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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那位苗居士的真实身份,却是殿前司散员右第一直散指挥使苗训。
这人不光是殿前司的中级军官,而且还涉嫌私习天文谶纬之术,并且与妖僧沆瀣一气指斥乘舆妄言兴废,这些都不是军巡院的职权能够追究的了,锦衣卫巡检司当然更不行,章瑜他们一直只有侦查权而没有执法权和审判权。
军巡院的报告递交上去,枢密院一时失声,政事堂更是大为惊愕。
郭炜在这个时候适时地把握住了主导权,又经过了一次在滋德殿和顾命大臣们的奏对之后,基本上就是顺从着郭炜的安排,朝廷进行了一系列的人事调整,其核心就是为了审理这桩大案。
显德六年十一月二十九,诏命宰臣范质与枢密使王朴共同监理此案的审讯全过程;刑部侍郎薛居正与大理寺少卿苏晓具体负责此案;特令开封府浚仪县令董枢迁殿中侍御史,与朝散大夫兼殿中侍御史杨克让负责日常的讯问工作。
对于京畿附郭县的守令出现的空缺,则以著作佐郎、直史馆吕端迁太常丞、知浚仪县。
自从显德初年郭荣秉政以来,战争乱政就远离了东京及其附近城乡,这时候进入岁末,朝野更是都没有什么大事,一时之间东京城内的大多数目光都聚焦在了这桩大案上面,就连市井小民们悄悄议论的时兴话题也是这桩大案。窦仪的陛辞出使就是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面悄无声息地进行完了,这个时候能够记得多关照窦仪几句话的,也就只有郭炜这个皇帝了。
市井小民们能够知道的消息就仅仅只是定力院和前龙兴寺的妖僧图谋反乱,还勾结买通了一个殿前司的军将,其他的情况自然不是他们能够与闻的。想到自大周建政以来自己生活的蒸蒸日上,想到几个前朝军士作乱给东京造成的伤害,坊间对妖僧们就没有不切齿的,因此对先帝毁佛废寺竟是一片叫好。
高级朝臣和禁军将领们则是被审讯中接踵而来的消息震得都快要懵了。
那苗训虽然以天文谶纬冒险投机的时候活跃异常,却完全没有抗拒审讯的勇气,根本就不经问。在军巡院将他移交给大理寺,并且经过彻底升格的审讯官员讯问之后,苗训就彻底地软掉了,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地倒了出来,比那几个僧人还要老实。
忠武军节度使掌书记赵普涉案!
内殿祗候、供奉官都知赵匡义涉案!
枢密使魏仁浦因为多次夜会赵普且不能自明,已经闭门自禁,暂时不再与闻枢密院军情,只等候案情彻底查清之后的皇帝旨意。
忠武军节度使、渔政水运司定远军都指挥使赵匡胤因记室和亲弟涉案,闭门谢客自请处分。
淮南节度使兼殿前副都点检慕容延钊因御下无方,自请处分。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七章 案情进展
第七章 案情进展
一下子就是一员重臣和两员大将主动停职自请处分,朝廷顿时就好像空了不少,不过好在岁末隆冬的时候就连政务都纷纷蛰伏起来了,大家也就没有被添加更多的忙乱。
审讯工作还在继续进行,随着苗训的口供被彻底地榨取出来,在苗训那里势如破竹的破案进程已经戛然而止,赵普和赵匡义的口供都是乏善可陈,既无法确证苗训的口供,也无法互相映证。既然事情暂时得不出一个明确的结论,对魏仁浦等人的失职性质就一直定不下来,任何的实质性处断也都只能继续等待。
郭炜又一次自崇元殿退朝,回到广政殿中去翻阅各种奏章。范质、王朴二人关于审案工作的每日进展报告,郭炜仍然看不出什么新鲜东西来;史馆奏请差官修撰世宗实录,这个当然是一体批准;锦衣卫巡检司关于案件在坊间和各官邸引起的相关反应的报告,虽然内容详实、事例新鲜有趣,却也暂时对决策没有重大帮助;军器监和作坊使就兵器生产和最新兵器研发进展的报告,这个倒是令郭炜相当的鼓舞,各种兵器不仅能够支持锦衣卫亲军完整扩充到五万人、满足相应的库存要求,还可以给正在转岗操练的定远军配齐新装备。
