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湖蓝阁
凌深听了他这话,倒是有些疑惑。侯月滨这人他是知道的,可不就是口碑甚好,之前还帮过他们的那个人么,看着是有点病秧子,但应该也是练过的,随军打仗该是没问题的。
“你觉得不妥?”凌深瞧了他一眼,见他一动不动,便主动替他捻了块豌豆黄送到他嘴边,“你不饿啊,不是说都没吃午饭么?不过你们那位皇帝也够吝啬的,都过正午了,也不留你们吃饭?”
于狁张嘴将他手上那块豌豆黄吞下,抬眸看着他时眸中也颇有些无奈。
“其实我之前就奇怪了,你是不是讨厌那个侯月滨?”凌深缩回手,习惯性地便要舔去指上残留的黏腻,不过他才张嘴,正好见着对面那人一脸怔愣地望着他的手指。凌深一挑眉,下一刻便又将手指递了过去,“舔干净了。”
于狁嘴角一抽,抬手拍开他的手:“别闹。”
“我不闹,我听着呢,你说吧。”凌深觉得好笑,舔去手上残留的豌豆味儿后,还是没憋住,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笑了起来。
于狁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开口:“也不能说讨厌,不过是喜欢不起来……”
凌深打断他:“你喜欢我就够了,别人就不用浪费这种多余的感情了。”
“说正事呢,别打岔。”于狁拿起一块绿豆糕硬是塞进凌深嘴里,算是把他嘴给堵上了。
还别说,这绿豆糕说大不大,说小却是没法一口吞下的,凌深拼了命嚼着,只是一边嚼一边也不消停,还是落下一句:“是说正事,你继续啊。”
凌深这话说得模糊,一般听不大清楚,不过于狁猜到了,就瞪了他一眼:“侯月滨这人为人的确不错,不管是朝中口碑亦或是军中风评也都很好,不骄不奢,谦和有礼,进退有仪的。对我,估摸是他年长我几岁的关系,我在朝时他也颇为照顾我,可我总是无法和他交心……”
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第八十九章
凌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想要深入探讨之类的,何况他与这人也不熟,犯不着为了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浪费脑细胞。不过他倒是知道一件事,不管于狁是否讨厌还是怎么着的,这侯月滨是当定监军事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别说朝堂之上,就是市井间也传开了,不过大伙儿所聊的重点并非在侯月滨,而是全集中到了于狁身上。
若问上京的百姓近几年发生过什么比较大的事儿,估摸着所有人有且只会说一件事,便是四年前刚承袭了镇北侯爵位没多少年的年轻侯爷于狁获罪被判的事。当时这事儿可说是轰动一时,起先所有百姓都拿这位少年将军当天神一样膜拜着,然而转眼间,少年将军可能利用巫术等不正当手段赢取胜利的传言疯传开来,之前的崇拜就变成了怀疑,而等到这位少年将军被抄家判流放之刑后,仿佛是证实了那些传言,赞美之声彻底被一致的骂声所取代了。
于狁可以说被上京乃至南边的多数百姓骂了四年,或许也只有北境那些亲眼看着这位将军如何打仗平定溯北的人才晓得这位大人有多冤枉。而现在,原先扣在他头上的帽子全被推翻了,那些骂声自然都下去了,取而代之的便是感叹唏嘘,一位功臣如何如何被冤枉,又怎么怎么可怜之类的发言就没停过。
凌深有幸在茶楼听过一些,听完以后他还挺淡定的,只是撞了撞当家的胳膊肘,说道:“这次战事歇了以后,别做什么老啥子的侯爷将军了,还是跟我回去山寨过日子吧。”
于狁听着这说辞也觉得好笑,不过他本意就没想留在朝廷中,自然顺水推舟地同意了。等回过味来,当家的赫然发现这最后一句有些怪,但具体又说不上来怪在哪儿,只好抛到一边就此作罢了。
旨意下来的第四天就是发兵镇北的日子,大军上下兵士多是参军好几年的,也有不少曾跟过于狁的,当初于狁获罪,这里没少人想要替他伸冤的,奈何士兵没什么权力及能耐,最后什么忙都没帮上。此刻听闻自己所崇拜的人当初不过是被冤枉的,又好生唏嘘了一番,并誓言这次要以主帅马首是瞻。
