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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过水无痕
钟文谨站在旁边,看他们你看我一眼,我偷瞄你一眼的,一副郎有情妹有意的模样,全然忘了她这个正妻还站在旁边呢,这嚣张劲儿……简直是太好了!等三日回门后,她立刻去跟王氏说,抬青鸾为通房,再问问自个的四个陪嫁丫鬟沉香、白芷、菘蓝、南星可有愿意作通房的,若有,也一并抬了,打发她们轮流去伺候崔九怀……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样她的小命就安全了,而且还能赚个贤惠大度的名声,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以帕掩唇窃笑几声,见崔九怀已穿戴完毕,欲往外走,便忙跟上,将他送出正房的大门,福身道:“二爷好走。”
语气里充满欢快,惹得崔九怀扭头看过来,她忙收敛神色,作依依不舍状:“二爷早些回来。”
崔九怀哼了声,扭头去了。
*
重回到东次间,钟文谨在罗汉床上坐下,正欲叫人去唤姨娘们过来,青鸾却“扑通”一下跪在了她跟前:“请二奶奶责罚!”
“哎哟,你这是做什么?”钟文谨作吃惊状,忙忙的吩咐白芷道:“白芷,快,把你青鸾姐姐给扶起来!”
“姐姐,地上凉,快起来吧。”白芷忙上前搀扶青鸾,青鸾却扭身避开她的胳膊,一脸严肃的说道:“二爷叫我跟二奶奶领罚,二奶奶若不罚我,回头二爷知道了,怪罪二奶奶,岂不是我的不是?”
“且不说你没错,是我笨手笨脚的,没服侍好二爷,你来替了我,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又如何能处罚你?便是你真的犯了错,我处不处罚你,都是内宅的事儿,二爷还能插手内宅的事儿不成?”钟文谨说着,便从罗汉床上站起来,作势欲上前亲自搀扶青鸾,青鸾哪还敢再跪,忙忙的站了起来。
“这就对了,你这个有功之臣若跪着,我可没脸坐着了。”钟文谨满意的点头,让沉香取了个荷包来,赏给了青鸾,青鸾推辞着不肯要,钟文谨笑眯眯道:“我身边这几个丫鬟,笨手拙脚的,没一个中用的,往后要劳烦你的事儿好多着呢,你若不收,我可不敢吩咐你了。”
青鸾只好收了,嘴里道:“谢奶奶赏!”
“去叫姨娘们过来罢。”钟文谨吩咐了沉香一句,也没打发青鸾下去,横竖是要抬她做姨娘的,留在这里也不算突兀。
*
不一时,沉香引着苏、黄两个姨娘过来。
单论岁数的话,苏姨娘与大奶奶宋氏同年,只是她骨瘦如柴,脸色蜡黄,走几步便咳几声,一副病歪歪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与大太太王氏是同龄人。
而黄姨娘正相反,长相明媚娇艳,身段凹凸有致,一双上挑的勾魂凤眼,天然一股成熟女子的风韵,又因育有崔九怀唯一的儿子亦是永定侯府唯一的重孙,底气比一般的姨娘足,脊背也比一般的姨娘挺的要直。
“婢妾给奶奶请安,奶奶万福!”苏姨娘年纪大,率先在锦垫上跪下,颤颤巍巍的磕了三个响头,待白芷端来茶水后,又恭敬的敬了茶:“请奶奶喝茶。”
钟文谨接了茶,抿了一口,说道:“赏。”
沉香将事先准备好的荷包拿给了苏姨娘,苏姨娘接了,道谢道:“谢奶奶赏。”
黄姨娘底气再足,脊背挺的再直,作为姨娘,也得跪下给新主母磕头敬茶。轮到她的时候,她跪的也干脆,茶也敬的恭敬。
通常来说,就没哪个正妻会喜欢姨娘这种生物的,然而钟文谨不一样,苏姨娘这个病西施就罢了,黄姨娘这种一看就身体倍棒经得住折腾的,让她越看越喜欢……至于黄姨娘生了庶长子,若自个生不出嫡子的话,将来薛九坏的家产都是庶长子的?拜托,命还不能定保住呢,想那么长远的事儿,岂不是杞人忧天?
