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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无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散装小饼干
成注意到,很多人,都哭了,他们中间有老兵,但更多的,都是跟他一般大的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稚嫩的脸布满了泪痕,战争在脸上刻下岁月的痕迹。
我们离开家都没几年,我们都很想家,我们都很想自己的母亲。
突然,又有一个人哼了起来:“
当年我的母亲,通夜没合上眼睛,
伴我走遍家乡,辞别父老乡邻,
当时天se方黎明,
她送我踏上遥远的路程,
给了我一条手巾,她祝我顺风。
当时天se方黎明,
她送我踏上遥远的路程,
给了我一条手巾,
她祝福我一路顺风。”
大家听着这颤抖的声音,都跟着哼了起来,所有的人,都轻声的,颤抖的唱着:“
河边落叶缤纷,
岸上露珠儿滚滚,
牧场芳草青青,
夜莺整夜啼鸣。
无论我去到哪里,
最难忘母亲慈祥的笑容,
最难忘母亲关怀的一双眼睛。
无论我去到哪里,
最难忘母亲慈祥的笑容,
最最忘不了母亲
她关怀的一双眼睛。
拿起这条手巾,
不由想起我母亲。
想起小草细语,
槲树摇曳不停。
这条母亲的手巾,
我想起幼年熟悉的情景,
更还有母亲慈爱和殷切心情,
这条母亲的手巾,
我想起幼年熟悉的情景。
更还有母亲的慈爱和
盼儿地殷切心情
。。。
冰冷的水冲刷着我们的身体,我们都在颤抖,但不是因为寒冷,而是从心底涌出的一股悲伤。
成是多么的想自己的家人,是多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如果自己现在是在家人的身边,在这战争的时刻,他们是不是多一个坚实的依靠!
成才明白,再光明的前途,再伟大的事业,都挽回不了父母头上的黑发!
洗完澡,成没有去睡觉,他来到军营的门口,看着过往的人们发呆。
仿佛是天注定,他的踟蹰等来了梦中的情人。
她的身影就那样的出现在成的眼前,她穿着黄绿的军装,步伐款款,向军营走来。
当她看见成的时候,她的细长的眼中充满了欣喜和委屈,她没有向成打招呼,就直接跑了过来。
成看着她,只顾着发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因为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娜塔莎,真的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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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无声 第二十五章
高尔基市的夜晚宁静而安详,由于灯火管制,没有一丝灯光,但月光明亮而柔和,映衬在洁白的冰雪之上,仿佛过去教堂上圣洁的壁画。
奥卡河静静地流淌,尚未冻结的碎冰相互碰撞,发出咔咔的响声,轻微略寒的风从河面吹来,吹散了扫在一起的积雪。
娜塔莎用手接着飞舞的雪花,她的面色在月光下散发出温润的气息,鬓角一撮乌黑的长发,在风中摇摆,亲吻着她的脸颊。
成静静地陪着她走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傍晚他跟奥列格他们说自己要在晚上出去走走,奥列格答应了,伊万嘻嘻哈哈的问成是不是“有了革命伴侣”,成没有回答,红着脸,逃也似的跑开了。
伊万在背后大声的哄笑,奥列格微笑着看着成远去的背影,略略摇头。
晚上和娜塔莎草草的在一家犹太人开的小饭馆吃完饭,她就拉着成,来到奥卡河边,静静的漫步。
终于,还是娜塔莎先开了口:“我今天看见你了,在队伍里,下午我做完事儿,就到路边来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你。”
成转脸偷偷的瞄了瞄她,她侧脸对着他,眼睛眯着,高挺的鼻梁闪着柔和的光,她的面部侧影,真的很美。
“你不是在车里雅宾夫斯克吗?怎么会在这里。”成轻声的问,眼睛已经离不开她的轮廓。
她笑了笑,嘴角上翘,桃红的唇拉出绝妙的曲线:“没钱赚,那里已经挤满了军工厂,工人们基本上是义务劳动,辛苦却没什么钱,我还要养家,来到这里,给部队做做后勤,打打零工,即使就是钉鞋子,也能有不少的收入。”
成听着她的话,心底涌出一种心疼的感觉,他注意到她的头发又从高耸的发盘中散落一撮,在风中四散飞舞。
