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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水吟
胡话!凤百鸣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这厮到现在说的所有都是该死的胡话,这厮根本就是神经错乱!什么百越族长,什么灵兽长,该死的都是他在信口开河!
百越族长愤而离去,我本该为送走这么一尊瘟神欣喜不已,奈何今时状况复杂,这羽帝陛下杵在我面前,总叫我不知所措,而一旁小白锦鲤久未出声,这一刻小白黑着脸不知是何语气,他好似当羽帝陛下不存在,只朝我冷冷道,“龙衍,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白暨言出,丹凤正是一眼扫过,今时不待我有任何表示,这羽帝陛下当即怒起,“淮川白暨?!噢,白豚,你以为你是在对谁说话?龙帝陛下行止,用得着你指手划脚?!”
说来也真倒霉,小白一天之内连遭龙溯与丹凤贬斥,两次都是因为我,两次都还莫名其妙,这会儿小白脸色极为难看,大概已经气到连反驳都不知该如何反驳了。而今时丹凤显然心绪不佳,他一怒斥骂白暨,转眼目光扫过金羽王时竟又不知想起些什么,此刻羽帝陛下目光复杂,几番来回于我与金羽王之间,而金羽王为其打量,片时尴尬一笑,“羽帝陛下,真真不巧,我好像也不认识你。”
金羽王话音落,丹凤当即皱眉,突然间他好似极为烦躁,一挥袖熊熊烈火竟仿似方才龙溯唤起的滔天巨浪势成墙壁,此刻他阻金羽王在外,转身直面我道,“你还记得他,记得金鸾如歌,记得我羽族如歌王?你就是不记得孤王了,是不是?”
相似的场景再起,我定定看向那火焰壁,连连后退,我没有弟弟,我也没有兄长,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与金羽兄相识相交,更何况,金羽兄他也根本不是什么如歌王!
万幸的是丹凤不是龙溯,今时火焰相阻,他只是拽过我手坐于水滨,他许久看我,最后竟颇有些自嘲道,“龙衍,没事,孤王只是想与你单独谈谈。”
当天丹凤对我说了许多许多,他告诉我说我是五灵界的青龙帝,还说起当年他与我本为夙敌,千年相争你死我活,但不知怎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契机,我二人泱都歃血,肝胆相照,他还告诉我灵界有五族,素以水灵为尊,当初我在位为保尊位,劳心劳力,结果得罪了灵兽长麒麟,惹来多少祸事,至于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白龙溯,据说这厮非但对我心存觊觎,甚至还两次联合麒麟逼宫篡位,丹凤提起许多许多,已叫我半信半疑,到最后我方想与其言诉此处人间并非灵界,我也根本不是青龙帝,好吧,就算我以前是,可是现在我早不过一介凡人,也许我该告诉他人间情势如何,也许我该劝他早早离去?
我张口正欲插话,而丹凤已料到我会懵懂不信,今时一番言谈接近尾声,他最后却支吾道,“龙衍,你在人间与金鸾重逢,那你,你还知不知道他原本是谁?”





青龙血续 56东海潮
火焰壁后丹凤与我一番长谈,至此我总算开始明白,事实上他等俱来自异世,至于我则大概是魂灭转生,再世为人,天,这一切真好像做梦一般,却说我此生尚不过初涉江湖,哪料到居然会惹出这许多夙世前缘?
我想想实在不可思议,据丹凤所言前世我贵为水族之首,更兼五灵至尊,白暨锦鲤是我身侧近臣,龙溯是我弟弟,麒麟乃我仇敌,至于他羽帝丹凤则与我歃血结盟,挚友相交,而金羽王……
“羽帝陛下,依你所言,如今我身侧众人多半与我前缘不解,呵呵,说来也许真有那么些意思,想当初百越山间我不过是一见金羽兄背影,就仿似魔障一般跟着急追一通,嗯,羽帝陛下,你告诉我,前世他与我可真有渊源?”
