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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章 新科进士
第二十章 新科进士
谷雨过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显德九年的三月十二,东京及其周边终于普降甘霖,朝野上下自然是一片欢腾,郭炜也欣喜地给百官放假一天。不管是因为各种祈雨仪式终于生效了,还是因为郭炜最近的仁政感动了上天,又或者只是单纯的节气到了于是再不给面子的老天爷也挡不住降雨,总之波及大周大半个东部的旱情虽然还没有因为这一次小范围的降雨而大幅度缓解,因为这次旱情而出现的一场政治小危机却已经宣告消弭。
显德九年的三月十九,广政殿上各路俊才济济一堂,郭炜在这里召见当年春闱中选的十五位新科进士,并且和往年一样,由皇后赐诸进士家女眷琉璃镜一面。
与郭炜穿越之前从电影电视剧或者戏文小说里面看来的情况有些不同,或许是因为主考官的选拔标准过于严苛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大周尚未一统天下因而疆域太小赴考的生员太少的缘故,这些年来的进士数量都不是很多,一般也就只有十几个人,显德二年更为夸张,礼部侍郎知贡举刘温叟事后受到因循滥进的评语都只选中了十六个,还被郭荣黜落了十二个搞得最后实际只剩下来四个而已,这样的中选数量根本就没有进行殿试的必要。
所以这一天郭炜在广政殿是要召见新科进士,而不是对他们进行殿试复核。考核与选拔的权限既然已经交给了权知贡举翰林学士承旨李昉,选上来的人又不多,郭炜也就没有打算再多走一遍殿试的程序了,虽然皇帝主考听起来很酷,殿试状元的风光在戏文里面更是常态。
当然,在郭荣当政的时期,六年的春闱以后临时安排复核的情况就有三次,李昉在做翰林学士随军淮南的时候还曾经主持过其中的一次复试,那却是因为前几任的知贡举过于因循,主考的时候有失用心以致滥进。自从郭荣用几次复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以后,后来的历任知贡举多少用心一些了,加强了对进士的把关,进士的水准已经得到了基本的保证,在这之后复试也就没有必要了。
虽然郭炜继位以后连续三年的进士数量都超过了十个人,比起显德二年的四个人来那是多得多了,这却不是因为知贡举的官员又陷入了因循之中,而是因为国家政治日益稳定,又新拓了不少疆土,全国各地进入国子监、太学进学的生员大增,每年春闱进京赴考的人数也是大增,基数大了,同样的严格标准下中选的人数还是多了起来。
另外,最近的连续三任知贡举官员,中书舍人扈蒙、翰林学士知制诰王著和翰林学士承旨李昉水平都很高,阅卷选人的能力都不会差了,郭炜并不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还能比他们更强,所以由郭炜自己来实际主持殿试复核是不可能的,而继续用这几个知贡举官员,那就是纯属多此一举了。至于另外用人来进行殿试复核,譬如用翰林学士知制诰卢多逊,那当然在选人的标准上会有一些出入,可要是在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下这么做,那却是徒增近臣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什么好心术。
不过扈蒙在权知贡举的时候出过事,他在显德七年曾经受同乡仇华的请托,把水平明显不够的三个人凑入进士名单里面去,事发以后三个滥竽充数的进士被黜落,扈蒙也被黜为太子左赞善大夫。
事后的处罚自然是马后炮,可是这种事情光靠知贡举官员的人品是很难预防的,完全靠殿试复核也不是太好的办法,尤其是在中进士的人数还不超过二十的时候。殿试这种增加一道程序的做法,还是等到人才大增以后优中选优吧。
所以从显德八年开始,郭炜就要求在科举考试中实行试卷糊名制和判卷之前用专人誊录试卷的方式,让主考官无法通过笔迹和姓名去判断一份试卷的主人,以尽量防止舞弊的发生。其实这样的建议郭炜在当皇子的时候就已经向郭荣提出来过,只是郭荣一直戎马倥偬没有来得及整改,郭炜刚刚继位的时候事情太多也没有想得那么细致,也就是在扈蒙出事以后他才得以亡羊补牢。
