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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皇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肖某某
宫门内沉默片刻,这才有人答道:“本将从未接到过皇上曾赐下九龙金令的旨意,将令牌拿给本将校验一番再说!”
金生水气得五内俱焚,很显然,今夜的金甲军轮值官存心不给公主殿下开门。但是九龙金令何等贵重,怎么可能先将令牌交给门内之人检验?更说不定就有去无回了。
武令媺听得真切,不禁冷笑。她身边是换上了宫女服饰的许绍烟,唐锦堂那位同样武功高强的未婚妻。她便对许绍烟说:“劳烦许供奉传孤的懿旨,九龙金令在此,如皇帝陛下御驾亲临。门内金甲军但敢抗旨,杀无赦!枭主使之人首级者,重赏黄金千两!”
许绍烟来之前就得了风铮的殷殷嘱咐,此番陪同公主殿下进宫,务必要护卫殿下周全。在路上时,她已然双剑出鞘将武令媺牢牢护住。此时得了命令,她便足足提起真气,而且还惟妙惟肖地模仿了武令媺的声音,将懿旨传递出去。
武令媺冲许绍烟一挑大拇指,又抬头望向夜空。数息后,如她所愿的事情终于发生。宫内也直直射出一道血红光箭,随即有不知多少人在门内大喝:“皇上九龙金令有如御驾亲临,卑下等奉令开启宫门,恭迎太平玉松公主殿下!”
那是靠拢武令媺之后,被提拔为金甲军百人长的武耘领着自己麾下人马赶到。他虽然只是百人长,但因其武艺超群,又是宗室子弟,暗中也聚集了一小批人手。
不过,武令媺还是觉得诧异。即便武耘得了他那身为公主府属官的哥哥的暗信,早就为今天做好了准备,也不可能在如此之快的时间里凑出这么多人来。霍去疾告诉她,门里响应者不下于五百人。
但随即又有人同样提起真气在门内大叫:“皇上有旨,宣玉松公主见驾,宣怀睦亲王、肃亲王、礼部尚书见驾!”
妥了!武令媺即刻派出四名轻功最好的供奉,分头奔往怀睦亲王府和肃亲王府。她来之前的响箭是通知两家府邸做好准备,想来她的人赶到后,两位亲王就能立刻动身。
朱红宫门轰然开启,从里面冲出数百金盔金刀金甲军,领头之人正是武耘。“卑下参见公主殿下,殿下万安!”武耘单膝跪倒,朗声道,“胆敢无视皇令之人已被卑下绑缚,请公主殿下发落。”
手里有“如朕亲临”的九龙金令,武令媺此时可以行使特权。她眼里寒光大盛,就着火光看见那十几名被捆住双手死死摁在地上的金甲士,斩钉截铁道:“武耘拔擢为千人长,所辖士兵皆按例提拔,加赏三个月俸银。”
“金甲军本是父皇亲军,居然胆敢要求验看御赐九龙金令,实在罪不容诛!”武令媺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蓦然低沉下去,“那名狗胆包天的大不敬之徒,立斩,杀无赦!所有同党革职,发配东海盐场劳作终生,其家人交由刑部议刑惩处!以儆效尤!”(未完待续)





富贵皇华 第八十六章 去了
雪亮刀光在黯沉夜色中划出一道让人心悸的寒光,武耘亲自操刀,将今日这名轮值官斩杀于宫门之外。那一腔鲜血喷溅于地足有三四尺,骨碌碌滚出去老远的头颅上,此人双眼圆瞪,俨然死不瞑目。
不管他是谁的人,只要他不是皇帝陛下的人,今日他敢拦阻自己,他就该死!武令媺根本不去搭理颓然倒下的尸体,她心急如焚,只想赶紧入宫。但她还必须等一等。
只见金甲军在宫门外分列两队,让出了一条道路。随后,又有几十骑快马奔出。武令媺看得真切,那是由内卫保护中的数名内监。这些人直接策马从她眼前冲过,高举着金龙皇旗,匆匆没入夜色之中。
等到去宣诏的内监全部离开宫门,武令媺才急不可耐地打马上前,打算进宫。忽然从宫门里扑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人大叫:“公主殿下,奴婢是八宝。谢天谢地,您这就到了。”
八宝是季良全手下得用的内监,他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武令媺催促马匹前行,让内卫把八宝放进保护圈。不过八宝与她之间还是隔着几个人,他边跑边说:“殿下,皇上现在就要给您行及笄大礼,已经去请怀睦王爷和肃王爷,还有礼部尚书了。”
紧握缰绳的手一松,武令媺眼前一黑,差点直接从马上摔落。定下的及笄大礼日期不差几天,父皇为什么要在这大晚上的突然给她及笄?还不是……还不是……
一时心痛如绞,武令媺明白,皇帝陛下的大限终于到来了。她强忍住悲痛,磨着牙问八宝:“可是有人晚上进了宫?”
