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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无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散装小饼干
大家都沉默了,阿里扎抹了把泪,说到:“我们没有选择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只有崩溃,都死在这里,明天晚上,我们打算趁着夜se主动攻击德国人,这些剩下的面团子,都给你们吃吧,我们用不上了。”
奥列格猛的拽了下阿里扎,说:“你拿什么攻击德国人!你们干不了什么的!”
阿里扎挣脱奥列格的手,打开了自己破旧的军大衣,里面捆了一圈手榴弹,他边哭边笑,大声说:“就是这些!我们用这些,狠狠的揍德国人!”
说完,阿里扎就蹬着腿,爬出了坦克,甚至没有跟四个人道声别。
奥列格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在他的长叹声中,谢廖沙、伊万和成抓起面团子,拼命的往嘴里塞去。
十一月五号凌晨,在成的观察镜里,他看到近三十多名红军步兵在阿里扎的带领下悄悄的溜出了巷道口,可是紧接着,就听到了机枪的咆哮声,战士们痛苦的哭嚎声持续不断的传来,紧接着,就没有了什么动静。
成甚至没有听到一声爆炸声。
他们连拉响手榴弹的机会都没有,就失去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很显然,德国人在广场口无情的伏击了他们。
成满脸泪水,转过脸去,他看到奥列格咬着下嘴唇,面se严峻。
现在,巷道里只剩下这辆玛蒂尔达了。
果然,十一月五号白天,德国步兵对巷道发动了一次进攻,伊万忍着伤痛,jing确的用机枪打击着来犯的敌人,成则沉着的轰击着,德国人踌躇在那里,不知道是否该继续进攻。
谢廖沙钻到驾驶室,发动了一下坦克,玛蒂尔达沉重的身体发出一声轰鸣声,惊动了屋檐上的积雪,白se的雪片像葬礼上的花瓣一样纷纷飘落。
德国人以为坦克要冲过去,一下子慌了起来,借着被击毁的坦克残骸,匆忙的退了出去。
雪花纷纷而下,四个人在坦克里相视而笑,今天这一战,又消耗了一些弹药。
三枚炮弹,十五发子弹,这是坦克里所有的弹药了。
对了,还有一枚手雷,等到最后,四个人将抱成一团,拉响它,成全自己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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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无声 第二十二章
“同志们!今天是我们在严重条件下来庆祝十月革命二十四周年。德寇背信弃义的进攻,及其强迫我们进行的战争,造成了威胁我国的危险。我们暂时失去了一些区域,敌人已经进犯到列宁格勒和莫斯科的门前。敌人指望在第一次打击之后,我们国家立即屈膝投降。可是,敌人大大的失算了。我们的陆军和海军虽然遭到暂时的失利,但还是在全部战线上英勇的击退着敌人的攻击,给敌人以严重损失,并且我们的国家,我们全国组成了统一的战斗阵营,以便我们陆军和海军一起实行粉碎德国侵略者。
“我们能够并且一定战胜德国侵略者,这样难道可以怀疑么?敌人并不像某些惊慌失措的知识分子所形容的那样厉害。鬼并不像人们所描述的那样可怕。谁能否认,我们红军曾屡次把轰动一时的德军击得仓皇逃窜呢?如果不妄信德国宣传家的夸张声明,而去按照德国真实状况来判断,那就不难了解德国法西斯侵略者是处在大破产的面前。现在德国笼罩着饥饿和贫困,在四个月的战争中,德国损失了四百五十万士兵,德国流血殆尽,他的人员后备正在穷竭,愤恨的精神不仅浸入到那些陷在德国侵略者压迫下的欧洲各国人民中,而且浸入到感于战争结束无期的德国本国人民中。德国侵略者正在紧张其最后的力量。毫无疑义,德国决不能长久支持这种紧张局面。再过几个月,再过半年,也许一年——而希特勒德国就定会在其深重罪孽下破碎的。
“红军和红海军战士,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游击队男女队员同志们!全世界都望着你们,认定你们是能够消灭德国侵略者匪军的力量。陷在德国侵略者枷锁下被奴役的欧洲各国人民都指望着你们,认定你们是他们的解放者。伟大的解放使命落到你们的肩上。要不愧为这个使命的承担者呵!你们所进行的战争是解放的战争,正义的战争。让我们的伟大祖先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季米特里-顿斯科伊、库兹马-米宁、季米特里-波札尔斯基、亚历山大-苏沃洛夫、米哈伊尔-库图佐夫的英姿,在这次战争中鼓舞着你们吧!让伟大列宁的胜利旗帜指引着你们吧!”