显德八年的时候,试卷糊名制和誊录制还只是试行,到了显德九年就是正式执行了,有了显德八年的经验,正式执行非常顺利,而且随着地方政务的正规化,这种考试制度还有希望向地方的童子试等州县选拔推广。虽然给试卷糊名和誊录需要增加大量的人手,尤其是誊录试卷要从史馆、秘书监这些部门临时抽调大批擅书的吏员,多少会对这些部门的日常工作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是考虑到淳化考风严格考纪的重要性和科考在文官制度上的重要性,这点代价显然是很值得的。
周彬,京兆府长安人,他能够作为新科进士和进士甲科马适一起到广政殿陛见并受赐,就是试卷糊名制和誊录制的直接受益人,虽然其本人未必明白这一点。
在实行试卷糊名制以前的科考中,即使没有请托和舞弊的现象,主考官因为某些考生平日的诗作和文名也会对他们另眼相看,宰相、枢密使和其他同僚有时候也会进行一些推荐,这样就算这些人面对考题做得不怎么好,却也可以靠着平日的文名而超出同侪。
显德九年的这一批生员里面倒是没有这样久负盛名的人,不过常年在京洛游历的还是不少,在国子监和太学进学的更多,其中有几个人名会落入李昉耳中那是极其正常的,和他们比起来,远在京兆府籍籍无名且第一次进京的周彬无疑是居于全面的劣势。
在实行试卷誊录制以前的科考中,即使没有请托和舞弊的现象,即使主考官对考生一个也不认得,一个人名都没有听说过,不同笔迹、卷面的试卷给主考官造成的第一印象还是大为不同,这种不同有时候甚至会超越文章在质量上面的差异。
武周时期刑律名臣周兴的后代周彬,在刑法律令方面当然是家学渊源,虽然周兴被流放岭南并且死于路上,却也没有妨碍这种家传。从小修习的周彬熟悉唐律、唐律疏义和历朝的律令,就是对最新的大周刑统也很有心得,可是在书法上面就差强人意了,虽然写字还算中规中矩,卷面也不至于太潦草,倒是不会恶着了主考官,但是靠着卷面和书法来打动主考官则是想都不要想。
不过在试卷糊名制和誊录制下,所有的考生在这方面就被完全拉平了,周彬从中固然是占不到什么便宜,却也不会吃亏,而要是和可以靠名声与书法取胜的考生比起来,周彬显然是受益的。
只是可惜自晚唐以来中原失序,科举中的明法科经常不开,几年甚至十几年都难得有一次明法科的制举,周彬指望不上通过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上进,于是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来参加进士科的考试——进士科比起明法科当然是名声更大、地位更高、前途更广的,不能说是次席,但进士科却不是周彬最擅长的,所以本来可能在明法科独占鳌头的周彬,就只能在进士科里面混了一个十五分之一了,这一届进士科的鳌头可是归了马适。
当然现在周彬一点都不为此而感到遗憾,能够锝中进士,仕途就已经打开了,而得以在广政殿上获皇上召见,以周彬对这个年轻皇帝的粗浅认识,自己是很有机会面陈所长的,这样倒是和在明法科上独占鳌头区别不大。
三月初六前后那一段时间里面,周彬是在东京待考的,所以皇帝派出近臣到京师的各个祠庙道观祷雨这种大动作,周彬不可能不知道,而三月十二的那一场大雨他也赶上了。
不过和普通士民百姓的热议不同,娴熟律令关注人事的周彬并不认为这两件事情有什么严格的相关性,他倒是更注重皇帝趁此机会革新积弊的作为。
放宽窃盗律的处罚标准,对百姓触犯盐酒之禁的标准也有提高,久处民间的周彬并不觉得这有违刑律的本意。严刑对待犯法之徒这一条没有改就可以,放宽触犯刑律的标准反而可以更精确打击对象,还能够疏解民困,无疑是一大善政,不管这种善政是不是为了驱除旱情而颁布的,这样的皇帝比只会郊祭、告庙的要实干得多。
而把地方民政和一般捕盗从节度使及其下属镇将那里重新归于县令、县尉等地方官员,把死刑的判决权从节度使的手里交给地方司法官员,把死刑的复核权重新上移到刑部,这样加强司法官员地位的举措,则更是周彬这种从小修习律令的秋官之后所乐见。
皇帝可真会抓机会,只是这么小小的一场春旱,居然也能利用起来办了不少事情,这样的皇帝别看年轻,却既会打仗又懂治政,在他的治下步入法律之途,应该会比先祖更有作为吧。
周彬杂处在其他十多个进士席次,虚望着郭炜座前的台阶,胸中的功名之心滚烫。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一章 清源军惊变(一)
第二十一章 清源军惊变(一)
周彬可以在一场相对公平的考试之后踏上仕途,即使他除了学识之外就再别无长物了,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幸运。
