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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哥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幂
尤氏当时她说那邪,正是叫贾珍尤二姐气昏了,正是有嫉恨王熙凤的意思,听着王熙凤忽然把当日自己的话提了起来,倒也尴尬,脸上勉强笑道:“你总比我强些,便是把那几个人扶起来做了姨娘,生下哥儿姐儿来,还能越过巧哥姐儿?你只管安心就是,等到巧哥长大,他那样纯孝,连皇上都知道,自然有你享不尽的福气。”
尤氏这话看似劝慰王熙凤,内里意思却是说王熙凤不得贾琏之意,只好指着儿子了。王熙凤那是什么刚口,便是贾母,王夫人也不能从她这里占了便宜,何况是尤氏。王熙凤垂了眼叹一声气道:“大嫂子说的是。亏得我有巧哥。只要有他同姐儿两个,我还忧愁什么呢?便是二爷要宠着哪一个,也由得他罢。我也不能为着个房里人同二爷计较,那也不成个体统。”
尤氏正觉得刺了王熙凤几句,忽而听着她顺着她的意思特特又把巧哥来说了几句,尤氏是不曾生育的,贾蓉同她也不亲近,不免勾起心病来,脸上反而僵硬起来。还是秦可卿灵巧,看着王熙凤同尤氏两个打嘴仗,过来开解几句,笑道:“婶子不知道,都是那傻丫头的娘满嘴胡说,说奶奶叫两个房里人气得无可奈何。我们太太念着同婶子往日的情分,就想过来劝解几句。婶子也知道我们太太的,心地虽好,嘴上却笨,竟不能表达清楚。”
王熙凤听着这话也借势收声,叹息道:“我何尝不知道嫂子的心呢,只是我如今叫那几个人搅得心浮气躁,不免得罪,嫂子可不要同我一般见识的好。”尤氏看着秦可卿同王熙凤两个的声口,也只得收声,又把旁的话来解说了几句,也就匆匆告辞。王熙凤假意儿挽留了回,尤氏哪里肯留,满口推着贾珍要是回家不见她必定要啰嗦,匆匆就了。
不想人的牙齿竟是毒的,尤氏这里推贾珍不过是信口,借着贾珍任性的脾气说话罢了,不想她才到家,就看得她留在房里的小丫鬟立在外头等她,一见她回来忙迎上,只说是大爷回来了,在房里等她。尤氏素来畏惧贾珍,听着这话哪里敢耽搁,脚下不停往自己房里走,才踏进闺房,就见贾珍扑过来,抬手就是一掌,下手极重,竟是打得尤氏站立不稳,直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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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哥传 179旧事发
贾珍虽是任性胡为,在女色又是全无廉耻的,可动手打尤氏却还是头一遭,尤氏叫他打得怔住了,一手撑在桌上,脸上通红一片儿也不知道哭,只是颤着声问贾珍道:“大爷如何生气?想我到你家,纵呜什么好处,可也不敢行差踏错。大爷好歹替我在孩子们面前留些体面。”说了泪珠儿簌簌而下。贾珍听说这才抬眼往尤氏身后看,却见秦可卿立在门边,脸上也是脸上赤红一片。到底是当着儿媳妇的面儿,贾珍再是孟浪也不好把尤氏再如何的,就跺了脚道:“我把你个不贤惠的妇人!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自己心上明白,如何还来问我!”说了冷哼一声,抬脚就走。
看得贾珍走了,秦可卿才敢进房来,把双手扶住尤氏到一边儿坐下,又奉了热茶来与尤氏和。尤氏哪里喝得下,叫贾珍打过的那边脸红彤彤五个指印,另一边儿却是一片惨白,手上捧着热茶,却是瑟瑟而抖。秦可卿看着这样,就知道尤氏怕是叫贾珍抓了什么短处了,自己是个小辈儿,公婆之间的事再不好插嘴的,因此上向房里各丫鬟道:“又向文花银蝶炒豆儿等道:“你们也太不像话了!还不打水来给太太净脸!”说了又向尤氏道:“太太且喝口茶,定定神。”
