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东京市民谈资之一的旱情,在地方官那里却是了不得的大事,唯一能够让地方官稍微镇定一些的,就是其他地方的水利设施比起淮南来要好很多。
随着各地纷纷报上来的旱情,朝廷已经彻底忙碌开了,正月、上元节和即将到来的寒食、清明都不是悠闲的理由。
为了因应这场来势汹汹的春旱,所有的军事预案都只能暂时冻结起来,邻国再有机会,现在也无力去抓住了——虽然几个邻国也同样出现了大面积的春旱,攻击的机会确实是因此而大增。
各地的仓储包括军资储备都要准备优先用于抗旱赈灾,最先出现灾情的扬州、泗州和紧接着报讯的沂州(今山东省临沂市)已经确定大面积绝收,很多农户不要说口粮了,就连种子都没有留下来。这样的话,地方上的开仓赈济不光是要保住居民的口粮,让他们不至于成为流民,还得给他们准备来年恢复生产的种子,这才不会让他们失去希望。
更为严峻的是,旱情已经蔓延到了河北诸州,虽然目前上报的情形没有扬州等地严重,暂时还算不上大灾,可是未雨绸缪,当地的各种征调也不得不暂时停止。
此时不要说是精心准备进攻哪个邻国了,就是转入防御以后也要万分谨慎。
驻扎在东京的禁军还好,邻近州县一片安堵,他们还可以照常操练;驻扎在登莱和沙门岛、扬州的渔政水运司部队虽然都紧邻着灾区,却因为自己的职责是在水上,也都可以照常操练;河北诸州与淮南诸州的驻屯禁军就不得不进入了临战状态,随时准备抵御来自契丹、北汉和南唐的可能攻击——或许是强盗成性逢灾更狠,或许是趁火打劫。
至于各地的州郡兵,他们现在都得忙着组织赈济和镇压地方呢。组织赈济可比不得平常的衙役办案或者下乡收税,那是近乎于打仗的一桩苦差事,州郡兵必须为此集结弹压;而一大片地区遭逢旱灾,百姓衣食无着,官府就有可能管制失序,就算是衙门的赈济得力,地方上铤而走险的人也会多上很多,这也需要州郡兵经常下去震慑。
在这样的忙乱中,郭炜也只好把纳妃的事情暂时抛到了一边,反正事情早就交代了下去,自然会有专人负责安顿,何况赐与赵匡赞的宅邸也已经收拾好了,赵家一行到了东京也不会被亏待了。
当然,在春旱的背景下,这场婚事想要大操大办是不太可能的了,好在也只是纳妃而不是大婚,简略一些却是算不上什么委屈,既然郭炜都不觉得委屈,赵家和赵淑媛就更不应该觉得委屈了。
另外,面对着这场波及大半个东部疆域的春旱,有些话题又死灰复燃了。
“显德八年十一月二十三岁星犯月,今春果然天下大旱,‘其野有逐相’尚不知会应在何时何地……中国本已初显治象,却又遭逢如此天象,果有天妒乎?吾辈徒哀民生之多艰矣!”