再说凌深,凌深本不隶属于军队,也不知于狁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凌深随军出发的时候还被按了个无关紧要的闲职,具体职务则是照顾于狁的生活起居。
凌深长这么大,还都是别人来照顾他的,哪里有他照顾别人的时候,只是这到底是圣旨,就是他想拒绝于狁也不同意。于是不到一天,全军上下就都知道他们主帅有专人照顾他的生活日常,而且那人不仅长得漂亮,还特有能耐,把跟在身边的黑虎训练得跟个军人一样,让往东绝不往西的。
第一天安营扎寨,守在主帅营帐外头的士兵并没能见上传言中那位主角,因着里面缺什么,多是吩咐外面的兵士送进去的,闹到最后他们几个明明守在外面,却是无缘得见那位人物,倒是那头黑虎,几度踱步出来,仿佛巡视一般逛了一圈后便又钻进了营帐内。
凌深待在营帐里头,自然不可能知道外头的守卫的想法。又一次,他接过外头的兵士递进来的水盆,转个身似笑非笑地望着坐在矮桌前的于狁:“你想出来的馊主意还是他想出来的?”一边问道,一边将水盆里的帕子拧干,扬手一抖,往于狁脸上招呼了过去。可别看他动作粗鲁,实际上力道并不重,他擦了两下,将这一天赶路下来所粘的灰尘擦去,就把毛巾收了起来。
于狁没料到他做起这事来这么利索,等反应过来,这脸都擦完了,他又抬头,就见凌深搓了把手上的帕子给自己擦脸来着。白色的帕子拂过脸颊,擦去灰扑扑的一层,底下显得白皙的皮肤就立即显露了出来。
说来也怪,同样在太阳底下晒着,面前这人却仿佛怎么样都晒不黑似的,这样一天下来,外头的兵将们都顶着张关公似的大红脸,面前这人除了脸颊微有些红外,也不见他肌肤有晒伤晒黑的迹象。
凌深擦到一半,正巧对上于狁的目光,微微怔了下,便又问:“你还没说呢?你的馊主意还是他的?”
这个“他”指得便是发了这道旨意的人,可不就是当朝天子。
于狁自然知晓他意指的谁,就收敛目光,轻笑了下,道:“我只是提了下,倒是没想到他会给你安排这种职务。”
“你很满意?”凌深擦完脸,拉下帕子丢进水盆里。
于狁摸了摸下巴,点头一笑:“是挺不错的。”
凌深挑眉,走到于狁面前,双手撑在他身侧,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那待会要我给你暖床不?”
这话他故意说得很轻,语速也不快,慢悠悠地却透着一股轻佻和诱惑。于狁瞧着他嘴角的淡笑,饶是知道他是玩笑,眼下也是特殊时期,还是忍不住笑着调戏:“那便乖乖躺那里去。”
于狁抬着拇指微微一指,赫然就是戳着自己营帐内唯一的一张榻。凌深偏头瞧了眼,下一刻就收回目光,转而又落回到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上。
于狁早在前几日就恢复了容貌,他脸上挂着显得温和的笑,眉间又自有一股英气停留,凌深看着眼前这张怎么都顺眼好看的脸,“啧”了声,接着又靠近了几分。
“我不介意在这里给你暖床。”凌深含着淡淡的笑意说着,只是不巧他一说完,外头就响起守卫兵士的声音。
“主帅,侯大人求见。”这话才落下,凌深都没来得及站直了身子,侯月滨竟然没等同意,掀门走了进来。这一进来,正看到凌深站在于狁面前,两人贴得极近,姿势也极是暧昧,他们似乎也有些呆住了,怔怔地看着他这边。
“咳!”侯月滨往日里咳得多了,都咳习惯了,今次这一声咳嗽却一听就知是假的。他面露尴尬,赶忙收回望着里面两人的视线,目光躲闪:“抱歉,抱歉,你们继续、嗯,继续……”说罢就往后退去。
“侯大人,请留步。”于狁赶紧阻止他离开,同时不忘抬眸瞪了凌深一眼。
凌深摸摸鼻子,主动退到一边静静站着。
面前没人了,于狁面向侯月滨,做了个“请”的动作,邀他坐到一边的杌子上。等侯月滨入座了,他才开口问道:“不知侯大人有何事,这么着急着过来。”
“也并非十万火急的事,只不过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制定什么计划。”侯月滨顿了下,仿佛有难言之隐,但最后他还是继续,“我听闻此次对战的那人也是个老将,据说很难缠?”
