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确如张副帅所言,岭南不会轻起战端;唐国是我上国,年年受我贡奉的,更是不会无故来讨;吴越虽然觊觎我方土地财货,其国力军力却也不足以进犯,所以少主典留后不久吴越即遣使来聘。可是末将今晨得悉,少主在正常接见吴越使者之后,又瞒着两位大帅,于昨夜私自召见吴越使者,与其夤夜燕语,这其中的玄妙,实在是令人不得不惊心!”
陈文显这一席话说得陈洪进、张汉思两人都是一惊,当下就对望了一眼,结果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点震惊和一丝狐疑。
“先主身经百战,从刀枪之中取得富贵,却也弄了一身的伤,这才疽发于背而卒,终年不过五十七而已。先主无子,以其兄从愿之二子为嗣,可是先主临终之际,从愿在外镇守漳州,长子绍錤正赍厚币于唐国而暂留金陵,这才以留在泉州的少子绍鎡为清源军节度留后……”
张汉思一边收拾心情,一边喃喃地述说着往事,以此来整理思路。
留从效的旧伤复发,那还是在显德八年冬的事情,可能是因为年老加上东南海边的冬天比较潮湿阴冷吧,这一发作就再也不能复起了,迁延到显德九年的三月份,留从效终究是捱不过自然规律而撒手人寰。
心知自己快要死了,长兄在外,嗣子中的长子更是远在外邦,留从效只好让少子留绍鎡继任清源军节度留后,并且托孤于当年共同起兵的老兄弟,如今掌握着泉州军权的陈洪进和张汉思。
这段故事在场的三个人当然都是知道的,现在最新的状况则是留绍鎡瞒着陈洪进和张汉思,在昨夜偷偷和吴越的使者密谈。
这是为什么?他们又谈了些什么?
在留从效治下,清源军一直是向南唐称藩的,同时又通过吴越向中原朝廷进贡,总之是保持着两面事大谁也不得罪的原则,关键是维护住自己半独立的地位。不过这种政策在整个清源军都是共识,因此而和吴越使者有什么勾当,他留绍鎡完全没有必要瞒着陈洪进和张汉思这两个托孤重臣啊……
难道留绍鎡是害怕南唐把兄长留绍錤给送回来,从而抢了清源军节度留后的位置,所以他私自联络吴越使者,打算借吴越的力量抗衡南唐,以保住自己的地位?
真是少不更事!陈洪进从内心深处发出怒骂,既然留从效已经托孤给自己了,自己当然就不会允许南唐再来插一手,留绍鎡好好地在他留后府里面享福就好了,怕什么留绍錤啊!
既然自己都不允许南唐这个上国来清源军插手,那又怎么可能允许吴越再掺进来呢?再者说了,吴越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以前福州为了对抗唐军而求助于吴越,最后怎么样了?还不是整个福州都被吴越吃得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来。
现在自己是托孤重臣,清源军实际上就是自己在说了算,留绍鎡这样私自联络吴越使者,还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吴越如果插手清源军的话,自己又会沦落到哪里去呢?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三章 清源军惊变(三)
第二十三章 清源军惊变(三)
“此事果然关系我清源军的生死存亡!若是少主一时糊涂,竟欲结吴越以抗上邦,我怕是十多年前的福州故事就会在泉州再来一次了……到了那个时候,吾辈都将不免!”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陈洪进当下也不避讳,很坦率地就把话给说开了。反正在场的包括自己在内也就是三个人而已,其中一个是自己的长子,一家人之间当然是没有什么需要避的;另一个是十多年的老兄弟,地位始终和自己差不多,如果清源军出了问题前景也会和自家差不多,而且军中将领除了自家的亲信以外也就是他家的亲信,两个人又是同为留从效的托孤重臣,自己要想有什么特别的举措,只要能够争得他的合作,那么九成九可以保证成功了。
“是啊……少主可以一时糊涂,我等可不能糊涂!先主既然托孤于你我二人,我们就绝不能有负重托,断不能让少主将清源军的基业轻易葬送。”
张汉思虽然除了年龄和资历以外,论打仗、论处理军政和论御众的能力都比不上陈洪进,却也是个明白人,这些事情不点就透的。
“……”
陈文显朝两边看了看,却是不再说话,现在已经进入两位大帅深入交换意见的时刻,作为冲锋陷阵的小将就不适合再插嘴了。