有几个有条件了解到司天监汇报的老冬烘如是感叹道。
“科普工作真是任重而道远啊……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个穿越人士则在听闻了老冬烘的感叹之后如是感叹着。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五章 春捺钵
第十五章 春捺钵
显德九年的这一场春旱,影响波及到的绝不仅仅是大周的东部疆域,几乎整个东亚大半岛的东部近海地区无不遭灾,江南的南唐和吴越自然是不能幸免,就连契丹的东部领地也同样感受到了旱情,潢河化冻以后的河床比起往年有很明显的缩减。如果按照后世的分析,大概就是这一年的东亚季风有些异常,因此往年靠着季风带来雨水的地方都是经月不雨。
当然,南唐和吴越地区现在都是奉大周的正朔,和中原地区一样也把这一年称作显德九年,而在契丹的领地上,这一年则是应历十二年。
应历十一年的年末,耶律述律拖着整个行宫帐落从他的冬捺钵地黑河平甸回到了上京临潢府,在学着汉人的习俗于正月十五观灯之后,匆匆进行了几项补缺的任命——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这一年里面阵亡和病故的重臣大将有些多了,就连有名的贪杯贪睡不理政务的天顺皇帝也只能稍加振作管一管人事安排,虽然这些任命比起正常状况来已经是晚了大半年的时间。
北院枢密使萧霞里终于因老病而卒,给一大批国舅房的子弟带来了希望。虽然经过了十来年的叛乱、杀戮和整合,有权参与北府宰相世选的国舅房贵胄子弟还是很多,北府宰相萧海璃仍然壮健,众人一时间巴望不着,这个北院枢密使的实缺就分外诱人了。最后得耶律述律青眼的是御史大夫萧护思,这个萧护思在前几年连续的诸王反事大案中,奉诏穷治叛党,行事颇称耶律述律之心,因此在一众国舅房贵胄子弟当中脱颖而出,被擢升为北院枢密使,赐对衣、鞍马。
契丹皇帝的亲军皮室军的左皮室详稳萧安团领左皮室军随同北院大王耶律屋质救援南京,左皮室军被周军的锦衣卫亲军龙枪军正面击破,萧安团战没于高粱河之役。像皮室军这样的亲军不可长期无主帅,因此耶律述律拔擢左皮室军郎君萧乌里只为左皮室详稳,右皮室详稳耶律撒给和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葛仍居故职,三人共同担负卫跸之责。
高粱河一战,应州彰国军节度使萧敌烈和奚王拽剌也一起战没,丢了南京又丢了主官的南京统军副使耶律沙不但没有受到处分,还非常幸运地补了萧敌烈的缺,而新的奚王则是原先的奚六部长奚和朔奴。
至于六院部敞使耶律何鲁不这样的军将阵亡,自有六院部自己选人补缺,在这方面,南院大王耶律挞烈的决定权比契丹皇帝还要更大一些。契丹皇帝倒是可以任命北院大王和南院大王,当然,得从出身五院部和六院部的贵族里面选,而且正值现在这样的用人之际,打了败仗的北院大王耶律屋质尚且做得稳稳的,不曾出兵而是谨守西南边境的耶律挞烈自然更是地位稳固。
战没于高粱河的南京统军使崔廷勋、死守顺州阵亡的顺州都总管耶律速撒也是各有抚恤,只不过随着南京道的整体失陷,他们留下的官缺已经毫无意义了。同样毫无意义的官缺还有南京道各州的刺史和辽兴军节度使,那些战死的自然是给予抚恤,叛降的当然是褫夺其官爵,逃归的则无处安置,也就在各自的帐落投闲置散了,这里面就包括前南京留守司侍卫亲军都指挥使韩匡美和涿州刺史耶律昌术。
丧师失地以后还有好命的,一个耶律沙,一个就是现在的侍中萧思温,南京留守、南京道兵马都总管的实职随着南京道的丢失肯定是不可能有的了,不过侍中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地位却是甚为尊贵,显然不是什么责罚。
那个在郭炜反复劝降和族人反复劝告面前桀骜不驯的南京副留守刘守敬没命享受耶律述律的奖赏,被放回契丹之后没有多久就病卒了,不过死后倒是备极哀荣,其子刘景刚刚丁忧就被夺情起复,仍然做着他的翰林学士、知制诰。
