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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于是在显德九年的年初,整个淮南就处于一种外松内紧的状态,淮南节度使向训暂时把他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赈灾和兴修水利上面来,和知泗州军府事杨徽之等人全力投入了组织饥民疏浚河道灌渠的工作,而保信军节度使韩德枢、舒州防御使何超、泰州团练使荆罕儒等人则并力戒备江南。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九章 北平府的运河
第九章 北平府的运河
与淮南的情况有所不同,显德九年的北平府一切都是崭新的。
这是北平府内属以来的第一个新年、第一个冬天,大周在此显示权利的第一个重大举措就是利用农闲的时间征发徭役。有当地大族的倾心配合,知北平府事吕胤又是亲力亲为殚精竭虑,这次征发民夫的举措执行得是相当的顺利,隔着白沟河—漳水一线,北面的民夫动员状况一点都不比南面差……
白沟河—漳水一线是原先中原和契丹之间的界河,对这条可以限制对方行动的河流双方显然都是疏于管理的,因为界河上游的诸多支流来自于幽州、蓟州一带,都是泥沙俱下而且涨落无度,契丹治下对此又是放任自流,所以这界河一到洪水季节就水流漫滩四溢,而到了枯水季节则河床一片泥泞、葭芦丛生沟汊难行。
郭荣的那次北伐,沿途疏浚了从永济渠经过独流口进入白沟河的水道,大型龙舟可以经此沿着白沟河一直上溯到霸州;郭炜亲征的时候也是一直行船至霸州之后才舍舟登陆的,并且在周军围困幽州的后期,负责东路后勤的张永德等人已经着人疏通了白沟河经桑干河到宛平的水路运输。
然而这些还是不够的,远远的不够。
作为一次精心筹划的以幽州为攻略目标的军事行动,在沧州、霸州等地已经用数年时间蓄积了大量的军资储备,作战前又临时征发了大批的民夫,有这样的一条水路来辅助前线的转运那是很有富余的。
然而,当整个燕山山前地区完全易手,周军需要防御的区域由此扩大至从幽州一直到营州的这样一个宽大正面,幽州要代替沧州成为前线基地的时候,当向前的转运成为日常工作而无法依赖临时征发大批民夫的时候,仅仅是桑干河这样一条水路那就远远不够了。
幽州等地也是汉地,是以农耕为主业的,也有自己的军器都作,当地本身确实也能够提供一部分军食和兵器,契丹是可以只依靠南京道当地的条件就保障了驻军的后勤,那是因为契丹在南京道负责守城的汉儿军和渤海军的数量并不多,而且契丹在南京道收取的税赋极重。
更为关键的是,作为契丹野战主力的契丹军,他们并不是依靠的这个后勤系统,他们无论是在南京道进行守备作战还是南下中原劫掠,主要的后勤供应都是依靠自带的家丁去打草谷——不要说是进入繁华的中原地区以后了,就是在南京道当地他们也一样照常打草谷,即使那些被打草谷的民户在名义上也是他们的子民;就是在塞北草原上行军征战,契丹军也是不带辎重而靠着沿途打草谷保证后勤的,只要沿途的那些牧民部落不属于哪个契丹贵族,他们就是照抢不误。
打草谷是契丹军最基本的后勤手段,都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种传统民族习惯了,后世历史学家嘴里的所谓契丹政权管辖的广阔领土,说穿了只不过是契丹军可以在其中自由打草谷而不受抵抗的地区罢了。
周军却根本不可能这么干,无论是契丹在南京道实行的沉重税赋,还是契丹军出动时的沿途打草谷以作后勤的行为,周军都无法效仿也不能够去效仿。天朝自有天朝的气度,即使对新收复的幽州等地并不实行特别的轻徭薄赋政策,那也不能比中原其他地方的税赋更重;王师自当是王师,怎么能够学草寇和凶残军阀那样劫掠民间甚至抓两脚羊呢?既然朝廷已经收取了赋税,军资供应自然只能从这里面开支,王师的后勤供应当然只能从正当合法的渠道取得,当年围攻晋阳、攻略淮南是如此,后来北伐幽蓟是如此,现在守备幽蓟更应如此。
