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自己也有过类似的体验,梁延嗣说的话倒是一针见血。只不过当初的梁延嗣选择的是投降而不是效死高氏,并且还曾经主动劝高继冲归顺,如今面对明知本方力量不敌,不愿意给城池招致兵祸,却仍然执意效死的敌军,梁延嗣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也不知道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哦!明知不敌却仍然决意抵抗,又体恤百姓而出城迎战以便使城池免于兵祸,义士啊!”
没有过叛变、投降经历的楚白内心却没有那么纤细,听了梁延嗣的分析倒是明白了过来,可是随后的话语间却没有顾及梁延嗣的体会,只是一个劲地对还没有碰面的敌将大加赞赏。
“等下两军交战的时候,我要命令属下尽量留住敌将的性命!”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九章 忠义江礼
第十九章 忠义江礼
被楚白百般赞赏钦佩的“义士”江礼此刻正在湘阴城的码头滩涂边上布置防御,看着排成长龙的周军船队渐渐靠近,而自己这边却连基本的阵型都还没有摆好,即便他是揣着必死之心出战的,这时候还是忍不住心急如焚。
要严格说起来,江礼只是一个文吏,清流(今福建省清流县)人,潭州观察判官,这在第一线指挥抵抗周军进攻本不该是他的任务,更别说连列队摆阵都得他来亲自指挥了。但是没有办法,肯到湘阴来的潭州将吏就只有他一个,甚至就连他现在拉出城来的这两千士卒,这湘阴城仅有的两千守军,其实都是江礼到湘阴之后动员的乡兵,抡抡刀射射箭什么的还行,阵而后战的正规军水平是没有的,这里面最知兵的人恐怕还就是江礼本人。
当楚白还带着船队在洞庭湖观光的时候,三江口惨败的消息就已经由败兵和岳州的驿使传到了潭州,当时潭州就炸了锅。
朝廷派兵南下,此时的潭州最高指挥官杨师璠是知道的,这事在一开始就是武平军这边主动向朝廷求援,朝廷才派援军过来帮助武平军平叛的。不过叛贼张文表已经被他给击败了,张文表本人都被他瞒着朝廷的中使诛杀,杨师璠本以为朝廷的大军就会这么回去,不想随后朗州那边就传来消息,朝廷很有可能执意派大军进入武平军,少主已经决定抵抗,而朗州这里的兵力十分空虚,所以急需他率军赶回去。
杨师璠起先还在这里犹豫着呢,武平军的军队,除了各地的戍卒之外,机动兵力就只有他手下的这一批、岳州黄从志手下的水军和朗州的牙兵,在眼下这样内部空虚各处兵力捉襟见肘的时候,真是不太好动。
衡州张文表这一叛乱,派去更戍永州的那六个指挥就算是没了,永州那边的戍卒没得替换了,等时间长了肯定是会出问题的。而衡州的州兵也都被张文表拉空了,再到张文表率军攻下潭州,然后杨师璠再率军夺回潭州,这潭州的州兵和从衡州出来的州兵也差不多已经损失殆尽。
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师璠听令把军队全都拉到朗州去?那潭州和衡州不就彻底的空了吗?衡州的南面和西南可就是南汉占据的桂阳监和郴州呢,潭州则是衡州的后盾,衡州兵力空虚而潭州尚有强军,那还能勉强地威迫着南汉不敢轻举妄动,这要是潭州的兵力再一空,鬼都不相信南汉会是善男信女——那桂阳监和郴州就是南汉在上一次楚地动荡的时候趁机抢占的,现在再趁乱抢一次也太正常了。
如果南汉蠢动起来,而衡州西面的永州戍卒再来一个不稳,这南面的州县可就彻底难保了,虽然那时候朗州兵力充足,倒是暂时可以安心一下,但是朗州和岳州以外的州县都糜烂了,武平军的局面还能收拾么?