当成读到斯大林十一月七日在莫斯科红场阅兵的谈话,是在他们完成一项难以想象的任务回到高尔基市休整的时候,当地女民兵欢乐的跳着舞,撒给坦克兵们这些上面印着领袖头像和这些文字的宣传册。
这些话对于月饼中的士兵们来说,是一种激励,可是,那时候的成,刚刚逃离地狱,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第一次产生了怀疑,当他看到这些,却读出了些许的可笑。
十一月七日的阅兵意味着什么?
对成来说,意味着自己暂时摆脱了恶魔给予的苦难。
那天下午,四个人蜷缩在坦克里,又冷又饿,几乎昏死过去,天上时时飞过的德国战机群的轰鸣声让几个人难以平复恐惧的内心。
奥列格手里握着手榴弹,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最后一刻的准备。
但是等来的,确不是德国的步兵。
下午三点多,天色已经阴暗了下来,大雪再一起飘散起来,把一切都裹上了银装,从尸体到废墟。
一辆深灰和灰白色相间迷彩的坦克出现在了巷道口,四个人都紧张起来,但奥列格仔细观察之后,哈哈大笑着,迅速打开了舱盖,几乎是跳着出去了。
成愣了一下,仔细的观察着那辆坦克,等他反应过来,激动得泪水一下子涌出了眼眶,成拍打着谢廖沙,谢廖沙则惊愕不已的张着嘴。
“是科沃!是科沃!”伊万也看清了,他大叫着,满脸的泪水比成的还多。
谢廖沙抹了抹眼睛,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没过一会儿,就瘫倒在了那里,泪水不停地涌了出来。
成和伊万也是又笑又哭,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爬出了舱盖,谢廖沙跟在他们后面,他颤抖的过于厉害,扶不住舱盖口,根本没有使劲的可能,他不好意思的对伊万和成笑着,两人哆哆嗦嗦的把他拉了出来。
雪花落在三个人消瘦蜡黄的脸上,刺骨的寒风拍打着他们单薄的衣服,但是他们都不在乎,跑向了科沃坦克,伊万跌到了,抹了把泪,又站了起来,继续跑着。
奥列格已经站在了科沃坦克面前,他敲打着坦克,面露着喜色。
科沃坦克的舱盖打开了,一名面色和善的小个子车长探了出来,他看着奥列格,不禁愕然,向奥列格庄重的敬了个军礼后,马上向战车内打招呼。
又一名年轻的坦克手探出了头,他拿着面包和火腿,爬出了坦克,跳了下来,给四个人敬了个军礼,把吃的一一塞到他们的怀里。
“同志!辛苦了!”年轻士兵说着,把一块面包和一条子火腿肉塞给成,他穿着崭新的短袄,看上去很干练,跟他们对比,成觉得自己一定像疯子或者流浪汉一般。
车长也跳了下来,他想握住谢廖沙的手,可谢廖沙忙着把吃的塞进嘴里,不理会他。
车长哈哈一笑,奥列格的嘴唇不住的哆嗦,他说:“我们是十九集团军的!在这里坚守了很久了!”
奥列格没说完,眼睛里就涌出了泪,其他三个人都不吃了,想到这么长时间的苦,还有战友的牺牲,非常的辛酸。
车长转身又对着奥列格敬了个军礼,噙着泪,大声的说:“我们来自远东集团军!你们的故事已经在苏维埃大地传递开来!九万人马阻挡了数十万德国大军!朱可夫大将手下的每一个人都是英雄!”
除了奥列格,三个年轻人都哭出声来了。
车长又让年轻士兵从坦克里拿出了四件短袄出来,奥列格谢绝了,车长也不推辞,说:“鲁扎西面设立了补给站,你们赶紧过去休整吧,德国人在鲁扎南部的防线已经被突破,他们开始在鲁扎河西面修筑防御工事,已经无法对我们构成威胁了!”
奥列格点点头,车长也不说什么了,和年轻士兵跳上了车子,他们向四个人敬礼告别,高呼着“苏联万岁”。
四个人报以同样的欢呼声,科沃的坦克手们又高唱起:“俄罗斯的土地很辽阔,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因为我们的身后就是莫斯科!”的歌声,坦克的背后,写着:“我们将保卫莫斯科!”
