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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可是最近从湖南那边过来的奏章,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大概意味着,郭炜甩开了膀子大干的想法估计今年是不成的了。
武平军的编遣工作倒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可是以前马楚用铜柱盟誓安定住的蛮人却有不稳的迹象,潭州防御使何继筠和朗州团练使王继勋已经在准备剿抚并举了。然而更为糟糕的是,南汉果然有蠢动,其目标就是衡州和道州。
南汉的上一次蠢动也是趁着湖南的乱局,那一次是马楚内乱和南唐伐楚接踵而至,让南汉从中捡了一个大便宜,把郴州、桂阳监、连州、贺州(今广西贺州市)、昭州(今广西平乐县)、桂州(今广西桂林市)及其以南的宜州(今广西宜州市)、柳州(今广西柳州市)、严州(今广西来宾市)、象州(今广西象州县)、梧州(今广西梧州市)、龚州(今广西平南县)、富州(今广西昭平县)全都给抢去了,还把前来争夺的南唐军都给击败了。
大约正是因为那一次南汉趁火打劫的成果颇丰,而且能够击败完成了灭楚任务的南唐军,所以这一次他们也就没有把吞并了武平军的周军放在眼里,一心只想要复制上一次的成功,再从岭北挖一块肉走。
南边有南汉蠢蠢欲动,东边有态度相当不明朗的南唐,面临如此局面,荆湖地区无需从东京再增兵就已经是不错了,想要抽回兵力暂时是不可能的。
这样看来,单纯从防御效能上来说,取荆湖是比不上取幽蓟的——取得了幽蓟地区之后,郭炜只需要把原先驻扎在河北地区用于防御契丹的兵力往北一推,就可以将之放到燕山防线上,在此完成对契丹的防御任务,西边对北汉的防御也不需要特别加强,因此总兵力并不需要显著增加。
取得荆湖地区之后的防御态势可就不一样了。
在攻取荆湖地区之前,大周的西南边境是山南东道一带,只需要防御军力不强而且夹在诸国中间的南平,所以部署的兵力无需太多。可是要有效地防御荆湖地区这个突出部,即便西面对后蜀可以依靠少量兵力封住三峡,南面对南汉和东面对南唐却都需要实实在在的兵力,原先部署在山南东道的那些兵力,就是全堆到现在的新占领区也是不够的。
要想保证荆湖地区的安全态势,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灭了南汉和南唐。
这就像前世的郭炜所知俄国的某种边疆战略——为了保证某段边疆的安全,就必须占领与其相邻的地区;然后为了新边疆的安全,又需要继续去占领相邻的地区,如此反复以至无穷。
所以很明显的,攻取荆湖地区本来就是一种进攻性战略,而不是像攻取幽蓟地区那样攻守兼备。一旦决定攻取荆湖地区,也就意味着开启了统一南方的战争进程。
郭炜在做出相关决策的时候,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然而他总是以为,只要自己在打南平和武平军的时候,动作可以迅猛一点,手法能够干脆利落一点,结果尽量震撼一点,就足以震慑住南汉和南唐的野心,让他可以在随后就腾出手来灭蜀。
但是根据衡州刺史张勋、道州刺史田守奇和潭州防御使何继筠最新的奏章,郭炜这种单方面的打算应该是落空了,南唐怎么样还不清楚,和南汉不打一仗看来是不行的了。
既然间接的展示武力并没有能够实现威慑的目的,那就只好直接使用武力了,只要可以把南汉彻底打痛,它应该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也好,灭蜀绝对会是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持续的时间不会太短,使用的禁军主力不会太少,需要准备的物资更会是惊人的数目,只用半年的时间,可未必能够准备充分,不如就干脆延后一年算了。今年就用来打南汉好了,反正是控制在边界冲突的规模,而不是再搞一场灭国之战,就用半年的时间打出几年的和平来吧。”
事已至此,郭炜也就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至于那些蛮人么……
