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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华风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离儿
对于延安的赤匪,叶珣绝对确信父亲与之暗中勾连过,打内战不是父亲的喜好:一来伤元气,共、党深得人心,虽然青城军声势浩大,但真与之对抗,未必会胜;二来失民心,打内战被天下人唾骂。因此,总见他们交战,雷声大雨点小,也没死过几个人,双方不见多大损伤。然而中央那边认为,赤匪经过两万五千里长征,已经是败军之师苟延残喘,不消多少兵力便可一举歼灭。南京那边不断的施加压力,父亲视若不见,继续与那边你来我往的打小架。
叶珣最乐得看这个热闹,乐得看中央急得跳脚,委员长大小会议几十次不断的强调“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
沈子彦是两年之后回来的,回国不到一年——叶珣甚至还没有见过他——他就率领东北军进驻西安,受任剿总司令部副司令,剿总是包括父亲的青厦绥靖公署等五大指挥部,沈子彦此行代行总司令职责,限期三个月剿灭赤匪。
叶珣听到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沈子彦最恨内战,何况打着攘外必先安内的旗号剿匪,日本人是他恨之入骨的,放着东三省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失地不去收复,跑到西北打内战?
接下来中央的决定,使青城也开始自顾不暇,八万中央军开进青城,支援青城军剿匪。怕剿匪只是个噱头,坐收渔利才是真的。
三太太相中了钱家的二女儿,叶启楠亦觉得合适不过,将照片递到叶琨眼前,问他的意见。
叶琨多数时间在前线打仗,三两月回家一回,眼见过了生日就是二十八岁了,年近而立,婚姻大事拖了又拖,叶启楠公务繁忙无暇仔细考虑过,三太太听儿子的,叶琨摇头,便不在老爷眼前提。
有人给叶珣提婚事,叶珣向来以二哥为挡箭牌推搪拖延,一拖拖一双,叶家的后继香火杳杳无期。
说到后继,叶启楠从未放弃寻找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华阳,省党部侦缉队的特务暗中寻访三年未果,叶启楠确信他还活着,他们的阴谋才刚刚开始,只要对方没开出价码,就不会轻易杀害他,算起来,他该有四岁了,如果真的落在日本人手里,他的日子,该是怎么过的。
“自然全凭父母做主。”叶琨将照片双手递还给父亲,不冷不热的回应着着,不动声色的瞪了三太太一眼,埋怨他联合父亲来逼他。
“你看你娘干什么?”叶启楠因为中央军“赖着不走”本身气不顺,此一来更是烦躁:“看看你那副神气,大姑娘让人逼亲呢?!”
叶珣蹦跳着回来,手里牵着许缘,许缘九月份上学,他刚带着她去了新的学校,与老师校长见了面,许缘很讨人喜欢,胖乎乎的,眉眼都很漂亮的小美人胚子,叶珣的功劳,她的英语法语都能说一些。
三太太这两年得势了许多,从前客客气气的“三少”也改为“珣儿”,曾经听到与叶珣要好的几个小丫头扎堆议论:“一个姨太太,珣儿也是她叫的?”
“三太太再得瑟,也好过大太太,不咬人的狗不叫,”小丫头压低了声音:“我听说……”
叶珣反倒对三太太有了些好感,就像二哥在昌州说的,三太太尖牙利嘴,但是心不坏,大太太不在,五太太内敛,家里的上上下下就都要她来操持。
三太太叫住叶珣:“珣儿来啦,快过来帮忙看看。”
叶珣奇怪,凑上前,从三太太手中接过照片。照片里的姑娘长相还算端正,穿衣搭配还算的上品位,但是身材相貌都不算出众,属于人群里一眼看不到的那种,与蒂娜、爱比尔一比,整个是芸芸众生俗不可耐。
三太太解释着:“这是城西钱家的二小姐,钱家是青城的首富,与他们结亲,许多事情要方便的多。”
“钱耀文?!”叶珣像是触了电。他跟钱耀文的恩怨可不是一天两天,叶琨一直与他冲突频起,叶珣更是打断过他的肋骨。
“讨骂呢!”三太太嗤笑出来:“他的妹妹。”
“爹爹……”叶珣支吾着,用一贯的伎俩:“二哥还没娶嫂子,我不合适……”
这次当了叶琨的面,叶珣话一出口也觉得不仗义,回头偷瞄他一眼,果然,叶琨的目光可以杀人。
三太太掩口笑的花枝乱颤,玫瑰香味的帕子扫了叶珣的胳膊:“你急的什么,想你哥哥让给你?”
