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四章 济州岛?
第十四章 济州岛?
“哦?廷宜已经知道‘济州岛’是哪里了?”
郭炜的眉头一掀,心中是讶异与惊喜并存。还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在心里边刚刚评价赵匡义虽然军事战略一无所取,但是政务外交方面还是颇有能力,他这就用实际表现来验证自己的判断了。
说实话,郭炜在穿越之前的军史爱好者角色当得并不是十分合格,起码他并没有太多翻查史籍的耐心,更何况他最感兴趣的古代史也就是后周那一段,而五代史上面关于外国的记载尤其简略,当时的他又不可能预知自己会穿越,却哪里会去核实什么文字记载的济州岛事务?
现在的郭炜当然有条件调阅前朝的所有典籍了,不过要让他从那些手写的、雕版印刷的竖排文表当中查找这样一桩小事,那还是饶了他吧……与其皓首穷经翻故纸堆,郭炜情愿去军器监开发署指导格物待诏和工匠弄原始电池。还真别说,随着郭炜记起来《天工开物》当中锌的还原制取法,冶炼作坊已经可以用比较简易廉价的方式提炼出纯度比较高的锌锭,配合上纯度较高的铜棒和纯度较高的盐水,开发署目前已经建起了几个最原始的电池进行各项试验。
现在看来果然是各有所长,且不说最喜欢根据皇帝喜好或者最新议题而翻检史册的卢多逊了,就连赵匡义在这方面的学力和能力都明显高过了自己。当然,这其实是件好事,要是皇帝处处都比属下强,那还不得自己累死?
“正是如此!”赵匡义当然不知道皇帝现在心里面转着的想法,只是在那里眉飞色舞地说道,“陛下所挂怀的‘济州岛’,以陛下描述的位置,参照史籍记载,再辅以高丽方面的记述,臣可以断定就是历来史籍中提到的州胡、东瀛州、耽罗,大唐龙朔年间曾经遣使入贡的儋罗。”
“嗯,廷宜且慢慢说来……”
郭炜看着赵匡义的神情,的确没有说谎和虚言夸饰的模样,而是有几分卖弄,另有几分邀功的味道,显然他对自身的判断还是很有信心的样子,这么说来,济州岛的位置真的有着落了……而且从赵匡义说的这地方曾经遣使入贡大唐,那岂不是说自己很有机会将其纳入大周的朝贡体系,最终实际占据该岛?那样一个很有前途的海上牧场就呼之欲出了。
“陛下言‘济州岛’乃是高丽西南面的一个大岛,臣在高丽的时候多次侧面访求,在这个位置上就只有耽罗国。而唐高宗实录中记载的也正是如此,龙朔初,有儋罗者,其王儒李都罗遣使入朝,国居新罗武州南岛上;麟德中,酋长来朝,从帝至泰山;初附百济,后附新罗。”
赵匡义对自己的判断的确是很有信心,因为就他翻查的史籍资料和在高丽那边询问的情况来看,“济州岛是高丽旁边最大的一个岛”,那么除了东瀛日本国的几个大岛之外,就只可能是耽罗国所居的“新罗武州南岛”了。
看皇帝对自己的汇报不动声色,赵匡义继续说道:“岛上居民最早来自何处,史籍不载,不过从历代对其的称呼来看,岛夷、东屠、海上东夷和州胡……都说明和东胡、鲜卑、獩貊不无关系,或者就是上古泛海至此的东夷之后。依史籍所载,其俗朴陋,衣犬豕皮,夏居革屋,冬窟室;地生五谷,耕不知用牛,以铁齿杷土。当知其未经文明播化,起居农事尚不及渤海人。”
“嗯,很好!廷宜这事做得很细致。”郭炜听到这里也是忍不住点头夸赞了一声,“那么为何自此之后其国不再入贡了?‘初附百济,后附新罗’,百济亡后附于新罗,新罗之后莫非就附于高丽了?”