钟文谨叫人给两位姨娘奉了茶,关切的询问了下苏姨娘的身子,问她看了什么大夫吃了什么药,并叮嘱她好生保养自个,然后转头看向黄姨娘,笑道:“先前在松鹤堂瞧见了小峥大爷,生的好模样,身子骨也结实,规矩亦是极好,我活了这十好几年,再没见过这样齐整的好孩子过。”
“奶奶谬赞了,我生的这么个灰头土脸的模样,他一个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又能出息到哪里去?比三姐儿差远了,当不起奶奶这样夸赞。”黄姨娘谦虚的摆了摆手,语气里却难掩骄傲。
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姨娘虽是庶子的生母,但庶子却只能算作是嫡母的儿子,也只能喊嫡母为母亲。黄姨娘这番话,明着是谦虚,却是在宣告自个庶长子生母的身份,换作旁的主母,即便不当场恼了,也会暗地里给她记上一笔黑账。
钟文谨却只作没听懂,笑嘻嘻的自嘲道:“姨娘这般花容月貌,却说自个灰头土脸,那我这样姿色平庸的,岂不成了烧糊了的卷子?”
早起丫鬟们给她梳妆时,她从镜子里瞧过,这身体长相只能算清秀,配上一双灵动的剪水杏眼,再衣裳钗环搭配妥帖的话,勉强算是个小美人,跟黄姨娘却是没法比。
“奶奶您太自谦了!”黄姨娘听的大笑,屋内侍立的丫鬟们也跟着笑起来,就连苏姨娘这个自坐下后便眼观鼻鼻观心的,闻言也禁不住弯了弯唇角。





继室日常 第04章
片刻后,黄姨娘止住笑,端起盖碗来,抿了口茶,同钟文谨抱怨道:“二爷也真是的,竟舍得下奶奶这样的娇妻,巴巴的跑去衙门跟那些个尸体一处去,便是不嫌晦气,也不怕伤了奶奶您的心?”
钟文谨尚未开口,外间就传来一声咳嗽声,接着门帘被掀开,一个生的极圆润富态的妈妈走进来,瞪了黄姨娘一眼,训斥道:“彩琴,我看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连爷们的不是都敢编排,这也是你一个当妾室的能干的事儿?”
骂完后,鼻子眼里重重的喷了一口气,用众人都听的到的声音嘟囔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黄姨娘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也用跟庄妈妈同样大小的声音嘟囔道:“谁是猴子,谁自个心里清楚。”
这个年纪的,又能在静园打鸡骂狗的,除了崔九怀的奶娘庄妈妈,只怕再没别人了。不过俗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如今黄姨娘归钟文谨这个主母管,庄妈妈进门后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就劈头盖脸的训人,明显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钟文谨笑问道:“这位妈妈是哪个?我竟不认得。”
“哎哟,瞧我,被黄姨娘给气晕头了,光惦记着说她几句了,竟忘了给奶奶见礼,该打,实在该打!”钟文谨话刚问完,庄妈妈立马接口,边轻抽自个耳光边上前来欲给她行礼:“老奴夫家姓庄,奶奶叫我庄有家的就行。”
既没提自个大太太王氏陪嫁丫鬟的出身,又没提自个崔九怀奶娘的身份,倘若对永定侯府人事不了解的话,任由她给自个行了大礼,又一口一个庄有家的叫着,崔九怀知晓了必定恼怒,传到府里其他人耳朵里,也要说自个不知礼,没准还会带累了武宁伯府女孩子的名声。
多大仇?
