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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碉堡rghh
曲淳风苍白失血的面色在火堆的照耀下终于多一丝暖色,面如冠玉,清风朗月般的人物,端看外表,谁不知道他满身杀孽。
就在他闭目调息的时候,身旁忽然发出一声轻响,曲淳风睁眼一看,就见几条被剖腹清理干净的黑鱼用大树叶裹着,被人扔过来。
临渊刚才捕食去了,他游回岸边,见曲淳风不知何时生一堆火,把抓的鱼扔过去,心想人类似乎和他们不一样,只吃熟食。
他坐在礁石上,鱼尾垂下来甩了甩,墨蓝色的长发遮住大半身躯,声音懒洋洋的:“吃吧。”
曲淳风顿顿,睨着身旁被细心清理干净的鱼,只觉得又欠面前这条鲛人一个情分,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抿唇道:“多谢姑娘美意……”
却没动作。
临渊干脆从礁石上下来,挪到了他身旁,干净的鱼尾沾上些许沙砾,狭长具有风情的眉眼微微上挑,看起来有些不虞:“为什么不吃?”
嫌弃他吗?
临渊想起曲淳风曾经把自己扔入海中的事,愈发觉得自己猜测是对的,不高兴的摆动鱼尾,掀起无数沙砾,直直飞入了火堆里,连带着火都熄几分。
曲淳风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自己不吃鱼,加上性子沉闷惯了,此时唯有沉默以对:“……”
临渊还没有来得及进食,见曲淳风不吭声,心情受到影响,吃不下去了,冷哼一声,翻过身背对着他,看起来相当的不高兴。
“……”
曲淳风垂着眼眸,无动于衷,继续维持着打坐的姿势,许久都没动过,片刻后,才终于偏头看向那名鲛人,却又像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般,触电般收回视线。
当年唐三藏西天取经,遇到女儿国国王时的慌乱境况,只怕不过如此,曲淳风却觉自己比他还要严重些,因为鲛人比妖精还要命。
曲淳风抿了抿唇,不自觉攥紧膝盖:“姑娘,在下并非想辜负你的好意……”
临渊背对着他,没说话。
曲淳风顿顿,只得继续道:“在下不吃鱼,请姑娘勿怪……”
临渊终于有动作,却是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深邃的侧脸埋在臂弯间,静静闭目,竟是睡着。
曲淳风:“……”
不知为什么,他见状莫名松了口气,攥着膝盖的手缓缓松了开来,曲淳风在尽量不触碰到伤口的情况下,拢了些树枝过来,然后将方才有些渐熄的火堆重新拨起火苗。
他们就这么静静的待着,除了海风声,海浪声,便是火苗噼啪的动静。
鲛人仍是不喜欢穿衣服,白皙的上身就那么半遮半掩的暴露在空气中,匀称好看,鱼尾偶尔会轻轻弹动两下,沾满湿湿的沙砾。
曲淳风一直告诉自己非礼勿视,却依旧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他垂眸看眼自己身上破碎的白衫,然后从乾坤袋中取出自己的国师袍,质地是上等丝绸,暗纹精致,仅有在抖动的时候才能看见亮丽的光泽。
在大楚,国师是神职,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也相去不远,百官见皆需行礼,国君亦要给三分薄面。
但此时曲淳风似乎只将这件象征着权利与地位的官袍当做一件普通的衣衫,直接披在了临渊的身上,严丝合缝挡住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
临渊的身躯虽白,却总是泛着浅浅的青色,唇色殷红得像鲜血染就,除了妖气还是妖气,今日却不同寻常些,苍白得近乎寡淡,细长的眉头微微皱起,带着几分虚弱疲惫。
曲淳风察觉不对,皱了皱眉,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却见临渊的右手纵横交错着十来道伤痕,贯穿整个手腕,血虽然已经凝固,但看起来触目惊心。
“……”
曲淳风见状身形一顿,想起自己中间半梦半醒时,看见头顶上方悬着的滴滴答答落着血的一只手,舌尖似乎还能尝到些许腥甜的血腥味。
他犹豫着伸出手,此时连礼教都忘在了一边,缓缓握住临渊冰凉的手腕,无声打量着上面狰狞的伤口,呼吸不自觉停住了。
为什么……
曲淳风奉国君的命令前来围剿鲛人,故而不觉自己有错,又或者他知晓此举不对,但还是下意识选择了忽略,选择当一名忠诚的臣子。
无法否认,曲淳风曾经对临渊动过杀心,虽然最后因为种种原因放了对方,但依旧改变不他的初衷。
