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六章 历史车轮四十八小时(五)
第十六章 历史车轮四十八小时(五)()
邺都留守府衙署大堂,匆匆赶回的郭威与陈光穗稍稍见礼,不待坐下即向其索要紧急军报。
“侍中,此事乃是绝密,还请屏退左右。”陈光穗见大堂中人员颇多,开口提醒道。
郭威不以为意:“无妨,这里都是心腹。”
在郭威回府之前接待陈光穗的是衙内都指挥使郭荣和留守判官王溥,跟着自己过来的则是枢密院内客省使郑仁诲和枢密院兵房主事魏仁浦,一个是儿子,另外几个都是郭威自己奏请随军北上的从事官,当然都是心腹。
“既如此,请侍中速览澶帅与王太尉密信,早做决断。”既然郭威对着几个人这么信任,陈光穗自然没什么意见,于是恭敬地将王殷亲笔信奉上。
郭威拆开看了没一会儿,脸色已经是越来越白,信笺、须发都是无风自动。紧接着颓然坐下,双手将信封信笺覆于案几之上,闭目吐纳了几下,喘了口气,方才睁开眼瞪视着陈光穗:“此事当真?”
陈光穗同情地看看郭威,这位刚才还意气风发的重臣大将,一下子似乎就老了十岁,随后恭声应道:“确凿无疑,那传诏的供奉官孟业正在澶州,已经被王太尉羁押,东京所有事情,他都已经交代……还请侍中节哀,如今主上不明,奸佞当道,朝廷内外大事正等着侍中定夺。”
郭威又将信封拿起来,翻出夹在其中的密诏,一边审视一边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信中所言失于简略,既然陈副使也知道详情,还请一一道来。”
郭威的表现和两人的一段对话,把郭荣等人听得是惊疑不定,东京发生了什么大事?王殷和李洪威居然敢羁押天使?陈光穗居然对皇帝和朝廷用上了“主上不明,奸佞当道”的判词?
接着就听到陈光穗将东京事变的前因后果及刘承祐密诏杀王殷、郭威等人的事情一一道明,其间有些讲述不清楚的地方,经过郭威提问点拨,也剖析得明明白白。
一时间大堂众人是惊骇欲绝。
王溥等三人还算好,毕竟没有听说家人在其中遭难,只是震惊于刘承祐的鲁莽胡来,还有许多朝廷重臣一朝死于非命,对于郭威、王峻家突遭横祸也是心中恻然。
郭荣却是心痛如绞,不曾想原本只是随父出征,与东京的家人半年时间的离别却变成了天人永隔。小皇帝要收权也就罢了,为何要如此残毒地杀戮大臣,并且是这样的斩尽杀绝?更加荒诞的是,郭家虽然对朝廷功勋卓著,却向来谦退隐忍,在平三镇之前,父亲就不就是说交卸兵权就交卸了?现在的兵权也不是郭家抢来的,小皇帝说收还不就收了?为何还要牵连到郭家,一边追杀到邺都一边在东京灭门?
这种心痛让郭荣觉得窒息,只有痛哭一场才能稍解胸中郁气,可是郭荣又不敢放声痛哭,因为面前的郭威怕是受不得。
郭威心中的痛楚只怕更甚。
想到自己早年颠沛流离,好容易在逆旅中幸遇柴氏,得到柴氏的青睐,军旅中起家全靠柴氏的嫁妆。结果二人成婚多年,连生两女都是早夭,这才领养了内侄柴荣。
随着后面两个女儿平安诞下,一家的小日子开始有些起色,结果又碰上河东石敬瑭叛乱,郭威作为小军官随张敬达出征。柴氏在病榻上听晋阳传来的军报一日三惊,没等到郭威作为被俘转正的大晋军官返乡,柴氏已经撒手西去。
续弦的杨氏生下了青哥和意哥之后也告身故,只有再娶的张氏才真正跟着自己过了几天好日子,结果旦夕之间阖家遇难,妻儿与孙儿就这么没了,甚至连累到丧父以后跟随自己生活的三个侄儿。
人生已经将近半百,这个时候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没得道理可讲的是自己何错之有?自己为先帝披肝沥胆,先帝托孤,自己也是兢兢业业,结果就换来如此报偿?