郭炜很高兴。通过赵匡义的话,他也基本可以确认这个耽罗国就是在后世的济州岛上了,而且看样子全岛就这么一个权力中心,只要能够控制它,也就控制了全岛。
至于怎么控制和利用全岛,光从赵匡义的这些描述当中,郭炜就已经想到了一些腹案。
岛上的居民来历是最不重要的,只要不是高丽或者日本的近亲就可以了。所谓的东夷,其实只不过是中国史书的省事分类,里面杂七杂八的差别大了去了,可不光是后世的通古斯语族,更不是半岛三韩人和东瀛日本人这一类语系和民族来源早就混杂不清的人群,如果耽罗国的居民真是早期东胡泛海定居的,那和大陆的关系未必就远过了和高丽的关系。
而从赵匡义转引史籍对该岛居民的民俗及农业生产水平来看,他们的生存状态相当原始,除了引入的铁器之外,整个社会状况几乎就只有炎黄时期的水平。这样的生产力和政权水平是很好对付的,其实并不需要采取什么野蛮的手段,只要当地进入到大周的朝贡体系,并且接纳大周驻军,那么朝廷完全可以定向扶助,通过引入良种和先进的生产工具,相信以岛民原有的耕地就足以承载两三倍的人口,剩下来的地方应该都可以用于放牧马匹。
那么多穿越小说都选择了济州岛做牧场,似乎听说蒙元时期真的是拿这个岛当作马场的,韩国的济州岛也是牧场和旅游胜地,这一定有最基本的物质条件在。
最核心的问题还是耽罗国的归属权,郭炜希望在这方面尽量做到名正言顺。
赵匡义看了郭炜一眼,压制住心中的佩服恭声答道:“大唐自高宗之后逐步放弃了经略海东,随着新罗跋扈、渤海兴起,安东都护府都已经内迁,这些海外藩国自然流散。耽罗国先后依附新罗、后百济,直至王氏高丽平定两国一统半岛,耽罗国又依附于高丽,其国主由高丽册封,称为星主,如今的耽罗国星主乃是高氏日望王。”
虽然恭恭敬敬地回答了问题,赵匡义心中仍然有些疑惑,这样一个海外的荒岛,就连高丽人都不怎么重视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这般看重,而且还自己起了个“济州岛”的名字。不过根据史籍记载和高丽人描述的方位,这个岛屿往西还真有可能正对着济州呢……然而这事仍然透着奇怪,这条线上不是还有曹州、沂州、海州这些州郡么?济州在其中应当没有太多的特殊性,要说临水,济州固然紧邻梁山泊,可是海州不是直接临海了么?
当然,这些事赵匡义想不透也不会力图深究,以他这些年的经验来看,皇帝的眼光、思路、能力都不是他赵匡义能够望其项背的,别说是他了,就连赵家的顶梁柱赵匡胤恐怕都相距甚远。所以现在的赵匡义心态早就平和了下来,还是老老实实地在皇帝面前展现自身所长,冀望着还能建功立业,不管怎么说自己身后还有符家这个靠山,还能有太后帮忙,既然上一次身背那么大的嫌疑都侥幸不死,继续上进的机会就应当存在。
皇帝是怎么知道济州岛的,皇帝为什么要把那个岛命名为济州岛,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了,这说明眼前这个皇帝确实是天命所寄,非臣子可以窥测的,哪怕赵匡义再怎么自觉聪明。
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这股聪明劲用到建功立业上去吧,目前看来这份努力似乎有了一些成效,虽然连续出使安南和高丽的实绩都被副使王文宝他们揽去了,但是自己在高丽这边的努力还是没有白费,皇帝看到了,而且明显器重了,这不是就连正使收受藩国的贿赂都没有去计较么?
“星主……高氏日望王……受高丽的册封,向高丽进贡……”
郭炜口中念叨着赵匡义吐露的信息,心中默默地沉思起来。
按照赵匡义讲述的这些情况来看,济州岛上的政权现在是和高丽形成了朝贡关系,严格地说还不能算作高丽的国土,大周要去挖墙脚并不是不可以的,只不过须得注意下方式方法,一个不能吃相太难看了,一个就是得让那个什么日望王心甘情愿,让岛民不会明显抵触。