仅仅在上京停留了半个多月,耶律述律又打点行装开赴春捺钵,继续行宫帐落的游牧生涯。当然,比起后世契丹皇帝的春捺钵,他现在跑得还不是那么远。
往后的契丹皇帝到了开春,那春捺钵都是放到了长春州的鸭子河(今松花江)、长春河(洮儿河)、鱼儿泺一带,也就是如今的嫩江中游地区,吉林省白城市东面大安的月亮泡。而耶律述律仅仅是出上京之后南行百余里,到潢河一带去办他的春捺钵,比起后来的那些皇帝走的路少多了。
耶律述律一向都是耽于逸乐,却不去水草更为丰茂、候鸟成群更适合钩鱼捕鹅的长春州,而仅以潢河附近的水泺为满足,显然不会是为了节省民力,也不像是为了节省路途,究其原因,多半还是因为他太懒了,这个时候恐怕还没有真正压服生女真,以长春州的鱼儿泺等地为春捺钵?此时还是太危险了。
不过现在的这个春捺钵的环境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潢河与土河(今老哈河)在木叶山下交汇,因为木叶山的阻挡而向北转了一个弯,水流转折之下丢下了大量的泥沙,在两条大河夹峙的三角地带形成了一片遍布水泺的平甸,平甸水草丰美,其中的沟汊中鱼虾极盛,这片平甸也因此而特招候鸟和草原上野兽的喜爱。
若是在往常的年份里,这片平甸中的小沟汊和诸多水泺也会封冻,只有潢河与土河的中间还看得到活水。不过随着春分来临,草甸上的积雪与河冰就会纷纷融化,水草会迅速地发芽生长,水中的鱼虾更是见风长。而到了这时候,秋冬时节跑去南方的天鹅、野鸭、大雁等候鸟就会适时地回归,在这片平甸找到它们的进食乐园。
契丹皇帝的春捺钵,也就是选择这么一块胜地,以牧养行宫帐落的牲畜,并且让大家在此钩鱼捕鹅取乐。
在天鹅、大雁和野鸭等候鸟飞回来之前,人们早就来到了这里,在冰雪地上立起毡帐,在结成厚冰的河流沟汊中凿冰取鱼。因为取鱼的工具除了少量网兜之外,更多的是钩叉之类的利器,这个活动也就被称作钩鱼,和中原地区的钓鱼是大异其趣。
由钩鱼活动而设的头鱼宴,则是春捺钵上的第一桩盛事。
在钩鱼开始以前,契丹人会先派人在河流的上、下游截鱼,以防鱼群逃散,等到钩得头鱼,众人即于大帐中置酒设宴,契丹皇帝会命前来祝贺的女真各部酋长依次歌舞助兴。在另一个时空里面的百余年之后,女真族的酋长完颜阿骨打据说就是在头鱼宴上受到了契丹天祚帝的戏弄,他起兵反叛的借口之一就是在头鱼宴上被迫献舞。
而等到诸多的候鸟纷纷飞回来的时候,这个春捺钵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了高潮。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六章 春水捕鹅
第十六章 春水捕鹅
在每一年的春天真正来临,春捺钵所在地冰雪消融候鸟飞返的时节,忙完了凿冰钩鱼的契丹行宫帐落就要进行盛大的捕鹅活动了。凿冰钩鱼所得的头鱼是要置办头鱼宴,而契丹皇帝纵鹰捕鹅猎雁获得的头鹅则要献于宗庙,当然,与中原朝廷的帝室宗庙立于京师不同,契丹皇帝的宗庙就在大横帐中的诸斡鲁朵,是行宫帐落的核心部分,始终都是跟着御帐走的,这个将头鹅荐庙的举动倒是不必跑回上京去做。
如果说应历十二年春旱对于契丹领地的影响,在前面钩鱼的活动中或许还算更有利的话,那么在现在的捕鹅活动中就是明显的不利因素了。
春旱让潢河与土河上游的来水都减少了很多,春捺钵当地在这一冬里面下的雪也是明显的减少了,往年的冰天雪地里现如今却露出了许多枯草,平甸之中的大量沟汊和小水泺都濒于干涸,冰面之下几乎已经没有了流水,鱼虾自然也就从中绝迹了。
不过凿冰钩鱼倒是不会选择在平甸的沟汊和小水泺里面进行,既然要堵住河流的上下游截住鱼群,这河流自然是不能小了,在春捺钵这块地方可供选择的也就是潢河与土河这两条主河道。