尤氏哪里喝得下茶,她看着贾珍这样大怒,便以为是那件事事发。她从前以为贾珍把人发嫁了,自然是不把那人如何放心上,又怕留下祸根,日后早晚生事,所以在想了法子绝后患。如今看着贾珍怒成这样,就以为贾珍是旧情难断,这里既是气恨又是恐惧。看着秦可卿把话来劝她,倒是得了主心骨一般,暗想方才贾珍看着她在便出了,要是她不回,想来贾珍也不会在儿媳妇面前扯起那事来。所以尤氏竟是拉了秦可卿的手不放。
秦可卿也是明断的人,知道自己留在这里,这会子尤氏拿着自己当挡箭牌,别说贾珍那里必要对自己生了意见,就是事情过后,尤氏这里也要衔恨,怪着自己瞧见了她丢脸的时候。是以想了想,就向尤氏道:“太太,换身衣裳松快松快罢。”尤氏正是没主意的时候,只是点了头,由着秦可卿施为。秦可卿亲自服侍着尤氏更了家常衣裳,又故意一摸方才她奉与尤氏的那盏茶,回头只说冷了:“太太这会子累了,茶要烫烫的才能安神,你们换来。
文花她们哪里知道秦可卿的盘算,依言倒了盏滚烫的热茶水来,秦可卿这里对尤氏笑道:“太太,今儿晚上想吃什么,也好吩咐厨房做。”说着就侧身接文花手上的茶,故意的一沉手,就把托盘打歪了,一盏子滚烫的热茶都倒在了秦可卿裙子上。文花见状,吓得魂不附体,提裙子跪下,磕头如同捣蒜,银蝶炒豆儿等也围上来也察看秦可卿给烫着没有。秦可卿因笑道:“罢了,不过倒在裙子上,我回换身衣裳,你们好生服侍太太,我一会子就来。”尤氏看着这样,也不好再拦的,只好由着秦可卿了。
秦可卿这一,又过了一会子,她近身的大丫鬟瑞珠就过来拜见尤氏,只说是秦可卿烫着了,亏得天冷,里头穿了两条裤子,这才没烫褪皮,也是红了一片儿,因在身上,所以就不请郎中了,只请尤氏给些烫伤邑涂抹。
尤氏虽惧怕贾珍,为人又懦弱,却也不是蠢人,自然看破秦可卿这是故意自伤避祸,只是秦可卿已做到这步,她总不好端着婆婆架势硬逼着秦可卿过来。若是贾蓉是她亲儿子,倒也罢了,偏贾蓉原是贾珍原配所遗,对自己这个继母本就不大亲近,再勒逼了秦可卿,连贾蓉对她也生了意见,日后的日子再不能过。是以也只得答应了,命文花取了烫伤药来交在了瑞珠手上,倒是还说了几句叫秦可卿安心休养,今儿就不要过来立规矩了,又当着瑞珠的面儿把文花痛斥一顿,只说文花粗心糊涂,一会子叫文花自己领二十板子。文花心上也委屈,只是不敢强辩。
到得晚饭前,贾珍诸房姬妾也都过来服侍尤氏,尤氏脸上叫贾珍打了,这会子倒是不红了,却是有些儿肿,哪里肯见她们,只叫她们都出。不想别人倒还罢了,独有那冯姨娘听说,就在外头向人笑道:““奶奶真是慈悲心肠,亏得奶奶回来,不然我们这些人怕还是要受大爷责备呢。”尤氏在里头听着话里有因,这才叫了她进来。
那冯姨娘闻言进房,打扮得依旧妖妖夭夭的,桃花儿面上都是笑,尤氏见了不免觉得刺目。冯姨娘见了尤氏就拿着帕子掩着嘴笑,把水汪汪一双美目瞟着尤氏。尤氏脸上带伤,看着她这样格外羞恨,就要发作:“你要是有话讲就说,不然就同我滚出。”
若是平日,冯姨娘听着这个滚字,仗着贾珍宠她,必然要撒娇撒痴,明朝暗讽一番,这回却听冯姨娘笑道:“奶奶有所不知。今儿有人给大爷送来一封信,大爷看着信,脸上就翻作了怒色。只可惜我们都是不识字没心胸的,怎么比得奶奶识文断字,能给老爷分解忧愁的?”尤氏听着冯姨娘这几句别有来由,也就道:“你也太谦了,你从来是个伶俐的,最能知道老爷心意,有你在,我也放心。”冯姨娘走在桌前,把个纤纤玉手抚在脸上,斜睇了美目道:“无奈大爷说了,这事儿要问着奶奶。奶奶可知道是什么是吗?”