密切监视留绍鎡的动向,并且将情况及时地汇报给自己的父亲知道,这才是陈文显的任务,只要不是什么令人措手不及的突发状况,最后的决断权肯定是归于统军司的。现在作完了相关情况的汇报,陈文显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只要留绍鎡那边没有什么凌厉的手段,他就可以不用承担决断的职责。而很显然的就是,留绍鎡手里就只有节度使府衙的那么一点卫队力量,目前完全处在自己亲兵指挥的监控之下,根本就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至于留绍鎡的生父留从愿,目前远在漳州不说,人比张汉思还要老迈,又根本没有真正的军中资历,完全是凭着留从效长兄的身份才做的漳州刺史,掌控军队的能力极其有限,很难对泉州的事态构成影响。而且根据自己的监控状况,不管是不是来不及,留绍鎡总归是没有去联络留从愿的,那么无论漳州的态度怎样,对泉州都是鞭长莫及的,等到留从愿得信反应过来,这边什么大事都可以搞定了。
“少主想要召越人以叛上邦,我只恐那是引狼入室。福州前车之覆依然在目,少主若是一意孤行,只怕清源军自此不存于世间了,漳、泉二州一旦入于吴越,我等岂有幸理?更何况也羞于九泉之下见到先主。”
随着陈洪进将话题往下推进,转眼之间,留绍鎡的罪状就快要落实了——嗯,谋叛。虽然清源军是半独立的藩镇,但是在名义上终究是属于南唐的,想要联络吴越以抗衡南唐?那当然就是谋叛了。
虽然留绍鎡和吴越使者说了些啥大家其实都不知道,但是这一点都不重要,瞒着托孤重臣密会外邦使者,那肯定就是有异谋的啊,这异谋还能是什么?显然只可能是谋叛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陈洪进是信了。
其实张汉思也信了:“先主将少主托付于我等,却不是让我们去助少主谋叛的!吴越的狼子野心那样明显,少主还是太年轻了,经事还是太少,识不破这样的浅陋伎俩,但这却是骗不过我们。清源军的基业不容有失,统军使身负先主的重托,值此危难之际,汉思还望统军使挺身而出,矫正少主的荒唐举动。”
看到老兄弟把自己抬得这么高,还要把自己推到前台来,陈洪进连声逊谢:“岂敢岂敢!先主是托孤于兄长和我二人,弟怎敢擅专。弟虽然忝居统军司正使之位,却怎么及得上兄长在军中威望素著,当年先主与兄长共同起兵讨逆,弟只不过一马前卒耳!今日又逢危难,正要兄长出面一展所长,弟唯兄长马首是瞻。”
显德九年的三月,清源军节度使留从效病故,幼子留绍鎡掌节度使留务,统军使陈洪进与统军副使张汉思主军。
当月,吴越派遣使者聘问于清源军,不日,节度留后留绍鎡夤夜召吴越使者密会,双方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
也就是在此后的第二天,在清源军统军司的府衙正堂上,清源军统军使陈洪进和统军副使张汉思就清源军当前的复杂局势深入地交换了意见,相互间达成了广泛的共识,统军司亲军指挥使陈文显作为启动这次会谈的关键性人物旁听了整个过程。
当日晡时,统军司传骑四出,军中各指挥使受召赶赴统军司会商军务,泉州右军散兵马使陈文颢亦得以超阶列席,同样超阶列席的还有在节度使府衙担任牙将的张汉思诸子。
当夜,清源军节度留后留绍鎡欲召集将吏宣布叛唐,以其地入吴越,清源军一众将校吏士坚执不从,留绍鎡竟欲以刀兵相迫,牙队为之哗然,竞相鼓噪莫衷一是。
关键时刻,清源军统军使陈洪进奋起而呼,统军副使张汉思继之而起,将校吏士群起响应,牙队当场反正,执留绍鎡。清源军节度留后留绍鎡勾结吴越使者谋叛之事就此无疾而终。
事后,清源军上下公推清源军统军副使张汉思为清源军节度留后,推清源军统军使陈洪进为清源军节度副使,并遣使奉表金陵,请命于李弘冀,且执留绍鎡送于唐。
泉州的一场兵变就这样悄然地过去了,其间竟然不见一丝血色,那遍布泉州街头的鲜红只不过是刺桐落花而已,比起东京曾经遭遇的多场劫难,泉州的百姓无疑是幸运的。
即使是其中的不幸者如留家,病故的留从效仍然被李弘冀追赠太尉、灵州大都督,生前富贵死后哀荣一样不缺;留绍鎡虽然被执送金陵,也不过是和兄长留绍錤一样的寓居,就算是丢了节度留后这种尊位有些不快意,却也没有什么性命之忧,比起更多失位即家破人亡的一时豪强可要好上了许多;就连漳州刺史留从愿都得以善终,只是要郁郁弃官而已。
这样的仁慈政变,除了是因为陈洪进、张汉思等人几乎一切尽在掌握的原因以外,是不是还有一点个人特质在其中起作用呢?只要可以完全控制住局面,未曾殃及百姓的宫廷政变在各地历来也有不少,但是失势者都能够寿终正寝,在这样一个乱世当中却是罕见之极的。
显德九年的春季,除开一场蔓延整个东亚大半岛东部的旱灾,其波及面从契丹的牧场、捺钵地一直到吴越的水田,让各方都只能暂息兵马全力备荒以外,也就是清源军的这场政变值得一提了。当然,蜀主孟昶立伪命秦王孟玄箉为伪命皇太子,在蜀地也算是一件大事,不过出了蜀地就再没有什么人对此有所关注——蜀地偏安,于天下大势影响甚微,这是从诸葛亮北伐失败以后形成的共识,休说只是确定一个偏安之主的继承人,就是换一个偏安之主又能怎样?
