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缅行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地风儿
刀巴回得迎春楼,从屋檐上看得真切,那绣儿正在房间里接待着一位客人。他几个跳跃,掩身在了房里的帏幕后面。那绣儿长裙?地,打扮艳丽,风情万种,直哄得那嫖客万分高兴。绣儿说:“岗川先生,几次邀请您都不来,可真是大忙人呀。”那冈川笑道:“我的生意大大地好,一直脱不开身的,今天才交出去了一批货,一有空闲,这就来了。”岗川说完就拥着绣儿上了床。绣儿一应奉承着,又问那岗川:“你一个小小的诊所,平日收那么多鸦片干啥呀?”冈川道:“用处大大地,多多地。除了运回国内一部分制药,其余的就提炼后销往了云南昆明、香港、仰光和台湾等地。赚钱大大地多!”
那岗川正伏在绣儿身子上大动,但后脑勺却遭到了猛烈地一击,一下子就瘫倒在了绣儿身上。绣儿大骇,只见刀巴从床帏后闪了出来,恨声说:“我实在忍受不了了!”绣儿垂首啜泣起来。刀巴将那岗川一脚踹在了床下,对绣儿说:“绣,我们一起走吧!我已经找到了好地儿,也找到了好主子,我们一起去过好日子。”
绣儿止住了哭声,听着刀巴的话,不住地点头。但她说:“这岗川咋办呀。弄不好,会害了迎春楼的姐妹们的。”刀巴过去一探那岗川的鼻息,只是晕过去了,就让绣儿去找来绳索,将那岗川紧紧地绑缚了塞在了床下。他对绣儿说:“你守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回。”
刀巴出得院子,到了城边,在一僻静处点燃了一个摺子,放上了天去。不一时,就有三五人赶过来了。见过了刀大哥,众兄弟兴奋不已。
原来,这刀巴本是滇缅一带的江洋大盗,但他只偷官府和富户,平日里日子也过得潇洒。但大盗也有吃憋的时候,为躲避仇家,他在老别山上饿得奄奄一息,是刀玛的驮队救了他,在这支新队伍里,刀巴似乎觉得找到了人生的新座标,就主动留了下来,由于有几手功夫,和江湖上的经验,他很快就当上了驮队的先锋小队长。后来又去白马寨当了几个月“寨主”。现又正式当上了驮队的队长了。他心里十分感激,一直想着要为大队立一个大功劳,这样才对得起大队的栽培。于是这会儿他又用上了黑道的手段,召来了一批弟兄。
刀巴对弟兄们说:“咱已归了正果,当差也当得很好,现在就差立一大件功劳了。弟兄们,帮我先将那日人岗川的药房给拿下,做个投名状,我将你们引见给我们大队长,大伙们也好谋个出身。”他的十余个弟兄们热烈响应。于是,岗川的药房就一夜之间易主了。刀巴派了一个叫“地里鬼”的兄弟,连夜赶去了辛甘寨,陈佳永一行连夜就一赶到了八莫。
刀巴将陈佳永一行30多人接进了岗川医疗所,悄声地对他说:“大队长,咱们这下又大发了!”