人生三大悲自己都摊上了,但是现在却不是悲痛的时候,即便是不顾惜自己的性命,这里也还有郭荣需要维护。
而且根据前面刘承祐的作风,他光是杀死自己和王殷是不够的,两个人的亲朋故旧恐怕也是难逃,所以自己身上背负着很多人的命运,他们都在等着自己的一个决断。
对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与孙儿幸免于难。前段时间家中来信,专门说起宜哥的愿望,那份孝心还让自己老怀大慰呢,为了他们归途的安全,自己还专门派小舅子去邢州迎候。为了他们不成为罪臣子女,让朝廷全境通缉捉拿,自己也要一搏。
冷静下来的郭威又成了那个为人沉毅行事果决的大汉枢密使、邺都留守。
郭威压住心中的伤痛,整理了一下仪容,首先来到陈光穗面前大礼参拜:“陈副使与澶帅、王太尉冒死抗旨,并且告威以机密,足感盛情,大恩不敢言谢,威铭感五内,当永志不忘。”
“郭荣永远记得三位的恩德。”郭荣更是随着郭威的大礼,跪了下去。
陈光穗慌忙上前挡住郭威行礼,并且赶紧扶起郭荣,连声道:“侍中和大郎说得哪里话来,陈某当不起。侍中乃国之柱石,陛下为群小所惑,行此昏聩之事,朝中正人都不会赞成,陈某不敢居功。”
“只是如今事情紧急,某等均不知陛下密诏究竟发了多少,其中难保没有利欲熏心之辈。事情实在是万分紧急,迟则生变,还望侍中节哀顺变,当机立断。澶帅与王太尉也在翘首以待侍中的决断!”
听了陈光穗的连声劝告催促,郭威顺着他的搀扶站起身来,看看王溥等人,缓缓问道:“此事诸位都在一旁听了,现在我心中甚乱,旁观者清,不知道诸位有何见教?”
王溥等人也被这种不合乎常理与逻辑的事态震动得不轻,短时间内还消化不过来。这时得郭威咨询,却是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主意,可要是说句“但凭侍中吩咐”嘛,前面郭威已经有言在先了,这话太显得推脱,于是互相看了看,半晌无话。
“既然诸位一时也没有良策,我这便上表陈辞,解说冤屈,如何?”
“侍中万万不可!”听到郭威自己出的这个馊主意,虽然还不清楚是他的真话还是试探,魏仁浦却是忍不住了,不管自己有没有成熟的建议,这馊主意都是不行的,连忙开声反对:“郭公您为朝廷屡立大功,如今又手握强兵,据重镇,而且位居不赏,本来就是危殆之际。现在被朝廷群小构陷,牵连进杨、史一案,绝不是书表言辞所能脱祸的。时事至此,绝不可以坐以待毙!”
郭威斜睨了魏仁浦一下:“我既然是要上表陈辞,当然就不是坐以待毙,东京发来密诏,我自有办法阻绝,等陛下看了陈情表自有分说,这有何不可?”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七章 历史车轮四十八小时(六)
第十七章 历史车轮四十八小时(六)()
“郭公!既然现在是朝廷群小构陷,那陛下的视听必然已经被奸佞之辈彻底蒙蔽了,郭公的书表言辞就是再恳切,陛下看不到,那又有何用?即便郭公要向陛下自辩,那也得是朝廷群小匿迹内外通达的时候。”
魏仁浦是真急了,这郭威平常那么精明强干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这样糊涂?现在的状况摆明了就是小皇帝刘承祐本人要杀你(当然这个坚决不能说,这也是政治艺术,就是群小构陷、奸佞蒙蔽圣上视听,只能是如此说法),你上表就能诉衷肠洗冤屈了?莫非是听到全家遇难之后失心疯了?