和清源军的政变、蜀国定太子比起来,天下的有识之士更关注郭炜在东京的举动,无论是他为了禳灾而在几项法令上面的变动,还是他就要收进宫的新妃子,前者关系到中朝的风气走向,后者则涉及到天子的血脉播衍、国本的巩固,以及燕地和中原的关系进展。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四章 斋戒思良味
第二十四章 斋戒思良味
六月的东京早已经是一派盛暑的气象,自从谷雨之后第三天的那场大雨以来,东京附近又是累月不见一滴雨落下来,如果不是有金水河为整个东京城提供饮水,如果不是汴水、蔡水与五丈渠穿城而过,只怕就连东京城里面的榆柳都会纷纷枯死,整座东京城恐怕都已经干得嗓子冒烟了。
幸赖东京城的水源不缺,东京左近的土壤倒也没有干得裂口,甚至都没有干得露出浮土来。不过汴水和蔡水的流量不减,端赖大河上游没有像下游这样干旱,大河与秦岭附近的州县甚至在四月里都下过大雪,譬如延州、宁州(今甘肃省宁县)都在四月中上报大雨雪,丹州(今陕西省宜川县)四月中旬居然都能积雪二尺,有上游来水和秦岭化雪的补充,水利灌溉系统比较完善的东京周边还能在这样的连旱当中勉强度日。
不过郭炜的心里面很清楚,京畿从来都不具有国家代表性,看着东京城去想象其他受灾地区,那就是“何不食肉糜”。即使是在他穿越前的那个年代里,为了保证京城的用水,甚至是滑雪场人工造雪和高尔夫球场保养用水这样的奢侈性用水需求,环绕京城的直隶省都必须要废掉自己的水稻种植用水,那么在如今的这个年代,京畿和其他州县难道还能更平等么?
基于同样的见识,虽然郭炜不能亲眼看见河北、河南各个州县的具体旱情状况,他也能够结合两世的见闻而推知一二。
从冬末春初开始就是累月不雨,这样的气候落到缺乏水利设施的地方会造成何等局面,郭炜前世可是通过电视新闻看得多了——那还是在国初花了几十年时间千百万人力大兴水利之后呢,只不过是二三十年的水利设施年久失修,就可以在一场春旱或者秋旱之下把田地全都干得裂开了大口子,就可以让秧苗枯死壮苗绝收,就可以让浩淼大湖干得露底使得湖床变成草原。
更何况是在乱世初定水利设施基本等于无的当今?在目前的这个世界,能够和东京周边的水利设施相媲美的地方,除了传说中大食的巴格达城周边,也就只有吴越国的钱塘了吧?幽州去冬今春倒是在搞运河疏浚和水利灌溉工程,不过暂时还发挥不了作用。这几个地方还可以靠着人力抗一抗天灾,而在其他的地方,人类都只能干看着老天爷的脸色了。
正因为如此,郭炜在按照计划纳妃的时候,仍然没有忘记广派中使视察各地旱情,仍然没有忘记派出朝官乘传驿去各地检视旱苗。
当然,同样是因为这场持续性的旱灾,虽然贤妃赵氏出身幽州,在国家、地域层面上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但是郭炜这个纳妃的仪式还是精简了许多。
而且在五月里郭炜就连着去了相国寺两次、太清观一次,都是去祈雨来着,这并不是因为郭炜忽然间就相信了什么天人感应,而是为了但求心安,更是为了安定天下人心。孔夫子也说过嘛,“祭如在”,不管郭炜本人是信还是不信,既然他治下的百姓多半是信的,而且郭炜除了及时了解旱情和迅速采取补救措施以外,对抗旱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么还是老老实实地祈雨吧。
