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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在场的幕僚自然是认为黄巢绝对是有希望东山再起的.而这些幕僚只要经历这么一场必胜而且丰厚的军功.只要将來能成大事.封侯拜相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所以不知道多少人红了眼睛.要钻到黄巢身边.
反正这些大齐文臣都知道.黄巢称帝以后.向來奢华享受.跟在他身边.连苦都不用吃.而且黄巢很是知道自己以武功起家.沒有文官班底的辅助很难斗过李唐.所以黄巢对这些出來的士大夫出身的文人墨都是客气恭谨.照应得无微不至.一个个和这个陛下打得火热.
而像幕僚他们这些文臣.在黄巢得势的时候指点天下.仿佛晓畅军事.做为幕僚.北渡汴河王满渡之际.看着齐军近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更是意气风发.但是一听到林言的后路被截断.河东军猛攻之际.却一个个呆若木鸡.
这样的子弟亲将.这样幕僚环绕.比起來黄巢这个毕竟是一刀一枪杀出一个政权的起义头子來.在这军帐当中.黄巢还算是在河东军猛攻之下.表现得胆气最旺.最为镇定的一个.
听到河东军总算再一次被赵德芳击退.就看见黄巢身边亲将们都松了一口气.脸上似哭似笑.说不出的庆幸.那些幕僚们都以手加额.脸上青白之色稍稍退下一些.
这群人后來听到赵德芳再次求援.顿时就有人跳了起來:“前前后后.陛下给赵将军派了近万援军.更从中军大营抽调了千余兵马.弓矢器械无数.现在怎么还要援兵.中军大营陛下坐镇之地.抽空了兵马器械.如何自全.唐军可还沒退.赵将军当真糊涂.”
回禀军情的那名帮着黄巢坐镇望楼瞻看军势的亲军将领.算是黄巢身边最为明白的一个人了.以前曾经救过黄巢的性命.后來岁数大了一些.不大能吃得了带兵的苦了.黄巢念着当年的情分.让他当一个亲军将领.跟着享点清福.这名将领是见过阵仗的.今日又看了一天半夜赵德芳在前面舍死忘生的血战.也是知道好歹的.
这老将领瞧着黄巢还躺在哪里不作声.他忍气看了那跳起來的一名黄巢的子侄一眼.大声道:“赵将军血战几日.身边兵马早打光了无数次.要知道.河东军是集中主力强扑我一处.兵力比赵将军雄厚.要不是赵将军死战.如何能撑到现在.这每一刻拖延的时间.都是用人命换來的.要知道.河东军丢在赵将军这条血战之路的尸首.要远远超过俺们齐军的死伤.现在河东军还未曾退.不派援军.等唐军扑倒中军大营之前.你去抵挡.”
那黄巢家的子弟吃他一顿抢白.顿时满脸涨得通红.黄巢咳嗽一声.摆摆手:“给赵德芳派援军.抽三千重甲步战之卒.五百射士.再抽五百辅军给赵将军派过去……河东军扑击的势头.是不是也该差不多了.”
黄巢这一开口.就将中军大营剩下兵马抽调了三分之一出去.他的子侄亲将.还有那些幕僚.刚才好看一点的脸色这个时候又青白了不少.
他们可不知道兵堆在一起.就算再多.也无非一堆死肉而已.用兵之道.还是在于调度.在适当的地方.要投入适当的兵力.也要让自己兵马.始终有一个回旋施展的空间.
在他们看來.恨不得在这中军大营中塞满齐军全军七万余军马.寨栅之上.站上十几排士卒呢.听到兵又少了三分之一.当下人人心虚.
那名为赵德芳说话的亲军将领却是满脸喜色.重重行礼下去:“陛下.俺这就去调援军给赵将军.河东军这一下子是不大成了.鼓声都低沉了许多.辽狗也不是铁打的.早就该化了.太尉.俺们站得住脚.足能支撑到蔡州军的到來.”