临渊没必要救他,
甚至根本就不应该救他……
曲淳风自幼父母双亡,从小被师父养大,对他最好的只有师父,前十几年的人生里,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已经形成一种刻板的模式,但他清心寡欲的心似乎早在将这名鲛人捕捉上来时就已经被搅乱了,再难恢复平静。
他无意识用指腹摩挲着临渊的手腕,做出了这个对自己来说有些出格的动作,片刻后,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瓶金创药,然后将药粉撒上去,撕开衣袍下摆,用布料将伤口一圈圈的缠住。
临渊似乎睡的很熟,并没有被惊醒,曲淳风静静看着他,第一次在鲛人未刻意勾引时,被那副颠倒众生的容貌蛊惑得有些心神不宁。
他把临渊的手轻轻放回去,然后用衣衫盖住,这才重新看向火堆,找出一根干净的树枝,顿了那么两秒,才拿起刚才鲛人捉回来的黑鱼,用树枝穿过,架在火堆上烤。
嫩红的鱼肉在高温下缓缓收缩变白,晶莹如玉,虽未加佐料,却也香气四溢,带着最天然的鲜味,曲淳风看似在专心致志的烤鱼,实则却有些出神,直到膝上忽然一沉,才手腕一抖,下意识僵住身形。
临渊不知何时醒的,又或者他早就醒,虽然是鱼,却更像没骨头的蛇,悄无声息伏在了曲淳风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尖锐的指尖拨弄着手腕上被包扎好的伤口,身上披着那件白色的国师袍。
临渊见曲淳风在烤鱼,眯了眯狭长的眼,然后吸了吸鼻子,殷红的舌尖舔舔唇瓣:“好香……”
曲淳风手一抖,差点把鱼掉进火堆里,他把烤好的鱼放在干净的树叶上,半条腿已经僵的不能动了,本能想说“姑娘请自重”,但犹豫一瞬又咽了回去,换了个较为平缓的说法:“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临渊见他紧张到根本不敢看自己,鱼尾甩了甩,低笑出声:“男女授受不亲?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03、现在收尾巴还来得及
临渊笑起来的时候极媚, 加上人鱼嗓音堪比天籁,低笑出声的时候妖孽一般勾魂。
曲淳风不知为什,已经开始维持住一惯的冷硬, 他只能尴尬的收回视线,侧身避开临渊,然后将烤好的鱼放到对方面前,虽未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就是给他吃的。
临渊见他躲自己躲洪水猛兽, 淡淡挑眉, 看了眼面前散发着热气、香腾腾的烤鱼, 却没有立即开吃,而是道:“你喂我。”
他似乎是故意的,受伤的那只手在曲淳风膝盖上轻轻绕着圈,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引起轻微的痒意与颤动,无声刷着存在感。
这条鲛人仿佛终于发现了曲淳风的死穴。
曲淳风本欲拒绝, 但看见他受伤的手, 到嘴的话果然咽了下去, 顿了顿, 一言发的把鱼拿起来, 因为没有筷子,便只能用布帕擦净手, 将鱼肉喂到对方嘴里。
嗷呜!
临渊一口把鱼吞了进去, 连带着曲淳风的手指,他舌尖灵活一扫,卷干净所有的鱼肉, 却仍是咬着他的指尖肯松,乖乖趴在他膝盖上,墨蓝色的长发水似的倾泻下来。
曲淳风对他所做的一些出格举动已经不刚开始反应那么大,只是飞快抽回手,继续喂他,反正说些授受亲之乎者也的东西,面前这条鲛人也听不懂。
临渊也没再做什小动作,曲淳风喂什他就吃什,虽然吃惯了生鱼,但熟食似乎也比较符合他的胃口,两三条黑鱼不知不觉全进了他的肚子。
临渊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这发现曲淳风什都没吃,尾巴晃了晃,竟难得带了几分单纯:“我去给你抓鱼。”
曲淳风本来也没打算吃,他摇头,正准备说不用,临渊却已经先一步行动,直接游入了海中,须臾就见了身形。
“……”
你问曲淳风饿吗,他是饿的,但确实吃下鱼,想起临渊手腕上的伤,欲对方下水,却因为伤势动弹得,只能被迫坐在原地,身处这个茫茫的海岛中,只想尽快恢复伤势离开。
曲淳风掐指算了算日子,发现离半月期仅剩几天了,想起山脚下的天一门众人,眉头微皱,罕见显出了几分忧心忡忡。
临渊没多久就回来了,只是抓的是鱼,而是一些知从哪儿弄来的野果贝类,用一片大大的叶子包着,十分新鲜。
临渊似乎很宝贝曲淳风给他的衣服,上岸时见上面沾了些许沙砾,用手小心翼翼拍了半天,然后看那一堆红艳艳的果子道:“这下你总该肯吃了吧。”