可是这样一来,幽州等地的赋税也就仅够州郡兵和驻屯禁军的军食了,长城沿线各军需要出塞反击和防秋的时候,那些额外的军资供应就必须依靠后方转运。况且幽州等地的军器都作都只是一些刀枪弓弩之类的冷兵器,现在还可以支撑一下换装以前的州郡兵使用,那些换装了火铳的驻屯禁军和将要换装火铳的州郡兵,他们的兵器也必须依靠后方转运。这些,仅仅靠着一条从永济渠经白沟河通往桑干河的水路,那肯定是不够的。
所以在北平府内属之后的第一个冬天里,知北平府事吕胤趁着农闲时节大规模地征发徭役,做的就是增加运输线的工作,或者说是要恢复唐初在幽州地区的一些运河。
从白沟河的独流口经过潞水直通潞县的水路,需要进行疏浚以后才能通行大型船队,这是北平府此番征发徭役的头等工作。潞水通船以后,幽州东面的潞县就将成为一个重要的仓储基地,一方面补充桑干河水路供应幽州的不足,一方面还要供应顺州和檀州,当然,潞县的城防也需要进一步的修缮。
为了补充永济渠运力的不足,还要疏通漳水入海的这一段水路,以便吴越和南唐的贡奉走海路集中到了沙门岛以后,可以再经海路从泥沽口直接进入漳水,淮南和青州、登莱的一部分靠海地区的物资,也可以不经过漕运而走海路供应幽州地区。不过这项工程就是由北平府和沧州合力进行的,知北平府事吕胤和知沧州王赞各自负责调集民夫,而且因为这边已经远离了北平府的主要居民点,这里的民夫大部分都是要由沧州来出,右领军卫上将军陈承昭则总揽工程事项。
泃水入海口附近的海况比较复杂,海运直接进入泃水既危险又不方便转运,因此还要把唐初沟通漳水与泃水的运河再次疏通,让海舟运输的物资可以在泥沽口经过中转以后走运河到泃水,以供应蓟州和景州一带。这一部分工程的民夫也是由北平府调集,河道疏浚还是由习知水利的陈承昭总揽,至于泥沽口的海运中转站,侍卫亲军都虞候韩令坤将在泥沽口附近重筑荒废已久的军粮城。
水路运输比起陆路运输来,运输量要大得多,需要的劳役则更少,而且还更为安全一些,那些契丹军即使有小股突入长城,他们的骚扰性行动有可能会切断陆路运输,却是无法切断这种水路运输的,这样的运河规划就充分保证了范阳军的军资后勤。当然,到了幽州这样的北部地区,冬季的河道会封冻,甚至濒海地区也会封冻,那时候的海运和水运都会中断,不过滴水成冰的季节里又能有什么大规模军事行动?再者说了,有了平常的运输仓储保证,一两个月的封冻期也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卢龙军的军资后勤,有了定远军前面奇袭渝关的经验,众人都知道不必依靠漫长而又缺乏保障的陆路了,只要海路畅通,渝关和滦州、平州、营州的物资供应不成问题,当地的民夫只需要在濡水的入海口和渝关靠海的岛屿上建立起转运基地,沙门岛上的仓储就可以支持卢龙军了。在这个冬天里面,卢龙军方面的筑城与浚河作业比起范阳军方面的几个大工程来,那真是小得不值一提。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章 军粮城
第十章 军粮城
泥沽口附近的陆地,这时候早就不是当初枢密院北面房主事田重霸顺流出海时的景象了。
田重霸出海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底,不光是河流都已经化冻,就连春水都已经涨起来了,所以泥沽口内的漳水虽然处处沟汊分分合合的,一路上都是沙洲暗滩,河中行舟随时都可能会搁浅,但是河道却也算得上开阔,水流量并不算小。
时隔不到一年,这时候才是正月,漳水在纵横的沟汊中都只有浅浅的一线,最上面则是一层坚冰,不敢说冰面上就走得了马,这河道中却是肯定行不得船。往日宽阔的河床中满是枯蒿的芦苇水草,昔日的暗滩也全都浮出水面变成了沙洲,凿开冰面之后的水流极浅,虽然人一入水就感到全身冰凉彻骨,最深处也不过齐肩而已,却正是最佳的疏浚河道的日子。
