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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皇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肖某某
清亮的掌掴声在这安静的偏殿内显得特别响,一丝血迹从颜无悔嘴角缓缓流下,他满脸痛色,万分委屈。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挨打,既打在他身上也打在他心上,令他分外的痛苦。
“不孝子!”东昌兰真公主咬牙切齿痛骂颜无悔,“你虽然是医者,却也读了不少圣贤书。你难道不知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的世理?你亲生父亲是被人害死的!身为人子,你莫非要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度日,甚至还可能坐上原本属于你们父子的江山大位?!”
双眼哗啦流下泪来,颜无悔知道,孝道是自己避不开躲不掉的一座大山。倘若他真是先孝仁太子的儿子,他便有责任替父报仇血恨,哪怕他从内心深处来讲是十分不情愿的。
“等师父醒了,我要问问师父。义母,你不要逼我,求求你别逼我!”颜无悔双手捂住脸庞,任泪水从指缝一串串一行行流下。
东昌兰真公主气得胸膛不住起伏,暗骂老圣手将侄儿养得这般软弱无主见。但她也知道,这件事对颜无悔而言太过突然,她原本应该给他适应时间的。
喘了几口气,东昌兰真公主舒缓了语气,轻轻地抚摸着颜无悔的头顶墨发,低声道:“延嗣,姑母知道事出突然。你难以接受。但再难你也要面对这既定事实,没有时间再让你去等圣手苏醒了。孩子,现在是给你正名的最好机会,若是日后新帝登基,走漏了消息,不仅是你,就连姑母和你舅祖父一家都会陷入危险当中。你听姑母的。姑母都是为了你好啊!来。把脸洗洗干净。”
东昌兰真公主不由分说翻出清洗伪装的药物,亲自动手给颜无悔洗干净。颜无悔就像个木头人一般,任由她施为。
半刻钟后。颜无悔那与孝仁太子酷似的面容完全暴露出来,东昌兰真公主见了,不禁又流了几行眼泪。只是时间紧迫,容不得她追思过往。她给颜无悔套上一件有斗蓬的披风。将他的头脸好好地遮住,再强拉着他急急离开了长庆殿。直奔澄心殿而去。
刚走出没多远,东昌兰真公主便见一行人在昏黄灯光下急急奔走。她一使眼色,她的心腹宫人便上前拦住一名小宫女,很快就探听出发生了什么事儿。再回报给她。
“冯良兴竟死了!”东昌兰真公主脸色阴沉,拉着颜无悔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加大力气。颜无悔疼痛难忍,却死死抿住嘴唇。一声不吭。
拉拢冯良兴,不知花费了东昌兰真公主多少心血算计。这些御前的大太监在先帝跟前都有脸面。先帝从来都不吝赏赐,钱货财帛对他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要不是打听到冯良兴还有亲人在故乡,东昌兰真公主也想不到怎样才能让他暗助己方。
这么一个绝好助力,居然就这样死了!还是死在了玉松公主那个娇滴滴的小女子手上。顺理成章的,东昌兰真公主对武令媺的妒恨又加多了几分。
“殿下,徐皇后也快到了,正在上云阶。”那心腹宫人又在东昌兰真公主耳边低语,“那边递来消息,诚敬夫人已经吞金自尽。”
“死的好!”东昌兰真公主眉梢一挑,又冷声道,“还不够,只死她一个还远远不够!当年事,还有许多人要死!”颜无悔木木地,只在听到这一连串的死字时身体微微颤抖。
一行人加快速度,不时有沉默疾走的宫人急匆匆与她们或者迎面而来或者背道同行,却无人敢于拦阻东昌兰真公主这些人。
东昌兰真公主只在心里冷笑。当初先帝病重令玉松公主暂管乾宁宫诸事,那时有先帝做靠山,那小丫头不知有多威风,现在呢?哼!这宫里恐怕要乱起来了!