尤氏到了这时,哪里还忍耐得住,抬手就是一掌往冯姨娘脸上打,冯姨娘也不闪避,这一掌就打了个实在,也不知是尤氏盛怒之下出手还是冯姨娘站立不稳,冯姨娘竟是叫尤氏一掌跌倒在地,花容顿时失色。文花银蝶等人看着这样,都拥过把尤氏团团围着劝说,尤氏怒气尤未歇息,直道:“便是我是填房继室,我也是大爷三媒六证娶了来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到我跟前来搬弄唇舌!可见是我从前太懦弱了,纵得你们一个个都反了天了!”
她话音未落,就听得炒豆儿在那里颤巍巍道:“奶奶,冯姨娘不好了。”文花先转头过看,却见冯姨娘倒在地上,一裙子的血。文花不由也失了声道:“还不把姨娘扶回她房里!”尤氏怔怔看着冯姨娘一裙子的血,其余的话都含在了口中,再做不得声。文花看着这样,只得尤氏也怕了,连忙出叫了两个粗壮的仆妇进来把冯姨娘扶在春凳之上,扶着就送了出。
事到如今,尤氏这里自知闯了大祸,也顾不得其他,一面叫人请太医,一面着人寻贾珍回来。秦可卿虽在房中避祸,听着尤氏将贾珍的妾室打得小产了,说不得只好更了衣裳同贾蓉两个过来了,才把尤氏劝慰几句,就听得外头脚步急响,片刻就进了房。
贾珍虽在女色上放任,姬妾众多,偏只得贾蓉一个嫡子,旁的不说庶子,便是庶女也无有一个,是以听着冯姨娘小产了,如何不上心,又气又恨又急,立时就赶了回来。尤氏到了这时,一点子也不敢强,满面是泪,颤巍巍立在房中,撑着秦可卿的手,把一双泪眼看着贾珍,哭道:“大爷,我并不知道冯氏有了身子,若是我知道,就是有鬼拉着我的手,我也不能打她。”
贾珍到了这时候已然气急,顾不得儿子媳妇都在房中,把个手指了尤氏道:“我把你个毒妇妒妇!你倒我还信你吗?!你二妹妹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你敢不敢同我讲一遍!”尤氏听着这话,知道果然事发,脸上一白,双眼往上一插竟是晕了过。
原来尤二姐有孕,贾珍把她发嫁给张华,也是贾珍有愧于尤二姐,嫁妆陪送得极为丰厚,又勒逼着尤氏把私房来赔补。尤氏不敢同贾珍强,却是把一口毒气都呵在了二姐身上,只恨她不知廉耻同自家姐夫外甥有女干,更怕她生下孩儿,日后更是牵扯不清,是以一心要除尤二姐腹中的孩子。她想着人畜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这十月怀胎,且尤二姐又素来娇弱,自然不能一病不生,就把钱来买通了外头的郎中,叫那郎中日后有机缘替那样一个女子瞧病时,用药把那胎儿害了。
尤氏有了这个主意,自然是要寻人的。也不知道是尤氏运道好,还是尤二姐命该如此,尤氏的陪房的男人叫个唐仁,他的老家正在尤二姐住的庄子附近,那庄子上有一个郎中姓胡,人同姓一般胡闹。唐仁家的告诉了尤氏,尤氏便使唐仁买通胡郎中。那胡郎中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果然是一口应承了。也实在是尤二姐命运不济,刘姥姥替她请郎中,哪个不好请,偏是请着他,果然就白白断送了尤二姐母子两条性命。后来尤二姐的男人张华的性命也叫贾珍谋害了,尤氏便以为这事再无后患,不想贾珍今儿忽然提了起来,她哪能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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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哥传 180仙人跳