岳州这边传来的噩耗终于结束了杨师璠的犹豫纠结,虽然这种犹豫也才只有一两天的时间。
三江口惨败,驻扎在岳州的水军基本宣告覆灭,那么岳州肯定是会在随后丢掉的。三支机动力量完蛋了一支,作为武平军水路屏障的岳州易主,就等于武平军向朝廷敞开了衣襟,这种时候再不用去考虑那些重要性还不如岳州的州县了,集中兵力死保朗州,以此苦熬待变才有一丝生机。
杨师璠打算走了,而且他这一下决心,就是要带走潭州的全部兵力,干脆全力向朗州收缩,而把潭州拱手让与周军,江礼对此却是决不同意。
江礼总是认为,作为一方守臣,自当守好疆土,未发一失而弃土的行为绝对不合守臣的本分,更何况要放弃的是潭州这种大城,以前马楚的都城。攻克岳州的周军虽强,不过应该是以水军为主,之所以攻克了岳州还是因为三江口水战的决定性胜利,其陆战攻城的能力不见得会有多强,只要有足够的兵力,依托着城池固守,潭州并不是那么好打的。
然而杨师璠根本就不给江礼争辩的机会,三月初一上午他才得到岳州方面的消息,当天傍晚潭州的军队就已经整理集结完毕,然后连夜就向朗州开拔了。这也是幸好朗州那边先有命令过来,杨师璠开始那一两天虽然是处在犹豫之中,但是部队开拔的准备却也已经做好了,于是杨师璠在这一正式下令,部队于当天就可以出发了。
气急无奈的江礼说不通杨师璠,自己却也是坚决不肯随大队去朗州,本来他还想努力守一守潭州的,可是杨师璠做得太绝,潭州的乡兵都被他给带走了,江礼的手下没有一点军卒,光靠着平生就没有摸过弓刀的市民百姓,这个城池已经是守无可守。
于是江礼赌气一般地来到了湘阴,一则是因为求死要趁早,二则是湘阴离潭州还有一段路程,这里的乡兵还不至于被杨师璠给抽空了,或许有他努力的空间,有迎难而上堵住周军的机会。
不过初二那天赶到湘阴的江礼彻底失望了——湘阴这边所有的重要官吏都跑光了,还是他自己跑腿找上那些里正,才勉强凑起来两千乡兵,守城器械复杂一点的几乎没有人会用,这两千只会使短刀、开软弓的乡兵显然是守不住城池的。
再说周军来得也很快,江礼还没有睡一个好觉呢,初三的上午城楼上就报告发现了北面过来的船队,这时间仓促的,即使要守城也根本准备不及。
在湘阴堵住周军的奢望彻底落空,于是江礼也就剩下求死这一条路了,既然只是求死,那就没有必要再拉上阖城百姓了。至于乡兵?既然是兵丁,那就应该有死战的觉悟,所以江礼带着他们出城求战,心存万分之一的希望可以逼得周军不上岸,那么堵不住周军也至少可以保住湘阴,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周军无视这两千乡兵的战斗力,那么自己就率军在周军登陆的时候努力予以其最大杀伤,最后轰烈烈地成仁。
如果江礼能够听到楚白说的“尽量留住敌将的性命”,还不知道是会轻蔑地冷哼一声,还是愤怒地叫骂呢。
可惜这些乡兵连排个阵都艰艰难难的,到两军接战的时候恐怕很难给周军造成多少杀伤,居然求死都求得不爽利,也就难怪江礼着急了。
随着周军的船队慢慢地接近码头及其两边的平滩,这些船只从湘水中流开始向岸边靠拢,然后从大船上纷纷放出了小舢板,每艘舢板由十个士卒共乘着划向岸边,一时间将湘水塞得满满登登的,让人看了头皮发炸。
或许是因为初生的恐惧对秩序有加成吧,乡兵们开始怎么也排不好的阵型,居然就在这个时候整好了,却是让江礼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眼瞅着那些小舢板就快要靠岸,上面的周军差不多就要进入乡兵们手中软弓的射程了,江礼在阵中吆喝一声,命令众人张弓搭箭,这就要开始向周军的头上投射箭雨了,结果就听见湘水中间砰的一阵连续闷响,周军的那些大船上面腾起了一股股的青烟。
