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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萧神睹果然是消息灵通人士,等闲的疑问根本就难不住他:“那马神医说的,尾闾就是啥长强穴,人虽然没有和牛马豺狼一样的尾巴,尾骨却还是有的,尾闾也就是在尾骨附近。萧斡里是在尾骨处中了南朝那啥火铳发出的铅子,结果不仅是伤了尾骨,而且因为翻山几乎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长期的铅毒让尾闾处都彻底的烂掉了。这样的伤势当真影响到骑马,所以萧斡里是坐着驴车才回到行宫帐落的,只是近来他们特制了一套马鞍,上马以后还可以绑缚固定,所以萧斡里现在勉强可以骑得马,等到他上下马的时候你们就可以看出来了。”
其余两个人闻言不由得相顾骇然,这一旦骑不得马了,契丹国人的威势也就去了大半,南朝那个什么火铳阴毒至斯,那比起弓弩箭矢来可要狠辣多了。这时候再去看一眼萧斡里,却已经没有了看异类的感觉,看着他软塌塌地歪在马背上的样子,萧海只和萧海里二人不禁有些物伤其类了。
赵阔拍马逢迎的话说得声音很大,这萧家的三兄弟说话也没有特意压低了嗓门避人,旁边一圈人都做了听众,萧斡里固然是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另一边的张氏兄弟也是十分的尴尬。
张景星、张景惠二人和萧斡里交好,一方面是作为汉官之后和喜爱汉文的萧斡里一家比较投契,另一方面也有同病相怜的意思。
自从张砺被麻荅和萧翰气死在恒州以后,缺乏成年男子的张家就是江河日下了,十多年的时间过去,虽然张氏兄弟渐渐地长大成人,张家却已经成为了契丹权力圈子的边缘性家族,不要说和韩家、赵家以及渤海的高家去比了,就是比新贵刘家、耿家也是远远不如的,而且一时间还看不到翻身的机会。
以这样的家世,张氏兄弟就是去攀附正当红的契丹贵人,别人也未必会看重,耶律述律本人更是不重视汉官,直接的求官之路基本上走不通,张氏兄弟就想到了曲线报国。
耶律述律当政以来,辽内四部族的反乱就没有断过,不光是作乱惯了的耶律阿保机幼子耶律李胡一系乱个没完,就连人皇王耶律倍的次子耶律娄国都起而作乱,就连亲弟弟太平王耶律罨撒葛都曾经作乱,可想而知耶律述律的帝位是不稳的。
更加让部族群臣人心不定的,则是耶律述律耽于逸乐沉迷醉乡,这都三十多岁了,却还没有生下一个儿子,真要是发生什么变故,还不知道这个行宫帐落里面会有什么碰撞呢。
如果耶律述律出现什么意外——从他好酒喜怒嗜杀的性格来看,从这些年的诸王叛乱频度来看,从天授皇帝被弑的历史经验来看,这类意外不会是什么重大意外——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不外乎耶律阿保机和述律后的三个嫡子传来下的支系。
长子人皇王耶律倍这一支,其长子天授皇帝耶律兀欲被弑,次子耶律娄国已经伏诛,另外几个儿子都不是嫡子;耶律兀欲的长子吼阿不和父母同死于难,次子明扆被养在永兴宫,如今已经快要成年了,有不少闲散贵人都在悄悄向他靠拢。
次子嗣圣皇帝耶律德光这一支,长子就是现在的天顺皇帝耶律述律,次子太平王耶律罨撒葛叛乱之后还能重掌国政,其他几个儿子也是宫人所生。
幼子耶律李胡这一支,李胡已经因为多次牵连叛乱而死于狱中,其子在国人当中并无威望,基本上是没有希望觊觎皇位的。
这也就难怪现在已经有很多人有意无意地开始接近明扆王子了,像侍中萧思温、太祖庙详稳韩匡嗣、马群侍中女里和北府郎君耶律贤适都是如此。如果耶律述律还是一直不生儿子,明扆王子身边的契丹贵人将会越聚越多。
张氏兄弟当然没有资格去直接靠拢明扆王子了,虽然他们和明扆王子同在永兴宫,不过很喜欢汉文汉人的檀州祗候郎君萧斡里是耶律兀欲第三个女儿耶律撒剌的夫婿,也就是明扆王子的姐夫,这就好办了。
不过结识萧斡里只是张氏兄弟给未来的投资,目前萧斡里受到萧海只兄弟的当面羞辱,张氏兄弟却是不敢出头的。面对依附北府宰相萧海璃而权势正盛的萧海只兄弟,就连萧斡里本人都只能干受着,还想着攀附萧斡里的张氏兄弟又能如何?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八章 运筹?
