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富贵皇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肖某某
听了武令媺的解释,武宏嗣和武赟嗣都若有所思。武宗厚冷不丁瓮声道:“长乐殿是这般。乾宁殿、长青殿、澄心殿又如何?”
乾宁殿乃乾宁宫主殿。是皇帝日常举行朝会的金銮殿。皇帝的寝殿为长青殿,澄心殿则是皇帝召见大臣议事的御书房。不用多想也知道此三殿在整座皇宫里的重中之重地位。
武令媺听得小十二此言,不由颇为惊讶。她扭脸仰头去瞧他。却见武宗厚憨厚面容上满溢毫不掩饰的忧色,不过微眯的眼瞳里藏着几分深沉。
武宗厚这话听起来似平淡,细细深深咀嚼之后却能让人刹时惊出满头满身的冷汗。长乐殿的宫人能被人收买,乾宁殿、长青殿与澄心殿能否幸免?那些敢于在此三殿安插耳目之人究竟有何居心——究竟对皇帝陛下有何居心?!
武宏嗣心中坦荡。听了武宗厚的话只是转转眼珠子不作声。武赟嗣的泰王爹有志于皇位,小皇叔此言对他的冲击便不可谓不猛烈了。他方才被惨烈无声行刑过程吓白了的小脸不免又白了几分。死咬着牙低头默然跟随。
只走了一刻钟不到,还在后、宫禁苑内,武令媺迎面撞着一个原本不该出现的人。她诧异地问:“无悔,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不是让人直接把你接到长乐殿暂候么?”
留下半条命的霍去疾经过今日凌晨的那场袭杀后就只剩下一口气。武令媺不放心太医院。只好求助于未来小神医,命人拿了自己的腰牌去接他进宫做好救人准备。
颜无悔神色复杂,向武令媺四人躬身行礼。垂眸低声道:“陛下怕公主玉体有损,特意命草民前来迎候。”
他脸上遮住了丑陋面容的半幅银色面具与雪光一般。被惨淡日光反射出冰凉微光。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乾宁殿的小太监。
武令媺见颜无悔神色冷淡,不由微蹙眉尖,平静地说:“原来是父皇担心孤。不过孤很好,倒是不用你费心了。”她继续往前走,在路过颜无悔时方问,“你还跟孤去长乐殿吗?”颜无悔抿嘴不言,只是点点头,跟在她身侧一步之地。
缓行十几步,武令媺终是忍不住问:“你都看见了?”颜无悔站立之处地势很高,完全可以将金锦湖畔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其实她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问出来。
“是。”颜无悔简短回答。
“可是令你失望了?”武令媺淡淡笑道,“你一定发现你看错了孤。其实孤根本不像外面所传的那样仁善……”
“不!”颜无悔急忙否认,连连摇头,脱口道,“十九,我没有这样想。”
听得他如此无礼地称呼小皇姑,武宏嗣蓦然睁大眼睛,饶有兴趣地往前凑了凑。可惜脖颈子一紧,他艰难扭头,却见小皇叔目露不善地瞪着自己,他只好干笑着往后缩。
武赟嗣早已知道这位圣手神医的小徒弟与小皇姑关系不一般,二人不论尊卑,只以友相交。他自动自觉放慢脚步,也要仔细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究竟有什么蹊跷在内。
武令媺瞥了身后数人两眼,露出浅淡笑意,问颜无悔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颜无悔伴着武令媺往前徐徐走了几步,这才轻声说:“自幼,师父便教我医者父母心、人命大似天。如果是我,绝对做不到如你这样的杀伐果绝。但我知道你并非残暴滥杀之人,今日你这样处罚宫人,必定有你的道理。”
他表情认真,语气诚恳地说:“十九,我虽禀持仁心以对众生,但我随师父行走天下,却不是不知道世人并非都向善。为恶之人自己亲手种下的恶因,理所应当要由他们自己来收获恶果。应死之人必定有其取死之道。十九,我理解你!”
