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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罢山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八001
方墨收起心里惊讶,一躬身进了洞里。洞里一方石阶向下,过了约有十余阶梯,便踏到了平地了,顺着往前行一阵,方墨注意到他们已是在往上行走了。一会后,一片黑幽幽石墙挡住了去路。前面已是无路。
宇文熙上了前来,伸了手在石墙按摸一阵,一阵沉闷声响后,那石墙应声而开。一股久闻的新鲜空气迎面扑来。宇文熙转头对方墨说道:“这密道是通到我府上后花园的,自建起,我还是第二回从这里进。”
方墨倒是不吃惊这密道,权富人家整这个的多得去了,多是预备着紧急情况下逃命之用。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这宇文熙怎地突然转了性子,变得这么和气了,居然连要紧的逃命密道也告诉了她。不过这事也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他这么和气待她,她也十分欢迎,这总比藏藏掖掖的好。只要他顺利成了北狄汗王,信守承诺,一起都好说。
两人出了密道,在亭阁花草之间穿行,方墨原本保持这十分警惕,谁知道他们一路过来,竟是一个人都没有遇到。方墨虽是对北狄人了解并不多,却也知道北狄人规矩远没有南人那么繁多,男女之防并不苛刻。这园子显然不对劲。便是住了女眷,没有巡逻护卫,居然连个丫头婆子都没有。这点很不寻常。
她原本想问一声,以作提醒,可转头见宇文熙除了脸色笑容有些古怪外,倒也淡定自如。她想了想,就将这些疑问又通通塞回了自己肚子里。两人在一条幽静长廊走,夜里冷清,有风徐徐来,檐下挂着的几盏灯笼轻晃着,周遭光影飘忽不定。
方墨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宇文熙,她听到有人脚步声。宇文熙脸上神色与先前一样,带着抹浅笑,而青色眸子里分明有些寒森。都这么近了,她能听见,这人自然也是能听见的。方墨于是转过了头。
转了弯去,果然看见一个穿着滚边夹袄的高挑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子一抬头看见迎面过来的方墨宇文熙,竟是想也没有想,转身就跑。
“乌荷。”宇文熙突然出声叫道。因他出口说得北狄话,又喊得快,方墨听不懂这女子到底叫什么,但是姓乌,确实不会错的,乌这姓在北狄可算大姓。
宇文熙出声之后,那女子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满面微笑站住了,微低着头,看着宇文熙走进了,微微曲了身,笑容满面说了一句话后,又要转身去。她那话口音别样,方墨只能听懂意思,大意便是王子回来了,她要跟夫人通知一声。
“不用了,我都走到这里了。”宇文熙微笑说道,“我自己过去就行了。”说着,就将手里的羊角灯递给那女子。那女子眼中的焦急虽是明显,却仍是接过了宇文熙手里羊角灯。两手方才错过,方墨突然听到嘭一声轻响,宇文熙早摸到手中的短匕准准插进那女子后背心里,鲜血立时溅了他一脸。
宇文熙脸上温柔似水,配了点点溅泼血渍,一下子变得阴森可怖起来,便是方墨也吓了一跳。那女子靠在宇文熙肩上未倒,眼睛瞪得那么大,看着宇文熙,脸仍是一副不敢相信神色。宇文熙眉眼带笑,轻声问道:“我四哥是不是还没有走?”那女子满脸是惊恐之色,看着宇文熙,已是说不出话来了。
宇文熙只看她那神色,便有了答案,一下子抽出短匕来。那女子嘴里鲜血顿时涌出,眼睛一直,就没了气,手松开了,眼看那羊角灯就要落在地上,却被宇文熙一把抓住了。
宇文熙一手提灯,另一手持了短匕在那女子新裁夹袄上蹭蹭,而后起身站起,对方墨说道:“走吧。”
方墨默默点了点头,跟着宇文熙往前走。她对这人再次改观,再不敢轻视了。很快就到个拱门前,檐下坐了一个丫头正拖着腮在打盹。方墨跟着宇文熙走近了,看着他蹲下身来,手起刀落,那丫头哼都没有哼一声,喉咙就被人割断,萎靡倒在地上。
夜静如水,一轮月正好,偌大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站着,院子里地龙催开花正散着幽香。方墨看着宇文熙上了阶,在门口静静站着不动,很久了,久到方墨都替他着急起来。她不明白,他到底在纠结什么?直接一脚踹开门去,将里面的人揪出来,一刀一个,杀了了事,多痛快,是不?