滇缅行纪 第八十一章 鸦片贩子
陈佳永带着一队人马悄然进到了那岗川诊疗所里,这院子里倒十分宽大,房间也很多,他带来的人马很快就安置下去了。
刀巴向陈佳永汇报道:“我们袭占了这日人岗川的诊所,我一个人确是不行的,于是我就召来了下面的一群弟兄们做帮手,才办成了这事,弟兄们极想见一见您大队长。”陈佳永应允了。最先过来的就是那“地里鬼”王英,然后就是“翻江鼠”刘奎、“彻地鼠”韩平。陈佳永心里不由想到那古书七侠五义小说中“五鼠闹东京”的的人物来,这眼前真真地都一一现了。他不由呼道:“还有那‘锦毛鼠’白玉堂呢?”谁知那刀巴却讪讪地上前,应了一声:“我就是。”陈佳永大跌眼镜,说:“你不行不行的,一个粗鲁人的,咋就能当那一表人才的‘锦毛鼠’白玉堂哟!”众人都人笑了。于是就有“地耗子”马奇、“飞天鼠”冯璋等12人又报上了名头。
陈佳永心里嘀咕到:这些“鼠辈”们都是一些匪人的。个个都是一柄锋利的双刃剑。用得好且不说,用得不好就危害大大地有了。刀巴见大队长踌躇着,就领众人下跪拱手道:“大队长在上,我保举王英等12人加入大队,一切听从大队长差遣,若有不从,刀枪不容!”陈佳永也激动了,他肃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众位请起,我就答应收下你们了,但你们一定要像你们的刀巴大哥一样,一切都要听从大队的指挥,遵守大队的军纪。如有违犯,军法不容!”众人连连应诺。
陈佳永一看表,还不到晚上11点,就道:“正常情况下,这岗川的诊疗所明天也还得开着。诊疗所里也不能有太大的动静,你们就在各要紧处暗中把守好,不要随意走动。我随‘锦毛鼠’刀巴去那些屋子里看看。”
刀巴见只有他们2人了,就拉过了陈佳永,说:“我已经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地道口。我们人少,没敢去惊动。”陈佳永道:“那地道里难道还有人么?”刀巴答:“是的,是一个地下鸦片的加工作坊,不下20人。”
陈佳永道:“我们也不下40人了,先下去看看再说。”刀巴却建议道:“大队长,我认为不妥,那里一看就是提纯鸦片的车间,那些人也不知道上面反水易主了,莫不还让那些人就这么干着,我们的30驮鸦片不就找着地儿销了吗。”陈佳永连连点头称是,他赞扬刀巴道:“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细心人。”就叫刀巴让人紧紧地看住了这地道的口子。
刀巴又带陈佳永去了里房的一处密室,说是他才发现的,他从那岗川身上刚找到了密钥,但还没有进去过。他们开了密室的暗道机关,进得那?室里,那密室是一条半地下室似的长甬道,两边有不少房门。他们才进得一间,一下子就惊呆了:只见里面放满了装着金银珠宝的箱子。价值不下500万大洋。他们又连续打开了6个房门,里面有砂金、字画、瓷器、皮毛、绸缎、名贵药材、上等鸦片等,一间密室里,居然囤还有50支步枪、10支手枪、3挺轻机枪和一大批子弹。陈佳永道:“这日人岗川的窝子不简单,也算黑到家了!刀巴,这间屋子里的武器正好可以拿来装备你的弟兄们,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这院子毕竟是座落在八莫大街上的。”刀巴称谢不已,忙叫那翻江鼠刘奎和几个弟兄,将枪械子弹一一搬了出去。
陈佳永和刀巴出得密室,来到了后院岗川的卧室外,只见那岗川卧室外守着的彻地鼠韩平过来悄声说:“那岗川的妻妾们都在里面几个房间里,共有6人,一直没有惊动她们。她们还没有发现前院的变故。”
陈佳永和刀巴悄然退出,在前厅里,他让刀巴解开了岗川身上的穴道,带他进了密室里审问起来。那岗川当时正在那迎春楼绣儿的房里,骑在那绣儿身上惬意地发泄着,突然眼前一黑,在一阵巨痛中就失去了知觉。这会儿他被点醒了,脑子还昏昏沉沉的,但他知道已经着了道儿了。就先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打劫我鼎鼎大名的岗川医生,难道是想寻死么!”陈佳永没有说话,只是瞪起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岗川。岗川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又道:“好汉,你们放了我吧,我会给钱大大地。”刀巴上前一挥拳,打得那岗川杀猪般地嚎叫了起来。