叶珣一怔,遂如负释重的叹气:“哎呦,哎呀……也不说清楚,吓我一跳。”
“叶珣,你过来。”叶启楠冲他招招手。
叶珣小心翼翼蹭过去,忽闪着大眼显的无辜。
“转过身去。”叶启楠笑着吩咐。
叶珣让父亲笑的发毛,不明所以的转身。
叶启楠抄起沙发上的折扇,一手擒住叶珣的胳膊,折扇狠狠敲到叶珣身后,敲一下骂一句:“别心急,啊,有轮到你的时候!”
扇骨是上好的紫竹,打在身上生疼,叶珣夸张的叫着,伸手去捂,被父亲一扇子敲到手上,疼的吸气,抽回胳膊来直甩手。
父亲停了手,叶珣揉着肿疼转过身,不忿的小声嘟囔:“残暴、野蛮,就会拿我做出气筒。”
“听着,要么自己上点心,要么乖乖听话,爹不会害你!”有转向叶琨:“还有你!”
言罢起身上楼,三太太踩着高跟鞋追上去,似乎要跟他确认钱家二小姐的事。
叶琨将军帽脱下来,愤懑的扔在沙发上,从头到尾,父亲哪里有征求意见的意思。
叶珣到他身边,好心安慰:“其实……许缘都这么大了,我是该有个嫂子了哈……”
叶琨忍不住,抬脚踹他,叶珣躲了,大叫着往院子里跑,想不到一向不苟言笑的叶琨竟然追出来捉他。
叶珣笑闹着举手投降,劝叶琨说:“爹从来没有阻拦过你和爱比尔,也没怎么阻拦过我和tina,我们没本事得不到的东西,不能埋怨爹不给我们啊。”
作者有话要说:上帝保佑,阿弥陀佛……
其实……我不怎么讨厌老叶。





烟华风云 第73章 南京之行
叶珣笑闹着举手投降,劝叶琨说:“爹从来没有阻拦过你和爱比尔,也没怎么阻拦过我和tina,我们没本事得不到的东西,不能埋怨爹不给我们啊。”
叶琨怔了一怔,叔伯们一向说他是个纯孝的人,面对父亲苛求责难,逆来顺受。
逆来顺受?那么多年过去,也不差这一回。
“哥,你别吓我。”叶珣小心翼翼的去扯叶琨的胳膊:“给爱比尔去封急电,也许……”
“她嫁人了。”叶琨一笑,故作轻松:“两年前的事了,和一位真正的绅士。”
叶珣抱歉说:“对不起。”
瞿子明小步下楼,见他们在门口说话,跟出来,声音发涩难听:“二少,司令在书房,让您上去说话。”
叶珣打趣说:“瞿大哥今天怎么了,喊的怪瘆人。”瞿子明十八岁起跟着叶启楠,师徒父子般的感情,与他们兄弟更是从不客气。
瞿子明不以为意的笑笑,叶琨叫叶珣别闹,示意瞿副官上楼。
叶琨走进父亲的书房,瞿子明却退了出去,带了门,将他关在里面。
父亲端着杯红酒轻晃,手中捏着张纸出神。
“父亲。”叶琨喊了声,证明自己的存在。叶琨猜测那张纸与自己有关,并且父亲心情不太好。
叶启楠抬起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叶琨,叶琨近前去接,也放下心来,若是因他生气,早将东西扔在地上,或摔在他的脸上。
似乎是一张电文,但在触手的一瞬间,又被父亲抽了回去,倒扣在写字台上。
“算了,”叶启楠一声谓叹,指了指桌对面的椅子:“坐下,陪爹喝一杯。”
叶琨没回过神,心想是出现了幻听,或是父亲喝多了酒,再或……叶琨没敢往下想,再或是哪里惹到了父亲,寻了借口收拾他。父亲面前哪有他的错。
“让你坐,听不懂么。”
叶启楠有些薄怒,叶琨也不敢违抗,拉开椅子坐下,沾了三分之一的凳子,低着头,脑子飞速旋转着父亲的用意。
“卢秉正,”叶启楠停顿了下,晃了晃手中小半杯红酒,半晌才接着说:“,想把你调到南京,到他的侍从室历练一阵。你怎么看?”
叶琨张了张嘴,目光中波澜涌起,又瞬间压抑着平息,语气尽量平静:“琨儿听从父亲安排。”
叶启楠听腻了他的万能答案,换做叶珣,不想就是不想,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只要一句话,叶启楠愿意为他顶住一切。叶琨则不然,叶琨喜欢独立思考,喜欢瞻前顾后,从没有依赖过他,换言之从未信任过他,想到此,一时烦躁:“我问你的意思!”