第十八章 运筹?
“女真、契丹、奚皆同朝,只汉儿不好。北人指曰汉儿,南人却骂作番人。”
晚间的春捺钵地,整个行宫帐落都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虽然因为罕见春旱的缘故,在今年的捕鹅季里第一天的收获有些偏低,可是皇帝所放的海东青捕获的头鹅却是颇大,想必宗庙里面的老祖宗是满意了。
头鹅荐庙以后,群臣向耶律述律进献酒果,然后耶律述律在御帐外举乐设宴——这样的美事自然是轮不到萧斡里和张氏兄弟的,就连萧海只兄弟三个也是攀不上,只有像北院枢密使萧护思、北府宰相萧海璃、北院大王耶律屋质这样的重臣和明扆王子、侍中萧思温、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葛这样的亲信才有份。
不过萧斡里和张氏兄弟多少也有那么一点身份,耶律述律随后给从人赐酒散毛就轮得到他们了,御酒也就是一人一盏,头鹅的羽毛同样是一人一根。头鹅很大,那羽毛当然也不小,在捕鹅季里把头鹅的羽毛插到头上,那就是身份。
混不到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办?那就在整个捕鹅季里面多多努力,弋猎网钩春尽乃止,把上进不成的郁闷化作钩鱼捕鹅的动力,顺便补充一点牛羊之外的肉食。
只是已经够身份去得御酒分鹅毛的萧斡里和张氏兄弟依然是郁闷得很,日间捕捉头鹅的时候萧海只等人的当面嘲笑,萧斡里固然是很受伤,张氏兄弟也有自己的不痛快,几个囧人于是在晚上凑到了一处,欢腾热闹是别人的,他们则是在萧斡里的毡帐中喝着闷酒。
在毡帐中喝着喝着酒,张景星猛然间就冒出来一句牢骚,只是这一句话就直说到了陪在一旁的赵阔心里面去。
契丹人和奚人都算是大辽的国人,这且不去说它,可就是那些女真蛮子,只要是入朝为官了,也可以和契丹人、奚人打成一片。渤海人看起来要差上一些,高模翰也不见得比康默记、韩延徽、赵思温等人更得信重,可是同样作为农业民族,渤海人彻底亡国以后还是不像汉儿在大辽的身份那么尴尬。
渤海人和汉人的农业生产方式与契丹的传统习俗不一样,本来就让彼此之间有天然的隔阂,而因为有一个南朝在,因为汉人的中心和正统在中原的南朝,大辽的汉儿不管怎么尽心竭力效忠,也不可能像契丹人、奚人和女真人那样受到信任,汉儿在大辽的信任度甚至还不如彻底亡国的渤海人。在大辽国人的心目中,汉儿始终都是汉儿,与国人是不一样的。
可是汉儿想要尽心竭力地效忠大辽的话,国语就是不能不学的,甚至为了减少隔阂还要在衣着等其他习俗方面都契丹化,这样一来在南朝汉人的眼里,大辽的汉儿和契丹人、奚人、女真人一样也是番人了。
这样的感受,幽州的汉儿还要轻一些,因为他们日常来往的基本上全是汉人,倒是感觉不到这种被主流群体另眼相看的滋味,在大辽越往北、地位越高,那么感受也就越深。赵阔也是在跟着萧斡里翻越燕山以后,尤其是来到行宫帐落以后,才逐渐感觉到这种异样的滋味,而张氏兄弟显然是从懂事以来就一直在体会着。
