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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照着周军的脚程来看,明日午间就可以到达渝关了。不出意外的话,那里还是只有一个都的守兵,他们平日里也只是收取过关商旅的关费,因为自觉僻处境内而疏于防范,这里有数千相当于弓弩手的火铳手,无论是奇袭还是强攻,半天时间也足够拿下了。就算渝关的守军有时间去点燃烽火,平州、营州的戍军也要疾驰一天多才能赶到渝关,那时候渝关早就落入周军手中了,估计夺关之后还可以歇息大半天的。渝关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了,里面的军器库还是有不少兵仗的,关城的城牒与守御器械也还算完好,这数千人守城还是足够了。”
赵曼卿在心中思忖着,终于是放下了对伏波旅装备水平的担忧,向王审琦诸将和田重霸再细说了一下自己的心中所想,然后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向导的大业中去。海边本来就是人口稀少,现在有了赵曼卿带路,伏波旅更是尽拣着其中的荒僻处走,一路上就只惊动了荒草榛莽中的狐鼠。
伏波旅离开海滩就进入了一片平坦的沙质浅草地,在草地中往东北方向走了个把时辰,就见前方斥候将黑旗高举起来。赵曼卿心中有数,只是让王审琦回旗令让斥候沿着河流往上游探查,大队则继续前行,不一会儿就穿过草地见到了一条小河,河滩宽阔,河流也颇宽,就是不知道河水的深浅。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三章 智取渝关
第三章 智取渝关
耶律秃里虽然是国姓,却并非辽国的皇族子弟,他是契丹遥辇氏嘲古可汗的四世孙,算起来应该是前朝的皇族,自从迭剌部的阿保机夺国以后,他这一支耶律就只是国族了。
耶律秃里也是一个详稳,渝关戍口的详稳,南京留守司和统军司的详稳统领的兵马是他的数十上百倍,可是在契丹语里面也还是叫详稳。
难怪南京的那些皇族、舅族的贵戚们那么喜欢学汉话,什么官职都喜欢用汉话来说,弄得现在连天顺皇帝的行帐那里都有一大堆的汉名官职了——汉人朝廷那里才设立殿前都点检还没有几年,天顺皇帝就在左右皮室详稳上面加了一个殿前都点检。
汉话里面的官职分得细,比契丹话更能分出军中的阶级差别。那当朝皇帝大姐吕不古的男人萧思温就可以叫南京兵马都总管,他下面的侍卫亲军司详稳就是侍卫亲军都指挥使了,南京统军司详稳就叫南京统军使,而自己这个详稳呢,则是渝关戍口的一个都头,听着都是小小的。
当然,契丹语里面的“详稳”来源于突厥语的“沙衮”,这个突厥语词汇其实是直接借用的汉语“将军”,那就不是耶律秃里所能够知道的了,虽然他可以把自己的世系记得清清楚楚的。
耶律秃里不满足于都头的称呼而喜欢被叫作详稳,当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汉话,那是因为他一直都胸怀大志。
现在迭剌部的势力很大,即使是被阿保机分成了五院部和六院部以后,每一部也都要比遥辇部强大得多。阿保机后面的几个皇帝又建了更核心的皮室军和宫卫骑军,遥辇部的复辟是完全不必指望了,但是遥辇部出几个大官还是有可能的,毕竟前面天授皇帝就提拔了很多国族的旁支。