叶琨表情依然平淡:“如果这不是第一封电报,或者书信,叶琨应该去。”
叶启楠没有说话,书房乍变得安静,空气似乎凝滞,叶琨的呼吸很轻,但依然感觉得到。
玻璃崩碎的清脆声划破空气,叶琨倒吸口气,酒杯被父亲捏碎,碎玻璃撒了一桌,电文被红酒沾湿,红的像血。
回过神来,方发现父亲的手心被玻璃划破,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父亲!”叶琨腾地站起来,欲出门去找人喊大夫。
“坐那。”叶启楠吩咐着,掏出方帕子捂住伤口。
叶琨迟疑着坐回去,心跳的厉害,看着桌上的狼藉,想收拾又不敢乱动。
叶琨劝说:“父亲不必这样,权当送叶琨去南京历练一番,珣儿也长大了,可以照顾家里……”叶琨看到父亲的眼神,声音戛然而止。
叶启楠眯眼,却目光灼灼:“你的意思,爹是逼你去送死的?”
叶琨心里一阵翻滚,碰上父亲不讲理,真是说什么错什么。
“随您怎么说,”叶琨声音很小,“这是叶琨的态度,其他叶琨听父亲安排。”
等待父亲的雷霆之怒,扣门声响起,瞿子明通报说:“席先生过来了。”
叶琨站起来,心中一阵欣喜,五年了,席先生第一次登叶家的门。从小到大,叶琨与席先生师徒之情胜过父子。
在家中与在司令部见到当然不同,席先生一袭长袍显得随意,叶琨的心狂跳。
席先生交代要出门的叶启楠说:“方才喊叶珣到小书房随意考了几篇文章,这会正罚跪呢,叫他起来吧。”
叶启楠应一声离开,随手带上房门。
“先生。”叶琨直挺挺的跪下,膝盖磕在地板上,声音吓人。
“琨儿?”席先生的声音很慈祥,仿佛冷落他的五年从未发生过。
叶琨使劲咬了下嘴唇,声音哽咽:“先生,琨儿难受。”
席先生蹲下来,轻拍了他的脸颊:“琨儿,你记着,前面的路要自己走,痛苦难过的时候多着,不能依赖先生。”
叶琨目光空洞:“先生那天摔门而去,是叶琨五年来最大的梦魇,先生好狠心,最后一点依持之情都不肯留给叶琨。如果不是叶琨此去南京为质,先生恐怕已经决定,与琨儿做陌路之人,对不对?”
叶启楠推门来到小书房时,叶珣正摊在沙发上看画册,就差打开留声机,听着音乐喝咖啡。
叶珣从沙发上蹿起来,到父亲身边赔笑,拜托他瞒了席先生。倏尔看到父亲手上带血的帕子:“爹,手怎么了?”
叶启楠用另一只手拍了他的脑袋:“说你的事,先生提了些什么?”
叶珣目光躲闪,呢喃道:“《六韬》卷一。”
叶启楠用力拧了拧他的耳朵:“这一卷你背了几年?”
叶珣揉着耳朵嬉皮笑脸,转移话题:“爹真要给二哥娶嫂子?”
“如今不急了。”叶启楠含糊的答:“委员长要将你哥哥调到南京任职,说是远闻他的人品才学,要调到身边历练几日。
叶珣半晌失语:“爹答应了?”
叶启楠无奈:“架不住他三番五次的提点。”
“老狐狸!”叶珣骂着:“八万大军还不够他折腾!”