成小心翼翼的举起手,想把这撮头发拢回去,可是举到半空中,又下不了决心。
娜塔莎注意到了成的动作,她停下脚步,转脸看着成,棕色的眸子闪烁着,他在她的注视下有些局促,一只手就那样颤抖着悬空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成正想着说点什么,娜塔莎突然抓起了他的手,他本能的想把手缩回来,可是却没有了一点力气。
她把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脸上,来回摩挲着。
“娜塔莎,我不是想摸你的脸。”成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见,娜塔莎放开了成的手,但是他依然没有把手从她的脸上拿开。
她的脸温软细腻,已经牢牢的吸住了他的手,他的心。
成觉得自己浑身都燥热起来,他盯着她的脸,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存。
娜塔莎不说话,她张开手臂,轻轻地环住成的腰,把头枕在了他的肩上。
她轻轻地呼吸扰乱了成的思维,他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可心人儿。
两个人一言不发,就这样抱了好久,成看着洁白的雪花在自己身边纷飞,仿佛春天的落红,舞起生机勃勃的思绪。
晚上,成没有回军营,娜塔莎拉着他去了她住的地方,房子很大,几位女孩子住在各自的房间里,自食其力。
娜塔莎告诉成,这原来是一位官员的房子,官员匆匆忙跑走之后,房子被宪兵接管,租给这些来讨生活的姑娘们。
她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跟这些姑娘们介绍他,女孩子们仿佛家长一般,细细的打量着成,问些古怪的问题,开着善意的玩笑。
成很不好意思,局促的站在那里扭捏着,娜塔莎笑着把他拉到了她的房间里。
她的房间很大,据说是原来的主卧,古朴的家具再加上娜塔莎的装饰,优雅而不失温馨。
她坐在床边,说:“不错吧?房间挺好的,能找到这样的房子,对我这样孤单在外的姑娘来说,很好的吧。”
成小心翼翼的用手摸着梳妆台上的饰纹,当他反应过来是圣母和圣子的雕像后,赶忙缩回了手。
娜塔莎继续说道:“就是冷的很,冬天来了,却没办法生炉子,买不到木炭,也没有柴火。”
成转过头看着她,她伸出手来,他拉住,她把他拽到了自己身边,让他和自己一起坐着。
成忙想站起来,她却按着他,说:“坐着吧,没事。”
他解释道:“军服很脏。”
她却笑了,说:“那你脱下来,我帮你洗。”
成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打量着他,轻身在我耳边,说:“我们以前说过,等我们再次相遇,你就会娶我。”
成转脸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说:“会的,我会的。”
娜塔莎笑了,笑的温存而幸福,她脱掉他的外衣,他也没有拒绝。
她把他扶倒在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拿着脏兮兮的外衣,走了出去。
成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闻着被子上淡淡的香气,蜡烛淡黄的光温和的照在干干的脸上,让自己感到这仿佛是美好的幻觉。
但是娜塔莎是如此的真实,当她洗完了衣服,躺在了成的身边,他立刻陶醉于此。
即使是一场美梦,那就让自己沉醉其中吧。
她把头枕在成的手臂上,跟他聊起在校园中的岁月,她说着他对她的有意无意的帮助,让她慢慢对他有了依恋之情。
而成,很多事情自己都没有印象,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话,追随着她的记忆,女孩的心思,他实在是太不了解了。
娜塔莎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成小心的扭头看着她的脸,是如此的可爱迷人。
成轻轻地在她的额头吻下,就那样抱着她。
他想到自己其实是无法给她承诺的,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跟着部队继续作战,离开这里,以后再要相见,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他更无法想象,如果自己不幸阵亡,又能如何实现幸福的承诺?
他被自己的联想吓到了,不经打个寒颤,娜塔莎的鼻子抽动一下,往他的怀里挤了挤。
能够把她拥入怀中,自己又为什么要考虑以后呢?