这类未必行之有效但是能够充分表明皇帝诚心的举措,还包括现在宫中正在做的减膳撤乐。
“陛下,朝官和中使已经奔赴各地巡视旱情,陛下和皇后也亲往京城祠庙道观祷雨,想来这些年陛下的治绩和仁厚定能感动上天,降下甘霖只是早晚的事情,今年春夏的这场旱灾必能消弭。臣妾知道陛下怜惜小民,不过也不必过于忧心了,若是忧虑过甚伤了龙体可就不好了。”
仪风殿中,贤妃赵淑媛正陪着郭炜共进晚膳,在席间看到郭炜一个劲地皱着眉头,不由得有些心疼,连忙出声开解。
新婚中的赵淑媛是幸福的,虽然没能做到正妻,但是她嫁的可是皇帝啊,而且这个皇帝还正当年少,也就是比她大了六岁而已。另外皇帝雄姿英发风采出众不说,这已经就远胜过了她平常见过的幽州那些世家子弟,而且皇帝的文治武功在那些长辈口中也是极被称道的,跟着这样的皇帝可是许多贵人家的女儿做梦都不敢想的。再说自己一入宫就是贤妃,摆明了皇帝对她也是很着紧的,赵淑媛真的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对于国事赵淑媛不是很懂,婚仪有什么精简她也不是太明白,一直长于深闺的她也不知道旱情是个什么样子,怎么个严重法,只是知道这个旱情让皇帝在新婚中还连着跑了几趟祠庙道观,就连皇后都去了皇建院和天清寺祈雨,现在还要在宫中减膳撤乐。
不过就算是这样,皇帝也没有冷落了她,在这两个月里面除了有几天要去皇后那里以外,皇帝基本上都是在仪风殿就寝的,李才人那儿根本就没有去过。
因为赵淑媛的生活很幸福,所以她很在乎给她带来幸福生活的郭炜的喜怒哀乐;又因为赵淑媛还没有对郭炜生出什么畏惧之情,所以她的这种在乎就表现为心疼和直接出言开解。
郭炜听了赵淑媛的话只是笑了笑:“贤妃有心了。朕既然已经安排人员去各地检视旱苗,也有随后赈济灾区的准备,又按照太常寺的安排去祠庙道观祷雨了,而且在宫中减膳撤乐以示与民同甘共苦,余下的事情自然是交付与上天。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朕是不会有忧虑伤身这样的徒劳无益之举的。”
这妮子比起李秀梅来要直率爽朗得多,不过在温柔贤淑方面却是相差仿佛,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这两个月里面往返于紫宸殿和仪风殿,郭炜的日子着实过得不差,虽然恪于礼法而不能让她和李秀梅凑到一块儿,但是郭炜真的没有为了旱情而烦恼忧虑过甚,有她们来给自己解忧,那又何需杜康啊。
真正让郭炜频频皱眉的事情,可是没法和她解说的——这个年代的斋饭,那是真心的不好吃啊!
郭炜说要减膳撤乐,那也就是为了表明一种态度,齐、博、德、相、霸五州自春不雨,旱情发展极其严峻,郭炜既变不出雨水来,又变不出一套完善的灌溉系统,旱情的缓解完全要依赖老天爷开恩,郭炜这时候也就只好表示一下与民共苦了。
但是你殿中省要不要做得这么认真踏实啊?