“溪峒蛮獠世居五溪地区,即沅水支流雄溪、樠溪、辰溪、酉溪、武溪周边,西接郁林郡,南抵桂林象郡,东北控澧、朗,方圆数千里。其地山水险恶,舟车不能通;其俗无文法,约束系于酋长,春夏则营种,秋冬则暴掠。唐季之乱,蛮酋分据其地,自署为刺史。晋天福中,马希范承袭父业,据有湖南,时蛮徭保聚,依山阻江,殆十余万。至周行逢时,数出寇边,逼辰、永二州,杀掠民畜无宁岁。”
讲这段古的是枢密使王朴,很显然,不管他以前是不是了解,至少在接获潭州和朗州的奏章之后,他对那里的了解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
而且王朴了解的也不光是古,对蛮人的现状他也尽量地去调查了:“周行逢镇朗州,颇得蛮兵之力,境内以此稍安。此次我军定荆湖,澧水一战即有许多蛮兵助武平军,周氏束手,蛮人多有不服,而因为我军火铳犀利,其人多误认为是我军召来雷公杀人,蛮人以此对我既怨且畏。”
只是仅限于了解是不行的,现在得知道应该怎么对付才是。
“诚如卿所言,溪峒蛮獠所居之地山水险恶,舟车不能通,蛮人颇以此自矜。据朕所知,蛮人或以仇隙相寻,或以饥馑所逼,每每趁官军无备,长啸而起,冲突州县;一旦官军进剿又往往放弃州府,退保险隘,结寨凭高唯有鸟飞,谓无人到,如此进剿往往无功。若只是饥馑所逼,朕尚可以财帛羁縻之,然则蛮人既已结怨于我,若是时时以仇隙相寻,湖湘之地焉有宁日?”
说实话,像唐朝那样用羁縻之策,郭炜是打心眼里不愿意的,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经久之策。他最想做的还是改土归流,最好是让这些五溪蛮全部变成和汉人一样的编户齐民,不过他也知道以目前的生产力水平来说,这很难做到,因为按照目前的普遍看法,那些蛮人都是化外之民,他们所居之地也是不毛之地,取之无益,而为此需要付出的代价却很高。
所以为了暂时的安宁起见,为了可以使自己腾出手来搞定更有价值的目标,不情愿的羁縻政策郭炜也是可以用一用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恶劣就恶劣在,因为双方已经结怨了,就算是羁縻政策都未必好用。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四章 平蛮策
第四章 平蛮策
这是在滋德殿举行的政务讨论,两府大臣齐聚一堂,与皇帝共商国家大事。此时的天气虽然是非常的炎热,但是需要处理的事情可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减少,郭炜已经是在尽量地精简日程了,这一场合议选择了把那些比较重要的议题全部凑在一起。
几个大臣里面,年龄最大的范质都还好,都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也没有个怕寒怕热的,这几年操持政务一直都很勤勉积极,精神也始终都很旺盛。倒是比范质小了五岁的王朴,大概是因为他那个心疾的原因,郭炜看他脸色发白额头见汗的样子,明显是受不住当前的热浪逼人。
在这座滋德殿里面,郭炜可是命人摆放了不少冰块的,而且还有宫女驱动木制扇叶吹拂冰块制造凉爽,可王朴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喘。他那个心疾,用郭炜搞出来的神药固然可以救回性命来,却是断不了根,在冬天里还算好,一到了夏天他就难熬。
郭炜也想过尽量减轻王朴的工作量,事实上王朴现在确实也只负责枢密院了,而且枢密院里面另外还有吴廷祚来分担他的工作,但是枢密院的事务仍然比较繁重,如果给他减工作减得就像是致仕了,之前那么努力地去救他又是为了什么呢?能者多劳,像王朴这么精明强干的人,就算是不去主动揽权,那事情也会找上他的。
这不,现在和郭炜对答最快捷的就是王朴:“陛下,蛮人经过了澧水一战,对我军是既怨且畏……其中的怨,自然是因为武平军周氏而来,若是其人时时以仇隙相寻,那的确是非常令人头痛的。不过蛮人素信鬼神,如今其以为我军可以召唤雷公助阵,对我自然是极为畏惧,若是潭州、朗州的守将能够对这一点善加利用,未始不能镇抚之。”
“哦?不是说溪峒蛮獠所居之地山水险恶,舟车不能通么,若是其畏惧我军过甚,除了偶尔出山袭扰,多数时候都放弃州府躲进那唯有鸟飞的山寨之中,却要如之奈何?那时候岂不是要空耗军力物力在湖湘之地与其僵持?”