我一言相询,羽帝却好一阵敛眉深思,尽管方才是他先提起金羽王一茬,可这会儿他吞吞吐吐,少时站起身来闷声道,“金鸾如歌是孤王的堂兄,更是我羽族品级最高的郡王,当初你我水羽交恶时他即与你私交甚笃……”
言尽于此,羽帝停顿许久,而我心急问询,不自觉竟脱口道,“就只是这样?”
我如此一问,丹凤立时回首,他注目我许久才不情愿道,“不只是这样,他曾对你有过救命之恩,还有,他曾经是你的妹夫。”
是么?!
金羽兄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我相信,可是说他是我妹夫……,我妹妹?难道正是那最先出现在碧泱山的龙涟姑娘?
没有的事,我记得不是这样的,可是按下心神仔细想,想来想去却好生头疼,因为我,我根本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蓦然一阵混乱,我一手撑地站起身来,眼见那火焰壁熊熊不由唤丹凤道,“羽帝陛下,方才龙溯滋事多亏你及时制止,只是现在,现在你能不能先撤去这火焰壁,金羽兄方才身负重伤,我们是不是先离开此处再说?”
一言试探,羽帝迟疑片刻后扬手收回火焰禁制,而我疾步向前却只见锦鲤迎面而来,“龙衍公子,你没事吧?”
此刻溶洞中仅他一人,而我举目四望后急声问道,“凌水先生,小白和金羽兄呢?”
“龙衍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在那火焰壁后已经一天一夜了,白暨先生很生气,他先回去了。”此刻锦鲤上下看我,生怕我有何不妥,而我听他说小白很生气,心下一滞后忙又问道,“那金羽王呢?他受了重伤……”
“金羽王也先走了,他在火焰壁后徘徊许久,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另有其他什么急事,我只见他好一阵苦笑,转身就下山去了。”
锦鲤如实言说,而我心头焦躁,脑中混乱,金羽兄到底想起了什么?我都什么还没想起,他到底能想起什么?
“龙衍,你别担心,金鸾的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他先回去说不定是另有缘由,你看现在我们是不是先离开此处,孤王还有许多话没问你呢。”
丹凤言出一把拢过我肩头,不知是否得知金羽王离去,这羽帝陛下突然心情大好,此刻当着锦鲤之面他待我好生亲昵,而锦鲤不知火焰壁后我二人到底言谈如何,这一时凌水先生表情古怪,竟是垂首一步退后道,“龙衍公子,你身份不比寻常,有些事……”
好了好了,不止有些事,好多事我都明白!
侧身避开羽帝怀抱,我近前一手收起至今还斜插于地的青芒剑,没错,青芒是我所有,今时我挥袖紧握剑柄,那寒凉剑气方触及我手则一声剑鸣复作玉笛,天,我没在做梦吧,这一天之内发生所有实在已经超过我所能接受范围了。
回返山间寓所,一路上丹凤始终随我身侧,而锦鲤则远远跟随我二人,几番欲言又止,说实在的,此刻我心头纷乱,尴尬万分,尚好这羽帝陛下周身炎火势极盛,倒将我一身湿衣炙烤干爽,而我裹紧了这破衣烂衫一路趱行,好容易推开寓所之门时,却见得小白黑着一张脸,今时他一见我身后羽帝,则更是面色不善道,“龙衍,你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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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冷泉,小白不管不顾将我拖拽而前,甚至还来不及我对羽帝谢辞脱身,就被他一把推在泉水中,此刻我狼狈落水,只听得他劈头盖脸一通大骂道,“现在眼睛能看见了?能看见还不自己好好沐浴更衣!”