陈佳永却拿起了纸笔,用日语沉声问道:“姓名、年龄、国藉、学历、职业?”岗川不由自主地答到:“笠原岗川,32岁,日本国藉,医科大学毕业,医生。在这缅北八莫已从医5年。”
陈佳永道:“你这医院我们要定了,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就不会杀了你,让你继续活下去。”
那岗川见能活命,就如同倒竹筒般地讲出了这医疗所的秘密背景:他这个诊疗所实为日本国驻驻株式会社的多处鸦片加工提纯的地下秘密工场之一。由于有了会社的财力支持,还有八莫的日人商社撑腰,这岗川倒是以制毒贩毒为主,行医治病为辅了。几年间,他在完成了会社交给他的任务的同时,自己又大量走私贩私和贩卖鸦片毒品等,聚敛了大量的不义之财,全都藏在这密室里。医疗所的后院成了他的淫乐窝和销金窟。他回日本娶了一房妻子,又娶了3个日本小妾,还召徕了4个日本本土的艺伎,又在八莫买了3个漂亮的缅北女子作为侍妾,每日里饮酒作乐,日子过得非常地潇洒。
刀巴恨声对那岗川说:“你身边己经是美女成群了,成天左拥右抱的,为啥还要去迎春楼嫖妓呀?”那岗川却答:“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那中国有句俗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妓……”陈佳永又从岗川嘴里询问到了大量情况后,就让刀巴去点了那岗川的几处穴道,让他呈一付昏迷不醒的样儿,然后又将他装扮成酒后嫖妓下楼梯摔伤了的模样,就由他俩将岗川背着送进了后院,
岗川的妻子花子还没有睡着,见有人背着丈夫回来,赶忙开门迎他们了进了房里。陈佳永扮着了驻缅株式会社的一位日本商人,他很礼貌地告诉花子太太:他叫横路进一,才来到八莫,岗川请他在迎春楼上喝酒,不想岗川酒后去方便时下楼梯失足摔伤了头部,一会儿就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这才赶忙送他回来。那花子太太约莫二十四五岁,看上去也算是一位美丽贤淑的女人,她啜泣道:“他经常都是这样醉酒的,可这一次却摔得这么狠,话都不能说了,咋办呀!”
那横路指着刀巴说:“这一位是我的同伴,他也懂一点医道,莫不让他再治一下岗川君好么。”花子点头同意了,此时却见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们进了主母房里,她们见那刀巴将岗川又侍弄了一会儿。那岗川良久才喘出了一口气儿来。陈佳永忙问:“岗川先生,我明天将带30驮鸦片到诊所交易,你没有忘了吧?”那岗川点了点头。陈佳永又道:“是你摔伤了后说暂时让我帮你经管这诊疗所吗?”岗川又点了点头,并且还伸出了手指着一群女人们,一忽儿就又昏迷过去了。陈佳永对一群女人们说:“你们都看见了,岗川先生指着你们就是说他在生病期间,你们都按老规矩不能出这后院。同时,我作为岗川先生的好友,接受他的委托,暂时替他打理诊疗所的生意。”一群女人对这位温文尔雅又热情相助的横路先生很有好感,称谢不已。
花子忙不迭地将岗川身上的一大串钥匙交给了横路先生,就和众女忙着去侍候那昏迷中的岗川夫君去了。这厢里陈佳永拿得了岗川的钥匙,连忙去到了岗川的办公室,取出了他的印章及大量资料,那日文这会儿只有陈佳永一人看得懂。他赶忙吩咐刀巴,让他将密室里最贵重的东西马上装驮,连夜运往辛甘寨,再转运回吉祥寨;他又启动了电台,亲自向刀玛发出了电报:命刀玛连夜将35驮鸦片运往八莫。他安排人在城边接应。
下半夜3时许,地里鬼王英和地耗子马奇带着10驮驮马出了城,往辛甘寨急急而去。途中,遇上了刀玛的驮队,互通了情况后,刀玛快马加鞭而行,在凌晨4时许率驮队赶到了八莫。
陈佳永安排刀巴去城外接到了刀玛,从后门悄悄带进,将其驮队安排好后,天色已开始放亮了。
陈佳永在岗川的办公室里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洗了个冷水脸,一看表:早晨6时,就已听见下人们去开大门的声音了。一个俊俏的丫头听了后院主母的吩咐,打来了一盆热水,侍候着接替主人的新主子横路先生洗过了脸,正当陈佳永喝着送上来的一杯热咖啡时,一个30多岁,着灰色衫的男子走进了屋来。那男子一愣:他先是想到这么早房里肯定没有人;再是想到岗川的办公室里这么早咋就有了一个生人?