郭炜可是深深地知道,这湘西的山地可没有那么好治理管辖的,即使是在他曾经的那个世界,真正解决了湘西匪患的,也就只有那个时代那支军队。在现在的大周,即使郭炜是拚了命地推进科技树的成长,但是那样的工业时代和高度信仰的时代目前依然是完全不可复制,那支军队就更是无从复制了。
既没有精干能战的小分队和巩固的基层政权,可以让他们以散对散,以山地游击对山地游击,用同样却又更高超的战略战术硬吃;又没有工业社会的交通、通讯支持后勤与作战,可以让他们自如地抓住敌人行踪,想要对付活跃在这茫茫大山里面的地头蛇,谈何容易!
“这个却可以落实在王枢使说的‘其俗无文法,约束系于酋长’上面。”
吴廷祚在枢密院也不是摆设,见王朴现在热得有些不好受,说话反应也都慢了半拍,赶紧出言为他补充。
看了一眼王朴,吴廷祚继续说道:“我军要深入不毛进剿每一个夷落,那的确是做不到的,不过蛮人之中自有大小酋长相制,而且内中还分了生番熟番,也并非所有的蛮人都在与我为敌。只要在结好于我的蛮酋之中择一二通蛮情、习险厄、勇智可任者,树其威信,使自镇抚;对桀骜不驯者,择一二巨魁,穷其巢穴,多所杀获,余加慰抚,夷落自定。”
“马楚之时,溪州(今湖南省古丈县)彭士然屡率蛮兵深入郊圻,剽掠耕桑,马希范以衡山兵五千人讨之,连败彭士然,蛮军多死,彭士然只得遣其子彭师暠率溪州、锦州(今湖南省麻阳县)、奖州(今湖南省芷江县)诸蛮及三州印请降。嗣后马希范仍命彭士然为溪州刺史,并效其先祖马援平征侧故事,铸溪州铜柱,勒誓状于其上,五溪蛮从此归服马楚,至周行逢时仍然未变。”
果然是有学问的人就喜欢讲古,范质居然也是在表态之前先来上这么一段,然后才是表态:“当时在铜柱之上勒名的蛮酋,计有彭、田、覃、龚、向、朱六姓十九人,如今五溪蛮人的酋长仍不外乎这些人的子侄。陛下只需要以不测天威召其归明即可,蛮人若有违命,陛下天威岂是马希范之辈可以相提并论的,我军又岂是马楚军队可以比的,届时麾兵重创其魁首,余者定当慑服。”
马希范居然还是马援的后代?别又是攀附的吧……不过溪州的铜柱盟誓真的是效法马援平征侧故事?马援立的那根铜柱可是在象浦(治今越南广南省维川县南茶轿)哦,是在现在的交趾哦,这马革裹尸的后代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作为效仿的铜柱居然立到了湖南。
唉……只是这么干的话,听着就好像是用大周的军力扶植一个湘西山区可能的努尔哈赤嘛,一不留神说不得就要被反噬的。
也罢,大明会被李成梁的干儿子反噬,关键还是自己没有做好,内部完全坏掉了。自己如果不行的话,即使不是被自己培植起来的蛮夷反噬,也会被其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蛮夷捡了便宜。
再者说了,这南方的地理、气候和地缘也与辽东截然不同,并不能就这样简单地进行类比的。在自己所知的历史上,并没有听说南方出过太大的乱子,说明用这个办法在南方山区还是挺有效的。明朝的时候固然是闹出过奢安之乱,那也没有真正伤筋动骨,而且团结在中央政府周围的土司还是占据绝对多数的嘛。
另外,就是看一看前面的马楚在处理蛮人的问题上的做法,基本上还算是成功的,那个什么铜柱盟誓也的确是管用的。马楚末年蛮兵洗劫潭州,本质上来说还是马楚内部矛盾激化,那些个蛮兵严格说起来只能算马氏兄弟其中一派的雇佣军,并不是违反盟誓叛乱。