像这种海外的藩国,换一个主人求册封、进贡,那都是很寻常的事情,中原王朝丢失这种藩国都是常有的事,更别说小小的高丽了。至于耽罗国这个日望王的所谓高氏,多半也就是土人攀附高门,和高句丽、渤海国的高氏或者中原的高氏应该都没有什么关系,和高丽就更不会有明显的关系了。
让日望王心甘情愿,让岛民不会明显抵触,说真的对于郭炜来说不算什么难事。这可不是夏州党项李氏那种已经半开化的族群,定难军李家的图谋和野心很大,多半是力求真正统一的大周满足不了的,一个部落酋长或者酋邦首领的上进心还是很好对付的。
至于吃相,只要耽罗国该宗大周的事情不被高丽抗议,那就无所谓难看。高丽会为了这件事向大周提出抗议吗?一个肯向大周出让江华岛使用权的高丽,一个肯让周军进驻北境的高丽,想必是不会那么不识时务的。
“嗯,朕已经知道了出使辽国、高丽的基本情况,嗣后有司自当论功行赏,众卿这就退下吧……廷宜留下来,朕还有话要问。”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五章 朕会重赏
~《》~ 第十五章 朕会重赏
皇帝发了话,众人自然是一个个拜辞,两个使团的任务汇报都已经进行完了,也确实没有在宫中继续逗留的道理。
当然,各人因为在皇帝面前的表现不同,自身使命的完成状况不一,以及从皇帝那边感受到的反馈不太一样,而且每个人的志向大小也有差别,众人的心情自然也是各异的。不过总的来说郭炜的这一次接见效果还是蛮不错的,两个使团的成员无论志向如何,在拜辞的时候都是比较激动喜悦的,就是对奉命留下来的赵匡义多了一丝嫉妒。
赵匡义的遭际,郝崇信、王文宝这等勋臣子弟或者死于王事者的遗族当然是一清二楚的。他们对这个涉嫌逆案的禁军子弟确实比较羡慕嫉妒恨,心知如果不是他的兄长曾任禁军大将,如果赵匡义的夫人不是太后的妹妹,牵涉到逆案里头,就算是证据不足吧,再怎么勋臣子弟都肯定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也就只有赵匡义这等身份背景的人,才能在经受那么大的挫折之后重新爬起来——当然,首先是他第一次跌下去的时候都没有跌入深渊,尽管被发往偏远军州监管,但终究是一州的教练使,而不是一介白身,嗣后遇大赦,再因为背景关系而被重新起用,他的才不至于太低了。
现在倒好,经过这些年的磨勘,赵匡义本来就已经升回到了洛苑副使这等西班中品的军职,再有幸经历两次出使,即便算不上什么功劳,苦劳也能让他再升个一两级的,结果还被他在高丽这边生生地做出来一点成绩,那个毫无来由的“济州岛”居然被他找到了,这样的功绩就让他一步蹿升到西班高品的如京使、洛苑使都说不定了。
而看皇帝特别把赵匡义留了下来,显然是看重了他的这一点作为,要特意单独慰勉一番,这样的待遇可真让人眼红呢……
与郝崇信、王文宝这些出身中原朝廷的武臣不同,从南唐那边过来的文臣刘崇谅知道得就没有那么多了,对和自己处在不同升官线的赵匡义也没有那么嫉妒,所以恨意也就更加谈不上了。不过皇帝在集体召见之后特别留下某个臣下叙话,这么明显的恩宠待遇却也是谁都看得清楚的,刘崇谅自然也有一分嫉妒。
反倒是当事人赵匡义自己,在听到了皇帝的这句话之后,并没有因为自己在群臣之中得到了特殊待遇而欣喜万分,却是好一阵子心中忐忑,一时间竟然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廷宜,两次出使,朕还以为你的功绩只会平平,却没想到最后在高丽一事上立了这么一个大功劳。”
一直看着众人走出殿门,郭炜这才将视线转向了赵匡义,开口温和地说道。
赵匡义还在那里恍恍惚惚呢,骤然听到皇帝对自己说话,慌忙俯身回道:“臣不敢居功。出使安南,臣只是正常完成了使命,刺探安南的民情军情却都是王副使率人做的,臣在其中并无微末之功;出使高丽,使团固然以雷霆手段让高丽国王折服,却也是王副使力主并且率领部下做到的,臣不过是因人成事而已,岂敢自居大功?”