陈佳永用日语道:“你就是医疗所的管事王滇生吧。我是接替岗川先生诊疗所工作的横路进一。岗川先生昨晚不慎受伤了,你不去看看吗。”
那叫王滇生的就赶忙去了后院,一会儿,他回来向陈佳永深深一辑,也用日语说:“见过代理横路先生。”
滇缅行纪 第八十二章 八莫医馆
陈佳永对那管事陈滇生道:“我是岗川先生在日本都认识的亲密好友,昨日才从仰光驻缅株式会社总部来到贵地八莫,我和岗川先生在迎春楼聚会饮酒时,岗川先因酒醉后下楼梯不幸摔伤。他委托我暂时替他管理几天这诊疗所的大小事务。花子太太也同意了,并将诊疗所所有的钥匙和岗川的印信都交给了我。你刚才也去后院问候过了冈川先生和花子太太。若没有其他事儿,那么现在我们就开始上班干活吧。”
那陈管事就马上上前,拿出了大一叠帐本,向横路先生汇报起工作来:诊疗所昨日运走了为会社加工的一批货物,应当收取加工费用和佣金10%,共约2万余元(折合银元,下同),另一批货款今日上午到帐,有5万余元。诊疗所近日的支出为收购的鸦片及中药材等2万余元,还有诊疗所的员工本月薪金共5000余元。以及……
陈佳永问:“诊疗所近日来还有什么支出吗?”那陈滇生道:“还有的:岗川先生两次逛妓院欠下的500元、后院女眷们的月钱共6000元、孝敬商社会长龟田先生的月例1000元等。”
陈佳永心道:这岗川小子每月的开销倒真还不小!他想了想:反正是岗川的钱,羊毛出在羊身上。先稳定住了这诊疗所的员工队伍再说。于是,他就对陈管事说:“你一会儿就去备好钱,先将诊疗所请来的坐堂医生和护士以及员工们的月薪一一下发了,同时将我驮来的35驮鸦片也按老规矩收了,记在帐上,我带来的小厮小牛子,会协助你管好帐目的。我待会儿要去商会拜见会长龟田先生。”他说完就叫过来了电报员小牛子,让他和陈管事认识了,二人就一同去了偏院里,和刀玛一起清点和交割刀玛他们送来的货。
陈佳永叫过来一旁侍立着的那个俊俏的小丫头,问了她的年龄和姓名,那小丫头答到:她今年14岁,叫柳月儿。陈佳永就叫柳月儿带路,出门去了那日人的商社。
八莫是一座缅北的边远小城,贫穷而落后,所以英人管控也不十分太严,英驻军才一个连。这里反而倒是日本人活跃得很,几乎控制了大半个城里的经济。
陈佳永在柳月儿的带路下,步行了不到10分钟,就到了那日人的商会。他先向门子递上了用日文写好了的名刺和用红绸包好了的10封银元,不一时,院门里就出来了一个穿和服的老者,他大约70岁了,他自我介绍了他叫龟田,笑吟吟地将陈佳永迎了进去。那龟田会长招呼陈佳永坐在了榻榻米上,让侍女端上来了好茶,就向仰光远道而来的横路进一先生上演了一出正宗的日本茶道,弄得陈佳永忙不迭地应付着,都差一点露了馅。
龟田问横路先生是哪里人,陈佳永随口答了:福冈。那龟田大喜不已,就说他就是福冈附近的佐贺人,他们算是半个老乡了。陈佳永又向龟田送上了一封1公斤重的上等鸦片。龟田高兴地收下了。但他却肃言对陈佳永说:“横路先生,这东西很值价,但你可千万不能染上它哟!”陈佳永忙道:“谢谢前辈的提醒,后辈一定牢记。”他于是就说了昨天晚上岗川医生在妓院迎春楼喝醉了酒,不慎摔伤了的事;又递过去了他凌晨赶紧伪造的一些证明文件之类的让那龟田过了一下目就又收回了皮包里。