如果羁縻之策可以见到速效的话,那就先这么羁縻着吧……让自己有精力尽速兼并诸国,从而集中起整个汉地农耕社会的资源、力量,然后再削夺定难军的事实独立,将夏州那一块牧场收回来给禁军牧马。
有了这些条件之后,出燕山北伐契丹就应该是可行的吧?不说将契丹彻底灭亡这种大话,至少也要将其重创,将其驱逐到极北冰原上去养驯鹿,这才对得起契丹历年来在中原汉地的杀戮抢劫。
等到做好了这些大事,中国实现了四境安定河海晏然,如果自己还有寿命还有精力,那时候就可以回过头来处理五溪蛮的问题,再好好地想一想,应该怎么教化这些蛮人,过程才不会太血腥,才不会严重损耗国力,才能将这块所谓的不毛之地完全化作中华热土。
“既然枢密院都是这个意思,范司徒也持此议,那就对五溪蛮初定用羁縻策略吧。即刻着潭州防御使何继筠、朗州团练使王继勋对五溪蛮施以镇抚之策,对冥顽不化者加之以兵,务必戮其魁首,夺反贼心志;对诚心向化者宣之以礼,可以仍依马氏所立溪州铜柱,令其归顺。权知潭州高防与权知朗州薛居正要密切配合两位将军,务求早日安定湖湘。”
最好就是在这几个月里面把事情搞定,南汉那边可还等着我军去教训呢。只是郭炜不能在下命令的时候表现得过于急切,否则的话底下的人因为奉承上意而不顾客观规律地去蛮干,那可就欲速则不达了。
“对了,清源军节度副使陈洪进遣使奉表京师,言为众所推,因而总领州事,以诚控告,听命于朝。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湖湘安定这桩当前的头等大事暂时告一段落,只等着拟制颁行,兼着礼部尚书的王溥随后就提及了自己的分管工作。
“陈洪进?上次清源军的军变,也是他陈洪进吧?清源军不是一直向江南称藩的么,那就去问一问唐国主弘冀的意思吧……”
泉州那种地方,一则鞭长莫及,二则到了统一的最后阶段怎么都跑不掉,根本就不值得为此操太多的心思,直接打发李弘冀去应付得了。
“陛下,夏税即将开征,鉴于去岁的大旱和蝗灾几乎让河北、京东州县的府库为之一空,臣以为可令州县复置义仓,今后官所收二税,每石即别输一斗贮于义仓,以备凶俭。”
兼着兵部尚书的王著说的却不是兵事,也难怪,兵事基本上都被枢密院给垄断了,他这个兵部尚书更多的只是一个品秩,而不是分管实事。
郭炜闻言却是一愣,这想法不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丰年要为可能的歉收做准备,以前把两税全部交到官仓,经常在调发军资的时候一点不留地运空,在制度上就不好控制风险。
义仓,那是把粮食存进去就非大灾之年不能轻动的,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过……这算是存款准备金,还是战略石油储备,或者是农业自然灾害保险?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五章 荆湖事件的回响
第五章 荆湖事件的回响
“岭南刘氏僭越,自建尊号,妄称天子。昔年趁马楚内乱而越岭据有桂阳监、郴州,如今又欲图我衡州、道州。湖湘方定,我军初至南岳,旬月之内,岭南兵多有越境窥探者,刺史张勋、田守奇均有表章来报。收取荆湖之后,陛下原本意在西蜀,不意岭南如此寻衅,蛮兵尚未绥靖,岭南刘氏又来跳梁,暂驻湖湘的禁军难以抽调,不知陛下有何意旨?”