可惜天授皇帝在火神淀遇刺之后,继任的天顺皇帝任用的主要官员又变成大横帐和国舅帐出身的了。于是胸怀大志的耶律秃里就只能在渝关戍口老老实实地做一个都头,成天靠着吓唬过往商旅度日,虽然时不时的被熟识的商客们称作详稳,但是把“详稳”前面的“渝关戍口”变成“乌古部”、“大小黄室韦部”就不知道会是何年何月了。
辽国应历十一年四月三十的午后,上半天还在渝关东口晒太阳睡觉的耶律秃里追逐着阳光把胡床搬到了渝关的西口,继续躺在门道边上做白日梦。恍惚间,他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变化,稍稍挪开盖在脸上的蒲扇四下里一看,兵丁们仍然在尽职尽责地盘查着过关的商旅人户,按照他们的货值或者人头收着过关钱。
一切如常嘛,就连一些老客私下里给守门兵丁塞钱以减免过关钱的场景都是几年不变的。过关钱是要进账交到平州去的,至于商户们私下塞的钱,兵丁们自然是自己吞下了,不过有耶律秃里在场的话,那么大头肯定是要归耶律秃里的。
要说和往日稍微有点不同的地方,那就是等着过关的商旅比平常多了一点,耶律秃里这么随便一打眼过去就看得到大约有一二百号人在排队,这种规模的客流在冬夏时节可就不常见到了。不过商人们的事情耶律秃里是不大懂得的,渝关正当南京道和东京道的商路必经之处,汉儿和渤海人之间做些什么贸易契丹人都是懒得管的,他们只管收钱就是了。对于耶律秃里来说,过往的人多一点,收的钱也就多一些,不过仅此而已。
正在临检的一群汉儿商户一个个长得倒是挺精壮的,打头的那个壮汉一下子说着幽州汉儿话,一下子又改成契丹国语,正在向进行盘查的兵丁解释着什么。耶律秃里一眼略略地扫过去,主户人家的商柜管家、几个行商护卫加上几十个商户行脚,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员组成了,管家和护卫都配着腰刀,还有几匹马,行脚们则两两一组地用大竹竿抬着担子,他们都没有腰刀,更不必说弓弩了。
没什么可以看的,这群汉儿商户怕是第一次走这条商路,还不怎么明白道上的规矩,等到被兵丁们训斥那么几句就会懂了。看他们的行脚抬着的那些担子看样子都挺沉的,想必那个管家懂事以后就会进奉不少钱帛了,不过料想兵丁们也不敢瞒过了自己,耶律秃里于是不再关心那边的事情,大蒲扇又往脸上一盖,继续去做他那个大详稳的梦去了。
可惜今天合该耶律秃里睡不安稳,前面那个商队才进渝关还没多久,盘查口那里又是闹哄哄一片。刚刚在梦里被封为西北路招讨使的耶律秃里被吵闹声拉回到现实里,强烈的反差让他郁闷得把大蒲扇都甩到了城墙上,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只见又是一群汉儿商户堵在门口吵嚷,人数比刚才那批还要多,其中却没有刚才那批人里面乖觉的管家那种人,所以领头的人正在和盘查的兵丁闹嚷个没完。
耶律秃里把两眼一瞪,刚要冲过去大声呵斥的时候,“砰”的一声从渝关城里面传了出来,那声响动是如此大声而且突然,把盘查口那里的吵闹声都给震住了,耶律秃里更是直接把还没有出口的呵斥吞进了肚子里,愕然转头看向门内。
还没等门口的契丹兵搞清楚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堵在西口城门外的那群汉儿商户开始行动了,领头的人和他身边的护卫一个个都抽出了腰刀,左手还拔出了一个短铁管样的东西,后面抬着担子的行脚们也扔下了担子,从手中的大竹竿里面抽出来一个长铁管,然后一个个在长铁管上面套上一个枪头。