八宝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康王爷!”
果然是他!但是怎么会是他!?武令媺百思不得其解。蓦然一道亮光闪过她脑海。她想起了连喆勋曾经说过的话。
用力闭了闭眼睛,她若是还不能确定康王就是那名孝仁太子死忠的皇子,也白费了康王遣武宏嗣来府里婉转送信的心思。那么,这件事的背后,一定还有兰真公主的影子!
这位嫡姐,她是父皇陛下的亲生女儿吗?武令媺此时的愤恨痛心真是难以言喻。无非是康王对皇帝陛下提起了先孝仁太子,触及了陛下的这块逆鳞。才会让陛下再次受到打击。
来到长青殿。当武令媺看见全身皇帝冠服端坐于龙座之上的父皇陛下,眼泪立刻狂涌出来。此时的皇帝陛下红光满面、精神煜煜,不见半分病态。
若非她有气运柱可以察看。非得以为他从前病得连话也说不出其实是在演戏。他这分明是回光返照啊!以武令媺对父皇陛下的了解,他肯定大量服用了能暂时吊命的霸道药物,才能坚持如此之久。
“父皇,儿臣来迟了!”武令媺一下跪倒在皇帝陛下膝旁。抱着他的膝盖,放声痛哭。她明明派人监视着兰真公主府的动静。却还是被钻了空子。
皇帝陛下抚着武令媺瘦削的肩膀,从徐皇后手中接过手帕,轻轻给武令媺擦拭,柔声哄道:“乖女。不哭。你看父皇现在好得很,哭什么呢?擦擦眼泪,趁着他们还没来。父皇有些话要对你说!”
徐皇后侍立在旁,见状也赶紧上前搀扶武令媺。劝道:“媺儿,收收泪,你哭成这样,岂不让父皇跟着伤心?”
武令媺刚才实在是痛悔难忍、情难自已,她也知道见面就哭实在不吉利,可是真情流露又控制不住。她双手捂住脸,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父皇知道我儿的心,有些事情老天已注定,再怎么努力都无从更改。”皇帝陛下的声音既轻且淡,带着几分感慨说,“父皇的媺儿,当年端着茶水要服侍父皇却摔在地上烫着了自己的情景,父皇还觉得就发生在昨天。仿佛是眨眨眼,我儿就长大了。”
“我儿,父皇对不住你。你还是襁褓里的小娃娃时,父皇就知道你被李潮生偷偷养在那座据说会闹鬼的偏殿里。”皇帝陛下慈爱地拍拍武令媺紧紧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满脸歉疚,“父皇让你受苦了,你能原谅父皇吗?”
武令媺用力摇头,泪珠滚滚而下。皇帝陛下此时坦诚过往,还如此郑重地向她道歉,这比任何赏赐都让她感动。“父皇没有对不住儿臣,儿臣也没有受苦,父皇不要对儿臣说这样的话!”她伏在皇帝膝上,哽咽道,“父皇给予儿臣的,太多太多了。父皇请安心!”