叶琨离开的那天,风很大,卷起地上的落叶,打个旋,贴挂在窗户上。
叶珣随父亲和两位太太送他离开,到门口,叶琨跪下来给父亲拜别。
叶启楠交代他:“要入冬了,南京天暖,却冷在骨子里的,别穿少了。”
叶琨应了,四处望望,席先生不会来的,雨萌也没来,虽然也没指望她来。
终于,叶琨的车开走了,扬起地上干燥的尘土。
到中午,雨萌才回到家,鬼鬼祟祟往楼上走。被叶珣拦住去路。
“上哪去了?”叶珣问。
雨萌逞强:“你管不着。”
叶珣嗔怪着:“二哥今天走,也不知道送送。”
雨萌的目光四处漂浮:“就去几个月,他不是经常出去打仗么。”
瞿副官从楼上下来,看了雨萌手中的蓝色手袋,冲他们点了头出去。
雨萌冲他做了个鬼脸,上楼回房间。
叶琨在卢秉正的官邸被“召见”。叶琨一身军装整肃,虽然没有这个必要,但是多年来的习惯,叶琨只有着军装时心里才感到踏实。
卢秉正倒是一袭长衫,青黑色马褂,手执文明杖,笑容可掬:“将门虎子,将门虎子啊,进门之时,恍惚看到令尊的气质,有幸见过令弟,虽顽皮些,小小年纪也是胆识过人,叶氏之后,果真是个个翘楚。”
叶琨腼腆的一笑:“委员长谬赞了,叶琨仰慕委座英明已久。今而得见,才是叶琨之幸。”
叶琨不善于寒暄应酬,卢秉正倒像是乐此不疲,几番下来,倒比打仗还累。
在官邸,叶琨有幸见到举国闻名的卢夫人古玲玉,果真是雍容华贵、仪态万方,东方的柔美与西方的豁然并存。
叶琨的公寓还不错,上下两层的小楼,露台上两盆雏菊开的很好,卧室的枸杞盆栽正缀上鲜艳的果子。叶琨的待遇自不会差,房子虽不比家里大气奢华,但是叶琨想,有机会安安静静的度过几个月,也还算舒服。
两层的房子,让叶琨想起了小南楼,不知道媛姐可还好。身世之谜被揭开的一刻,叶琨恨过她,但是每看到生母疯疯痴痴唤着他“儿啊”,还有什么心情去恨。只是一走几个月,媛姐许久看不到他,会不会像从前那样闹个天翻地覆。叶琨想,哪日他当了家,第一件事就是带媛姐去治病,为她买个房子搬出去,享受天伦之乐。
卢秉正严令沈子彦三个月内剿灭匪患,沈子彦摔二十万东北军进驻西安剿匪,而共、党军队不足两万,如此悬殊,该是稳拿了。或许早一点剿灭匪患,就能早一些抗日。
席先生昨天对他说了很多话,当今的局势发展,待人接物的道理,或许席先生五年前的选择是对的,但是对叶琨无疑是残酷的,是叶琨无意中脱口而出的话:“琨儿除了娘,只有先生……”让席先生醍醐灌顶,叶琨是青城的继承人,除了父亲外,不应该依赖任何人,亲疏得当,是上位者的必修,是高处不胜寒的悲哀。
叶琨洗过澡躺下,一日折腾下来颇累,胡思乱想不久,昏昏沉沉的睡去,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那几条只有几个字的评论,看的我想使~⊙﹏⊙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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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华风云 第74章 报社之遇
叶珣打扮的清爽得体,打算去后院挑辆车出门。
三太太打趣他:“珣儿这是要赴约会?”
“是啊,”叶珣邪笑道,“大美人,三太太请好吧。”
“德行,留神你爹听见擂你。”三太太啐了声:“还真是长大了,跟你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说什么呢。”叶启楠从楼梯上下来,衬衣外套了件深蓝色毛背心,显得很闲适,笑容可掬,可见心情也很好。
“说珣儿要去约会。”三太太抢先说,掩口笑的打叠。
“笑什么,我的确去见女人。”叶珣也不反驳,反问父亲:“爹还记不记得南京酒会上那位卓小姐,大公报主编的侄孙女。”
“有些印象。”叶启楠到沙发上坐了:“你们联系过?”
叶珣有些无奈,一摊手:“她来青城了。”
叶启楠诧异:“为什么?”
“说是躲避家里的‘追杀’,”叶珣手抄到兜里,不是他夸大其词,“追杀”是卓铭瑄的原话,叶珣解释说,“她从家里跑出来,去过上海,去过北平,山东,重庆……据说一路被家人‘通缉’,我从沈阳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北平日报做记者。”
三太太笑的更欢:“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现在的孩子是怎么了。”
叶启楠瞬间沉下脸,手中的报纸狠狠一翻,哗啦一声。叶珣恍悟自己说错了话,四年前的离家出走,至今无法得到父亲的原谅,间或有人提起,父亲就会是这样的态度,若是当事人提起,碰上父亲心情不爽,说不准会被拎到书房责罚一顿,说是让他自省,时刻不能忘记叛逃家门不可原谅。
果然,父亲抖抖报纸:“上楼跪着去。”
“爹,”叶珣凑坐在父亲身边,“别生气了,珣儿得出去了,让人家等了不好。”
叶启楠乜他一眼,一巴掌盖在后脖颈上,声音脆响。让父亲拍得生疼,叶珣知道父亲这是放过他了,做了个鬼脸跑出门去。
一路上,叶珣一面开车,还不忘通过后视镜看着脖子上一片通红,这是个什么形状,巴掌印,出门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叶珣不清楚报社的具体位置,进进退退开错了几条街,下车时还不忘扯了扯衣领,盖住脖颈上的印子。
一位短头发女学生样的女孩在门口拦住他:“先生,您贵姓?”