正在门口盘查的兵丁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口中喊着“敌袭”就要拔刀后退,耶律秃里也被门口的响动引得回过头来,当场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眦欲裂,虎吼一声抽出佩刀向着那群大变货品的汉儿商户扑了过去。
砰数声过去,这群汉儿商户的领头人和他身边的几个护卫吹了吹自己左手那个短铁管中间冒出的青烟,右手提刀向着渝关城门内的方向一挥,后面一群人挺着手中临时组装起来的短矛随后一拥而入。
人群杂沓而过,渝关的西口城门外顷刻间就变得空无一人,只剩下一排行马堵在官道上,行马后边纵横歪斜地躺着两具尸首。距离行马不远的门洞旁边,还摆放着一具胡床,耶律秃里双目圆睁地仰躺在胡床旁边的地上,他的额头上还有一个大洞正在汩汩地往外淌血,恰似他的第三只眼睛。
随着门口这群汉儿商户的涌入,渝关城内响起了一阵喊杀声,其中间或又有几声砰的铳响,只不过这些嘈杂的声音在半个时辰之内就归于平静,渝关的西口城楼上随之升起一面大旗,红底黄边的旗面正中是“伏波”两个大字。
也就是在渝关的城楼上升起旗帜的时候,从渝关的西南方向腾起滚滚的烟尘,随着烟尘渐渐靠近渝关,正在城楼上守望的田重霸终于看到了以纵队急行军方式赶来的伏波旅主力。
大周显德八年四月三十晡时,渔政水运司伏波旅以枢密院北面房主事田重霸为向导,以伏波旅第六军第一指挥为先锋突袭渝关。第六军都指挥使张思钧身先士卒亲率第一指挥行动,田重霸与其弟第六军第一指挥指挥使田重进率领第一都先入,张思钧率其余四个都继之,一举全歼守敌一个都,全取渝关,关内民户未受惊扰,渝关秩序井然,守关烽火不燃。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四章 渝关分兵
第四章 渝关分兵
显德八年的五月初一,渝河出海口附近的海面上。
到了夏至的前后,天色都亮得特别早,在没有山峦阻挡的海上尤其如此。渔政水运司的船队在这里停泊的一天多时间里面,几艘楼船上面的桅杆瞭望台就从来没有缺过人手,攀招手们一个时辰一班地轮换着上去,用千里镜向着陆地上渝河的方向反复仔细查看。
“来了!来了!来了!”
当攀招手副将黄来福轻声喊着话冲进旗舰指挥室的时候,早就在那里等得心焦的定远军都指挥使石守信看着他那激动得一脸通红的样子,心情反而迅速地平静了下来。袭取渝关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先期登陆的伏波旅一部现在的状况又是如何,定远军接下来的行动应该是什么,在转眼间就要揭晓了。
“知道了,让你的属下继续仔细监视。”石守信定了定神,也没有训斥黄来福因为激动而稍嫌逾礼的行为,只是向左右示意了一下,整个指挥室的人就随着他走上了楼船的高层甲板。
在整个船队成员的屏息期待当中,十艘小船慢慢地靠拢了船队,然后分别靠上其中的几艘楼船。在楼船的接应下,小船上的乘员随后攀上了楼船,登上船队旗舰的正是田重霸和赵阿大。
没有欢声雷动,也没有激动庆祝,在得到了先期登陆的伏波旅一部顺利袭取渝关的消息之后,船队中的定远军和剩余伏波旅成员迅速地行动起来,扬帆起锚继续向陆地靠拢了一些距离。到船队再次落帆抛锚的时候,大船上面的备用小船又被纷纷地放下了水,船员们随着先前过来的那十艘船带来的向导进入了小船。
这一次就不是简单的沿海登陆了,在田重霸等人的引导下,由上千艘小船组成的长龙从渝河出海口溯流而上,每艘船都被定远军的浆手、伏波旅的乘员和辎重给塞得满满的。