现在的这个世界总体上仍然是一个乱世,虽然自大周建立以来中原形势趋治而四境肃然,但是这种短时间的平静在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譬如后梁朱全忠靠着张全义在河南种田搞出来一点小局面;譬如后唐同光年间收取蜀地,武功比当今可不差;譬如后唐明宗时期就是一个小治世,文治比现在也差不了太多;譬如后晋天福年间虽然对契丹称臣比较屈辱,可是国家总体上也还算是平静的。
只有那些特别敏锐的人,才能在纷繁复杂的线索中体味到当今与往日的不同,看到了一丝乱世结束的曙光,而这种人在人群中的比例是很低的。
既然仍旧是乱世,那么用井然有序的公平考试来选拔人才就始终是一件稀罕事,中原王朝还算是能够坚持着做下去,因为战乱而中断科举的年份并不多,至于其他的割据政权,就连承平日久的南唐,科举都是做得时断时续的,而僻处岭南的南汉么,居然还有一段时间闹出过进士受阉方能为官的奇葩。
大多数的读书人还是要靠着投效幕府和门荫的方式出仕,这类仕途的敲门砖比起科考来,显然家世背景的成分要重得多了,不会是清寒士子的出头之路。
其实更多的人走的是投军这条路,就连一些读书人都是如此。乱世么,有兵就是草头王,地方豪强的起点要高一些,带上自己的部曲就可以从都头、指挥使做起,而若要是白身的话,那就要像郭威一样从小兵开始一步步地往上爬了,然后靠着军功和资历打熬。乱世纷争频发,打仗的时日甚多,这往上爬的一路上死人也就很多,好在各方也都比较愿意招降纳叛,只要是没有倒霉地死在战场上,那么就总有机会混出头来。
清源军的陈洪进就是这么一个小军官,而且是幼年读书转而投军的一个典型。
当然,这个“小”字也只是相对于中原朝廷来说的,在节度使满地走、都指挥使多如狗的东京,一个清源军节度使下面的统军使还真的是说不上有多大。不过在清源军的地面上,陈洪进就可以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虽然清源军节度使留从效在自领漳、泉二州以后,就一直保持了每年都开进士、明经两科取士的规程,但是作为闽国残余下来的小藩镇,其中的文官是很难做到在南唐、蜀国和中原朝廷那种高位的,真正说话算数的还都是那些掌军之人。
陈洪进,泉州仙游人,自幼即有壮节,颇读书,习兵法。稍稍长大成年就以材勇之名闻于乡里,不久即投军闽国,在攻打汀州(今福建省长汀县)的时候,以先登之功得补为副兵马使。
副兵马使是马军的基层小军官,和步军的副都头是一个级别的,是统领一个都一百人马的副职军官。只有做到了都头、副都头这个级别,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了军官的行列,都以下的十将和副将之类的军职还只能算是军士。
不过陈洪进用冒死先登换来的这么一个职位,其实也就是一般豪强从军的起步价而已,正是因为他白身从军,这第一步才要拿命来换。如果依照军中一般熬资历赚军功的方式,刚刚走完第一步的陈洪进,今后升迁的道路还很漫长。
但是陈洪进在这个关键时刻却碰上了绝大的际遇,这样的际遇既给了他频繁的死亡威胁,又给了他迅速脱颖而出的机会。
在后晋天福末年到开运初年之间,闽国陷入了严重的内乱,闽国的部将朱文进在福州弑杀其主王延曦,随后自居闽国帝位,并以其党分据各州。被朱文进派到泉州来担任刺史的黄绍颇就是朱文进的党羽之一,而陈洪进此时正是在泉州做着他的副兵马使。
自唐末以来军阀割据纷争,王审知继其兄长王潮割据福建之地,从节度使一直做到了闽王,始终都没有不自量力地去参与中原争霸,也没有因为僻处一隅的安全而穷奢极欲,而是礼贤下士多方延揽躲避中原战乱的北方衣冠南来以发扬当地文教,并且居常以节俭自处,始终执行着保境安民的基本方略,在任时坚持选任良吏、省刑惜费、轻徭薄赋、与民休息,于是他在位的三十年间福建一境晏然。
虽然在王审知死后,其子王延钧僭位称帝,随后又是诸子之间兄弟争位干戈不休,不过这种争斗终究还只是局限在宫廷政变的层面上,对当地百姓的实际生活影响并不是很大,因此王审知长期治闽营造的民心依然可用。在朱文进弑主自立以后,幸存在外的王审知之子建州刺史王延政作为王审知的遗脉,在福建军民当中有着不小的号召力。
泉州,就在这种微妙的时刻成了朱文进及其党羽统辖的诸州中发难响应建州的第一个重镇。
起兵发难的是泉州散员指挥使留从效,和他同谋的军官还有王忠顺、董思安、张汉思等人,基本上都是级别相近的好友,而陈洪进等五十二人作为他们的亲信下属,则是他们私下里募集的敢死士。