龟田会长猛饮了一盏茶,叹了一口气说:“最近缅北腊戌一带出现了一伙不明国籍的强人,使我们日本人遭受了重大损失,我们又将重心移到了八莫和密支那一带。商会因此才重用了岗川,那岗川本来是一个很有点医学上的才气的医生,谁知他不太争气,刚发了一点小财后,就开始酗酒、贪恋女色,甚至吸上鸦片了。他这次醉后摔伤,真是活该!”说完,他就起身说:“我还是得去看看岗川。”陈佳永就让柳月儿扶着龟田出了门,那龟田会长原是认得柳月儿的,就让她扶着,他们出门招摇过市,那龟田会长不时也和熟人打着招呼,并介绍着从仰光会社派来的这位横路进一先生,他们慢慢地像散步一样,来到了岗川诊疗所。
龟田会长刚进得院门,就听到了一片问候声。陈佳永心道:看来这龟田老小儿在这里还挺有名望的。他陪着龟田会长赶去诊疗所后院看望了岗川,只见那岗川躺在床上,仍旧是昏迷不醒。龟田会长就问了岗川太太花子一些岗川的伤情和诊疗所的事务安排后,就拉着那位美丽的花子太太白嫩的手儿轻轻地拍打着,安慰她商会一定会努力关心岗川医生病情的,直到那花子太太有些嗔怪地抽回了手儿,才就起身来到了前院。那柳月儿十分乖巧伶俐,早已在侧室里安排下了早?。陈佳永就留下了龟田在诊疗所里用早膳。
陈佳永未曾想到,那侍女柳月儿又带了4个打扮得十分艳丽的日本艺妓进得屋来,为他们的早膳唱歌伴舞。龟田会长一会儿就深深地陶醉在了那日本歌舞中,他嘴里不停地哼哼着,一把就搂过了一个艺妓坐在他怀里,嘴对嘴地喝着那清酒。陈佳永想:那岗川可能是经常这样接待龟田的,他于是就起身告退,并请龟田会长慢用早膳。
陈佳永去到前厅,看了看大门口的门诊,也真还有不少人来看病抓药的,几位聘来的坐堂医生、护士和打杂员工们见了这位横路先生,都纷纷热情地向他问安,因为他们一大早就领到了拖欠了大半个月的工钱,心里也非常高兴。陈滇生管事过来汇报:鸦片35驮共14000斤,已经交割了,支付了15万元。诊疗所7万元的货款和佣金已到了帐上,另外,还有一笔岗川的走私款10万元也收到了。下午,还有几批货要发出去。说完陈管事就递上了一份清单,陈佳永看了,不禁皱了皱眉头。说:他过一会儿再确定发货的事儿。就吩咐陈管事忙他的事儿去了。
半上午了,那龟田会长才从前厅茶室里出来,见这横路将诊疗所打理得很好,心里就十分高兴。他说:“那岗川医术虽然很好,但是在管理上却不行不行的。但他身边的女人,却一个赛一个漂亮,个个都如花似玉,貌若天仙,都是些大美人儿,真是一群尤物!让人爱不释手呵。”陈佳永见那龟田会长还在沉浸在刚才和那几个艺妓的香艳事儿里,他就乘热打铁地说:“若您老高兴,这事我就作主了,我见天就派一名艺妓去商会侍候您老人家,好么!”那龟田听后立刻就裂嘴大笑起来说:“嗯呀,老夫一直就是这么想的,还向那岗川提出过,可那岗川一直不肯松口,只让我到诊疗所来才行。还是横路君你懂事体呀,老夫这就谢过你了。”
陈佳永就又说了发“货”的事儿,他说:那滇南极弱极贫,最近又遭了震灾,在那一方做生意赚头不大。八莫商社不如将生意定向南方,在仰光找一个销售的固定口岸,在那里他有熟人,收益一定会大大地增加的。那龟田会长听后,大为赞赏。就说:“横路君,你的建议很好,就这么定下了吧,具体的商务由你去处理,我们商会只签字盖章就是了。唉,那岗川要是有你一半的商业头脑就好了。”陈佳永又假意为岗川辩解道:“岗川君也只是一个医生,搞技术的人一般不太会社交的,您不能对他要求太高,现在他又摔坏了脑子,还是很令人痛心的。我们就替他共同努力为会社、为商会好好地效力吧。”
陈佳永让陈管事在轿行里去叫了一抬最贵的暖轿到了院子前厅,让龟田亲点的一名叫山口北惠的艺妓陪扶着他上了暖轿。虽然那轿子5分钟就到了商会,但这才是档次,又是为了私密。那龟田就十分满意地乘轿而去了。