春旱固然压缩了潢河与土河的河床,可是缩小的河面、降低的流量却也让整个河面都冻得严严实实的,又少了许多分流的沟汊,流域内的鱼群几乎都集中到了这两条河流的冰面下面。现在这一堵住了河流的上下游,流域内的鱼群差不多就可以一网打尽了,人们再跑到河流的中间去把冰面一凿开,那鱼儿就全都凑到了冰窟窿这里来吐泡泡玩,其密集的程度用过江之鲫都不足以形容。
面对冰窟窿处如此密集的鱼群,无论是用叉矛钩鱼、叉鱼还是用网兜捞鱼,甚至就是纯粹上手去抓鱼,凡是能够抢上前的人就不会落空。这精心捕捉的头鱼自然是个大肥美,最后总体上的渔获也是极为可观,今春的头鱼宴当然也就办得非常丰盛。虽然向大辽驯服的生女真部落还不算多,前来拜谒契丹皇帝的附属族落也很有限,歌舞助兴的酋长少了一点,这场头鱼宴却也足够热闹了。
向各属国、部族宣示皇威的头鱼宴办得热热闹闹,契丹人自家作乐的捕鹅季却被这场春旱害得差了意思。
冰雪消融以后给河流沟汊补充的水量极为有限,上游和当地都没有新的雨水降临,潢河与土河的河床自然是保持着苗条的身姿,平甸上的许多沟汊和小水泺也完全干涸了,于是在南方刚刚遭遇旱灾因而家族繁衍悲观的天鹅、大雁和野鸭们发现它们回到这里也还是非常的拮据。
水面急剧减少,那些多年不曾裸露的水底沙洲上水草疯长,候鸟们筑巢的地方大了,可以刨食的草根多了,但是可供休憩捕食的水面少了,浮游生物少了,鱼虾更是明显的少了,于是候鸟们最终的食物还是少了。
食物少了,飞返的候鸟数量本身也少,又因为平甸上水泺的减少,大多数的候鸟都集中到了潢河与土河两边,这对于以往习惯在开河之后围着水泺捕鹅的契丹人来说,无疑是猎场减少了很多。
于是在应历十二年的捕鹅季上,整个行宫帐落的人罕有地集中到了两条河流边缘的大水泺附近,耶律述律亲临现场,参与围猎的部族子弟环绕着水泺排立,与水泺之间和各自之间相距五七步,人人穿上墨绿色大氅作保护色以免惊动水泺中的天鹅。数千人就这么围拢了过去,这个大水泺已经可以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里面的天鹅要想突围也就只剩下腾空而起这一条路。
参与围猎的这些人手中均持着连鎚一柄、饲鹰的食器一具、刺鹅锥一枚,正是为捕鹅的鹰鹘服务的,围场中间只能向空中逃窜的天鹅,那唯一的逃亡路线就是由契丹人饲养的鹰鹘阻截。
不过首先出场的鹰鹘只有一只,那是五坊使掌管的属于耶律述律个人的一羽海东青,乃是海东番人进献的最大最猛的狩猎禽鸟,头鹅就将由牠来抓捕。
日头高企,耶律述律冠巾时服,系玉束带,于水泺外围的上风处观望。随之有鹅之处举旗,探骑驰报,远泊鸣鼓。天鹅被鼓声所惊而飞起,左右围骑便紧追着天鹅飞出的方向举旗猛挥。
这个时候,威猛的海东青就闪亮登场了。五坊使亲自擎着这羽海东青拜进耶律述律,再由耶律述律亲手放飞,久经训练的海东青自然是直扑刚刚开始滑翔起飞的天鹅群,目标就是天鹅群的头鹅。
然后就是鹰鹘和天鹅之间的殊死搏斗,海东青是为了主人的饲养而卖命,天鹅则是为了自身与族群的生存。虽然海东青生性凶猛,又是以捕鸟为生,却还是难以迅速制服为生存而战的头鹅,甚至还会在头鹅的殊死抵抗下面临险境。
这时候就该遍布水泺边缘的服务生们出场了。离这两只鸟的战场比较近的部族子弟会以连鎚助战,头鹅只好郁闷地陨落,然后刺鹅锥一下,鹅脑入食器,海东青的付出就有了报偿。
“上国天子的气象果然不凡!头鱼宴上诸部酋长歌舞助兴,天顺皇帝实在是有天可汗之威,大唐之后的正朔非大辽莫属。小人从今日围猎天鹅的盛况,更可见大辽的兵威,就连鹰犬都是这般威武!天顺皇帝有此精兵,何愁南朝小儿寻衅。”
离得耶律述律很远的一个角落里,赵阔的惊叹声悠然响起,听在骑马立于他侧前方的萧斡里耳中却是那么的由衷。萧斡里不由得撇了撇嘴,虽然自己是那样的勤于学习汉话和汉人的典籍,但就是学不到赵阔的这点本事——摆明了这番话也太言过其实,可是从赵阔的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的自然,一点都没有吹牛拍马的味道,一点都不造作,天知道这人是从哪里学来的说瞎话的本事,偏偏平日里问他一些中原事故又没有什么瞎话。