若是郭炜在这里听到张景星这样自况,倒是可以马上明白他们的处境——这不就是郭炜曾经的历史上那些二鞑子、二鬼子的心声么?在寓言里面,那就是蝙蝠身处禽兽之间的困境。
当然,郭炜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毡帐中只有同病相怜的张氏兄弟和赵阔,还有一个对他们表示充分理解和深切同情的萧斡里。
“伯辰兄肺腑之言,赵阔也是直至今日方才体会到贤昆仲常年的境遇……”
张景星趁着酒酣耳热之际喷出口的一句话,马上就拉近了他们兄弟二人和赵阔之间的关系。虽然赵阔的身份远不如他们兄弟,但是根据张景星的调查,人家是萧郎君的谋主,现在要和萧郎君攀关系,与赵阔交好肯定是不错的。
所以别看张景星瘦脸猴腮长着两撇鼠须的猥琐样子,他的家世背景、受教育水平和心计都是不差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伯辰兄不必感慨,东海先生也不必烦恼,萧海只等人的胡言乱语,我都没有放在心上,你们就更不要为此等庸人所扰了!当年太祖皇帝重用康默记、二韩和赵思温等汉人,太宗皇帝也极为信重张仆射,世宗皇帝则以今上京高留守为南院枢密使,这等胸襟气度岂是庸碌之辈能够懂的。”
当然,面对自己看重的谋主和准备倾心结纳的才智之士的哀叹,萧斡里非常适时地发言了。古之明主招揽人心,重点不就是在这一类的情况下么?只会攀附显贵的萧海只这类庸才,也就是得意于一时而已,哪里配和自己比。
赵阔在南朝的时候地位很低,连表字都没有,这一点萧斡里是知道的,不过赵阔对南朝朝堂上面的纠葛和禁军将领之间的关系以及微妙的人心都有着很深的了解,起码在萧斡里接触过的人中间应该是最厉害的,所以他要想在对南朝的军政行动中脱颖而出,把握住赵阔的忠心很关键,因此赵阔在南朝的时候怎么样一点都不重要。
现在赵阔到大辽稍微混出了一些模样,也就附庸风雅地为自己取了表字,萧斡里自然是很配合地把赵阔的表字挂在了嘴边,如今“东海先生”这个称呼说出口已经是极为顺畅的了。
“没有太祖太宗的历代经营,没有汉人中的俊彦辅佐,我大辽又怎能雄踞海东?南朝不能用此等俊彦,却诬之为番人,可正是这些‘番人’助我大辽取南京入大梁,让南朝长期称臣纳贡,南人若是深知此中情形自当悔之无及;萧海只等人坐享汉儿为大辽带来的国势和财富,又宁不自愧?况且汉儿又怎样,太祖庙详稳韩匡嗣不是汉儿么?武定军节度使的耿家不是汉儿么?如今都可以和国舅帐、大横帐联姻,尊贵不下于皇族与国舅族。诸位若能同心戮力,将来未始不能抬升家族地位,超乎于一般汉儿之上。”
萧斡里的这一番话,有历史实例,又有未来展望,直说得张氏兄弟都是两眼熠熠生辉,就别提刚刚见到富贵的赵阔了,薄酒一蒸激动之下直欲效死,心中只是念叨着,赵普在南朝投机赵匡胤一家失败,莫非现在赵家的家声要着落到自己身上了?赵家的从龙之功,其实是在大辽?
