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刘崇谅轻笑了一声接过话头:“确实如此。有些契丹武士看着使团的目光犹如噬人一般,虏廷的那些大臣们表现得要好一些,不过在与臣等折冲樽俎的过程中,也有几个颇为狂躁,屡有趋于失控的神情,还是其他契丹人自相约束才没有搅乱双方的谈判。不过最后的协议结果还是基本上遵照了陛下的意思,辽国已经表示了放弃要求高丽进贡的做法,虽然对我朝可能进驻高丽有所不满,但是看情况应该不会在鸭渌水一带擅自挑衅,我朝需要做的仅仅是维持周、辽边境的和平与互市,并且增加对辽国的粮食布帛输出,辽国仍然不愿意向我朝输出马匹,只是答应用银锭偿付增价。”
“嗯~辽人有些愤懑并不稀奇,只要我朝始终秉持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与辽国斗而不破、和而不同,时间在我朝一边。”郭炜点了点头,这些情况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不满就不满了,我军可以进驻高丽北境,辽国不能再威胁骚扰高丽,这样的实利能够拿到就可以了,朕的行事却不是为了契丹人的满意。辽国坚持不向我朝输出马匹,可见其贼心不死!不过只要双方的互市是公平的,朕倒是要看一看他们拿得出多少牛羊、皮货和药材来交换,又有多少银矿可供挥霍,朕也想看一看到底谁的国力军力增加得更快。”
“陛下明见万里,臣等都只能瞠乎其后,辽国那等蛮夷之邦、禽兽之国,任其何等狼子野心、鬼蜮伎俩,都跳不出陛下的掌控。”
刘崇谅这是真的心悦诚服,尽管在辽国的时候,他和郝崇信说话时信心满满的,但要说心里面一点都没有发虚则是不可能的,事后回过头来看,当真是一切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看那辽主也算是年轻有为,为人似乎颇为英武雄健,其帐下的大臣也有几个见识深远勇武敢为之辈,不过大势显然尽在面前这个皇帝的手中,对手的英明神武最后恐怕只能越发衬托出他的强大——一如当初的唐国主李弘冀。
“呵呵,朕不需要这种谀词,只要你们尽心竭力为国做事。”郭炜被吹拍得扬眉一乐,不过心底却谨记着戒骄戒躁,“那么你们从古北口进入辽国,一直到虏廷,那些路可都有数么?”
郝崇信朗声答道:“臣也是武人出身,在武学进修过的,虽然辽境多为草原,道路不定、里鼓不明,不过沿途的大略臣还是看得清楚、记得下来的。”
“哦,那你且说说看。”
“臣等自东京出使辽国,北行至幽州北平府稍歇,四驿至檀州,又两驿至古北馆,然后出古北口抵辽境。辽人自边相迎,过岭宿于新馆,一路绕辽国之北安州以北而行,中途涉滦河、柳河,自柳河馆过度云岭甚险峻,七十里至打造部落馆,之后沿群山北麓行至辽之泽州即折向北行,至辽国新设之南京大定府,距离幽州已经约有千里之数。从辽国的南京继续向北,其间偶有城落,更多时候都是行走在草海之间,再有近千里方到辽国的上京临潢府,而后至上京北面群山之中的辽主夏捺钵方才是虏廷所在。”
郝崇信面对皇帝的问题倒是一点都不怵,只是略略回想了一下,就把使团北上的路线大概地说了出来。
“将近两千里呀……”郭炜小声地念叨着,右手食指轻敲扶手,“开头就是绕路……没有进北安州,却一路跋山涉水……打造部落馆?后面的群山北麓大概就是燕山山脉的北坡吧……辽国的泽州……后面基本上都是一路向北了,结果却几乎都是在草原上行走,一路上的馆驿怕都是契丹人学着中原搞起来的吧~”
一边复述着郝崇信的话,一边慢慢地琢磨,郭炜思忖间已经略有所得。
契丹人没有领着使团进北安州,在他看来恐怕不全然是因为馆驿的设置,那个北安州的位置值得探究,是不是出古北口之后的某种要地呢?至于中间经过的度云岭和打造部落馆,顾名思义的话,一个是山岭高拔险峻,一个则是契丹人的匠奴聚居地吧?