陈管事过来又提起了发货的事,陈佳永说:“我才来接管诸多事务,具体情况还不很清楚和熟悉,这事儿我看就明天再安排吧。”陈管事想想也是,他就说了另外的一些事儿:诊疗所办的一个西药厂,产品很畅销,供不应求。还有有厂商住在旅馆里催货;今早给众人发放了薪金后,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很高;再就是太太和小妾、侍妾们领了月钱,要请横路先生晚上一聚……
陈佳永又另外拿出了5个大洋,揣进了陈管事的衣兜里,说:“这是对你勤奋工作的的奖赏,你可要将每件事儿做妥贴了才是!”那陈管事月薪才5元,一下子又得到了相当于工资的“奖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感激不已,连连说:一定尽心干好事儿。
滇缅行纪 第八十三章 西进据点
陈佳永打发走了那陈管事后,又叫过来了小牛子,小牛子向他汇报说:“驮队鸦片已经交割完毕,刀玛队长带着的35只卸了货的驮马,已经去到了县城边的一处骡马店里安顿下来了。现在刀玛队长正在和陈管事去那商会里办理手续,办完后就在一旁的商会银行里提取现银。刀巴队长化了装,一直带人跟着刀玛的,安全估计没有问题。”小牛子又道:他在密室里已开经通了电台,每30分钟去看一次。现有收到的电文是;周凡部长在腊戌城建好货栈后,已在返回吉祥寨的途中;拉孟从辛甘寨来电请示:驮队是否继续前进?冯政委来电:问驮队行进情况如何?陈佳永看了电报稿。又想着一些事儿,加上一晚没睡觉,这会儿觉得脑子都要炸了。他吩咐小牛子在外面支应着,就去到了密室里,在一张床上倒头就睡下了。
陈佳永只觉得才小睡了一会儿,就被进来的小牛子推醒了。他一看表:却已是下午4点多钟了,就振起精神一溜身下了床。他在睡了几个小时后,觉得脑子清醒了许多。就立即让小牛子向大队部发电报,由他口拟电文:“大队部冯政委及转各位领导:大队主力驮队已行进至辛甘、八莫一带,吉祥寨所产的百货销路甚好,只因沿途的以物易物交易中,收购的鸦片甚多,驮队在八莫现已经找到了买主并完成交割,驮队已经控制了一日人诊疗所,情况进展顺利,但诊疗所本身情况较为复杂,开有地下制毒作坊和公开的西药制药厂等,且有八莫日人商会掺杂其中,目前正在酌情处理之中。八莫应属大队开拓之地域,能进则进。大队可借此派人长期驻入经营,建议大队立刻组织人员前来接守……”
小牛子发了近半个小时的电报,手指都敲软了。陈佳永对地笑说:“小牛子呀,我今后就让阿笙和阿萝跟你学习发报。你教会了她们,也轻松些不是么。”
那小牛子却是孟猛的高徒,也是一个狂热的无线电爱好者。一般地人他还真是没有放在眼下。他正声对大队长说:“阿笙和阿萝可以跟我学呀,但这可是个技术活儿的,就要看她们的悟性如何了。”陈佳永道:“说你能,你那尾巴还真翘上天了,你认真教会了她们不就行了,莫不成还要我亲手来教呀”。二人正说着,一会儿,电台就收到了冯吉回电:“情况知悉,大队部正在研究。但驮队和驻?支那的部队仍以赶往密支那为主,不能再延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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