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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面对持续逼近的敌军,蜀军的弓弩手中有人控制不住紧张情绪,不待军中号令,扬手就射出了手中的箭矢,顿时引得全军四成左右的弓弩手射出了第一发。
箭矢杂乱无章地从蜀军阵中飞出,在空中胡乱地飞舞着。最后歪歪斜斜地扎到了地面上……离最近的马匹前蹄都还有二三十步远,连根马毛都没有伤到。
又是一次号角齐鸣,鼓声微变,骑兵们纷纷放下了面罩,从鞍侧的皮囊中抽出了手铳,缰绳一提,坐骑的步伐随之加大。
嗖……嗖……嗖……
蜀军阵中剩余的那六成弓弩手也射出了他们的第一发,仍然是没有等到号令,依然是杂乱无章,唯一的不同就是落地时距离周军的马匹前蹄已经很近了,近得从蜀军的视角看过去,似乎有很多箭支都扎到了马蹄上。
不过周军阵列中并没有出现马失前蹄的景象,也没有骤然勒马的骑士,以此证明蜀军的第一轮射击全部落空。
周军阵后号角再起,鼓声蓦然转为急骤,应和着鼓乐的节奏,正在大踏步迈进的骑兵骤然加速,蹄声如雷,顿时和鼓声融为一体。
“放箭!”
李进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发布了这道迟来的军令,蜀军阵中响起了一阵号角声和梆子声……至于鼓声,那是不能响起来的,面对周军如此气势的骑兵冲击,以蜀军如此散乱的阵形,站稳脚跟都已经是大为不易,又何谈以步军发起反冲击。
蜀主阵中弓弦声交替响起,箭矢杂乱无章地向空中飞去,然后疏疏落落的箭支落向奔驰而至的周军骑兵,偶尔射倒了几匹不幸的马儿,或者幸运地擦过骑手的盔甲之后落地,不过更多的还是直接扎到了地上。
六十步!
眼瞅着敌军的第一轮箭雨完全落空,然后硬顶了两轮,终于冲到了距离敌军六十步以内。
除了少数几个将领之外,周军的马军都是配备两支手铳和一柄马刀,马刀挂在腰际,而手铳平常都是装在鞍侧的皮囊中。在冲锋之前,他们都要先给手铳装好弹药,放置在皮囊中备用,此时第一支手铳早已经被他们举在了手中,六十步内,他们一共有两次机会,一旦射不动敌军的阵形,他们并不会去傻乎乎地硬冲步军枪阵。
六十步,如果是步军用的火铳,那简直就是十拿九稳,但是手铳不行,本来就因为铳管太短而准头太差,更何况又是骑在马上,瞄不瞄都是那个样子,只能对着前面黑乎乎的一群人任意放铳,打不打得到全凭天意。
不过一群人对一群人,六十步的距离也足够蒙到几个了,而只要是蒙到了,那铳子的杀伤力就不是蜀军的箭矢可以相比的。
再说本来就是人手两支手铳,六十步内也只能发两铳的时间,此时不打也是浪费,不打白不打。
砰……砰……砰……
周军前冲的阵列中一阵轰响,因为马蹄疾踏地面而激起的烟尘之中,又腾起了一团团的青烟,那些青烟正从骑手们前伸的右臂前端慢慢地向上升腾,而骑手们在那一刻似乎都有一个缩回右臂并且向后侧身的动作。
扑通扑通……
毫无征兆地,蜀军阵中居然真的就倒下了好几个人,有的闷声倒地之后就不言不动,只是从背心处涌出一股股的血流;有的则是在倒地之后蓦然嘶声惨叫狂嚎,人则在地上猛烈翻滚。
什么状况?一旁毫发无损的蜀军莫名其妙地看着倒地的同袍,然后就看到了满地的血迹,甚至还有断臂碎肉,这种景象再配上惨叫狂嚎作为背景声,一时间众人都感觉到后脊梁骨直冒冷气,既匪夷所思,又如临地狱。
砰……砰……砰……
还没有等蜀军想明白过来,周军阵中又是一阵轰鸣,这一阵的青烟距离蜀军前阵已经只有三十步不到,站在前排的蜀军也终于看清楚了。
周军骑手的右手握持着一团铁如意之类的玩意,正对着蜀军的是黑洞洞的圆口,青烟正从圆口处袅袅升起,而就是在这一阵轰鸣之后,蜀军阵列中又倒下去数十人。
这一次的影响就大了,数十人散乱地分布在蜀军整个阵列的前沿,前面几排蜀军总能够看到一两个形象惨烈无比的伤者、死者,那横飞的血肉碎末,那止不住的汩汩血流,再配合上震天动地的惨叫,无不让人毛骨悚然。
周军这是用的什么兵器?莫不是借助了天威?