成安慰着自己,虽然有千万愁绪,但还是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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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无声 第二十六章
天气愈加的寒冷起来,可是成的心,却是火热的。
他跟娜塔莎在一起,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她温存而美丽,勤劳而善良,仿佛是天使的化身,让成愿意把最美好的形容词放在她的身上。
虽然他害羞而木讷,从来不愿意把赞美说出口。
成大部分时间都和娜塔莎在一起,她在一个机械维修厂工作,给别人打着下手,然后还兼着做在小卖部卖着东西的活,成帮助她一起做,她身材纤细娇小,却比一个男人还要能干,手提肩扛的,不必成少。
伊万和谢廖沙经常来看看两个人,帮助他们做事,大家都知道了成和娜塔莎的恋情,也都为这对情侣感到高兴,瓦西里克特地允许成可以不在军营里过夜,但必须每天早上去报道。
这对成来说,已经足够了。
傍晚回到娜塔莎的小房子,两个人称之为家的地方,她会为他做饭,在物质匮乏的情况下,她竭尽所能,做出最好吃的馅饼,最好喝的格瓦斯。
伊万和谢廖沙总会在晚餐时间凑过来,有时还带回一些娜塔莎的食物给奥列格和格拉万他们。伊万看上了娜塔莎屋子里的一个姑娘,但是他和成不一样,没过两天,伊万便牵着那姑娘满城的跑了。
成最爱去的地方,还是奥卡河边,河面已经完全结冰,白茫茫的一片,娜塔莎说是天堂里白se的草原,成告诉她,这是天空上的云朵,漫散大地。
娜塔莎笑了,说:“成,你有诗人的气质。”
成很想说自己其实是一个战士,但他没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冬天的高尔基市,是如此的美丽,冰林闪烁,雪光迷人,典雅的建筑揉进纯白之中,仿佛白衣天使,普降人间。
两个人会花大量的时间看着这一切,她对这些很迷恋,她说,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自己就可以把这一切照下来。
说完,她会眯着眼睛,伸出手,咔嚓咔嚓的比划照相的动作。
“照相机太贵了,而且还要特批。”她叹口气,呼出白se的雾气,在风中优雅的飘散。
成拉住她的手,笑着说,他会画下来,用毛笔,画水墨画,用中国的方式去画。
她依偎在成的怀里,问到,你会这些?
成摩挲着她的脸,说,如果你喜欢,我就去学。
她会摇晃着他,说,哪里去学?中国吗?
成抱着她,不说话。
他想起来家里曾经挂过一幅画着一条长河的中国话,山峰嶙峋,水流湍急,雄壮而引人入胜,可是后来家人把画收了起来,换成了一幅领袖的画像。
祖父告诉年幼的成,这条大河,叫做长江,是中国的龙脉。
年幼的成点点头,学着说:“农麦。”
他太想自己的家了。
奥卡河边一位大妈卖的热枣子,又大又甜,娜塔莎很喜欢吃。
没有地方吐枣核,她会全部含在嘴里,一并吐掉,每当这个时候,成就逗她,戳她鼓囊囊的腮帮子,她会气呼呼的说,再说,我就把枣核都吐到你脸上!
成嘻嘻哈哈的跑开了,她在身后追着,惹来路人的一阵哄笑。
娜塔莎脸红了,不追了,瞪着成,站在那里,他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回家。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抱着睡觉,都是年轻人,充满了对爱的渴望,但理智和责任总会盖过那一刻的激情,让两个人保持克制。
可这对于成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他爱她,并不盲目渴求她的**。
成对她倾诉她自己对家里人的担心,她会搂住他颤抖的身体,告诉他,不会有事的,等到战争结束,她会和他一起去我的家乡,照顾我的父母。
成有时候会做噩梦,梦见可爱单纯的柯佳,梦见呼啸的斯图卡,梦见悲惨死去的人们,这会让他陷入癫狂,她会摇晃着他把他唤醒,抱着他颤抖的身体,一动不动,成会逐渐安静下来,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成的左耳在她的照料下也有了好转,她用卫生棉清理耳道里的血痂,在里面抹上调制的jing油,用手轻轻的按摩,不过多久,左耳竟然能模糊的听见声音了,虽然声音很细微,但还是让两个人都很激动。
娜塔莎的家在遥远的乌法的乡下,家中有父母和三个年幼的弟弟,她需要工作去补贴家里,每周都通过在火车站工作的熟人把钱和东西捎回去,成把津贴都给了她,伊万他们也省出一部分给了两个人,令我意外的是,奥列格把津贴全都给了成。娜塔莎非常的感动,她感激他们,伊万总说是每次蹭饭的饭钱,不需要感谢。
成看着他们,知道这是真正的兄弟,才有的真挚情谊。
如果没有战争,这是多么美好的ri子!可是现在,心头的那一片乌云怎样都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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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无声 第二十七章
成站在屋檐之下,抬眼望着漫天飞雪,寒风凛冽的刺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到心碎的寒冷.