这果子是长在树上的,临渊没有腿,也知是如何摘到的,但总归容易。曲淳风见临渊坐在火堆旁低头摆弄衣服,手腕上缠着伤口的布料沁出了一丝淡红,显然是伤口崩裂了,生平第一次,心头说出是什感觉。
曲淳风看着火堆,忽而道:“姑娘必此……”
他自持端正,却也杀伐果断,生平最厌的便是犹豫字,但自从遇见临渊,一再失手,根本不似以往作风,这让曲淳风感到了些许慌乱。
他希望临渊再帮自己,也想欠对方的人情。
临渊没听懂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只是把果子往他那边推了推,累得眼睛都有些睁开,趴在他身旁睡了下来,鱼尾轻轻摆动两下便没了动静。
鲛人的血是没办法再生的,他流失了太多血液,对身体造成了损耗。
曲淳风睨着临渊苍白的脸色,犹豫着伸出手,似乎想看看他的病情,但停顿一瞬,在半空中缓缓收了回来,冰凉的身体被火堆烤得多了几分暖意。
曲淳风捡起一旁掉落的野果,红艳艳半个拳头大小,像是特意挑选过,吃起来除了甜还是甜,尝到半分苦涩,一兜的果子,知不觉就吃完了。
临渊在旁边睡的正熟,忽然翻了个身,像是有感应似的,自发蹭到了曲淳风身边,然后枕在他的腿上继续睡,抱着自己的尾巴,身形蜷缩成了一团。
面前这名鲛人与曲淳风内敛的性格大有同,就连睡梦中都是极安分的,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甩着,险些触碰到了火堆。
曲淳风不想惊醒临渊,便没有躲,罕见让对方枕在了自己的腿上,他用剑鞘拨弄了两下火堆,将火苗捣熄,然后把温度灼热的碎木炭扫到一旁,这把剑收回来,用布帕擦拭着上面的镂空暗纹。
周围海潮声阵阵,却莫名觉得安静,一缕阳光从云层破晓而出,缓缓倾洒在海面,像是撒下了一把金粉,铺上一层细碎的粼粼金光。
临渊睡着的时候很乖,睫毛长得令人嫉妒,在眼下落一片阴影,肤色苍白,便显得干净单纯起来,连周身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的蛊惑妖气也淡了三分。
曲淳风是道士,虽然没有娶亲成家的算,但少年时心性不稳,被师弟抓着问的时候,也思考自己倘若娶妻,找一名什样的女子。
她不需要多漂亮,但眉目一定是清秀舒心的,也需要多显赫的出身,读过书,识过字,温婉贤淑,娴静水,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也就够了。
但师弟明宣知晓他的想法后,当时便笑的直不起腰来,说曲淳风本就是个沉默的性子,若再娶一名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这日子只怕过的没意思极了,一天说上三句话,哪有半点人气。
曲淳风思及此处,擦剑鞘的动作顿了顿,无意识看临渊的睡颜,心想这鲛人虽绝色,可一点也温婉,一点也贤淑,自不必谈读书写字,定然是两眼一抹黑的。
更重要的是,他连腿都没有……
曲淳风心头忽而感到些许可惜,说不清缘由的那种,他将剑鞘轻轻搁在身旁,顿了顿,然后把手落在临渊墨蓝色的鱼尾上,缓缓摩挲着。
鳞片是冰凉的,冷硬的,晶莹剔透,泛着玉石般的光泽,难感受到这条尾巴里蕴含着的惊人力量,此时却无害的蜷缩在一起,偶尔一阵海风吹来,半透的尾纱便轻轻起伏,可见其柔软。
曲淳风上一世解剖过很多鲛人,却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他们的生命力,静静垂眸,心想对方若是名普通的姑娘,娶回家大概也是个错的选择……
鲛人对于身体都是很敏感的,临渊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摸自己的尾巴,悄无声息睁开眼,却见曲淳风正看着自己的鱼尾出神,由得咬了咬自己的指尖。
鲛人求偶有两种途径,一是歌声,是美丽的尾巴,果有异性抚摸自己的尾巴,那就说明他喜欢你。
临渊知道曲淳风做这个举动代表着什,但对方第一次主动摸他的尾巴,竟破天荒感到了些许不好意思,眨了眨墨蓝色的双眼,茫然且疑惑的盯着男人的下颌线。
曲淳风片刻后就收回了手,目光经意一瞥,却发现临渊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看自己,身形顿时一僵,就像做了什亏心事被人逮到般,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倏的想从地上起身,却因为牵扯到伤势跌坐在地,痛的脸色煞白。
临渊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你怎么了?”