“不过东海先生所习重在纵横之术,眼下对我的助力却是有限。”萧斡里对众人进行了一番激励之后,转眼却又说起缺憾来了:“东海先生对我大辽的状况还不甚明了,纵横术一时也没有用武之地,而对南朝的朝堂、禁军等等了解再多,因为我目前的地位所限也暂时难以应用。就怕将来有机会利用的时候,东海先生关于南朝的了解却又失效了……可惜东海先生对于南朝的新式投石机和火铳所知极为有限……”
这话却让赵阔不太服气:“郎君此言差矣,上兵伐谋,伐兵、攻城俱在其下,更何况只是一两样兵器?若是异日郎君能掌辽国大军,对南朝的朝堂和禁军运用谋略操弄人心才是正道,大势转换之下几种兵器又济得什么事。”
“是啊,当年太宗皇帝入大梁的时候,那晋军的兵甲不精么?军马不多么?如今皮室军和五院部、六院部大军的铠甲还有很多是来自当年晋人在大梁与恒州的府库呢,滹沱河边晋军主力投降以后,太宗皇帝亲领大军中的打草谷家丁还曾经驱数万匹战马北返呢。”
张景星也不以为然。
“上兵伐谋当然是不错的,可是我读汉人的史书,里面也曾经说到汉军对匈奴的战力从以一敌五到以一敌三,这变化的中间就是因为匈奴的兵器变得更好了。有时候兵器的好坏是很关键的,其实汉人的书里面也会记载,汉人兵书里面的‘计’其实也是指的计算两军的后勤和战力,就是有些不懂军学的文人自己不明白,这才老是夸张什么‘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说到太宗皇帝对南朝屡胜,那也不仅仅是伐谋伐交的结果吧?当年如果不是我大辽铁骑可以包围晋安寨,使得张敬达难以破围,那么就算石敬瑭肯卖幽云诸州于我,我又如何拿得到手中?不是我大辽铁骑战力非凡,赵德钧父子又岂肯降顺?就是后来晋朝的少主昏庸,诸将离心,澶州一战晋军也能和我军抗衡,否则也不用等到杜威在滹沱河投降太宗皇帝才得以入大梁了。就是滹沱河晋军主力投降那一次,如果晋军先锋王清所部有高粱河之战周军的战力,即使杜威拒不出兵相援,浮桥仍会被其所获,那样的话,晋军主力却也未见得就会投降。”
萧斡里的这一番话却是条理分明,把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景惠听得是连连点头,张景星几次想插嘴而没有插上,听完了以后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也是无话可说。
“那……就是要去努力打探周军的新式投石机和火铳都有什么奥妙,都是如何作战的?这样今后我军碰上了也可以应付裕如了。”
听这话,赵阔虽然嘴巴上没有承认,实际上却也是认可了萧斡里的意见。
“最好能够弄清楚南朝是怎么做的,如果我军也能有这些兵器就最好了。”
萧斡里的野心显然要更大一些。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九章 祈雨
第十九章 祈雨
契丹皇帝在自己的春捺钵钩鱼捕鹅,行宫帐落里面暗流涌动,郭炜却在广政殿上焦头烂额。
本来自年前出丧之后,郭炜好不容易虚心纳谏,已经是在实心实意地准备纳妃,去执行一个皇帝在繁衍方面的基本职能的,结果还是被这样的一场春旱给耽搁了,从幽州巴巴地跑到东京来的赵家小娘子也就只好在赵匡赞的新宅邸暂居下来,婚期就此被春旱不定期地拖延着。
时间已经进入了三月份,寒食清明的假期都过去了十多天,现在已经是快要到谷雨的时节了,如果是在往年的这个时候,春雨早就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了,可是东京左近今年还没有下过哪怕是一场雨。
东部各地到处都是春旱的消息,昭示着今年农业生产方面严峻的形势,偶尔有个地方的水汽稍微足一点,结果却是更糟的状况——厌次(今山东省惠民县)那里来了一个倒春寒,霜冻把当地的桑树都给冻死了,这……还不如像其他地方那样旱着呢。