“好好!好!父皇安心!”皇帝陛下抬眼看了看门口,声音低沉地说,“我儿,你及笄成年,父皇给你准备了礼物。”他从袖袋里摸出一个不大的金盒递给武令媺,微笑着说,“你会喜欢的,看看吧。”
武令媺擦擦眼泪,慢慢掀开了盒盖,里面放着一枚只有三寸见方的袖珍金色印玺,印把儿是纠缠在一起的小巧精致的九条金龙。她一下便瞪圆了眼睛,这是……这难道就是皇帝陛下说过的可以用来监察辅臣不法之事的监国金龙玺?
此时殿中,除了帝后二人就只有武令媺,就连季良全都避到了殿外。武令媺赶紧将金盒合拢,将它紧紧攥在掌心,不安地抬眼看向皇帝陛下:“父皇,这礼物……”
“我儿,争权夺势并非坏事。身份尊贵如你,若没有权势在手,你想保护的东西和人便有可能护不住。”皇帝陛下伸出手指沾去武令媺颊上一滴泪珠,缓缓道,“但若是被权势迷住了心窍,便不再是人用权,而是权驾驭了人。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只能让权势为你所用,万万不能成为权势的奴隶!只有这样,你才能用好父皇交给你的这些大权!”
“我儿,不要让父皇失望!”皇帝陛下爱怜地揽住武令媺,让她靠在自己胸口,低声道。“父皇失望的次数够多了,不想到了地下都要再经受一次!”
这是父皇陛下给自己上的最后一课。武令媺紧握装有金龙玺的金盒,重重点头,大声道:“父皇放心!儿臣若让父皇失望,便让儿臣众叛亲离、万劫不复!”
正此时,季良全掀帘子进来,面容有些古怪。轻声道:“皇上。怀睦亲王和肃亲王已经入宫,就只礼部杨尚书还在路上。”联想到玉松公主也来得这么快,他便明白了原委。
“儿臣担心父皇。所以在父皇未下旨召儿臣之前就离了府。叔祖和王叔也是儿臣事先通知过的,他们才来得这样快。”武令媺急忙解释。
皇帝陛下不以为意,笑笑道:“宣他们进来。”顿了顿又说,“也宣皇子们进宫觐见吧。”待季良全领命出去。他低声问武令媺,“宗厚还有多久入京?”
武令媺抹了抹泪。咧咧嘴又想哭,她的十二哥很有可能赶不上见父皇最后一面了。两个时辰,这是最快的速度。但是父皇陛下还能坚持两个时辰吗?他的嘴唇已经变成紫绀色,脸孔也越来越红。眼里却透出了虚弱。
“最多就是一个来时辰,十二哥很快就到!”武令媺有心宽慰,眼巴巴地瞅着皇帝陛下。轻声道,“父皇一定要见一见十二哥。”
“好!父皇努力!”皇帝陛下莞尔一笑。徐皇后实在忍不住。悄悄背过身子用手帕拭泪。她站在皇帝陛下身后,清楚看见陛下腰部以下的龙袍在轻轻颤抖,但他的上半身依旧挺拔如松、巍巍然如不周神山。
正此时,怀睦老亲王和肃亲王进殿。二人见到皇帝陛下如此景况,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也是悲痛难抑。皇帝陛下和颜悦色地对两位向来倚重的宗亲细细叮嘱,无非是让他们好好辅佐新帝,好好行使辅臣之权。
一时半刻,礼部杨尚书也到了。这老头儿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地喘粗气。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坐在轿子里一路被抬着狂奔,颠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半条命都去了。
皇帝陛下给两位亲王和杨尚书赐了座,又让季良全将长青殿所有服侍宫人都叫进殿来。他仍然很遗憾,拉着武令媺的手说:“我儿,先前你开府设衙之礼,你就没有亲身参与。今次更重要的及笄成人之礼,亦是如此匆促,观礼的只有这些人,实在委屈你了。”
按照皇帝陛下的安排,武令媺的及笄成人大礼也是太子及冠大礼那个级别的。除了没有邀请属国王室观礼,其余礼仪安排一个不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皇帝陛下又委实想看着小女儿及笄成人。他的这个心愿若不实现,走得都不安心。
武令媺端端正正跪好,向皇帝陛下叩首,大声道:“父皇亲自观礼,就是儿臣毕生最大的幸事!”