可这到底是人家家务事,与她这一个不仅外人还外族的人不相干。她忍住了。
良久了,里面突然有了响动,一阵细微窸窸窣窣之后,一个女声娇媚说道:“乌荷,我口渴了。”
方墨看宇文熙,这时宇文熙也转过头来看方墨。rq





妆罢山河 第一百一十九章 辞别
方墨眨了眨眼睛,手指了自己鼻子,直接低声说道:“要我当一回丫鬟?”
宇文熙扯动嘴角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昨晚上将整个精骑队药倒的药还有没有?”方墨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有。”一边掏出来递过去。宇文熙接过了,转进到隔壁屋里。方墨跟着进去,看见宇文熙正打开了一个茶壶盖子,将药粉子尽数倒了进去。
方墨来不及制止,苦笑说道:“不过一壶茶而已,哪里需要这么多?”宇文熙手提了茶壶轻轻晃荡几下,一边说道:“方墨,你那假辫子取了罢。”方墨摸了摸自己背后长辫子,微微一笑,连同假头皮也一并取了下来。宇文熙不知道从哪里取了一家桃红色掐腰夹袄扔了过来。
方墨不等他说话,解了自己身上狼皮子,换穿上桃红夹袄,又将自己头发把弄顺了。
宇文熙将桌上茶壶塞到了她手里,淡淡说道:“放心吧,她不会看你的。”方墨仍是理顺了自己身上衣袄,这才出门去。
转过隔壁门口,略定了心神,而后推门进去。屋里一股欢好味道正浓,隔着帘子,可以看见两个人头并排躺着里间榻上。听了方墨进来声响,一人窸窸窣窣起身来,用北狄话说道:“放下就行了。”这话她听得懂,方墨微微曲了曲身带了门出去。
宇文熙仍是一动不动站在院子当中,方墨在他身后站定了。夜更深了,青石地上已是下了一层露水,血腥气混着浓郁花香阵阵入鼻,让人欲呕。
啪!
面前屋里突然传来一声青瓷落地的脆响,一个女声惊呼声紧接着传来。方墨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宇文熙,宇文熙脸上神情如旧,这时上前一把推开屋门进去。方墨随他身后进去,一眼就看见那张隔帘已经被扯了下来。宇文曜仅着了一件单衣歪在地上,头肩倚在一女子身上,面如死灰,捂着肚子。嘴角挂了一条猩红血渍。那女子骇得嘤嘤只哭,玲珑身段细微轻颤着。两人听了门开声,都转过了头来。
一时两人都惊愣住,宇文曜手指了宇文熙,眉头紧皱,说道:“你,你。是你……”他旁边女子容颜罕见出众,脸上血色陡然尽失,呆呆望着宇文熙说不出话。
方墨看了宇文曜兄弟两个各一眼,悄无声息退出去,随手将屋门也带上了。她一转头,就看见拱门那处一下子蜂拥进来四五个丫头婆子。方墨一把抽出背后长剑,眼疾手快一剑挥向最急切那丫头。
那丫头惨叫一声立时倒地,后面一众丫头婆子顿时尖叫连连。拥挤成一团。
方墨立着院子中间,手中带血长剑指着门口,不让这些人靠近。她身后屋里女人吚吚呜呜哭的凄凉。一边哭,一边哆哆嗦嗦说着些求情话语。宇文熙淡淡话语掺杂在其中。这些声音隔着屋门传出来。方墨能听懂实在不多。
可院子里的一众丫头婆子却都傻了眼,呆呆挪不动脚了。微风徐徐来,将四面围过来的纷迭脚步吹到方墨耳里,方墨眉眼森冷,长剑空划而过,默默等待。不多会,拱门那处蜂拥进来无数手持刀剑的北狄人,羽箭搭弓的声音陆续响起。方墨冷森眉眼望两边看去。墙头也已经上了许多弓箭手,箭尖寒光点点。密集如六月夜里天空的星星。
这院子一众丫头婆子已经尽数跑出去了,有个管事模样的北狄人越众出来,看着方墨,喊话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王府,还不束手就擒?”
