枢留在贺州城与他们同甘共苦,那原本就是不该有的奢望,所以对于龚澄枢的临阵脱逃,讽刺两句也就完了,皇帝和大臣们在京师享福,他们这些军将在前线厮杀,那是命该如此!
但是厮杀汉们拚死卖命却得不到相应的报偿,别说是那么多年的戍边都没有赏赐,就连大战在即的时候朝廷都吝于封赏,确实是令人寒心。
所以之前还是几个胆大的都头在那边风言风语,自这个指挥使发了牢骚之后,陈守忠身旁身后却是乱哄哄的抱怨声响成了一片。
…………
听属下们的牢骚话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陈守忠面沉似水,终于还是低喝了一声:“好了!吾辈的职责就是为朝廷守土,敌军已经近在咫尺了,现在乱嚷嚷又有什么用?都回去部勒士卒,好好地守住了城池。先不论内太师的其他做法,那个援军的事情总不会是说假的,只要伍应援使的五万援军及时赶来,到时候与我军内外夹击,未尝就不可以击败敌军。等到熬过了这段时间,我代表儿郎们去向朝廷请求封赏,有一场大胜做底,总不应该……”
说到这里,陈守忠突然住口不言了,在手下众将听来,那是他已经把话说尽,谁都明白眼下最急的事情是什么,然而在陈守忠自己,他却是心中清楚,即使有一场大胜,这些戍卒们也未必就能获得什么赏赐。
现在的这个陛下啊……下令民间为他采珍珠,用珠贝玛瑙打扮宫殿,或者是建造亭台楼榭,那他是非常热衷的;给他的那几个女相和内相各种封赏,他也是丝毫都不吝啬的;即便是把城壕改造成游乐的池沼,那位陛下也是很喜欢的。
但是要他拿出一点钱财赏赐军士,估计难度极大。
此战即使侥幸获胜,恐怕也就是应援使伍彦柔和作为守城主将的自己会获得一定的升赏,还有少数将佐可以升官补缺,其他的军士大概还是该干嘛干嘛,甚至越是打了胜仗,这个陛下就有可能越不在乎军士们的需要。
不过这些想法也就是在陈守忠的脑海中过了一遍而已,他没有对手下的将领吐露分毫,哪怕是他的心腹——这种时候,军心是万万动荡不得的,光是他一个人动荡一些就已经够呛了,这么一点念头已经让他都开始心灰意冷起来,虽然他的前景比军士们要好得多。
…………
同日,另一个内太师李托在韶州的表演和龚澄枢差不太多,而刺史辛延偓几乎就是陈守忠的翻版,至于配合他们演出的周军,韶州道行营的大军已经攻下了始兴县城,其先锋沿着浈水谷地一路向西出大庾岭,已经到了韶州东北三十里之处。
唯一与龚澄枢不同的就是,李托从水路离开韶州并不需要冒险乘轻舟,浈水与武溪交汇处的韶州,水路已经是相当的安全。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七章 南乡镇
贺州以南百余里的南乡镇是贺州通过贺江口以及兴王府的咽喉要地,镇子虽然不大,也就是几百户人居住,镇外也没有像样的城墙与城壕,不过却有一个规模颇大的驿馆,为往来的官差提供驿马与驿船,还有一个不错的码头。
南乡以下,贺江的河道颇为宽阔,容得下大船与大规模的船队,而且贺江两岸群山夹峙,陆路行走多有不便,所以即便是逆流而上,南汉的商旅与军队、差役也多是选择乘船。
到了南乡以上,贺江的上游河道就显得比较狭窄崎岖了,一则是弯道较多险滩不少,一则是河道狭窄水流湍急,再加上河流的落差比较大,行船的难度比下游骤然增大了许多。[]
尤其是在贺州东南八里处,临水、橘江等支流汇入贺江,水深百寻,湍流涌激,其声势有类于黄河的龙门那一段,这一处的险滩也因此而被称作龙门滩,那可是船夫们特别忌讳的地方。
当然,上游也不是不能行船,只是不太适合大船,河道对船队的规模也有限制,所以在南乡以上的城镇就再也没有一个像样的码头了,多数的船队因而也就不会继续溯江而上。
伍彦柔自然也不会例外。
从兴王府领军出发,在西江这一段,伍彦柔统领的贺州应援军与薛崇誉统领的西北面马步军合兵一处,那叫一个浩浩荡荡。
虽然薛崇誉的军职比伍彦柔要高,不过实际的统兵人数则以伍彦柔为多,沿途还陆陆续续地有民夫民船加入他的行伍,而且薛崇誉是深得皇帝宠信的内官,伍彦柔则只是一个全身完整的外官将领,能够获得这么一个独当一面的军职,即使是还要被薛崇誉所辖制,伍彦柔也已经相当满意了。
船队到了贺江口的封州(今广东省封开县),薛崇誉及其所部留了下来,与原先就驻扎于此的舟师合兵一处,他们将驻守此地作为伍彦柔的后盾与兴王府西北面的第二道防线。
而伍彦柔辖下的军队与民夫直到此时才真正地达到了三万余人,沿途陆陆续续加入的役夫和民船到封州就截止了,不过就属封州征发的役夫和民船为最多,有了这些密密麻麻布满江面的船队,贺州应援使麾下号称的五万大军才真正号称得起来。
船队离开了封州折入贺江,作为西江支流的贺江,水面无疑比西江狭窄了许多,虽然船队规模有所降低,船行江中仍然显得甚为局促。不过贺江这一段已经没有了往来船只,整个江面上全都是北上的船只,而伍彦柔又从先前的军中先锋一跃而为此地的最高统帅,至少在他本人是意气风发的。