一品状元 第二百三十二章 血战王满渡十五
听到蔡州军的名号.黄巢容色一动.不知道哪里來的气力.翻身坐起.却呆着一张脸不说话.秦宗权要是想來救援.要是能來救援还能够等到现在还沒有一点动静吗.
要么秦宗权大败不能援救.要么就是秦宗权背叛了他黄巢.但是蔡州军的战力不在齐军之下.黄巢就更加的偏向于后一种情况.但是事实却刚刚相反.所有人也沒有想到段明玉的小钢炮能够有这么大的阵仗.只需要铺天盖地的打上几炮.所有的精锐军队.只在一瞬间就灰飞烟灭.段明玉当初发明火药.大力支持范富进行军工生产.如今终于见到了成效.让世人震惊万分的迫击炮提前千年.问鼎所有军国利器之首.
此时此刻.那亲军将领也知道自家说错了话.戳到了黄巢的痛处.吓得低下头去.黄巢沉默少顷.摆摆手勉强笑道:“某家轻进渡河.原本怪不得别人……蒋松.你跟我也二十年还多了.某家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战阵之中.不再是俺该呆的地方了.连厮杀都不敢观看的大将.还能领军么.赵将军他们厮杀血战.护卫俺的中军大营.齐军儿郎厮杀到现在.俺很感激.将來必有报之.这中军大营安危.就拜托给你了.”
听到黄巢说得动情.那叫做蒋松的中军将领也有点感动.垂首行礼道:“陛下.只要俺在.必然保住陛下安危……”
他咬咬牙齿.因为黄巢给他说了这般示弱的心里话.他也终于将掏心窝子的话说了出來.
黄巢神色变幻.在蒋松抬头起來的时候已经平静了下來.摆摆手道:“你们忠心.寡人岂有不知道的.你去罢.寡人自然有分寸.”
蒋松疑疑惑惑的又行个礼.也不知道自己一番肺腑之言到底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最后又是一咬牙.现在血战当中.河东军未退.还想那么多做什么.什么事情.等击退了辽军.保全大营.在这燕京脚下站定了脚跟再说话.
看着蒋松起身大步离开中军大帐.大帐当中沉默少顷.顿时就跟开了锅一样.那些幕僚文官们都爆发了出來.
战事上面.他们在黄巢身边实在是插不了嘴.除了添乱就再沒有别的本事了.但是说到这关系着自己身家性命的政争上面.却一下显得精明万分了起來.
这群文官的最大敌人.并不是河东军.也不是整个李唐朝廷.而是大齐政权的武将.自从黄巢起事以來.一贯的依赖武将.武将风光无两.将他们文官集团挤兑得放在哪里都扯手扯脚.而现在黄巢脸色铁青.闭紧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來显然对于战事是担忧到了极点.
一名文臣瞅准时机.大步出列.开始数落武将们作战不利.慢待士卒等一系列罪状.那名文臣侃侃而谈.风度绝佳.刚才辽军喊杀声最烈的时候那差点吓尿了的丑态.仿佛根本未曾发生过.他叠起两根手指.情急之间.都快比划到了黄巢的脸上.此等话语.黄巢的子侄亲将是插不进话的.也沒那种专业口才.看着黄巢脸色沉了下來.他们心下也跟着忐忑了起來.
帐中空气.似乎要凝固了一般.半晌之中.只听见帐外传來调兵遣将的发号施令之声.帐中每人.呆然而对.那些文臣幕僚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黄巢脸上.
良久之后.才听见黄巢有气无力的问道:“那又该如何.寡人……寡人真是无法拿下汴梁了……老了.老了.竟然连家伙也使不动了……”
几名文臣幕僚对望一眼.黄巢雄心不再.可是个不好的信号.黄巢要是在这一战当中沒了信心.吃了败仗.更将手中的实力拼个精光.他们也得跟着倒霉啊.还是那名刚才开口的文臣打头.眼中光芒一闪.看着黄巢.大声道:“大齐军全军.退过汴河王满渡南边去.陛下是全军统帅.要是退兵.保存实力.徐徐以图大业.不过是一道军令的事情.一切大事.全在陛下一人决断而已.”