此刻的漳水河道之中站满了发自沧州和幽州的民夫,他们在同村队长的呼喝声中奋力地劳作着,寒风刺骨的天气中却是一个个挥汗如雨。随着民夫们的辛勤劳作,河道中间已经堆起了一座座土堤,阻截分流着河水,在临时堆起来的土堤的障护下,河床中间的沙洲暗滩在民夫们的号子声中迅速地消失,那些被挖出来的土方又被这些民夫挑到了河道两旁,再被夯实以后筑成河堤。
从工地现场来看,这样的疏浚工程已经进行了相当一段时间,疏浚之后的漳水主河道到了现在已经初具雏形,等到河道中的沙洲暗滩都被挖平以后,那些临时堆起来堵水分流的土堤也被重新挖开,一条崭新的漳水就将呈现在众人面前。
随着密布于河道中的沙洲暗滩的进一步消失,漳水主河道被拉直挖深,从此枯水季节的漳水也将不再是沟汊难行,至少在河道的中间还能够保持一定的通航能力;而有了两岸河堤的约束,丰水季节里的漳水也不再会漫滩四溢,而只会在河堤之内抬高水位。这样的漳水,才是一条适合行船漕运的黄金水道,才能够担当起转运海上物资的重任。
赤脚赤膊的民夫在寒风中埋头劳作,空中的寒气与脚下的冰碴都不能让他们稍显瑟缩,一条河流就此在他们的手中改变了模样,农耕民族的伟力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向着大自然展现出来。
总领规划并且督治这一切的右领军卫上将军陈承昭这段时间就一直在沿着河道上下反复巡视,一面将旗伴随着他走遍了整个工地,泥沽口这个漳水入海口更是他的重中之重。昔日淮水战场上郭炜所部的俘虏,就靠着习知水利的专长成为了郭炜手下的能臣,当日亲手俘获他的“淮上飞将王启年”如今也只是锦衣卫亲军龙枪左厢都指挥使,遥领着远郡团练使的虚衔,论起品阶来还比不上他了。
而就在距离陈承昭将旗不远的漳水北岸,紧靠着泥沽口的陆地上,农耕民族的伟力又以另一个形式表现出来——土工作业,除了挖河治水以外,还有筑城。
汉晋时期的沿海小镇,大唐时期的军粮城,因为幽燕地区的军事需要而盛极一时,又在安史之乱以后随着江南海运的减少而逐渐衰颓,终于在被石敬瑭割让给契丹以后彻底退化成了一个小小的海边渔港。
如今,随着幽燕地区的重新内属,随着北部边防线的运输补给需要,军粮城再一次进入了大周决策层的眼帘。
在郭炜继位之后,登莱海域掐住渤海口的沙门岛除了依然是官员的流放地以外,还成为了渔政海运司的一个重要基地,除开定远军和伏波旅都在那里建起了驻地和训练场,更有几座大型的军资仓库在上面拔地而起,吴越和南唐的贡奉有相当大一部分都走海路运到了这里存储,配发给渔政海运司的军器大部分也是存放在此。
一旦漳水得以疏浚,从沙门岛到军粮城的海运路线无疑是永济渠漕路的重要补充,军粮城恢复到安史之乱前的繁盛指日可待,而作为关键转运基地和仓储重地的军粮城,不重新筑城是难以想象的。
“王统军,令岳就在漳水南岸督治,为何不过去拜见?”
和陈承昭不同,侍卫亲军都虞候韩令坤虽然是负责重筑军粮城及港口的总董,实际的工作却是不多,他的专业可不是筑城挖河,郭炜令其总董其事只不过是让他来工地监督管理来了,专业的事情自然有专业的人来做。
这个专业的人也就是站在韩令坤身边的左神武统军王仁表,陈承昭的女婿。这个王仁表本来人在南唐,自陈承昭被俘以后各在一国的,因为陈承昭善治水利得到郭炜的信重,重获富贵的陈承昭又念起来天伦之乐,想让家人都到东京团聚,经过他的上表陈情,郭炜为他亲自致书于李景,终于使得南唐放王仁表一家归阙。
来到东京的王仁表因为陈承昭的面子,还有郭炜千金买马骨的意图,所以就挂了个左神武统军的职衔。不过在往常他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这还是在周军收取幽蓟以后,诸多的闲散官员都得到了安插,又赶上了淮南赈灾、幽蓟大型工程几件事挤到了一块,郭炜手下一时间居然有点人手不足的样子,本着人尽其用的原则,老实听话又有那么一点专长的王仁表也就奉命奔赴幽州负责军粮城的具体筑城工作了。
现在临时的上官关心起自己来,王仁表当然得恭谨作答:“昔日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古之圣王尚且如此,家岳和卑职承天子诏令,在此营军国重事,又岂敢懈怠!”