这话要是在当年嗣圣皇帝入东京的时候说出来,倒还算是恰如其分,毕竟有囚晋主、受唐主聘问并受中原百官朝贺的功业摆在那里,说是大唐之后的正朔也是能够说得通的,就算是硬要自诩为天可汗也不是不可以,而且入东京虽然有晋朝君臣异心的原因在,嗣圣皇帝手下的那些精兵强将也是打过一些硬仗的。
可是如今的这位天顺皇帝算什么?
他虽然是嗣圣皇帝的长子,却根本就没有嗣圣皇帝的才干和人望,治国因循无为也就算了,个人耽于逸乐也可以不论,可是他登基的这十几年来,各种真的假的诸王和国舅的反叛就没有断过——无论这些反叛是真是假,起码说明了天顺皇帝在辽内四部族当中是不孚众望的。
就是今年的这个头鱼宴,前来恭贺的部族酋长又有几个?女真酋长就更是少得可怜,南朝自晋亡以后世代为敌,也只有一个河东保持着纳贡称臣,就连原先聘使往来频繁的唐国也彻底断了联系。
这样的皇帝算什么天可汗?算什么正朔?顶多就是可以自居一下上国天子了。
至于精兵么……围猎天鹅的时候是够精锐的,可是为什么在高粱河就输得那么惨呢?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把整个南京道给彻底丢掉了,后来的反扑居然连燕山的几个关口都难以撼动。
从萧斡里的视角和眼界来看,高粱河一战的主将北院大王耶律屋质堪称良将,当时的排兵布阵也是合乎兵法正道的,和周军展开的是堂堂之战,战场地形也是有利于骑兵发挥的,本方的兵力也不会弱于周军,怎么就会那么干脆地败了的?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周军装备的新式投石机和火铳么?仅仅只是两件新兵器就能让战场的局势出现大变?萧斡里不怎么愿意相信这一点,不过此前契丹军和中原的汉人军队作战一直是互有胜负,每一次总是选择了对本方有利的战场和时机的那一边取胜,如果双方各有凭恃就会以消耗战收场,像高粱河这一次战场和兵力都偏向于契丹军却最终惨败的绝无仅有,萧斡里此时也不得不重视起周军那传闻中的新兵器了。
学不会赵阔那样自然的逢迎拍马,天顺皇帝又不像天授皇帝那样喜欢汉人汉典,萧斡里自忖进阶之道也只有军旅这一途了。而南朝如今的军力如此强悍,军功肯定是主要从南朝那边取得,关心南朝的军政详情就是不得不然了。
赵阔方才胡吹大气说什么“天顺皇帝有此精兵,何愁南朝小儿寻衅”,哼……那南朝小儿亲征夺去了南京道,难道不是在寻衅?现在周军还没有越过燕山,南朝小儿还没有效仿汉人经常歌吟的封狼居胥、勒石燕然,恐怕是因为刚刚占领的南京道尚不稳固、军食和战马尚不齐备、南方又有群藩掣肘吧?那些干脆利落地败给周军的“精兵”,却哪里吓得住人。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七章 暗流
第十七章 暗流
“这是哪家的奴才在那里瞎嚷嚷?皇上离得恁远,奴才就是吹得再响皇上也是听不见的,要想靠着逢迎拍马来一步登天,一个汉儿奴才那是想都不要想……”
赵阔的声音颇大,不仅是惊动了萧斡里,这边角落里的人几乎都被惊动了。萧斡里有用得着赵阔的地方,需要表现出基本的主公气度,倒是不为己甚,同为国舅别部成员且比萧斡里还高了一辈的萧海只就皱起了眉头。
和萧海只并排骑着马的萧海里信口接道:“不过这个汉儿学国语倒是学得挺快的……好像是檀州祗候郎君萧斡里的家奴,和萧斡里一起从檀州滚回了行宫帐落。刚刚在南京道那儿领教了南朝兵马的凶悍,这时候却是想到仗我国人的势来了。”
萧海只恍然大悟:“萧斡里?就是那个天授皇帝三女撒剌的夫婿、叛臣萧眉古得家的儿郎么?檀州祗候郎君……现在檀州已经丢了,他也什么都不是了吧。主子都这么落魄了,弄到还要重新回到国舅别部来讨生活,一个家奴却想着靠嘴皮子一步登天?”