方墨不会说北狄话,便是会说。这当会也找不到词。总不能说,我是跟你主子一路,他在里面抓奸,你们看不得,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于是只能冷冷对峙。
那管事脸上渐渐阴沉,高高举起手来,正要挥下,屋门咯吱一声打开来了。宇文熙站在门口灯火之中。方墨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要再晚一会出来,她就撑不住。
“乌金,她是本王子请的贵客,你们还不退下!”宇文熙沉着一张脸,喝道。
那管事微微一愣后,招了招手,墙头院内的人片刻后就散尽了。方墨收了剑,看了宇文熙一眼,大步进到屋里,地上一横一竖躺了两个死人,方墨跨过那女子,在宇文曜身边蹲下,他嘴角虽是流血,死相却并不狰狞。方墨还是不放心,伸手探了探颈脖,皮肉虽是微热,却没有一丝动静了。
方墨放了心,这才出门去。宇文熙在屋檐下站着,遥望着远方。方墨与他一处站着,也随他他目光看去,朦朦胧胧夜色中隐隐看见一角高耸宫墙。方墨想了想,说道:“五王子,小孟还在城外,我先出城了。希望你能记得你说过的话。”
“方墨。”宇文熙突然叫住了她。方墨回过头看。
“方墨,你今晚就要离开吗?”宇文熙问道。
方墨一笑,诚实说道:“是有这个打算。”
宇文熙目不转睛看她。方墨见他目光奇怪,便又笑着说道:“五王子还有事?”
宇文熙摇了摇头,说道:“方墨,你回去之后是不是要去找萧帧?”
方墨戒备念头一闪而过,又转念想到宇文飏宇文曜虽是都已死,那后续事情也是不少,这宇文熙必是也没有那闲工夫理会漠北和萧帧的。于是笑着说道:“那是自然。”
“那找到萧帧之后呢?”宇文熙追根求底问道。
方墨一愣,说道:“自然是他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宇文熙看着方墨,说道:“方墨,你就没有想到自己以后吗?”
方墨低下头去,她怎么没有想过,想得比这更远得都有,只是越想越是迷茫,索性就不想了,只等着诸事到哪一步再说哪一步的话。
宇文熙扯动嘴角一笑,转过头,看向夜色中朦朦胧胧的一角宫墙,淡淡说道:“方墨,无论是谁,到了那个位置,总是会有许多的身不由己的。萧帧,未必能如你所想。”
方墨也转头看向那角宫墙,夜深正浓,那宫墙虽是只有模模糊糊的一角,却也气势辉煌,不可一世,以无限魅力诱惑着这世上所有人。她默默不语。
宇文熙转过头来看方墨,低声说道:“方墨,你留下来吧,留在北狄,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方墨转头诧异看着他,笑着说道:“五王子,你知道我要什么。”
“你要什么?”宇文熙看着方墨,“说来听听,我也很好奇。”
方墨咧嘴笑,伸了一个手指头在宇文熙面前晃了晃,说道:“五王子,我要的,你给不起。”
宇文熙定定看着方墨,一会后,突然乐不可支大笑起来,一边说道:“原来是这样。”
方墨见他笑得碍眼,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冷冷说道:“这很好笑吗?”
宇文熙收了笑容,十分新奇看方墨,缓声说道:“方墨,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在这事上也犯了傻劲?若说这世上什么最靠不住,那么一定就是这事了。”
方墨心里冷哼一声,嘴里却淡淡说道:“五王子不要一竿子打死了所有人,自己倒霉吃了一个死苍蝇,就说这天底下所有的鸡蛋都是臭的了。”
宇文熙听了方墨的话,不由得又笑起来,笑完了,扶了扶自己额头,摇了摇头,感慨说道:“原来我是吃了一个死苍蝇啊。”
方墨虽是低着头不说话,脸上神情却是认同神情。宇文熙叹了一口气,看着方墨说道:“萧家何等荣幸有你这么一人。萧帧……,哎,方墨,日后你若是无路可走了,就回大都来吧,我这里大门永远向你打开。”
方墨笑着说道:“五王子操心了,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宇文熙又摇头笑了笑,对方墨说道:“你既然不想留下,我也不强求。走吧,现在城门已经关了,我送你出城去。”
方墨求之不得。两人一道出了拱门,门口守着的数人见两人出来,皆恭敬低下头去。宇文熙脸上笑容早收了,对门口守着的人说道:“都看好了,这院子里不许任何人进出。”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立时恭敬应了一声是。
宇文熙带着方墨上了长廊,远远就看见一大堆人扭着一人喧闹着走了过来,方墨耳朵尖,一下子就听见了小孟咋咋呼呼百般献媚的说话声了。她立时快走几步,果然一现身,就听见小孟大声叫嚷道:“墨丫头,墨丫头,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方墨来到小孟跟前,小孟上下打量她一番,脸上笑开了花,笑嘻嘻说道:“哎,墨丫头,这院子可真大,你逛完了没有?”
方墨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宇文熙,宇文熙冷着脸说道:“还不松开?”
小孟被松开来,立时跳到方墨后面,将自己那手腕左搓右揉一番,一边凑近方墨耳边,低声说道:“墨丫头,你肚子饿不饿?我方才进城的时候,发现一家面馆,那牛肉面,啧啧,香着呢!要不要去尝尝?”