嗯,以后的水军作战起码可以不用依赖两船靠近了之后再扔犁头镖和射箭了,使用火铳的作战距离远远大于前者,造成的物资消耗也明显少于前者。犁头镖的威力虽然很大,那也超不过火铳去,却要消耗大量的精铁来锻造镖头,在有了足够的火铳之后完全可以取消。至于箭枝,在水战中其实是相当缺乏威力的,只需要暂时保留用于焚烧船帆的火箭,等到定型了合适的火炮之后,不光是火箭可以淘汰,拍竿也将沦为无用物。
“起驾,去慈寿殿见过太后。”
在广政殿中忙碌着的郭炜,仿佛就是回到了前世那种成功企业家的生活当中去了,自己的国家和自家的企业之间的差异其实真的不算很大——除了后者会有更多的法律约束。现在各部门的经理还不是十分的称心,不过目前来看还都是比较称职的,要进行一些任免也不能完全由自己随心所欲,必须找足了由头再动手,这样才不会打消中层干部们的积极性嘛。
忙碌了一个下午,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晡时,看着从西边斜斜地射入窗棂的阳光,郭炜这才发现又是一天过去了,该去内宫问候一下太后了。
一路仪仗整齐浩浩荡荡地来到慈寿殿,在内侍通传之后入内觐见。说实话,像符昭琼这样和郭炜的年龄差很小又没有以母子关系相处太久,要说相互之间会形成什么母子亲情那就是瞎讲,若是她能够有符昭环的那种性情为人,或许还能让郭炜敬重佩服一下,可是符昭琼也完全不能够,所以目前郭炜也就是依照典制做足该到的礼数而已。
不过今天郭炜明显来得不是时候,嗯,或许应该说来得相当是时候,当郭炜和符昭琼见礼时,殿内还有一个并非内侍宫女的人,一个外命妇正在符昭琼的座前哭得梨花带雨的,看到郭炜进来也没有去回避,而是起身盈盈下拜。
“汝南县君请起。”郭炜左手向前虚引,也没管符六娘是不是起来了,只是转头看着符昭琼说道:“不想打扰了娘娘和县君叙家常。”
符昭琼明显地迟疑了一下,然后看看妹妹的样子,终于还是咬咬牙说道:“却也不是在叙家常,六娘正在这里哭赵家的事呢。赵二郎误交匪类、那赵普更是藐视君王,六娘正自痛切悔恨,只是赵二郎平日行事从不曾知会六娘,六娘也是无从劝谏……官家,这朝廷大事内宫本不该多嘴,不过赵二郎只是年少孟浪交友不当,六娘也是可怜,看在故去的大娘面子上,官家可否从轻发落赵二郎。”
从轻发落?虽然郭炜从来不曾怕过那个就知道拽文的赵二,可要是真查出来赵二有什么实际不轨,郭炜又怎么可能轻饶了他。可惜现在审讯还见不到更大的进展,赵二的罪名根本就落实不下来,郭炜就是想从严也要顾及天下人的观感啊……更何况若是不能首先拿下赵匡胤,那么再怎样重处赵二都没有意义,反而可能彻底激化赵匡胤的反心;要是能够拿下赵匡胤,是不是重处赵二更是没有意义,赵二这人还没资格对自己造成威胁。
不过符昭琼的请求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好好答复的,郭炜只能恭敬地回以官腔:“娘娘,先帝在时,常言太祖养成二王之恶,以致君臣之义,不保其终。所以但凡是臣下有过,先帝必面折之,驾驭豪杰,有所失则明言之,有功则厚赏之。为君只需依照律令审视纠劾群臣,既不因怒而刑人,也不因喜而赏人。赵匡义的案子现在还在有司勘诘,具体案情结论尚未上奏,我都不知道会怎么判的,不过等判词下来以后,我会尽量依照法条从轻处理就是了。”
“汝南县君不必忧心,具体审案的两个侍御史都是朕安排的,董枢在浚仪县断案明晰,少有冤假错漏,朕当年做京尹时是深知的。那负责此案的刑部侍郎薛居正与大理寺少卿苏晓也是干才能吏,总责监理的范司徒和王枢密更是明断干练,定不至于有所枉纵。”
郭炜这话其实说了等于没说,不过就是“我们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宣言,可是一直低着头啜泣的符六娘听了却有所反应,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了郭炜一眼,再一次裣衽谢恩,倒是把郭炜给弄糊涂了——这也没有什么恩可谢啊,又不是在正式的朝堂上,在太后的宫中其实可以照家庭礼节来就够了。
御史台的两个狱室,问讯的双方还在磨牙中……
“赵普,那苗训供词俱在,你可认罪?”
