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肖若水
“景康帝的脾气,又有几个人能摸清,自古伴君如伴虎,今日缠绵恩爱,明日便翻脸无情。帝王之家,不就一向如此吗。楚琰对阿瑶又能有多爱,阿瑶脸色苍白,未央宫冰冰冷冷的,哪里有夫妻恩爱的样子。”
雪姬无奈摇头,一时间,说不出该哭还是该笑。天瑶那执拗的性子,当初若不离开天山,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如今痛了伤了,雪姬既心疼,又想骂她活该。
“此事早些了解了也好,是留下还是离开,阿瑶都该做决断了。”
天牢,这两个字眼在天瑶看来还是十分陌生的,这一日早朝之后,君宁到未央宫中与小公主玩闹,天瑶坐在一旁,目光淡淡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她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孩子又怎么办呢?突然间,她似乎体会到了文慧的心情,甘心忍受孤独与风霜,不过是因为心中还有牵挂。
“娘亲在想什么?今日总是心事重重的摸样。”君宁抱着洁儿,手中拨浪鼓要的当当作响。洁儿笑的开怀,无知的年岁,便是无忧无虑的。
天瑶一笑,淡淡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惠儿母女。你似乎也很少出宫去看她们了。”
“嗯。”君宁闷闷的应了声,自从天瑶出事后,他心中多少有些隔阂,去将军府的次数便少了些,并且,洁儿也是很粘着他的,君宁多数的时间都陪着妹妹,便也没了出宫的心思。“惠儿会照顾好她娘亲,何况,舅舅并非无情之人,如今娘亲安好,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与惠儿的母亲重修旧好。”
天瑶微笑点头,没再说什么。
片刻的沉默后,却听君宁又道,“昨日听徐嬷嬷说: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能做夫妻,便是缘分。娘亲和父皇似乎别扭许久了,这几日,我常见父皇深夜站在宫外,天气寒凉了,宁儿看着,道觉得父皇的背影很落寞。”
天瑶呆愣了片刻,半响后,才有些嘲弄的勾了下唇角。终究是楚家的血脉,儿子疼老子,只怕是天经地义的。
“宁儿还小,很多事你不懂。”
君宁眸色沉了几分,唇片微抿着,周身散发着冷寒的气场。小丫头在他怀中,似乎也感觉到了哥哥的异样,小嘴巴鼓鼓的,摸样十分委屈。君宁温柔的哄了哄,也不见好转,便将她递给了一旁的奶娘。“公主该睡觉了,抱出去吧。”
“是。”奶娘俯身施礼,抱着小洁儿走了出去,该迈出房门,便传来小丫头的哭声。君宁与天瑶竟都没有理会。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二百七十三章 算计2
“娘亲,你究竟在想什么?自从那日从宫外回来,你和父皇便不太对了。你若不喜欢皇宫,我们便回江南去吧,我不喜欢看你现在的样子。”
天瑶略带嘲弄的一笑,柔声问道,“我现在什么样子了?”