民心尚存、军士效力,王延政得王审知在福建的遗泽,很快就有席卷福建全境之势,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南唐却在后面插上了一脚,好大喜功的李璟派兵介入福建纷争,意图兼并福建全境。可是唐军的战斗力和统帅的指挥水平完全配不上南唐的国力,再加上随后吴越又出兵援助福州,福建军民人心不定,局势由此而彻底大乱。
大乱是百姓的灾难,却又是强者的盛宴,是军士谋富贵的捷径。在瓜分福建的盛宴当中,国力明显占优的南唐、可以在福州就近发挥海军优势的吴越和福建本地的几股势力交缠,几番波折下来,南唐实际控制了离得近的建州和汀州,吴越则依靠海军的优势占据了福州,偏处一隅的漳州和泉州则被留从效所部占据。
只不过是短短几年时间的乱战,福建原有的上层势力就被一扫而空,即使是在泉州这里,因为出兵增援建州抵抗南唐军,因为迎战从福州过来讨伐的朱文进军,当初和留从效一同起兵的人也死了不少,最终威望够高军权够重的就只剩下来留从效一个人。
于是留从效即自领漳、泉二州留后,派人献款于南唐。这时候的南唐军在争福州的时候屡败于吴越军,以深陷福建泥潭为忧,已经无力经略整个福建了,因此李璟随即建泉州为清源军,授留从效为清源军节度使、泉漳等州观察使,仅仅满足于漳、泉二州称藩于己了。
在这场连绵的内乱之中幸存下来并且还屡立战功的陈洪进,也就跟着留从效水涨船高,再也不是那个只能统领一百人马并且还是副手的副兵马使,而是一跃成为清源军统军使,仅仅在留从效之下,反而超越了当初的上司指挥使张汉思。张汉思倒是也升官了,级别还不低——清源军的统军副使,可惜就是以前的下属陈洪进的副手。
从后晋开运元年到开运三年,福建境内大浪淘沙,留从效和陈洪进是其中的佼佼者,一个从指挥使跳到了节度使,一个从副兵马使跳到了节度统军使,不过火箭升官也随着战乱平息而就此结束,留从效倒是还可以从南唐领些虚衔,从同平章事兼侍中、中书令直到封鄂国公、晋江王,陈洪进等人就只好原地踏步了,而且这一停顿就是十多年的时间。
然则人间百态,除了短时间内的疾风暴雨风云际会,也有和风细雨一样普普通通的生老病死,就是那些叱咤风云吞吐宇宙的一时俊彦,却也挡不住这种岁月的摧折。随着十多年过去,时间来到了显德九年,平静已久的清源军终于要发生一点变化了。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二章 清源军惊变(二)
第二十二章 清源军惊变(二)
三月里的泉州已经有了几分夏日的景象,环城及巷陌中的刺桐在阳光下摇曳,鲜红色的刺桐花开遍了全城。虽然还没有一两百年以后刺桐港的那种风华,街市的繁华却也不输于除了东京、金陵之外的其他大城,有十几年和平岁月的积淀,再加上南洋海贸财富的快速积聚,泉州的财富和异域风情都已经不下于南汉的兴王府(今广东省广州市)了。
原本论起和南洋的海贸关系,兴王府比起泉州来当然是要更加得风气之先的,在地理上显然也是要更加具备优势的,但是南汉自从刘称帝之后就被中原朝廷及其藩属视作僭伪,双方的贡奉彻底断绝自不必说,就连民间的贸易也远不及泉州和中原、南唐、吴越之间来得兴旺,所以自中唐以来盛极一时的广州城海贸已经有被泉州超越的趋势。
这时候的泉州街市上,已经是奇珍异货玲琅满目,黄白黑诸色人等络绎不绝,昔日大唐扬州的胡商宝货,倒是复见于这东南一隅。
不过在泉州城中心的节度使府衙和相隔不远的统军司府衙,却是罕有闲杂人等靠近,荷弓弯刀守在周围的卫士们不管他们打仗的能力如何,呼喝驱赶百姓的本事倒是不缺的。有他们护卫在周边,这一带就显得非常的寂静与肃杀。
近午时分,一员二十三四岁模样的小将在四名壮健的护卫下从亲军营的方向匆匆赶往统军司府衙,五人在府衙门口验过了腰牌以后也没有什么啰嗦话,只是进门之后直直地奔向了正堂。
一行人急匆匆地来到了正堂外,却被闪出来的中军旗牌官所阻:“亲军指挥使且慢!统军使正在与副使商议军务,已经吩咐职下寻常琐事不得打扰。”
那员小将抬手止住身后护卫,只是随意地轻声说了一句:“我这里也是有紧急军情需要禀报,你快进去通传一下。”
旗牌官看了看小将的神情,口中嗫嚅了一阵,最终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面露难色地依旧堵在了角门口。
那员小将微微皱了皱眉头:“我要禀报的军情非但紧急,而且相当重大,事关我清源军的生死存亡,岂能耽搁得起?你自管进去通报一声,见与不见自然有统军使定夺,统军使那里有何怪责也自然由我一力承担,你现在这是磨蹭个什么?”