蜀军原本就十分散乱的阵形有进一步溃散的迹象……率领本部骑兵冲在最前列的侍卫亲军龙捷左厢第一军第一指挥指挥使杨守斌敏锐地发现了眼前的战机。
当面的敌军发生了明显的动摇,说明一冲而破的机会就在眼前,本部无需在阵前回转以后再次装弹,而身后的鼓声一刻未歇,说明大帅也同样看出了战机,此刻不容有丝毫的犹豫。
杨守斌将第二支手铳塞回到皮囊中,从腰侧抽出马刀向天一举,大吼一声:“儿郎们,杀!”
第二军第一指挥的指挥使田绍斌几乎在同时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还有更多的一线指挥使,也在这一刻挥舞起他们的马刀,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杀,然后率领着本指挥的儿郎们,向着蜀军的阵列一往无前地扑了上去。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一章 直抵嘉川城
第一章 直抵嘉川城
太可怕了……
之前两军尚未直接交战,还只是在周军以骑兵阵列缓步地压上来的时候,很多蜀军士卒就已经是两股战战的了,等到周军的手铳打倒了蜀军阵中的数十人,死伤者的惨状终于把周围的士卒给吓坏了。
能够洞穿躯体的无形之物,可以让肢体断裂血肉横飞,甚至有头盔都保不住头破血流,死者样貌之惨,伤者号哭之厉,直让人心惊胆裂。
而被那些飞溅的血肉碎末沾到了肌肤的几个可怜士卒,则更是已经两腿发软、直欲呕吐了——他们长这么大,当兵这么久,就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平常欺侮百姓也没有搞成如此血腥啊……更何况欺侮百姓有些血腥,那也只是百姓被抽得血肉模糊而已,可是现在身体的某个部分碎裂的是自己的同袍。
到了现在就更不得了……
迎面冲来的周军一个个收起了那个刚杀完人的铁如意,抽出了他们的马刀,就这么直眉瞪眼地朝着自己撞了上来。
虽然周军骑手都扣下了铁面具,看脸看得不是那么真,不过前排的蜀军士卒还是能够看得到他们的部分面目,从那里可以看见平静,可以看见兴奋,可以看见狰狞……种种临战的表情都有,唯独就是看不见恐慌。
能够看见恐慌神色的,却全都是身边的这些同袍。
看着对面的周军,一个个瞪着大牛眼,挥舞着雪亮的刀子,人和马都喷着白气,直直地向自己撞过来,更有的马匹高高地扬起前蹄,似乎就要这么踏到自己的头顶上来,而周围的同袍只剩下了惊恐地面面相觑,竟无一人表现出丝毫的勇气顶上前去,面对这种场景,每个人的心里面都不禁泛起了沉重的挫败感。
再想一下方才死伤同袍的惨状,很多人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就听见蜀军的前阵之中一阵歇斯底里的嚎叫声轰然而起。
“凶神来了……”
“败了啊……”
“跑啊……”
…………
蜀军前阵的这些士卒一边无意识地嚎叫着,一边扔下手中的兵器扭头就跑,有些足够机灵的还一边跑着一边丢盔弃甲。
在这样的大潮当中,却也有几个人留在了原地。也不知道是他们的反应稍微慢了半拍,还是因为他们仍然保留了一些胆气,当身边的同袍稀里哗啦地一跑而空之后,依然矗立在那里的几个人仿佛就是退潮时侯海边的礁石岩盘,而在面对冲撞上来的周军骑兵时,他们则又好像是涨潮时侯海边的礁石岩盘。
同袍哗啦一下退潮,把他们留在了海岸上,又一股人潮涌过来,在礁石上拍碎了……不过碎掉的并非涌上来的人潮,而是这些礁石。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些蜀军士卒能够在周军骑兵冲阵的时候依然保持矗立不动,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可惜这样的蜀军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其中还有一些呆呆地握着长矛没有任何动作的,那矛头根本就扎不到一个人、一匹马,冲上来的周军骑手只需要轻巧地一让,就可以将他们的兵刃让过,然后挥动马刀将他们劈翻在地。