早间在崇元殿接见从三佛齐国来的朝贡使者,也没有让郭炜心里面稍微舒坦那么一点,他毕竟是一个穿越者,和这个时代一看到万国来朝就感觉倍儿有面子的君臣有所不同。三佛齐那是什么地方?当年在电脑上玩大航海不需要借助地图册的郭炜可是很清楚地知道的,根本就在大周无法影响难以获利的南洋嘛,人派个使者过来也就是为了通商谋利而已,诚意比起归义军、河西回鹘和于阗国来那是差得太远了,这种通商使者的到来根本就缓和不了郭炜内心的焦灼。
天人感应已经不是一般性的议论了,好在司天监这一次倒是没有来添乱,他们正沉迷于出现在观天镜下的崭新星空呢。再加上郭炜借着宣夜说的名义抛出来的种种天体运行假说,司天监的那些技术官员都快要被各种假设和相关的数学计算给折腾疯了,在这个时候他们可没有空去理会这一场小小的春旱。反正岁星犯月和随后的彗星天象都已经汇报上去,司天监的基本职责早已经尽完了,后面的事情可不归他们管。
但是朝臣们无论是真信还是假信,在这个时候却是都祭起了天人感应说,纷纷议论着要顺天应民祈雨度过旱期。
当然,郭炜继位以来的施政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们大肆诟病的,郭炜的后……宫生活也中规中矩,同样难以成为他们的矛头所向,所以朝臣们并没有要求郭炜下什么罪己诏,也没有要求在朝廷的大政方针上改弦更张。但是这样大规模的春旱毕竟严重影响了农业生产,而农业生产显然是这个时代最基本最重要的事情,出问题了肯定需要一个解决办法。
然而当下偏偏就是拿不出一个好办法来,老天爷的事情却是又谁能够算得准的?虽然中国人搞大规模的水利建设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农业生产却还是脱不开一个靠天吃饭,天要旱和天要下雨,人都暂时是没有什么办法的。既然没有一个真正切实的解决办法,那么最终也就只能是归结到搞了已经有几千年的祈雨方式了,比起早期的祈雨,唯一进步了的地方就是不需要童男童女。
郭炜倒是想过人工增雨来着,但是再细细一想,他对这方面却是没有什么知识和经验,对增雨的效果也就根本没有任何把握,这种情况下他要是硬干了,可承担不起相应的后果。
根据郭炜约略知道的那一点人工增雨知识,人工增雨也是需要一定的气象条件的,要是当地没有相当的水汽云层是办不到的,这也就是这项技术从“人工降雨”改称为“人工增雨”的原因。而眼下的东京几乎是万里无云,其他旱区报上来的情况也基本上是晴天少云天气,郭炜对在这种气象条件下能否实施人工增雨作业完全没有数。
再一个,根据郭炜对降雨形成过程的了解,雨滴在云层中凝聚并且壮大需要有一个凝结核,这种凝结核可以是灰尘等自然的带电微粒,也可以是人们通过飞机播撒或者高射炮和火箭打上去的其他结晶剂,郭炜对应该这些结晶剂是什么化合物也是完全不知道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郭炜能够指导军器监造出来可以打得足够高的火箭,那又有什么用?一旦造出大批重型火箭对天发射,最后却降不下雨来,郭炜的所作所为恐怕就会被有心人联系到夏桀射天的悖逆之举了。
所以郭炜在最后还是向时论屈服了,既然科学技术一时间还指望不上,那么该去祈雨还是去祈雨吧,就当是给群臣和百姓的安慰剂了。虽然郭炜总觉得这是完全无意义的举动,但是既然大家都觉得应该去做,那么郭炜就必须顺应民意,不管有没有实际效果,祈雨仪式总还是无害的,其中的耗费也不算大,因此做了总比不做要好,若是老摆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样子,绝不会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