郑仁诲适时地插话:“魏兵房说的甚是。陛下年少轻佻,耳目为嬖幸蒙蔽,屠戮功臣,恣行不义,上表自辩怎么敌得过耳旁谗言?所幸太后健在,素来被称为有见识,侍中当与众将进京以清君侧,然后自可面圣自辩,庶几君臣相得。”
王溥也是在一旁热烈附和两人的主张,加上郭荣与陈光穗也表示赞成,于是邺都留守智囊团达成一致。
接下来郭威派牙兵请来监军王峻和邺都副留守王仁镐,等陈光穗将情况一说,王峻当场吐血,年近六十的郭威老乡王仁镐也是激愤非常,于是整个留守府取得高度共识。
计议已定,郭威立刻召集邺都行营中级以上将校开会,在等待众将集合的间隙,郭威找来部直小将袁彦,一个老成持重但是大器晚成的小军官,命他选两名勇武的部下,一起往邢州方向接应孙儿宜哥一行。前面派杨廷璋去接宜哥,只是一般性的照应,但是现在局势突变,还说不清楚有多险恶,郭威不放心宜哥身边的保卫力量了。
留守府戒备森严,门口一个身材胖大的紫膛脸小军官亲自上岗执勤,其以身作则的做派让厅直右番的牙兵们不敢懈怠,毕竟赵副将就在这盯着呢。
陆陆续续赶到的行营军官们在牙兵的引领下进入大堂,军官们的亲兵则被聚到号房等候。
大堂内声音嘈杂,大家互相打听着这次集合开会是为什么事,吹嘘着与契丹作战的经验及封赏,更有相熟的在交流着驻地勾搭小娘子的心得。
厅直左番副将王审琦领着左番近半的兄弟在正门外巡视,十将慕容延钊则带着另一半人在后门布置。
终于,在得到厅直右番长行韩重赟的报告,知道邺都行营该来的军官都到了以后,留守府一干人等簇拥着郭威自偏殿出来,肃穆地步入会场。
哄闹的会场几乎在瞬间就安静下来,在座的军官就看见郭威、王峻、王仁镐、王溥、郭荣和郑仁诲、魏仁浦几乎是排好了队鱼贯而入,气氛之怪异让不少人面面相觑。
众人刚一落座,郭威掏出那封本该由孟业发给郭崇威、曹威的密诏:“诸位,本帅这里有样东西,在说话之前大家先传阅一下。”
说完,示意侍立身后的郭荣将诏书交给左边的郭崇威。
护圣军左厢都指挥使郭崇威在邺都行营的职务是行营马军都指挥使兼天雄军都巡检使,也就是郭威所帅部队的骑兵总指挥官和邺都地方的总巡查,而这支部队的步兵总指挥官,也就是邺都行营步军都指挥使就是奉国军左厢都指挥使曹威。两人在左右打头坐着,与各自下属的军一级指挥官分列左右。
郭崇威一看诏书,当时汗就要下来了。
诏书写得挺简单,像郭崇威这种老于行伍的大老粗也略略看得懂。这诏书中说的意思,以及诏书是从郭威这里交给自己的,两件事合在一起意味着什么……这其中透露着太多的危险,这时候郭崇威才猛然发觉会场周围不太正常。
诏书在各级军官手中慢慢传阅,有几个实在不识字的还悄声询问着同僚,等诏书从曹威手里最终传回郭威的时候,会场气氛庄严肃穆,众人的双眼成为说话的工具,目光在空中交错碰撞。
“好了,诸位官佐都已经看过这份诏书,是不是很震惊?”郭威环视了众人一眼,朗声说道:“因为昨日东京发生了惊人变故。”
接着,郭威徐缓地将十一月十三在东京发生的事件详细陈说了一遍,尤其突出了杨邠、史弘肇和王章等人是无故被杀,李业诸人对杨邠等人的亲属、部曲以及傔从是斩尽杀绝,当时能找到的都挖出来杀了,更加痛陈自己和王峻的家族也是无辜族灭。