倒是从北安州到泽州的这段路都是沿着燕山北麓行进,让郭炜想到了一点——从燕山东边的关口出去,是不是就可以直接通往辽国的泽州呢?考虑到燕山南面的道路条件好得多,军队部署也更方便,这条路是不是可以缩短不少行军距离呢?
不过再怎么缩短行军距离,要想直插辽国的上京城,通过草原的这一段都有一千多里路,沿途倒是有水草补给,像契丹军那样的打草谷骑兵问题不大,然而像周军这种典型的中原军队,粮草辎重都要依靠后方统一调运的,又不见得有能力找到游牧部落打劫粮食,进军起来还是蛮头痛的。
郭炜只是通过郝崇信的介绍略微地想一想,就感觉进攻上京城的确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深切地知道,上京城其实并不是辽国的真正中心,辽国的中心只可能是辽主的斡鲁朵,也就是宫帐,而辽主的宫帐大多数时候并不在上京城。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二章 高丽输诚
第十二章 高丽输诚
“那么虏廷究竟如何呢?”
既然兵进上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郭炜暂时也就不去想了,没法以突袭实施外科手术式的打击,那就先这么拖下去吧,反正时间的确是在自己这一边的。不过历史上记载着这个耶律贤继位之后辽国才开始蒸蒸日上,郭炜倒是想知道自己这只蝴蝶能够干扰到什么程度,尽管有侦谍司刺探到的各种情报,但是实际面对面的接触观察显然有着特殊的价值,所以郭炜还是要问一问的。
郝崇信颇为自负地说道:“虽然辽主对高丽大言炎炎,实则前番言论多为虚声恫吓,辽国其实并无短期内出兵高丽的准备。据臣所知,辽军精锐几乎尽在辽主之斡鲁朵,其西京道与南京道部族尚强,且为了备御我国,或许尚有强军,至于其东京道,辖民乃渤海与汉儿,师旅不振,实在并无能力经略高丽。而要从辽国的上京远征高丽,路途遥远自不必说,就是中间的辽泽沮洳,就会令辽军出师的时间难以选在春夏,而必得在秋后河流沼泽上冻之后成行。”
郝崇信当然知道还有一个侦谍司在给皇帝提供辽国的情报,但是他根据自己出使辽国的情况分析,总觉得这个侦谍司未必能够把辽国的内情查得多清楚,真正有价值的重要讯息还得靠出使之后接触辽国的核心层才行。就像辽国的军力分布,郝崇信就不相信侦谍司可以靠着商旅调查清楚,还不如他通过辽主的斡鲁朵一行之后进行的简单推测呢,而使团人员在平常与辽主斡鲁朵成员不经意的接触,获取的信息更不是那些游离在外的商旅能够得到的。
“虏廷的成员,自从那辽主的岳丈萧思温遇刺之后,辽主的布衣之交耶律贤适接任北院枢密使,国舅帐的萧约直补北府宰相,其他人员倒是没有什么变动,一如侦谍司汇拢的情报。不过原先的辽国上京留守韩匡嗣已经在半年多以前就已经移任南京留守了,上京留守却是换成了韩匡嗣之子,原先的上京皇城使韩德让。”
刘崇谅没有和自己的正使争一个向皇帝禀报那些简单直观情报的优先权,而是另辟蹊径说起了辽国的大臣变动情况,以及时更新皇帝和枢密院的相关资料库。
而且刘崇谅要说的可不光是辽国的人事变动:“在这些人当中,耶律贤适、耶律沙与臣等接触不多,臣倒是说不出个一二来,只是纯凭感觉而言,耶律沙自有大臣体,那耶律贤适更是精明异常。萧约直、高勋与臣等谈判甚久,词锋交战多时,那萧约直各方面只是平平,依臣看乃是因身世及资历而得拔擢,高勋则无愧于出身中原,折冲樽俎确乎强项,此番两国新定之约我国未能更多获利,多是因此人之故。”