倒是苏姨娘闻言,忙忙的插了一句:“庄妈妈是二爷的奶妈妈。”
“原来是庄妈妈,快别多礼了!”苏姨娘倒是个好心的,钟文谨朝她抿唇一笑,随即受惊一般,急忙起身将庄妈妈拉起来,往一旁的太师椅上让,并吩咐白芷道:“去给庄妈妈泡杯好茶来!”。
庄妈妈顺势起身,皮笑肉不笑的摆手道:“什么好茶不好茶的,横竖我也喝不出差别,拿那红薯叶子碾出来的碎糠糊弄下就得了,也省的牛嚼牡丹,白瞎了好东西。”
钟文谨也跟着摆手,笑道:“我这里能入口的好茶倒是有几两,红薯叶子碾出来的碎糠却是没有的,妈妈这要求我可满足不了,不如我回头说与二爷,让二爷打发人到外边替妈妈寻摸去?”
庄妈妈摇着头,一副无奈的模样:“都说二奶奶性情温和,最是个好相处的,再想不到竟这般促狭,自个拿我打趣便罢了,还要拐带上二爷!”
钟文谨笑眯眯道:“拐带上二爷不好么?二爷是妈妈奶大的,他自然是要替你撑腰的,到时一顿好嘴巴赏下来,看我以后还敢不敢打趣妈妈!”
“哎哟,这奶奶您可就错了,咱这位爷最不耐烦的便是这些后宅之事了,倘拿这种他认为的‘鸡毛蒜皮之事’扰了他的清净,两方可都捞不到好,奶奶若得一顿好嘴巴,那我这个老婆子就得被卖到黑煤窑挖煤去了!”庄妈妈对崔九怀还是有些忌惮的,这番话说的有些严肃,随即变了下脸色,打趣钟文谨道:“不过奶奶这样鲜嫩的小媳妇儿,二爷疼都来不及呢,又怎舍得给奶奶一顿好嘴巴?”
黄姨娘闻言,不服气的嘟囔道:“才说我没规矩,不该编排爷们,妈妈你规矩好,这会子不也编排起奶奶来!”
“你那是编排爷们的不是,我这是夸赞二奶奶呢,能相提并论?”庄妈妈恶狠狠的剜了黄姨娘一眼,转头对钟文谨告状道:“奶奶,您瞧瞧,我好歹也是二爷的奶妈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上不得台面的阿物儿,竟叫个姨娘说抢白就抢白,我是再没脸在静园待了,回头奶奶把静园的事儿接过去,我便去求二爷,且让我出府去罢。”
黄姨娘翻了个白眼,“嗤”了一声:“你要真去了,我就服你,就怕你老舍不得这永定侯府的富贵,死赖着不走呢。”
钟文谨简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庄妈妈明显是想来给自个下马威的,不想黄姨娘半路跳出来将火力吸引了过去,都不用旁人架桥拨火,两人就能掐个天翻地覆,想来从前这样的事儿绝对不会少,不然掐架业务不会如此纯熟。
她现下的心情颇有些纠结,一方面吃不准自个能否熬过回门之前这三天,若只是当个过客的话,这些琐碎小事她根本不想理会也无须理会,一方面又忧心万一自个咬牙熬过去了,却因为之前万事不理的态度,失了威严,旁人吃准自个是个针扎不疼的佛爷性子,往后糟心事儿只会更多……
“唉!”钟文谨叹了口气,见她们越说越过火,眼看就要闹起来,她便手里端着的盖碗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咳嗽了一声,对黄姨娘、苏姨娘道:“外头下人们还等着给我磕头呢,我就不多留姨娘们了,得空再来说话吧。”
“是,婢妾就不打扰奶奶了。”苏姨娘闻言,立时站了起来。
黄姨娘还有些意犹未尽,但见苏姨娘已然站了起来,她也不好死赖着不走,于是站起来蹲了个身,眼睛瞅着庄妈妈,嘴里对钟文谨道:“是该让‘下人’们给您磕头呢,也好让她们认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免得她们有了些体面,便忘了自个的身份,还当自个也是主子呢。”
说完,不等庄妈妈回嘴,便甩着帕子迅速的走了出去,庄妈妈脸都给气青了。
*
静园带有两个小跨院,一个被崔九怀拿来当书房,另外一个小跨院,黄姨娘带着小峥大爷住在正房,苏姨娘则住在西厢房。
进了小跨院的门后,黄姨娘从自个大丫鬟秋水手里拿过钟文谨赏赐的荷包,扯开带子,将里边装的一枝赤金小花簪拿出来瞅了一眼,直接将其砸到秋水怀里,扭头走了,嘴里不屑道:“赏你了!一股子村气,谁要带这个!”
