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斛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泮
因为,心里有事,柳氏在将军府也没有多留,待送上各色药材补品,打听了自家丈夫儿子的消息,又陪着亲家夫人说了几句话后,柳氏便要起身告辞了。
齐夫人苦留她吃饭,还是齐氏出声她解围说“大嫂家里事忙,一家子亲戚,下次在吃也是一样的。”
齐夫人见状,只得作罢了。齐氏是一早就回过婆婆朱夫人,要在娘家住两日的。她一路送柳氏出去,在她耳边说到:“大嫂,那小丫头我还留着呢,仍每日让她去后角门上玩耍,嘱咐她但凡泄露一字半句便立刻打死,大嫂回去,尽管放心安排就是。”
“弟妹,你这份情,嫂子几记下了。”说着,柳氏拍了拍齐氏的手,自去上车不提。
这里,周宝珍因记挂着远在西北的父兄,所以当她听说母亲从齐府回来了,当下便带了丫头兴冲冲的往上房来,想着听听父亲和哥哥们可好。
“母亲”
万斛春 第95章
柳氏何等老辣,当下她也不惊动人,只让人在角门上盯着,想看看这位表姑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想也没什新鲜的,她这样年纪和处境的姑娘,操心的也无非就是自个的婚事罢了。你父亲不在了,母亲又是个靠不住的,操心自己的婚事虽说不合理倒也合情,可是你好好的,打听珍姐儿的行踪做什么?
“母亲,您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
“你这孩子,又说傻话了,亲家老爷刚回来,身子也不好,亲家夫人事多,我只在那里坐着坐什么?”
柳氏笑看了女儿,心想谁要是敢算计我们家珍姐儿,我是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
周宝珍皱了皱鼻子,抱了柳氏的胳膊问她:“母亲,父亲和哥哥们可都好?”
“傻孩子,打战在外,风餐露宿且不说,还得时时悬着心,哪里说得上什么好不好,不过,还都平安就是了。”
说着,柳氏叹了口气,说到:“如今还好,天气暖和,可要到了冬天还不回来,那可就遭罪了,西北苦寒,到时后可别冻坏了才好。”
周宝珍听母亲这样说,心下也担心起来,要知道京城的冬天就比封地上冷了许多,而她也听人说过西北比京里还要冷,这样想来父兄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母亲,要不咱们在家做些棉衣棉裤,还有棉鞋护膝之类的东西,到时候让人给父亲他们送去吧。”
柳氏听了一想可不是嘛,现在做了,如果丈夫和儿子们在冬天前回不来,正好可以叫人送去。
“还是我们珍姐儿细心,知道想着父亲和哥哥们呢。”
柳氏怕吓着女儿,因此并没有跟她提李贵姐收买小丫头打听她行踪的事,只想着暗地里把事情处置了也就是了。
周宝珍又有些日子没见到萧绍了,除了进宫前那晚,两人匆匆见了一面,之后周宝珍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七星倒是常来的,来了就必然有好东西,周宝珍的首饰现在好几个柜子装不下了。只是问他表哥在做什么,他就只是笑笑,说句世子爷有事呢,周宝珍见他不愿意说,便也不再问了。
不过周宝珍这些日子也没闲着,每日看着人给远在西北的父兄做棉衣,柳氏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她,周宝珍干的很起劲,每天琢磨着怎样才能将衣物做的又保暖又轻便。
为此,她还特意让人给她寻来一副甲胄,比着甲胄的式样裁剪衣裳,然后往里填充棉絮,有的地方薄些,有些地方厚些,这样穿着才贴身,行动起来也方便。
想着西北多风雪,到了冬天鞋子踩到雪里,时间久了,难免就要湿的,这样岂不是要把脚冻坏了,于是她又和针线上的人一起想法子,在鞋子外头细细的包上一层牛皮子,这样就既保暖,又不怕水了。
魏绾怀着孕,照理三个月里是不能动针线的,不过,现在柳氏什么也不要她做了,因此她闲来无事也每日混在小姑子这里,两个人商量着画衣裳样子或描个绣样什么的。
周宝珍看着嫂子尚还平坦的腹部,突然一时兴起想给未来的小侄子或小侄女做点小衣服。
周宝珍拿笔,低头在在纸上画了起来,恩先画个小侄子穿的小袍子,再画个小侄女穿的小裙子。。。。。。