“不过……臣在虏廷的年轻一辈之中,却看到了几个光芒难掩的人物。”刘崇谅进行的这种人物点评,侦谍司还真是难以获得,而郝崇信多半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辽人的惕隐耶律休哥,也就是相当于我朝的宗正卿,年纪才不过三十余,虽然英华内敛,观之却有公辅器,不说远盖同侪,就是耶律贤适、耶律沙辈都多有不及;不过更为不凡的却是那刚过而立的辽国上京留守韩德让,其器宇远非常人可比,与其父韩匡嗣之庸懦自持大为不同;另外,辽国的南枢密院林牙张景惠颇知典故,也是虏廷的一时俊彦。”
“嗯……”
郭炜意似悠然地缓缓点头,眼神轻轻扫过刘崇谅的面庞,实则内心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真没有看出来,这个刘崇谅着实识人!原先派他作为郝崇信的副手,只是为了让他去历练一番,真正有价值的情报获取其实都寄托在郝崇信身上,却没有想到最大的收获竟然在这里。
郝崇信倒也是没有辜负郭炜的期望,他对出使的这一条线路显然考察得相当精细,就是对辽国朝中的势力以及内部军力部署都略有所得,甚至有能力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推测出辽国并没有在近期内出兵高丽的实际能力,不过刘崇谅的识人能力才是真的让郭炜震惊、欣喜。
耶律休哥!韩德让!这两个名字旁的大周人或许不怎么清楚,郭炜可是久仰大名了。
萧约直这种人物,郭炜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侦谍司报上来这个接替萧思温北府宰相一职的人名,有刘崇谅点评为各方面的能力平平,那就不值得关注了;高勋虽然说是辽国的老臣子,而且出身后晋也有档案记录,郭炜却是不怎么看得上眼的,谈判能力稍微强那么一点,在这个年代也就那样了,战场上的实际搏杀才是奠定双方关系的基础。
耶律贤适是侦谍司报得最多的契丹人名,还多过了辽主耶律贤,如今从刘崇谅这里得到的评价倒是不枉了;至于耶律沙,从他在辽国的应州彰**节度使任上开始,侦谍司就注意到了,谁让他胡乱宣扬自己那子虚乌有的“击败周主亲征”的战绩呢?
就是那个什么辽国的南枢密院林牙张景惠,也只不过因为名字和后世的某个大汉奸一样,才让郭炜特别注意了一下,之后应该就不会特别留意了——只是简单的重名而已,一个熟知汉家典籍各种典故的汉儿官着实没有多么稀奇。
但是耶律休哥和韩德让可不一样,在另一个时空,历史书上的名声早已经说明了这两个人的能力和水平,而刘崇谅能够在有限的接触时间里迅速地看出对方的潜质,这样的识人水平算是一宝了。
辽国的惕隐,掌耶律皇族的政教,的确是很类似于中原朝廷的宗正卿,不过在级别和重要性方面却可能有些差别。上一个惕隐是谁,侦谍司并没有资料(其实这一个惕隐侦谍司也没有资料),因为这个职位多半只是辽国的皇族子弟过渡之用,实在不值得侦谍司花费太多力量去探究,要知道那个毙命于滹沱河畔的辽国前任北院大王耶律屋质,就是从惕隐转任右皮室详稳多年,还经过了政变不死及策立新君之功,才做到了北院大王的,可想而知惕隐算不得什么重要的大官。
就是上京留守、东京留守之类的,辽国多数时候也只是用于赏赐给勋戚当荣衔,因为辽国从来就不是以城市为重点的,辽主也不是以所谓的“京城”为根基,行宫都部署、殿前都点检、左右皮室详稳才是要紧的官职。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即便是驻守幽州的南京留守,辽主都常常是根据勋旧亲属关系重于才能的方式任命,只有西京留守才是以边臣的要求选人。
刘崇谅能够从这样两个不显眼的辽国职位上发现强人,足见其识人水平。当然,郭炜心底的震惊和欣喜也全是因为刘崇谅的识人水平而发,他还不至于因为听到耶律休哥和韩德让的名字就开始震惊了,这两个人再怎么厉害,在曾经的历史上也是败给过宋军的,郭炜就不相信他们还能成为周军难以逾越的障碍!