苏姨娘神色复杂的看了黄姨娘的挺的笔直的脊背一眼,也从大丫鬟夏雨手里接过荷包来,打开瞧了下,见是副赤金滴珠耳坠子,重又塞回了荷包里,对夏雨道:“你收好,明儿去给奶奶请安时,别忘了与我戴上。”
*
两个姨娘对于自个赏赐的礼物态度如何,钟文谨是不知道的,她见庄妈妈气的不行,少不得安抚她几句:“黄姨娘嘴巴也忒厉害了些,妈妈别气,回头我说她。”
庄妈妈自然不可能不气,听闻钟文谨要出面管教黄姨娘,立时心下暗喜,盼着她们斗个天翻地覆才好呢,到时钟文谨分-身乏术无暇他顾,静园的大小事务还是由自个说了算,风光体面自不必说,油水更是丰厚……
盘算完毕,庄妈妈努力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唉声叹气道:“我气不气的有什么打紧,诚如黄姨娘所说,我不过是个略有些体面的奴才罢了,主子给脸,那是主子的仁慈,主子要打脸,我也只好把脸凑上去了,只是黄姨娘这嚣张跋扈唯我独尊的性子,早晚要闹出乱子来,奶奶对此也该有个章程,不然到时人不说她一个丫鬟出身的婢妾如何,反倒会说奶奶没本事,连个姨娘都管束不住,配不上二爷,不如前头二奶奶云云的,到时奶奶的脸面,可就全完了。”
这话说的倒是巧妙,崔九怀倒罢了,竟连张氏都搬出来了,作为继室,谁肯叫人说自个不如前头的死人?但凡有些气性的,听了这话,都不可能无动于衷的,真是激的一手好将。
“妈妈说的极是。”钟文谨一脸感激的点了点头,随即咬了咬唇,一脸为难的皱眉道:“只是我才刚进门,就横刀立斧的处罚姨娘,到底于名声有碍……这次便罢了,且看以后吧,横竖日子还长着呢。”
“到底是个庶出的,连处罚个姨娘的胆子都没有,真是上不得台面!”庄妈妈暗骂了一句,却也不好强求,抿了抿唇,勉强道:“听奶奶的。”
钟文谨笑了笑,搭着沉香的胳膊起身,移步到外头明间,准备接受静园下人的跪拜。
静园下人里头,有崔九怀的人,有前头二奶奶张氏的人,有苏、黄两位姨娘的人,有庄妈妈的人,有钟文谨从武宁伯府带来的人,还有一些没有派系的中立人员,构成复杂不说,人数还多,足有上百来号人……
沉香叫人抬了一匣子荷包与两大筐铜钱出来,好半晌才打赏完。




继室日常 第05章
忙忙碌碌大半天,总算能清闲下来,叫了个小丫头替自个捶腿,钟文谨往软榻上一躺,准备补眠。
因新婚头三日不必晨昏定省,丫鬟们也就没有唤醒她,任由她一觉睡到了掌灯时分,才起身更衣洗漱完毕,那厢就有人来回说二爷回来了。
钟文谨一边出去迎接,一边吩咐人传饭。
崔九怀穿着官服去的衙门,自然也是穿着官服回来。只是钟文谨早起被他扣了个蠢笨的帽子,这会子她也懒得上前献殷勤,仍叫青鸾伺候他更衣。
晚膳摆上桌,两人相对无言的用了,又吃了几杯茶后,就到了安置的时辰。
钟文谨热切的期盼着黄、苏两位姨娘、琰姐儿或者小峥大爷能出点幺蛾子,叫崔九怀给叫走,这样她就不必忧心后头的事儿了,奈何他们都没这个胆子,个个安静如鸡。