噗声中,本军的前队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随后又是人体倒地的扑通声,这些莫名的现象让江礼迷惑、惊惶。看水面上,小舢板里面的周军士卒都还在埋头划着桨,并没有什么人起身向岸上发射弓弩,空中也看不到有大船那边抛过来的石弹,再说大船上面的抛石机也未必打得到这里,但是前排的那些乡兵一定是被什么不明的物事给击伤击死了,而且死伤很重,否则他们不会叫得那么惨,人体倒地的声音不会这么密集。
还没有等江礼判断清楚了当前的局势,周军的大船那边又是一阵闷响,船上的青烟冒得更多,然后就是噗声、惨叫声和人体倒地声在本军前队那里交替响起,江礼这时候已经是惊恐了,惊恐得毛骨悚然,而好不容易排列整齐的乡兵阵列也开始发生骚动,阵中已经有弓、刀的落地声。
第三轮闷响过后,周军的那些大船已经完全被青烟所笼罩,江礼这边却听不分明本军前队的伤亡状况了,因为乡兵们已经彻底乱了,骚乱几乎同时在阵中的每一处爆发,弓、刀被抛得遍地都是,人群四处乱窜找不到一个方向,江礼尽管高举着横刀,却是完全无法镇压这样的骚乱。
纷乱的人流中,江礼尽管已经惊骇莫名,却仍然强自撑起精神,在人群冲撞下屹立不动。随后,他身边的人群渐渐四散,身前更是一片空旷,于是他用双手紧握横刀,向着前方缓缓迈步,直到一颗弹丸把他的胸口撕开。
“唉……我应该早点命令停止射击的,义士啊!可惜了……”
半个时辰之后,滩头已经被打扫干净,湘阴守军的两百来具尸体被堆在一旁,其中有被铳子直接毙命的,有流血致死的,也有受伤倒地后被践踏而死的,而被铳子贯胸当场身亡的江礼,因为那一身官服而被专门收殓在一边。
楚白看着江礼的尸体好好感叹了一番,终于平复了情绪,对武怀节用上了商量的口气:“现在正值清明、寒食,要不这些首级就不取了吧?”
“荆湖一带本就是我华夏子民,兵民之间也是难分,陛下为了防止杀良冒功,此战原不以首级定功勋,自有各级监军和锦衣卫巡检司人员核查战功,不取首级也无所谓。既然赶上了寒食,就把他们都好生葬了吧……”
武怀节的回答还是那样不咸不淡的,不过楚白早已不在意他的语气了。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章 半渡而击
第二十章 半渡而击
楚白率领的湖南道行营前军战棹部队在东路势如破竹,作为主力的湖南道行营前军马步军也没有闲着,在西线这个主攻方向,虽然武平军在陆地上给周军设置了重重障碍,让他们一路上都要修桥开路,因而部队的进展缓慢,但是前锋始终是在持续向南开进。
显德十年三月初一的日暮时分,湖南道行营副都部署何继筠和都监李崇矩率领前军马步军三万人终于走过了一段艰难的道路,顺利地进抵澧州城,当地的将吏毫无抵抗,弃城而走。
与此同时,湖南道行营都部署慕容延钊和都虞候王继勋率领着万余人的行营留守部队到达前军的出发地涔河镇,不过这时候的涔河镇与澧州之间的道路已经畅通无阻,如果急行军赶路的话就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即可到达澧州城,再不是当初前军边开路边行军所要花费的整整三天时间了。
翌日,两部几乎不约而同地于卯时击鼓,辰时造饭,随后立即向南开拔。
午时初刻,前军停在了澧水的北岸,在一水之隔的南边,约莫两万武平军正在那里严阵以待。
“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据情报说,朗州城中的军队大部分都随着杨师璠东征潭州去了,朗州如今只剩下了一些牙兵了么?区区一方节度使的牙兵又能有多少,就算是武平军这种不服王化的藩镇,又岂能有近两万的牙兵?”
