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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随着整个行宫帐落散居到这一片平甸,方圆百余里的草场俨然就成了辽国的夏都,尽管其间只有木栅搭起的帐篷,远不如上京城的建筑那样雄伟巍峨,甚至都不及西边的庆州和南边的怀州,但是人口总数甚至人口密度都以此地为高,恐怕此时的上京城都不能与之相比。
这就是契丹人从未改变过的四时捺钵制,从骨子里带来的游牧体制,哪怕从耶律阿保机开始连续数代掳掠汉人筑城,乃至一度占据比较发达的农业区,建立起所谓二元体制的游牧国家,这种游牧部族的根本性都从未丧失。
即便是从渊源上最早贴近农业社会的人皇王一脉,对农耕文明的些许亲近让他们可以在农、牧两种经济区的竞争中保持更为不偏不倚的态度,却也扔不掉这个最根本的游牧传统。草原上的确是建起了许多城池,不过基本上都是给被掳来的汉人以及管理他们的官佐居住,真正的契丹人多数依然住在他们的帐篷里,陪伴着他们的牲畜。
此时位于行宫部落的南面,距离皇帐大约有十多里路的样子,契丹南枢密院所属的帐落当中,偏南的一处帐幕外面,侍卫的警戒程度竟然不次于皇帐,只不过外围的侍卫都是契丹皮室军的打扮,而最靠近帐篷的一圈却是中原汉人的装束。
结合之前耶律贤在皇帐内听张景惠向他转读大周的国书,显然这里安置的就是周国的使者,他们没有被安置到皇帐周围,却也在情理之中。
皇帐内因为周国的这份国书出现了急剧的情绪波动,引发的动静甚至一度吓到了帐幕外面的侍卫,这个守卫更为森严的使者帐幕内,谈话却是平静悠闲的。
“刘员外郎,此番你与我一起代表大周向辽主递交国书,那份国书的措辞相当严厉,你就不担心辽主恼羞成怒之下迁怒于我等吗?这外面的守备可是森严得很,现在要跑却是跑不脱的~”
西上阁门使郝崇信百无聊赖地站起来到帐门口晃了晃,马上又回身坐了下来,半开玩笑地看着副使刘崇谅问道。
虽然国书是以封口的状态交到耶律贤手里的,但是郝崇信、刘崇谅二人在陛辞的时候已经从郭炜口中得知了国书的基本内容。郭炜并没有打算让出使辽国的使者做一个懵懵懂懂的屈死鬼,在临行之前告知他们国书的基本内容,就是为了让他们最后一次选择去或者不去出使,如果有人就此打了退堂鼓,郭炜自然会及时更换备份人选。
不过郝崇信是不会退缩的,作为一个荫补出身的将家子,在战场上也略略立了些功劳,却哪里会因为担心辽主可能的报复就将如此重要的出使任务拱手让人?战场上的刀光剑影都从来没有怕过,郝崇信又哪里会怕了一个虏酋可能的怒火。
不过看到作为文臣的副使刘崇谅都始终是一副恬淡的样子,当初陛辞的时候没有被可能的危险吓住,现在帐篷被这样团团围着同样没有让他感到一丝恐慌,却终究忍不住要试一试对方是真有胆气见识还是纯属无知胆壮。
“这有什么可怕的?怕又有何用?”刘崇谅却是无谓地笑了笑说道,“大周对辽国,无论是国力军力都明显占优,虽然暂时还无力深入草原追亡逐北,但是威慑辽国,使其不敢真个逼迫高丽向其进贡,这一点却并不难做到。辽主仅仅为此就会迁怒于我等?这样的辽国可就一点都不可怕了……而且陛下有的是办法报复回来。”
郝崇信讶然看了刘崇谅一眼:“胡虏的事情,哪里说得到那么准的~若是陛下,那自然是气度恢弘的,但是辽主会怎样可就难说了。听说此人比陛下还要小七岁,看着的确也有些年少鲁莽血气方刚的样子,难保不会意气用事啊……真要是此人不顾大体任性胡为,陛下当然有的是办法报复回来,不过在报复成功之前,你我却恐怕已经被胡虏折磨得差不多了。”
“哪里没有风险?你们武臣征战沙场且不必说,文臣治理地方巡视各地都有可能遭遇危险啊~历年来护堤没于河中的、出知州县病卒蛮荒的,实在是不算少了,除非龟缩京城不愿忠勤王命,危险总是难以避免,而且不会比被辽主迁怒低了多少。”
刘崇谅仍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显然是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尽管大概看出来了正使和自己这么说话有几分武臣轻视文臣胆气的因素,但是他也不以为意——跟着这样一个屡战屡胜的皇帝征战四方,武臣多少都是有一点傲气的,更何况面对的自己这个文臣还是出身江南。
郝崇信越发地惊讶起来,心底慢慢地也有一点佩服对方了,不过嘴上还是咄咄逼人:“虽然的确是这么说的,但是寻常忠勤王命总是要安心一些……再说辽主即便不会疯狂到杀戮使者挑衅大周,将你我扣下变作大周的苏武还是大有可能的,国初的姚汉英、华光裔可是被辽主羁押了十多年呢~”
“能够做大周的苏武,那更是我等文臣的荣光呢~”刘崇谅的神采在这一刹那特别闪亮,好像真的非常向往这种前景,“苏武蒙难,却能名垂千古,而且前汉不曾捐弃苏武,大周也不曾忘记姚汉英、华光裔。使者被北虏羁留而最终能够回乡,端赖中国国威军威慑服漠北,以大周的强盛和陛下对臣子的关爱,即使我等被辽主无理羁押,只要始终不背臣节,羁留漠北的时日也不需要十年!”