奥列格走到成的身边,把手扶在成的肩上,成转头看着他,他对成笑笑,有种长辈的慈祥.
如果不是脸上那道凶恶的伤疤,奥列格会是慈父的形象吗?
奥列格给成递了根烟,自己也拣出一根点上了,用脚扫掉地上的雪,坐在了台阶上.
成学着他,也坐了下来,点着了烟吸了起来.
灰se的烟雾扰乱了雪花的下落,他们在翻滚,飘散.
”成,昨天和娜塔莎闹矛盾了?”奥列格吐出长长的烟圈,问道。
成点点头,说:”是的,娜塔莎希望我能说点什么,但我根本没有办法根本不敢对她有任何承诺。”
奥列格叹了口气,说:”没什么不可以承诺,除非你对她没有感情。”
我长吸了一口烟,说:”承诺不仅仅需要感情,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战场上,我怎么做出承诺?”
奥列格转脸看着成,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带有忧伤:”成,能有理智,是一种幼稚的成熟.”
成笑了,苦涩的笑,我说:”我有什么办法,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给娜塔莎一个未来,我做出承诺,是对她的欺骗.”
奥列格沉默良久,才说:”你不承诺,就是对她的抛弃.”
成愣住了,他的心chao在涌动,他感觉有泪渗出来,但是他没有流泪.
奥列格又说:”其实,真正的成熟是学会珍惜,等错过了,等回过头来,发现什么都已经不再,自己留恋的没有留下,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眯起了眼睛,露出深深的伤悲:”我曾经是那么希望出人头地,能有一定的地位,可等到最后,都是些什么呢?孤独的滋味不好受啊,不好受.我曾经结识过一位女游击队员,我和她坠入爱河却没有结果,当我们被白军击败撤退的时候,我没有带走她,也没有给她我会回来的任何承诺,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只想着逃命呵!但等到我们打回来的时候呢,留在当地的游击队员们被剿灭,我在中心广场找到她,她和几位女队员们被白军吊在大树下面,衣服被扒光,ru房被割去,下体都是血,,,”
奥列格说不下去了,他满脸是泪,浑身都在颤抖,成扶住他,他把烟插在地上,抹了抹脸,说:”我在现在都在自责,为什么当时不带走她,为什么当时不带走她!哪怕是当时给她一句承诺,说一句情话!直到现在,我都会梦见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怨。”
奥列格大口的喘着气,成看着奥列格。他无法理解奥列格的痛苦,但是他逐渐下定决心,不管未来如何,自己要给娜塔莎一个承诺,现在没有珍惜她,可能会是最大的错误,未来会如何,只能交给时间。
两个人的身后一声脚踏声,成转头看去,伊万和谢廖沙靠在墙上,刚是伊万,用脚碾熄了抽完的烟.
成和奥列格都站了起来,都没有管身上的积雪.
伊万看着成,突然说:”成,娶了娜塔莎吧,早点办婚礼,成为夫妻。”
成心里没有想到这一层,伊万的提议让他又是一愣,但他还是木然的点点头.
当天晚上,当娜塔莎沉默不语的给成做饭的时候,他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扭扭身,想挣脱,可他依然紧抱着.
她不动了,满手都是淡黄se的面粉,就那么站着.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娜塔莎,我们结婚吧.”
她回过身来,盯着他,他看到她的泪光在闪动,她摇摇头,又低下头.