“我无罪,赵节帅曾经执掌殿前司,我为节帅记室,见一见殿前司的散员散指挥使又有何不可?我如何能够知道一员殿前司军校会意图不轨?苗训所言两人之间的话语纯属诬赖,除了苗训本人不会再有任何人可以证明。”
“那你屡次夜入枢密使私第,总是无可抵赖吧,是不是勾当朝政去了?”
“我只是一个节度使掌书记,怎么知道勾当朝政,魏府与赵府私交不错,我与赵府谊为同宗,去魏府只是为了私谊,所以不能在白天去枢府拜访而只能夜入私第。”
“赵匡义,你是怎么结识苗训的?”
“阿兄的掌书记赵普与我家同宗论谊,因为看我年少贪玩,所以平日里出门访友的时候多带上我,才得以见过了许多人。至于那苗训到底是哪个,我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来。”
“赵普与苗训密议不轨之事,你知道不知道?”
“赵普每次带着我去访友的时候,从来不曾背着我与人密议,或者这个苗训我并不认识?”
“可是苗训指证同时与赵普和你见过面,他也认得你。”
“阿兄在殿前司多年,殿前司的一个军校能够认识我并不奇怪。要么就是苗训挨打不过诬赖于我;要么就是虽然赵普带我访友的人中间有这个苗训,却不曾有过什么密议,苗训是在诬赖赵普。”
总之,审讯过程就是这样的枯燥无味,同时也是几无进展,好在到了年底大家都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吧。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八章 新年新气象
第八章 新年新气象
大周显德的七年正月,虽然郭炜因为丧制,在正旦那天没有到崇元殿接受群臣的朝贺,但是在这新的一年里面,郭炜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
新的一年并没有改元,因为郭炜确实觉得没有必要,群臣也没有这个提议,“显德”这个郭威开始用起的年号就这么延续了下来。
上一年年末发生的大案还是没有一个结果,身负嫌疑或者责任的三个人也还都是在避居私第,苗训的口供都是事出有因而查无实据,宰臣范质已经在奏请郭炜暂时拿出一个结论来就此结案。
真正让郭炜打从心里面高兴的是,镇、定两州没有报来契丹、北汉联军合兵南下入侵的消息,郭炜对于历史的影响似乎已经越过了周朝的边境。
仅仅只是用了半年的时间在朝廷中经营,其实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无为而治,居然就可以做到战胜于朝廷,在曾经的历史记载中被大书特书的契丹、北汉联合入侵之事就此烟消云散,枢密院点将出兵的事情也就再也不必出现,郭炜为此做过的亲征准备也可以搁置。
现在驻守在镇州的是郭崇,真定尹、成德军节度使,郭威的老臣子了;镇州兵马都监是六宅使陈思诲,关南兵马都部署、滑州节度观察留后陈思让的弟弟;驻守在定州的则是孙行友,晋末以来就与其兄孙方谏起兵抗击契丹,孙方谏移镇华州之后接管了定州防务,就任义武军节度使;定州兵马都监是药继能,后唐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药彦稠之子,药彦稠奉命讨李从珂兵败身死,这药继能算是殁于王事者的子弟了。
郭炜很认真地查看分析了上述四个人的资料,暂时不好下什么结论。不过在管理上面有时候未必需要什么明确的结论,反正不管是皇帝还是董事长都拥有一定的自由裁量权,只要自己具备了足够的权威,又能够给旁人一个正常的理由,自由裁量权是很好用的。
郭炜目前就是权威度还远远不够,很多时候仍然需要获取顾命大臣们的支持,好在定力院的这个大案办得正是时候,郭炜一直在努力极大化地运用此案造成的影响,因势利导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定力院妖僧反逆大案牵涉极广,京师一时传言汹汹,经过了累月的审讯,案犯苗训的口供虽然是事出有因,却都是查无实据。目前要想继续追查下去很难,一方面几位重臣大将待罪家中影响朝政,另一方面久拖不决也会让京师人心惶惶乃至人人自危,范司徒奏请朕就此结案……”
滋德殿中,郭炜端坐在上首,左右两边依次坐着范质、王溥、王朴和韩通,一边是宰相兼参知枢密院事,另一边是枢密使和主持军政的将领同平章事,只是少了一个枢密使和另一个主管军政的将领。
郭炜只说到了一半,就停下来歇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水,环视了一下身边的四个人,见他们都没有要插话的意思,随即继续发言:“朕以为,范司徒此议可行。
定力院诸僧与殿前司散员右第一直散指挥使苗训罪证确凿,可以交付有司依律定刑;忠武军节度使掌书记赵普结交匪类,在反逆大案中不能自辩清白,这种人继续担任记室极可能陷大臣于不义,因此宜削夺宾幕之职,流配远恶军州;内殿祗候、供奉官都知赵匡义误交匪类,念在其父故天水县男赵弘殷与国累有功勋,且在苗训的供词之中并无赵匡义预谋反逆之事,宜责贬外州安置。
至于受此案牵连或者失于管教的三位大臣,朕不责之则失于礼法,责之过甚则失君臣之义,就罚俸兼迁转职司,众卿以为如何?”