更衣洗漱完毕,吹灯拔蜡,伺候的人都退出去后,她悄悄的往床沿挪动,再挪动,想要离崔九怀远些,不想他突然伸出一臂,将她猛的一带,把她扯回了床中央,然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钟文谨吓的面无人色,忙忙道:“别,不要,二爷……”
说完恨不得自抽一巴掌,这样的话语,再配上软绵绵的声音,简直就像欲拒还迎,她忙又解释道:“妾身身-子有些不爽利……”
崔九怀却没理会她的话,一手擒住她两条胳膊,将其固定到头顶,一手去扯她的亵裤,扯下来之后,不做任何多余事项,就直接奔向主题。
“啊……”钟文谨大叫,太疼了,简直比小学那会摔断腿被个庸医胡乱接骨时还要疼上十倍,她哪受过这种罪,所有的隐忍以及从前主身上继承而来的大家闺秀教养都被抛之脑后,她低头寻摸了下,见只有嘴巴得用,于是一偏头,恶狠狠的咬上崔九怀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力气,誓要撕扯下一块肉来。
可惜他身上穿着寝衣,寝衣的料子又是质地极好的松江三梭布,隔着寝衣想要靠嘴巴撕扯下块肉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但疼痛肯定不会少,如此她也能略出一口气了。
崔九怀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某处动作半刻不停。
钟文谨咬的牙都酸了,只得中场歇息,歇息时嘴巴也没闲着,尖酸刻薄的咒骂道:“还今上金口玉言的时照公子,帝都闺秀人人想嫁的金龟婿呢,半点前.戏都不做,蛮牛一样,撅起屁股就干,你这是敦-伦呢还是上刑呢?要是被那些闺秀们知道了,只怕早就避你如蛇蝎一般了,哪还会一见你就脸红!”
一口气骂完,犹不过瘾,她又冷嘲热讽道:“难怪前头二奶奶常年缠绵病榻,天天被你这样折磨,身-子能好才怪!”
崔九怀迅速动作几下,爆发出来,从她身上翻了下来,边扬声吩咐人送水进来,边冷笑道:“若非想着生个嫡子,就你这样前后干瘪豆芽菜都不如的身-子,脱光了衣裳跪在我跟前求我宠幸你,我都懒得多看一眼。”
冷笑完,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在她脸上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皱了皱眉,不解道:“骗一个人容易,骗十个人容易,骗百个人容易,但要骗的全帝都能拿得出手的大户人家女眷都夸赞你性子好,若非本身便是如此,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做戏的本事高,高到连自个身边亲近之人都能瞒过……有这样的本事,忍耐功力自是极高的,万不会因为一点床第间的小事儿就卸下伪装露出本来面目,如此岂不得不偿失?”