在长篇发言的最后,郭威总结道:“我与诸公从寒微到现在,披荆斩棘,追随先帝取得天下。辅佐国家,安定社稷,未敢有半分懈怠。先帝临终之际,我与杨、史诸公亲领顾命,一直以来征讨叛逆、经略国事,可以说忘寝与食。孰料一朝为天子嬖幸构陷,便落得满门抄斩。现在天子有诏来取我的首级,杨、史诸公已死,我也不愿意独生!你们合宜奉行诏旨,取了我的首级以报效天子,这样,诸君既能够各图功业,而且不致被我连累。”
一番话说下来,郭威是声泪俱下、表情沉痛。语毕,会场内却是鸦雀无声,众军官都是愣愣地或者看着郭威,或者看着同僚,或者看着门外,一脸木然。
良久,郭崇威忽然泪下顿首:“这事一定不是陛下的意思,必是陛下身边左右的小人无中生有。崇威愿扈从明公入朝,当面向陛下自诉洗雪冤屈,以便除君侧之恶,共安天下。”
郭崇威一说话,曹威马上响应,同样是声泪俱下,痛切诚恳。
奉国军右厢第六军都指挥使张铎厉声说道:“陛下身边有如此奸邪构陷大臣,假如让这些小人得志,操持权柄,国家哪里能有安宁!郭公理当帅众军进京面圣,与那些构陷之人当面对质,以判忠佞。哪里能够信了区区一个使者就自弃,以致千载之下空受恶名。”
护圣军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白重赞和天雄军马步军都指挥使韩通也立时呼应:“我等均愿追随明公入朝,面圣洗冤,诛奸邪,清君侧,共安天下!”
护圣军左厢第二军都指挥使田景咸、护圣军右厢第二军都指挥使樊爱能、护圣军左厢第三军都指挥使李万全、护圣军右厢第三军都指挥使史彦超以及奉国军右厢第七军都指挥使王晖、奉国军右厢第八军都指挥使胡立和弩手指挥使何赟也是群起响应,众声汹汹,只愿追随郭威去京城清君侧。
郭威看着手下军官纷纷向自己请命,稍稍回望身边的王峻、王仁镐等人,只是沉吟。
这时随军的翰林天文赵修已站起来对郭威说道:“公徒死何益!不如顺应众将之心,拥兵向南以清君侧,这是天启啊。”
听了此话,又见王峻、王溥等人向自己微微颔首,于是转向仍然在吵嚷请愿的一众军官:“若要我顺应诸位之意,还需诸位今后谨遵将令。”
“这是当然!郭公原来就是众军统帅,职部理当听令。”一众军官轰然应诺。
“那好,诸将听令!衙内都指挥使郭荣留守邺都,郭崇威率本部及护圣军左厢第一军为先锋,即刻点兵,作为大军前驱连夜进发澶州。其余众军明日卯正随本帅出发。”
当夜,郭威修书河北诸州,召驻扎贝州的护圣军右厢第一军都指挥使索万进急速赶往滑州会合,并召领军在外的曹州防御使何福进、复州防御使王彦超、博州刺史李荣各自领军前往滑州。
次日,乾祐三年十一月十五卯正,郭威尽拔邺都行营大军,举众南行。
这时候,距离杨邠等人命丧广政殿外,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这时候,郑州防御使吴虔裕正在带领州兵赶路。
这时候,陈州刺史李谷和天平军节度使高行周刚刚起床。
这时候,召泰宁军节度使慕容彦超一行已经和东京城墙遥遥相望。