理解?理解!理解万岁!武令媺此时此刻因颜无悔这些话忽然觉得心酸难抑。不要说此世,便是前生又有多少人能听别人发自肺腑地说一声“我理解你”?!
她不住点头,终于绽开今日最为由衷的笑容,柔声道:“好!我没有看错你。你有一颗仁心,也有一双慧眼。我活了这么久,真没想到能遇着你这样的蓝颜知己。”放前世,他不过是个初中生罢了。
通透清澈的眼中映出她明媚笑容,颜无悔微垂下眼帘,心中的憋闷一扫而空。他方才见到武令媺时的不自在,并不是因她手段酷烈而大感震惊。却是他发觉,当见她独自一人面对着数百黑压压的人头,他油然而生止不住的心疼。
这份尚带着迷惘的青涩心绪搅得他心中不宁,颜无悔才不敢直视武令媺的眼睛。行医途中,他见识过许多因门户不和引发的病症。小家小户尚且如此,何况是偌大的宫廷?他的话确实发自内心。
武令媺非常不希望颜无悔会因她的手段而疏远甚至厌恶她,撇开神医弟子的身份,这少年温和纯净的心地深深为她所喜欢。大约她心底笼罩着绝不能为任何人所知晓的无边黑暗,才会本能趋近这样浑身散发着光明温暖味道的人?
看出颜无悔所言绝非敷衍,武令媺高兴且放心,她将霍去疾和皇庄之事说了个大概。颜无悔看着她的目光便越来越柔和。方才那场残酷行刑很快就被扔去脑后,二人渐渐从一前一后变成并肩同行。
不知不觉乾宁宫便在眼前,颜无悔忽然站住脚,咬咬唇道:“那个……十九……其实我……有些事瞒了你。”
武令媺不在意地笑笑说:“没关系,谁都有暂时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秘密。”而她的秘密终生都不会对任何人提及。
不说不行了,若是在她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以另一个身份与她见面,恐怕尴尬难免。颜无悔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这次来太宁城,既是遵了师命,也是应义母之召。”
“义母?”武令媺差点听成了师母。
“我的义母就是……”颜无悔抿抿唇,声音更低了下去,像是蚊子哼哼,“东昌……兰真公主。”
武令媺的嘴张开成o型。东昌兰真公主是她的嫡姐,虽然说颜无悔只是兰真公主的义子,但要较起真来他还真得喊她一声小姨。
“我是被师父从难民死尸堆里救出来的,听说当时在场的还有义母。后来我一直跟着师父学医,隔两三年就会被义母接去她家中小住。我从来没有与义母一起过年守岁,这次恰逢义母回京,我就来到太宁城给义母贺年。”刚开始还有些生涩,说到后面,颜无悔的话是越来越顺溜了。
眨巴眨巴眼,武令媺干笑两声说:“咱们既然是朋友,就不必拘泥和兰真皇姐的关系了。各论各的,这才轻松。”
颜无悔如释重负,用力点头说:“各论各的。”他不愿意因义母而失去武令媺这个朋友。
武令媺想了想又说:“我只见过兰真皇姐几面而已,却知道她是个很重礼的人。在她面前,咱们还是守着点规矩。”
“我也正想说这个。”颜无悔心有戚戚焉,猛点头赞成。
郑家诗礼传家数百年,本来就规矩大。东昌兰真公主又是嫡公主,行事为人更加不肯失了身份。颜无悔在郑家小住时,总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捆得严严实实,相当不自在。(未完待续)





富贵皇华 第十五章 重弩袭杀
武令媺正在宫中大发虎威时,一行护送重症病号霍去疾的人马在清凉山麓又遇到了死士袭击。只是,与其说这些死士是来杀人的,还不如说他们是来送死的。
在龙骧军龙爪营兵士强弓硬弩射出的漫天箭雨笼罩下,来袭者很快就死得透透的。只有少数几人突破了封锁线,却又死于围攻中。
安啸卿手拄大刀,满脸沉凝之色。他并没有因这场荒唐袭击这么快就结束而放下警惕,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在他身后不远处,龙爪营身材最高大的六名彪悍军士抬着门板做成的担架,上面躺着被绷带裹得只露出模糊五官的霍去疾。若有人想杀担架上的人,必须先过安啸卿这关。