“请问可有一位叫卓铭瑄的小姐?”叶珣问她。
“啊,您找卓小姐?”女孩看起来很兴奋,伸手一直楼梯:“二楼右转,左边第一个办公室。”
叶珣依言上楼,总感觉许多人对他侧目而视,悄声议论着什么。
他敲响了左边第一个办公室的门,有人开了门,靠窗的写字台后,他一眼看到了卓铭瑄,卓铭瑄自然看得到他,兴奋的跳起来,引他进屋坐下。
“来的这么早。”卓铭瑄调皮的问:“不是要睡回笼觉吗?”
“一大早接着电话,吓都吓醒了。”叶珣说:“你这么满中国的乱跑,家里人该急坏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一周以前,刚刚安顿下来,就来投奔你了。”铭瑄去拿暖水瓶给叶珣倒水,晃了晃发现空了:“你等下,我下楼打水。”
“你别忙,我不渴。”叶珣阻止她,没拦住,还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心想这样一位大小姐,在家里多半不会去做这种事。
对面坐了奔四的大姐,笑吟吟打量着叶珣:“虽然我们相处的日子不多,但也看得出卓小姐是个好姑娘,您可要好好珍惜她。”
一屋子的人附和起哄,叶珣怎么听怎么别扭,一头雾水。
瞥见桌子上一份新闻手稿,字数很长,似乎能占一个版面。叶珣好奇,拿过来看,没看几行,便觉得浑身发凉。
几名亲共学生被捕,沈子彦一气之下率军队查抄了省党部,闹得满城风雨。
叶珣心中忐忑,沈司令身为西北剿总最高长官,全国海陆空军副总司令,光明正大查抄了省党部,这可真无异于当了全中国人给了老头子卢秉正一记耳光。
卓铭瑄回来,叶珣忙问她这则新闻出于谁手,有意压低了声音。
铭瑄对靠墙一张空桌子努努嘴:“吕先生昨晚写的,托我一早交上去审。”
就是说,这件事是昨晚发生的?叶珣思索着,忍不住问铭瑄:“之后呢,南京什么反应?”
卓铭瑄嗤笑出来:“我怎么会知道,你当我是特务侦查员?”
所谓关心则乱,叶珣尴尬的笑笑,扫了眼周围埋头的人:“你对他们说什么了,怎么都怪怪的。”
“跑新闻的都这样,看谁都有奇怪,职业病。”卓铭瑄赔了笑,目光漂浮。
叶珣眯着眼打量她。
卓铭瑄交枪:“好吧,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男朋友。”
叶珣愣住,挑了挑眉毛,顿时觉得胃疼。
卓铭瑄狡辩道:“男的朋友,他们理解错误,不怪我。”
叶珣也懒得同她计较,不容置否的说:“收拾收拾,请个假,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卓铭瑄推辞:“我吃过早餐了。”
“那就去喝咖啡。”叶珣转身欲下楼去等。
就听那位大姐热心道:“你们去你们去,我帮你请假。”
就近找了家咖啡厅,尽地主之谊罢,叶珣心不在焉,对铭瑄滔滔不绝的陈词没听进半句。
送铭瑄回报社,叶珣驱车回家,油门踩到底,一路狂奔。冲进后院,画了半个圈,车轮摩擦地面发出瘆人的响声,不偏不倚开进车库停稳。
管车库的老张闻声出来,下的满头虚汗:“我的爷,这是出什么事了。”
叶珣没心思理他,冲进屋,抓起厅里的电话挂到叶琨的公寓,本想碰碰运气,不想电话被人接起,二哥真的在家。
“我是叶琨。”二哥的声音有些含糊迷蒙,似乎刚刚睡醒。
叶珣深吸口气:“二哥,近日可好?”
“都好,转告家中勿念。”叶琨补充说:“替我向父母问安。”
叶珣应是,心想问问他南京的情况,只是一念之间,突然感觉到叶琨的电话中有电磁干扰声,很细微,几乎不能察觉。瞬间变得谨慎:“侍从室工作繁杂,哥多注意身体。”
“同是为党国尽忠,何谈辛苦。”叶琨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话中有话道:“何况比起家中倒还清闲几分。只是未在父亲身边尽孝,于心难安。”
“二哥宽些心,父亲很好,只是匪患日益猖獗,令人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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