忽然有人压抑低呼,东昌兰真公主的心腹宫人颤抖着声音道:“公主殿下,后宫那边怕是走水了。”
东昌兰真公主似充耳不闻,只淡淡扫了一眼,冷哼一声道:“休得大惊小怪!走水而已,在宫里多正常的事儿。哼,这把火烧得好,不知合了多少人的心意!且等着吧,还有的惊奇事儿呢。”
看方向,那地方似乎是兰桂苑一带宫殿,东昌兰真公主仔细一想,那吞金自尽了的诚敬夫人可不就住在那边的兰韵宫么?哈!好一个芝兰玉树自诩才女的诚敬夫人,倒也有几分烈性!
恐怕正在往这边赶的徐皇后也未料到诚敬夫人不仅自裁还敢烧宫吧?倘若证实此事,不要说林家,就连瑞王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略一皱眉,东昌兰真公主便有了计较,远远地看见了澄心殿门口值守的金角营金甲军卫士,她便故作大声张扬起来:“可派人去仔细瞧了?是不是兰韵宫走了水?”
她的心腹宫人只是一愣,便极快地接话道:“殿下眼力真好,奴婢瞧着也像是那边儿,只不知是兰桂苑还是诚敬夫人所居的兰韵宫。”
东昌兰真公主赞赏地看了这宫人一眼,脚下如风,不一会儿就进了澄心殿。也不等看清里面局势,她便先声夺人:“叔祖可休怪孤去而复返,实在是兰桂苑那边儿走了水。孤是出嫁女,可不敢做这宫里的主儿,还是等皇后娘娘到了再说吧。”
一语毕,她也进了内殿,立时嗅到浓郁的血腥味儿。美眸一扫,她便看见了一个身穿大太监服饰的人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心口明晃晃地竖着三根尖细闪光的长针。不用说,这人定是昔日乾宁宫有数算的宣旨大太监冯良兴。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东昌兰真公主以袖掩面,急急后退数步,避开了那副血腥画面。她的忌惮目光从那三根长针之上扫过,心中只愤愤。满鼻的血腥味儿,却不见地上有一丁点血迹,那三根长针真是歹毒无比。
“冯良兴试图刺杀玉松公主,反被公主毙于袖箭之下。”安叹卿就站在殿门口不远处,低声解释。
东昌兰真公主看向武令媺,嘲讽道:“皇妹可真是好本事,据孤所知,良兴公公虽不算是内廷有数的高手,身手却也不弱。没想到皇妹居然能将良兴公公一击毙命。”
武令媺面色如水,沉静幽深。她端坐于澄心殿左侧锦榻之上,脸色苍白。闻听东昌兰真公主此言,她微蹙的眉目忽然松展,一些心底的疑惑有了答案。抬头看过去,她慢慢道:“说起来,还真的要感谢皇姐的提点。现在孤想明白了,并不是孤本事大,是良兴公公自愿受死呢。”
方才发生的那事儿,直到现在还叫武令媺心有余悸。也正是因为她百思不得其解,才会将冯良兴的尸体一直留在殿内,没有叫人搬走。
方才,武令媺虽言辞闪烁,但话里话外意思毫无疑问是质疑这两封遗诏都是假的。
因冯良兴在澄心殿侍候的时日仅次于季良全,且身为宣旨大太监,冯良兴对大行皇帝的笔迹是极其熟悉的,他不应该看不出这两封遗诏存在的问题。
故而,武令媺才敢于向冯良兴试探一二。她曾经听到过某个小道消息,说澄心殿有宣旨太监私下里揣摩大行皇帝的笔迹和书写习惯。若非她已经出宫,她一定会将这个人给揪出来。
所以,当她细细分辨这两封遗诏,发现了并不十分隐蔽的破绽时,她不得不将怀疑的目光对准了冯良兴。果然只是不咸不淡的几句话,她却敏感发现冯良兴有异常。
这完全得益于在大行皇帝身边长大,否则武令媺不可能对御前这些大小太监如此熟悉。或许旁人无法察知,但武令媺就是敢肯定冯良兴身上绝对出了问题。那么,藏匿于玉松公主府的内贼也呼之欲出。
——十有*就是冯良兴的徒弟,她的太监总管方德旺。