白暨厉声斥责,话音落转头就走,而我忆起回抵碧泱山来这一通不堪,先不提百越族长几番言辞污蔑,就说方才溶洞中我为龙溯折辱欺侮,实在是丢尽颜面,无地自容。此刻我闷头水中,回过神来方觉周身酸软,尤其是身后私/处……,那,那根本难以启齿。
方才龙溯不端,于我体内放纵**,而此刻我将整个身体埋于水中,谁曾想后/穴处居然还残留他污秽欲液……
简直该死透了!
羞愤在心万分难堪,这会儿抬眼望去四围无人,我这才一咬牙探手清理□,我好像是做贼一般心虚羞窘,随着手指深入则更是浑身热烫,不敢抬首。此刻身后疼痛混杂各种不知名的羞耻之感不期而至,而我一手撑在泉边,实在是恨得咬牙切齿,老天,这简直是太丢人了!
我一个人恼怒愤然,正是一身的皮都快要红到滴出血时,谁料想小白竟是手捧着一堆衣物复回后山,此刻他一见我在水中如此难堪,当下面色一变定定不动,而我羞耻至极手足无措,一时紧张急急闷头入水,“小白,衣服放在水边就好,我,我很快就来。”
大半个身体俱没于水中,我垂着脑袋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而小白将我衣衫置于泉边后一步近前,他弯腰一把拽过我手,“怎么回事?怎么你一下山就能惹出这许多祸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怎么能……?!”
他一通指责我简直无言以对,却说这许多荒唐事并非我存心招惹,再说了,天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自何而来?!可是今时小白好生不快,他将我半个身体拽出水面,一手更是狠狠揉上我光裸皮肤,还不住斥道,“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
方才为龙溯淫/戏,现如今我一身吻痕咬痕刺眼,而小白见此愈加愤怒,此刻他将我按在泉边只好像要将我全身的皮都搓去一层,而我心下郁闷本欲避入水中,奈何一见他如此暴怒模样却也只得任其所为。
真倒霉。
未及片刻,我被他又揉又掐皮肤生疼,谁料想今时还不及我出声抗议,小白竟是双臂环过我腰身,一口吻上我后颈,他的唇温凉如水略见颤抖,而我心头一惊忙唤道,“小白,你在做什么?”
“白豚,你好大的胆子!”
我一言不及白暨作答,天知道这后山清泉处羽帝不知从何而出,今时我吓得扑通一声复入水中,而小白面上一惊足下不稳,此刻因我动作竟是随我一同跌入冷泉,而羽帝疾步近前,他挑起炎火剑怒斥道,“白豚,孤王早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好心的东西!当初骗我阿姊,现在你居然还敢对龙帝陛下心怀不轨,该死的,孤王真该一剑结果了你!”
羽帝暴怒,白暨不明所以,而我未着片缕,实不敢贸贸然上岸阻拦,这一刻我抹去一脸的水痕急声道,“羽帝陛下,你这是做什么?你先收起炎火剑!”
“龙衍,你还护着他?!你知不知道他方才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对你心存觊觎?!”
凤百鸣一步抢上,扣住我手腕便要将我往怀里带,而我气急挣扎,端的是大吼道,“你给我走开,都是你们这群莫名其妙的家伙才弄得我焦头烂额!小白与我年少相交,情同手足,你凭什么说他不安好心?!”
半趴泉边我气喘连连,而凤百鸣见我如此脱力之状也只得退后,此刻他愤愤收止炎火势,一怒闷声道,“你不是一辈子就喜欢金鸾一个人么,怎么今天对这白豚还这样情深意重了?”
他自言自语,本不甚明晰,而我闻听他提起金羽兄,当即反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一问未见下文,尴尬难有收场,这会儿我气到真恨不得吼上几句方解心头郁闷,当然,还没等我真吼上几句发泄怒气,突然间天空乌云密布,山泉水浪交迭,嗯?怎么回事?难道是碧泱山下东海大潮忽至,若不然怎会如此生变?




青龙血续 57望河山
待我洗浴完毕,宿夜未眠早已倦怠不堪,而我撇下一众人等回房蒙头就睡,天知道这东海大潮究竟怎么回事?天又知道这到底关不关我的事!