魏绾见她低头画的起劲,便伸头过来朝纸上一看,就见一个两个胖乎乎的小娃娃,一个穿着蓝袍子,一个穿着红裙子,直比年画上的年娃娃还讨人喜欢,心里不由想着,自己和延清哥的孩子又是个什么摸样呢?会不会像这画上的小娃娃一般。。。。。。
“李五姑娘来了。”
周宝珍抬头,就见李宝珠从外头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珍姐儿,呀大嫂也在啊。。。。。。”李宝珠一进来,看见魏绾就笑了,“听说嫂子有了身孕,恭喜恭喜啊。。。。。。”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身孕不身孕的。”被个小姑娘恭喜有孕,魏绾倒是难得羞涩了一下。
“有孕不就是要生小娃娃了,我怎么不知道。”李宝珠接过丫头上来的果子露,一口喝了,“这个好喝,再来一碗。”
周宝珍见她这样,掩口笑了起了,直了她问到:“你这是从哪里来,弄得这副女大王的摸样。”
“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李宝珍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了,就见她将碗递给一旁的丫头,挤到周宝珍身旁坐了,对了两人说到:“你们猜怎么着,今日我进宫去看我姑祖母,正吃午膳呢,就听我祖姑母身边的大宫女进来回报说,二皇子妃哭哭啼啼的进宫了,说是被二皇子给打了,不一时又听说二皇子和谢侧妃也进宫了,由淑妃娘娘领着往太后处请罪呢,听说太后要罚谢侧妃,二皇子不肯,闹了起来,把太后气的厥过去了,到我出宫的时候,听说皇上也往宁寿宫去了。。。。。。”
“啊?这又是为何?”魏绾这个孕妇听起八卦来,倒比周宝珍这个小姑子还来劲,就见她瞪大了眼睛朝李宝珠问到。
“说是好像二皇子之所以同二皇子妃闹起来,都是让那谢侧妃给挑唆的。。。。。。”
李宝珠撇了撇嘴,她对这位谢侧妃的感情复杂的很,原本因着她同自家大哥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她还挺为他们惋惜的。可是现如今,她谢侧妃宠冠皇子府,连儿子都生了,可她大哥同嫂子之间还是不咸不淡的连个孩子都没有,父亲那里对大哥更是彻底失望了。所以李宝珠现在对这位谢侧妃着实喜欢不起来,总觉得她辜负了自家大哥的一片深情,又或许当初她对大哥就不是真心的。
魏绾点点头,难怪呢,二皇子妃可是姓钱的,太后自然要帮着她的。
周宝珍想,不论太后是真气着了,还是假气着了,二皇子为了一个府里的侧妃,便敢公然顶撞太后,说到哪儿都是说不过去的。
李宝珠又同这姑嫂两说了几句闲话,她相中了周宝珍画的那副娃娃图,说是拿回去送给她大嫂讨个好彩头,周宝珍失笑,不过到底拗不过她,让她把那幅画拿走了。
“这丫头,她今年也有十三了吧,怎么还是这么副毛毛躁躁的摸样,再说那副画我本还想留着呢。。。。。。”
魏绾看着如一阵风般刮来又刮走的周宝珍,感叹了一句。
周宝珍见状笑了笑,人的性子那是那么容易改的,口里却说到:“嫂子要是喜欢,我再画一幅就是了。。。。。。”
果然,到了晚间,宫里传出消息,淑妃教子无方降为正二品妃;二皇子不孝不悌,忤逆长辈,宠妾灭妻,被罚在府中思过半年,罚俸三年;至于谢侧妃嘛,被皇帝一道旨意送去静思庵思过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出来,旨意上也没有明说。
这依仗,表面上,太后和二皇子妃完胜。
二皇子因为宠妾灭妻被罚,一时间京城里有宠妾的人家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因此事被御史弹劾了,所以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些大人们都对正房夫人尊重起来。
如此一来,京城一大波贵妇都在这个初秋,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
这也算意外之喜了。。。。。。
这天傍晚,周宝珍正在院子里看她新从花房移出来的一株墨兰,总觉得这花似不如刚来时精神了。
“墨兰喜阴、喜暖、喜湿、喜肥,你将它养在这花圃中间,白日日光太盛,怕是长不好了。。。。。。”
忽然,有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周宝珍惊喜转身。
“表哥!”