诸皇子公主成年大礼,若非嫡子女,皇帝陛下从来没有正式出席过。嫡庶分明,纲常伦理不能乱,这是规矩。
人都到齐,武令媺的及笄礼立刻开始。一切仪式从简,在季良全允任的赞礼官指挥下,她飞快地进行了两次换装换饰,最后徐皇后亲自给她梳起了象征成年少女的发式。这期间,皇帝陛下靠在龙椅里,含笑注视。
“朕赐给我儿的表字为‘太平’!”皇帝陛下望着此时此刻已经成年的小女儿,笑容悠远,“朕唯愿我儿一世太平安康、长乐未央!”
皇帝陛下笔直端坐在龙座里,缓缓看了此时殿中所有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徐皇后身上,对她笑着说:“委屈你了。”
徐皇后也和武令媺一样跪倒在皇帝陛下膝旁,双手握住他冰凉的右手,仰脸含泪却是微笑着说:“臣妾能陪伴在皇上身边,此生无憾!”
皇帝陛下笑着点点头,转头朝向特意让人打开的窗户,望着窗外漆黑夜空,喃喃低语:“即便不能站着,朕也绝不躺着就死!阎君,不用你请,朕自己来了,摆开兵马与朕争阴间天下吧!”
他慢慢阖上肆恣睥睨的威严双眼。
武令媺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的父皇,他此时的面容平静安祥,他唇边有一抹骄傲笑意。数次呼吸,被她紧握着的她的老父亲的宽厚大手,微松。
ps:这章写得好伤心。。呜呜呜。。。。(未完待续)




富贵皇华 第一章 真假遗诏
沉重钟声惊破静谧子夜,整座太宁城都被震醒。无数已经入眠的百姓披衣而起,随着钟声连绵不断敲响,他们的心也渐渐沉入深渊。
咣咣咣,咣咣咣,九九八十一下余音缠绕的钟声,宣告一位帝王的离世。至德陛下龙驭宾天,去了阴间与阎君争夺天下。
长青殿内殿,大行皇帝安静地躺在龙床上,他的儿女孙辈们已经换上了孝服正在哀哀哭泣,一个个捶胸顿足,痛不欲生。
武令媺没有哭,她直挺挺地跪在皇兄皇侄们和嫡姐东昌兰真公主身后,面无表情地等着注定要上演的好戏,也等着唯一还没有赶来的皇子,寿王武宗厚。
她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大行皇帝陛下留有遗诏。这封遗诏将指定大周朝下一任的皇帝人选,同时,也将掀起惊涛骇浪。
脚步声接连响起,几位宗亲和重臣着孝服鱼贯而入。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大行皇帝生前深为倚重的宣旨大太监冯良兴,他的手里端端正正捧着一只被黄纸固封了的紫檀木方匣。
目不斜视地穿过跪在地上的一群龙子凤孙,冯良兴的手有些发抖。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捧着木匣站在龙榻一侧,肃然宣告:“大行皇帝遗诏,诸皇子公主宗亲重臣接旨!”
还没跪下的宗亲重臣赶紧跪倒,恭迎遗诏。冯良兴刚要开匣取诏书,就听有人低声喝斥:“好大狗胆,冯良兴,你竟敢矫诏!”
众人大惊失色,齐齐抬头看去,就见大行皇帝生前更为倚重的内卫大提督乌义自长青殿宽阔梁柱之间飘飘然落地。他的手里。居然捧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被黄纸固封了的紫檀木方匣。
乌义脸挂寒霜,冷声道:“本督手中才是真正的传位诏书!先皇写下诏书之后,命本督将其藏于长青殿殿顶梁柱之上暗阁内,严命本督日夜监看,以防万一。冯良兴,先皇待你向来优容,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可对得起先皇!?”
冯良兴寸步不让。连连冷笑驳斥:“可笑!可笑!竟是贼喊捉贼!”