“嗯,出使辽国收获颇丰,朕会着令有司好生给你们论功行赏。”对辽国的事情问得差不多了,郭炜很自然地收住话题,对二人慰勉了几句,马上转向了赵匡义一行,“高丽那边怎么样?朕可是听说你们在高丽的开京做了一回班定远,让高丽国王很快就恭敬输诚了。”
大周协办驻军高丽使团在开京杀尽契丹出使高丽的使者,这事在明面上固然要妆扮成天降灾异,不过可以相信高丽方面对其中内情是心知肚明的,顶多也就是猜不出周使的具体手段而已,辽国方面一旦接获噩耗,多半也能够猜得到一点内幕,只是肯定会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而在赵匡义等人向郭炜和朝廷述职的时候,对这些事情却是不会有一点的隐瞒,一则是因为不敢隐瞒,二则是因为这事多半会被论功而不是论罪,尤其是考虑到和高丽接洽的结果非常如意,而这个结果与使团的冒险举措多半有些关系。
“启禀陛下,臣等确实仰慕班定远的风采,东施效颦了一回。幸赖皇天庇佑,冒险行事竟告功成,其间未出一丝纰漏,高丽国王果然全盘接受了我朝的要求,同意将那江华岛移交大周暂管,容渔政水运司在其上增修海港与仓库;同意我军进驻高丽之西京,接管其大同江(即浿水)以北之边境;为感谢朝廷的爱护,高丽将全力负担我朝驻高丽军队的粮饷;为感激陛下的恩泽,高丽向陛下献上两名贵女;为了表示高丽王国对大周的感佩,今后高丽将定期向国子监输送王子与世家子,就学于大朝,务使宗藩之情永固。”
面对皇帝的问询,赵匡义立即代表整个使团作了简略的汇报,只是稍微谦逊了两句,然后就将使团在高丽的作为以及高丽的反应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三章 半岛事
郭炜坐在那里微微颔首,果然不出所料,外有辽国的高压恫吓,内有一些倾向大周的贵族世家推波助澜,再加上大周的使团出人意表地来了这么一手,任他王昭再怎么坚持,却还是挺不下去了。{书友上传更新}
高丽对自己提出的条件几乎就是全盘应承了下来。
高丽同意周军进驻平壤城,并且以此为基地控制整个高丽北境,隔断辽国和高丽之间的接触,保障高丽王国的安全,这一条应该是让王昭挺纠结的。
首先,这一手应该可以确保高丽的安全,只要有周军在一天,相信不管是辽国还是生女真都不敢或者无力南犯,高丽这一下几乎就再没有了外敌;其次,这一手也会让高丽持续了数十年的北进运动功亏一篑,今后高丽的北疆就到大同江流域为止了,别说是太祖王建孜孜以求的高句丽与渤海故土,就连鸭渌水都会看不到了——尽管前段时间高丽军队已经见到了鸭渌水的入海口。
这样的结果,那真是不纠结都不行,不过郭炜早就确信了,在庞大的北方邻国辽国威胁之下,王昭是早晚都会答应下这个条件来的。
高丽把江华岛移交给大周暂管,这却可以说完全是使团在开京的冒险获致的成果。原先高丽的使者最抵触的就是这一条,在辽国使团覆灭之前,高丽王国与大周协办驻军高丽使团咬得最紧的也就是不肯答应下这一条,所谓高丽国王的夏宫设置在那个岛上。因而不便交给周军做海港和仓库,当然不会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双方心照不宣的——这个岛距离开京实在是太近了,既是开京面对北面陆上来犯之敌的退路。又是开京面对西面海上来客的门户。