真没想到会是这对师徒!武令媺内心腾地烧起一把烈焰,她死死地盯住冯良兴,盯得他一步步向放置了两封遗诏的长长书案走来。
就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的一刹那,冯良兴蓦然腾空而起,直扑书案。那一刻,武令媺知道他的目标可能只是遗诏,但她还是不假思索地举起胳膊,用袖中唐锦堂所赠的巫木手弩朝冯良兴射出了三枝精巧袖箭。
按照当时武令媺和冯良兴的位置,这三枝袖箭最多只能使冯良兴受伤,绝对不可能正中他的心脏部位。偏偏,那三枝袖箭就扎在了他的要害之上,让他当时便毙命身亡。原本武令媺百般疑惑,东昌兰真公主这样一说,她便恍然大悟。
若冯良兴真如东昌兰真公主所说身手高明,他只需要不多的真气就能轻松拂开袖箭。可他没有。不仅如此,恐怕他还是自己有意迎上了那三枝袖箭,否则不能说明他的死亡。
冯良兴是有意送死!可他为何要死在自己手上?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武令媺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她已经意识到,她很可能会背上一个大黑锅——杀人灭口!(未完待续)





富贵皇华 第八章 猪一样的队友
两排宫灯长龙自云阶蜿蜒而上,徐皇后的鸾轿正飞速上行。兰韵宫走水一事,她在路上也已经知晓,指派了一名近身宫人前去周全。再有季良全以内廷大总管的身份也让人去善后,当可不必挂心。
其实诚敬夫人会自裁,这在徐皇后的意料之中。这事儿,可善了,也可往大了闹腾。若是新帝有心,为了拉拢瑞王一系官员——尤其是林大学士,完全可以给诚敬夫人安一个追随先帝下去侍奉的美名。但若新帝要借题发挥,趁势处理了瑞王一党,此事便能办成大案。
虽然大行皇帝没有明言,但徐皇后才智过人,对新帝的真正人选心中已有明悟。将后宫拿到手中之后,她急急赶往乾宁宫,就是去给新帝保驾护航,顺便巩固自己的地位。
鸾轿由八名强健内监抬着,以从未有过的速度飞快地到达了云阶顶端。季良全护在鸾轿旁边,甫一上云阶,便自暗中小跑出一名内监,正是他的小徒弟八宝。八宝紧跟在季良全身后,低声将不久之前发生的诸事都禀报了一遍。
坐在鸾轿里的徐皇后自然也听见了那些。闻听只有两封遗诏出现,她不禁微微蹙眉,在心里一叹。
果然,正如大行皇帝所预料的那样,泰王真的忍住了诱惑,并没有将那封遗诏拿出来。也不知他是对他自己拥有莫大的自信,还是他的耳目探听到了些什么,但这种情况不是大行皇帝想看到的。
沉默片刻,徐皇后掀开轿帘,对季良全示意。季良全会意点头,又低声对八宝吩咐了几句。八宝无声行礼退下。目送徐皇后一行拐入了前往澄心殿的长廊,他飞快地向另一条长廊跑去。在他身后,有数名内卫紧紧护送,身法超绝,显然都是高手。
八宝跟随季良全多年,也早已习得一身不弱本事。他脚程极快,不一会儿便从一处殿堂的侧门闪身进去。再穿廊过门。来到一间暖阁。那里面。正有几个宫女儿忙忙碌碌煮茶分点心,要给住在正殿里的几位宗室小贵人送去。
这些小贵人当中,大行皇帝嫡亲的外孙女淳和公主地位最为尊崇。但她到底是外姓女。要等到天亮以后才能去给大行皇帝哭灵致哀。可淳和公主思及外祖父的慈爱宠溺,在屋里哭得几次晕厥过去。她的贴身宫人急得要死,只能小心侍候,不敢大意。
八宝站在暖阁门口目光一扫。看见自己要找的那名绿衣宫女恰巧正在。他悄悄松了口气,低声招呼:“汀儿。汀儿。”
那绿衣宫女抬头瞧去,见是八宝,眼瞳微缩,急忙走过来。行礼后恭声问:“八宝公公,可是有什么吩咐?”