妆罢山河 第一百二十章 回去
宇文熙笑着说道:“小孟说得是不是城东那家何氏面馆吧?”小孟瞪大眼睛,说道:“是啊,是啊。五王子也去过?”
宇文熙微微笑了,对方墨说道:“那家面馆确实不错,汤香面劲道足,方墨,要不一起过去尝尝?住一晚了,明日再走。”方墨还没有吱声,小孟立时插嘴笑呵呵说道:“其实那面馆也不咋地,我是饿极了,才觉得啥都好吃的,好吃的地方,漠北多得去了。墨丫头,是吧?走吧,咱们出城要赶紧啊。”
方墨见小孟反口如翻书,不由得使劲拐了他一下,示意闭嘴,面对宇文熙笑着说道:“五王子,面馆我们还是不去了。”
宇文熙见她这么说,心中虽是有些遗憾,也不勉强了,带着方墨小孟出了小门,让人牵了三匹马来,备了一些干粮和御寒衣物于马背上包囊里,将两人一直送出了城去,目送他们远去。
方墨疾驰一阵了,再回头看,远处目送的人已经不见了。小孟驱马与她并列,也随她回头看一眼,问道:“墨丫头,你看什么了?”
方墨说道:“没什么。”她到现下仍是有些不相信宇文熙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心来,居然想到让留在大都。不过现下北狄汗位争夺的两大主力都亡命了,这人承继汗位是迟早的事情,只要他信守承诺,一切事情都好说。见东边天将露鱼肚白了,方墨拉转马头,“驾”一声喝。驱马往南边疾驰而去。
天亮了,两人来到一条小河边,牵马饮了水,方墨从包囊里拿出干粮来。坐在河边,吃了几口,突然停住了。眼睛盯着不远悉悉索索草丛,手不由得摸到了袖口。
啪啪啪,河边水鸟突然惊起,草丛里钻出一人来,拧着一只野鸡,笑嘻嘻说道:“墨丫头,你看肥不肥?”
方墨走到去。不悦说道:“闹了半天,原来你是去抓这个了。”这家伙一声不吭走开,她还以为他去解手了。小孟笑嘻嘻将那野鸡塞到方墨怀里,说道:“提好了,这可还是活的。莫要让它飞去,我去生火。”
小孟一下松了手去,那鸡生猛,只被了一只脚,仍是只扑腾。方墨没奈何,只得将手中干粮揣兜里,提着野鸡,看小孟干活。小孟生了火,将方墨手中野鸡肚子破开了。取出里面内脏,鸡毛也不除,沾水和了泥,放火上烤。方墨见他这一切做来甚是熟稔,便说道:“你经常出门?”
小孟边忙活,边笑着答道:“是啊。是啊,哪里有好玩好吃的,我就往哪里去。”
方墨看着小孟眼睛,又问道:“小孟,你是哪里人?”小孟扭过头看方墨,笑着说道:“我是乌远城的,你不是早知道了吗?”方墨也笑嘻嘻说道:“你哄谁呢?孟非凡,在来乌远之前,你到底是哪里人?”
小孟眨了眨眼睛,笑呵呵说道:“其实我是河阳人。”
“当真?”方墨细细看他脸色,仍是不相信。
小孟站起声来,一手指天,慎重说道:“若有虚假,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方墨哧了一声笑,道:“满口胡言,谁知道你是真是假?”不再理会小孟了,将火上烤鸡翻了个面去。不大会,肉香透泥传出来,两人心情大好,手忙脚乱两人拨了泥,鸡毛不拨自落,两个人一人分食了半只,风卷残云牵了吃饱的马,心满意足继续赶路。
到了这日傍晚时,他们就赶上李进等人,一众人等都聚过来高兴叙了沿途经过。李进等人听说宇文曜已死,更是高兴。方墨问道:“李叔,那裴胥青可还老实?”