君宁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几圈儿,低声嘀咕了句,“失魂落魄的。”
天瑶竟有些哭笑不得,自然,她是不会承认是为了楚琰而失魂落魄。这些日子,她一直再想如何才能将楚皓从天牢中就出来,硬闯天牢,自然是不可取的。
“我很好,是宁儿想太多了。不过是觉得宫中有些烦闷,若他日得了空闲,倒是想去江南转转呢,我们曾经是住在江南的吗?”天瑶含笑开口,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君宁也只从她口中问不出什么,便起身打算离开。临行又道,“我出生开始,我们便是住在江南的,没有父亲,没有权势荣华,君宁都不在乎。只要,有你就好。”
天瑶有片刻的呆愣,但当她反应过来之时,君宁已经拂袖而去了。
日子依旧一天天的过去,楚琰与天瑶之间的关系,如履薄冰,她并非不知他夜夜等候在宫门之外,只有她‘熟睡’之后,才会走进来,天瑶多半时间都是醒着的,久而久之,她已摸清了他的路数。推门而入,静静的坐在她床边,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凝望着她。一直到三更天之后,他会动作轻柔的为她掩好被角,然后离开。
一般情况下,在他离开之后,天瑶都会从床榻上做起来,将被子紧紧裹住身体,细细的辨别着他的脚步声远去,然后,她起身点燃烛火。之后,便再无睡意,坐在桌案旁发呆,直到天亮。
翌日早朝,天瑶再次点了邀月的睡穴,这几日,她苦思冥想,却仍然没有想到万全之策。只是从侍卫口中打探道,楚皓被关在天牢禁地,也只有安清王楚煜会偶尔去探望几次。索性,她便让杨芸将自己易容成楚煜的摸样,能救出楚皓便好,她从未想过,可以全身而退。
“晌午过后,让司徒枫准备好马车,在宫外北门接应。”天瑶对杨芸嘱咐了几句,然后将一封信交到她手中,信封之上写着:司徒枫亲启。杨芸伸出去的手有点颤抖,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少主是在交代后事呢。
天牢之中,层层守卫深严,好在楚煜的这张脸十分受用,所过之处,侍卫纷纷屈膝施礼,一路畅通无阻。
楚皓被关在天牢最深处,似乎没有天瑶想象中的那么狼狈,地方十分干净,他身上的衣服称不上华美,却也舒适。只是,楚皓自幼养尊处优,性子又傲慢自大,如今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当真是生不如死。
隔着一道铁栏,天瑶在外面的桌案旁坐下来,顺手拎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清茶,却也不喝,只是随意的放在手中把玩着。而她不开口,那一侧的楚皓却没了耐性。
“楚煜,明知道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还有事没事儿的出现在我面前,你不烦,本王都烦了。”
天瑶依旧笑而不答,只要她一开口,保准会露馅,索性也不急了,反正离下朝还有一段时间。她美眸微眯,悄然的打量着四周,并用心回想着刚刚来时的路径。她身上沾染了迷迭香,刚刚经过那些侍卫身旁之时,迷香已经在慢慢涣散,如今等的,不过是迷香的药力发作。
“还打算和本王聊天叙旧?”楚皓冷哼了声,高大的身体斜靠在床榻之上,目光散漫的看向头顶梁柱。“如今楚琰成事了,你现在亦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转念一想,你和楚琰面前的一条狗又有什么区别。你也不用掩着藏着,本王看得出,你也恋着沈天瑶,不过是顾及着君臣之礼,兄弟之义,不敢越雷池半步。你说你活的累不累啊……”
楚皓说个不停,天瑶坐在一旁,只当闲话来听着。她想楚煜是帝王的左膀右臂,平日里也清闲不得,只怕十天半日也来不得一次,楚皓虽嘴硬的喊着烦,但有活人可以说说话,终归是好的。这个地方,当真不见天日啊。
“近几日,你见到她了吗?本王逼她服下忘情草,她竟然还肯为楚琰而死,真不知道楚琰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汤。这些天,本王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先遇见她的是本王,结局会不会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也只是如果而已。天瑶有些苦涩的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今儿倒是安静了,往日里不是就喜欢讲什么君臣纲常吗,我听着都累。江山是楚琰的,本王不能去抢,喜欢的女人也是他的,不能去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楚煜,你难道就不遗憾吗?看着阿瑶靠在楚琰怀中的时候,你不嫉妒?”
天瑶依旧不语,眉心却微微蹙起,她和楚煜?她无奈的用手敲了下额头,那段被她遗忘的记忆中,究竟还有什么?
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声,天瑶知道是迷。药发作,侍卫一个个倒下去的声音。她起身,将门口侍卫腰间的钥匙取下,来到楚皓的牢房前。
楚皓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摇晃着手中的钥匙,震惊过后,又发出一声嗤笑,“你,你要放我出去?不怕你那个七哥将你治罪?”