“我真是想不到,刘员外郎对朝廷和陛下服膺之极嘛~以你在江南出身,却能深信朝廷的威势必能迫使辽主不敢妄为;却能深信陛下必不会捐弃我等,即便是我等不幸被辽主羁留,功成回乡之日也不会超过十年。”
郝崇信终于笑了起来,这样的文臣,即使他出身于文人柔弱的江南,也是能够得到他的认可的。或许因为刘崇谅是那些当年苦守寿州的唐将刘仁瞻之子,家风毕竟与靡丽书生不同?郝崇信没兴趣去考究这些,只需要知道这个副使不会给自己拖后腿就行了。
刘崇谅淡淡地答道:“陛下驾驭群臣,可没有去特意分辨每个臣子出身何处!江南也有血性男儿,河朔代北也有屈膝汉儿,哪里是出身可以一言以蔽之的呢?至于辽主因怒而妄为,我料他也不敢过分,如果只是将我等变作当代苏武,那多半是他的失算!我是夷然不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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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章 师法班超
第二章 师法班超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高丽国王始终不肯应许陛下提出的条件,而辽国派来令其入贡的使者就在附近,同居馆驿,不如让我们借以立威!”
出使辽国的正副使者在辽主的夏捺钵里平静悠闲地推演着两国交涉的前景,谈话间很自然地就提到了汉朝的名臣苏武,而在出使高丽的使团进行闭门磋商的时候,有人引用的却是班超。
赵匡义和王文宝一行随同徐熙等人一路赶到登州,然后各自乘船从登州东渡大海,在开京的西海岸上陆,路上江华岛也看了,行船的海图也有了,收获还是比较大的,但是进了开京之后的进程就差不多停滞了下来。
一句话,高丽国王王昭对于周人提出的两个援助条件都有疑虑,无论是周军进驻大同江以北隔断辽国与高丽的接触,还是周军借用江华岛作为水军与仓储基地,王昭对此都表现得很不愿意。他最希望的,还是起先通过徐熙传递给郭炜的请求,也就是大周一方面遣使向辽国表示坚决保护高丽的态度,一方面在幽蓟地区集结兵马,以明确的底线条件和强大的军力和使用军力的决心迫使辽国放弃妄想。
结果大周派往辽国的使节倒是派了,规格比出使高丽的强上一大截,那份国书当中提出来的要求,想必也是不会很低的。对于这一点,徐熙等人相信的是大周皇帝的眼光和魄力,而王昭相信的则是大周的国势和周军的威名。
但是大周的使者始终坚持着要派兵进驻、要江华岛,让王昭脸笑心恨。
对于大周提出来的这种要求,王昭首先想到的显然是婉拒,因为大周提出这两个要求的前提是周军过来保护高丽免遭辽国欺凌,那么只要大周可以通过其他办法遏制住辽国的野心膨胀,派兵进驻和占据江华岛就不是非常必要的了。
然而大周的使者准备非常充分,从补给、民政等多方面向王昭表达了聚兵幽蓟的难度,以及通过燕山防线威胁辽国上京的路途遥远和不可靠,从而证明了此举于遏制辽国野心方面效果不彰。
在这样的情况下,接受一支周军渡海部署到大同江以北,以隔断辽国和高丽的联系,让这支周军承担起高丽北境防御的压力,就成为了王昭不得不接受的一个解决方案。
不过王昭的心中自然是很不情愿的。
周军一旦入驻,基本上就将宣告高丽立国以来的北进蚕食计划宣告终止。尽管徐熙转述了天子关于一俟高丽局势安定即行撤军的承诺,大周的这个使团也屡次进行了确认,一旦辽国不再有能力威胁到高丽,那么派驻到大同江以北的周军就会撤回周国,但是这种远景展望的事情,王昭可不敢在上面寄托了太大的希望。