这时候,平卢军节度使符彦卿、永兴军节度使郭从义、匡国节度使薛怀让正先后接待了使者,接到了急诏。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八章 自然的历史进程(一)
第十八章 自然的历史进程(一)()
乾佑三年十一月十五卯正,郭威尽拔邺都行营大军,举众南行。而早在前一天的黄昏,郭崇威已经率先锋骑兵出发,目标直指横跨大河的澶州,那里有一座关键性的桥梁,澶州节度副使陈光穗自然是随军先导。
前期的行军非常迅速,似乎大家都知道在到达东京之间没有战斗,于是不在乎体力地急行军。
十一月十五黄昏,经过一整天行军的郭崇威所部到了澶州,自有澶州节度使李洪威与前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王殷(现在这职务是李业的了,虽然这人就压根不会上战场)接待,确知郭威已经决定站出来,两人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郑州防御使吴虔裕又在扎营,照估算明日午时之前就能进东京了,时间充裕,因此士卒不必徒耗体力连夜赶路。
泰宁节度使慕容彦超终于赶到了东京,还没有好好喘口气,小皇帝刘承佑就将整个军事大权交托给他。
没办法,邺都还是有个别忠诚于朝廷的人,军情急报已经传回来了,刘承佑知道杀死王殷和郭威、王峻的图谋已经失败,反噬已经到来,邺都行营的军队很快就要在郭字大旗下杀到东京。
这个时候,慕容彦超好赖也是叔叔,好赖也是久经战阵的。屠戮重臣以图一时之快以后,把持军权的舅舅李洪建、李业就完全不是打仗的材料,知兵的亲戚就是慕容彦超了。更何况,他还是接到密诏之后第一个赶到勤王的,虽然只有几十骑亲兵。
匡国节度使薛怀让也在接到密诏之后不久出发了。
而刘承佑在知道郭威出兵向南之后,派出了内侍岩脱去窥伺郭家军的军情,总算还有一点基本的军事常识。
十一月十六午时,经过大清早的急行军,郑州防御使吴虔裕入朝。
午后,刘承佑集中在京的高级军官召开军事会议,主要讨论在郭威举兵向阙的严峻形势下,朝廷应该采取的应对方针。
会议上,权判侍卫司事李洪建、权领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李业满面惶惑,权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阎晋卿和郑州防御使吴虔裕、前保大节度使张彦超眉头紧锁,泰宁节度使慕容彦超踌躇满志,前开封府侯益则似睡非睡。
会议开了半天也没有个结论,最后似乎睡醒了的侯益睁开昏花的双眼,抖了抖白眉,出了个主意:“王者无敌于天下,所以京城的兵不宜轻出。况且邺都行营的戍卒家属多半就在京城,应该闭城坚守以避其锐气,然后派遣戌兵的家属登城招降,郭威所率军兵必然人心大乱,从而可以不战而定。”
正在那踌躇满志的慕容彦超一听就乐了,这六十多岁土埋脖子的老头已经老得连胆气都没有了,这朝廷占着道义高度,还有主场优势,兵力也不弱,背靠汴梁城墙,至于要像懦夫一样当缩头乌龟吗?