黄巢顿时浑身冰凉.他知道退过王满渡渡口.河东军大队就盯在正面.汴河上浮桥已断.如何能退下去.就算自己能脱身出去.自己不救林言的后路.大齐军本來就士气低迷.不过身处绝境.自己旗号不动.大齐军也只能拼死而战.自己一走.顿时就是全军崩溃.背水之敌.可知大齐军全军.将会遭致什么样一个下场.
黄巢暮气深重.他想皇帝之位.想建立自己的江山霸业.想荣华富贵延续子孙万代.但是临阵之际.他却再找不到以前纵横沙场指挥若定的感觉.强撑的背后.满满的都是惧意.生怕自己跟着大齐军覆灭在这汴梁城下…………
可是这一旦退走.就是这几万跟着自己从一介草莽出來.转战十几年.数千里的子弟.成为汴河北岸的尸骨.再也不得生还.这个决断.又岂是黄巢容易做得出來的.
可是就在这里撑住.若是失败了再逃走.逃不走就将成为大齐政权的首要牺牲品.失却全部荣华富贵.若是逃掉了.也将会去沙门岛或者岭南烟瘴之地走一遭.自己已经垂老.说不定还沒有逃出唐廷的势力范围就光荣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生还回來.
若是此刻下令撤退.说不定还真能保存自家的几分实力.只要转战几年.休养生息.李唐这个腐朽的朝廷.是肯定熬不住几年的.届时在唐祚将尽之际.自己再度揭竿而起.大事成功又多了几分把握.
更不用说.在这种要命的时候.在河东军这场凶猛异常的攻势面前.最后全军能不能支撑住还未可知.很有可能.自己这条性命还要沒于乱军当中.这等失败.哪怕有十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承受不起.毕竟生命诚可贵.只有一次.命沒了.神马都是浮云啊.
走.还是不走.





一品状元 第二百三十三章 血战王满渡十六
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黄巢的老脸上滚落下來.再也看不到半分富贵尊荣的皇帝神色.只能看见他脸上皮肉扭曲在一起.狰狞可怖到了极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河东军方向.响起了凄越的号角声.接着就听见河东军军鼓.震天动地的再度响起.鼓声震得帐中每个人都心中一震.不管是谁.都从河东军方向响起的号角声金鼓声中.听出了一种所向无回的味道.
河东军军激战如此.死斗如此.难道还有大举发起扑击的决心.直到突入他黄巢的中军大营之中.直到将他黄巢的大旗砍倒.
黄巢猛的抬头.大声厉喝:“快.扶俺上望楼.俺要去看看.李克用这老贼到底想干什么.”
十余架仅存的河东军石炮.已经推到了离齐军寨栅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直到齐军营寨前面那些残存的鹿砦之前.推动石炮的大队河东军.这才停下了脚步.李克用在弓箭射程范围之外也是暗暗叫苦.早知道就像段明玉借上几门那个叫迫击炮的玩意儿了.说不定自己这河东军的伤亡数字能够降低一大半.
齐军弓手射士.依托寨栅.拼命的朝着这里发射弓矢火箭.床弩也推上寨栅缺口.就架在累累的双方甲士的尸身之上.朝着河东军猛射.
河东军军士.举起高大的旁牌.遮护在石炮之前.辅兵们扛着一筐一筐渗满了鲜血的湿土.随时扑灭在石炮上引起的火头.河东军弓箭手射士在石炮前列成数排.顶着齐军箭雨.拼命的还射.压制着寨栅上.缺口处的齐军射士.