原是当日张华下在牢里,他的父亲张松却是个奸猾的,趁着宁国府未来人,就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回,叫张华藏在床底下的金银细软也都叫他打扫了出来。也是尤二姐陪嫁丰厚,便是张华挥霍,也剩余了不少,收拢了起来总有四五百两之数。张松见着这许多东西,果然欢喜,又想这些东西都是尤二姐陪嫁,如今她死了,又无子息,待得宁国府来讨要倒是不好不给他们的,所以就起了贪念,竟是把东西一卷,漏夜就出了城,连张华的死活也不管不顾了。
张松到了外城,身边即有了银子,就寻了一处一进一出的房子住了下来。他又知道张华是把宁国府得罪得狠了,这一回只怕是九死一生,就忧愁着张家的香火来,四处游逛时就吐露了风声,只说是要寻个继室,只要年轻的,也好生养,银子上倒是不愁。
也是凑巧,左邻正有一个媒婆,姓刘,看着张松有钱,就替他做媒。说了一个女孩子,姓吴,叫做喜儿。今年才十六岁,母亲早死,父亲今年年头上也没了。这吴喜儿旁无亲眷,就寄在舅舅赵保家过活。那赵保虽有心养着外甥女儿,只是其妻马氏尖酸悍勇,不肯容纳。为了吴喜儿同赵保吵闹不休,定要赵保将吴喜儿发送了,或卖与人家做妾,或是卖人家做丫鬟,总之不能留在家中,不然她就带了儿子女儿回娘家。赵保叫马氏逼得无可奈何,只得来寻刘媒婆,委她发送吴喜儿,多少银子不拒,只要是个老实人家便好。
张松听着有这样一个黄花女儿,倒也欣喜,又由刘媒婆引了他瞧瞧看了,见了吴喜儿果然生得有几分颜色,也就答应了。那赵保倒是好说话,马氏却是凶狠,只说是当日吴老头死了,买墓地买棺材也花许多银子,只要张松填补,张口就是五十两银子,张松如何舍得。也是命里冤孽,张松这里正要回绝,就见门帘子后头露出半张脸来,眉目秀美,双目含泪,正是那吴喜儿。张松也是四十余岁的人了,妻子早亡,鳏居至今,见着吴喜儿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心软,也就答应了马氏要求。又另外包了十两银子与赵保,给吴喜儿扯布做衣裳,约定了黄道吉日过来抬人的。
自成亲之后,这吴喜儿倒也乖觉,哄得张松十分得意,不上一个月,慢慢的就把家底透了给她,又过得半年,吴喜儿回舅舅家探亲时,晕了过,请了郎中来瞧,竟是有了三个月身孕。张松接吴喜儿时得知这个喜讯,欢喜得手脚都没处搁,只差把吴喜儿当女菩萨一般供着。吴喜儿这里却开始发作,只说她一个十几岁的黄花女孩子嫁了张松这样一个半老头,又要为他家开枝散叶,张松依旧不信她,连家里钥匙都不交在了她手上,竟是不肯跟张松回。还是吴喜儿的舅妈马氏来劝说,说是吴喜儿已然有了他张松的孩子,且他们家一家子在这里,还怕他们跑了吗?就是把钥匙给了吴喜儿又能如何?就是不看着吴喜儿的面上,也要看在她腹中哥儿的份上。
张松叫马氏说得心动,竟是答应了,到了家里就把箱柜钥匙都交在了吴喜儿手上。吴喜儿得了钥匙,果然欢喜,更使出撒娇的功夫来哄得张松对她深信不疑。这一日吴喜儿说是她母亲四十岁冥寿,备了酒菜来致祭,又同张松吃酒。张松这里毫无防备,几杯酒下,竟是昏醉过,再醒过来,竟是两日以后。
张松醒来就嚷口渴,叫吴喜儿倒茶与他吃,叫了几回也没人搭理,挣扎起来看时,整个人如堕冰窖一般,屋内箱笼俱都开了,里头的金银细软都叫人一卷而空,吴喜儿更是不见影踪。张松跌跌撞撞赵保家看时,也是人屋空,这才知道中了仙人跳。他倒也机智,转回要寻刘媒婆的不是,不想刘媒婆反冷笑道:“张大爷如何怪我?这赵家到这里也有一两年了,这街里街坊的哪个不认识?他们脸上也没写着骗子两个字,我如何知道?再说虽是我说的媒,可也是你自己看了人家生得美貌,一心情愿的,你若是不答应,我还能拿刀逼你不成?”