“想让你出去的不是我,而是司徒家,出去之后,隐姓埋名好好的生活吧。江山如画,又何必将它踩在脚下,楚皓,放下,才是海阔天空。”
楚皓蹙眉凝视着她,片刻后,才试探的问道,“你是,阿瑶?”
天瑶轻笑着,伸手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没想到,我们还能相见。”她微微一笑,目光扫了下四周,“还是在这样的境况下。”
楚皓嘲弄的哼了声,“是啊,本王也没想到,来救我的人会是你。不恨我吗?”
“或许恨吧,但还不至于死生不负相见的地步。”天瑶随意耸肩,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却已经动手打开了沉重的锁链。
楚皓依旧站在牢房中,负手而立,目光一瞬不瞬的盯在她身上,“不怕我再伤害你吗?”
天瑶的动作微顿了下,抬眸,对上楚皓的目光。“楚皓,何必做伤人伤己的事儿呢,如果你真爱过我,就该放手让我幸福。如果你不爱,又何必执着。走出这里,外面天大地大,你想要的女子,或许就在前面等着你。”
楚皓略微苦涩的勾起了唇角。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她一个。只可惜,她不属于他。或许,她说的没错,他该放手给让她幸福,即便是让她活在楚琰身边。
“走吧,司徒枫在宫外等着你。”她伸手扯过他的手臂,快步向天牢外走去,仅仅一步之遥,他们便可以离开,而正是此时,大批的御林军蜂拥而入,将天牢团团围困。
“阿瑶,看来我们走不了了。”楚皓一笑,笑意中带着几分嘲讽。只见,天牢门口,晃如一道明黄的身影,他身后,跟随着楚煜,赤焰等人。明明给了你希望,却又在临门一脚将你狠狠的踢入地狱,一向都是楚琰的行事风格。
“二哥别来无恙。”楚琰轻笑着走入,御林军搬来龙椅,楚琰懒散的靠坐在椅榻上,凤眸微眯,眸光流转。
“天牢这种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倒也无所谓好与不好。只是,帝王亲临,倒是让本王有些受宠若惊。”楚皓不急不缓的回道,左右是做不掉,便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楚琰又是一笑,目光淡淡落在天瑶身上。在看到她紧握着楚皓手臂的那支玉腕时,眸光遽然一冷。“即便是不见天日的地方,二哥都有本事拐了朕的爱妃,当真是好手段呢。”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二百七十四章 原来那样深刻的爱他
楚皓低低一笑,拂去了天瑶抓住自己的手臂,凤眸微微含笑看着她,柔声道,“阿瑶,或许你说得对,爱一个人,应该放手看着她幸福。”
天瑶蹙眉,被他拂去的手臂僵直的停留在了空中。她侧头看向楚琰,一时间,竟说不出心中滋味。她觉得在他面前,自己不过像只小丑一样,她自以为是的谋划着一切,其实,从未逃出过他的掌控。
“我也说过一定会带你离开。”天瑶的声音不大,语气却是十分坚定的。周身渐渐弥漫起冷寒之气。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把冰剑。她缓缓举起,指向楚琰的方向。
楚琰邪魅的勾起唇角,温润的开口,“怎么?想与朕动手?还是取朕的性命?”