他说:”娜塔莎,我们结婚吧,就这个周末吧,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她看着他,泪涌了出来,她想用手擦泪,可满手的面粉又让她无所是从,她只好任眼泪流淌.
他笑了,也流出了泪,接着说:”无论如何,我要你成为我的妻子,不管以后会怎么样,你都会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员.”
娜塔莎笑了,笑得很开心,她把头埋在成的肩膀上,轻轻摩挲着,然后抬起头来,点了点头,有点语无伦次的说:”要准备,怎么准备呢?这个时候哪里去登记结婚?这,哎,真是,好难办.”
成放开她,她依旧自言自语的,转身接着去做饭了,他坐在她身后的椅子上看着她,感受着她的美丽.
婚礼被定在周六,1942年1月24号.
那天早晨,成告诉娜塔莎这天是中国农历里的腊八节,她躺在床上,看着他,笑的很幸福.
由于zheng fu部门基本都已经后撤了,两人没办法登记结婚,娜塔莎工作地方的厂长给她开了证明,不然的话,等战争结束,两个人会被认为是非法同居的.
婚礼的地点被定在了娜塔莎她们住的大房子里,大厅很大,可以容纳十几个人一起活动,姑娘们用小饰物和一些翠绿的松树枝装扮了房子,伊万和谢廖沙拿来了一桶红se的油漆,把一些空白的地方刷上了绚丽的图案,让房子一下子喜庆了起来.
伊万不让成帮忙,只让他在旁边看着,伊万一边刷一边说:”成,我知道中国红se很喜庆吧?”
成笑着点头说:”是啊,很吉利.”
其实成也不太清楚,原来读过的那些汉字书里,婚礼都是红se装饰出来的,也就是为了吉利喜庆吧.
呼啦一下,成看到伊万在墙上多画了好大一笔,谢廖沙骂骂咧咧的指责者伊万,成却看到,伊万中意的那位姑娘,倩影一闪而过.
成哈哈大笑起来,伊万看着他,冲他挥舞了下刷子,却把油漆甩到了谢廖沙身上.
成笑的更开心了,娜塔莎走过来,看着谢廖沙花花的衣服,也笑了.
谢廖沙哇啦哇啦的怪叫起来,拿着一把干净的拖把追着伊万打了起来。
跟成一样,她的那些姑娘们也不让娜塔莎帮忙.
晚上的时候,婚礼开始了,由于灯火管制,大家把房子的窗户都用报纸糊了起来,大厅里也只点了蜡烛,没有生火,显得又凉又暗.
格拉万带着三位兄弟也来了,连同成的车组和娜塔莎屋子里的六位姑娘,十来个人一同庆祝这美好的一天.
伊万他们把桌子抬到墙边,腾出一大片空地来,其他的人都坐在两边,男人一边,女人一边.
成和娜塔莎对面坐着,她对他俏皮的打着一些手势,笑得很开心.
她打扮得很漂亮,一身粉红,配上淡黄的头巾,仿佛含苞yu放的玫瑰.
她的朋友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按住了她,她只好向成吐吐舌头.
大家都哄笑起来.
伊万走到中间,身上的军装格外笔挺,他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说:”今天,是我的好朋友,好战友,好同志伊里奇·成的婚礼!”
大家啪啪的鼓起掌来.
伊万顿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一股无奈的表情,搞得大家都莫名其妙,等他磨叽了一会儿,突然摊了下手,说:”诸位,婚礼该干些什么?我不知道呀?”
大家听了,都哄笑起来,谢廖沙扯着成的军装,笑的前俯后仰,眼泪都出来了.
成也乐得开心,倒是看到娜塔莎一脸的小委屈样子.
阿纳托利站起来,他推了把伊万,让他下去,伊万可怜兮兮的走到成身边坐下,顺手还从桌子上拿了块馅饼吃.
阿纳托利面带笑意,脸上的肉颤颤的,他说:”婚礼是我们的,我们要过的最开心!杰米扬,带的手风琴拿出来!”
那个时候,手风琴风靡在年轻人中间,会的人很多,杰米扬从随身的大包里拿出一个破旧的手风琴,上面别着一支大红花,似乎是为今天准备的.
随着杰米扬有力的双手的舞动,欢快的乐律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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