四个人看着科沃坦克远去,都楞在那里,半天都不说一句话,他们都难以相信居然已经保住了性命,撑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直到一帮步兵经过他们,四个人才反应过来。
步兵们簇拥着乞丐一样的四个人,给他们塞着鸡蛋,火腿和面包,衣着整齐的步兵们一样高唱着歌,骄傲的向鲁扎西面挺进。
四个人再一次激动得流起泪来,引起了步兵们的一阵阵起哄声。
奥列格拽了拽成,大家抱着吃食,回到了坦克里,大家靠在里面,互相看着,往嘴里塞着吃食,脸上挂着笑意,不说一句话。
奥列格轻轻的踹了一下伊万,伊万发动了坦克,玛蒂尔达缓缓地驶出了巷口,步兵给玛蒂尔达让开道路,向轰鸣的坦克发出阵阵欢呼。
仿佛回到了那一天,我们接收t34坦克的日子。
广场上,红军步兵的尸体到处都是,新到的士兵开始收拾这些英雄的尸体。
成看到了阿里扎的尸体,严厉的老兵背靠着只剩下身的列宁像,神色平静而祥和。
成深深的叹了口气,雪花飘落,孤寂的坦克穿行在高歌的步兵之中,和着风声,仿佛一首英雄之歌,宁静而悲哀。
成和兄弟们在新建的补给站修整着,这里的食物多得吃不完,这里的弹药多的用不掉!
大家开怀大吃,吃不完就揣在怀里带走,经过了长时间的饥饿,任何一块面包,任何一滴牛奶,任何一片火腿,他们都不愿意放过!
奥列格则把自己能收集到的一切弹药装在了坦克里,他不声不响的做着这一切,等成再次回到坦克的时候,总能大吃一惊!
伊万会摸着一箱箱的子弹,自言自语道:“如果当初我们有这些,步兵兄弟们怎么会死?”
大家都会陷入沉默,谁也不说话,逝者已去,只能希望他们安息。
四个人在这里也遇到了格拉万他们,他们被部署在鲁扎的最东方,情况要好得多。
大家在一起疯狂的拥抱,疯狂的喝着劣质的酒,吸着味道浓烈的烟,奥列格避开了这样的场面,但是成看到他的眼里,有股隐藏着的喜悦。
直到三天后的下午,奥列格在开完会回来后,一言不发的坐在了三个人的面前,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纸,不住的颤抖。
成打着哈哈,把纸拿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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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无声 第二十三章
“这是什么意思?”伊万从成手上把纸条拿了过去,一字一顿的读了起来:“鲁扎残余坦克整编成连,并入二十九迫击炮营,十二月一ri前彻底摧毁波诺ri季夫至法斯库兰沿途六所村庄,违令者交付军事法庭”
伊万读完了,满脸是疑惑和怀疑,他晃着纸条,问道:“什么意思?什么是彻底摧毁?”
成呆坐着,脑袋里过滤着学过的历史知识,他想到了库图佐夫。
奥利格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谢廖沙先开了口,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是说,焦土?”
伊万浅笑了一下,一脸的无奈,他推了下谢廖沙,说:“焦土?什么是焦土?”
成长呼了一口气,说:“就是把村庄都摧毁,不给德国人留下一点东西,原来拿破仑来的时候,图库佐夫就这样做过,他给法国人留了一座又一座空城,活活的把法国人饿死冻死了。”
伊万又晃晃纸条,说:“这好办,就是破坏东西嘛,炸掉我们看的见的东西就是了。”
成咽了口唾沫,说:“图库佐夫的做法是野蛮人的行为,导致了多少俄国人无家可归哦,这下我们是要重复他们的做法了啊。”
伊万皱着眉头靠在了床头,说:“那我们会是罪人的,这是违背着良心的事!”