听到皇帝的温言,赵匡义却是有些惊惶,连忙逊谢不已。
自从和赵普密谋败露之后,赵匡义对这个皇帝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那等隐秘的行迹都能被查探出来,最后幸赖赵普将罪名全力揽了过去,咬紧牙关护住了自己,这才没有被刚登基的皇帝把赵家一网打尽,那时候的赵匡义就怕上了这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皇帝。
那次密谋可以说是赵家最好的机会,结果精心编织的行动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无声地寂灭,让赵匡义第一次感受到了对抗天命的滋味。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这个皇帝的百战百胜稳固军心,这个皇帝力推多项政务折服大臣,这个皇帝不声不响地从节度使手中收权,一件件一桩桩都似乎在警示着赵匡义,什么叫作天命所归。
当然,最让赵匡义震动的,还是母亲杜氏亡故那件事,母亲在弥留之际的牵挂神情与忧惧眼神,对符氏近乎哀恳的遗言,都让赵匡义自觉羞惭无力。而这个皇帝竟然趁着自己兄弟丁忧,就那么干脆地让身居高位的阿兄都回家赋闲,而不是像对待其他重臣那样立即夺情起复,其中的淡然和坚决更是让赵匡义心中颤栗。
也就是在那一次以后,禁军中的将领才渐渐地和阿兄疏远了,甚至就连阿兄在军中的义社兄弟都慢慢地不和阿兄往来了,赵家父子两代在禁军当中积累的人脉就此几乎化为乌有。
等到三年孝满起复,禁军的四个军司显然已经没有了阿兄的位置,更不要提赵匡义自己那等小军官了,阿兄最后也只能默默地接受皇帝的安排,去灵州做了朔方军节度使,再也做不到在军镇方面挑挑拣拣。
十多年时间过去,赵家这边势力星散、人脉淡漠,却又根本没法对皇帝的做法说三道四,因为皇帝的所有应对都是合情合理的,甚至是非常平和宽厚的。而同样的这十多年,皇帝的地位却是越来越稳固,声望日益高涨,时至今日已经想象不到还有谁敢于窥伺大位。
如今的赵匡义已经是人前寡言、房中软缩,在皇帝座前固然是战战兢兢,在符氏面前也是压根就抬不起头来,所以高丽人一送上那个崔氏,赵匡义根本就顾不上这人容貌仅仅是中上就欣然笑纳了——他这时候哪里还追求什么绝色哦,能够让他在房中占据心理优势从而大展雄风就已经很好了,事实上在开京的那些天赵匡义的确是十年来难得地大展雄风了。
赵匡义的这些心路历程,郭炜自然是不知道的,赵匡义和符六娘的闺中难言之隐,其实郭炜也会从太后宫中偶然听到那么一耳朵,但是他从来就没有往心里面去。
归根到底,郭炜从锦衣卫巡检司破获赵普等人的密谋之后,就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信,确定自己已经充分地把握了时代的脉搏,掌握住了国家大势,自身地位再不是小小的阴谋可以撼动的。所以对于赵家,郭炜也就不在意他们的存亡去留了,之所以不将其赶尽杀绝而是给予他们正常生活的机会,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符氏姐妹的恳求,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旁人和历史都看到他的宽宏大量。
宽宏大量演得太久,到了现在面对赵匡义时,郭炜都已经调不出其他的不良情绪来了,听着赵匡义的谦逊推功之言,看着他那种诚惶诚恐的样子,郭炜不由得就是宽厚地一笑。
“廷宜无需过谦,朕对于臣下从来都是不枉不纵的,不掩过、不虚美。臣下有过,朕面责之,依法惩治;臣下有功,朕也会不吝厚赏。高丽此番向朝廷输诚,朕确实知道主要是礼宾副使及其属下敢作敢为,廷宜多为因人成事,故而朕不会因此而特赏你。不过有关济州岛一事,显然是廷宜以一人之力查清楚的,而这件事在朕看来并不会比高丽输诚小很多,所以廷宜当然是立了大功的。”
郭炜紧紧地盯着赵匡义的神色,口中缓缓地道出了预备奖赏对方的理由。
这个理由的确不是假的。
借用江华岛获得成功,那只是有利于将来的驻军监控高丽国王,让高丽始终和大周站在一条线上,至于能不能将高丽王国化为大周郡县,能不能最终消化这块地方,郭炜可是一点底都没有的——半岛南部这块三韩之地可不同于北方,和华夏之间的语言、风俗差异确实挺大的,并不是那么好融为一体的,至少郭炜不觉得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做得到。
驻军高丽北境,这件事情倒是做得很不错。只要大周继续保持这样蒸蒸日上的势头,那么依靠驻军和商户、农庄客户等移民,加上半岛北部上溯到商周、延续到汉唐与中原的渊源,大同江以北从此稳定地成为大周的郡县还是极有可能的,甚至有可能在郭炜的任内成功。
而且周军在半岛北部获得了这么好的一个立足点之后,对生活在鸭绿江两岸的生女真就更好感召与控制了,今后要经略起辽河流域来也能多一个进军的方向,这事委实干得不赖。