“要你的命,天瑶还没那个本事,即便与你动手,天瑶也没那个资格。我只是想带楚皓离开。”天瑶淡声回了句,却紧握着手中长剑,剑气冰寒,散发着蒙蒙白雾。
“如果,朕不许呢?”楚琰冷冽的哼笑。
“那就只能赌一次,看看天瑶究竟能不能将他送出去。”天瑶手中剑势一转,挥洒间,寒气蔓延,已有御林军倾泻着倒下。她趁机抓住楚皓手臂,将他向天牢外推去。
楚琰纹丝不动的端坐在龙椅之上,身后楚煜与赤焰却已飞身而起,向楚皓追去。二对一,楚皓自然不是对手,只能一力抵挡。天瑶见情势不妙,便要上前相帮,不料,此时,楚琰出手了,反手一掌击向天瑶心口。
天瑶被迫后退,手中长剑翻转,竟毫不留情的向楚琰刺去。幽冥神功虽然厉害,而天瑶的剑法却并不精进,楚琰单手还击,脚下步履旋转,天瑶剑光闪过处,竟碰不到他的一片衣角。但寒气辗转间,身侧几个御林军再次倒下。一来一往间,楚琰也只是躲闪,从不还手,而天瑶却已气喘吁吁,她当然明白不能恋战,时间拖得越久,逃出去的几率就越小。
而另一处,楚皓以一敌二,楚煜与赤焰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强撑了一阵子,便败下阵来,眼看着楚煜一掌击向楚皓心口,天瑶一急,飞身而起想要楚皓解围,而楚琰的身影却如蛇一般紧缠不放。楚皓硬生生受了楚煜一掌,身体飞出丈远后,重重坠地。
“楚皓。”天瑶厉声嘶喊了句,抬步向楚皓那边奔去,而楚琰却再次纠缠上来,如鬼魅般阻挡着她前行。
“楚琰,你让开。”天瑶手中长剑翻转,也失了力道。
“怎么?心疼了?”楚琰冷哼了声,指尖轻轻夹住她挥来的剑身,俊颜冷冽,凤眸透着冰寒之气。两指一弹,剑身瞬间断裂,闪出噼啪的火光。天瑶踉跄的后退,周身散发的寒气却更甚。
“是啊,我就是心疼了。楚琰,今天我一定要带他离开,否则,你就留下两具尸体。”天瑶一时气火攻心,言语锋利了些,却偏偏一字一句都刺在了楚琰的痛楚。他脸色冷沉的难看,身上明黄龙袍一角微微飘荡着。
“好,好。”他一连说了两个好字,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绯红宝剑,剑花翻转间,已向着楚皓而去。“要留下尸体,朕便成全你。”他的动作极快,剑刃划过之处,传出楚皓痛苦的低吼声。剑尖染血,一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化作一滩。天瑶只觉得漫天都是血红色的,终究,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与楚琰的感情,辜负了司徒枫的信任。
天瑶飞身而起,落在楚皓身边,指尖搭上他脉络,好在一息尚存。她有些吃力的想要扶起他,却被他推开,他的额头都是冷汗,却一直在对她笑,“别管我,回他身边去吧,他虽然生你的气,只要你肯低头,便不会有事了。阿瑶,原来,我们今生真的无缘……”他话音未落,已昏厥了过去。
天瑶清澈的眸中浮起迷蒙的水雾,本该是恨他的,却发现此时,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了。“我不会丢下你,我说过带你离开,就一定会做到。”
楚琰冰冷的目光盯着他们,怒极反笑,“何止今生,来世你们也别想。瑶儿,到朕身边来,朕可以考虑留他一口气。”他对着天瑶的方向,伸出了手臂,并强压着怒意对自己说:只要她走过来,只要她将手放入他掌心,他可以既往不咎。他不介意她的一时任性,他甚至原谅她的被判,只要她回到他身边。
而天瑶定定的站在原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几乎没有温度,手中紧紧的抓住断裂的残剑。强烈的寒气乍起,铺天盖地袭来,御林军被寒风吹得东倒西歪,楚煜与赤焰等人暗运内力抵挡,才勉强的站稳脚步。天瑶趁机抓起楚皓的身体,这是她最后一次逃离的机会,没有人能阻挡,也决不允许阻挡,否则,遇神杀神,遇佛嗜佛。
楚琰明黄衣袖在寒风中飘摇,剑眉冷挑,手中长剑再次指向楚皓的方向……
慌乱间,天瑶将自己的身体挡了过去,一双明眸璀璨,紧盯着楚琰手中利刃。然,千钧一发之计,楚琰强行收回剑势,身体顺势后退了几步。天瑶见此,终于寻了机会,再次拉着楚皓想逃。楚琰自然是不容许的,他纠缠而上,天瑶无奈推开楚皓,举剑相迎。
她依旧不是楚琰的对手,刀剑碰撞中,天瑶的气息逐渐凌乱。无奈下,只有险中取胜,晃过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她故意暴露缺弱点给楚琰,措手不及中,将心口撞上他手中利刃。楚琰毕竟是舍不得伤她,千钧一发之计,硬生生的调转了剑刃的方向,利刃不过划过她衣角,隔断了一缕青丝。
青丝在寒风中扬扬洒洒而落,天瑶反手握剑,剑刃直指楚琰心口,她本意不过是想威胁楚琰放人,没想到,他不躲不闪,眼睁睁看着短盾的断刃没入胸膛中。鲜红的血顺着寒冷的剑身一滴滴滑落,他僵硬着身体,好似风中的一尊石塑雕像。
“七哥!”