一点床底间的小事儿?拜托,前主可是新婚之夜被他活活折腾死的,这都不爆发,难不成闷不吭声的等死?但是又不能直说,不然搞不好没被在床上折腾死,反倒被当成妖怪拉出去烧死了!她哼道:“你先去大理寺的牢房体验下上刑的滋味,再来说这是小事儿吧。”
这时外厢传来走动的声音,不多时,青鸾的声音响起:“二爷、二奶奶,热水备好了。”
钟文谨疼的厉害,也没力气动弹,扯过床头的帕子,胡乱擦拭了一下某处的湿漉便完了,倒是崔九怀闻言,套上亵裤,往净房去了。
*
一身清爽的崔九怀返回时,钟文谨已然差不多要入睡了,被他弄出的动静吵醒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翻个身,拿屁股对着他。
崔九怀越过她,爬进床里,扯过被子盖住自个,好半晌,等钟文谨再次差不多要入睡时,突然开口道:“就你娇气,苏姨娘、黄姨娘她们服侍我这么多年,也不曾见她们抱怨过。”
“呵……”钟文谨再次被吵醒,本就暴躁的脾气更加不好了,冷笑道:“她们一个两个好不好提脚就能卖掉的婢妾,靠着你才能过上呼奴唤婢的好日子,富贵险中求,但凡能有口气在,她们都不敢吭声的。也就我,才能将你这层虚伪的外衣撕开,让你意识到自个没床品的事实,要我说,你还得好好谢谢我,不然自个见到女子在你身下哭泣求饶,还当自个多威武雄壮呢。”
既然已经爆发出来了,她也不想留余地了,至于回头是被打入冷宫还是关进家庙的,那都无所谓了,满脑门火气呢,这会子真想不了那么多了。
崔九怀静默片刻,哼道:“你以为自个是正妻,我就奈何不了你了?便是不好休妻,也还有合离呢。”
嫡母武宁伯夫人因教导出了她这个出色的庶女而名声大涨,要是成亲没三天就合离,只怕要被气个仰倒,为了出气,她将来的着落怕是会比两位庶姐还要悲催……合离到底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走这条路比较好。
心里虽这样想,但是嘴巴上却不能认输,她梗着脖子,笑道:“合离就合离,那我的小命可就保住了,还真是要多谢二爷不杀之恩了。”
连合离都不怕,崔九怀还不真不知道有什么还能让她畏惧的了。况且合离一事儿,不过随口说说罢了,这门亲事是祖母刘氏替他相中的,他自个也点头同意了,进门这两日,也无人说她不好,他突然说要合离,若没有妥当的理由,长辈们如何会同意?况她向来会做戏,到时哭一哭再晕一晕,便是真的合离了,外头人也只会说他的不是。
他倒不在意名声如何,然而皇上却想要驳个吏治清明的名声,不但任命了一堆苍蝇一般整天嗡嗡嗡的弹劾朝臣的寒门士子当御史,还使人造势,硬给他安上个“崔青天”的高帽。既戴上了这个高帽,就不得不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能让其沾染上任何的污点,不然皇上可不会轻易饶过他。
既然她觉得与自个敦-伦是在受刑,那自个不碰她便是了……只是如此一来,那就生不出嫡子了。庶子为长,且没有嫡子,纲常不可能不乱,偏长子嫡孙出身的皇上对于嫡庶问题十分在意,先前为张氏守制之时他便开口询问过,后头得知自个将要续娶武宁伯的闺女时,还赏了贺礼下来,祝自个早得贵子,回头若是没有嫡子出生,难保他不疑心自个偏宠黄姨娘不肯叫钟氏生孩子呢。
“唉……”崔九怀暗暗叹了口气,本以为娶个好性又聪明的女子,后宅从此能不必他再忧心,不想她好性是好性,却是装的,聪明也的确聪明,可这聪明却用来拿捏他……
即便不甘心,他也不得不承认,自个的确被拿捏到了。
罢了,不过就是些闺房秘事而已,自个看了恁多女尸,亲自动手验尸的时候也不少,除了积年的老仵作,再没哪个男子能比自个更熟悉女子身-子了,回头去淘换几本春.宫.图来观摩观摩,定会一日千里,看她到时还敢不敢说自个是蛮牛!
钟文谨自然不知晓他这番青云壮志,因睡了半下午,这会子又两次被崔九怀惊醒,现下精神的不得了,翻来覆去烙了还一会烧饼,属羊也数到一万多,仍然没能酝酿出睡意来。
崔九怀被吵的不行,再次伸出一臂,将她带进怀来,头按在自个胸膛上,大手贴在她背上,拍小孩一般拍着,嘴里道:“快些睡罢,明儿还要回门呢。”
“不要你管!”钟文谨没好气的回他一句,扭动了好半晌,都没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在他怀里闷闷的窝了一会,又有背上有节奏的拍打伴着,不一会就迷糊起来,一边入睡一边脑子里骂道:“哼,温柔起来倒是挺温柔的,只是我又不是小狗,打一棍子再给颗甜枣,我才不领你的情呢。且等着吧,待明儿回门过后,我就抬一堆通房出来,你折腾她们去吧,老娘可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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