张松叫刘媒婆说的羞愧难当,拔拳要打。不想刘媒婆正有两三个孔武有力的儿子,反过来倒是把张松打了一顿。张松待要衙门里把赵保,马氏,吴喜儿几个告下,无奈他叫吴喜儿卷走的银子里一大半是尤二姐的嫁妆,本就来路不正,只得忍气吞声。
幸而张松所住的那间屋子的房契未动,张松就变卖了,以为后日衣食之计,自己则赁屋而居。这张松原是游荡惯的人,不惯生理稼穑等事,手上这些银子哪里够用,不免为日后生计发愁。这日他到街角一家小酒馆买酒解愁,却见了一个男子,三四十岁年纪,人物消瘦,颌下生着些许山羊胡子,不是旁人,正是胡庸医。张松见着胡庸医自以为来了财路,悄悄地跟在了胡庸医身后,到了无人处就扑过先把胡庸医一顿好打,又扭着他要他替尤二姐偿命,不然就见官。
胡庸医见着张松也是吓得魂不附体,他自那里知道尤二姐身死,就知道闯下了大祸,也亏得他无妻无子的一个人,当即收拾了包裹就逃了开。想他是一个江湖郎中,在本乡本土的还有乡亲照顾他的生意,到了外乡哪个来信他?便是偶尔有乡民请他看病,也都是穷苦人家,没得什么钱的,日子也渐渐穷困潦倒起来。这回叫张松逮着了,自是惊得魂飞魄散,双膝跪地满口讨饶,只说是自己没钱。
张松正是穷极了,哪里信胡庸医没钱的话,见胡庸医不肯出银子,就拖了他要见官。胡庸医急得无可奈何,就把尤氏如何买通他的话将了。又哀求张松道:“他们是公侯老爷,我是一介草民我若是不肯答应,他们败了兴致走;风声,哪一日寻出由头来就能将我治死。我也是逼不得已。张大爷你就饶了我罢,你老看看我现在,离乡背井的,我也得了报应了。”说了就扯着袖子遮着脸干嚎。
张松听了胡庸医的话,反倒是喜欢了,哈哈笑道:“真是老天有眼不绝我生路啊!”说了就问胡庸医要生要死,要生的话,就替他写一封信往宁国府,如果事成,还有他胡庸医的好处;如果不肯,就是要死,他这就拖了胡庸医见官,治他一个庸医杀人的罪名。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再者胡庸医本就不是个良善,又听着有好处可拿,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张松听着胡庸医答应,也是满心欢喜,两个人摈弃前嫌,就由胡庸医掏了散碎银子到小酒馆打了酒菜拿到张松的暂住处商议。张松的意思是只要告诉贾珍尤氏害了尤二姐之事。那胡庸医到底是过书的人,因笑道:“这话儿差了。那尤二姐怀的是贾珍之孽种。那贾珍乃是堂堂宁国府后人,威风赫赫的三等将军,要是能纳了尤二姐为妻也不能把她强嫁给你儿子遮丑,更不能害了你儿子灭口。依着我的浅见,虽是尤氏出的头,只怕是贾珍主使也未可知。”张松听了,连声称是。
这两个财迷心窍的商议既定,就由胡庸医执笔写了一封信与贾珍,冒充着绑匪,只说是贾珍未遮丑事,买通郎中害死姨妹性命,为着灭口,又把妹夫性命也害了。如今那郎中正在他们这些好汉手上,贾珍若要此事无人知道,便要花银子来买平安,不然,就将这事宣扬得人尽皆知。信写得了,张松同胡庸医又花了些铜钱,哄了个孩子替他们送信。贾珍看得此信,才知尤氏做的好事,这才勃然大怒,把尤氏打了一掌。
至于那冯姨娘,她论着年岁在贾珍的姬妾里也算年长了,为着保养乱吃了补药,竟是伤了身子,一直怀不上。便是这回怀上了,也隐隐腹痛,这几日更是见了红,冯姨娘便知道这个孩子必然保不住。冯姨娘更是个奸狡的,即知道孩子保不住,就要嫁祸于人。不想老天把这事送到了眼前,冯姨娘就故意把话来激怒尤氏,果然使得尤氏方寸大乱,出手打她,竟把小产的罪名都加在了尤氏头上。
如此一来,贾珍便把尤氏恨之入骨,见她晕倒半点怜惜之情也无,反跺脚道:“都是父亲误我!娶了这么个没成算的毒妇来,害了我终身!”说了竟是恨恨出了。贾蓉看着贾珍气得这样,他素来畏惧贾珍脾气暴躁,怕自己不跟,回头贾珍迁怒在自己身上,忙要跟过。秦可卿看着贾蓉也要走,忙把他叫着了,因道:“太太便是有错,也是大爷的继母,老爷能怪得,大爷不能不理的。何况这会子太太晕了,老爷不管,爷总该做主才好。”贾蓉听了就道:“就由你做主了。”说了就抬脚赶上了贾珍。