撤乐也就罢了,郭炜又不是前世轶闻中听说的那种奶牛和珍稀农产品,听一听音乐就食量大增产品的产量品质直线上升,只要不是重金属摇滚,郭炜听不听都是吃那么多,要是听重金属摇滚说不定还吃不下呢。
可是这个减膳啊……菜品减少那是没有一点问题,但是确定要全部变成蔬食?而且是连荤油都没有的蔬食?没有了荤油,胡麻油做熟食可是一点都不合适,凉拌还差不多。幸好宫中还有南方进贡过来的茶籽油,另外郭炜早年用某种菘菜的菜籽捣鼓出来的菜籽油也已经可以拿来充数了,不然的话,这些蔬食里面怕是连油星都见不到几滴的。
可是就算不缺油的斋饭,如今还缺少很多关键的调味品,仍然是不好吃的啊……没有辣椒、没有味精……郭炜前世又不是厨师,更不是食品工程人员,就是明明知道现在缺少了很多调味品,缺少各种各样的酱料,却是压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找替代的,辣味还可以勉强用茱萸来代一代,其他的呢?再说茱萸的味道也差辣椒好远啊。
郭炜现在忽然很想美洲了,不是为了土地;郭炜还越发地思念起化工产业的好处来了,不是为了化肥、农药和炸药。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五章 蝗灾
第二十五章 蝗灾
斋饭给郭炜带来的困扰是如此深重,让他开始无限地怀念起穿越前的那些丰富食材来,尤其是他和网友在蜀国布衣最后的那顿晚餐,偏偏他还没有办法去与人分说。减膳撤乐可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要求,殿中省也是老老实实地按照章程来做的,现在其他人都能够受得了,始作俑者却难以承受了?那还算是什么好皇帝……
郭炜一开始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曾经幻想过找到办法回去,资本家的生活他还没有过够呢。
在对回到当初基本绝望之后,郭炜又因为这个新身份的特殊性而不得不为了生存尽力挣扎,并且对逃脱大难之后的新生抱持着一点憧憬。
在如愿地躲过了乾祐之变以后,郭炜则是一直为了顺利登上皇位而默默努力着,并且终于无惊无险地达成了目的。
然后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郭炜总算是做了皇帝了,还是郭威、郭荣两代人打下来好底子的中原朝廷的皇帝。只要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去做,有穿越前的那些历史经验和教训,还有他移植过来的军事技术,郭炜成为一统天下的皇帝并不难。
带着一点幸运,当然也可以说是机会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郭炜刚刚登基不久,赵普他们的蠢动就被及时侦悉并且迅速平定。不管赵匡胤是不是参与了其中的阴谋,也不管赵匡胤是不是已经有野心了,反正郭炜以自己的手段总算是让赵匡胤不再有机会去践行这种野心,而且还没有造成人人自危的局面。
登基之初的危难一旦过去,这个皇位基本上就算是稳固了——只要今后郭炜别像刘承祐那样胡作非为。别看五代的混乱被吹得很玄乎,其实已经比唐末的乱世要安定得多了,到了中后期二三代皇帝只要做得稍微有模样一点也就不会出问题的,就连石重贵这样的中人之资,若不是过于信任杜威并且还是和契丹开战,其实皇位也是稳稳的。
皇位稳了,大好头颅能够安稳地待在脖子上了,前工程师、优秀企业家郭炜自然就有了更高的追求。按照原先历史上赵家兄弟的套路走,简简单单地一统天下?这显然是不能够满足得了他的。
郭荣喜欢以唐太宗为榜样,郭炜又何尝没有这种留名青史的追求?
武功一定要远迈汉唐。若是连幽云都收不回来可怎么行?北方一直有契丹分庭抗礼又怎么成?半独立的定难军最后硬是乱成了一个独立的西夏国更是不可以的;大渡河不应该是玉斧划出的西南界;归义军和于阗国既然还想着中原,自然也是要找机会派军队去走一遭的。
文治当然也不能比文景、贞观差了。刘彻让司马迁留下了谤书,说明他的手段还不够高明;不过李世民可以用亲自查阅实录的方式去干预史笔,郭炜可不愿意东施效颦,得让那些史官们心甘情愿地歌功颂德,那才见得到穿越者的本事。
得益于郭炜移植的军事技术,还有他那一套步步为营循规蹈矩的战法,幽州等地是被他给硬吃下来了,云州等山后地区却还不是周朝目前的后勤能力啃得动的,尤其是云州,不拿下北汉那是很难着手的。
郭炜倒是没有自信心膨胀到只争朝夕,他也没有必要这么急切。反正他现在这个身体还只不过才二十出头,又是从小认真锻炼的,好好保养不出意外的话,怎么也得有三四十年好活。郭荣都是满打满算准备三十年致天下太平的,在郭荣六年经略的基础上还拿下来幽州的郭炜又急什么,在郭荣取秦凤、淮南之后就已经处于高屋建瓴之势的中原,现在又有极大的技术优势,时间完全是在郭炜这边。
所以现在的郭炜更在意的是经营一个好皇帝的形象,不光是要文治武功出类拔萃,形象当然也要是第一流的。
如果说他在当皇子的时候,为楚州百姓请命、为错不至死的左藏库使符令光求情……这些行为都不光是为了营造一副仁厚的形象,而是有着更短期的功利目的,那么他最近的一些做法就越来越有了长远的打算,是为了自己在史书上更好看。
今年的旱灾其实还不算太严重,而且赈济得相当及时有效,饿殍肯定是免不了的,但是不会形成什么流民潮,在这种生产力水平的年代里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应对了。如果郭炜的追求稍微低一些,对灾区进行赈济并且在灾后赐灾民谷种以恢复生产,这样做也就足够了,今后再腾出手来大兴水利,史书上的评价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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