安家世代忠良,专门量产猛将,为大周戍守四方。安家数房,与安啸卿同辈的儿郎里就只有他在京郊的龙骧军效力,其余堂兄弟都分镇各处。边军还偶有仗打,戍卫京城的军队想打仗在如今的大周那就是白日做梦。
所以安啸卿过得很不得劲儿,每日用死命操练军士来发泄自己的郁闷。好容易今天接个活儿,他摩拳擦掌,领着一帮嗷嗷叫的兵崽子第一时间赶到废了半边的太平皇庄。
哪里想到,他抵达后直到与从京里来的接应内卫会合,这个过程中居然一直风平浪静、平安无事。无意间听见了安啸卿的劳骚,木愚气得差点卷袖子揍人。
武令媺虽然对封地驻军有所避忌,却没有阻止皇庄里的人和龙骧军交往。每年时节,皇庄还会给驻军送些土特产过去。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只能饱口腹之欲而已。
驻军与皇庄的关系处得还算可以,谈不上亲密无间。但也从不疏远漠视。不过自从武令媺开始在皇庄进行兵王培养实验,驻军将领便像嗅着了香味儿的老饕,一开始只是旁敲侧击,后来干脆明目张胆找上门来打着交流的名义探密。
男人的友情绝对可以诞生于赤膊相争之中。木愚被驻军烦得实在受不了,终于在武令媺的默许之下,派出十名已经拿到兵王初级结业证书的营兵与十名驻军较量了一番。结果令驻军大吃一惊,这支被他们暗地里嘲笑为娃娃兵的营兵完爆驻军。并且娃娃兵无一人受伤。
当时木愚那个得意啊。放言道不要说相等人数的较量。公主殿下要培养的兵王若是做不到以一敌十,根本就不会下发初级结业证书。于是,十名营兵对阵百名驻军。
要说明的是。他们之间的对抗并非面对面的作战。而是由驻军守阵地,让营兵来攻克。
第二次对抗,营兵仍然夺取了驻军的阵地旗。不过龙骧军毕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此役营兵损失惨重。八名娃娃兵身体致命处中了滑石白粉标记“阵亡”。只有两人成功登顶。
战后总结,营兵的战术教头说。如果营兵身后有军队配合进攻,根本就不会折损这么多人手。并且这些营兵还只是通过了初级阶段的训练,后头还有中级与高级训练,直至最后的兵王级魔鬼训练。
这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到如今。便是安啸卿也不敢再放言让娃娃兵们放开手脚来进攻。那些年岁连二十也不到的小兵崽子,如果不加以限制,他们什么阴损手段都使得出。
不过大家都知道。如太平皇庄的娃娃兵这样上马是骑兵、下马变步兵,还可以兼职斥候、伙头军以及后勤兵的变态军种。实在不适合在全军推广。
饶是如此,龙骧军也是大周诸军当中第一支正式开始培养特种兵的军队。皇帝陛下听取了安老将军的汇报以后,专门下旨给武令媺,让她组织皇庄的教头尽量编写出一份完整详细的特种兵培养攻略。龙骧军成了首位受益者。
今日安啸卿带出来的兵士里就有左龙骧军自己训练出来的兵王。抵达太平皇庄时,这些因受训不同导致待遇也直线上升的兵王们个个义愤填膺。尤其是亡者里还有为他们所熟悉,既咬牙切齿咒骂过,也一同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畅怀欢笑的娃娃兵小兄弟,更是直接激起了他们的怒火。
故而,在护送队伍轻而易举全歼此次来袭死士之后,二十名驻军特种兵四散各处寻找踪迹。安啸卿等在原地不走,就是想听听特种兵们的回报再做决定。
可惜,这些死士的身手路子都是江湖人那套。别的不说,隐匿踪迹的方法很是高明。至少,队伍行进时,在前方探路的特种兵斥候就没发现他们的行踪。
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要来送死呢?眼瞅着这支足有数百人的庞大队伍,他们只不过十几人,怎么还要来送死?安啸卿抓抓头皮,直觉这个问题很重要。
却由不得他想明白,前去探寻敌人踪迹的斥候还没有回转。只听不祥的长声“咻咻咻”破空之声突兀响起,安啸卿猛然抬头眺望。只见五条拖着白色尾光的光线急速奔自己这个方向而来,数息间便将其真面目看得一清二楚。
愤怒咆哮出声,他大吼:“破空重弩!退开,躲避!”他终于知道为何那些死士会来送死,他们分明是用自己的性命确认了在重重人墙护卫之中的目标,方便此时的一击必杀!