“原来是萧斡里家的啊……咱倒是知道积庆宫里面传着一个绰号,叫做‘烂尾萧伯朗’的,说的就是这个萧斡里……”见兄弟二人说得热闹,马上就有人驱马凑前去插话。
说这话的却是他们的堂兄弟萧神睹,萧海只、萧海里和萧神睹这三个人论起来和萧眉古得这一家子还是属于同一个家族的,只不过自从萧眉古得沾上了叛臣之名以后,他们自然对萧眉古得的遗孤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反正契丹本来就是以各部贵族立国,耶律述律也不可能把整个国舅别部给踩下去,如今的北府宰相萧海璃就是他们的兄弟行,他们当然是选择和萧海璃交好了。
萧海只闻言是大感兴趣,一个不成器侄儿的八卦,那可比一个汉儿家奴的身份要有趣多了,得好好地听一听:“哦?这却是怎么说?积庆宫人和萧斡里接触多点倒也是很正常的,只是这‘烂尾’是咋回事,听着不像是好话,积庆宫人也不看撒剌的面子么?还有这个‘萧伯朗’又和萧斡里有什么关系了?”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萧眉古得那一家子就喜欢和汉儿拉拉扯扯的,搞得很不清爽的。萧眉古得自从结识了那个酸不溜丢的晋臣李瀚,就成天想着把自己变成个汉人,不光是取了个汉名‘萧海真’,还图谋南叛。这个萧斡里更是在汉儿和渤海人面前就直接把自己当汉人了,除了给自己取了个汉名‘萧乾’以外,还专门取了个表字‘伯朗’,平常亲近的人都叫他‘萧伯朗’的。”
萧神睹得着个机会来表现自己的消息灵通,那还不是尽情地卖弄啊:“至于那个‘烂尾’么,就是被南朝军队的什么火铳打坏了屁股,当时萧斡里翻过燕山跑到了北安州积庆宫的一个牧场,请来当地的名医马神医诊治,马神医给他瞧过伤出来就说了一句‘尾闾烂兮’……积庆宫人都知道……”
看着萧神睹在那里摇头晃脑地学着积庆宫人学马神医的样子,萧海只和萧海里不禁想笑又笑不出来。“尾闾”是什么他们不太清楚,不过“打坏了屁股”和“烂尾”联系到一起,他们还是能够大略明白指的是什么样的伤势了,按说这是很可笑的,尤其是伤者一向是他们看不惯的人,不过“南朝军队的火铳”……这大半年的,虽然耶律屋质等人私下里严禁部下议论南京道的战况,但是相关的传言还是不胫而走,就连没有参与高粱河之战的他们也影影绰绰地知道一点了,那些传得神乎其神的传言又让他们根本就没法笑出来。
暗自震惊了半晌,萧海里终于期期艾艾地开腔了:“这……这……要是打坏了屁股,可不方便骑马的……那马神医都说到‘烂’字了,想必是严重得很,可是为甚萧斡里现在骑马骑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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