而河东军的炮手.也拼了命的搅动石炮筋弦.装上石弹.河东军当中.不管是射士还是举牌遮护的步卒.还有护卫石炮的辅兵.甚而河东军的炮手.在齐军箭雨下一片片的倒下.剩下的人却视齐军箭雨如无物.仍然拼命的在做好发射准备.
河东军的箭雨.同样带给了齐军守军射士惨重的伤亡.寨栅之上.不断有齐军射士弩手翻身落下.发出了长长短短的惨叫.
在这些石炮之后.是一排排已经披挂了双层重甲的步战之士.以河东军最后的精重甲骑兵为骨干.河东节度使晋王李克用就站在他们前面.河东军精锐数军当中还能披甲而战的战士.还有河东军中几乎扫数而出的军将.都侧身阵中.每个人都看着李克用的身影.准备随时跟随他冲杀而前.扑入齐军营寨之中.
十余架石炮燃着了两架.火势升腾.再也扑不灭.剩下的石炮.轰然打响.大颗大颗的石弹.砸向齐军寨栅.推进到如此距离.河东军的石炮准头也提高不少.轰轰的落在寨栅上.就看见那些深埋在地上.用铁箍连上的寨栅木料伴随着木屑断裂飞起.寨栅之上齐军小小人影.也跟着高飞坠落.更有一两枚石弹.落入了本來就已经被打开的寨栅缺口处.
在这些缺口处.是齐军守卒最为密集的地方.石弹过处.顿时血肉模糊一片.一架床弩被石弹擦了一下.顿时四分五裂的散裂开來.惨叫之声.响彻云霄.
齐军寨中.突然听见一声怒吼.就看见一名齐军军将领.同样披着重甲.同样血迹斑斑.挥舞着长柄巨锤从缺口处扑了出來.在他身后.涌出了大队的齐军重甲步战之士.无论如何.要将河东军这些石炮毁掉.
看着齐军涌出.李克用回头.举起手中同样的长柄大枪.朝后一招.呐喊声从河东军阵中.同样爆发出來.重甲河东军步战之士.顿时向齐军反击人马迎了上去.
齐军抢先一步.撞入了已经在逼近营寨近得不能再近的河东军弓箭手.盾牌手的队列当中.
重甲步战.加上长大的重兵刃.向來是破阵利器.转瞬之间就撞入其间.木质盾牌被劈得七歪八倒.只披半甲甚至沒有披甲的河东弓箭手被杀得跌跌撞撞.毫无还手之力.
军寨栅上残存的弓手射士.仍然在朝着河东军阵中抛射着箭雨.失却盾牌掩护的河东军这些人马顿时人仰马翻的倒下一层层一片片.
在那宋军将领的带领下.数百齐军反击的重甲步战之士.步步是血.转眼杀透数层.直扑到石炮之前.砍翻了聚集在石炮左近的炮手和辅兵.齐军跟发疯一样砍着这些石炮.将它们推倒在地.更有齐军将油罐掷在石炮之上.火箭过处.顿时就是一片火海.
几百齐军步战重甲之士.就在这一片火海当中.竭尽平生气力.四下砍杀.长大的重兵刃掠过.衣甲平过.血肉满路.混杂着火海惨叫.就是地狱景象.
而河东军的重甲步战之士.也终于迎了上來.不惜用自家弓手射士.还有这些攻城器械阻挡了齐军脚步.消耗了他们气力.当河东军大队涌上來之后.齐军锋锐顿挫.一下就被杀得反卷了回去.
厮杀在每一处都在惨烈的发生着.齐军营寨之前.残破的鹿砦.攻城器械的随便.尸体残肉.已经将战场变成了最为混乱的所在.双方精锐战士就在这里死斗.厮杀呼喊的声音从胸腔当中挤压爆发出來.压倒了数十上百面皮鼓拼力敲击之声.压倒了号角吹动之声.甚而直达入霄汉之间.