“难缠是难缠了点,但我自有办法。”于狁明面上安抚了这么一句后,又道,“若侯大人来此是讨论这个的,我想就不必了,目前我们尚未到边关,还不清楚那边的情况如何,眼下也还没得到夏国发兵的消息,想必他们也还在做准备。”
侯月滨松了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好似终于落下了,他旋即笑了起来,朝于狁拱了拱手:“既如此,我就不打扰了,你也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呢。”
于狁自然没留人,等侯月滨一离开,凌深就发现于狁的脸色不怎么好。他回想了下,貌似从侯月滨提起夏国那个老将开始,他面上就没什么表情了。
凌深是知道这位夏国老将是谁的,可不就是那个名叫翁岩嶙的,据说还把于狁他父亲给阴死了。这大概也是他这么不待见这人的缘故了,想想也是,杀父仇人,还能待见么?除此之外,凌深还真不知道这翁岩嶙有什么本事,但能走到这一步,想必就是他打仗没什么本事,但其他方面肯定有过人之处。
可惜凌深对此没多大兴趣,只是上前几步,用手指戳了戳于狁那张绷着脸,还故意拂过他的下巴,微微使其抬高。
于狁被他的举动闹得没了脾气,眸光无奈地望着他。
凌深挑起他的下巴,忽得想到件事儿,就问道:“对了,你预估这次会打多久?”
于狁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我又不是算命的,怎么可能算到这种事。不过夏国的五公主想要发动兵变,必定会抓紧时间,这么算来,这场战事短则三四个月,长则不会超过一年。”
“哦,这就好。”凌深眉眼一挑,整张脸随之舒展开来,“你最近有没有送信到山寨里头?”
“前些时日送了一封回去,已经有回信了,不过明日我还要再送一封……”于狁带着点疑惑地瞧了他一眼,“怎么?你有事?”
凌深点点头:“是啊,帮忙捎封信给先生,我也有事要找先生帮忙。”
于狁没多想。不过第二日,凌深在把写好的信交给他时,却特意嘱咐了一句,千万不能给别人看了,不管是他,还是赵云洲。于狁好奇,可凌深在一边盯着,直到最后于狁都没能找到机会偷看这封信。
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第九十章
于狁没看,作为老实人的赵云洲更不可能看了,最后这封信竟原封不动地到了孟春和手里。
凌深将一些嘱托写在这封信里,又交代了一下之后的打算。孟春和一边看,一边附和着点头,等看完了信,这位青峰寨的先生俨然已经站到了大当家这边。当然,这种事同样不好对人说的,就是赵云洲也一样。先生只是招来了沈奇,让他多多留意夏国那边的生意,之后便又回了封信给凌深。
话说回来,虽然沈奇回来了,但夏国的生意却是没有就此落下。奇珍馆的生意挺清闲的,但一旦有了必定都是大头,而眼下茶楼也已开张营业了,夏国人虽不常喝茶,却也不乏一些附庸风雅的人总喜欢往茶楼跑,生意倒也一直不错。
沈奇与这两家店的负责人都有书信往来,以至于对雁鸣目前的局势也有所了解,据闻近几日雁鸣可谓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中,皇帝病重,可储君却尚未甄选出来,不少百姓都说在城外几百里地的地方见到军队扎营的,因此纷纷猜测是否有大事要发生了。
这些都是从茶楼那边传来的小道消息,当初凌深开茶楼的用意便在于此,没成想现下竟然也派上了同样的用场。
沈奇将茶楼那边送来的信件统统夹在孟春和的那封信里,由蜃楼一起送去正赶往溯北的凌深手里。
凌深收到回信已是两天后的事情了,就在营帐中,于狁亲手将一个尾指粗细的小竹筒交给了他。
凌深接过那小竹筒,上下摆弄了半响,突然就问道:“你没偷看吧。”
其实这竹筒上面的蜡封还是完好无损的,虽然可以拆了重新弄一个上去,可想想也知道眼前这位大忙人是不会这么无聊的,不过他还是没有要收回这话的意思。
于狁坐在书案前,正看着溯北的地形图,听他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无奈的神情。
凌深凑巧抬眸瞧了眼,就瞧见他这表情,视线一对上,他一笑,冲他摆摆手:“我说笑的。”完了就着手拆开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件。
于狁本都垂眸继续去看地形图了,但又实在好奇,就放下手中的地图走了过去。
临时的营帐都不大,仅仅是用作休息的地方,即便凌深坐在角落处,于狁也不过走了五六步就到了他边上。凌深就坐在地毯上,他虽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书心上,但到底留了个心眼,察觉到于狁到了身边,赶紧藏起了手上的信件。
“怎么?是什么机密,还怕人看了不成?”于狁没要抢信的意思,只一屁股坐了下来。
凌深斜了他一眼,之后还真就不看信了,而是自顾自将信小心地折了起来,边说道:“这是自然,虽说只是一封家书……”
“家书?”于狁挑了挑眉,他以为只有他的信那才叫家书来着。
就仿佛是听出了他的隐藏意思,凌深折好了信,偏头瞧着他:“青峰寨也算是你我的家了,这信从那里寄出来,难道不是家书?”