炎炎夏日,正襟危坐是相当难受的一件事,君臣因此效率颇高地处理完了几桩政务,之后,王朴终于提起了放在最后的这件大事。
距离接获衡州那边的奏章已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消化之后,郭炜此时心中早有定计。只不过,既然是和大臣们一起计议朝政,那还是不要一言而决的比较好,先听听他们的意见,看看互相之间都会有哪些不同,这些不同又都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其中反映了什么问题,那也是很有趣味的一件事。
至于最后的决断,即使群臣的意见惊人的一致,而且偏偏还与自己的意见不同,郭炜也确信最终贯彻下去的方案仍然会是自己的主张,更何况这些大臣们之间就难得有意见一致的时候。
郭炜如今是越来越有自信了。
所以他马上就淡淡地问了一句:“众卿都是怎么看的?”
“既然此前的朝廷定策,荆湖之后是以西蜀为目标,方面守臣的安排、粮草的转运筹措和禁军的操练都是围绕着此一目标而行,臣以为就不可擅改。岭南意态猖狂,战力却很是有限,朝廷只需令南面守臣谨守边备,再遣一使臣据理斥责,衡山必无大忧。倒是镇抚蛮人之策还要加紧着手,等到五溪蛮纷纷归附,潭、朗均可运兵于外之时,衡山就更是无忧了。”
范质一向都是这么保守,做起计划来一丝不苟,凡是定下来的计划,那就指望着按部就班地执行完,对工作规程掐得很严,对战略态势的变化却是极不敏感。
这也难怪,他是进士出身,在朝中累迁直史馆、翰林学士、知制诰和中书舍人,文章好,辞理明晰;他又是从基层升上来的,文官的实务也都拿得住,依照常规处断政务均合机宜。他唯独就是没有真正地处置过军事机变,地方主官只做过开封东北的封丘令,缺乏封疆大吏的经验,其实就是个英明皇帝手下太平宰相的料子。
“岭南刘氏莫名嚣张,湖湘又是初定,朝廷若只是镇之以静,不足以平息岭南之气焰,不足以震慑各方觊觎。依臣之见,潭、朗应该速速镇抚诸蛮,待西南一得安靖,立即着手予岭南挑衅以强硬回击,定要让刘氏波斯胡不敢再窥探岭北。”
王著不愧是最年轻的宰相,主张十分明朗,意气风发的,在一番义正词严之后还有补充加强:“岭南刘氏当年趁着马楚内乱,越岭袭取了桂阳监、郴州等郡,我军此次若是回击,当以取回马氏故地为要。”
嗯,轻锐进取,不过也是停留在理论上的泛泛而谈,毕竟经历地方太少了,尤其是没有地方主官的履历,主要就是在朝中位居清要了。
这是一个普遍的缺陷,“宰相必起于州郡,大将必发于行伍”,这才是正道,今后要慢慢地改过来。当然,发于行伍的大将苗子不能就这么纯靠战功升上去,中间应该进武学培训一番;直接从少年武学出身的则不能浮在衙门里升迁,必须下部队,从都头、指挥使做起;相应的,科举出身的官员不经历州县不能拜相。
“桂阳监与郴州既是马氏故地,又在岭北,岭南刘氏在窃据二州之后,常以此窥视湖湘,确实不能再容他。朝廷要想全取马氏故地,虽然是名正言顺,但是非经大战仍是不能达成,不过如果仅仅定位于夺回桂阳监与郴州两地,将岭南刘氏彻底驱出岭北,这却是不难做到的。一旦收回了此二州,朝廷与岭南刘氏隔着南岭对峙,湖湘的安危就不是太怕的了。”