不过郭炜也不想去祈雨仪式上去做一个牵线木偶,任由太常寺和礼部官员摆布,任由百官和东京士民围观。好在这场春旱覆盖的地域虽然是相当的广,旱情的发展却还不算太严重,郭炜以政务繁忙为由暂时推脱了亲自去主持祈雨的做法。
三月初六这一天,几个殿直、供奉官和内司诸使等近臣分赴东京城的各个祠庙道观祷雨,天清寺、皇建院、相国寺、天寿寺、封禅寺、太清观……没有一处官赐了寺名匾额的落下了,主要的近臣都算是代天子行礼,而那些极力主张祈雨的朝臣同样不能免责——既然你们都喧嚷着要祈雨,那么就从你们自己开始做吧,郭炜从西门豹那里也就学到了这一点。
当然,广政殿中的郭炜这一天也确实是在忙碌政务,这倒不完全是他不去亲自主持祈雨仪式的托词。
天人感应学说从董仲舒以来发展了上千年,都已经有一套比较完备的说辞和规程了,当然不是简单的祭天、祈雨这些仪式就可以算完的。在这一套理论当中,在诚心求雨之外,革新政务抚恤百姓显然也是感动上天的重要方法,郭炜现在要忙的就是这个。
上一年的中秋才刚刚搞过了大赦,现在还没有过去一年时间,再要搞什么大赦显然是不太恰当的,也未必可以积满足够的仁德感动上天,这一回肯定是要在政策上面来一点新意思的。
幸好唐末以来朝廷和地方的积弊甚多,足够郭炜去改的了,郭炜到现在还没有大刀阔斧地革新,本来就是因为自己的威望不够和某些革新的时机不到,显德九年的春旱固然是一个小危机,却也是一个机会吧。
第一条,诏中书门下:“每县复置县尉一员,阶在主簿之下,俸禄与主簿同。凡盗贼斗讼先委镇将者,诏县令及尉复领其事。自万户至千户,各置弓手有差。”
嗯,这就是唐末以来地方军政上的一个积弊了,节度使可以随意任命自己的亲随为镇将,而镇将管辖的地方事务又不仅是军事防务,每每侵夺了县令的职权,这也是藩镇得以割据的一个基层因素。
现在重置县尉以辅佐县令,将地方民政从节度使那里彻底剥离出来,在百姓而言是让他们免于军法管理的苛酷,自然是善政。等将来时机再成熟一些,县尉能够把当地的捕盗都揽过来,郭炜就可以禁止节度使任命亲随为镇将了。
看着翰林学士、知制诰卢多逊在一旁领命草诏,郭炜有一点走神。记得好像自己看过的史书上说了卢多逊许多的坏话,不过就郭炜这些年的接触来看,却是看不出太大的问题。
卢亿老夫子的学问品行那都是没得说的,当年做自己老师的时候很是严格要求,在自己继位以后也没有自恃为帝师就怎么怎么样,儿子卢多逊刚做了知制诰,老夫子就上章求致仕,真可以算是儒者为官的楷模了。
至于卢多逊嘛,人年轻,是有一些跳脱,不是太谦退,不过家教是真心不错,不够谦退那也是因为他确实很博学很有才,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际遇和地位,其实是不算张扬的。
当然,凭他的学识和才华,做个知制诰很合适,不过以他的才器将来是可以大用的,在大用之前放下去磨砺磨砺性情应该不错。
看卢多逊把自己的旨意一挥而就,郭炜马上就收回了思绪。嗯,第二条,令诸道州府依法断狱,不得避事推脱,妄奏于朝而候圣裁;诸侯也不得枉法杀人,人命至重,刑部自有其职责,今后诸州决大辟,必须录案闻奏,委刑部详覆之。
这就是要地方司法官员既勇于任事,又不草菅人命了,最重要的是,死刑的判决权必须从节度使的手里交给地方司法官员,而死刑复核权必须重新上移到刑部。
有这样两条大善政,差不多就行了吧?要不,再放宽一点窃盗律和盐酒之禁的标准?不审势则宽严皆误,从朱全忠开始搞严刑峻法,尤其是后晋后汉以来动不动就是杀,确实不是个事,而且也没见民风就淳朴到哪里去了。现在稍微宽限一些,最终的结果应该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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