河东军拿出了最后的重甲精锐.又抱着必死之心.李克用身边的军将几乎全部参与了这次扑击.李克用的亲卫也一个不剩的都拿了出來.人数既占优势.又多半是生力之军.更不用说齐军甲士已经冲杀了一阵.披重甲冲阵.气力消耗是惊人的.哪怕壮健至极.都不见得能冲杀出几十步开外去.
转瞬之间.齐军的反击就几乎被河东军粉碎了.不仅出战齐军甲士伤损过半.而且河东军猛扑的势头不可遏制.竟然压着齐军倒卷回去.还越过被填平的壕沟.直扑向已经残破得不像模样的齐军寨栅.
营寨已经危在旦夕了.





一品状元 第二百三十四章 血战王满渡十七
赵德芳就是那个带头杀出去的齐军将领.在得到了來自中军大营最后一次增援之后.赵德芳本來已经很有信心在今夜守住此处营寨.
河东军的士气开始低沉.气力精力消耗得难以为续.敢战披甲之士凋零得不成样子.这已经是可以看得很分明的事情了.而自家两翼合击來援的兵马.已经将深入的河东军阵列压得越來越窄.夜色当中喊杀声几乎已经能从两边相连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來言.河东军都是得非退不可了.他们还有那么多攻城器械还有伤卒丢在这里.只要他们撤推.赵德芳就准备开营出击.至少要让河东军将攻城器械全部丢下.至于伤卒能带回去多少.就看李克用自己的运气了.
让他沒有想到的是.河东军居然还能发起这样凶猛的冲击.他们不顾伤亡.不顾损失宝贵的如石炮这样的攻城器械.用人命填出了一条用石炮抵近发射的道路.
石弹过处.将寨栅和自家射士还有床弩等守备器械砸得七零八落.如果用弓矢弩箭火箭对射.也许能换取辽军更多的伤亡.甚而将石炮全数焚毁.但是赵德芳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河东军甲士再一次重整起來.准备发起冲击.等到河东军这些炮手弓弩手消耗光.等着器械被烧完.齐军的防御设施也就被砸得不成模样了.说不定这些占有优势的敌军就一冲而进.而自己再也无法支撑下去.
河东军也许只剩下了用弓弩.用器械來攻的本事.他们的步战甲士.还能有多少勇气精力來冲击.只要赶紧摧毁这些攻城器械就可以.自己手中有增援來的三千生力军.也许能够顺利挡下李克用的这次攻击..这很可能就是李克用最后一次攻击了.
转瞬之间.赵德芳就做出了决断.大声号令之下.鼓足余勇.带头而出.直扑向河东军的阵列.
河东军拼得筋疲力尽.而宋军同样激战了这么久.要让宋军鼓勇冲击而前.只有身为军将的带头了.赵德芳却沒想到.他又料错了.河东军又加入了生力.而且数量远远超过自己.同样毫不犹疑的向自己扑击而來.自己率领的数百重甲步战之士.转瞬之间就伤亡泰半.河东军大吼着压着他们退回來.更是跟着从寨栅处大大小小的缺口处.杀入了营寨当中.
河东军哪里还來的力量.他们真的就要在今夜.将自己力量完全用尽么.黄巢不仅仅只有河东一个藩镇的敌人.还有其他藩镇他们说不定正在朝这里赶來.到时候齐军上下.拿什么來抵御他们.难道他们眼中.只有河东军的存在么.以为只要击败了河东军.就保住了大齐.
这样疑问.不过在赵德芳心中一闪而过.转瞬之间.他就已经反身而前.杀入了河东军扑來的洪流当中.现在已经沒有撤下去的余地了.只能死战在这里.消耗尽可能多的河东军.让他们再也沒有力量扑击自家中军大营.
厮杀之中.赵德芳头也不回的大吼:“控鹤正将赵德芳死殉于此.传信给陛下.河东军突不进中军大营.只要陛下旗号不动.俺们必然击退.”
齐军中军大营的望楼之上.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河东军黑色的洪流涌入眼前.涌入最后一个挡在中军大营的营寨之中.这股气势仿佛能席卷一切.淹沒一切.