他似乎很是紧张,鱼尾紧张的摇来摇去,掀起一片沙土。
曲淳风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丢脸的时候,前人亲密接触还能说是临渊刻意引诱,可这次是他自己伸的手,总不能还往临渊身上推,更何况被捉了个现行,实在失礼。
曲淳风已经不敢与临渊对视了,他紧紧捂着自己的伤口,偏头避开他的视线,一肚子要解释的话堵在喉咙口,却怎么都说出,因为过于紧张,后背已经出了一层汗:“姑娘……在下……在下并非有意轻薄……”
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已经快要震破耳膜。
曲淳风只觉得喉咙干涩,从前坦荡的心怀复存在,现如今是他心中有愧,心中有鬼,心中有虚,僵着身形,好半晌都不敢转过身,无意识攥紧肩头伤口,因为疼痛清醒了几分。
临渊明所以,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曲淳风捂着肩头的那只手上,只见对方指缝间溢出了淡淡的鲜血,眉头一皱,强行把曲淳风的手拽了下来,果其然发现他的伤口已经崩裂,衣服被血浸湿了一小块,红艳艳的刺目。
临渊有些生气,但发出来火,只有用力摆动的鱼尾泄露了几分心情,他攥住曲淳风骨节分明的手,见指尖上面有血迹,殷红的舌尖轻舔,将那抹铁锈红吮了个干净。
湿湿软软的,却又有些冰凉,像蛇的信子。
临渊背着阳光,高挺深邃的五官便显得有些晦暗明,眼角眉梢风情具现,一颗泪痣明晃晃点在眼下,美得妖气,雌雄莫辨。
他靠近曲淳风,直勾勾盯着他,声音沙哑惑人:“你怕我?”
像妖孽在引诱仙人堕落。
曲淳风心跳漏了一拍,他闭目,敢看那双墨蓝色的眼睛,眉头紧皱,言语苍白且无力:“姑娘误会了……”
临渊冷哼一声,心想正人君子就是讨厌,他睨了一眼曲淳风的肩头,见血没有继续往外流,这稍稍放下心来,心想不就是摸个尾巴吗,何至于这惊慌失措?
临渊抱着自己的尾巴,然后爱惜的摸了摸,只觉得怎么看怎么漂亮,末了把尾巴搭在曲淳风的腿上,大方且单纯:“给你摸。”
曲淳风:“……”
临渊知道,曲淳风没有摸鱼尾巴的习惯,他上辈子只会把鲛人的鳞片一点点拔下来,用来研究长生药。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04、你想要什么
那条墨蓝色的鱼尾就静静搭在曲淳风腿上, 带着些许湿湿的沙砾,临渊大抵觉得这样不好看,抖了抖尾巴尖, 直到把沙子抖干净才罢休。
他尾巴最漂亮!
曲淳风:“……”
临渊等了半天,也没见曲淳风有什动静,好奇抬眼看向他:“你为什不摸了?”
语气点不易察觉小失望。
曲淳风闻言不自然的偏过视线,面上看似平静,但白净耳朵已经红了个彻底, 他似乎想把临渊尾巴推下去, 但想起刚才事, 论如何也没敢再去碰他尾巴, 一双手藏在袖子里,紧了松,松了紧,已经出了薄薄汗渍。
曲淳风声音艰难:“姑娘,你我非亲非故,此举不妥。”
也不知道刚才谁摸尾巴摸的那么欢。
临渊听见他一直叫自己姑娘, 尾巴不乐意动了动, 轻轻拍在曲淳风腿上, 隔着一层布料, 触感凉凉:“我叫临渊。”
临渊?
曲淳风意识到这是鲛人的名字, 内心默念了一遍,心想明明是个姑娘家, 怎么取了这个冷硬名字, 正欲说话,却听临渊补充道:“你是我伴侣。”
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
曲淳风大概能明白伴侣的意思, 就和人类世界夫妻差不,闻言诧异看向他,却对鲛人眼中毫不掩饰喜爱与坦荡,不由得顿了顿:“姑娘,你我并非同族,是不能成婚,你是另觅他人吧……”
话未说完,曲淳风忽然想起他们已经结了鱼水之欢,自己相当于占了临渊清白,让对方日后该如何寻觅伴侣?