因为需要载重逆流而上一段距离,这一次的登陆花了有整整三天的时间,直到五月初三的黄昏,在渝关南边的渝河西岸临时搭起来的码头才完成了整个卸装过程。当初留在船队当中待命的伏波旅四个军和先期登陆的两个军终于在渝关会合,伏波旅的全套装备器械和充足的弹药粮草都从船队中运来卸下。
小船第一批运来的就是土工作业用的器械,有了这些运到的镐头铁锨,伏波旅摇身一变成为工程队,在渝关的外围沿着临渝山和渝河构筑面对东西两个方向的防线,渝关则作为整个防线的枢纽和指挥中心。
随着伏波旅的一万五千人全都投入了工程建设当中,定远军的随船战斗水手开始转职为运输队。在他们争分夺秒的劳作下,渝关府库里面的钱帛被全部装上船准备运走,各种兵器甲仗和守城器械被分门别类地搬运到防线上布置起来,而随船运来的弹药粮草则再一次填满了这些库房。
五月初四,伏波旅的第一军和第二军继续完善防线的壕沟和胸墙,其余四个军则被统一换下来歇息休整。这一天,定远军用小船运过来的是两千多头驴子,虽然在海上颠簸了这么些日子,有定远军的精心照料,有充足的草料和饮水,这些驴子还是精神精壮得很。
五月初五一早,由伏波旅副都指挥使赵彦徽带队,已经得到了一整天时间休息的伏波旅四个军整装出发,其中第五军和第六军全副武装,而第三军和第四军则留下了自己的火铳装具,只是带足了弹药粮草以两个人押一头驴的方式变身为辎重兵。
部队行进的方向是渝关的西北,北齐长城所在的山峦起伏之处,随队的向导只剩下赵曼卿一个人。早先乘渔船自泥沽口出海与船队会合的三个人,田重霸留在了渝关,而赵阿大则跟着当了四天运输队的定远军回到了船队当中。
在赵彦徽率队从渝关西门出发的时候,伏波旅都指挥使王审琦亲自赶往西门相送,都虞候韩重赟则在临渝山的工地上目送袍泽继续远征,枢密院北面房主事田重霸留在了渝关的城楼上,目视着部队渐行渐远,三只灰色的鸽子从他身后腾空而起飞向西南。
就在同一个时刻,停泊在渝河出海口的船队留下来定远军副都指挥使张令铎和三分之一的船只以及整个船队的绝大部分粮草淡水,其余的船只装载着十天份额的食物饮水和从渝关府库搬出来的钱帛,在都指挥使石守信和都虞候张光翰的率领下扬帆起锚。这一次他们没有再沿着海岸航行,有大略的海图和牵星板、指南针,有渔政水运司的向导和赵阿大在,他们将试着找到从渝关到沙门岛的最近航线。
也就是在同样的时候,大周显德八年五月初五的早晨,也就是辽国应历十一年五月初五的早晨,在契丹庆州的黑山(今大兴安岭的中部支脉,查干木伦河的河源附近)脚下,上京临潢府(今内蒙古巴林左旗东南)西北一百多里的地方,急骤的马蹄声和马铃声打破了当地的静谧,绝尘一骑自东南而来,骑手没有理会沿途的南院帐落和行宫帐落,只是向着北院帐落疾驰。
半个时辰之后,从北院帐落中出来一群人,领头的两人正是契丹的北府宰相萧海璃和北院枢密使萧霞里,在护卫们的簇拥下纵马向行宫帐落驰去。
两个人虽然心中颇为焦急,却是极力地镇定克制着,并不敢把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更不会表现在行动当中。所以在沿途他们还是控制着马速,一路畅行无阻地进了行宫帐落,到距离耶律述律的帐幕二里路左右,两人止住身边扈从,各自下马徒步走向帐幕。
“陛下,南京有紧急军报,臣等请陛下召集群臣计议,早作决断。”
得到帐前禁卫的许可进入帐中,两个人就看见耶律述律席地而坐,正在案几前嚼着鹿肉独酌。还好皇帝在行宫当中,虽然是在饮酒作乐,总好过是在黑山射鹿,饮酒已经属于耶律述律的生活常态了,当然射鹿也是,饮酒的话还可以在当天找到当天商议军国大事,若是去射鹿了的话可不定哪一天才能回来议事。