“皇上!”身旁众人大惊失色,蜂拥而上,却被楚琰厉声呵斥。
“都给朕退下。”楚琰凤眸中冷冽之色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与莫名的忧伤。他面前的女子,手掌紧握着剑柄,身子却在微不可闻的颤抖着,她灿若流星般的明眸,弥漫着层层水雾,剔透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一颗一颗打落。
“瑶儿……”他出口的声音都是暗哑的,有些吃力的伸出手掌想要去触碰她的脸庞,而插在胸膛中冰冷的剑刃却是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距离。每动一下,都是刺骨的疼痛。鲜血入柱般流淌着,几乎浸透了他胸膛。
天瑶如玉的手掌沾染上他粘稠的血液,她目光逐渐涣散,掌心松动,放开剑身,脚下踉跄的后退,然后,身体瘫软下去,双手用力的捶打着大脑。眼前都是血红的一片,头脑好像要炸开了一般的痛着,她挣扎着,却丝毫抵挡不住疼痛的入侵,有什么东西好像一片片撞入脑海,让曾经那些破碎的残片逐渐复原。
漫天的星光下,女孩娇笑着说,“看你长得不错,以身相许如何?”
一片黑暗之中,她被他环在胸膛,她说,“人在爱欲中,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温冷的小手握住他手掌的那刻,她说,“不会再放手,无论前路如何,天瑶会陪你一起走下去。楚琰,让我来爱你。”
“这天下是天瑶的聘礼,我只是,想要守住它。”为了守护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她也曾不惜生命。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二百七十五章 圈禁
原来,她曾经是那样深刻的爱过他。
“楚琰,楚琰。”她低低的,不断的呢喃着他的名字,泪顺着苍白的脸颊不停的滚落,心口竟是那么疼,那么的疼。
“瑶儿。”楚琰步履不稳,踉跄的上前,而胸口的利刃却阻挡着他向她靠近。楚琰紧咬牙关,手掌握住剑身,竟然将寒刃拔出身体,顺势带出一股汹涌的血流。
“七哥。”楚煜大惊,伸手去搀扶,却被楚琰再次推开。
他踉跄着蹲身在天瑶身旁,将她拥入怀中,任由着鲜血染红她的衣袍。天瑶在他怀中畏缩成一小团,目光涣散的没有焦距,好似迷途的孩子一般,双手死死的抓住他一片衣角。口中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楚琰只觉得心都被她唤痛了,比裂开的胸膛还要痛上十倍百倍。
“瑶儿,瑶儿,你怎么了?你看着我。”他用指尖勾起她下巴,而天瑶却全然的陷入自己的世界之中,听不到他,也看不到他,她干净的眸子,并没有他的倒影。楚琰心疼的竟额头抵上她的,唇片吻在她脸颊,流入口中的是咸涩的泪。楚琰想,是不是他太自私,自私的不允许她遗忘他们的过去,才会让她如此的痛苦。
胸膛撕裂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涌出,好似要将身体内的血液流进了一样。他脸色惨白,几乎褪去了血色,眼见逐渐黑暗下来,最后,身体瘫倒在地上,而双臂依旧紧拥着天瑶的身体。
“七哥。”楚煜这一次的是真的急了,上前将楚琰扶起,指尖快速点上他胸口的几处大穴。楚煜看着萎缩在地上的沈天瑶,双眼都是血红的。他爱过这个女子,但他却不能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七哥。