“不知这群案犯都该当如何定罪?赵普与赵匡义的流、贬之地又该如何处置?三位大臣的职司各该怎样处断?”范质见其他人都不说话,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问了过来。
“既然反逆诸犯的案情已经查明,那么就交给开封府依律定刑吧,朕与众卿也不必劳心如此小事了;赵普应流配远恶军州,如今岭南、安西等边鄙之地朝廷暂时还难以辖制,那就流配到沙门岛吧;赵匡义的贬窜之地交由枢密院和宣徽院选定。”
郭炜的视线在下面四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最后一句话则是看着王朴交代了下去,见王朴躬身致意,马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于三位受到牵连的大臣如何迁转,空出来的职位怎么安排,朕明日让翰林学士承旨窦俨草诏,交付中书和枢密院商议。来人,给几位宰相上茶。”
眼见得郭炜的威势越来越足,范质等人却是越发地恭敬,谢过了郭炜的赐茶,众人端谨地依序退出。
显德七年正月初七,开封府依法处断定力院反逆诸僧净慧、德弘、道显和洪蕴问斩,殿前司军校苗训绞,待上报刑部勾落之后即行刑并弃市。
当天,诏令忠武军节度使掌书记赵普黜落,着即流配沙门岛,凡其大功以上亲眷皆流配沧州;内殿祗候、供奉官都知赵匡义责授阶州教练使,着即日启程。
正月十一,诏令检校太傅、枢密使魏仁浦罢枢密使,罚俸一季,出为横海军节度使,即日之镇沧州;检校太傅、忠武军节度使、渔政水运司定远军都指挥使赵匡胤落军职,罚俸一季,实授淮南节度使,着即日之镇扬州;淮南节度使兼殿前副都点检慕容延钊罚俸两个月,迁忠武军节度使。
正月十二,诏令宣徽南院使吴廷祚为枢密使,行左骁卫上将军;以宣徽北院使、判开封府事昝居润为左领军上将军,充宣徽南院使;以三司使、左领卫大将军张美为左监门卫上将军,充宣徽北院使,仍判三司。
以殿前都指挥使石守信转任渔政水运司定远军都指挥使;殿前副都指挥使、岳州防御使、驸马都尉高怀德升任殿前都指挥使,领宁江军节度使。
除了上述几个关键性职位的变化,在这个正月里面,还有几个低级职位因为定力院的反逆大案而在不经意间发生了一些变化:
因为赵匡胤家教失序、宾幕涉罪,淮南节度使的掌书记暂时不能由节度使本人辟署,绛州防御判官窦偁被派遣去扬州做掌书记;因为吕端知开封府浚仪县的缘故,其兄吕胤执行回避原则,自开封府判官任上召拜给事中,充端明殿学士。
泗州防御使王全斌迁横海军节度观察留后,在军事上辅佐节度使魏仁浦;右屯卫将军、扬州兵马都监安友规转任定州兵马都监;左藏库使符令光出任镇州兵马都监;原定州兵马都监药继能获召回京任左藏库使;原镇州兵马都监陈思诲转任扬州兵马都监。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九章 未来的金明池
第九章 未来的金明池
东京外城以西一里许,出迎秋门通往郑州的官道之北,数万民夫正在热火朝天地干着土工活计,负责督工的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袁彦陪侍在郭炜身边,有板有眼地讲解着整个工地的设计与施工概况。
随着魏仁浦和赵匡胤各自罢职出镇,打从郭炜继位之初就在暗中开始酝酿的一场危机被他消弭于无形,郭炜终于可以腾出精力来做些自己的计划了。
郭炜现在所处位置的北面不远处,就是郭荣当初为了征伐南唐训练水军而专门在汴水侧畔开凿的人工湖,因为事发仓促而并没有开凿得太大,整个湖面不算很广,仅仅能够在湖畔建造数百艘战舰并容纳数百艘战舰在湖中操练而已。
现在这个时候,右羽林统军李继勋和邓州节度使宋延渥正在湖畔将台上指挥操练着新设渔政水运司最新编成的定远军和伏波旅,砰的火铳击发声从北面远远地传了过来,这些民夫们却都已经听得麻木了。正在训练中的这两支军队还没有进行编组,其军士都是从有过水战经验的侍卫亲军司和殿前司部队中抽调的,锦衣卫亲军司也调来了一批军士负责教练他们使用火铳,在训练结束之后,这三批人将经过混编以后再移交给渔政水运司。