对头为了杀死此人,竟敢拿出破空重弩这样的军中重器。这可是需要三人才能踩住脚架、五人齐心协力才能拉开弩弦的五连发野战杀人利器!如果目标精准,一支重弩铁箭能够连续穿透十人的身体尚去势不减,继续杀人。
安啸卿心中满是不解与狂怒,一名小小的边军竟然能如此引人大动干戈,究竟是为什么?此时他才明白,这回的活儿半点也不轻松。稍一大意,只怕就会喋血路途之中。
胆大包天,真是胆大包天!安啸卿完全可以想象出皇帝陛下得知此事之后的惊天怒火。如此重器制造和保养皆不易,若要提调出来必须经过军中数位高官的印章盖落才行。
京中和京郊诸军用不着破空重弩,只有兵部军械仓库才藏有如此利器。常年配备此物的,便是分镇大周东西南北的四支边军,就算各州戍城军也不是全部拥有。
这些想法一闪即逝,安啸卿狂笑数声,他没有退。破空重弩只对敌方使用,他只听闻过它的威名,却从来没尝试过厉害。今天时机难得,安家猛虎怎能移开半步?!
膝盖微弯,让自己站得更稳。安啸卿双手狂舞起墨月长刀,乌漆漆凛冽刀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须臾,那五支重弩铁箭齐齐奔至,有三支被刀光卷起的如有气流般的漩涡带动,偏离了方向奔往远处山林。一支直接撞击刀刃,最后一支离安啸卿颇远,他顾及不到。
连连暴喝出声,安啸卿面庞涨得血红,眼珠亦是鼓凸,他拼尽了自己的全力才堪堪将这支重箭挡住。又是惊天动地的怒吼,安啸卿手臂再使力,这支重箭不甘震颤数次,终于断成两截落地。
哇啦吐出两口鲜血,安啸卿呼呼直喘粗气,心有余悸。他想以一人之力挡下一波重弩铁箭,实在是有些狂妄自大。错非墨月长刀乃皇帝陛下御赐宝器,其中掺杂了玄铁,刀刃坚逾金刚石,只怕就是刀碎人伤甚至人亡的下场。
此时却没时间感慨军中重器的厉害,安啸卿急忙回头。却见脸色苍白的木愚和金生水都盘膝坐在地上调息,那副担架砸落于地,连大群护卫在内的六名担架兵士都跑得无影无踪,竟然根本不顾担架之上霍去疾的死活。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倒是听话,独留老子在这里拼命。出来出来!”安啸卿吆喝数声,四处山林间才窜出大队人马,既有龙骧军,也有皇庄精锐和内卫。
“列队列队。”安啸卿没有半分怪罪众人的意思,甚至不曾皱皱眉头,只是指挥众人赶紧排好队伍,准备开拔。
不多时,木愚和金生水都收功起身。木愚赶紧去察看皇庄精锐们可有损伤。内卫素来纪律性强,堪比正规军队,不用金生水操心。他脚步虚浮地走到安啸卿身边,咬着牙低声怒吼:“安将军,你差点把我们都给害死了!”