暖阁里众多宫女都瞧过去,见是八宝。也急忙行礼不迭。她们不全是宫里的宫女,但都知道八宝是季良全的徒弟。在御前也是有几分宠爱的。
“宫里适才走了水,咱家特意过来瞧瞧。你们这儿的茶水炉子一定要小心,可万万不敢弄出祸事来。”八宝扫了那些宫女儿一眼,见她们都低下头去不敢看自己,这才紧紧盯着汀儿的眼睛,慢慢地说,“汀儿你在淳和公主身边侍候,更要当心公主的身子,别叫兰真公主太过记挂。”
汀儿身子一震,缓缓点头,轻声道:“是,八宝公公,汀儿明白了。”其余宫女也齐声应了是,八宝再看了汀儿一眼,转身离开。
汀儿闭了闭眼睛,纤细的手指抚过袖袋,脸上看不出异色,她的心却是跳得格外厉害。将送给淳和公主的茶水帕子端好,她离开了这处暖阁,脚步如飞,一会儿便到了淳和公主的寝殿。
一刻钟后,淳和公主换了宫女的衣裳,在汀儿的护送下,偷偷离开,紧赶慢赶来到长青殿。淳和公主不敢冒然进去,因她这段时间常在长青殿来往,值守的无论金甲军还是内卫宫人都认得她,她出现于此处肯定会叫人怀疑。
幸运的是,淳和公主与汀儿绕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名与郑家有瓜葛的金甲士,请他给泰王嫡子武赟嗣带了话。一刻钟过去,闻听得澄心殿那边突然闹腾起来,多有内卫金甲士奔往,武赟嗣总算出现在了淳和公主面前。
“赟嗣哥哥,你快别多问了!把这个拿着去澄心殿。”淳和公主急急将一卷被丝绸裹住的手指长细细物事给塞进武赟嗣手里。
她不给武赟嗣说话的机会,双手用力地握住他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看住他说:“想要心想事成,就赶紧把这个拿去给皇后娘娘。记住,一定要给皇后娘娘!她与你母妃有亲,不会站在旁人那边!”
一边说,淳和公主一边使劲推着武赟嗣走,又低声道:“赟嗣哥哥,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我不想嫁给颜无悔!”
武赟嗣紧紧握住手中物件,他的触感告诉他,被重重包裹着的是卷轴也似的纸张。这纸张可能只是一幅画,也有可能是——圣旨!
方才,武赟嗣在长青殿哭灵,有两封遗诏的事儿他亲眼目睹。他真想跟着那些宗亲重臣一起前往澄心殿,去瞧瞧那两封遗诏会属意于哪位皇子接位,其中是否会有他的父王。可他的父王没有动,他更加不敢动。
不知为什么,武赟嗣有时候觉得父王瞧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骄傲有之,冷漠有之。他敏感的小心灵甚至还曾经捕捉到父王看着他时,那一闪而过的忌惮和嫉妒。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深受皇祖父爱重,父王难道不高兴吗?难道父王发现了皇祖父避着所有人请了先生偷偷教他的事儿?可这些不也从侧面反应了某个事实?