契丹可汗、皇帝还是过着游牧的生活,一年四季带着行宫帐落与横帐和北院南院等随朝帐落在春夏秋冬四个捺钵之间巡回,本来春捺钵捕鹅钩鱼、秋捺钵射鹿和夏捺钵避暑障鹰议政、冬捺钵避寒猎虎见外国使者和议政,除了突发的军国大事,一年四季当中至少还有两个季节是要正常议政的,也就是耶律述律在夏捺钵都只顾着射鹿饮酒。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五章 鼙鼓难醒杯中人
第五章 鼙鼓难醒杯中人
不管耶律述律是怎么样的不情愿,南京遭遇到周军的大举进攻,终究是朝廷的一件大事,杯中物再是可爱,皇帝的本职工作也还是需要照应一下的。
随着行宫中的挞马使者四出,南北院和横帐各个帐落的官员渐次齐聚皇帝帐幕。
“前年周主领军夺走了关南之地,朕的意思那关南原本就是汉地,所以丢了也就丢了,只是命南京留守司和统军司谨守幽州城池,并且在周主退兵以后发兵戍守涿州范阳、收复了易州的容城县。在周主郭荣病殂以后,其少主郭宗谊继位,朕以为南朝是主少臣疑,总要休整许多时日才能复振,却不曾想两年时间不到,周主就又一次图谋南京了。
萧思温在四月二十六传来的急报,周军数十万于四月二十四犯境,二十六日就已经攻下了涿州范阳和固安县,其前锋直逼幽州的良乡,距离幽州只有不到两天的路程了。周军兵势极盛而且兵锋极锐,南京留守司与统军司的兵力明显不足,恐怕是难以抵挡周军的推进的,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周军恐怕已经兵临幽州城下,在拚力攻打幽州了,众卿对此有什么良策?”
耶律述律说完了话,四下里却是鸦雀无声,群臣只是互相观望了一眼,又看了看端坐在帐中央的耶律述律,大多数人就此闷头不语,少数几个人张了张嘴,最后也还是没有说话。
“朕知道自己醉后容易发怒、好乘醉杀人,也曾经多次面谕过众卿,不必以朕的醉中之言为意。今日朕还是刚刚晨起,才饮了一两杯酒,离喝醉酒还早得很,众卿更加不必担忧,尽管畅所欲言就是。”
难得耶律述律今天确实没有喝醉,说话的语气是相当的平缓,而且说出的话很有条理也很通情达理,奈何群臣还是在互相对望了一眼以后就变成了锯嘴葫芦。
还是北府宰相萧海璃耐不住性子,他毕竟是总知军国事的重臣,终于出言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沉闷:“这样的军国大事,自然是有陛下定夺。”
“在南京道生活的主要都是些汉儿,与我契丹国人的习俗完全不同,南京道的土地多由汉儿耕作着,留给我国人的牧地很少。而且汉儿常在我大辽和南朝之间心怀二端,如卢文进、张藏英、李瀚之流日日想的就是南归,周主先后两次的北犯,汉儿军将多有不战而降者。南京统军司契丹军和渤海军兵力不足,若是南朝决意要取幽州,我军很难防范。”
御史大夫萧护思也没有提供最终意见,只是模棱两可地陈述了辽国境内的一些地域和人群社会概况,说完了就退到一旁,安静地等待耶律述律的点评。
不过萧护思的这番话倒像是正好说中了耶律述律的心思,他闻言之后只是眼睛一闪亮,马上接口说道:“是啊,当年父皇南征以后就曾经说过‘不意汉人难治若此’,中原的汉人是这样,幽州的汉儿也是成天想着再做汉人,这些年南逃的汉儿都不知道有多少了。既然幽州之民的心不在我辽国,我军若是在幽州与周军交战,其中的危机重重,还不如退兵守住居庸关、古北口、松亭关和渝关几大关口,与南朝隔燕山而治算了。”
南府宰相耶律瑰引和南院枢密使雅里斯闻言都是大惊失色,几乎是在同时出言谏阻:“万万不可!南京留守萧思温和留守司、统军司将士现在坚守幽州,与敌鏖战正酣,陛下岂可弃而不顾?”