旗牌官被训得就是一个愣怔,这陈大郎平日里并不是这样的脾气啊,虽然他是统军使的大郎,年纪轻轻就做的是亲军指挥使,往常还是很平易和气的……看样子还真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大事发生,自己要是强行拦着不予通传怕是会坏事。
反正统军使也只是吩咐了寻常琐事不得打扰,既然亲军指挥使都说了是紧急军情,那就属于可以打扰的范畴;统军使和副使在议事之前虽然屏退了左右,却也未必就会怪责自己进去通报,只要自己行事得当就好。
想到这里,旗牌官低头就是一礼:“请亲军指挥使稍待。”
陈大郎也不多话,点了点头看着旗牌官又闪进了角门,进去之后还把角门给掩了起来。过得片刻,那旗牌官又从角门里边闪了出来:“统军使吩咐,亲军指挥使只需自行入内禀报。”
陈大郎微微颌首示意四个护卫留在门外,随后也不管旗牌官如何,只是打他旁边擦身而过,进了角门,穿过一段走廊,这才来到了正堂门口。
“统军使,末将这里有紧急军情禀报!”
“是文显啊,是什么事情如此紧急,要你这样不管不顾地跑来?不需多礼了,自管进来说话。”
或许是方才受了旗牌官的阻拦,陈文显这时候是一板一眼地在按照军中的规矩求见,清源军统军使陈洪进却是随意得多,很干脆地喊了大儿子的名字,倒是和在家中差不多。
陈文显抬步进入正堂,就看见自己的父亲坐在主位上,还是保持着侧身和旁边的张汉思交谈的模样,此刻正抬头看向自己。
面前的两个人,陈洪进年近五旬,张汉思年近六旬,十多年前一个是副兵马使,一个是指挥使,这十多年则是统军司衙门里面的正副主官,虽然上下级关系交错颠倒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始终是融洽的。
“是仲达啊,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却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清源军一向对唐国执礼甚恭,唐国又是新君即位不久,应该不会对我用兵呐;岭南虽然与我不相往来,却始终以自保为念,也从未和我刀兵相见;遮没是吴越发兵来侵?是走海路还是从福州陆路而来?也不对啊……先主的少子方典清源军节度留后,吴越也派遣使者前来聘问了,怎么会出尔反尔地来攻我?”
张汉思比陈洪进大了有将近十岁,之前作为陈洪进的上司,那却是靠着熬资历熬出来的,实际水平比起陈洪进来要差了不少,不管是论战伐手段还是论处理军政都远不如陈洪进的水准和决断,而从近十年来在统军司的任职来看,就连驾驭下属的能力也是远远不如的。
所以现在张汉思倒是毫无芥蒂地在给陈洪进当着副手,更多的时候是以他的亲和力来调和众将,此时见到了陈文显,他倒是比陈洪进的话还要多,神情是相当和蔼的,语气是非常亲切的,叫着陈文显的表字,俨然一派醇厚长者的气度。
“好教两位大帅知道,却不是外敌进犯,末将只恐祸起萧墙之内!”
陈洪进和张汉思可以在府衙当中摆出父亲和长辈的样子来,陈文显却不好冒失,对基本的军中规矩仍然不敢疏忽,只是恭谨地作答,不过说出的话却是惊人之语。
张汉思被这句话惊得转头看了陈洪进一眼,陈洪进却是眉毛一抬,逼视着陈文显:“哦?这却是怎么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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