这个事实压在武赟嗣心底,不敢说出口,就连想一想都会忍不住打个寒噤。但随着他日渐长大,随着皇祖父对他的期许越来越多,他的那个猜测也越发明显,不禁欢欣雀跃。
只可惜他与父王的父子感情,随着他一日一日的长大,似乎在越来越淡。他甚至好几次看见那个分明早就被淡忘了的长嫡兄武远嗣,毕恭毕敬地站在父王跟前,父子俩在说着什么话。而这样的情景,在他幼年时是绝对看不见的。
这些迷茫,这些疑惑,武赟嗣深藏心底,直到遇见了宛澜表妹,他才有了倾吐的对象。他与宛澜表妹两心相知,虽不曾直言,但都明白彼此的心意。他相信宛澜表妹。
此时手里紧紧握住这卷轴,武赟嗣没有丝毫迟疑,他甚至撩开了长袍前襟,拔腿向澄心殿狂奔。他要为自己,为父王,为母妃,为宛澜表妹奔出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淳和公主眼眶微湿,紧紧捏住帕子的手指都显了青白之色。眼见武赟嗣消失在了长廊那端,她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也似,缓缓地倒在汀儿怀里。
“赟嗣哥哥,我不想嫁给颜无悔。你一定要心想事成,我等着你来我家提亲!”淳和公主喃喃自语,自腮边滑下两行清泪。
皇祖父大行,她没有见到母亲兰真公主一面,她被命令待在长荣殿不许离开,她好害怕。她知道母亲一定在宫里,却总是盼不到母亲。
她受够了!绝不想再受母亲的摆布!哪怕颜无悔确实是个难得的好男儿,她也不想顺从母亲的心意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可要想母亲改变主意,这世间唯有至高无上的那个人才有可能。
淳和公主原本想着什么时候去求外祖父,但外祖父那样的身体,她就算在御前承欢膝下,也不敢将这话说出口。唯有,唯有武赟嗣他自己能拥有压住母亲的权势,才能让母亲低头。
所以,淳和公主将希望都寄托在了新帝遗诏之事上。除了那些皇子皇孙,宗室亲贵里她怕是最想知道谁是新帝的人。她也无比期盼能是泰王舅舅坐上皇位。那样的话,以武赟嗣世子的身份,便是当之无愧的皇太子,也就有了与母亲一较高下的资本。
故而,淳和公主在听了汀儿那一番话之后,虽然对汀儿的身份有震惊有疑虑,却还是毅然决定行险一搏。那卷纸张,她虽然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打开来看一看,但汀儿说,这是一封有关皇位继承的遗诏。这封遗诏原本就在泰王府里,却被泰王束之高阁。原因不得而知。
“公主,回去吧。”汀儿用力扶住淳和公主,低垂的眼帘掩去了她深深的歉意。她虽是兰真公主自会州本地挑选来服侍淳和公主的人,但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只是大行皇帝的奴婢。她摆在明面上的身世是假的,她的亲生爹娘如今就在玉松公主府,等着与她一家重逢。
淳和公主与汀儿匆匆回去长荣殿。二人走了不久,从她们这边长廊的廊顶便轻飘飘地跳下一个人。这人发出一声冰冷的讥笑,身影一闪,往澄心殿而去。
人都到齐了,这出在大行皇帝掌控之下绝不会偏离正轨的好戏,也该落幕了。(未完待续)




富贵皇华 第九章 强抢遗诏
自发生冯良兴送死的事儿,武令媺便被金生水与许绍烟警觉护卫起来。不说旁人,但就一个禄郡王,若想对她不利,恐怕也能轻易得手。不可不防。
但落在有心人眼里,武令媺这举动便有几分心虚的意味,尤其冯良兴死得不明不白。要说矫诏,冯良兴这个宣旨大太监有嫌疑,她这个养在先帝膝下的公主谁敢肯定她没有这个能力?
好在,此时众人的心思还不曾放到这里。就算有罪要治,那也得确定谁是新君再说。如今的重点是,这两封遗诏如果当真是假的,那真的在哪里?有没有真遗诏存在?
另外,东昌兰真公主进殿之前那番有意张扬已经引起了瑞王的注意。他很快就得知他的母妃诚敬夫人所居的兰韵宫走了水!
一时间,瑞王心乱如麻。他记挂母妃的安危,同时也不想在遗诏未分明之前一走了之。却听东昌兰真公主又道:“十弟,你也不用费心去看你母妃。据本宫所知,你母妃因事已然吞金自尽了。”
一言既出,瑞王脸色顿白,不敢置信地失声质问:“皇姐你何出此言?好端端的怎么诅咒弟弟的母妃!?”