当然更恼人的是出借江华岛的问题。
向大周水军出借江华岛作为军港和重要的到岸仓储基地,让江华岛成为大同江以北周军的核心补给基地,这个举措对增强周军的战斗力肯定是很有帮助的。根据大周使团提供的评估,有了这样一个大型基地作为后盾,驻扎到大同江北面的周军战斗力将立即提升一个台阶,从仅能勉强坚守几个城池要点,一举变为在大同江北岸可以任取攻守之势。
这样的变化光从北境来看自然很好,因为只能固守少数城池的周军是抑制不住辽国的南侵企图的,辽军完全有可能绕过这些城池强行南下洗劫高丽,那种损失可比出借一个江华岛要大得多。而要是入驻大同江北面的周军能够做到攻守自如,那么以周、辽两军的历史战绩来看,辽军几乎就不可能再来打高丽的算盘。
王昭也不是没有想过,用高丽自身的力量全盘挑起为周军提供后勤保障的责任来,这样高丽民间的负担会重一些,不过没有了常驻江华岛的周军犹如芒刺在背,还是王昭很乐于接受的局面——周军常驻江华岛威胁的是他本人和王氏在高丽的地位,而为周军提供后勤保障则是高丽百姓付出的问题,这种选择太容易做了。
其实高丽本身能够为入驻的周军供应全部粮饷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粮食还好说,多供应两三万人的粮食对于高丽来说难度不算大,但是地狭民贫的高丽要保证用钱帛堆起来的大周禁军的饷钱?对民间的搜刮不发展到一定的境界是不行的。不过周军是过来保护高丽的,他们已经是自带军器了,王昭哪里开得口让他们再自筹军饷?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平安,咬咬牙都要全部负担了。
然而大周的使者当时就给他泼了一瓢冷水——周军之所以战斗力远强于辽军,能够在这些年里面打得辽军每战皆溃,到最后甚至不敢接战,周军自己的独特兵器是其中的一大要素,而这种兵器显然不是高丽能够提供的。
所以从周国到高丽的海上补给线必须有,高丽西海岸必须能够为这条补给线提供一个合适的港口和仓库驻地,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周军正常的训练和作战消耗。
于是就像徐熙构想的那样,高丽以大同江入海口距离周军未来的驻地更近为由,建议大周在那里选取一块地方,再由高丽负责修建军港和仓库,以确保对前线周军的补给;而大周使团则秉承郭炜的旨意,一直咬定要条件最优的江华岛,指明了利用江华岛才能让周军在大同江北面迅速形成战斗力,从根本上打消辽国的野心。
双方在这个问题上的拉锯已经持续了好几天,谁都不愿意让步,谁都在期待对方熬不住了后退一步,不过又因为共同的目标而谁都不愿意撕破了脸。
每回白天交涉完毕,王昭固然要在仁德宫召集重臣总结当天的谈判进程,研究翌日的议题和谈判进程,回到馆驿的大周使团也顾不上歇息,首先就要会商。
这一天,实在受不了整个白天全在扯皮的阁门通事舍人许廿八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竟然直接声称要对同一馆驿的辽国使者发动突袭,以此立威而迫使高丽屈服退让。
许廿八的这句话,当下就引起了和他一样从金枪军调入横班的靳承勋的响应:“许大郎这想法不错!当年班超三十六人灭匈奴使团,令鄯善国归附;如今高丽早已归附我朝,只是对借岛一事颇多犹疑,而辽国必与高丽为敌,我们此时杀之,并不会搅乱大局,却足以使高丽震骇归心,已经拖延数日的借岛一事或许就此迎刃而解了!”