“侯公你已经太老了,都忘记怎么打仗了,朝廷面对叛贼怎么能躲起来不战呢?这让臣民怎么看待?”慕容彦超大大咧咧地驳斥着前辈将领,然后又向刘承佑拍胸脯保证:“陛下不必担心,臣一定将叛军堵在大河之北,活捉了叛贼的首领。”
刘承佑见这位皇叔宿将这么大包大揽,自然是心中大喜,当下命令侯益、张彦超、阎晋卿、吴虔裕领先头部队急速开往澶州防御,主力大军将在嗣后整队,并且将御驾亲征。
与此同时,郭威也率军到达了澶州,郭崇威已经率领先锋骑兵往滑州方向开路,李洪威向邺都部队开城。郭威并不停留,带部队直接过桥,王殷与郭威抱头痛哭一番之后率部分奉国军归建,一起向滑州进军。
郭崇威送来了斥候刚刚捉到的探子,这人当然就是刘承佑的内侍岩脱。郭威并未与他为难,只是具书一封,详细陈说邺都行营对前番密诏的抵触、军将们清君侧的决心和自己的无奈,展望了实现清君侧理想之后君臣和谐的愿景,藏于岩脱衣领中着其带给刘承佑。
十一月十七黄昏,邺都行营大军到达滑州城外宿营。
先期到达的郭崇威部并未攻城,骑兵只是在城外布置了警戒幕,为整个响应郭威号令的北面行营军队会师提供安全保障。虽然守城的义成节度使宋延渥是刘承佑的姐夫,却也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思,双方隔着城墙护城河相望。
当夜,护圣军右厢第一军都指挥使索万进、曹州防御使何福进、复州防御使王彦超、博州刺史李荣各率所部赶到滑州会师,索万进、何福进和李荣是多年的老战友,当年在镇州对契丹的反戈一击让他们大获进步,而参加过阳城之战的索万进现在更是三人的核心,因为他还和郭威挂着亲呢。
十一月十八晨,宋延渥大开城门,出城迎纳郭威。
面对二十多岁的义成节度使、高祖刘知远的大女婿,郭威与其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面,并且再次诚挚地表示了自己赴阙面圣的满腔赤诚。郭威的开诚布公让宋延渥大为感动,当即决定拉出全部州兵以附骥尾,随邺都行营大军共同赴阙,至于滑州自然是交与郭威全权处置。但是两人的谈话内容却让一旁的王峻忧心忡忡,作为同样家破人亡的军头,王峻开始担心起郭威的野望和斗志了。
唐末五代的时候,军无钱不行,这军队好歹跟着自己急行军两天,根据斥候报告前面就要碰到京城出来的讨伐部队了,郭威决定发滑州府库犒赏全军,并且再给将士们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们还是杀了我去求功名富贵吧,不然再南下就要碰上侯益率领的讨伐军,到时候打不打的很难选择,打吧,你们家属都在东京,而且名义上也是不义的;不打吧,你们就要算投降和俘虏,这刚发下的犒赏可就归胜利者了。
众将士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功名利禄的诱惑,坚定地表示是朝廷有负于郭威,所以大家把清君侧这种公事当成私仇一样对待,非常积极踊跃的。面对如此万众一心,郭威自然又是一番感动,于是宣布休整一个时辰之后,兵发东京。
王峻却是放心不下,不光是对将士们的战斗决心和战斗意志没把握,也是对郭威的野望和斗志没把握,于是在郭威进入滑州节度使府衙休息的时候,王峻向全军宣布了一个重大决定:“郭公让我告诉大家,攻克京城后,听任你们剽掠十天!”
至此,南下清君侧的所有部队士气爆棚。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九章 自然的历史进程(二)
第十九章 自然的历史进程(二)()
郭威用滑州府库犒赏全军的时候,刘承佑也在向禁军发赏钱,不过更大方——侍卫亲军每人发二十缗,进京勤王的州军等发一半;将士身处邺都行营军队的发给他们家里,并且让其子弟与北军通家信以诱之。
不过这是没打算继续过日子的做法,因为这一次就把国库折腾光了,宰相苏禹珪明确表示反对,但是却不过那几个诛杀大臣的首谋,李业都跪下来求苏禹珪在皇帝与府库中间二选一了。
因为李业他们终于开始知道害怕了,五六天以前策划诛杀大臣时的意气风发已经丧失殆尽,那时候他们还以为天下事无不可为,一切尽在掌握。
他们没法不怕,那个几天前奉命去侦查邺都军情的内侍岩脱回来了,是带着郭威的奏章回来的。邺都行营军队到达澶州,他们知道了;李洪威没有杀王殷,并且向郭威大军献出了澶州和跨河大桥,他们知道了;郭威的要求就是杀了他们,他们也知道了;给郭威的要求撑腰的就是那滚滚而来的邺都行营大军,他们更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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