韩令坤闻言就是一笑,他方才的问话也就是表现一下自己对下属的体恤,倒是没有真的要催王仁表过河去拜见陈承昭的意思——军粮城及其港口重建的工期和漳水疏浚一样紧张,都得赶在春汛之前完工,他可不敢马虎。王仁表说出这样表忠心的话也在意料之中,陈承昭作为一个俘虏能够做到不次于其他降臣的地位,靠的就是他的那些专长和做事忠谨,王仁表自然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几年前先帝命王枢密使督造东京外城,因为开封府周围都没有好土,城基用土只能专门从虎牢那边取来,大是耗费人力时日。这次修造军粮城,因为泥沽口一带全是泥沙和碱土,比起开封府的土质还要差劲许多,我还以为这军粮城就很难修得坚固牢靠,要想修好城墙都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去运土过来,不成想王统军带来了‘水泥’这种新鲜物事,这水泥和水以后伴以细沙做成砂浆,灌入精铁、竹篾编好的基座,刚开始也不比河底的淤泥更坚实,却不想吹干以后比东京外城的虎牢土城基还要密实。有了这水泥,按期修好固若金汤的军粮城那是不在话下,王统军在其中居功不小啊……”
韩令坤虽然主要是一个军将,却也见过不少城池要塞的建造,这船运过来的水泥还是头一回看到。当初在海边看到通过大船换小船运抵岸上的一个个麻袋,韩令坤还以为是给工地上的民夫们准备的粮食呢,结果到了打城基的时候,王仁表指使民夫撕开麻袋的粗皮纸内衬,韩令坤这才看到了如同香灰一般的灰黑色粉末,按照王仁表的称呼就是水泥。
挖开的城基中间不填入实土,也不进行夯筑,却在基底打入铁桩和晒干了的木桩、竹桩,再用熟铁条和竹篾把这些桩子编到一起,然后灌入水泥和水以后伴以细沙做成的砂浆,整个工序都是韩令坤见所未见的。
那些海运过来的水泥是不是会比从燕山或者什么地方运土过来更贵,韩令坤是不知道的,不过水泥和水以后伴以细沙做成砂浆却不见得比糯米蒸土的成本更高,这一点韩令坤心中大致还是有谱,仅就这一点来讲,这个军粮城不会比赫连勃勃建造大夏国都统万城更不惜物力。
但是那些打入基底的铁桩和编织用的熟铁条却让韩令坤咋舌,那用铁量都足够造几千杆火铳的,这也就是当今陛下了,当年在军器监搞出来一套全新的炼铁法式,让大周的铁产量增加了两三倍,否则的话真是用不起。
不过这样的投入当然是值当的,在这种新城基凝固干透以后,韩令坤亲自查验了一番,他不得不承认那是自己见过的最坚固的城基,比东京新城的城基还要结实得多,就算是用铁棒狠砸都砸不出什么凹坑破损来。面对这样的城基,敌军往常的挖地道毁城战法根本就是无效的,如果不计成本把整个城墙都修成这样,以往的很多攻城手段都会失效。
看水泥的包装和运输方式,把水泥运上山可比运土上山或者在山上取土还要容易,比开山凿石也更容易,如果铁产量还能继续增加,铁价因此而能够再低一些,燕山上面的长城和要塞是不是也就能翻修得更坚固一些呢?韩令坤在查验完军粮城城基的第一刻,想到的就是边防要塞。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一章 圈地
第十一章 圈地
不光在幽州东南的濒海处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在幽州的北面也同样如此,只不过繁忙的样子和幽州东南面却是有所不同。
在幽州的东南面,潞水、漳水、军粮城、从军粮城出发连接漳水和泃水的平虏渠……虽然这些都只是在隋唐旧址的基础上再次疏浚和翻修扩建,征发的民夫仍然是浩浩荡荡,这就是官办工程的典范。
幽州城北面温榆河附近的荒原上却是另一番景象,无数农夫在其间划线规整土地,或者开挖从温榆河引水灌溉的渠道,这些人中间却并无军卒监控督导,也没有什么军将的大旗和官府的仪仗昭示其官办工程的属性。
这样的一片荒原,本是石敬瑭将幽州割让给契丹以后,由契丹军将在这一带大肆圈地抛荒良田而形成的。
本来这里离得幽州城并不远,而且前有得胜口和燕山长城的遮护,后有大批幽州民户的开发,又是临近流量不小的温榆河,自隋唐以来这一带就已经被开发成了连片的良田,无数中产之家在此赖以为生。
可是契丹人一来到幽州,就把这片良田全部圈占了下来,再不许民户在其中进行进行任何种植养护,这里原先的主人则都被契丹军掳掠到了山后牧场和上京临潢府、东京辽阳府(今辽宁省辽阳市附近)等地成为契丹贵人的牧奴或者他们头下军州的部民。
不过契丹朝廷也没有把这一片荒原赐与哪家显贵作为牧场,这里实际上就成了契丹皇帝的保留地,经过了二十多年的抛荒下来,这里已经变成了茫茫草海连天蔽日,唯一的功用就是利于山后契丹军骑兵的突进和宿营,每当他们需要救援幽州城或者继续南下劫掠河北的时候,通过这一带地区可以不必特意去打草谷。
如今整个契丹的南京道都易主了,这一片属于契丹皇帝的荒原自然也就归了郭炜,契丹需要用掳人圈地做强盗方才占下的便宜,就这样被郭炜一战而取,这也算是吊民伐罪的一点好处吧。
如此大好的土地被并入了皇庄,郭炜自然不会允许它们被继续抛荒,只是在如何利用这片土地的问题上,一开始郭炜还有那么一点犹豫——是留着等那些土地的原主人从契丹逃回以后物归原主?还是留给太仆寺作为马场为禁军蓄养良马?或者干脆分田到户收买幽州的民心?又或者用这片土地引动中原的那些少地的贫民迁徙到北平府来?