“两位通事舍人,这么做只怕是不妥吧……”赵匡义听到这两个曾经的金枪军指挥使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着如此血腥的主张,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其中的惊心动魄,,不禁有些面色发白,“我朝与辽国虽无盟好,却也已经议和互市,如今在高丽骤然斩杀其使者,未免失信;高丽面对辽国颇显微弱,故而明知其使者跋扈也不敢治罪,如今在高丽地面斩杀辽国使者,若是在我军进驻之前招来辽军的报复,将何以面对高丽?此举则未免失礼失义……”
“哈~赵正使是怕喊杀声吓坏了崔小娘,让你在海东外室面前失了威风体面吧?我倒是以为两位通事舍人的献策很不错!抓住机会奋然一击,以这一次出使的人员作战经验和手头兵器来看,杀这些辽国使者不过反掌之事。”
说这话的却是副使王文宝,赵匡义和他两个人从出使安南开始搭档,这都已经搭了两趟重差,互相看不顺眼的几个人早就有了固定的行为方式。在职权范围内有限度地合作,同时不妨碍必然会有的冷嘲热讽;抓住对方所有的痛脚随时可以开嘲讽,同时绝不耽误正事。
使团一到开京,文气十足的赵匡义就接受了高丽崔家送上的一个支脉小娘子,无疑成了王文宝嘲讽赵匡义最有力的武器。
想想也是,高丽人给陛下选的秀女还没有敬上呢,结果正使却先享用了一个高丽贵种的女子——再怎么旁系支脉,被崔家包装打扮好送进门来了,那就是高丽贵种——这可不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吗?而且后面的谈判进展缓慢,大周这边进攻不力,很难说没有赵匡义为女色而徇私的可能。
果然,听到王文宝的这一声嘲讽,赵匡义当时就涨红了脸,有些气急地分辩道:“崔家送来的一个婢仆而已,哪里是什么外室?!婢仆也就是供我日夜差遣而已,哪里会令到我去琢磨徇私?以两位通事舍人的身手和指挥能力,还有各位带来的兵器,杀一杀人数相当的辽国使团却是比较轻松,但是杀完之后怎么办?辽主届时质问的会是陛下,辽军届时攻击的会是高丽,你们想让陛下如何自处?大军未及入驻,你们就用自己这十几个血肉之躯去阻击辽军?”
……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三章 清扫虎穴
第三章 清扫虎穴
“正使言重了……此去辽国上京数千里之遥,中间尚有渤海、生女真诸部阻隔,据说辽国的东京以东也是驿路不通,讯息如何能够快速传回到辽主耳中?辽主又要用多快的速度征调兵马?光是依靠辽国的东京道留守司和统军司的兵马可够南侵高丽?这些问题都不能解决,辽军却又怎么能够在我军入驻之前杀来?”
许廿八赶紧出声为自己辩解。作为一个纯粹依靠战功升起来的背后毫无势力的武官,他知道赵正使和王副使之间多有龃龉,却不是他这种人能够涉足其间的,所以压根就没有掺和相关话题,只是一门心思地维护着自己的建议。
“是啊,不光是许大郎说的这些。”靳承勋几乎是紧跟在许廿八进行了辩解,“辽国在这里的使团规模和我们差不多,只要我们精心策划一鼓作气,将其尽数殄灭并无难度。一个全灭的使团,却有何人去向辽国通告讯息?辽国要到何时才能够获悉?报信者能够知道是谁做的吗?许大郎和我说的这些问题都不能很快解决,辽国却要怎样才能想到去质问陛下?何时才能发兵南侵?那个时候我朝与高丽的各项协议笔墨早就干了,入驻浿水以北的禁军估计都已经在当地种下了麦子了。”
靳承勋的身世和许廿八差不多,尽管在军中还有一些世交叔伯提携,在人际关系网这一点上比许廿八要强一些,但是类似的孤儿身份还是让他很理解许廿八,所以这时候几乎就是同声共气了。
王文宝瞟了赵匡义一眼,收起了自己那副嘲讽脸,端起了架子说道:“两位通事舍人说得不错,可见你们思虑周详,不愧是久经战场的,绝非未经一战的人可比~赵正使,以我随军那些日子的经验来看,此事应该尽快决断!杀几个虏使而已,又不是出使我朝的,有何背信弃义可言?只要做得干净利落,辽国在半年之内都未必收得到确切的消息,而高丽人在既定的局面下定然会作出明智的选择。还请赵正使决断!”
“是啊,赵正使,快下决断吧!”许廿八好像听不出王文宝话中隐含的嘲讽一样,诚挚地看着赵匡义说道,“动手的时候,赵正使不必出面,只需在院中运筹帷幄,还可以适时地露一露面,向馆驿内外的高丽人示以坦诚无欺;王副使也只要居中联络,无需亲自到一线指挥和动手。所有的腌臜活计,都可以交给我和靳大郎来做!”
靳承勋眼珠一转,也是热切地说道:“对!赵正使可以在那崔小娘面前示以闲暇,还可以和王副使一道展示我方与此事无涉,许大郎和我领着人蒙面去做可以了。那些胡虏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馆驿内外的人也没有能力抓到我们参与此事的把柄,高丽人就只有心知而已!”