然而就在船队离开封州没有多久,他们碰到了从上游漂下来的龚澄枢一行。
乘着轻舟离开贺州的龚澄枢一行,在冲过龙门滩的时候落水死了几个人,其中甚至包括一个老船工,而且因为赶得急而顾不上在沿途换船,等到顺水漂下来与伍彦柔大军相遇的时候,整条船几乎可以说已经丧失了动力,已经是在那里随波逐流了。
贺州应援使的旗号,龚澄枢当然是认得的,见到了这支规模庞大的船队,龚澄枢才算是把心落到了肚子里面。而作为内太师、朝廷派往贺州宣谕的天使,指使一下贺州应援使,对于龚澄枢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
有贺州应援使的听命奉承,龚澄枢的那艘轻舟自然是换成了大船,船只牢靠、补给充足、船工满员,倒是省了他跑封州去换船,而可以一路顺流而下直接跑回兴王府去了。
而与龚澄枢的会面,则将伍彦柔那股意气风发的气势打消了一半。
从龚澄枢的嘴里,伍彦柔获悉了周军前锋已经逼近贺州,即将对贺州形成合围的消息,芳林镇,那是抬抬脚就可以踩到贺州城了。
而龚澄枢及其属下那种满面青白的落魄模样,则让伍彦柔直观地感受到了周军的威压与贺江水道的风险。
伍彦柔所部征用的那些船工当中,从封州征发的还是比较熟悉贺江水道的,大船不上南乡的禁忌,伍彦柔从他们的嘴里也听说了,不过直接从经历了龙门滩惊险航程的人那里聆听切身体会,那种感受肯定还是不一样的,
所以哪怕是仅仅从行船的难易程度而言,伍彦柔都已经会选择在南乡镇舍舟登陆,然后再驰援贺州。
更何况,从龚澄枢听闻周军进抵芳林镇开始算起,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两天,只要不出意外,周军肯定是对贺州形成了合围,也就是说贺州旁边的江岸多半已经处在周军的控制之下。即使不考虑水流湍急行船困难的问题,船队靠岸登陆的地点如果靠得贺州太近,弄不好就会被周军半渡而击了。
南乡镇距离贺州城有百里之遥,又有一个不错的码头,在此舍舟登陆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离得敌军较远,码头也有利于船上的乘员快速上岸。
在镇上迅速集结军队,只需两日就可以从陆路驰援贺州城了,听说进攻贺州的周军实际上只有不到三万人(不管是贺州刺史陈守忠还是韶州刺史辛延偓,将敌军兵力稍稍夸大都正常得很,把不到三万人吹到将近五万并不算离谱,不过官场之道欺上瞒下,对于可能要并肩作战的天使和同僚却不好胡言了),伍彦柔自己手下就有三万多,加上贺州守军,对这一战伍彦柔倒是颇有信心。
“传令全军,靠岸抛碇,今日天色已晚,船队先停泊在岸侧,儿郎们且在船上歇息一晚,待明天迟明再登岸,然后驰援贺州!”
贺州应援军的船队抵达南乡镇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十二日的傍晚时分,看着暮色当中苍茫的群山和宁静的小镇,伍彦柔如此吩咐了下去。
南乡镇实在是太小了,几百户人家怎么可能容得下数万人驻扎,那个规模颇大的驿馆也就可以供应数十人食宿,此时的天色实在是太晚了,大军下船到镇子外面安营扎寨的时间根本就不够。
好在大军是乘船而来,船上歇息炊饭毫无困难,一路行军本来就是用船工轮换着昼夜不息地行船,今夜船队能够停泊在岸边,大军歇息的条件就已经比夜间行船好了许多了。
大军都在船上歇息,伍彦柔也没有把自己特殊化,不至于为了这一晚的舒适而下船跑到驿馆去。他可不是那些个内侍,内侍们都是在获得皇帝宠信之后再被安插到军中执掌大权,伍彦柔可是行伍出身,与军士们同食同宿本来就是他获致军心助己升迁的要诀,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临战之前。
细节决定成败,伍彦柔可还憧憬着通过这一次救援贺州立下赫赫战功呢,怎么会为了一时的享受而让军中离心呢?
自中宗皇帝以来,朝中执掌军权的、升节度使与封爵的就多是内侍,像伍彦柔这样完整的普通人顶多就是做到刺史和一州的招讨使,现在他因缘际会捞到了一个贺州应援使,虽然还是隶属于薛崇誉这种内侍方面大员的先锋将,却也算是独当一面了,如果再能立下足够摆上台面的功勋,说不定他就能够创一个记录,以外臣大将的身份而获得与潘崇彻、吴怀恩、邵廷琄等内官相当的地位。
只可惜……伍彦柔的这些想法本来是没有什么错的,但是他实在是不应该低估了当面的周军,南汉军也确实是和平得太久了,以致于荒疏了一般的行军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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