正是因为目前的湖面还不算很大,水源又都是全部从汴水引来的,导致湖床的淤积现象比较严重,郭炜对此是相当的不满意。于是在显德七年的正月底,郭炜诏令袁彦负责人工湖的扩大工程,征调附近州县的民夫于农闲时进行开凿,并且增加从金水河引水的渠道,以减轻湖底的淤积。
郭炜前来视察工地的时候,都已经是二月的中旬了,此时是春分刚过,正是农时将至的时候,眼前的这些民夫很快就会回到他们的田地中去劳作,人工湖的完工放水恐怕还要再等一年了。不过这种事情也是急不来的,其实强行加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需要勒令民夫们不得回家种田,耽误了农时是会在史书上留下骂名的,而且因此导致的农业歉收会引发一系列的麻烦,更何况进入春夏以后雨水增多,施工的效率也是远远不及冬季的。
绕着工地的四周都转了转,又对袁彦慰勉了几句,再亲自赐给在场役夫们一些钱帛,看着民夫们瞬间鼓起来的劳动热情,郭炜满意地转向了水军训练场。金明池,虽然郭荣凿池为湖训练水军学的是汉武帝开昆明湖,不过却还没有给这个人工湖命名,而不待增扩人工湖的工程完结,郭炜已经在心里给它取好了名字。
看到殿前司东西班的轮班殿直们簇拥着明黄伞盖从南边来到了湖畔的将台上,给正在湖中操练的军士们中间造成了一点骚动,也引得从锦衣卫亲军司派来的教习们连声呵斥起来。
“官家,是官家过来看俺们操练了。”
“这火铳就是官家当皇子的时候督造的,可真厉害,铳子打得比箭矢还远,破甲比犁头镖还狠,这官家是咋想出来的呢?”
“那是,官家是天子,你是啥?泥腿子吧……官家的造化也是你猜得出的?”
“火铳比起弓弩和犁头镖来有百样的好处,就是有两样差了些,一不能给船帆纵火,二不能打穿船底。铳子打在船帆上就是一个窟窿,根本点不着帆篷,给船帆纵火还是要靠火箭;铳子碎船板本来比犁头镖厉害,但是不像犁头镖那样可以拐弯,打不到船底板。”
“这事就不劳俺们操心了,官家知道的还会比你少?既然不给俺们配火箭和犁头镖了,那当然是有不配的道理,指不定军器监已经有了更好的兵器在试验呢。”
“是啊,官家把俺们练好了以后,就会发兵去打江南或者西川了吧?俺们那时候就是先锋,多立些功劳好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啊。”
“肃静!肃静!不许聒噪……注意军律!”如同其他锦衣卫亲军司过来的人一样,苻俊连忙对自己负责操练的那几个军士大声呵斥着,努力恢复训练纪律:“黄来福,就属你嗓门大话多,安心操练,严禁在队列中喧哗,不然下船以后加跑十五里。张三、李四、王五……你们也是,不许喧哗,不许起哄,不然同样办理。”
苻俊的脸在发烧,这又不是没见过皇帝,哪里至于皇帝亲临训练场就分心懈怠成了如此模样,自己这个教习还是管得不严做得不够,都要被另外几艘船上的同僚给比下去了,真是枉费了自己追随陛下大半年。锦衣卫亲军的操练可从来不会是这个样子,每次郭炜前来视察,只会让他们更加精神抖擞加倍的认真仔细,要把眼下的这些军士操练出锦衣卫亲军的那种风范,还要花不少时间啊。
其实类似的场面在其他船上是同样地上演着,除了不曾担任过郭炜的亲卫,苻俊的那些教习同僚们的想法也是和苻俊差不了多少,正逢郭炜前来视察的时候,本来还想显示一番自己的才干,这时面对自己负责操练的那些军士们乱哄哄的场面,一个个都是臊得慌。
郭炜登上湖畔将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番场景,虽然远远地并不能听见军士们的喧哗议论,船上的军士列队也不像是平地上的军阵那样可以看出来营伍不整,但是那火铳打在靶船上乱七八糟的弹着点还是让郭炜皱起了眉头。
李继勋颇有些尴尬,水上船只晃动得厉害,火铳的准头会远远不如在陆地上,这根本就不是理由,因为郭炜就没有提出过如此高标准的操练要求,而且之前的操练准头要比现在强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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