谢廖沙把手放在伊万肩头,他的脸se依旧苍白:“关键是我们不能给德国人留下任何东西,为了国家,总是需要牺牲的,等到战争结束,我们帮他们重建。”
伊万看着谢廖沙,点了点头,露出了苦涩的微笑。
一直没说话的奥列格抬起眼看着三个年轻人,什么都没有说。
成盯着奥列格,看着他的脸se,成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没告诉自己,可是成不想探究那究竟会是什么。
第二天下午,整编后的坦克连便驶出了鲁扎,十七辆玛蒂尔达一辆接着一辆,搅起乌沉的泥浆。
成记得自己的部队连同兄弟部队离开高尔基市的时候,是七十七辆坦克,而现在,仅仅是一个连的规模了。
鲁扎一战,坦克部队甚至没有一名尉级军官存活下来,迫不得已,步兵军官上尉瓦西里克被任命为连长,不过他连一辆指挥坦克都没有,只好坐着卡车,走在坦克的前头。
成靠着舱盖,探出半个身子,雪依然下着,风打在身上,脸上刺刺的,但是穿的很暖和,他也不太在乎。
平原之上,人流熙熙攘攘,这样的天气,德国空军是不会出现的。
来到鲁扎北方,成看到了数ri前激战之后的景象,地面之上,不管是树还是村舍,都已经不复存在,四处都是弹坑,数百人在这里劳作着,他们有的寻找、登记、掩埋尸体,有的正在拾拣军事器械或再次编入序列或送去后方修理,还有一些人,睁大着眼睛寻找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从打火机到湿漉漉的面包,当然,这些人都是些穷苦的人民。
在这里,成第一次看到了德国俘虏,数量很少,只有十多个人,他们排着队并排趴在烂泥之中,抱着头,低着脸,士兵们上前踢他们的屁股,有几个人上前把他们的头踩到泥里面,被其他人拉开了。
德国俘虏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默不作声。
成不得不承认自己看到这一切很开心,走在他前面的哥萨克马掌上,瓦西里一改平ri沉静的形象,指着那些俘虏大声咒骂着,也显得很兴奋。
成缩回了坦克里,本想戏谑德国人一番,但是看到奥列格yin郁的脸se,说不出话来了。
坦克连往北行驶了五个钟头,才和第二十九迫击炮营汇合,这是一个全新组建的部队,他们装备着崭新的120迫击炮,粗大的管子威风凛凛。
炮手们的士气都很高涨,他们坐在卡车里大声的喧闹着,把克留奇科夫的事迹编成歌唱出来,他的那句“伟大的俄罗斯无处可退,背后就是莫斯科”已经深深的印在每一位红军战士的脑海之中了。
第二天早晨,迫击炮营便赶到了第一座村庄波诺ri季夫,这是一座隐藏在树林里的小村落,位于鲁扎西北部两百四十公里左右,据说德国人在这里建了一个粮仓。
坦克连趁着昏暗的晨光推进到了村子边的灌木之中,如果村子里的德国人发动攻击的话,坦克连将伏击他们,掩护迫击炮营先行撤退。
成从观察镜里打量着这座别致的小村庄,主体是些木质的低矮房子,看起来不过百户的样子,中间教堂的尖塔很显眼,十字架大概是被敲掉了,只留个底座。
雪已经停了,波诺ri季夫笼罩在一片雪白之中,安静而美丽,风车缓缓的转动着,仿佛轻摇着婴儿床的母亲。
成突然想到了我的家乡,伊久姆乡下的那个小村落,大概再过一个点,六点多钟的样子,自己的父母就会起床了。
成的心一下子难受起来,离家一年了,父母和妹妹是不是过得还好?德国人有没有侵扰他们?
驾驶室的伊万突然说了一句:“这么美丽的村子,摧毁了,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啊。”
成一阵心悸,左耳嘤嘤作响,自从这只耳朵失聪之后,它总是这样。
谢廖沙发出了很勉强的笑声,他说:“伊万,里面都是德国人呢!未来的苏联会有好多美丽的庄园的!”
成叹了口气,转眼看看奥列格,他只是一动不动的靠在那里,仿佛是在浅睡。
成继续观察着村子,正对着自己的是一座小小的砖瓦房,深褐se的砖se和洁白的雪映衬在一起,很漂亮,仿佛艺术品一般。
成幻想着数十年前,自己的爷爷和父亲烧着砖,给别人盖房子的情景,他们比俄罗斯人勤劳,比乌克兰人有智慧。
他正想着,突然看到小房子的门打开了,一个人拎着桶走了出来。
成一下子愣住了,那明显不是一个德国人,宽大的围裙,碎se的头巾,这怎么会是德国人的形象?
伊万很明显也看到了,他急急的说:“嘿!嘿!那不是一位俄罗斯妇女吗?”
成咽了口口水,不是说村子里都是德国人吗?