安啸卿嘿嘿直笑,知道最后一支弩箭是被木愚和金生水联手拦下了。他自己天生巨力,虽然比不上神力加身的寿亲王,在大周诸将领里也算出类拔萃。所以他虽吐了血,其实没受内伤。倒是木愚与金生水,要拦下重箭唯有用内力去拼命。看他们俩刚才的脸色,他知道应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金统领,咱们男人不能说不行。”安啸卿不停贼笑,又一本正经地说,“越是强大的敌人,越不能说不行!”
这个可恶的惫懒家伙!金生水直气得小嘴哆嗦,狠狠剜了安啸卿两眼,愤愤然转身疾步离开。安啸卿瞧着他的背影,咂咂嘴在心里嘀咕,长相和本事都不差,却偏生是个太监,还真是可惜了。(未完待续)




富贵皇华 第十六章 诸王的纷争
整顿好队伍,那六名护架兵士重新抬起担架,被大队伍裹在中间打算继续赶路。说来也奇怪,这么大的动静,躺在担架上的霍去疾竟然半点反应也没有。他紧紧闭着眼睛,一副昏迷不醒的半死人模样。
而不管是安啸卿还是木愚,就连最应该关心霍去疾安全的金生水也没有向担架多看一眼。金生水反而对一名少年内卫格外关注,他低声问此人:“你身体受不受得住?要不要再吃颗丸药?如今连破空重弩都出现了,后面的路应该会好走罢?”
这名少年内卫有一双瞳仁黝黑不见底的墨玉般眼睛,他微皱着眉头,闷咳了两声,但没有让呻吟逸出嘴角,轻声道:“只要我没死,就不会太平无事。”此人,赫然才是霍去疾。
金生水离宫之前,去长乐殿拿调遣内卫的令牌时,武令媺嘱咐了他几句话。也没有强调什么,武令媺只是让金生水不妨听听霍去疾对回京路上安全问题的意见。
一个能从千里之外的北境孤身逃到京城附近的小兵蛋子,武令媺相信霍去疾必然有些过人之处。她如此安排,其中不无检验霍去疾能力的意思。
而金生水一将公主的话告之于霍去疾,从霍去疾的表情,他便知道这个聪明坚忍的少年完全明白了公主殿下的意思。果然,霍去疾没有半点推拒之词,当真接过了包括安排行进路线、各兵种辅助护卫之事。
其中还有用死士尸体伪装成他躺在担架上,他自己则易容骑马赶路的策略。这一路上霍去疾都隐藏得很好。整个队伍就只有金生水、木愚和安啸卿才不知道这名脸色红润、精气神十足的少年内卫就是只剩一口气的霍去疾。
可惜,平安度过破空重弩的远程袭杀,人们的警惕性大大降低,金生水才会当着不少内卫的面去询问霍去疾的身体状况。他也着实关心霍去疾。要是这少年半路一命呜呼,不等公主殿下降罪,他直接自裁谢罪算了。
众人在原地歇了会儿,等回了那些特种兵斥候,这才真正开路。那架破空弩,安啸卿倒是有心把它找到。但霍去疾说的很对,人家不可能留下证据。破空弩必定被毁去。十有*已经坠落清凉山某处悬崖了。
而事情果然如同霍去疾预料的一样。继续往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当霍去疾身边突然出现某个微小空隙时,一大把从内卫队伍里迸射出来的半寸牛毛细针狠狠扎向了霍去疾和他身边的内卫们。内卫们反应很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霍去疾,只可惜仍有数根细根扎在了霍去疾脸上。
细针无法穿透内卫罩在大氅里面的软甲,但是只要碰着了皮肤的细针,都会将毒液注入身体。这些毒针是内卫的标准配制。有些喜欢用毒的内卫还会再将毒针深加工,将其浸泡于更毒的药物之中加强毒性。