他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宗亲和重臣,不慌不忙一甩拂尘:“各位老宗亲和老大人可以做证,此匣乃是金甲军安大将军从乾宁殿龙座之上‘海宴河清’匾额后面取出再交给奴婢来宣诏的!”他的意思是。就算遗诏匣里的遗诏是假的,又与我冯良兴何干?
几位宗亲和重臣面面相觑,伏地还在痛哭的众人也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庞,表情各异地看着互不相让的乌义与冯良兴。
片刻窒息后。却听被冯良兴点了名的金甲军大将军安叹卿冷漠道:“此匣确为本将军自‘海晏河清’匾额后面取出,本将军身为辅臣之一。曾经接到过先皇派遣内卫传达的口谕。乌提督若是不信,可将那名内卫找来与本将军对质。他名,区宝智。”
乌义寒声道:“安大将军恐怕是被人当枪使了,在京的辅臣不止大将军一位。为何只有大将军接到遗诏所藏之处的口谕?最重要的是,那区宝智早年因事被派遣外办事务,根本就没回来过!”
“那名内卫出示了先皇时刻不离身的金龙令牌。由不得本将军不信。至于为何只有本将军接到了口谕,本将军不知原因。”安叹卿嘴边一缕讥笑异常明显。“乌提督,本将军尚有人证,你呢?又有何人可以证明先皇曾经命你监守遗诏匣?”
乌义冷哼数声,傲然道:“本督无须人证,先皇对本督的信重有目共睹,本督何须旁人来证明?”
眼看要吵起来,怀睦老亲王两声咳嗽,一手拄着手中先皇亲赐龙头拐杖缓缓站起身,一手捶着老腰身,慢腾腾地说:“还是分出哪封遗诏是真,哪封遗诏为假,再来宣召吧!”
他摇摇头,看向大行皇帝的遗体,声音凄凉:“大行皇帝之灵还未走远,便有矫诏之事发生,真真叫人寒心呐!”
目光缓缓扫过前排那些沉默不作声的皇子,老亲王摇摇头,哀叹一声。肃亲王也道:“皇叔所言正是,国不可一日无君,须得尽快验明遗诏真假,令先帝属意之人登基理政才对。依本王看,还是去澄心殿明辨是非,免得先帝英灵不愉。”
环视四下,肃亲王惊讶问道:“为何不见季良全?”
东昌兰真公主轻拭腮旁珠泪,款款起身,扭头看向各位宗亲重臣,低声道:“父皇殡天后,良全公公意欲跟随父皇而去,幸好有神医在旁,救下良全公公。他虽无生命之险,但仍然晕厥不醒。”
季良全服侍至德皇帝几十年,可以说是先帝身边最得用的心腹。他企图自尽跟随先帝,正是一片赤胆忠心。只是不知为何,此事被东昌兰真公主这么一说,竟透出几分诡异之意。
武令媺瞥了东昌兰真公主一眼,紧紧闭上嘴,一言不发,双眼之中无限悲哀。
听得要去澄心殿验看遗诏真假,禄郡王和瑞王都不约而同起身,唯有泰王反倒再度趴回地面,埋头泣道:“还请各位长辈和老大人前往澄心殿议事,切莫在此搅扰父皇英灵!”