贾珍看着贾蓉跟上,就把贾蓉叫进了书房,只把事情都告诉了贾蓉知道,又道:“这个毒妇竟杀我两个孩儿,又置我与如此险地,我必不能与她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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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哥传 181恶贾珍
贾蓉情知贾珍之所以把尤氏恨毒,倒不全是为着尤二姐同冯氏的孩子小产都同尤氏有关,全是尤氏做了那事把贾珍也给扯下了水,以贾珍的性子,如何肯同尤氏善罢甘休,只怕尤氏便有吃不了的苦头。贾蓉素来纨绔放荡,倒不是个心狠的人,看着贾珍这样,倒是壮起胆子,道:“父亲要怎么处置母亲呢?”贾珍冷笑道:“能怎么处置?她容不得冯姨娘的孩子,这是嫉妒,也是七出,只把她休了便是。”贾蓉听了这句,嗫嚅了半日道:“父亲,这有七出,可还有三不出呢?
原是尤氏嫁与贾珍时家里父母双全,如今父母都死了,连尤二姐尤三姐都死了,又没有旁的近支亲属,正是三不里的“有所取无所归”。竟是休不得的。贾珍听贾蓉说得这句,也知道是实情,顿时大怒,抬手就是两掌打在贾蓉脸上,又起脚就往贾蓉身上踹过,贾蓉是叫贾珍打惯的,连闪避也不敢,生生捱了贾珍一脚,踢得他倒退了几步。贾珍就往他脸上啐道:“我把你个不孝顺的东西!连你也把话来堵我!莫不是你要我替她抗下这事?是我做的也就罢了,明是她自己糊涂,倒是害得我!如今人家把人扣在手里来勒索我!我便是能给了这回,难保没有下回,你倒是告诉我这事如何了局!”
说到这里,心上恨恨不已,把书房里伺候的人,一个个都骂了过来,又拿了桌上文房四宝砸。便是这个时候,秦可卿请了来给尤氏瞧病的太医也到了,依例由赖升领着先来见过贾珍。贾珍听着要给尤氏看病,立时拍了桌子喝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请的太医,这么一个毒妇,死了又如何!”贾蓉看太医就在门外等着,又听着贾珍这话十分不像,还得壮起胆子过来把贾珍劝了几句。贾珍看着太医在,也只得罢了,挥了手放了赖升。
秦可卿在尤氏房里久候,这回看着赖升带了太医来了,也就闪在一边儿,自己躲在帘子后头,由尤氏的大丫头文花过来把太医接了进给尤氏看脉。尤氏这会子已然醒了,心中正是滚油煎熬一般,脉息上也紊乱,太医诊了一回脉也就退了出来。秦可卿便在帘子后头请问太医尤氏病情。太医听着是个年轻妇人的声音,自然迟疑。赖升就道:“这是我们少奶奶。”太医忙以奶奶呼之。秦可卿就道:“我们太太的病就全烦扰大人了,若是能医好太太的病,我们老爷自然有厚礼相谢。”
这回来的太医姓个黄,年纪也有四五十岁正是老成的人,方才贾珍的话他虽没听清,只看着颜色就知道这贾大人真是满心不耐烦,起先只以为是个偏房姬妾病了,不想跟着管家走来,却是正房,显见得是正房嫡室了。可若是大奶奶,如何那位贾大人却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更是只留着儿媳妇在这里问话?想来也是夫妇间十分不和睦,不把这位奶奶的生死搁在心上。黄太医即有了这个认知,瞧病时就不十分仔细,写方子也不过是塞责,首要的就是求个无功无过。虽听着秦可卿的话,满口诺诺,下方子却是谨慎。不想秦可卿也略懂些医理,把方子接过一瞧,迟疑道:“大人,妾虽无知,少时也略看过几本医书,我们太太正是急怒攻心,气血汹涌,正该以疏导之法,大人这方子虽平和,却是个温补的,正如同把洪水堵住一般,只怕与太太的病体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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