见前面的行军纵队停了下来,前哨的高招旗示意路遇水泽,而且前路有敌军阻道,敌人众多非接战不可,正在中军的李崇矩与何继筠连忙催马来到队伍的前列,只看到马军都指挥使柴贵和步军都指挥使袁彦都在此处,旁边还有一个明显斥候模样的军士,当下就向那斥候问起话来。
“都监说的都是甚情报,俺们却是不清楚的,不过对面的敌军的确看不到有几个模样齐整的牙兵,好像大部分都是些蛮兵和乡兵,旗帜、行伍和衣着都是杂乱无章的,俺们这样远远地看过去,似乎连兵器都不甚齐全。”
面对整个湖南道行营的都监亲口问询,那个斥候却也毫不慌张,仍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就算对面这两万人马都是朗州的牙兵,像这样旗帜散乱行伍不整的兵,也是根本不堪一击,当不得我马军一冲就要溃散。”
柴贵却是自信得很,河对岸的这些武平军良莠不齐,比起他当年随先帝出征在高平碰到的北汉、契丹联军差远了。当年未经整训的侍卫亲军加殿前军就可以和兵力相当的北汉军酣战一场,如今这里的周军以严格操练的侍卫亲军马步各一个军为核心,打对面的这种杂兵还真是不在话下。
“敌军虽然行伍不整,却也是阻水列阵,正是得兵法正道。若是敌军趁着我军半渡而击,即便其战力有限,终究是一个麻烦事,大家不可不防。”
何继筠虽然比柴贵的年龄要大个八九岁的,又是出身于军将世家,在湖南道行营的职位也高于柴贵,不过终究还只是一个团练使,而柴贵却是遥领节度使的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又是天子近亲,何继筠就是出声提醒也非常注意语气措辞,丝毫不敢拿大。
“不怕敌军半渡而击。”
接话的人是袁彦,话很简练,更详细的解说自然会有人代劳的。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将没怎么把面前小自己十四岁的临时上司放在眼里,不过终究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拚杀出来的,袁彦对何继筠的提醒也不会置若罔闻,只是这种兵家寻常的伎俩袁彦怎么可能会疏忽。
“是,属下亲自去查探过澧水这一段的河道,看这河宽不过五六十步,水流一点都不急,河中间也顶多就是齐腰深,河底都是沙石,没有淤泥陷坑。现在还没有到春水上涨的时候,也看不出在上游有人堵口的征象,这样的水势,休说是马军了,就连俺们步军都可以徒涉。要是光论水势,敌军的半渡而击是没有甚可怕的,只是如今这个时节,河水还是挺凉的……”
那个斥候本来就是得了袁彦的示意,这才插话详细汇报军情,结果说到这里却被袁彦给打断了:“河水还凉就是小事了,我军这几年的操练,讲究的是击鼓而进,虽赴汤蹈火而不辞,鸣金而退,虽财帛在前而立止,区区水凉却又怎么可能阻得了我军渡河?”