偶有几个血勇之士,在发现无法逃跑、躲避之后,毅然挺起长矛向对手搠了过去,结果往往也难以搠中,而且即使搠中了,被扎下马来的周军骑手最终才只不过寥寥十数人。
抢先逃跑的活命,跑得慢些的都要丧生,留下来的更是被刀劈马踏尸骨无存,蜀军后阵的士卒在活生生的教材面前都知道应该如何抉择了。
转身,撒腿开跑,扔下一切不必要的负重,争取跑得比别人快……
转瞬之间,原本就散乱不堪的蜀军阵列彻底崩溃瓦解,人人都在以各种方式各个方向转身逃跑,结果还没有等到周军的骑兵踏上去,这群人自己就发生了无数的阻挡、挤撞和踩踏事故。
太可怕了……
李进感觉到的不是周军的可怕,而是自己属下这些逃兵的可怕。
因为距离前阵稍远,虽然听得到士卒的惨叫,但是那些中了铳子的士卒惨状,李进还没有看得很清楚,而周军的骑兵冲锋在隔了好几层人墙的情况下,压迫感也并不是那么强烈,因此李进对周军的可怕感受并不深。
但是本方逃兵的可怕他马上就领教了。
在刚刚出现逃兵的时候,李进还曾经勇猛地冲上前去,将从自己身边逃过的人亲手格毙了一两个,让起初的那批逃兵都选择绕着中军而走。
但是这并不管用。
随着逃兵越来越多,最后是全线崩溃,只顾着夺路而逃的士卒已经没法选择逃跑路线了,于是李进的中军终于被逃兵冲乱、冲散,李进即使站在原地不动都已经是逆流而行了,此刻休说要上去砍杀逃兵,他就连自保都很有一些困难。
还好在亲兵当中总算是有几个忠心的,三五个亲兵将李进围在了中间护着,然后这一小团人就被逃兵的人潮裹挟着、带动着,不由自主地也当起了逃兵。一路跌跌撞撞地顺着金牛道向西南方向滚动。
太可怕了……
在西县的西门城楼上远远地观察两军交战的韩保贞也在心中大呼。
周军以一万左右的马军对本方列阵堵口的数万步军,只是在一鼓之间,只用了一个冲锋,就把步阵击溃了,这样的战力,西县如此一个小城又怎么可能守得住?
要是等到周军杀散了塞在金牛道入口四处横跑的败兵,***了路口,然后再转头攻城的话,自己可就是插翅难逃了。
韩保贞当即二话没说,马上就领着自己的亲兵奔下了城楼,然后骑上马投南门出城,沿着汉水岸边就钻进了金牛道。
有膘肥体壮的坐骑,有孔武有力的亲兵卫护,即使是在人潮汹涌当中,韩保贞也是跑得比较快的那一个。
…………
杨守斌、田绍斌等人带着自己的部下冲到了金牛道入口,前面层层叠叠的都是人,他们根本就追不过去。那些蜀军士卒都已经被吓破了胆、吓昏了头,任凭他们怎么呼喝让路加上砍杀,就是无法使堵在路口的人少上分毫。
王晋卿和康延泽此时也不急了,当然,急也无用。
看着冲锋在前的将士在谷口收纳俘虏,将其驱至白马山下,以便尽快地腾出通道来,二人一时无事,转头就看向了西县县城,那里,刘光义可是夸口了自己这边击破当面敌军,他那边只用张晖的部属就攻下城池来的呢……至于这边打扫战场和清理通道,因为还不能算是真正地打完,也就不去和他斤斤计较了。
张晖的攻城过程十分轻松……轻松得简直就是闲庭信步。
城外的大军一溃,城内的最高指挥官又弃城而逃,里面的守军登时就乱了套。
兴州刺史蓝思绾反正已经逃过一回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回,韩保贞前脚刚出城,蓝思绾后脚就带着亲兵跟着出了南门,然后就是县令、指挥使什么的,一个个逃了个精光。
等到张晖率人欺近城墙这么一看,得,城头根本就没有守军了。然后就是爬梯子上墙,跑下去开城门,大军入城,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等到西县占下来,金牛道入口也基本上跑空了,张晖一边指挥手下清扫战场,一边就留在西县等候后续部队,而刘光义则跟着马军沿金牛道就追了下去。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周军在谷道内且战且行,前面是蜀军的步卒疲于奔命,后面是周军的骑兵追击不休,谷道两边山势峻绝难登,蜀军除了往南之外,一时也没有其他路可逃,谷道之中哭声震天。