就见多日不见萧绍,此刻正微笑着站在院门处望着她,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见周宝珍发现自己,萧绍笑了笑走进来,到她身侧蹲下,低头看了看那花,说了句“工具”。
丫头忙从一旁拿了小花锄和花铲,周宝珍接了,亲自递给萧绍,萧绍接了,小心的尽量不伤根的将那花从土里挖了出来,冲新种到院子里的背阴处,这才抬头朝周宝珍说到:“傻丫头,种到这里才能长好呢。”
周宝珍笑嘻嘻的看了她,偏头微嘟了嘴说道:“哪里能像表哥,什么都知道一点呢。。。。。。”
萧绍听了这话就是一笑,小丫头一点亏也不吃,知道就知道,还非说什么“知道一点儿”。。。。。。
丫头端了水给两人洗手,萧绍等周宝珍洗过了,这才就着她用过的水洗手。
周宝珍看的就是一急,脱口到:“呀,那是我用过的,叫丫头再换了水来也就是了。。。。。。”
萧绍手上的动作不停,抬眼朝她看了一眼,口里说到:“没事,我不嫌弃你。。。。。。”
这话本也没什么,可他凤眼含情的模样,让这句话听起来总像是有些别的味道。
周宝珍的脸红了起来,跺了脚看向他说到:“谁怕你嫌弃啦。。。。。。”
萧绍从丫头手里接过手巾擦手,一边看着她笑到:“哟,如今连表哥也不叫啦?”
周宝珍张口,想说什么,可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脸上热的像要烧起来一般。。。。。。
万斛春 第96章
晚风轻动,满院金桂飘香,萧绍突然想起那年,周宝珍给他写信“表哥,我院子里的桂花开了,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还有那一坛随信而来的糖桂花,真就成了军中粗陋饭食为数不多的调剂。
萧绍举目,望向廊下的那株桂树,但见花开如簇,满目黄金锦绣。他想像着当时小小的周宝珍在树下,抬手、仰头、踮脚努力而认真的挑选桂花的摸样,心下便觉得平静又安宁。
周宝珍兀自站在那里脸红了会儿,萧绍也不点破,只是含笑的看了她。最后倒是周宝珍自己调适过来了,就见她仰头,双眸如水洗一般明净水润,强作镇定的转移了话题:“表哥怎么这时候来了?”只是耳后那一抹粉红,到底泄露了她此刻的心绪。
“好多日不见你,便想来看看你。”萧绍温言同她说到,“陪表哥去园子里走走,可好?”
周宝珍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往外走,萧绍特意放慢步子,配合了她的脚步。
“这几日可有什么为难的事,告诉表哥,一统都替你办了?”萧绍背了手,侧头看向她。
周宝珍摇了摇头,心下奇怪表哥怎会这样问,不过她有事要问萧绍倒是真的。
“并没有什么为难的事,只是我倒有几件事想问表哥。”
“哦?什么事?”
“表哥,好好的三哥怎么就要尚公主?”
周宝珍总觉得那天三公主的话,还有自家三哥的话不是平白来的。
“这有什么?”萧绍一笑,“延明本是高门嫡子,且容貌才华出众,他又是长房次子,这样的身份,尚主不是正合适?”
周宝珍点了点头,可心下对萧绍的说法并不满意,这些不过都是官方的说辞罢了,只是表哥不想告诉你的事,再问也没有用。
“两位公主的婚事里,有没有表哥的手笔?”
这话问的尖锐,萧绍诧异,没想到珍姐儿也有咄咄逼人的时候,因停了脚步看向她:“我说没有,你可信?”
那就是有啦,周宝珍点了点头,这个话题到此算是结束了。
“对了,表哥,你是不喜那位裴公子吗?”
“怎么这样说?”
“你明明知道表姐对那位裴公子有意,为何还要赎那个叫凤清的花魁给他?”
此时,两人正走到园中的一处亭子里,萧绍抬了抬手,跟在后头的丫头便将手里捧着的茶壶,点心,坐垫等物在亭子里安置妥当了,萧绍携了周宝珍的手,两人往亭上坐了。
萧绍挥了挥手手,丫头们重又退到了亭子外头,他亲手执壶替周宝珍倒了杯水,这才缓缓说到:“那裴熙的身世,想必你也听说过一些吧。”
周宝珍端了杯子,低头抿了口茶水,冲萧绍点了点头,她知道,裴熙是宜阳长公主驸马,裴潜与原配发妻之子。
“他那样的人,那样的性子,虽说有大才,可一个人如若性情过份执拗,难免心胸就不够豁达。你觉得,对裴熙来说,明华的身份同宜阳长公主又有多少区别?”