成转脸看向奥列格,奥列格睁开了眼睛,看着成,说:“我没有告诉你们,这每一个村落里,普通俄罗斯人的数量,都比德国人多得多。”
成傻眼了,谢廖沙把手放在了他的后背上,成听到谢廖沙带着哭腔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是红军,我们是红军。”
奥列格叹了口气,接着说:“军令不可违,没有办法,我们只能服从。”
成瘫软在那里,他看着观察窗,眼泪不禁流了下来,驾驶室里,也传来伊万的呜咽声。
那位大娘拎着桶,走到了屋前的池塘边,捡起一块石头,砸碎了水面的寒冰,大娘把桶扔到池塘里,不断抖动着缠在水桶上的绳子。
小屋的烟囱开始冒出灰黑的炊烟,不久,一位穿着短袄的老头子走出屋来,他走到大娘身边,帮着她一起把桶从池塘中拽出来。
此时的成,已经泪流满面,当他在家的时候,有多少个早晨,父母是这样升起灶火,打来井水,给自己和年幼的妹妹准备简单而温馨的早饭的?
成转眼狠狠的瞪着奥列格,成看到他也是红着眼睛,奥列格看看表,轻轻地,哽咽着说:“六点,六点到了。”
六点,是迫击炮开始炮击的时间。
成疯了似的把脸凑到观察窗前,两位老人正费力的一起拎着桶往家里走去。
成是多么希望能够冲上去告诉他们:快跑!快跑!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炮弹的呼啸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罪恶的闪电劈向了这美丽的村庄。
两位老人丢下了桶,奋力跑向家里,也许他们认为,家是庇佑他们的最佳场所。
可一枚惊雷却在他们头上炸响,温馨的房屋瞬间化作了一团吞嗤他们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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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无声 第二十四章
坦克外壁被砰砰的敲响,奥列格打开了舱盖,瓦西里克的脸出现在舱口,他看着坦克里的几个人,皱了下眉头,换成了一副淡淡的笑脸,说道:“你们探个头吧,我们快进城了。”
说完,瓦西里克又敲了一下坦克舱盖,他的脸很宽,眉毛没经过修剪,有点长,好像乌克兰鬼故事里的灶台老头一般。
总体上,瓦西里克还是一个很和善的人。
奥列格应了声,瓦西里克说:“进了城,可以休整一段时间了,坦克连又要被整编了。”
说完,瓦西里克的脸闪着不见了。
奥列格叹了口气,把手在成的肩膀上拍了拍,成看着他,点了点头,两个人正正衣冠,就探出了身子。
十二月五号,时隔近两个月,坦克部队再次回到了高尔基市。
不同于离开的时候,现在高尔基市里的人多了起来,当然占多数的是军人,平民不多,主要是一些逃过来的落难百姓和一些讨生活的人。
战争还没有结束,也就没有什么正式的欢迎仪式,但路边还是有不少的人跟我们打招呼,大声说着些鼓舞士气的话,不少穿着军装的女孩子们自发的聚在一起,大声唱着赞美的歌。
可是大家都没有心情享受这些,连续不断的摧毁一个又一个村子,让战士的心灵受到了不小的考验。大家都显得悲伤而迷茫,有些人觉得自己比法西斯更可恶,因为自己屠戮的,是自己最应该保护的人。
队伍显很沉闷,部队默默的开到了军营里,有些跟着队伍的人面se惊恐起来,直到宪兵过来,安抚他们,说红军正在持续的胜利,这支队伍只是因为太过劳累而没有什么生气,这些可怜的人才安下心来,面露喜se地离开。
当天下午,几乎所有的人都去军营那个小小的澡堂洗澡,大家已经两个月没有洗澡了,浑身都结了壳子,非常难受。
澡堂是木板子临时拼凑起来的,洗澡的水是用柴烧的雪水,水量小,也不热,但大家都洗的很舒服,拿着肥皂一遍又一遍的搓着,热水一下子就不够了,冰冷的水灌了进来,大家都哇哇的大叫起来,跳来跳去。
可是没有人离开,男人们裸身打闹着,舞蹈着,歌唱着,在这里尽情的发泄,战士们太想把过去的两个月连同污垢一起冲掉了。
这样的喧闹中,成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伊万站在成的身边,他也哭了起来,他大声叫着:“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谢廖沙用一块毛巾包着下体,他单薄的身体在冷水中颤抖,他看着伊万,突然大声唱道:“无论我去到哪里,
最难忘母亲慈祥的笑容,
最难忘母亲关怀的一双眼睛。”
澡堂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注视着这单薄的少年,谢廖沙已经泣不成声,他哽咽着,伊万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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