此时这些毒针毫无疑问就是深加工之后的产物。中毒者立刻脸泛紫青之色,便是服下解毒丸也需要立刻运转内力压制毒性。只是能够这样自救的人都是有功力在身的内卫,霍去疾这样的边军不可能学到什么高深内功。
所以暴起袭击之人对自己此次下手很有信心。毕竟不管脸色多好看,霍去疾都只剩下半条命。药性这么猛烈的剧毒绝对能把他这半条小命带走。
这名藏了多时的内卫也没有能继续活命的奢望。动手之前他就已经吃了毒药。眼见口喷紫黑色鲜血的霍去疾一头从马背向地面栽倒,他嘎嘎怪笑着胡乱挥舞武器等待死亡。
然而,当这名内奸瞥见金生水毫不慌乱的冰冷眼神。便知道事情不妙。他看见头朝地下栽的霍去疾只不过吐了两口血就再度坐起身,并且摸出一根三寸多长的银针飞快地扎向自己手臂。只是刹那之间。霍去疾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
那是颜无悔送给武令媺的圣手银针,被金生水一并从宫里带来,以防万一。此针不光能辨毒,还能短暂压制毒性。内卫寻摸来的毒药能和大医家大毒家的毕生心血相比吗?显然不能。所以这名内奸注定死不瞑目。
服下金生水递来的疗伤和解毒药丸,霍去疾终于露出笑容,吁了口长气说:“这个险冒得真值!现在应该安全了。只是我想不明白,如果追杀我的人早就下了今天这样的决心,我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去死。我觉得不对劲。”
他犹豫片刻后又说:“到皇庄以后想杀我的人似乎……与以前的追兵不是一路的。”
能有主战神、杀伐之神的白虎红柱加身,除去后天所学之外,霍去疾天生就对危险和战机有敏锐得难以直接言表的可怕感觉。尽管他不懂朝中局势,却还是发现了蹊跷之处。
他认为,以前的追兵更想活捉他,但是后来这些人处心积虑都想他死。如果说试图活捉他的人改了主意,在清凉山的那天夜晚,发觉太平皇庄的人紧缀在其后时,那个已经拿住了霍去疾的内卫就会毫不犹豫杀了他。只有幕后之人下达的是活捉的死命令,他们才会畏手畏脚,不敢下杀手。
这是为什么呢?!霍去疾不明白。此时太宁城南这座幽静别院的主人倒是可以告诉他答案。屋内炭盆烧得旺盛,将对坐烤火的两个人映得脸通红。不过,其中一人脸红的原因更多的是被气着了。
“九弟,你做事实在太急切!太欠考虑!”面容温文清雅的青年男人面含不悦地问,“你这栽赃之法以为能瞒得过父皇?”即便已然怒火冲天,他的语气仍然温和轻柔。
“瞒得过如何?瞒不过又如何?”容色艳若桃花的俊美男子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滋儿喝下满盅的酒,白皙手指把玩着酒杯,嘴角带着笑说,“八哥你放心,我早就看出老头子面硬心软。事情倘若败露,他最多如同以前发落老二那样将我降为国公,不会要我性命的。”
这位被称为八哥的人,正是当朝的泰王殿下。他的九弟自然就是和王。因太平皇庄诸事,泰王火急火燎地把和王从温柔乡里拔出来。兄弟俩避开耳目,来到这处别院议事。
“此一时,彼一时!父皇的耐心快用尽了。”泰王见和王没有半分着急模样,头疼地捏捏眉心说,“你打算一举坑掉禄王兄和祥王兄,行事却太过刻意。你也不想想,人,既然已经进了太平皇庄,禄王兄与祥王兄怎么敢再下杀手?!”
1...3738394041...11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