周宝珍听得一愣,抬眼看向萧绍,金乌西坠,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绚烂又浓重的色彩,在这光影里,他正襟危坐,腰背挺直,侧脸线条精致又英挺,目光深邃如海,整个人便如那神邸一般。
“珍姐儿,你要知道,过刚易折,同样的矫枉过正。裴熙心里有多恨裴驸马,他就有多怕自己会成为裴驸马那样的人。如果他无法勘破自己内心的魔障,他同明华便没有未来可言。我是绝不会将自己的妹妹,托付给这样的人。”
明华郡主出生高贵,自来要什么有什么,恰恰因为这样,她的感情便来的尤其理直气壮,纯粹热烈,可是这样明媚的情感,对于裴熙这种经历的人来说,大约是种负担吧。
话题有些沉重,周宝珍沉默下来,这世间的姻缘,要来的合情合理,恰如其分,是一件多么难得而珍贵的事。
她心下有些感动,抬头看向萧绍,不想萧绍也正看她,这一次,她没有躲藏,没有羞涩,有的只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叹,幸好她同表哥之间,一切都刚刚好。
她同表哥之间,波澜不兴,细腻绵长,如若再浓一分,恐怕易生怨怼,若要淡一分,未免又显得有些寡淡。
萧绍走了,走前留给她一对绾臂金环。。。。。。
柳氏派人在后角门上盯了,可一连几天,却毫无动静,正当柳氏疑心是否走漏了风声,以至打草惊蛇的时候,终于,那丫头再次出现了。
这日是初一,盯梢的人发现,表姑娘的丫头又来到了后角门处,在同看门的婆子说笑了几句后,便出去了。
“咱们的人一路跟了那丫头,就见她出了角门,延着墙根往外走,转过弯后,一直走到正对着大街的胡同口才停住,像是在等什么人。。。。。。结果,夫人您猜她在等谁?”
刘妈妈正在柳氏耳边,对她说今日盯梢的结果。
“是谁?”柳氏想,刘妈妈会这样问,那么必然对方必然是她认识的人,难道是那家的公子不成。
“夫人,您再想不到的,就是奴婢听说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不多时,就见二爷的马车驶过来了,那丫头也往外走,趁着错身而过的机会,她往二爷的小厮手里,塞了一份信,只是两人做的隐蔽,要不是盯梢那小子眼尖,咱们都差点就被骗过去了。”
“延康?”柳氏万万没想到,居然同三房的侄子周延康有关,“别不是看错了吧?”
柳氏有些怀疑,要知道她这位二侄子,最是端方古板的一个人,怎么能同寄居在家的表妹,做出这样私相授受的事来?
“谁能想到呢,后来奴婢又审问了角门上那婆子,她也说每逢初一十五,那丫头必要出去的,有的时候表姑娘也一起出去,说是去三条街外的土地庙上香,可夫人您想,每月这两日不正是二爷从书院回家的日子,再没有错的。”
“好个李贵姐,居然有这样的心思,真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居然打起了延康的主意,她倒比她母亲聪明些,可也是个下贱作死的。。。。。。”
柳氏怒极,周延康可是三夫人的命根子,现在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她这个当嫂子的,要怎么同三弟和三弟妹交代。
这样的事,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柳氏低头沉思便可,便对丫头吩咐到“拿纸笔来”。
柳氏来到桌边,提笔悬腕,笔走游龙间便写成了一封信,她将信封了,交到刘妈妈手里:“你回柳府一趟,将这信交给父亲,顺便再去大嫂哪里,将事情同她说了,就说要麻烦大嫂,将人给我看住了。”说着,柳氏就是一叹,“左不过几日,三弟和弟妹就该到京了,到时候,少不得我亲自去给他们请罪去。”
刘妈妈走了半日,果然前院,柳阁老的长随便找到了周延康,就见他笑着说到:“我们阁老前两日还叨念,说也不知亲家少爷学问如何了,想要亲家少爷做篇文章去看看呢。”
原本柳阁老也是指点过周延康学问的,所以有今日一说倒也不算唐突。周延康一听,柳阁老主动要看他的文章,自然是求之不得,当下便收拾了几篇在书院里新作的文章,跟那长随走了,至于李贵姐的信一时也顾不得了。
周延康到了柳府,见过柳阁老,又被柳家表哥以切磋学问为由留了下来,以至于第二日直接便从柳府往书院去了。
周延康看着眼前的小厮,并不是平日里常跟着他的闻书,心下不由纳闷:“怎么是你来了,闻书呢?”