“朕也没有说不顾萧思温和在南京的将士,只是现在都不知道幽州打得怎么样了。可以传诏让他们能拒则拒,不能拒就引兵北撤,朕会让南院大王耶律挞烈领兵从飞狐口和居庸关策应他们,一方面侧击周军后路,一方面接应萧思温北撤。当然,朕也会下令北汉主出兵土门骚扰周军的。”
耶律述律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有些悻悻然了,本来自己好好的在黑山射鹿玩来着,这南朝的少主不在家喝酒生孩子玩,居然又跑到南京来打仗,真是扰人清梦。
“陛下,幽州是太祖、太宗两代皇帝经营所得,当地的汉儿固然是心怀不轨,在幽州与周军交战是有种种不利,可是幽州的物产对我大辽非常重要。自从石重贵断绝贡奉以后,中原的钱帛再也不入大辽府库了,北汉所纳的钱帛又实在是有限,国中所用的钱帛已经是泰半仰赖于幽州,这样的地方怎么能够轻言放弃?”
说话的是北院大王耶律屋质,他也不愿意惹得耶律述律不高兴,所以在一旁察言观色了许久,最后发现自己必须得出来说话了,不然幽州可真就要被放弃,这个后果比惹得耶律述律不快要严重得多。
耶律屋质见帐中众人的目光一时齐聚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耶律述律直接就瞪过来了,却是没有一丝的窘迫,只是迎着耶律述律的目光坦然说道:“臣愿意亲率五院部大军和上京、奚部及西北招讨诸部族军驰援南京,陛下可以让南院大王率军于鸳鸯泊(今河北省张北县西北的安国里淖)与臣会合。若是陛下率皮室军亲征,自然是陛下统领全军;若是陛下愿意坐镇捺钵,决策于帷幄之中,也可以指定大军的统领,分出部分皮室军助之。臣相信一定可以保得幽州安全。”
耶律述律定定地看着耶律屋质,这人虽然才四十四五的年纪,却是资历老而又功劳卓著,在平定察割之乱和助自己登基的过程中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他的面子一般还是不好驳的。但是这叫什么事啊……你自己要领军出征也就算了,我算你是忠于王命,南面和山西的军事本来也是北院大王和南院大王管辖的,行宫离开了你和五院部大军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你却还想撺掇着我去亲征,这盛暑天气燕山以南会有多热啊,我在黑山射鹿避暑有多快活,凭什么要去受这个苦?哦,不去亲征就派出一部分皮室军助你?皮室军和宫卫骑军是守护我安全的基本武力,这几年亲贵反乱不断的,这些护卫哪里能够须臾离开?
“也好。北院大王愿意领军救援幽州,朕可以命南院大王派出的援兵和南京留守司、统军司都暂时听命于你,左皮室军将会随你出征。”
耶律述律细细地想了想,还是稍微做了一点妥协。北院大王和南院大王分统五院部和六院部,这两部都是从阿保机出身的迭剌部中间分割出来的,相互之间并不统属,平常也就是北府宰相和皇帝可以指挥他们,现在要其中的一个听命于另一个,光有诏书、符节还是不够的,皮室军必须出动以增强统帅的威信。当然,皮室军还负有监督统帅防止其异动的作用,这一点耶律屋质在提出来派皮室军随行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心照不宣了。
看样子一切让人头疼的事情都弄妥当了?耶律述律见群臣再无发言,吩咐翰林学士刘景和室昉草诏,在确认无误用过玺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辽国应历十一年五月初五申时,几名挞马使者持诏书分驰云州、晋阳等地,命令北汉主自土门骚扰周境,命令南院大王耶律挞烈分兵西山路以骚扰周军后路,令其自将西南面招讨司主力赴鸳鸯泊和北院大王耶律屋质会兵,并且听从耶律屋质的统一指挥以合兵救援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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