在犹豫了几个月以后,郭炜终于想清楚了。
郭荣确实颁布过一些吸引被掳及逃亡农户返乡的政策,不过那主要是针对开运年间的中原被掳农户和兵乱时的逃亡农户,那些因为主人离乡而抛荒的农田一般都没有超过十年的,这样的农户返乡当然还是可以期待的。
可是现在温榆河两岸的这片荒原就不一样了,那些土地的原主人都已经被契丹军掳去有二十多年了,就不说这些农户被他们的契丹主人折磨致死,想等他们逃回家乡恐怕也是希望渺茫。
把这片良田抛荒而成的草场留给太仆寺养马,当然也算是一个好主意,只是这样的一片宜耕地就此成为牧场还是太可惜了,更不要说还是稍经规划就可以种水稻的宜耕地。
给禁军蓄养良马固然是重要的,不过农耕社会可比不得契丹那样奢侈,可以把人口稠密区的优质宜耕地就强行圈作草场,在一个正常的农耕社会中,牧场只应该建立在人口稀少的地区或者不宜耕作的土地。
更何况,周军现在的马匹数量用于进攻其他分裂势力和对契丹的防御作战也已经足够了,再要大规模扩大养马数量肯定是为了进攻草原上的敌人,而这样的进攻作战在统一华夏的核心区域之前显然是无力进行的,没有足够的人口和粮草储备作为后盾,光是马匹数量足够难以为恃。
分田自然也算是一种策略,不管是分给幽州当地的中小户还是留给中原的无地民户,在郭威执政的时期就曾经放免了大量的皇庄,对于促进当时的农业生产显然是大有裨益的。
只不过时移势易,经过郭威和郭荣两代人的励精图治,中原地区已经少有流民了,而幽州地区的中小户本来就有不少农田,再放免皇庄多分一点田给他们其实是在增加一些大户,对社会基础构成的影响其实是不利的。
另外,当初郭威放免的皇庄都是一些熟田,灌溉系统也是配套的,又是分给原先就承佃皇庄的农家,并不需要那些农户再增加什么投入。但是温榆河两岸的这一片荒原则不同,这里已经被抛荒了二十多年,灌溉系统早就不复存在了,如果分给一些无地民户让他们成为自耕农,他们也是无力投资将其改造成良田的。
正是因为以上的种种考虑,郭炜最终做出的决定就是——这一片荒原仍然作为皇庄保留,只是宫中不再派遣官员对此进行管理,而是将其委托给一些商家大户进行具体经营。郭炜选择的委托对象就是一直和他有着紧密利益关联的颉跌家,以往负责管理皇庄的宫使则不定时地派遣人员进行巡视监督即可。
颉跌家自从颉跌老爹那一代开始结交上郭威,居然就此走上了一条高速致富路,这却是双方都始料未及的。
说起来刚开始和颉跌家合作的郭威也看不出来有什么远大的前途,那时候他还只是后晋邺都留守刘知远手下一个主管军队财计的亲信军官而已,自家没有什么背景又官俸微薄不说,用嫁妆和才干支撑起整个家庭开支的原配柴氏又刚刚病逝,偏偏再次濒于家贫困境的郭威还不愿意贪污!这可真是想不穷都不可能。
实在是因为家境窘困逼不得已,郭威这才想到在邺都当地找商家做合伙人去玩回图贸易,这一找就和邺都的土豪颉跌家一拍即合。
回图贸易是泛指官方赢利性的商贸经营,其组织者系朝廷官员,其商业行为属于官方经营性质,而且享有免除过税的特权,商业利润较之一般贸易活动更加丰厚。回图贸易所挣的商业利润可公可私,既可以用于弥补办公经费或者军费之不足,也可以用来贴补家用、发家致富。回图贸易其中的利润固然是十分的优厚,却是非权贵而不能为,颉跌家虽然是一方土豪,对回图贸易要说是毫不眼馋那就是假的,但是他们也一直难以涉足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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