李进笑着说道:“还行,这一路上虽是脸色不好看,但也没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方墨心里虽是吃惊,嘴里却笑着说道:“是吗?那就好,李叔带我去看看吧。”
李进带着方墨走到一辆马车旁边,方墨见这马车车门用木板封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李进轻咳一声,讪讪笑着说道:“你李叔我脑瓜子不好使,又怕这姓裴的家伙闹出事来,只好用了这笨办法。”方墨笑着点头,说道:“这方子不错,不错,一点也不笨。”
李进咧嘴笑了两声,伸手叩了叩车厢,唤道:“三顺。”里面人应了一声,不多会木板相继被拿下了。方墨探头进去看,车里有两人,一人做一边,王三顺怀抱一柄大刀牢牢盯着裴胥青。一而裴胥青则靠这车厢歪着,冷冷回看他。
方墨心里大安,她与李进等人分道后,就一直担心裴胥青会闹出什么事来。这乌远城一路经验告诉她。这裴胥青可不是什么老实货。李进带他走,他居然一路上都没整出事来,这点还真让方墨有些怀疑。
可事实摆在面前,也由不得她不相信。方墨想了好一阵,也猜不透这家伙为何会转了性子去,转念将这归功于裴胥青腿受了伤,所以他才会这么老实听话的。
天色已经晚了,李进带了人手搭起两座营帐来,一间方墨单住,其余人挤住在一座帐里,这夜饭菜依旧是小孟下得厨,众人吃得心满意足,留了几人守夜,其余都安然睡好了。
这夜风大,方墨睡得不踏实,时不时惊醒起来,而大帐外面火光依旧,守夜的两个人正坐在篝火旁边低声说着话。周围一切都好。
方墨复又睡下了,次日被外面喧闹叫起来,她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裴胥青马车旁边,叩了叩木板。里面王三顺像是才起,鼻音甚重。方墨不放心,催促说道:“三顺。”王三顺去了木板,方墨往里面探头看一眼。裴胥青好好还在车里,将她看过来,也冷冷回看过去。
一切如常,方墨悬着的心归了位,简答用了早食后,一行十余人继续往南行,一路上他们怕出意外,都避开了牧民群居点和城镇,天气渐渐冷了,好在一应用物都准备的十分齐全,诸事十分顺畅。
眼见汜水关已经快到了,方墨渐渐放松了警惕。这日傍晚了,他们已经来到拉贡草原边上,巍峨雄伟的汜水关城墙已经在望了,众人情绪高涨,因是估计至少还有半日路程,马队就停了下来,搭了两座大帐休息。
正忙的热火朝天,突然有一队车队从后面过来。李进等人都住了手,暗自留意这车队。他们这一路上虽是见了不少牧民,却也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车队,浩浩荡荡百余大部队,马车都有七八辆了。
那车队也停了下来,有个北狄人过来打招呼,想换了吃食和御寒衣物。方墨推小孟出了面,小孟与对方说谈几句,拿了一些多余狼皮和长袄与对方交换了马奶茶和兽皮过来。以物易物后,这车队就继续往前里走。
这夜半夜了,方墨又被惊醒了,坐起看,周遭一切如常。她仍是不放心,披了一件长袄掀了帘子出去。李进和杨成才坐在篝火旁边边低声说道,一边往火里添柴。看见方墨出来了,两人都站起身来,李进走过来,打量她一眼,说道:“墨丫头,睡不着吗?”方墨点了点头,说道:“心里总觉得有事。李叔,你跟去看看裴胥青。”
“哎。”李进应了一身,回头对杨成才说了几句话后就引着方墨往马车那里去。李进晚饭时喝了几口酒,这会正上了头来,口舌有些拧不清,说道:“墨丫头,不用当心。我们马上就要汜水关了。这裴胥青腿伤还没有好,走不掉的……”他正说着,突然听到方墨冷喝一声:“是谁?站住!”然后方墨人影一眨眼功夫就没了。
李进的酒意醒了一半,连忙追上方墨。
方墨在草丛旁边静静站着,李进走过来,低声问道:“墨丫头,你到底看到谁了?”方墨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我眼花了罢。”两人走到马车旁边,李进叩了叩车厢木板。王三顺叫了一声,“是谁在外面?”
“是我。”李进应声道,而后转头看方墨。方墨低声说道:“打开吧。”李进又叩了门,叫王三顺挪木板。马车后面的封住木板相继被取了下来,裴胥青依旧蜷缩在马车对里头,合着眼在打盹。
方墨点了点头,说道:“封好吧,
王三顺答应了一声,很快就木板就相继合上来。李进将方墨送到她帐里,嘱咐说道:“墨丫头,汜水关马上就要到了,你勿要再担心了,早点歇着吧。”方墨不想睡,就坐着发呆,方才那人闪得太快,她连对方脸都没有看清楚,也不知道是哪方人马?宇文飏宇文曜两人已经死了,不可能是宇文熙派人过来偷看。他要想留住他们,早些就无数次机会动手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她算来算去,也只有裴胥青最是可疑了,可她方才过去看了一眼,裴胥青还好好在呆着车里里面。一点也不像要跑路的样子。那么来这儿到底是谁?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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