至于高丽方面完全免除江华岛的租金,以及承诺为驻扎北境的周军供应粮饷,那实在是小事一桩。粮食问题似乎还算比较大,因为从登州等地向高丽运送军粮的负担不轻,有可能吃掉太多的海船运力,不过高丽应该有足够的余粮供应,在郭炜的原计划当中,海运粮食之外的备用方案就是直接从高丽购买军粮,现在只不过是省下了一大笔钱而已。钱这种事情,对于一般刚刚复苏的中原王朝来说或许不是小事,但是对于手中掌握着大量优质贸易品的郭炜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当然,高丽方面愿意承担一部分开支,对郭炜来说那也是何乐而不为的。
而说到宫中多了两个高丽的贵女,在郭炜而言更是微末之事,他欢迎,但是并不看重。
赵匡义对济州岛状况的调查,却事关一个优良马场和一个国家战略发展方向,郭炜是一定要奖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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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六章 卿当自择
第十六章 卿当自择
根据赵匡义引述的资料,郭炜相信对方也不至于虚言欺君,那么将济州岛纳入大周的领土并且尽快郡县化还是很可能做得到的。
在这个时代,航海水平还不算很发达,但是航海相关的技术却早已出现,之所以这些技术没有大规模应用于航海,那只是因为缺乏需求。郭炜以为北伐提供海运和南征的名义扩充加强定远军,已经极大地促进了航海技术的应用,他相信假以时日海贸的发展就会自然促进航海技术的进步,不过目前能够利用行政手段促进一把的话,他也是不会拒绝的。
大陆周边的几个大岛此时都还没有得到完善的开发,毕竟大唐对江南的开发才刚见成效,荆湖、岭南都还处在地广人稀的阶段,历经战乱的中原也是开垦不足,哪里还会有人愿意背井离乡跑到岛屿上去谋生。
当中原朝廷还龟缩在黄河两岸的时候,沙门岛这样的登州外海岛屿都算得上荒僻,从而成为充军发配最残酷的去处,但是在郭炜的打理下,此地已经成为渔政水运司的主要基地,东南物资支持幽蓟地区的仓储与转运枢纽。
海南岛,也就是现在的琼州,汉人移民仍然不多,而且全部集中在沿海的少量平原聚居点,不过已经渐渐地代替沙门岛成为最佳流放地。随着一部分定远军和伏波旅部队进驻岭南清剿海寇,沿着海岛周边建起了几个军港和补给点,不过在岭南都嫌开发不足的情况下,这个岛屿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得到充足开发的,哪怕郭炜早已从“临高三屠”中知道了该地铁矿的价值,此中情形依然难以改变。
至于东南海面上的台湾岛,时人依然被流求、小流求之类的名称弄得缠夹不清,除了可以确认海客所言的彭湖应该就是后世的澎湖列岛,郭炜可搞不清楚他们说的流求到底是台湾岛的哪一块地方,又或者还兼指后世的琉球群岛。这块地方和琼州又有所不同,它距离大陆要远得多了,而且岛上的土人和汉人接触得少,也就更不开化,就现在的航海技术而言,经营那里风险太大预期收获太低,大周从上到下都不会有多少进取心的。
只有从后世穿回来的郭炜特别看重海洋,看重那几个岛屿的价值,但是他又不能完全脱离现实去开创什么“大航海时代”。对大周的农夫士绅们来说,在这样一个好皇帝的治下,有着适合休养生息的政策,有着强大军力保障下的和平,还有高效朝廷主导的治河与水利工程建设,光是留在中原地区土里刨食恢复生产就足够丰衣足食了,却哪里会有足够的动力漂洋过海?而缺乏了社会基础的支持,仅仅依靠郭炜的威望和个人意志去推行航海政策,那是完全不可持续的,最多就是在历史上获得与“郑和下西洋”类似的评价。
但是有了济州岛的马场之后,情形就会有所不同了。
根据赵匡义提供的信息,济州岛目前并不属于高丽王国,而且岛上的居民早已习惯和文明社会交往,不管是进贡、求册封还是贸易都做得来,而他们的生产力水平和物质生活水平又还相当低,那么去经营这个岛屿的话,应该比较容易沟通,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太大,而要是能够在岛上为大周建立一个稳定而规模够大的马场的话,这份收益还是比较可观的。
在济州岛建立马场,一个最明显的好处就是——岛屿距离大陆有相当长的一段海路,不会有什么地主跑去侵吞那里的土地,将其变为耕地种植粮食和经济作物,马场的规模就可以长时间维持下去。
要是像京畿、河北、北平府这些地方,即便将来推行了土地累进税制,都未必能够遏制士绅和官僚相勾结将那里的马场逐步化为耕地。就算是皇庄,郭炜在的时候或许有把握维持住,他可不相信自己的继承人也有这个能力。
济州岛就不一样了,只要朝廷的海运能力保持得住,这个马场就可以维持下来。而且当地土人易于沟通,开拓的代价不会太高,预期的收益比较明显可观,官僚们才会有足够的动力去推动和维持这种开拓行动,这也算是阳谋了。
只要济州岛的马场规模够大,能够支持禁军马匹供应的相当比例,又不会损害官僚士绅发财,官僚们就会上心,就会为了这个马场去维持一支规模可观的运输船队和护航船队,再加上东南物资支持幽蓟地区的海运需要,以及日渐兴盛的海贸安全需求,渔政水运司的发展也就不会停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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