如此得天独厚的形胜之地,高丽国王怎么肯就这么交给周军呢?哪怕大周是天朝上国,大周天子是他名义上的君王,先前可是大周方面提出来每年花多少钱帛租用都被王昭一口回绝了。
而在大周方面,之所以一直咬紧租用江华岛的条件,同样也是因为该岛的要害之处。控制江华岛就可以完全掌握从登州、沙门岛到高丽的最佳航线,可以通过这条航线给将来驻守高丽北境的军队以足够的支持,最重要的则是——只要控制了江华岛。{书友上传更新}基本上就等于控制了开京。
然而就因为大周使团对辽国使团的狠辣出手,彻底震慑了高丽主臣,这条最难达成的条件居然就这么通过了,高丽不仅是同样把江华岛完全交给大周管理。而且还不收取任何租金。当然,都已经退让到这个份上了,王昭确实不在乎一年几十万钱的收入,反正都已经屈服了,何不干脆屈服得漂亮一点。在租金的问题上彻底退让,大周在驻军的粮饷方面也就不会狮子大开口了,而且王昭还寄希望于大周并不会真正图谋于他。
双方的谈判当中最硬的骨头消失了,余下的条件简直就是赠品。给王师提供粮饷那肯定是应当应分的。别说大周因为高丽方面在江华岛租金上的退让而没有漫天开价,就是因为王师屏障北疆而节省下来的高丽军队以及养兵费用。那都值得高丽殷勤地为王师提供粮饷了。
至于高丽的王室和几大家族用送子弟入学大周国子监的名义送质子,以及给大周天子送上几名高丽贵女。这样的一些小事就更是题中应有之义了。在宗藩体制下,这些事情完全就是高丽的本分,高丽主臣对此倒是没有出让江华岛管辖权的那种抵触。
“嗯,你们办得很好!海东的这份协议,其功绩不低于班定远定鄯善国。”
郭炜一边点头一边夸赞道。
对于属下的功勋,郭炜一向都是不吝于夸奖和升赏的。这一次大周使团在开京的作为的确和班超三十六人在鄯善国的壮举神似,郭炜当然也就可着劲地夸他们了,虽然从其他渠道获悉的情报,在那场行动当中正使赵匡义的表现并不怎么样,可以说非常被动,但是他终究还是同意了属下的建议,在行动过程中的配合也相当不错,郭炜倒是没有抹杀其功绩的意思。
“我朝与高丽的协议已定,进驻高丽北境的禁军很快就会选定,届时朝廷还要任命经略使、监军,众卿在高丽已经有些根基威望,却是不妨努力争取这些职位。班定远也是一步步做出来的,朕相信众卿的未来不见得就会比班定远逊色。”
夸完了,接下来就是给他们一个目标,让他们继续努力,随军派驻高丽对于官阶已高的老将或许是一件苦差事,对于这些少壮军人却是成功立业的巨大诱惑。
其实这些人在之前还出使了安南,对安南的民情地势也颇为熟悉,要是经略南方同样用得到他们。不过伏波旅在岭南的清剿海寇行动虽然成效显著,但是安南的丁氏父子似乎地位很安稳,根据各方面的判断,目前并没有太好的机会去收拾安南,所以派驻岭南的定远军和伏波旅除了继续增修各处港口之外,已经将精力投入到了邕州西部。伏波旅正在协助邕州知州吕端和兵马钤辖王继勋平定当地发生叛乱的洞、寨,巡视震慑羁縻州县,并且借助当地与安南气候、地形极为类似的特点加紧练兵。
在这样的情况下,朝廷近期的攻略重点自然就转到了高丽这边。趁着使团刚刚在高丽树立起来的威势,还有双方协议许可的条件,正是动用机动兵力增强对高丽控制力的绝好机会,王文宝等人当然是要人尽其用的。