“回爷的话,闻书哥昨儿夜里起夜没看清路,把腿摔折了,所以大夫人让小的这些日子跟着爷往书院去。”
周延康听了,虽纳闷闻书那小子怎么好好的怎么会摔断腿,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也由他去了。
李贵姐在家,左右等不来周延康的消息,再一打听才知道他已经往书院去了,当下一愣,不由落下两点泪来。
府里传的沸沸扬扬,二舅舅即将出京赴任,而三舅舅一家也要回京了。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于是少不得强打起精神,写了封情真缠绵的信,让丫头上外头,找人往书院里送去。
殊不知那信刚交到人手里,转眼便被柳氏的人截住了。
如今,那封信就在柳氏手里,柳氏打开,但见上头泪迹斑斑,当下便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她是从那里学来的,不伦不类。
“。。。。。。因不见二表哥回音,妹心急如焚,二表哥可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如果之人,皆长了副势利眼,就连七表妹这样天真娇憨之人,也不能免俗。。。。。。大舅母固然能为妹择一贵婿,可在妹心里,却只认二表哥,是妹今生之良人,别人纵使富贵,又与妹何干。。。。。。思之念之,妹盼哥哥泪花流。。。。。。”
“哼”柳氏嗤笑一声,真真不知所谓,这样狗屁不通的东西,也好意思往外送?
万斛春 第97章
二夫人自从二老爷抱了个孩子回来后,着实消沉了一段日子,不过近来在四姑娘的劝说下,反复把道理同她分说,再加上光哥儿的生母也早就打发走了,家里的下人也再没有议论光哥儿身世的,她才渐渐的好了起来,每日里对着光哥儿这孩子也算是有了笑脸。
只是,二夫人和二老爷之间的夫妻情分,像是彻底走到头了。这次二老爷要外放,二夫人就以家中的几个姑娘要出嫁,而光哥儿年纪还小为由,表示她是不会跟去。至于几位姨娘,想去的,同她说一声,也就是了。
五姑娘的姨娘听到二夫人这样说,当即就表态说,五姑娘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她也就不跟着老爷去了。倒是六姑娘的姨娘是个心思活泛的,觉得既然夫人不去,跟着老爷离京,天高皇帝远,没准会有机会,因此表示要带着六姑娘同二老爷一同出京去。
如此,九月初,二老爷带着六姑娘母女,还是师爷下人等一行人,离京赴任去了。
二老爷走后没两天,离京多年的三老爷夫妻便到京了。
这天周延康和周云兰兄妹都在家,父子母女相见,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在给朱夫人行过礼后,她便让这一家子回自家房里说话去了。
三老爷最关心的就是儿子的功课,因此父子两往前院的书房去了,三夫人同二姑娘母女两个在房里说话。
“你这孩子,怎么不把两个孩子带来给我和你爹看看。”三夫人看了女儿,有些嗔怪的朝她说到。
“两个孩子如今正是闹人的时候,女儿想着,等过两日母亲这里安定下来了,再带她们回来拜见外祖父同外祖母,再说夫君过两日就该休沐了,到时候我们一家子一起来,岂不更好。”周云兰看了母亲,微笑着解释到。
三夫人听了,拿帕子掩嘴笑到:“你这孩子,恐怕最后那句才是重点吧。”
女儿过的美满,做母亲的看了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这女儿自从嫁人,人也长开了,倒像是比在家时还要好看些,一看就是日子过得顺心的。
母女两说话呢,就听大头丫头报说大夫人来了,二姑娘心下诧异,大伯母一向为人最是周到,要是以往,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她肯定是不会来打扰的,可如今这般,难道是有成么事不成?
柳氏从外头进来,看了三夫人脸上便是一副抱歉的生神色,口里说到:“三弟妹刚回来,本来今日是不该来打扰你们母女叙话的,只是这件事在我心里半月,我是日日晚上都睡不好,还望弟妹不要怪我才好。”
“大嫂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是当嫂子的,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三夫人听柳氏这样说,自然是不敢接的,于是客气的朝柳氏说到。
二姑娘见大伯母有事同母亲说,便想避出去,不想柳氏却看着她说到:“云兰自来是个有主意的,也留下来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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