从西县追到古阳平关,再追到金牛镇,此时夜色渐暗,王晋卿等人干脆命令部下举火而行,前方逐渐开始汇聚起来的蜀军士卒又骇然狂奔,本待在金牛镇稍事歇息的蜀军又不得不继续勉力南逃。
到了三泉镇,前方又见嘉陵江,谷道更显狭窄,加上逃兵脚走,追兵以骑,前路分外绝望。
蜀军虽然疲累欲死,夜色已深,嘉陵江的这一段又是岸陡水急,可是身后急骤的马蹄声让他们慌不择路,除了实在跑不动的只好坐在地上干等被俘之外,其他人只得硬着头皮纷纷投入了江水之中,即使爬上西岸的没有多少,后续的逃兵依然是不管不顾地渡江而去。
追击战至此终于告一段落,对于逃到了嘉陵江西岸的少数蜀军,周军也没有了涉水追击的兴致——逃命可以不顾岸陡水急,追击可不能不顾,和大自然拚命去争取那么一点点俘获的功劳,殊为不值。
再者说了,最后因为跑不动而留在三泉镇等着周军收取的战绩就相当喜人。
三泉镇中,跑死了坐骑的韩保贞、李进一举成擒,蜀军将士被俘数千,而在西县城中,尚有军粮三十余万斛。
显德十一年的十二月二十三日,在雄胜军使柴庭翰派兵接收了西县之后,凤州路集团进抵嘉川城(今四川省广元市东北五十里,非嘉川县),蜀军闻知北路败讯,遂烧绝栈道,退保葭萌城(今四川省广元市西北,非葭萌关)。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章 蜀道难
第二章 蜀道难
“一直都听说‘蜀道难,蜀道难’,前几天走金牛道的时候,见识过了古阳平关的风采,我还以为不过如此而已,今日到了这里,方才知道蜀道难的真义。”
嘉川城南的山腰上,西川行营凤州路都部署袁彦领着麾下众将和几个行军虞候来到被蜀军烧绝的栈道前,看着由北至南连绵不绝的潭毒山、朝天岭、金山和大小漫天岭,再看看前面伸出绝壁的栈道残桩,不由自主地感叹起来。
“是啊,日前俺们经过古阳平关,看着边上山势固然险绝,谷道也还算宽敞,就是有兵戍守,强攻之下还是可以破的。那时候还以为蜀道再难却也难不过泽州南面的天井关,今日一看这烧绝了的栈道,方才知晓蜀道确为天下至难之途。”
步军都指挥使马全义当年伴随着郭荣参加了高平之战,天井关之险乃是亲眼所见,而“蜀道难”又是如雷贯耳,这一次出征之前已经有无数人在他耳边提起过了,所以在和平通过金牛道的时候,马全义特意比较了一下金牛道和天井关,结果是总觉得世人言过其实。
此刻看着绝壁上的栈道残桩从眼前不远处一直向前延伸,一直延伸到了云端,这才醒觉世人的“蜀道难”实指栈道。
这样悬在绝壁半空的栈道,即便是在道板齐全的时候,走起来也是心惊胆战的吧?如今道板全都被蜀军烧毁,仅有烧剩下来的残桩和一些绝壁上的洞孔,这就更不是一般的难了……大军如何得进?
大军如何得进?自从接到前方探路斥候的回报,凤州路的诸将就都在心中思索,在实际看过现场之前,或许有些人还心存幻想,此时一见原栈道的实况,心中登时就凉了半截。
栈道毁坏至斯,不修好是难以进军的了,而修好这样的栈道,天知道需要多长的时间……好在凤州的储粮十分充足,又在兴州、西县共夺得军粮七八十万斛,足以供应三万人马在嘉川城等候很长时间了。
只要抓紧时间抢修栈道,总不会拖到雨季来临的时候才进抵成都府吧?
与此同时,在远至天际的栈道另一端,从三泉镇一路仓皇逃到金山寨的三泉监军刘延祚看着寨门前那空荡荡的栈道残迹,心中得意非常。
你北军不是很能打么?现在且与绝壁先战着吧……
而在利州刺史府衙内,北面行营都统王昭远手中拈着铁如意,正在作诸葛亮状。
“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座皆惊呢~~~”
当日领军从成都府出来,孟昶虽然说了北军实际上是被他招来的,却也没有多加埋怨,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寄予厚望,并且命老宰相李昊率朝臣于城外饯行。
那时候的王昭远,可比现在还要潇洒,手执铁如意,身跨青骢马,麾下三万雕面恶少年,于酒酣耳热之际,大呼“吾此行何止克敌,当领此二三万雕面恶少儿,取中原如反掌耳!”