大楚礼教森严,对于女子一言一行都有极其严苛规定,更遑论失洁这样的大事,但凡家世清白的男子都不会娶一名婚前失贞姑娘。
曲淳风下意识以为鲛人一族也是如此,于是话说了半头,就渐渐息了声,一个人怔然出神。
临渊见他久久不语,心想这名人类为什不喜欢自己,他声音已经很好听了,他尾巴也很好看,但对方似乎一点也不动心,反而避如洪水猛兽。
那件国师袍带着一块鱼龙令牌,是墨玉所雕,日光下看起来颜色柔和,通透无比,临渊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但不知道为什,玩了半天也高兴不起来,干脆一个人躲去了礁石后面。
难过吗?
肯定是有。
临渊低头捏着那块鱼龙令牌,心想人和鱼真不能在一起吗,但是他真喜欢那名人类,虽然对方呆板又无趣,但时候对自己也很好。
临渊摸了摸手腕包扎伤口的布条,又摸了摸身穿的衣服,心里些没由来的舍不得,鱼尾静静搁在海岸边缘,海浪一波波冲刷着,带走了面沾着沙砾。
他在想事,曲淳风也在想事。
临渊虽然与曲淳风想象中的妻子形象相去甚远,既不温柔也不娴静,但曲淳风想,他应该是不讨厌那名鲛人的,对方甚至几次三番救过自己命,真要论起来,他现在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娶,对方以后该如何嫁人?
可若是娶了,临渊鲛人的身份又疑是个麻烦。
他们谁也没有主动说话,到了晚时候,临渊又不知游去何处,摘了一堆果子回来给曲淳风,自己则待在礁石后面,囫囵吃了两条鱼,继续思考着对于鲛人来说,些过于复杂人类感。
曲淳风重新生了一堆火,坐在火堆旁,捏着红艳艳的果子,莫名些食不下咽,他抬眼看向礁石,没看见临渊身影,只瞧见半截露出来的鱼尾巴。
鲛人血大概已经挥了作用,曲淳风的伤势正在渐渐愈合,他试了试,勉强聚起一丝力气,然后用剑撑着从地上起身,左手捂着肩头伤口,走向了那块礁石。
临渊在发呆,又不像在发呆,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手里玉佩,看起来专注,实则兴致缺缺,等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耳尖动了动,却没抬头,也没出声,只是摸了摸自己尾巴鱼鳞。
曲淳风欲言又止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姑娘……”
临渊抿唇,用尖锐指甲戳了戳手中那块玉,出一声轻响,不知道该说什,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曲淳风见状,在他身旁缓缓坐了下来,见临渊一直玩着那块陛下御赐墨玉,不知想起什,犹豫一瞬,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样物什,然后递到了他面前。
曲淳风缓缓摊开手,只见掌心静静躺着一枚串琉璃珠貔貅玉坠,精巧可爱,重要是亮晶晶。
“……”
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临渊,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
临渊见状尾巴控制不住的轻轻动了动,他想忍,但是没忍住,用尖锐指甲在曲淳风掌心轻轻拨弄了一下,歪头问道:“我?”
这个时候又看不出之前妖孽模样了,单纯的像个孩童。
曲淳风低声道:“姑娘若喜欢,便给姑娘……”
他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看起来有些不易察觉紧张,直到临渊把那个玉貔貅从他手拿走时,才微不可察松了口气。
临渊捏着手里亮晶晶的玉貔貅,心好了一点,却不是貔貅原,具体为什,他也说不来。
曲淳风见他玩的高兴,顿了顿,出声问道:“……姑娘以后可会找别的伴侣?”
临渊闻言动作一顿,狭长的眼睛缓缓看向他,眼尾扬,带着分妖邪之气,片刻后才收回视线,冷冰冰说了三个字:“不找!”
他捏着手里玉貔貅,像是捏着曲淳风一样,力道大得都有些泛青了,临渊骨子里也很傲,就算得不到,他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一个来将就。
这句话落在曲淳风耳朵里,却多了另外一层意思:清白已经被毁,自然是不可能再嫁旁人的。
曲淳风道:“姑娘,并非是在下不肯娶你,实是人鱼殊途,你为鲛人,离不得海,在下身居庙堂,亦是抽不开身……”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姑娘若只是一普通人族,在下愿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姑娘入府。”
听的出来,这句话带了分真心。
临渊不懂什庙堂,也不懂什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他只听见曲淳风说要娶自己,刚才冷若冰霜脸又换了副表,立刻看向了他,意味不明的问道:“你真愿意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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