齐军集结而前.拼命的想堵住这些缺口.但是转瞬之间就消失在这凶猛的洪流当中.河东军仅存的几具石炮.发射了最后几枚石弹.砸得木柱横飞.河东军残存弓手也冲上前.和齐军射士几乎垂直对射.
齐军射士有的在那里咬牙发箭.有的就跳下寨栅.也填入了被河东军洪流淹沒的缺口当中.十几面河东军旗号.也跟随着这恐怖的洪流.直撞进來.旗面上已经战痕累累.溅满了血迹.
齐军仍然竭尽全力在抵抗着.在营寨当中的每一处和河东军厮杀死斗.营寨当中四下望楼这个时候都熊熊燃烧了起來.冲天的火光当中.一处望楼还向着中军大营摆动着旗号.这旗号就一个意思:“不退.不退.陛下.不能退.”
在某些时候.在已经后退无路.在背后就是统帅旗号.当胜败就在此一举的时候.男儿的以死明志之心会在他们身上爆发出來.
蒋松的双手.似乎已经捏进了望楼的栏杆当中.此刻望楼之上.已经是不只有他一人.黄巢在子侄亲将.还有文臣幕僚的簇拥下.也站在了上面.每一个人都已经面无人色.在那里战栗发抖.如此死战.如此大量的生命在顷刻之前消失.除了黄巢和蒋松之外.他们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才是战场.这才是武臣士卒最为光耀的存在.
黄巢同样在双脚股栗.但是他却强撑住了.沒有让人发觉出來.安享尊荣富贵好几年.身为大齐皇帝.三军统帅却难得亲临厮杀血战之地.眼前一切他已经觉得万分陌生了.现在剩下的.就只有恐惧.
在蒋松向他回报.河东军已经后续乏力.看來难以再在今夜发起进攻的时候.他也曾经幻想过.这次战事进行到现在.是不是就是河东军做无聊之功而已.
因为从无论哪个角度來看.河东军鼓起血气厮杀一场.只要无法击败大齐军.就再无继续战斗抵抗下去的能力.只能束手撤退.
只要他大齐军今日在王满渡渡口站住脚.还有机会向汴梁发起攻击.说不定朱温就无力抵抗了.但是丢下几万环庆子弟逃跑.这事情真的是难以干得出來.以后自己就不要想再混了.可是眼前一切.粉碎了他全部幻想.河东军还有余力.河东军就是想直冲到他面前.将他的头颅砍下來高挂在长安城头.河东军就是想彻底将他的大齐军粉碎.将他灭杀在此地!





一品状元 第二百三十五章 血战王满渡十八
他已经沒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在此次踏足汴梁城中了.他这个大齐皇帝会死在这里.
就算不死.他指挥的这次战事.也已经彻底失败了.如果自己的家底全部都拼得精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过回眼前这个富贵尊荣的生活.
这两个前景.在黄巢的心中.不知道哪个更可怕一些.也许都同样的可怕.都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黄巢猛的回头.向那个对他进言逃跑撤退的文臣看去.那文臣也早就面无人色.看着黄巢的目光投过來.他瑟缩着勉强朝着黄巢微微点头.眼中全是求恳的意味.
赵德芳已经杀得浑身是伤.左臂已经完全被钝器敲折.垂在身侧.右腿也挨了一记重斧.甲叶破碎翻卷.大腿上一道长而且深的伤口.汩汩向外淌血.他身边亲兵.已经一个不剩.
赵德芳就单手挥动一柄长剑.一瘸一拐的在方寸之地勉强转战.在他身边.已经躺倒了七八名河东军重甲步战之士的尸身.气力快速的从韩遵身上流失.从他眼前望过去.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到处都是惨叫.都是剧烈的碰撞.战况到底如何.已经完全把握不住.或者说已经沒必要把握了.他心中只明白一件事情.这里就是他的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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