“这个……”脸颊的绯红开始消退,已经冷静下来的赵匡义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说道,“也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朝我辈就效仿班定远一次了~两位通事舍人先安排人手查探一日一夜,彻底摸清楚虏使的活动,然后再周详计划布置一番,找准此辈齐聚馆舍的时候迅速动手,务必不使其走脱一个!”
许廿八和靳承勋两个打岔得是时候,王文宝后来尽管依然是语带讽刺,却也没有做得那么公然了,赵匡义终究还是经历过一些风雨的,自然很快就调校好了自己的心境,并没有弄到恼羞成怒的局面。
头脑一冷静下来,赵匡义当然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选择了——反对他们这么做,其实未必会有效果,说不定王文宝就甩开自己领着那帮侦谍司的人去干了,那样的话事情还是一样的发生,搞砸了自己其实也逃不脱责任,做好了却会被扒掉任何功劳;阻止他们这么做,自己压根就没有那个能力和力量,台面上自己是正使,其实只是在对着高丽人的时候有用,台面下王文宝他们自有一套;所以最干脆的选择就是加入他们,那样自己还能随时了解事件的进展程度,并且预测相应发展之后的利弊,如果一切圆满成功,自己的功劳当然是比较大的。
至于说王文宝在后面仍然一直讽刺自己不知兵、没有实战经验,那也由得他去讽刺了,说嘴说不过这个王文宝,赵匡义早就认清了这一点,只要这个影响不到自己捞取功绩就行。
然后就是实际领人发起突袭的时候不需要自己去参战,这当然有众人歧视自己的战斗能力的因素,却也不见得就是坏事了。正使和副使都不参加暗中的行动,恰好可以在明面上展示出大周使团与此无涉的模样来,一件心照不宣的案子也就有机会搞成无头案了。
…………
是夜,开京北门内的馆驿一如往日,打更、熄灯熄火、打更……公鸡报晓、旅客纷纷起床,洗漱完出门活动,赵匡义、王文宝等人又在寿昌宫和高丽的大臣们扯皮扯了一整天,什么结果也没有得到,只是让对方见识了自己的难缠。
“赵正使、王副使,各地踩点查探完毕,虏使的一切作息安排都已经掌握,行动预案也准备了好几个,最快在今晚就可以付诸行动了!”
首先站出来汇报军情的,就是最早提议效仿班超的许廿八了。在武学进修的一年时间里面,许廿八将恨意和杀气收敛得更深了,而且从经史当中知道了很多战例掌故,譬如班超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关系,然而那种已经刻到了骨子里的恨意仅仅是被收敛了起来,却从来未曾被抹去,在高丽开京的馆驿迎面撞上了一大群契丹人,那股深埋心底的恨意很自然地就发酵出来,首倡这一行动的是他,显然和他的这种潜意识有莫大的关系。
靳承勋同样是满脸的兴奋之色,极力压低了嗓门说道:“那些胡虏当真作死,使命无果却也不急着回去,每天只有正使进宫去和高丽有司交涉一下,然后就返回馆驿欺男霸女,到了晚上竟然是没人在外,值哨的也只有三个人,动起手来很容易!儿郎们只用了两个时辰就拟定了好几个计划,算好了每一步的正误结果,子夜动手的话,到丑末寅初一定可以办得干干净净的。”
靳承勋没有许廿八那么多仇恨,但是他对杀胡虏立功却也是最没有抵触情绪的,尤其喜欢按照制定的严密计划一步步做事,所以说到属下搞好的那些周详计划,心里边就觉得特别的兴奋。
“办得干干净净的……”赵匡义嘴里边念叨着这段话,心思忽然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我们这一次为了向高丽展现诚意,都没有带强弓硬弩和长枪来,临时抢那些胡虏的劣弓恐怕也用不惯,虽然说子夜突袭的时候刀子很管用,但是偶尔碰到醒过来顽抗的,使用手铳的声响很难遮掩过去吧?”
许廿八咧嘴一笑:“那种转轮手铳的些许闷响,没听过的人或许还会当成远处打雷呢,高丽人多数都是既没有听过铳声也不知道我们的手铳是起什么作用的,很难将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联系起来咬定了是我们做的。不过就怕铳声招来城卫,所以开头要尽量慎用,一旦用了就争取尽快结束。”
“用手铳杀敌,最能追查到大周的就是铅丸了,所以如果时间宽裕的话,可以想办法把胡虏尸身中的铅丸挖出来,实在来不及的话,那就干脆一把火烧了干净。只要辽国一年半载的确定不下来,后面再有什么事情都不必在乎了。”
靳承勋依然是那么冷静、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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