武平军衙内指挥使张从富就在澧水南岸等着对岸的周军渡河,他确实是打着半渡而击的主意,尽管眼下澧水的障碍小得可怜,可也毕竟是一条河啊,总会给周军的行动增加不少麻烦的,半渡而击无论如何总比在平原上正面硬抗要好吧。
在张从富的身边,是随同他出征的牙队,朗州的牙兵就组成了他的中军,而从朗州、澧州各处山寨召集而来的蛮兵居于左翼,在朗州征募的乡兵则居于右翼。
张从富倒是也想找一处更好的地形来阻击周军,但是朗州城的北面就只有一条小圳,比澧水还要小得多,马儿一个纵跃就可以跨过去了,河面更宽流量更大水流更急的沅水却是在朗州城的南面。然后从朗州城到澧州城几乎就是一派平川,中间有处丘陵地带建了个敖山砦,那也实在是算不得什么险隘,其防御能力比起朗州城和澧州城的城墙都还不如,派点兵守着山砦约束盗匪则行,要靠它来阻挡攻城略地的王师则难。
所以,张从富率军从朗州赶到澧水的南岸阻击周军,就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地利选择了。
张从富同样也想率领杨师璠带出去的那支朗州军主力前来阻击周军,可是时间实在是不等人啊,而杨师璠回师朗州却需要时间。从朗州城赶到澧州城南边的澧水岸边,可要比从涔河镇来到这里远得多了,张从富能够汇集大军早于周军赶到此处,还是靠着之前在辖境内破坏桥梁阻塞道路以迟滞周军的成效。
好在右翼的乡兵虽然是用来凑数的,左翼的这些蛮兵却是素来勇敢善战,堪当重任。虽然蛮兵比起正规的朗州军来,在军纪和阵法操练方面有些缺陷,但是战斗力也是不弱的,起码单兵的战斗力要强于朗州军,当初马楚之乱和南唐伐楚的那段纷乱岁月,王逵和周行逢能够迅速上位,与他们甚得蛮兵死力是颇有关系的。
如果自己能够靠着这些蛮兵在澧水这里战胜了周军,今后再因此而得到蛮兵的支持拥戴……这样的风险值得冒。
因为蛮兵和乡兵在阵战方面的能力实在是太寒碜了,张从富也就没有过于讲究,虽然比周军赶到澧水岸边的时间要早不少,他也没有在排兵布阵上面精益求精,只是要其大概地草草布了一个宽正面的攻击阵型截断了官道。在周军南下的必经之路上,武平军的刀盾手和长枪手、弓弩手逼近河岸依次排列,就等着周军在其当面渡河,然后依靠蛮兵的个人勇武而不是阵型威力将过河的周军再赶回河里面去,只要周军的气势一衰,那就大有希望。
也就是武平军刚刚在澧水南岸列阵完毕,周军的前锋就来到了对岸,理所当然地发现了严阵以待的他们,然后就停了下来。随着周军的后续部队抵达,两军逐渐形成隔河对峙之势,集中到岸边的周军将领也越来越多。
张从富远远地看着周军的将领又在澧水岸边汇集了一会儿,然后各自分散退开,号角声随之响起,周军各部旗令不断,对面的周军开始沿着澧水整队。
排在正前方的居然是步军!周军居然打算以步军作为先锋徒涉澧水,而马军却分居在步军的两翼护卫。
又是一声长号响过,接着就是隆隆的鼓声,旗帜招展之中,周军开始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走近澧水,两翼的马军小步跟随护卫。
周军的前排踏进了澧水。
周军的前排被水没至腰部!
武平军的弓弩手开始向周军射击了。
周军没有还击!
张从富眯眼看过去,只见迎面的周军高举着兵器趟水而来,他们手中握着的非枪非棍,比枪短,比枪粗,黑黝黝的模样,看着好像是铁棒,不过前头却是尖尖的闪着寒光,看上去竟然是粗短的短矛,好像没有人另外挎着弓,在他们的身侧也看不到装箭矢的胡录。
难怪他们没有还击了,他们根本就是没有还击的兵器!本来步军徒涉就已经很费力了,在水中也是身形不稳,确实是不利于射箭的,但是不利归不利,还击应该还是必要的吧?周军的前锋居然就不带弓弩,这也未免太过托大了!