吴廷祚这种军校、干吏出身的就是不一样,说的都是一些实在话。
“很好!那就先让潭、朗尽速绥靖诸蛮,衡州与道州暂时严兵为备,着几位守臣便宜行事。等到潭、朗都可以腾出手来,再发兵一举收回岭北马氏故土。”
这本来就是郭炜想好了的方案,不过现在有了集思广益的由头,说出来就更为铿锵有力。
东京城滋德殿中的君臣在谋算刘鋹,兴王府的禹余宫中,就着宫中山水避暑的刘鋹却也在谋算湖湘。
“陛下让郴州刺史陆光图与招讨使暨彦赟图衡州、道州,臣以为失于莽撞了……”
敢这么和刘鋹说话的,是禹余宫使、内常侍邵廷琄,总领禁卫。此人虽然是个中宫内侍,却不是因为趋炎附势而主动自我阉割的,更不是科举应试之后被有独特爱好的南汉皇帝阉割的,他自幼就是禁中黄门,做内侍实在并非他的自由意志。
这个内侍很特别,性好文雅,重儒士,好延揽后进,知兵,关心武备,却不擅长谄媚君王,因此对刘鋹居然可以这样说话。
南汉还有一个知兵的内侍,就是邵廷琄的前辈潘崇彻,郴州就是他带兵打下来的,还在郴州争夺战中击败了南唐伐楚的主将边镐和潭州的王逵,不过潘崇彻也是做不到邵廷琄如此直言的。
刘鋹正为自己即将建立的武勋得意呢,听了这话不由得大为不快,即使邵廷琄怎么也是他的身边人,是真正的亲信,这时候心里面也是烦恶得很。
“邵卿这是说的什么话?往昔马楚纷乱,先帝遣潘崇彻取桂管诸州,辟地千里。如今楚地又逢乱局,朕自当再取数州。”
“唉……”邵廷琄倒是知道不应该再说下去了,但是他忍不住啊,于是长叹一声,直言继续:“臣受命典卫兵,曾偶入武库,验试库中各种军器,竟然发觉多数劣不堪用。先朝只不过是趁着唐末丧乱,这才据有南越之地五十余年。幸而中原一直多事,所以干戈始终不及于我国,而我朝上下愈益骄狂于四境无事,如今早已经是兵不识旗鼓,人主不知存亡啊……”
刘鋹登时脸色涨得跟猪肝似的,拉下脸和邵廷琄争辩:“若是我朝的兵不识旗鼓,却又怎能将灭楚的唐军击败?朕又如何不知存亡?你的意思不过是周军不可轻视,中朝不可轻侮,然则周行逢不及马氏远甚,灭周氏的周军比之灭楚的唐军又如何?”
“天下乱久必治,这是自然之势,而自晚唐以来,天下乱得已经够久了!依臣看来,天下真主已出,必将尽有海内,臣观其势,非一统天下而不能止。”
邵廷琄抬头看向北方的天际,倏忽之间竟然露出一脸的郑重虔诚,还有一丝悲天悯人的神情,把怒瞪着他的刘鋹弄得一愣一愣的。
“乱久必治?真主?一统天下?”
听到刘鋹的自言自语,邵廷琄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刘鋹:“陛下!如果陛下有意逐鹿,为何却疏于武备,竟然连武库都蒙尘朽坏,士卒不辨旗鼓?如果陛下无意于天下,为何却要去招惹大敌?臣听说唐、吴越、闽等诸国均竭本国珠宝以奉中朝,而陛下未曾向中朝派出一个使节,珠宝玉贝、犀角象牙、玳瑁翠羽都连年藏于内府,不曾用以修聘。一旦中国兵至,既无修好又无武备,何以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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