东昌兰真公主掩口笑了两声,乌沉沉的眸子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她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会是诅咒呢?本宫可不信单靠诅咒就能咒死人。那样的话,本宫多年的夙愿便能轻而易举达成了。”
如水般的明眸从瑞王身上轻轻掠过,又逐一落在禄郡王、泰王、和王身上,东昌兰真公主突然泪盈于睫,声声低泣:“严儿,严儿。若你还在,江山大位哪里轮得到你的这些好兄弟争来夺去!”
仿佛某个魔咒,开启了早已被人们抛在脑后的记忆之盒。东昌兰真公主的话犹如在澄心殿殿顶打响了一个炸雷,震得那几位被她如刀如剑目光一一点名的皇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孝仁太子武宗严,毫无疑问是大行皇帝最为钟爱和最为满意的儿子。他的死,震动了整个帝国。大行皇帝因此横扫西疆,也因此身受重伤。天不假年。
当年。就为了将孝仁太子之死的真相调查个水落石出,东昌兰真公主就曾经大闹过皇宫。她始终不肯相信,她的弟弟当真只是死于西疆女子的情蛊。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仍然执着于此事。而且看来,她很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把过去的事儿翻出来。却不知,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武令媺十分不耐。却只能按捺不动。她的目光向殿门口望过去,蓦然眉梢微跳。她看见了一个被连帽斗蓬裹住的人。这个人的身形,她是熟悉的,那应是颜无悔。
“兰真儿,你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现在还是把新帝是谁先确认下来。国事要紧。”怀睦老亲王不满地横了东昌兰真公主一眼,对她突然提起先孝仁太子莫名的有几分警惕。
东昌兰真公主的眼泪说流就流,说干就干。她拭着眼角。淡声道:“孤倒是觉得,这两封遗诏都是真的。父皇。呵,他可不就爱看你们几兄弟私底下斗来斗去,斗出个最强者来继承大统么?说不定啊,父皇这是给你们的考验。谁都有名份,谁都能逐鹿天下。”
“胡说!真真是浑话!”怀睦老亲王真恨不得用龙头拐杖把东昌兰真公主的脑袋给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若真如她所说,大行皇帝岂不是有意挑起内乱?这样大周岂不四分五裂?
东昌兰真公主不以为意,单看禄郡王和瑞王的眼神,她就知道她的目的已然达到。不错,这俩人也不是傻的,知道她在挑起内斗。但他们可会放弃这个得到皇位的可能性?
接下来,恐怕就要争抢遗诏,大打出手了吧?东昌兰真公主瞅准了安叹卿,悄悄往他那边退了几步。果不其然,禄郡王和瑞王不约而同向书桌走去,名份大义自然要拿到自己手里才有用。
眉头一皱,武令媺厉声道:“拦住他们!”她绝不允许东昌兰真公主所说的成为现实。这两份遗诏绝不能落在二王手中,成为他们引起内乱分裂国土的工具。
武令媺话音未落,只见人影闪过,乌义抢先将两份遗诏都拿到了手中。禄郡王和瑞王愤然怒吼,倒是有志一同双双对乌义出手。与此同时,金生水振衣上前,帮助乌义挡住了二王。
金生水和乌义单论武学本领,要强于二王。但他们碍于二王的身份,并不敢出大招毒招,只能尽全力拦住二王伸向遗诏的手。但禄郡王和瑞王则无所顾忌,招招不离金生水与乌义的要害。一时间倒是势均力敌,也令二王越发焦躁。
这边打得热闹,那边和王也不甘寂寞,不时煽风点火,还时常鼓掌叫好。如此情状,令各位宗亲和文武两殿重臣皆变得脸色青白,额角青筋乱蹦。怀睦老亲王几次大声疾呼,却被那二王充耳不闻。这个时候,一直保持沉默一副恭敬顺从模样的泰王不知有多招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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