如今前方的败讯一个接着一个,兴州失陷,兴元府不战而弃,西县失守,北面行营正副招讨使韩保贞、李进被俘……如果不是有烧绝栈道这个变通途为天堑的妙计,可是真不知道北军能够杀到哪里方止。
不过现在不要紧了,自己率军及时赶到了利州,派人烧绝了栈道,北军就寸步难进了。等到他们把栈道修好,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或许在此之前北军就因为缺粮而不得不班师呢?又或许栈道修得太慢,时日迁延至来年的雨季,那时候即便是修好了栈道,雨水淋沥之中走绝壁栈道也是困难重重,自己还派人连着戍守金山寨与大小漫天寨,届时北军依然会难以寸进。
虽然已经做不到在反掌之间进取中原了,但是没有伤损多少兵卒就将北军堵了回去,就此消弭了一场灭国之祸,怎么也可以算得上克敌制胜了吧?如此战绩,比起诸葛亮来也还是不差多少的吧?
前面有绝壁这种天堑,后面是堵住绝壁的几个山寨要隘,还专门分去了精兵强将扼守,自己在利州完全就可以安枕等待北军退兵了,诸葛亮也不外如是。
…………
然而周军却并不愿意在那里干等着栈道的修复。
“蜀军烧毁了栈道,我军被阻于绝壁之前,一时不得便进。按照正理,大军本该在此静候栈道修好,然后循路直进,只是袁某王命在身,不敢有丝毫懈怠,自山中回城以后,我就在帐中细审地图,发现在嘉川城的东南有一条罗川小路,可以绕过栈道直抵利州……”
从山中回到嘉川城还没有过多久,袁彦就又把麾下众将召集到了军帐议事,此时大帐正中铺开了一张草草绘就的地图,正是出发前郭炜发给凤州路集团的战区地图之一。
这些地图虽然都是草草绘就的,其中却是参考了后唐征蜀时的文书图籍,还结合了侦谍司在蜀中暗探的最新成果,最后又加上了被俘蜀国密使的详尽交代,因此已经算得上这个世界上第一流的作战地图了,在图上,各种地形地貌都有表述,戍守处所、道里远近标注极其详尽,稍有训练的将领对着它们就如同是身临其境。
更何况在这幅地图的旁边,还有行军虞候们临时捏出来的简易沙盘,基本上把地图中的关键要素都堆了上去,那可真是对着沙盘就犹如俯瞰战场一样了。
此时袁彦的手中正执着一根教鞭,就在那个简易沙盘上面指指点点,教鞭的尖端正指向他口中所说的罗川小路。
众人望向沙盘,就见在沙盘上的崇山峻岭之间,确实有一条蜿蜒小路,从嘉川城的东南一直延伸到大小漫天寨之间的深渡,被烧断的栈道只是隔绝了嘉川城到金山寨的通路,而从深渡到利州之间虽然有大漫天寨阻隔,道路却是在嘉陵江的江岸边上,并没有绝壁栈道那么险要。
也就是说,从罗川小路绕到深渡之后,只需要击破当面的大漫天寨,然后利州就是大军的囊中之物了。
看见众人都集中了注意力,袁彦继续说道:“我军绕道罗川小路,出其不意地直取深渡,蜀军各个山寨定然无备,大漫天寨唾手可得,取利州也不过是探囊取物一般,剩下的小漫天寨、金山寨等蜀军,南有我军阻隔,北面则是被烧毁的栈道,也只有弃械投降一途。”
都监潘美看了看作为向导随军的蜀国密使、枢密院大程官孙遇,轻声问道:“孙密使可知道这条罗川小路?”
当日孙遇的扈从赵彦韬向开封府投诚,锦衣卫巡检司接手之后迅速查勘得实,孙遇和另一个扈从杨蠲自然也是束手就擒。他们两人都是很识时务的人,一到了锦衣卫巡检司,还没有等到上刑,就把什么都供出来了,对于供述蜀地山川形势及驻军要隘的要求也是全面满足,因此在大军西征的时候,郭炜就把他们派到军中做了向导。
赵彦韬和杨蠲都是兴州人,一直都是在兴州做的义军裨校,从大军过了兴州之后,这两个人就不大派得上用场了,倒是这个孙遇是在蜀国的枢密院任职,对西蜀的重要州郡都有所了解,所以始终跟在了袁彦的中军左右。
“不敢不敢!不敢称密使,小臣现在是奉陛下诏令,于军中戴罪立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因以前往返均有栈道可走,这罗川小路听倒是听说过,却是不曾走过……想必是因为道路迂远而且崎岖狭窄吧,寻常商旅都不会走这条罗川小路的,大军通行恐怕多有不便。”
听到监军这么问他,孙遇也不知道监军只是在单纯地问路况,还是在疑心他有所隐瞒,只能战战兢兢地如此答复。
“副帅,我曾经访问过此地的戍卒和樵夫,他们确实曾经提到过罗川小路,只是都说罗川路险,大军拥塞难以快速通过。三万人马都走罗川小路的话,众难并济,不如分兵修栈道,和大军约在深渡会合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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