一梦昏沉,梦中似有许多人,而翌日晨起我糊里糊涂坐起身来,方一睁开眼睛居然只见凤百鸣一张放大的面庞紧贴我前,啊,这一大清早的,他怎会身在我床前?!
迎面相对,我定下心神但见他一双眸子略带血丝,眉宇之间也颇显倦容,真要命,他该不会是一整夜都守在我身侧吧?
蓦然间心下不知什么滋味,我急急起身张口言语,“羽帝陛下,你怎么……?我又没什么大碍,对了,小白呢?”
见我醒来,羽帝本是面露喜色,奈何我一提及白暨,他立时横眉不悦道,“白豚?一早你提那白豚做甚?那厮不是什么好东西,被孤王用火灵壁阻在外面了。”
嗐,这羽帝陛下真真蛮横不讲道理,却说火灵壁一起,小白锦鲤在心里八成要拿他当作妖怪看待了。
起身下榻,我匆匆整束衣衫,奈何丹凤一双眸子始终注目于我,直搅得我心头忐忑,尴尬不已,片刻间我大约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理好冠带,一笑讪讪道,“羽帝陛下,昨日承蒙你告知我五灵界诸多异事,其实说真的,若非我手边玉笛通灵,青芒现形,怕是你说的一切我打死都不会相信,真的,这实在是太离奇了。”
“那你现在相信了?龙衍,孤王已有五百年未曾见你一面,你知不知道昨夜我守在此处见你沉沉睡颜,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碰都不敢碰你一下,我怕一碰你就不见了,龙衍,跟我走,跟我回五灵界好不好?”
方一交谈,丹凤开口即提起五灵界,而我摇摇头实在无奈道,“羽帝陛下,我相信你昨日所言全数无假,可是五灵界对我来说那实在太遥远,呵呵,从前的事对我来说早已时过境迁,你可知如今我身在人间,不过一介凡俗,你可知这二十年间我山中成长,早不是从前那个青龙帝啦。”
言至此,羽帝接口欲辩,他近前一把拥过我,甚至掌心已抚上我面颊,“不,不是这样,你就跟从前一模一样,你还是从前那个青龙衍,你只是一时都忘了,跟我回去,跟我回去你会想起来的……”
丹凤突如其来的失态实叫我措手不及,此刻我侧身躲避,却抵不过他以蛮力拽回,这一时他与我距离极尽,近到我可以清楚感受到他急促呼吸,而我挣脱不及连声答道,“羽帝陛下,你别激动,其实昨天你说的话我都仔细想过,再者今天我也有许多话想要对你说,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晨起与羽帝交谈,大约卧房之外的小白听我语声,这一时他因火灵壁所阻不得近前,却在门外高声喊道,“龙衍,你醒了没?东海大潮,异动不止,你醒了还下山去看看?!”
白暨一语愤然,其中诸多不快,而我正是无从面对羽帝,今时一听他这般呼喝倒好似觅到了救命草,于是我借机推开羽帝,回身谢辞道,“羽帝陛下,小白说山有异动,那我得先去看看,你一宿未眠,倒不妨在此休息片刻。”
推门欲行,怎料羽帝紧随我后,此刻他一把扯住我胳膊,又扬手化去火灵壁,“哎,孤王不妨事,我随你一起去!”
这……,算了算了,他若真要随我去,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阻拦?
是日羽帝随我一同沿山往海,而白暨甫一见我二人同进同出即变了面色,小白眉峰紧锁,一甩袖愤愤离去,至于一旁那傻乎乎的锦鲤倒跟在我身侧急切问道,“龙衍公子,我也随你一同去,可好?”