只有赵匡义是个例外。
郭炜笑着对赵匡义说道:“原本监军高丽之职,本该是廷宜的。廷宜连番出使劳苦功高,在高丽更是不辱使命,与高丽主臣关系颇佳,熟知当地形势,确乎监军的合适人选。可惜廷宜没有管住自己的……”
说到这里,郭炜瞄了一眼赵匡义的下腹和双腿之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赵匡义表字廷宜,皇帝此时用表字来称呼他,那已经是相当的恩典了,赵匡义此时自然是感动异常。不过随着皇帝后面似**现的那句话,以及意味深长的眼神和笑容,周围的王文宝等人都微微含笑,赵匡义霎时间也是自觉羞惭。
“臣胆大妄为,擅自收取高丽厚赂,陛下不曾加罪,臣已经是感激莫名,不敢奢求监军高丽一职。”
赵匡义当然知道皇帝那意味深长的话指的是什么,他这时候也有点后悔自己在开京的时候稍微放纵了些,总以为自从皇帝登基那时候自己因为野心难驯而获罪起,就已经基本上绝了上进之路,所以有些放浪形骸了……谁知道皇帝现在居然不怎么记恨自己了,高丽监军的位置竟然考虑过自己,结果却因为自己的不检点失去了一次上进的好机会。
郭炜笑了笑:“高丽以美色和海物贿赂朝廷使臣,那是藩邦对天朝上国的敬畏,朕既不会怪他们,也不会怪你,毕竟你并未因为此事而偏向高丽,于朝廷使命无碍。朕自所以不打算用你做高丽监军,只是因为‘回避’这个必然要求,如若你只是收取了若干海物,朕却是不会在意的”
实际上会不会在意,郭炜才不会坦白自己的内心呢,反正赵匡义接纳了高丽赠送的一名贵种女子,回避的原则就可以发挥作用了,这时候“曾经打算任命赵匡义做高丽监军”的话就是很好的空头支票,即使买不到赵匡义本人的感激涕零,也可以买到其他人的一点忠心。
赵匡义的确还没有到感激涕零的地步,他此时却是心中狂震,没有想到皇帝什么都知道,被自己带回家的崔氏就不说了,居然连几坛子海物都知道了?而且从皇帝特别点出海物的话来看,他多半还知道这些“海物”具体是什么的,这就有些可怕了。
“陛下明见万里,臣之所以收了高丽的礼物,只是为了令其安心,却是从未有过偏袒其国其人的心思。”重新看到了上进的前途,赵匡义此时自然会急着为自己消除不利影响,“高丽最终输诚,固然是王副使与几位通事舍人拚力筹谋的结果,臣也是有些微末功劳的。”
“廷宜勿忧朕说了不怪你,那便是不怪你。只是你既然已经将崔氏女子收入房中,涉及高丽事从此就只能回避一二了……不过朕会记着你的功劳和苦劳的,将来也会另有重用。”
郭炜云淡风轻地说道。赵匡义在那里越是慌张急切,郭炜的心情就越好,言谈举止就越发自如。
真是一个功名心极重的人啊……做皇帝的野心破灭了,侥幸逃过了杀身之祸,却还是不肯蛰伏,突然有了一点升迁的希望就又患得患失起来。不过这样也好,有野心有弱点的人,还是比较容易控制使用的,赵匡义的才能也不算差了,尽管这人在军事方面可以说一塌糊涂,搞搞政务和外交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用得恰当还是不错的。
“陛下,臣经过查阅史籍和寻访高丽大家,已经约略知道陛下挂怀的‘济州岛’是哪里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