不过周军的铠甲防护真的是极好,虽然看得出来他们都只是穿了胸甲带着兜鍪,胳膊上并没有护甲,腿上为了徒涉方便也没有护甲,但是武平军的这一轮箭矢却没有伤着几个周军。
双方还隔着有四五十步,箭矢的准头和力量都不太够。许多箭支都扎进了水里或者正中周军的躯干部位,扎进水里的箭支自然是没有任何效果,正中周军躯干的箭支也被他们的胸甲挡开了,竟然连插上去的都不多。不过也有一些箭支幸运地命中了周军的胳膊,这些伤者中的少部分人晃了晃就一头栽入了水中,可是多数人却还是忍着伤痛在继续向前。
周军的前排踩着坚实的鹅卵石河底趟过了齐腰深的河水,河底终于开始渐渐抬高,河水也是越来越浅,这些人的步伐随之越来越快。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一章 澧水之战
第二十一章 澧水之战
脚下的河水越来越浅,已经不能像河中心的河水那样严重阻滞着自己前进的步伐了,都头蔚兴的心中顿时畅快了许多,把方才高举过头顶的火铳慢慢放下,在身前端平了,盯着三十步以外的敌军那略显呆滞的面孔,他忽然就有一种要呐喊出声的冲动。
连续两波箭雨都没有伤着蔚兴的一根毫毛,不禁让他自觉着受到了仙佛的保佑,在他侧前方走着的副指挥使王珫就比他要倒霉一些了,一支断箭正斜斜地插在这个上司的左边胳膊上呢。
王珫这样指挥使等级的军官用的是手铳和横刀,此时为了发令方便,横刀还留在刀鞘之中,右手竖着手铳,就一时没能拨开那支箭,让它很走运地扎上了王珫的胳膊,然后王珫嫌它插在胳膊上碍手,抽空腾出右手来把箭杆撅断了,这时候从着箭处的衣裳破口边,还隐隐的可以看得到凝结的血痂,只怕那血痂已经把袖子和伤口都粘结起来了。
又是一波箭雨迎头盖了下来,蔚兴眼疾手快,微微挥动了一下手中握着的火铳,用铳杆前端装着的枪头拨打开几支可能奔着自己胸腹和大腿来的箭矢,同时还稍微偏了偏头,让结实的兜鍪和铁质护面挡开了落向自己面门的箭支。
毕竟是距离近了许多,敌军的箭矢不光是更密集了,准头更强了,就连劲力也是更大了,用枪头拨开箭支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那打在兜鍪和护面上的箭支可是砸得头上笃笃直响,即使在兜鍪的里面衬着有麻布垫子,蔚兴的脑袋还是有一点震得慌。
前排的中间似乎出了一点情况,队列略微骚动了一下。
“怎么了?”
“指挥使战没了!”
“那支箭太歹毒了,靳指挥使一下没避开,扎咽喉上了……”
“队列中不许喧哗扰乱军心!靳指挥使不能带领弟兄们抢战功了,还有俺这个副指挥使啊,从现在开始听俺的!”
随着王珫的一声断喝,七嘴八舌的场面瞬间终止,整个队列又重归肃静。不过就是之前七嘴八舌的小骚动也没有干扰到周军整个阵列的推进,不管队列中有谁倒下了,除了附近的军士注意一下、让一让,其他人还是机械刻板地步着鼓声的节奏只管向前,侍卫亲军虎捷右厢第四军第四指挥的这次骚动之所以动静大了一些,只不过是因为不幸栽入澧水之中的人是他们的指挥使靳彦朗。
蔚兴在心里面暗暗地惋惜了一下,靳彦朗的年资什么的都已经够了,本来只要把这次南征的功劳添上去,应该就可以补一个军都虞候的缺了,结果却冤枉地终结在这场乱箭之中。靳指挥使也才三十出头,这一下可真是可怜了那个年轻的未亡人,还有一个刚刚十四岁的靳家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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