于狁心中一动,胸腔不禁溢出丝丝暖意,可饶是如此,他还没忘自己的本意,便又问道:“既是家书,为何我不能看?”
“那是因为这是我和先生的秘密。”凌深扯唇一笑,他素来笑得张扬,唯独这次,张扬中还带着几分狡黠,仿佛是正打算干坏事的狐狸般。
于狁眯着眼睛瞧他,却是拿不准他在打什么主意。
“你不是还有事要忙么?快点去吧。”凌深催他,语气倒也不急,只不过言辞之间竟是要赶他走的意思。
于狁又盯着他看了片刻,面前这人也是坦然,既不看信,也不说话,只是端起一旁茶垫上的茶杯,慢悠悠地捧着抿了口。
此时早已入夜,账内光线却是充足,如同白昼,这是于狁为了方便看书及信件而准备的,等凌深润了喉,侧眸瞧了眼身边的于狁,却见他仍是一脸探究的表情,知道他还没放弃,又是一笑:“我可要睡了,你若不忙,那也早些歇息,明日还得赶路呢。”
这几日大军快马几鞭赶往溯北,但一入夜,便在沿途休憩一晚。于狁白日里不得空闲,只得趁着休息前的这段时间,抽些时间出来处理一下军中事物,有时候就是不忙活这些,也要跟随军的将领讨论至深夜。凌深虽然从不参与,却常常待在一边安静的听着,这些人所在讨论的,无外乎都是这次作战的预估,另外便是这次夏军的军队配置了。
于狁原本是想再研究一下地图,他回头看一眼桌案上的地形图,垂眸又瞧了眼躺平的凌深,顿了下,最后还是挨着凌深躺了下去。
第二日,西北边境传来最新消息,夏军和回岐军边打边往南梁边境移去。表面上是将战场往平原处迁移,但明眼人一看就知他们是故意而为的。但也因这两军并未正真意义上进犯南梁,以至于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心怀不轨,南梁的边关守将也无法将他们怎么样,只能时刻做好防守工作,以便有突发状况发生。
这消息是西北边境军传来的,于狁却还收到了另一份消息,便是由成功打入夏军内部的杨普发来的。经过数月的努力,杨普已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兵,一跃成了夏军西北军主帅面前的红人。
杨普传回来的消息并未和大家的猜测有太大的出入,只不过更详细地叙述了夏军和回岐的企图,以及夏军背着回岐还有一些别样的举动之类的。另外与回岐联手的夏军,似乎也受眼下汉陵关守将翁岩嶙的调遣,意思是配合他们南境大军一起打南梁一个措手不及。
于狁并没将杨普传回来的消息公开,一是这消息并没有让他们知道的价值,二来也是未防那个隐藏颇深的内应。若让人知道他也在夏军中安插了耳目,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于狁自然不会想要冒这个险。
十万大军北行十日,总算抵达了溯北紧邻湘川江一带的平原,依目前的速度,两日后便可抵达镇北关。与此同时,先遣的八千兵马已在今日酉时三刻抵达镇北关,成功与镇北关驻军及王老将军的兵马汇合。
双方这一汇合,王伯山即刻带着几千精兵连夜从镇北关出发,抄小路往西北而去,执行之前他收到了命令——与西北边境的守关将军一同保卫西北边关。
当晚,与王伯山一同有所行动,还有潜伏于山海城内,却早已向镇北关慢慢靠近的夏军。
夏军这一行动,自然没逃过分布于各处的青峰寨的眼线,没多久就有人将此消息传递给了已留守在镇北驻地的赵云洲。
赵云洲跟着于狁打仗已有多年,也曾有幸跟着于正泽与这翁岩嶙有过一次交锋,对这老匹夫也算了解颇深,知道这人最擅阴险狡诈之事,便与王伯山留下来的先锋官一商议,布兵于镇北关外十里处的山上,同时又派人去通知后方尚未赶到的十万大军。
于狁接获消息已是第二日寅时,因早有心理准备,他倒也没多少惊讶,只带了人更快地赶往镇北关,最终,十万大军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成功赶到镇北关,与镇北驻军汇合。
其间,杨普又传消息过来,表示夏军和回岐总算露出了狐狸尾巴,原本还打着的两军已合流,并对南梁的边关攻打了一次,结果反被及时赶到的王老将军打了个措手不及,狼狈不堪地退兵于西北关外百里之远的丘陵高地上。