好,他能跟随再好不过,好歹有个照应。
一路沿险山往东海,羽帝与我并行,锦鲤则随我身后,而我几番侧首,一旦与丹凤目光交汇总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直至缓行许久,我远望东海不觉一叹道,“羽帝陛下,人间不比灵界,人世至多百年,可不像你们提起来动辄就是五百年,呵呵,如今天下势,我也早不是什么帝王,唯有这人世争端倒一如五灵界,我啊,这还没真正踏足就已经开始厌倦咯。”
大约从前身在帝位,浸淫权谋,说真的,如今一经乱世,亲历纷争,前几日我又得知自己身为龙朝嫡血,锦王后嗣,现而今还不知道还如何厘清头绪,哪曾想白龙丹凤忽至,玉笛青芒通灵,实叫我生出些亦梦亦幻,不知真假的感觉来。
我一语纯属瞎感叹,不曾想羽帝接口却笑道,“龙衍,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知不知道从前五灵争端,孤王等哪个不仰仗你青龙帝会盟决策,指点江山?若真论起帝王手段,这世间能有哪个比得过你青龙衍?”
羽帝虽是笑言,然我闻之连连摇首,尽管我二人昨日方识,可我竟好似早已熟知他丹凤脾性,狂傲尊大,暴躁易怒,实在不像是甘居人下的等闲之辈,而如今他这一番奉承于我,亦不由叫我受之无名,心生好奇起来。
此刻我与他并行山间,我一回首扬眉轻笑,“哦?羽帝陛下此话当真,我从前真有如此厉害?连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么?”
我一问本是随口,殊不料羽帝闻此竟好一阵感叹,蓦然间他停步长叹,看看我又望望天,“说真的,孤王不是你的对手,现在想起来,哪怕是当初孤王能与麒麟联手,是不是你的对手还成问题呢,龙衍,你知不知道从前的青龙帝强大到几乎不可战胜,呵呵,现在的你,倒有些飘飘出尘了。”
羽帝感怀,我亦止不住感怀,我虽惶恐于他如此谬赞,然他提起从前多少争端我确实似曾亲历,再者应对如今人世间,我身份特殊,莫不竟还要再走一遭权谋路,举一世帝王业?
且行且议,我告知羽帝人间格局,而羽帝听我提起百越族后嗤声直道,“龙衍,麒麟那厮不管在哪儿都要生事,你可千万别当他装蒜是真,我告诉你,他前几日还在灵塚大放厥词,什么百越族长不过是他披的一身幌子,你少要与他纠缠!”
嗯,百越族长即是灵兽长,这一点我心下有数,只不知金羽门……,百越之后我又提及金羽,奈何方一说到金羽王,丹凤端的是表情复杂,他一时不语,半晌后却朝我道,“金鸾原为一方诸侯,你放心,他根本不会有什么帝王心,从前他就不热衷政事,说起来气人,当初他贵为我羽族宗室子弟,居然能在孤的眼皮底下与你……,嗐,你知道彼时我二人千年夙敌,孤王说句不气的话,他那时候真算得上是通敌卖国,罪大恶极!唉,罢了罢了,这些事根本说不清,我,谁叫我……,唉,龙衍,孤王真是栽在你手里栽到家了。”
他莫名其妙一通大吐苦水,而我弄不明白这其中缘由实在是忍不住连声问询,无奈我每每问起金羽王,这羽帝陛下面色就极为难看,他不是长吁短叹就是语焉不详,到最后更是掐住我肩头连声道,“龙衍,你若真想知晓过往事,那你就随我回五灵界,当初你曾不止一次答应过孤王要来九天一探,可是到现在你还从未见过极天殿,既然麒麟都能在莽原为你修一座云澜殿,那孤王又何尝不可为你建一处水族行宫?”
胡说些什么?他不是素来耻于与那灵兽长相提并论的么,怎么今天倒越说越得瑟了?!
心下不悦并无奈,这一时我格开他双臂,复又强调道,“羽帝陛下,我都说了,从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全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的我就是一介凡俗,别说灵界千年万年,就这人世百年我也不过一介山野!”