“来人,将瑶妃与楚皓擒住,关入死牢。”
“是。”御林军听命,上前便要将天瑶从地上拎起,却被一声呵斥止住。
“放肆,都给本王退下。”天牢门口,显出君宁一道小小的身影,他俊颜沉冷,凤眸冷扫天牢内狼狈不堪的画面,然后,稳住情绪,来到天瑶身旁。此时的天瑶,好似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往日明亮的眸子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她的身上沾染着刺目的鲜红,已分辨不出是她的,还是楚琰的。
君宁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有些吃力的将她从地上扶起。“娘亲,别怕,宁儿带你回家。”他温柔的指尖拨开天瑶额前凌乱的碎发,声音极是低柔,好似怕吓到她一般。
天瑶乖顺的任由起身,任由着他牵着她的手向外走去。却被楚煜伸臂阻拦。
天瑶乖顺的任由起身,任由着他牵着她的手向外走去。却被楚煜伸臂阻拦。
“太子殿下想带她去哪儿?她是弑君的疑犯。”楚煜声音中几乎没有什么温度。另一面,御医匆匆而来,慌忙的为昏迷中的楚琰止血,伤口距离心脏的位置只偏了半寸而已,若在偏一些,便是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了。
君宁微抬起凤眸,眸光带着冷怒,与楚琰隐而不怒时的摸样如出一辙。“她是我娘亲。”
“但她现在所犯的是弑君大罪,必须压入天牢。”楚煜不让分毫。
君宁冷哼一声,凛冽的眸子扫过一旁众人,淡淡道,“皇叔似乎越矩了,这皇宫何时轮到皇叔做主?一切都要等到我父皇醒来后定夺!我娘亲是他的妃子,是关押,抑或处死,都由不得你说了算。再不让开,休怪本王不客气。”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两方各不相让。御林军两旁观望,一面是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一面是手握重权的安清王,一个是帝王唯一的儿子,一个是帝王最器重的兄弟,这下子,可乱了套。
“君宁,她伤了你父皇。”楚煜冷眯着眸子,出声提醒。
君宁面色依旧是沉冷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若我父皇不想,虽又能真的伤了他。”他的言下之意,多少有些楚琰自作自受的意味。
“你……”楚煜有有些恼火了。
“王爷。”赤焰高大的身体靠在楚煜身侧,暗中给楚煜使了个颜色。“王爷稍安勿躁,太子殿下不过要送娘娘回未央宫中,一切还要等皇上醒来后再行定夺才是。”
楚煜依旧挺直了脊背站在原地,没有丝毫想让的意思。赤焰一急,不着痕迹的扯了下他衣角,附耳道,“王爷何必置一时之气,殿下年幼,自然护母,一切还要等皇上醒来才能再行定夺。”
楚煜冷冷的哼了声,算作默认。君宁扶着天瑶,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向未央宫走去。
他们刚刚进入未央宫中,御林军便将宫殿围了起来,基本等于将天瑶软禁。君宁也不予理会,若他想离开,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天瑶似乎真的被惊着了,窝在床角,不动也不说话。君宁坐在她身旁,指尖轻搭在天瑶手腕内侧,她的脉象并没有异常,才稍稍放下心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