这不可谓不是个好消息,加上昨晚南境夏军分小股涌进的过程中,遭到镇北军的埋伏,损失惨重,一时间南梁军内士气大振。然而作为镇北军主帅,于狁却并未面露喜色,赵云洲也一样,而同样没有因此欢呼的,还有并未真正融入这军旅生活的凌深。
凌深自从来了镇北关,整个人仿佛就闲了下来。于狁不用他照顾,镇北关驻地内多得是人照顾这位主帅的生活起居,更遑论凌深本就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自从头天被个打杂的小兄弟嫌弃后,他就再没碰过于狁需要用的东西。又因于狁军务繁忙,整日里不是接见这人就是接见那人的,还要时刻关注整个战局变化,都快□□乏术了,自然也没空搭理他了。
如此,整个镇北驻地仿佛就他最清闲了,闲来无事在营帐里看个书琢磨个兵法什么的都没人管他了。
八月初七,自从夏国的南境军在溯北山林遭到伏击后,一时竟消停了下去,当然他们是不可能因此退兵的,只是驻守在溯北一处险要之地,两日之内竟是无所动作。
面对这个情况,于狁确是松了口气,趁着南境军休整,他自己也将镇北军的配置调整了一番。
现在的镇北军早已不是他当年所熟悉的镇北军了,旧人都换没了,全是一些新面孔。而这些新面孔又大多惟孙睿马首是瞻,是以对于狁最初的了解除却当初的传言就没其他了,至于眼下,罪名虽除,但在没打仗前,这好感是怎么也刷不上去的了。
于狁对此倒也不在意,只按照规矩将兵马分配了下,整出了最适合此次作战的兵马排布。
于狁的这次排布有些超脱常理,以至于才排完没多久,作为此次的监军事——侯月滨就找上门了。
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第九十一章
镇北驻地实际上位于镇北关的罗城内,过了瓮城便有一条南北向的主干道,通向千和城的小城门。而距离这条主干道约一里的地方,安札了无数营帐,那里便是镇北军的驻地了。镇北驻地前面都是营帐,后面则是个校场,右边衔接护城河的地儿还有个规模不小的马场,紧靠着马厩。
主帅所在的主营,则在营帐偏左一点的中央地段,偌大一顶,还有效地分成了前后两部分,前头用来议事讨论战情,后头则是供人休息用的。这几日战事将近,于狁便都在这儿休息的,凌深自然也是跟着他的,不过别看这营帐空间有限,里面的设施倒是一应俱全。
当然啦,除了这地方,于狁暂时也没别的地方可以睡了,原先孙睿在千和城内是有一座将军府的,只是前些日子他被撤职查办,这宅子自然是要被封的,户部来不及交接,也可能是力不从心吧,总之没将这宅子分配下来,现在也只有这地方可以一用了。
主营的前半部分是议事的地方,为了方便讨论军情战况,已改成半圆形的营帐内还放置了个大大的沙盘,上面所堆砌的正是镇北关向北百里内的地形。
溯北山多,横隔在汉陵关与镇北关之间便有一山脉,千百座高低起伏的山峰连绵覆盖了溯北三分之一的土地,一直从汉陵关的东面绵延至穆州的红河一带,占地极广。也因此,沙盘上多是山峰,就在靠近镇北关的一座山脚下,有朱砂所画的一个圈,圆圈正中央插着面小小的军旗,上标一个“梁”字。而在离这面军旗有些距离的坡地上,则插着另一面小旗,上面则标有夏军的标志,俨然这段时间,夏军的中军营就集中在这地方了。
不久前,晨会上于狁将此次的调动简要的说了一遍,他这次的行动并未和众将士商讨,知道他有此决定的人也不多了,除了副将赵云洲,也就常常和他一起的凌深了。
于狁的打算是将驻守在镇北关外营帐内的镇北原驻军召回来,只剩少量精锐的先锋营驻守在那山脚下。先锋营是于狁从上京带来的,选得都是曾经在镇北关附近的士兵,还有些则是王老将军留给他的,共一万五千人。只是光有这一万五千人,万一遇上夏军的主力来袭,肯定是抵挡不住的,甚至可能导致先锋营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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