“龙衍公子,你可不能这般妄自菲薄,你可是太祖嫡血公子衍,他们什么灵界鬼神我凌水锦鲤不知,可是你注定是这天下之主,九五至尊,白暨先生都告诉我了,过几天待螭烺前辈回来,你还有许多事要去做呢。”
我与羽帝言谈本已恼人,谁料想这会儿一直跟在身后的锦鲤竟不知从哪处插来这么一句,此刻我闻言头大,而丹凤则立时不悦道,“锦鲤你还懂不懂礼数,孤王与龙帝陛下交谈,你在一旁杵着已为大罪,现在居然还敢多嘴?还不退下!”
唉,简直糟糕透了!
顾不得羽帝与锦鲤又会生出什么争执,此刻我感受到空气中时时传来的不定之息,忙是头也不回赶往滨海,而羽帝于我身后急追前来,锦鲤则远远落在后面,只怕此次回去这凌水先生定要在小白面前告我一状了。
碧泱山高阔,东临沧海,气势雄浑,片刻后我立于山岩处远观大潮,但见得浪花拍岸,席地而卷,今时这潮水来来回回翻涌不停,虽说时间不对,潮起不对,然如此壮观之景依然叫我生出一腔感慨,此刻我凭海而立,信口只道,“身寄江海可诗可剑……”
首句方有,不及我接上下句,实未料羽帝于我身后观望大潮,他听我吟咏,正是近前一笑道,“哎,龙衍,这句太书卷气,你该道『心存庙堂宜王宜业』”。
哦?我方言身寄江海,他却道我心存庙堂,我向往诗酒琴剑,他却径指王图霸业,呵呵,不过也难怪,他丹凤百鸣身为一国之君,见此雄浑景象如何能不联想起大好河山,只是王图霸业这顶高帽子扣在我头上,实在是有些夸张了。
观此美景,我一时忘却方才恼人事,此刻我与羽帝比肩并立,回首间我二人相视一笑,我竟脱口唤他道,“百鸣兄,王图霸业好似虚惘,不比诗酒琴剑来的实在,更何况百年繁华只一瞬,纵有千年万年亦复如潮起潮生,此消彼涨,我啊,我实在是累了。”
我蓦然一叹,语气竟好似历经过往,而羽帝听我所言当下一惊,少时他仿若回神却是凑过脸来连声问道,“龙衍,你方才唤我什么?你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啊,方才我唤他什么?百鸣兄?
“羽帝陛下,方才我情不自禁,多有逾越,还请你多多海涵。”自觉逾越,我连忙致歉,可谁曾想今时羽帝摆手打断我话,劈口直道,“逾越什么?以你我相交,你唤我声百鸣兄已算生分,从前你可不这么称呼我,龙衍,其实你还是能记起从前的,是不是?”
他急声言语,我一头雾水,此刻我讪讪后退,好生犹疑道,“那从前我怎么称呼你?”
这一问不打紧,一问后羽帝陛下竟不知是何表情,此时此刻他忽的一把环过我腰身,贴在我耳边笑语道,“宝贝儿,从前你都唤我好哥哥。”
……
胡说!
半刻愣神,不及我反应呵斥,天空中竟忽传一声炸雷,而临海礁石处则更是翻涌起数丈巨浪,蓦然间我与羽帝俱是仰首远望,天知道在那海天相接处电闪道道,雷鸣阵阵,我真的不敢相信我清楚看到了龙身翻腾,雨下如注,这不对,这远不是方才白龙溯的力量可以相比拟的,那处龙身玄光,好似在冲破什么阻碍,不对,还有其他,还有冰蓝色冷龙唤起玄冰利刃,那好像是什么法阵,那是……
远观海天,羽帝将我一双手掐得死紧,他低声自语,“不好,你那不讲理的父皇知道了,糟糕,还有你那神官舅父也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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