他这么一作派,禄郡王和瑞王便僵在原地,只将怨毒目光狠狠投向泰王的后背。禄郡王蓦然冷笑两声,一拂长袍,扔下“虚伪”两个字,昂首挺胸当先走出人群,眨眼就消失在长青殿内殿门口。
瑞王不发一言,阴沉着脸紧跟而去。东昌兰真公主掩面抽噎两声,默然离开。和王看了泰王一眼,慢吞吞地爬起身,漫不经心地低声嘟喃:“瞧好戏去。”也走了。
乌义与冯良兴对视一眼,双双冷哼,一言不发,并肩离开。怀睦亲王和肃亲王交换眼色,老亲王咳嗽两声道:“玉松儿,你也来吧。”
武令媺摇摇头,仍然跪得笔直,双眼须臾不离龙床之上先帝的遗体,声音微哑道:“叔祖,玉松在这里陪父皇。”
老亲王低叹一声,又点点头,不再相劝,与肃亲王带着其余宗亲和几位重臣缓步徐行,慢慢走出了长青殿。
殿内又只剩下哭声,想必此时的后宫也是一片愁云惨雾,也不知徐皇后能否镇住那些儿子有望成龙登天的高位妃嫔。武令媺的目光在长青殿内殿慢慢滑动,目中泪光点点。这里,她曾经与父皇度过了许多美好日子,她真舍不得。
忽然有人在扯她的裙裾,武令媺扭头一看,是武宏嗣青白着小脸,满脸张惶,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瞧着她。“宏儿,怎么了?”她问。
“小皇姑,为何……为何……”武宏嗣又是害怕又是紧张,脸上还挂着大颗泪珠子,结结巴巴地问,“为何不见侄儿的父王?”
武令媺沉默片刻,抬头对着侍立在殿内的长青殿宫人道:“传孤的旨意,让康王到长青殿来哭灵。”
满目的白色布幔当中,有个宫人默然无声深施一礼,悄悄退下去传旨。武宏嗣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一番作态之后,成功留下的泰王眼中掠过惊异神色,低声道:“玉松皇妹,康王兄早就进宫了?”
武令媺应了一声:“仿佛为了什么事惹父皇不快。”又道,“些许小事,不值一提。想必父皇还会愿意见到康王兄。”
泰王缓缓直起腰身,目光深沉地望向龙床之上的大行皇帝,嘴角慢慢滑过一缕讥讽之色。他点头说:“确实,些许小事而已。玉松皇妹,不知宗厚何时会来?”
就知道泰王留下,不光光是作秀以示孝心。武令媺很清楚,泰王一系虽然有众多文臣附从,但最大的缺憾就是没有执掌重兵的大将跟随。所以,武宗厚是泰王极力想争取的人选。
“快了。”武令媺含含糊糊地说。她不再言语,默默地等待。既等武宗厚,也等康王,还等那边的遗诏辨出真假。时局进展到如今,她也有些分不清大行皇帝的心意究竟如何了。
不一时,康王跌跌撞撞进了长青殿。一进殿门,他便撕心裂肺的哭嚎起来,扑嗵跪倒,一路从门口膝行至大行皇帝龙床之前,伏地埋头痛哭流涕。
在大行皇帝殡天之后等待众人进宫的那段时间,武令媺已经从季良全那里得知了康王为何事进的宫。此时,她的心情异常复杂。她万万没想到,先孝仁太子竟然还有遗孤在世,而这个人居然会是颜无悔!
但很显然,父皇并不认可颜无悔的这一身份。对于被东昌兰真公主当了枪使的康王,武令媺也不知是该叹其可悲还是恨其不孝。不客气地说,即便父皇确实时日无多,但他老人家也算是被不孝子女给活活气死的!
此时康王哭得死去活来,武令媺脸上一片漠然。武宏嗣则是满心惊骇,小身体抖成一团,瑟瑟缩缩,害怕得死命揪住武令媺的裙裾。
忽然一缕细微声音传入武令媺耳中,她精神微震,只听那个声音道:“殿下,寿王殿下已经进城,最多半个时辰便能入宫。澄心殿里,那两封遗诏,一封令禄郡王登基,一封令瑞王登基。两王各执一词,又派亲信秘密往宫外传讯,但所有传讯之人都被金甲军拦下。”(未完待续)




富贵皇华 第二章 凤印之争
禄郡王?瑞王?泰王呢?武令媺看向一动不动伏地低泣的泰王,对这位便宜王兄的心机再度有了认识。她忍不住猜,泰王是不是也有一封没有拿出来的遗诏?
另外,金甲军封锁宫内外讯息往来,毫无疑问出自安叹卿的意思。那么这位深受先帝孚重信任的安大将军,此时此刻,他尊奉的究竟是先帝的旨意,还是……以东昌兰真公主和谢骏为中心的玄鹤会的号令?安大将军,他的态度极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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